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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东方露出熹微的晨光,伴着朝阳的霞光投落人间,天亮了……
宫门处,百官鱼贯而入,看似与平常一般无二,但仔细看去,能够发现一些官员神色异常凝重。
进了毓庆殿,天机老人与张廷霄已经在了,奉命监国的他们,站在所有人最前面,一道朝空着的龙椅行礼。
礼毕之后,有官员走出来,以凌帝久病不愈,无力执掌朝局为由,请张廷霄以嫡长子的身份继位。
这件事都是一早就商量好的,这名官员刚说完,立刻就有众多官员出声附和,一同请张廷霄登基执掌大局,一时间,毓庆殿中尽是请愿之声。
张廷霄满面为难地道:“父皇尚在,而且我德行浅薄,怎能继位为帝?”
“大殿下才德兼备,此乃满朝上下公认之事,陛下病重前也屡屡夸赞过大殿下,而且大殿是先皇后唯一的子嗣,是陛下嫡长子,除了大殿下之外,臣等想不出在陛下之后还有谁配执掌江山。”
张启夜接过话道:“赵大人所言正是,我相信,若父皇在,也必会同意这件事,所以还请大哥不要再推辞。”
“可是……”张廷霄刚说了两个字,那些支持他登基的官员都呼啦啦的跪了下去,齐声道:“大殿下若不答应,我等就跪地不起。”
“你们……唉。”张廷霄假惺惺地叹了口气,“江山锦绣,但也重若千钧,廷霄实在怕自己挑不起这个担子。”说着,他目光一转,落在一直不曾说过话的张启凌身上,“其实父皇也很看重四弟,常夸四弟行事缜密稳妥,很是难得。”
一听这话,立刻有官员出声反对,“四殿下生母是罪臣之女,出身低微,万万不可为帝。”
“不错。”旁边一名官员接过话,冷笑道:“四殿下出生于宫外,五岁方才归来,他究竟是不是陛下子嗣还待两说,岂可登基为帝!”
“放肆!”天机老人面色一沉,缓步来到他面前,“陛下亲口指认四殿下是其血脉,你这样说,是在质疑陛下吗?”
那名官员被他盯得心惊胆战,目光躲闪地道:“下……下官不敢,但四殿下只是一名庶子,按理不该……”
“不该什么?”天机老人冷声道:“我朝从来不以嫡庶决定储君人选,代代皆是在皇子之中择选能者为储君,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难道你要改?”
“李大人不过是说出事实,国师何必如此动怒。”最先请愿的那位赵大人冷笑道:“难不成……国师真想推举四殿下为帝?”
天机老人拂袖看向他透着阴鹫之色的双眼,“有何不可?”
赵大人轻笑一声,来到一言不发的张启凌身前,讥声道:“人要有自知之明,就好比四脚蛇,无论它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腾云化龙,与其撞得头破血流,不如安安份份着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四殿下你说是不是?”
张启凌打量了他一眼,微笑道:“我一直敬重赵大人,觉得您是朝中砥柱,现在看来,实在是太抬举赵大人了。”
赵大人面色一寒,朝龙椅拱一拱手,“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本官与诸位大人绝不会允许一个无才无德之人登基。”
面对他的张启凌也不生气,淡然道:“赵大人扪心自问,你是真的忠于父皇,还是……忠于美人?又或者是金银财帛?”
赵大人眼角一搐,喝斥道:“你不要胡说,哪有什么美人财帛。”
在淡漠的笑意中,张启凌徐徐道:“可是据我所查,张廷霄曾送了你四位美人,古董字画还有金锦财帛更是数不胜数,要不要我派人去你府里搜一搜?”
“你!”赵大人又惊又慌,咬牙道:“本官一生洁身自好,两袖清风,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顿一顿,他又道:“你若不信,只管询问,满朝同僚皆可以为我做证!”
“不错,赵大人为官清廉,怎可能像你说的这样,分明是你们师徒想要夺取帝位,故而在这里胡言乱语。”
“正是,赵大人一生忠廉,岂容你们如此污蔑。”
一时间,各种指责纷至沓来,群情汹涌,在他们的指责中,张启凌师徒简直是十恶不赦。当然,也有站在他们这边的官员,但人数只有三分之一,无疑是落了下风。
张启凌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群魔乱舞的场面,“你们当然帮着他说话,因为受过张廷霄美人与财帛的,并不止他一人,还有——你们!”
