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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
“那在踏入齐国之前呢,就靠那些江湖人士与追兵抗衡?”
“据老奴所知,江湖人士虽然不如军中士兵那样纪律森严,但胜在凶悍不畏死,有这些人在,对付那些个寻常士兵,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这句话令东方洄唇角轻轻上挑,“有没有听说过天机卫?”
“天机卫?”怀恩蹙着花白的双眉仔细想了一番,摇头道:“回陛下的话,老奴不知。”
“楚帝登基之前,暗中培植的势力,几年下来,倒也有些规模,有几分像……神机营!”
怀恩眼皮狠狠一跳,骇然道:“陛下是说……楚帝手里也有一个‘神机营’?”
“天机卫确实是模仿神机营而建,但要说是第二个‘神机营’,还远远称不上,只说两者之间的底蕴就差了一大截。”
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真正的帝王心
第四十五章 真正的帝王心
怀恩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要真是一样,这楚帝未免也太利害了些。”
“据朕所知,天机卫里尽是一些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楚帝既然那么想要璇玑公主的性命,一定会使出天机卫这把利刃,可结果……却连他们一根寒毛都没有伤到,怀恩,你认为合理吗?”
“这……”怀恩思忖半晌,轻声道:“被陛下这么一说,确实有些不合理。”
“再者,朕还是皇子之时,也曾接触过一些江湖人士,不错,那些亡命之徒为了钱确实可以连命都出卖,但价格昂贵的令人咂舌,老七虽说是个亲王,但他脾气臭,又不懂得钻营,家底还不如一个候爷,除非变卖田产屋宅,否则他绝对出不起那价钱。”
“这么说来,睿王真有可能在骗陛下?”话音刚落,怀恩忽地脸色一变,脱口道:“那江大人……”
东方洄眼眸微眯,徐徐道:“江越在帮着老七一道在骗朕。”
怀恩皱着那张老脸道:“老奴真是越听越糊涂了,睿王一直独来独往,何时结交了江大人;另外,既然睿王出不起那些亡命徒的卖命钱,又是谁帮着他一路逃亡?总不至于是他单人匹马,生生从西楚杀出一条血路来。”
“当然不是。”东方洄盯着投在脚边的窗影,一字一句道:“朕怀疑,神机营一事,朕一直都想错了方向。”
怀恩眼角微微抽搐,有些颤抖地道:“陛下是说……神机营在……在……”后面那几个字,始终未能说出口。
“在老七手里!” 东方洄替他说了出来,眸中不时有寒光闪过。
怀恩怔怔望着东方洄,过度的震惊令他忘了身为奴才应有的谦卑与回避,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急忙摇头,“这……这没道理啊,先帝怎么可能将神机营传给睿王,先帝在世的时候,他可是诸皇子中最不受怠见的那一位,看当初赐给睿王的府邸就知道了,就这个……还是太后跟先帝要来的。”
东方洄心中也有着同样的疑惑,是啊,父皇那样不怠见老七,又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神机营传给他呢。
“而且……老奴一直在先帝身边侍候,先帝临终那阵子,并不曾传召过睿王,连陈妃都很少见。”怀恩口中的陈妃,就是现在的成太妃,东方溯生母。
“真的没有?”
“老奴虽然年纪大了,但这脑袋还算灵光,记得清清楚楚,先帝临终前除了陛下之外,只单独召见过信王、荣王、安王还有穆王四位,并无睿王。”
见东方洄面有疑色,怀恩只道是不信自己,忙又道:“陛下若是不信老奴之言,尽可以召当时在承德殿侍候的宫人来问。”
东方洄摆手道:“父皇在世之时,你就处处帮扶提点于朕,朕岂会不信你,只是……如非神机营,老七他凭什么闯过西楚的重重阻拦?”
