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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兼同州医博士答应到他们家走一遭,这让周员外兴奋得一晚上没睡好。
他原只指望陆锦屏能够露个面就心满意足了,想不到这位陆爵爷竟然挽着他的手亲密无间地在上百亲朋好友前走过,好像多年的朋友。这份荣耀让他兴奋得全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弓着腰谦恭陪着陆锦屏往灵堂走,同时抑制不住地咧着嘴开心的笑着。
尽管他女婿刚刚去世,只不过,这周员外对自己这个吃喝嫖赌,嗜酒如命的女婿很不满意,因此也没有什么悲伤,心里反倒暗喜,这不中意的女婿死了之后,还能再给女儿重新找个称心如意的上门女婿。
唐朝相对比较开放,上次公主下至普通民妇,男人死了之后改嫁的比比皆是,所以周员外有这想法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周员外陪着笑,在那些投过来的羡慕的目光中,陪着陆锦屏径直来到灵堂。
灵堂里坐的是周员外的最亲近的亲朋好友,此刻都恭恭敬敬站立两边,陪着笑给陆锦屏躬身施礼。
陆锦屏此刻才正儿八经体会到当官的威风,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官,因为有一个虚名的爵爷身份,在这些平头百姓面前却已经是威风八面了,真要是换做高老太爷那样的高官来的话,那不知道这些人又会该如何的恭敬。
陆锦屏拿了人家四万文钱,只不过是来走走秀,所以多少想表现弥补一下,让对方虚荣心得到更大的满足,也对得起人家掏的四万文钱。他取了三炷香,在香烛上点燃,在灵位前躬身一礼,然后上前将香烛插到了香炉里。
这个动作让周员外更是受宠若惊,原来跟高老太爷商量的可没有上香的要求,这当真是意外惊喜。
那些周员外的至亲好友,看见这位爵爷老太爷竟然给周员外的女婿上香,不由得更是羡慕嫉妒恨。
陆锦屏心想既然做戏,那就做个十足十,于是对周员外说:“我去瞻仰一下你女婿的遗容吧!”
周员外感动得双腿簌簌发抖,几乎便要跪下来表示磕头表示感谢,诚惶诚恐说着:“多谢爵爷大老爷,不敢劳动大老爷的大驾,大老爷能光临已经让小人蓬荜生辉了……”
陆锦屏摇摇头说:“既然来吊唁,瞻仰遗容那是应当的,还是看看吧,既然都来了。”
“是是!多谢爵爷大老爷,这边请。”
周员外弓着腰侧着脸,在前面领路,把陆锦屏带到了灵位后面一副巨大白布后面停着的女婿的灵床前。
只见一张精美的软榻之上,静静躺着一具尸体,身上盖着五彩的锦缎,脸上用一张黄纸盖着。
周员外哈着腰对那尸体说:“姑爷,也不知道你前世修的什么样福,竟然能得到爵爷大老爷亲自来给你吊唁,你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慰了,这也是我们全家的无上荣光啊……”
说到这,周员外感动得老泪纵横,忙抬起衣袖抹眼泪,这一下,长长的袖袍竟然将尸体脸上盖着的黄纸钱拂了开去,露出下面一张微微肿胀青紫的脸。
灵堂上,一长串硕大的白色灯笼高高挂着,将灵堂照得犹如白昼一般,所以看得十分真切。
陆锦屏不由咦了一声,又仔细看了一眼死者的脸。
周员外抹了眼泪,这才发现女婿尸体脸上的黄纸掉了,赶紧弯腰捡了起来,重新盖在尸体的脸上。
陆锦屏问周员外:“听说你女婿是喝酒醉死的?”
周员外一脸愧色,讪讪的说:“是呀,是呀,是小人管教不严,家门不幸,才出这样的丑事,说出去当真丢人,让爵爷大老爷见笑了!”
陆锦屏又问:“他是在哪里死的?如何醉死的?”
“就在镇上常寡妇家,那常寡妇开了一家酒坊,卖酒是假,勾引男人是真,这臭不要脸的东西。我这姑爷也不争气,偏偏喜欢往那烂货那里跑,家里有酒他不喝,非要花钱去那烂货那喝。我几次骂了他,可是他还是偷偷去那常寡妇的酒坊喝酒。这一次更是烂醉死在她家,让别人都笑话我,真是气死我了!”
第27章 难产
陆锦屏问:“你凭什么说他是醉酒醉死的?有人看见了吗?”
