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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吉祥-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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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不等杨致吩咐阿福并去相请,门外就传来了赵启稚嫩但爽朗的笑声:“明日就是四姐与姐夫的大喜佳期,侯府上下真是喜气洋洋啊!徐先生与秦大哥想必也在吧?”
  次日杨致与赵妍的婚礼,与徐文瀚和赵启预料的情形并无二致:简单不失隆重,但略显冷清。赵启先前的分析十分精辟,杨致固然不好相与,皇帝愈是个得罪不起的主。因太子谋逆一案的缘故,遭受了如雨一般降下的圣旨轰炸后,朝中群臣莫不深感天威难测,尽皆倾心关注后续局势如何展,谁还有心思好死不死的对皇帝的“曲线嫁女”说三道四?翰林院掌院大学士田祖德老夫子官至极品,只因倚老卖老在皇帝面前玩了点小聪明,一句话不对板就被流放朔方。皇帝树有不识时务的反面榜样在先,而后那道贬黜赵妍的旨意业已剪断了朝中卫道士们的舌头,纵然有人心有微词,也只敢暗自腹诽而已。
  满朝文武除了王雨农、陈文远、徐文瀚等几位负责操办的宰辅重臣。仅有福王、越王与秦公等三位来宾。除此之外群臣无一到贺。出人意料的是,尚未回京的宁王与康王竟然都差遣各自王府的管事主簿送来了十万两银子的贺仪。好歹赵妍与两位皇子是一父同胞的兄妹,
  屈指可数的几个来宾之中秦氏父子算是指定赞助商,宁王与康王和福王与越王叔侄俩都是直系亲属,杨致思量不宜推拒,便悉数笑纳了。
  杨府老太爷杨炎再怎么爱热闹。也知道皇帝这个不是亲家的亲家不是那么好认。连日以来只窝在房中甚少露头,百无聊赖的纠集几个家仆斗牌解闷。婚礼当日,也有几个好事的街坊泼皮试图仍如杨致与沈玉大婚之时一样前来凑趣贺喜,杨炎连眼睛都不眨的就叫门仆打他们趁早滚蛋。
  尽管是迟到的婚礼。总归是一场堂而皇之的婚礼。几位核心主角早有不用言传的默契,只要打上了“明媒正娶”的幌子,对婚礼的规格排场如何似乎都不太讲究。新郎官杨致脸皮向来不薄,无非是为未婚先予且同居履行一下候补手续,使既成事实在明面上合法化。大腹便便的新娘赵妍的心愿,无非是在杨家有个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分。凹曰甩姗旬书晒齐伞与梅妃脚下的台阶,陡是陡了一点可总比没有强吧只…一
  婚礼看似的单隆重,实则无论粉墨登场参与其中者,还是缩头缩脑小心观望的看客们都耗费了不少的脑细胞,不管怎么说总算波澜不惊的如期举行,圆满收场。
  老爷子杨炎数日之前对宝贝儿子曾言:皇帝赢了,不就没你什么事了吗?的确如此。然而瞎子都看得出来。这绝对只是暂时的。婚礼的胜利举行,对杨致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所有的人眼睛都盯着皇帝,唯独他不需要。