怀恩十五岁进宫,三十岁时入承德殿侍候,此后二十年,一直深得承帝信任,一路从无品小太监做到正四品宫殿监督领侍的位置。
怀恩在宫中多年,深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所以早在多年前,就开始暗中结交当时为东宫太子的东方洄,表面没什么交集的二人私底下关系极是亲密,怀恩经常暗中提点于他,令东方洄每每在承帝面前奏对之时,都能占得先机,得尽承帝欢心;正是因为这个关系,东方洄继位之后,方才留怀恩在身边侍候,并且引为心腹。
怀恩细思片刻,摇头道:“这一点,老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说着,他懊恼地道:
“都怪老奴无用,若是当时能够偷听到先帝召见几位王爷时的一言片语,陛下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毫无头续;不过老奴实在是没想到,陛下竟然没将神机营传给陛下。”
承帝临终召见了东方洄他们五人之时,所有人都被遣了出去,包括怀恩,所以他们之间的谈话,只有各自知道。
神机营从北周立国开始,就是当权者手中最锋利一把刀,平乱除患,无往不利;可这百余年来的传统,却在东方洄手里出了意外。
没有神机营,东方洄这个皇帝,无疑有些名不符实,一旦传扬出去,对他很不利,甚至可能动摇他的统治,故而东方洄下了严令封锁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屈指可数,怀恩就是其中之一。
“父皇存心瞒着所有人,又岂会让你听到。”东方洄扣着轻薄透光的盏壁,思绪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夏天……
隆庆二十三年,他与众皇子一道顶着炎炎烈日跪在承德殿外为承帝祈福续命,但彼此心里都明白,五脏衰竭这个坎,承帝是不可能熬过去的,驾崩只是早晚的问题。
果然,傍晚时分,手执拂栉的怀恩走了出来,分别将信王四人请了进去,每个人在里面待的时间都不长,很快就走了出来,至于承帝与他们说了些什么,一个个皆是闭口不语。
在第五次走出殿外之时,怀恩终于来到等候许久的东方洄面前,恭敬地道:“太子殿下,陛下请您进去。”
“多谢公公。”东方洄撑起酸麻的双腿,随他往内殿走去,在途经无人处时,他轻声问道:“公公,父皇召见大哥他们,是为何事?”
“信王他们一进去,陛下就将皇后娘娘还有奴才们都遣了出来,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些什么,不过依奴才猜测,应该就是让他们好生辅佐殿下治理大周一类的话,这两年陛下虽说身子不好,可心里依旧跟明镜似的,谁是人谁是妖,分得清清楚楚,殿下不必担心。”
东方洄点点头,踏进内殿,映入眼睑的是一张灰败的脸庞,曾经的叱咤风云,威风凛凛,已是离承帝而去,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
皇后卫氏与几位宠妃站在一旁不住落泪,太医跪在一旁,就算穷尽整个大周之力,也无法再挽留这位统治了北周二十三年的皇帝性命。
不论平民百姓,还是王候将相,都逃不过生老病死的轮回……
“太子。”浑浊的眼珠子往东方洄的方向望来,后者回过神来,快步过去,双目通红地跪在床榻边,“儿臣在。”
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失落的利刃
第四十六章 失落的利刃
承帝点点头,在示意众人出去后,他吃力地道:“太子……你是储君,以后大周就落在你的肩上了,你一定要好好担起这个责任。”
东方洄用力点头,哽咽地道:“儿臣知道,儿臣一定会穷尽毕生之力,令大周更加强盛昌荣,绝不会让父皇失望。”
“好,还有……景渝他们之前虽有做的不对之处,但……终归是你的兄弟,流着相同的血,朕刚才已经一一训诫过了,你……答应朕,一定要善待他们,朕不希望将来在天上,看到你们手足相残。”
东方洄当即道:“他们是儿臣的亲兄弟,就算父皇不说,儿臣也一定会加以善待。”
“有你这句话,朕就安……心了……”承帝的声音渐次低微下去,双眼也有闭合之势。
一直等着承帝将神机营传给自己的东方洄见状,不由得大急,急忙摇晃着承帝皆是骨头的身体,“父皇,神机营呢,他们在哪里,该如何传召他们?”