周员外说:“没有,我得到消息赶去,见我女婿已经死了,全身都是酒气,地上还有呕吐物,听常寡妇说,那一晚她陪着我女婿喝酒,女婿喝得很多,劝也劝不住,两人一晚上喝了整整一大坛酒,绝大部分都是我女婿喝的,她只喝了一小半。但是两人都醉倒了。快天亮的时候,常寡妇发现我女婿好象不行了,赶紧跑来我家说了,我们赶紧赶去,发现人已经没气了,找了郎中去,说早已经死了。这家伙好酒贪杯,屡次管教他都不听,也活该他倒霉。我能给他办这场热热闹闹的丧事,又有爵爷大老爷您亲自来吊唁,也算他前辈子积德攒下的福气。”
陆锦屏迟疑片刻,说:“我觉得你女婿的死,有些……”
刚说到这,就听到外面丫鬟焦急的声音传来:“老爷!老爷!稳婆说奶奶难产,怎么都生不下来,赶紧请郎中去看看啊。”
周员外一听这话,顿时吓了一跳,先前稳婆曾提醒说有可能会出现难产,但是说的比较含蓄,他也没有引起足够重视,而且他花了重金请他同州府最好的几个稳婆都到家中,料想应该没问题,没想到竟然真的难产,孩子一直生不下来,不由得慌了,眼巴巴望向陆锦屏。
陆锦屏急声道:“快带我去看看,难产可不是开玩笑的!”
周管家忙不迭答应,带着陆锦屏匆匆出来,往内宅而去。灵堂里的这些至亲好友已经听到那丫鬟的声音,不由得也有些慌张,低声议论着,有些亲近的亲戚便也跟着去看情况,当然基本上都是女人。男人依旧留在厅堂上等消息。
在古代,女人产房认为是不洁的地方,所以男人一般是不去的,特别是大户人家更是讲究这个。
周员外领着陆锦屏来到内宅产房,门口有两个丫鬟守着,脸上都有惊慌之色。屋里传来了产婆们大声的叫喊:“用力呀!姑奶奶你不用力,孩子怎么办呀?生不下来那可就惨了,会胎死腹中,你也会命不保啊,你一定要用力,来!用力!”
可是却几乎听不到产妇的声音,甚至连**的声音都听不到。
听说周员外来了,里面负责的分娩的稳婆赶紧出来,陪着笑说:“周老爷,姑奶奶没力气了,用不上劲啊,可怎么办?”
旁边的丫鬟说:“姑奶奶这几天伤心姑爷去世,一直在哭泣,茶饭不思,都没吃什么东西,连水都很少喝,哪有力气生孩子……”
周员外在陆锦屏面前低三下四满脸堆笑,但是在重金请来接生的稳婆面前却是声色俱厉,呵斥道:“当真是废物,花了那么多钱请你们来,你们居然告诉我女儿没力气生孩子?你们干什么吃的?她有力气自己生,还叫你们来做什么?——还不赶紧想办法啊!”
稳婆尴尬地苦笑着说:“老爷,所有的办法都想完了,实在没办法,姑奶奶没力气,天老爷也没办法呀……”
“废物!当真是废物!花那么多钱请你们来,你们却毫无办法,叫我怎么办?”
周员外对那稳婆咆哮着。忽然,他意识到自己这话似乎也连累到了旁边的爵爷,因为他也是自己重金请来坐镇确保女儿分娩顺利的,不仅惶恐不安地赶紧哈着腰陪着笑说:“爵爷,我,我在胡说八道,没说您,小人是说她们,嘿嘿,这个,爵爷老太爷,您请在正厅用茶,这里有几个稳婆就行了,嘿嘿嘿……”
陆锦屏刚才听周员外的话,的确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虽然他相信周员外绝对不是针对他,甚至没有想到会涉及到他。周员外请他来只是为了充面子,所谓坐镇确保分娩顺利那也只是借口之一而已,并不真心指望他解决难产问题,但是他心里还是不安,毕竟自己也是拿了人家的钱,现在人家女儿有危难,总不能坐视不理。
陆锦屏虽然是法医专业,但法医属于西医的一个分支学科,因此也系统地学西医,妇科也学过,虽然不精,但是基本的东西还是懂的,便对周员外说:“现在你女儿生孩子出现问题,我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呢?说到底我也是你花钱请来以防万一的,还是让我进去看看有没有办法吧!”