  现在虽然皇帝心忙事多。一时用他不上,但一旦腾出了脑子腾出了手。就会找上门来。因此杨致乐的趁着这个难得的短暂空隙,安心享受早应过期了的新婚燕尔的蜜月。
  随后几日中值得一提的是,不仅禁军大将军周挺麾下那几位品衔不高的心腹将佐王文广、严方、张安、韦志高得以升赏重用,随同杨致至潢关迎驾的张得胜、王彪、刘当、朱大为、罗英、陈准、胡智雄、肖刚、郭锐、钟涛等十名校尉一律特旨擢升为禁军偏将,杨致答应两万迎驾将士的赏抚饷银也足额到了位。
  对原本在禁军混得不尽人意的十名校尉来说,越级擢升已经是祖坟冒烟得了天大的彩头,居然还额外了一注不小的横财,对给了他们升官财两不误的机会的杨致能不感激涕零吗?赏抚饷银因为飞虎侯早已想办法“垫付”兑现,当然要还给他老人家。借送还银两之机。尖不得要自肺腑的感激飞虎侯的知遇之恩。
  不想杨致钱是收下了,人却一个都不见。杨致从未怀疑过皇帝该大方时绝不吝啬的度量,但也从未怀疑过皇帝的好记性和不逊奸商的精明。客串了一回领兵迎驾的大将军。非但有数十万两现银早已落入腰包。还敲来了一个价值四百万两的粮行。他对这样的报酬已经相当满意了,何必贪得无厌呢?是以一转身就毫不犹豫的把银子又献给了皇帝。银子一文不要,人一个不见,只为与皇帝两相省心。陈文远与王雨农都是历经千锤百炼了的国宝级重臣,遵照皇帝的旨意迅填补了太子与卫肃倒台后的空缺,担起了署理举国日常军政事务的重任。二人是伺候了皇帝数十年的老搭档,自然驾轻就熟。即便如此,二人毕竟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几乎每日都忙得两眼黑。
  太子篡逆未遂堪称大夏开国以来天字第一号重案,徐文瀚受命主审。显然半点都不比两个老头儿轻松。
  太子一党妄图篡逆事实俱在,案情并不复杂,实在没什么好审的。况且已经有一个死得不能再死了的现成替罪羊,皇帝也半遮半掩的定下了处置基调,但现在的问题是玩的不是事实。明知是掩耳盗铃,也要根据皇帝的需要,另外炮制出一个严丝合缝的“案情”来。要在绝计不能明说的前提下,引导所有涉案人犯集体进入“案情”并且终其一生都必须死死咬住不能改口。最后还要精准揣摩皇帝的心思,草拟一份毫无砒漏的“公正”判决,,
  与其说是审案,还不如说是考验徐文瀚编故事的本事,集验他做政治思想工作的手段,考验他的政治智慧。委实是一项难度系数极高的系统工程!
  徐文瀚胸罗万机,像他这种档次的人要迅制定出一套施工方案,其实并非难事。
  难就难在执行。
  诸如废太子赵但、卫肃及李氏三侯等骨干人犯绝不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蠢人,按理说从皇帝圣旨中“挟持”二字应该能嗅出一线生机。只要徐文瀚稍稍加以旁敲侧击的点拨。绝大多数的人只要他们自己愿意。想要保住性命或许不是太难。可这世上还有气节与信念这一说,还真就有不怕死的人。从容接受成王败寇的现实,把伸长脖子硬往皇帝屠刀下凑当做舍生取义,视为无上光荣的人不在少数。低下头颅忍辱偷生,对这些人来说简直是比杀了他们更为残酷的刑罚。
  如何叫这帮不识时务的人集体接受皇帝需要的“案情”?如何叫他们统一口径低头认罪?又如何让他们保证将真相永远烂在肚里?