在他的连番追问下,承帝眼睛勉强又睁开了些许,喃喃道:“神机营……”
“对,神机营!”东方洄虽然是太子,但也仅仅只是知道神机营的存在,除此之外,一无所知,所以才会如此着急追问承帝。
“神机营……神机营……”承帝目光涣散的望着梁上的泥金彩画,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神机营”三个字,可就是不回答东方洄的话,令后者心急不已,催促道:“是啊,神机营,父皇您快些告诉儿臣。”
承帝僵硬地转过头颅,眼底光芒微弱的随时会熄灭,“神机营……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东方洄拧眉道:“您已是将大周传给了儿臣,难道还不是时候吗?”见承帝双目又渐渐闭了起来,他心中大骇,承帝是唯一知道怎么控制神机营的人,要是他现在死了,自己就得不到神机营了,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父皇你不要睡,告诉我,神机营到底在哪里,告诉我!”这一次,任凭东方洄怎么摇晃呼喊,承帝都不曾再睁开眼。
东方洄颤抖地伸出手指去探他的鼻息,那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死了……他还没把神机营传给自己就死了……
东方洄当时的感觉,就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似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陛下,您怎么了?”怀恩的声音将东方洄自往事中拉了回来,捻着手指道:“没什么,朕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怀恩,你说父皇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父皇……其实不想传位于朕?”
一听这话,怀恩连忙躬身道:“陛下想到哪里去了,您是嫡子,而且论才干论能力,您都是先帝众皇子中的第一人,先帝不传位给您,还能传给谁?再说奴才跟了先帝那么多年,可从没见先帝有任何不满您的储君之位的意思。”
东方洄捏一捏鼻梁,有些烦燥地道:“既是这样,父皇为何不将神机营传给朕,他要朕担起大周天下,朕答应了;他要朕善待大哥他们,朕也答应了,他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
他并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可每每提起不知所踪的神机营,总是很容易动气,这件事,就像扎进肉里的一根刺。
“先帝应该有他自己的考虑,其实……”他悄悄瞅了东方洄一眼,小声道:“老奴觉得,有没有神机营,对陛下并无影响。老奴跟了先帝的那些年,也曾见过几次神机营的人,就是不晓得陛下是怎么传召他们的;在老奴看来,所谓神机营就是一群武功不错的死士而已,就算真落在信王他们手里,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东方洄摇头道:“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真正的神机营了,这群人的能耐远大于你的想象。”沉默片刻,他道:“还记得八皇叔吗?”
怀恩脸色一变,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是说二十年前,逼宫作乱的岷王?”
“不错,八皇叔表面谦逊,实则野心勃勃,父皇继位之后,他贼心不死,暗中培植势力,趁父皇前往西山避暑,只带了三千禁军的机会,带着他的七千人马悄悄赶到西山,意欲逼宫作乱。”
怀恩接过话道:“可惜他时运不济得很,别人都没事,偏他行军途中恰好遇到山石崩塌,七千人马连同他自己都被山石活埋,无一生还,连先帝的衣角都没碰到;老奴在书里看到过一句话,叫作:其心不正,上天不偌;用来形容岷王是再恰好不过了。”
面对怀恩的打趣,东方洄淡然一笑,搁下早已经冰凉的茶碗,“算算时间,你那会儿应该还没有进承德殿侍候。”
怀恩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可是老奴说错了什么?”
“你没有错,只是与其他人一样,被谎言所蒙蔽。”
“陛下是说……当年岷王的人马并非死于山石?”正如怀恩所言,他虽老了,这脑袋却还灵光得紧,一会儿功夫就揣测出了东方洄的意思。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八皇叔连同他的七千人马,确实全部都死了,但不是死于山石崩塌,而是神机营!”
怀恩吓了一跳,试探道:“您是说……神机营灭了整整七千人?”