周员外听了这话,生怕陆锦屏是生气了之后说的反话,但看他的神色倒不像生气的样子,倒像是真心的,不由满心感激,忙不迭拱手说好,连声称谢。
稳婆也知道周员外请了同州的医博士前来坐镇,现在,她到巴不得有一人来接手这件事,至少将来责任上也可以减轻一点,如果连医博士都没办法,那她稳婆的责任相应就小得多了,忙不迭福礼,领着陆锦屏进了产房。
周员外却不进去,站在院外等着。
陆锦屏进到产房,看见床上躺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锦被,披头散发,满脸冷汗,眼神迷离,急促的呼吸着,胸脯快速起伏。头上的汗已经将头发都整个润湿了,衣服都是汗水,好像挑着重担跑了很长的路似的,已经累得精疲力竭。
陆金平看见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不由皱了皱眉,从身材来看,她偏瘦小纤细,而腹部如此隆起,只怕胎儿比较大。应该是大富大贵人家饮食没有节制,营养过剩,使得胎儿偏大。
陆锦屏弯腰对产妇说:“姑奶奶你好,我是你父亲请来的同州衙门医博士,我姓陆。我现在要检查你腹中胎儿的情况,你要配合我做检查,明白吗?”
在古代,因为女人几乎是不出门不做事的,包括不学医,所以妇产科也是男郎中负责,包括接生需要郎中诊疗,也都是男的,因此周家姑奶奶对陆锦屏的话并不感到奇怪。满是汗水的消瘦的脸庞点了点,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谢谢。
陆锦屏掀开被子,用手按在她隆起的腹部,通过触诊确定胎儿的胎位是正常的头枕位,这应该是最方便分娩的体位,按理说不会出现难产,只要是因为胎儿偏大,尤其是产妇因为丈夫暴毙伤心过度,几天没有好好吃饭,缺乏足够体力,以至于第二产程延长。
既然产妇无力分娩,则必须采取相应措施,确保母子平安。
陆锦屏把脑海中的产科知识梳理了一遍,形成一个医疗方案,那就是用产钳术帮助分娩,同时行会阴切开术,扩大产道,帮助孩子顺利娩出。
既然要做产钳术,那产钳是必须有的,只能赶紧打造。如果马上动手,应该还来得及。他快步出门,对门外的周员外说:“你们镇上有没有铁匠?我要打造一把帮助分娩的工具。”
周员外说:“有啊,有两个铁匠铺,离我家不远,要把他们叫来吗?”
“好,你马上把铁匠铺所有师傅都叫过来,我要跟他们当面说打造什么器械,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打造,我现在要画一张草图,把纸笔拿来。”
周员外赶紧吩咐管家跑去把铁匠铺的工匠全都叫来,又送来纸笔。陆锦屏画了一把产钳草图。
产钳术尽管他知道,但没有亲手操作过,现在只能赶鸭子上架,孤注一掷了。好在产钳术和会阴切开术都只是产科的小手术,一个人基本上能独立完成。
草图画完的时候,几个铁匠都已经到了。
陆锦屏给他们介绍了这把产钳的尺寸、功能和技术要求。产钳结构比较简单,对于一般铁匠都不是难事。陆锦屏问需要多久能打造好,铁匠说半个时辰。陆锦屏摇头说:“必须还要快一点,我担心产妇等不到那么长时间。
周员外立刻提高了赏金,几个工匠简单交流了一下,做了分工,便说一顿饭工夫就能打好。
陆锦屏这才点头。
第28章 意外发现
另外,陆锦屏还让周员外安排人马上去镇上药铺,买一套新的外科缝合伤口的针线来。中国古代金创伤科手术是比较先进的,缝合伤口的器械和技术都可以满足需要,药铺就有现成的缝合针线出售。
陆金平又让叶青青马上回家把放在书房的法医勘察箱拿来。他需要箱子里面的解剖刀做会阴切开术。这把刀虽然是解剖尸体用的,跟一般手术室用的手术刀不太一样,但是他用惯了,还是这个趁手,而一般刀具不是手术专用,使用起来更不趁手。因为他的法医勘察箱是密码锁的,只有他知道怎么打开,因此只能叫叶青青把整个法医勘察箱都提来。
产妇的导尿问题,他的法医勘察箱里有橡皮管,跟导尿管粗细差不多,正好用得上。
陆锦屏又提笔写了个方子,是用中药配置的消毒药水,这些常规中药配方他还是知道的。叫周员外派人赶紧去采购回来配置,作器械和皮肤消毒之用。
接着,他让周员外准备一叠干净的纱布,用高温滚水煮沸消毒,然后马上用火烤干备用,这出会阴切开术出血压迫止血用的。
整个手术最大的难题就是麻醉。
做会阴切开术需要使用局部麻醉,但是他的法医勘察箱里并没有麻药。
当然,没有麻药也可以动手术,但是,产妇会遭受很大的痛苦,而且有可能会引起疼痛性休克,那就惨了。
华佗的麻沸散并没有流传下来,唐代没有麻药,该用什么办法来让产妇减轻手术疼痛?