  徐文瀚在开审第一天碰上的头一个硬钉子,竟然就是卫肃


'邪云曲 第227章 明月何曾照沟渠

  尸国人自古崇尚忠义。如若在乱世之中不惜一切坚持这份信呃。既十分奢侈,也非常可贵,因而通常的以名垂青史,备受世人敬仰称颂。如若这份坚持不合时宜,或是付出不必要的沉重代价,人们往往会冠之以“愚所谓千古艰难唯一死。不管怎么说,能为坚持自己的信念而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至少担得起“令人佩服”这句评价。
  曾经身负大夏第一名将英名的卫肃。已然站在“乱臣贼子”的队伍里成为了阶下囚。然而卫肃顽固坚持认为辅佐太子篡逆是集于为国为民的大义,所以无怨无悔的抱定必死之志。决意将实在乏善可陈的政变事业进行到底。
  东宫侍读裴显中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妄想一步登天而下重注投机的赌徒。一不留神却戏剧性的光荣跨入了阉宦的行列。不想死心拥戴赵恒的保守派文臣与不得志的迂腐清流文人们把他抬到了忍辱而撰《史记》的太史公的高度,骤然声名鹊起,由太子身边一个不上档次的幕僚而幻化成了忠心事主的楷模。体重意外减少了二两的裴显中因此有了一个继续活下去的强大理由,而且活得比从前更为慷慨激昂。一老子都已经是这样了,谁怕谁啊?与其忍辱偷生,不如背水一战搏个忠义楷模的好名声流芳百世。
  “凌迟灭族”是自古以来的谋逆案中最为常见的字眼,广受株连人头落地的人动辄数以万计。杨致声称自己做下了一件莫大的功德绝非虚言。皇帝不仅有心控制打击面。而且并无大开杀戒之心。即使如此,因太子篡逆一案而身陷日固的人仍自多达数百。尽管心境与地位完全不同,裴显中一夜之间竟然的以与威名赫赫的卫肃齐名,俨然分别成了废太子一党中文臣武将的精神榜样人物。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下狱的太子一党绝大多数人料定断无生理。在他们看来,所谓待审不过是皇帝需要精心罗织一份证明他们万恶不赦的罪状而已。左右是个死,何必妄自落下贪生怕死的脓包骂名?俗话说,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虽然并非人人视死如归,准备杀身成仁、从容赴死者有之,心存一丝侥幸者有之,倍觉冤枉深感不值者亦有之。就连李氏三侯一系人等都认定覆巢之下无完卵,只万分沮丧的保持缄默。没有一个人喊冤求饶,即便有人想那么做,也怕不等传到皇帝耳朵里,就会在狱中被唾沫淹死,或是稀里糊涂的背后遭了黑手。是以整个刑部大狱笼罩在无奈、悲愤与悲凉的气氛当中,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的冷寂阴森。
  如果徐文瀚连这些人的心思都看不明白、琢磨不透的话,那就不是徐文瀚了。
  这些人都是在皇卑身边打滚出来的,先前无不位高权重非富即贵。如若严刑逼供,先皇帝那一关就过不去,还会背上酷吏的恶名为世人所不齿。所以徐文瀚压根儿就没往用刑这个字眼上去想。
  徐文瀚接旨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一众相关官员的前呼后拥下手捧圣旨亲往刑部大牢,宣旨巡视一圈之后便嘎然而止打道回府,当日再无下文。
  在禁军大将军周挺动兵变迎皇帝回宫当夜,这些人就被看守控制起来,继而立马下狱关押。皇帝当时就听从了徐文瀚、王雨农的谏言。为防他们串连生事、防他们畏罪自尽、更为防他们遭人暗算灭口,原刑部大牢的狱吏一律弃之不用,而调用王文广、严方手下的禁军兵士严密看守。太子一党人犯实际上从那一晚起,就已与世隔绝,外界是何情形完全无从知晓。然而自古至今一旦被戈入谋反作乱人犯的名册,会落得怎样的下场,这些人心里自认比谁都要清楚。就算什么都敢想,就是不敢多想是否还有活路。
  所以诸如卫肃、裴显中、李氏三侯等原本打死也尿不到一个裤子里去的人,根本无需串连串供却会出现表面看来上下齐心、空前团结的这幕奇景。
  徐文瀚是对症下药,先给他们开了个安神的方子:我身后没有任何势力的背景,先前与你们没有任何恩怨瓜葛。非要说我有背景的话,我唯一的靠山就是皇帝。如今我是奉旨主审的钦差大臣,卫肃独子卫飞扬与我有八拜之交,我纵无狗私之胆,询私之心还是有的,起码绝对不会落井下石无端把你们往死里整。可皇帝到底是啥心思呢?我也不知道。太子赵但之所以篡逆是受“挟持。”恶原内廷禁卫将军赵天养毛然伏诛。反正圣旨上言之凿凿就是那么说的,你们自个儿先好好掂量吧!第二件事是开列了三份名单。废太子赵恒仍然囚禁在原东宫太子府。其余人犯则按名单戈成三拨,分头关押在刑部、内廷禁卫府、大理寺三处监牢。上下齐心?铁板一块?生机嘛,或许挤一挤还是有的。是不是人人必死,你们分头想想清楚再说吧!