几乎是在一瞬间,刚才还人声鼎沸的毓庆殿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得能听到外面鸟雀鸣叫的声音。
但很快,比刚才更加激烈的指责声响了起来,惊飞了停在檐头的鸟雀,只留下几根色泽鲜艳的羽毛。
张廷霄抬手止住了众人的指责,皱眉道:“四弟才干出众,不愿屈居我之下,是人之常理,但四弟为一己私利,污蔑众位大臣,未免过份了一些。”
“是污蔑还是实情,你心中清楚。”张启凌冷冷盯着他道:“父皇虽然病重,但他还在,还是东凌的君王,毓庆殿的位置……轮不到你来坐!”
第一卷 第四百六十八章 另一张牌
第四百六十八章 另一张牌
张廷霄满面痛惜地道:“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与你争帝位,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张启凌冷冷一笑,“既是这样,就请大哥下令,让他们永不再提这件事。”
张启夜喝斥道:“老四,大哥顾念兄弟之情,你不要得寸进尺,无论如何,毓庆殿的位置都轮不到你这个野种来坐!”他从来都看不起张启凌,更别说后者害得他被关进宗平府,吃了那么久的苦。
张启凌懒得理他,盯了张廷霄道:“大哥怎么还不下令?”
“老四。”张廷霄难过地道:“你非要这样咄咄逼人,一步也不让吗?”
张启凌长眉轻扬,“我也想让,可是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大哥你说,我要怎么让?”
“唉。”张廷霄长叹一声,“我本无意于帝位,但若让你登基,不止我们几个兄弟,恐怕所有支持过我的大臣,都难逃你的毒手。”
张启凌兀自一笑,微微倾了身子,在他耳边道:“顺者昌,逆者亡;这个道理还是大哥教我的。”
“罢了。”张廷霄闭目,待得再睁开之时,双眸寒光四射,与刚才一派温雅的他截然相反,肃声道:“在你身后,是你一人的万丈深渊;可在我身后,却是无数人的十八层地狱,所以,老四,对不起了。”
对视半晌,张启凌笑着拍手道:“诸兄弟之中,我唯一服的就是大哥,无论多么卑鄙无耻的事情,大哥都能说得冠冕堂皇,真真是佩服。”
话说到这份上,张廷霄也没必要再惺惺作态,望着外面明澈如金的阳光,冷冷道:“你现在退去,还是我的好四弟,我保你与国师一生荣华富贵,安安稳稳;反之……就是我的敌人,生死难料。”
“安稳富贵……”张启凌低低一笑,“听着倒是不错,可惜——还不够!”
张廷霄盯着他片刻,缓步来到门边,五指张开,探入那暖暖的阳光之中,“你想要的,是这片锦绣江山对吗?”
张启凌盯着他颀长的背影,冷声道:“这二十年来,你我一直争斗不休的,不就是这个吗?”
张廷霄拂袖转身,刺着金线的袍袖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金光,神色冰冷无情,“既不能为兄弟,那就只有做敌人了!来人,将他们抓起来!”
随着他的话,一大群盔甲鲜明,手执利刃的士兵迅速冲进来,但他们包围的并不是张启凌,而是张廷霄等人。
张启夜喝道:“你们眼瞎了吗,围着我们做什么,还不快把那些人拿下?”
天机老人抚过银白色的长须,“二殿下再好好看看,这些是什么人。”
张启夜一怔,待得看清那些人的装扮后,浑身发冷,犹如一盆冷水迎头浇下,在心里拼命大喊——步兵衙门,是步兵衙门的人!
赵大人也是脸色一阵发青,指了那些士兵色厉内荏地道:“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禁宫,你等可知罪?”