陆锦屏一时没有主意,踱步进了产房,来到产床前,看见产妇半睁着眼,不停的急促呼吸,于是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对产妇说:“不要着急,也不要这样快速的呼吸,这种呼吸方法会使你呼出的空气多于吸入的,那样的话你会缺氧,就更加没力气。”
刚说到这,他又想到缺氧这个词对唐朝的人太陌生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啥是氧气。于是便做了个示范,让她这样呼吸。
产妇点点头,学着他的样子放缓了呼吸的频率。果然感觉好一些,便勉强朝陆锦屏笑了笑。
陆锦屏看见她眼睛不时合上又睁开,显得极度疲惫,心想反正她已经没有力气分娩,现在只能靠自己动手术帮忙了,倒不如这时候让她睡一会恢复一下体力,便说:“要是想睡,你就睡吧。”
产妇嘴唇蠕动了几下,摇摇头。
旁边的她的贴身丫鬟忙替她回答说:“自从姑爷惨死之后,奶奶就没睡过,三天三夜了,奶奶很困,可是睡不着,一想起姑爷就流泪……”
陆锦屏说:“你已经筋疲力尽,用不上力气,睡一会儿或许就有力气生孩子了。”他心想,如果产妇能陷入深度睡眠的话,或许能够减轻疼痛。
产妇缓缓点头眼睛望着他。陆锦屏决定用学过一点皮毛的催眠术试试。于是他瞧着她的双眸,说:“对了,就这样,看着我的眼睛,——从我的眼睛,你能看到星空,还有大海,幽深的星空,群星灿璀璨,一颗……,两颗……,三颗……,星星在不停眨眼,大海,蔚蓝的大海。海水哗哗的,拍打着岸边,海鸥在海面上,轻盈的飞翔,海水是湛蓝湛蓝的,沙滩是白色的,海浪冲上沙滩,慢慢的又退下去……”
他的声音和缓低沉,音调悠长,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
只听片刻,旁边的丫鬟和稳婆都连着打了好几个大大的哈欠。而坐在产妇床边的那稳婆居然趴在床边睡着了。
陆锦屏心想,这也太夸张了吧,肯定是想借机偷懒!
便在这时,说来也奇怪,那是一直无法入眠的产妇,竟然合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似乎已经进入了睡眠。
陆锦屏这才停止了催眠,几个稳婆揉了揉眼睛,嘀咕道:“怎么突然一下子好困,真想好好睡一觉。”
周员外的妾室,也是女儿的亲娘,一直守在床边,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瞪眼道:“现在可不能睡!啊——”
说罢,她自己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陆锦屏又惊又喜,难道自己这催眠术这么有效果?看着几个人并不像是开玩笑,而是真的犯困,刚才还因为产妇难产而紧张得不行,怎么这回子就困成这样?这只能听了自己催眠术来解释。
可是他自己知道的很清楚,他的催眠术也就是闹着玩的,从来没有成功催眠过谁。有时候连自己失眠都没办法自我催眠入睡。怎么现在突然变得如此强悍了?
难道,是因为穿越?使得自己催眠术得到了质的飞跃,变得异常强悍?
此刻没工夫去琢磨这个,必须先让这些人恢复清醒,才能共同应对难产。
陆锦屏赶紧出来,让门外的丫鬟打冷水来给稳婆她们几个屋里打哈欠还有已经趴在床上睡着的稳婆洗脸。那睡着的稳婆却怎么也摇不醒,呼噜声跟拉风箱一般。只好把她抬到一边让她躺在地上睡。
这时,派出买外科缝合针线的仆从回来了,带回了陆锦屏要的东西。接着,买药的也回来了。陆锦屏立即进行配药,配出了皮肤消毒和器械消毒两种药水。
接着,叶青青也回来了,提着陆锦屏的法医勘察箱。陆锦屏马上要了一间房,进去之后,打开密码箱取出了解剖尸体用的解剖刀,导尿用的橡皮管,缝合用的针线,按照是否耐高温,分别用器械消毒药水和沸水高温两种方法进行了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