“不错,母后当年跟着父皇一道在西山,亲耳听到神机营的人进来奏禀,绝不会有错。”
“可……”怀恩难以置信地道:“可那是整整七千人啊,且当中不乏精士强将,只凭一个神机营就灭了所有人,恕老奴直言,这……这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再说……神机营如何知道岷王的行军路线,这件事应该是保密的。”
“据母后从父皇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来看,神机营的人无孔不入,一早就混进了八皇叔的手下,所以他的一举一动,父皇一直都了如指掌,一旦八皇叔决定逼宫作乱,他的死期也就到了;而参与这场巢杀的神机营人数,只有区区一百余人。”说最后一句话时,东方洄的脸掠过一丝深深的忌惮。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起疑
第四十七章 起疑
怀恩倒吸一口凉气,颤声道:“一百余人,那……那就是说以一敌七十?”
“不错,神机营一群人落在别人手里,你让朕怎么能够安心;而且……母后也不知道,究竟这一百余人,是神机营的全部,还是仅仅一部分。”
听到这里,怀恩冷汗也出来了,颤声道:“如果仅只是一部分,那万数之内的军队,在神机营面前,岂非什么都不是?”虽说一万人的军队对于整个大周来说不算什么,但也足够可怕了。
“这样的一群人,为朕所用是为大利,否则……就是大患。”东方洄目光阴阴冷冷,似一条盘踞在草地中,随时准备噬人的毒蛇。
“陛下说得极是。”怀恩连连点头,经过刚才那席话,他是万万不敢小觑神机营了。
“怀恩。”东方洄视线忽地扫过来,“你会不会也是神机营的人?”
怀恩被他这话给吓得脸都白了,慌不迭地跪下,“冤枉,陛下冤枉,老奴怎么会是神机营的人,老奴与那神机营根本半分关系也没有,请陛下明鉴!明鉴!”他一边喊冤一边不停地磕头,这个罪可真是大了,莫说落实,就是沾上一星半点儿,都得脱层皮,让他怎么能不害怕。
东方洄眸底掠过一丝松驰,旋即道:“朕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罢了,你倒是当起真来,吓成这副德行,赶紧起来。”
怀恩抖抖擞擞站起身,抹着额上冷汗,心有余悸地道:“陛下这个玩笑可真是开得有点大了,吓掉老奴半条命。”
“你啊,旁得都好,就是胆子小。”东方洄笑道:“朕认识你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朕还不清楚吗?”
怀恩赔着笑不敢言语,伴君如伴虎,东方洄这会儿说得好听,谁又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得;论疑心之重,眼前这位君主可比当年的承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厢,东方洄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话说回来,或许……真有神机营的人潜伏在昭明宫中。”
怀恩挑一挑灰白双眉,惊声道:“陛下是说,他们假扮成宫女或太监?”
在得到东方洄肯定的回答后,怀恩那张老脸皱成了一团,皱纹横七竖八的交杂在一起,令他看起来更老了几分,“每一个进宫里当差的人,都要查他们的身家背景,应该……不至于被神机营的人混入其中。”怀恩说得有些没底气,毕竟宫里头三千宫女太监,偶尔被买通混进一两个来历不明的人,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见东方洄沉着脸不说话,怀恩知道他这是对自己的话不满意,知机地道:“陛下,这一年一次的验身就快到了,不如趁着这次机会,老奴派人逐个查一查他们的底细?”
听得这话,东方洄面色稍霁,“就按你的话去做,记着,查仔细些,尤其是在承德殿侍候的人。”
“遵旨!”在怀恩答应后,东方洄忽地又道:“你当真觉得神机营不会在老七手上?”
怀恩垂目道:“不是老奴觉得,而是先帝实在没理由将如此重要的神机营传来一个根本不招怠见的皇子;至于睿王究竟是怎么从西楚逃出来的……或许楚帝并不像陛下想得那般在意璇玑公主。”
“不会!”东方洄否决的极是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令怀恩疑惑不已,“陛下为何如此肯定?”
东方洄长身而起,走回到御案前,拿过一份奏折随手翻看着,“朕问你,四年前,你可听说过萧若傲之名?”
怀恩回想片刻,摇头道:“周帝当年寂寂无名,只是一个寻常皇子,老奴还真没有听说过。”
“那就是了,萧若傲生母出身不高,在过往近二十年里,他并不得庆帝喜欢,可短短两三年内,太子还有那几个颇为得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