没有人理会他,事实上,士兵看他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这令一向高高在上的他恼怒不已,却无可奈何。
“禁军!禁军呢?”任张启夜如何叫喊,都没有一名禁军入内,张启凌弹一弹指甲,漠然道:“不用叫了,他们不会来的。”
张廷霄面色难看地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囚禁起来了而已。”两名神色冷峻的武将走了进来,一个是步兵统领,另一个……则是西山大营统领。
进殿后,西山大营统领朝张启凌拱手道:“启禀四殿下,所有禁军已经被我等关押起来!”
张廷霄面色铁青地盯着张启凌,“看来老四是有备而来!”
张启凌微笑道:“与大哥交手,若没点准备,岂不是送死吗?”说着,他扬声道:“张廷霄勾结官员,谋逆作乱,逼宫篡位,罪无可恕,立即将他与其党羽拿下,待我禀告父皇之后,再行处置!”
“谨遵四殿下谕令!”两名统领齐声答应,随即命士兵将他们悉数抓起来。
看着一个个被士兵擒下的官员,天机老人不仅没有欢喜之色,而且流露出几分担忧。张廷霄既然放弃了西方城门,就该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既是这样,为何要任由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不是张廷霄的风格。
一定……一定还隐瞒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张启夜被两名士兵用力扣住肩膀,忍不住埋怨道:“大哥你昨夜就不该放弃西城门,给了他们机会。”
张廷霄盯着准备动手的两名士兵,冷喝道:“你们什么身份,也敢对本殿下无礼?滚下去!”
他到底身份尊贵,这么一喝,那两名士兵不敢放肆,转头看向张启凌,等着他定夺。
张启凌轻笑道:“他们是兵,你是贼犯,兵抓贼,天经地义。”
“贼犯?”张廷霄盯了他片刻,忽地笑了起来,“老四,你真以为自己赢定了吗?”
“事实摆在眼前,又何需我以为,又或者说……除了城防禁军,大哥手里还有其他牌?”
张廷霄唇角扬起冷冽的弧度,走到大殿一侧,屈指叩了几下,毓庆殿两边各有一间耳房,便于宫人侍候。
但这一次,从里面走出来的,并不是内监亦或者宫女,而是一个个拿着锋利钢刀的护卫以及……慕千雪!
看清的那一刻,张启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样,他明明让周管家带着千雪去了密室躲藏,怎么会落在张廷霄的手里?
张廷霄很享受张启凌流露出来的震惊,笑道:“不明白是吗?你昨夜一直都在国师府,就没想到要回去看看吗?”
“你不可能找到密室!”张启凌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掌心是冰凉潮湿的冷汗。
“我当然找不到,可是……周管家知道啊。”张廷霄得意地笑道:“他倒也忠心,不论我怎么逼问都不肯透露半句,可是……我记得老四你跟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只要找对了弱点,就可以为我所用,果然如此。”
“你做了什么?”
“周管家前阵子不是刚添了个孙子吗,那叫一个宝贝啊,我就让人把他孙子抱来,当着他的面,一片一片地割着那孩子身上雪白粉嫩的肉,那场面……啧啧,真真是好看得紧,周管家很快就熬不住了,乖乖说出了密室所在,抓到了慕千雪跟她的孩子。”
第一卷 第四百六十九章 无所不用
第四百六十九章 无所不用
张启凌拼命攥紧双手,他怕稍一松开,就会忍不住一拳挥过去,努力压下心弥漫在胸口的紧张,冷声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逼我就范?天真!”
张廷霄执起慕千雪垂在肩上的一缕长发轻嗅,笑意深深地道:“你不必在这里嘴硬,你我斗了二十年,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慕千雪就是你的死穴,不想她死在你面前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如此还能留一条性命。”
天机老人沉脸看着他,“难怪你昨夜会放弃西城门,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只是大殿下会否太过自信了一些?”
张廷霄笑一笑,手指徐徐绕着那缕发丝,一圈又一圈,直至每一根发丝都绷的笔直,慕千雪面色微白,紧紧抿着唇,忍受头皮撕扯的痛楚,“如何,想好了吗?”
张启凌面无表情地道:“她只是我的一枚棋子,大哥觉得,我会为了区区一枚棋子放弃眼前的这一切吗?你要杀,只管杀就是了,只是我提醒一句,她死了,你也休想活着离开这里。”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晃,照进殿内的光线微微一暗,转瞬已是恢复如常。
张廷霄没有察觉到这个细微的变化,轻笑道:“装得倒是挺像,若没有先前你为她顶撞国师那件事,我或许就信了,可是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他松手,发丝垂落的同时,也有一些纷纷扬扬落在明滑如镜的地上,都是被他生生扯下来的。
张启夜恢复了一惯的得意,挣开束缚着他的那两名士兵,狞笑着道:“大哥,老四一向嘴硬,不给他几分颜色看看,他是不会掉泪的。”
“确是这么个理,也罢。”张廷霄笑着应了一句,来到抱着孩子的十九身前,后者眉心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死死抱紧怀里的孩子,戒备地道:“你想做什么?”
张廷霄不答话,径直去抱孩子,十九面色一变,左手一动,中食二指快如闪电地往张廷霄双眼刺去,后者虽然早有提防,及时偏头避开,但还是稍晚了一些,被十九尖锐的指甲在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横刀在十九颈间的那名护卫见状大惊,连忙加重几分力道,厉喝道:“再敢乱动,我现在就杀了你!”
张廷霄抬手抚过刺痛的脸颊,望着沾染在指腹上的殷红,漠然道:“不愧是神机营,差点就死在你手里,可惜……这已经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刚才那一下要是刺实了,别说眼睛,就连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张廷霄自一名护卫手中取过钢刀,指着裹在襁褓中的孩子冷冷道:“把孩子给我,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十九无奈,只能交出孩子,看到张廷霄接过孩子,慕千雪手指微微哆嗦,有细冷的汗意自指尖渗出,她暗吸一口气,冷冷道:“我母子若是命丧于此,今日站在这个朝堂上的所有人都要陪葬,包括大殿下你,所以我劝大殿下,还是三思得好。”
“哦?”张廷霄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你真以为老四会赢吗?”
“无论四殿下是输是赢,你都要死!”慕千雪面色寂冷如霜,“北周已经集结大军,不日之内就会大军压境;东凌是很强,可是与北周相比还是要了一些,而且经过曹炳成的事情,西楚也好,齐国也罢,都不会再与你们结盟,只会坐山观虎斗。以一对一,你们必输无疑!”
张廷霄脸颊狠狠一搐,转而又笑了起来,“周帝对你确实是一往情深,可那是以前,周帝醒来后,忘尽前尘往事,根本就不记得你这个人,又岂会为你兴师动众。”
慕千雪淡淡道:“周帝虽不记得,但太后记得,皇后记得,满朝文武都记得,你觉得他们会任由当朝一品贵妃与皇室血脉死在东凌吗?”说着,她扫过面色各异的百官,“你们呢,要用头上顶戴与身家性命陪着他赌这一把吗?”
百官面面相觑,心中升起几分动摇,他们之所以站在张廷霄之边,说到底都是为了“利益”二字,一旦涉及生死,自然就没那么坚定了。
这一次,张廷霄没再言语,冷冷盯着她,幽暗的眼底不时掠过重重杀机,但同时……也有挥之不去的顾虑。
许久,他狠狠一咬牙,脸庞森冷如铁,“那就等北周发兵了再说!”说着,他举起手中的襁褓,朝张启凌道:“你若再不答应,我就先杀了这个孩子!”
张启凌瞳孔倏然一缩,面无表情地道:“我说过,孩子也好,慕千雪也罢,都只是用来对付北周的棋子,生死与我无关。”
“好!”张廷霄缓缓吐出这个字,下一刻,他高高举起尚在熟睡的孩子,只要他一松手,这个才刚出生不过两日的孩子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就在张廷霄准备狠狠掼下的时候,一个冰冷尖锐的东西突然抵在后颈,同时有幽冷的声音传来,“到此为止了!”
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吓了一跳,张启夜骇然看着站在张廷霄身后的两名黑衣人,殿内那么多人,竟没一个发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影者!一定是影者!
想到这里,张启夜厉呼道:“你们疯了是不是,竟敢拿刀对着大殿下,还不快退下!”
任他如何呼喊喝斥,那两名影者都没有收刀退下的意思,一动不动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