  徐文瀚做的第三件事,令杨致差点儿哑然失笑,足可以与前世优待俘虏的政策相媲美。遣派专人负责供应精致膳食,按时清扫监牢保持干净整洁,甚至允许人犯每日可以沐浴更衣除了没有人身自由。跟疗养院有什么两样?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为皇帝市恩。一皇帝是仁慈的,我徐某也是厚道的。只有绝对顺从皇帝才是顺天知命。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不会想不明白吧?
  但皇帝的仁慈不仅是迫于现实需要。而且是有底线的,徐头瀚的厚道也是有限的。至少要在皇帝能够容忍的范围以内。兵书有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事实上,徐文瀚开审之前的诸项举措,对瓦解、分仕本就不那么牢靠的太子联盟收效甚佳。
  绝大部分人还是能认识形势,现在他们这帮人犹如皇帝掌中的一撮臭虫,什么时候捏死一只或是一群。任何时候对皇帝来说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全看他老人家的心情了。皇帝有什么必要拍你们的马屁?哪有闲工夫来涮着你们玩?既然生路打开了一丝暧昧的门缝,傻子才一门心思往死路上奔呢!不到三天。各处狱中便陆续有人主动上书请罪。无非是感念皇恩浩荡,痛感罪孽深重。恳请从轻落,戴罪立功云云。
  狱中人犯一应上书,自然要交与奉旨主审的徐相徐大人先行审阅。再由其代呈御览。徐大人也因此恍然重操旧业,化身为教书先生。少不得挑出几个,文笔不错、头脑灵活的人犯“单独谈心”循循善诱,对其声称字字血泪的请罪书详加指点。不过六七日功夫,上书请罪在狱中俨然已成风潮,人人争先个个踊跃。徐大人摇身一变。由主审官变成了主考官。命题明确,文章由你们各人去做。能够做保住小命的猴子,何必上赶着做骇猴的鸡呢?众人唯恐慢得半步,就会被别人抢去了为数不多的赦免名额。几产所有请罪书文竿吊是精彩纷旱各有千秋,但都是紧扣瑞滑内容大同小异。
  徐文瀚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所向披靡。却有两个人始终岿然不为所动:卫肃与裴显中。
  皇帝给了徐文瀚一个月的时间审明太子谋逆一案,旨意中提及的目的十分明确,“以正天下视听为此。徐文瀚自夏历武成二十六年正月十七日受命主审之后,花了整整十天的时间,做足了前期心战功夫。直至正月二十八日。在刑部大堂正式提审卫肃。
  礼部、刑部、兵部三部尚书都是久历宦海的官场老油子了,虽是奉旨“会同”审理,却都异口同声的表示“一切唯徐相马是瞻”。徐文瀚只颌一笑,也不多话假惺惺的谦让。
  卫肃一如往常身着洗得泛白的靛蓝长袍,只是眼窝深陷,脸色蜡黄,较之以住看起来愈瘦得可怜。饶是如此,又有枷锁刑具在身,顾盼之间仍自透着统领千军万马、俾睨天下的威严气概。徐文瀚不禁暗自感叹:卿本大夏第一名将,本可在太尉高位上愕以善终,奈何不自量力鼓动不成器的太子女婿抢班夺权?
  卫肃神色沉静,上堂之后,在场面上倒也没令徐文瀚与陪审的三部尚书为难,很配合的下跪叩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不慌不忙的道:“罪臣卫肃,见过徐相与三位尚书大人。”
  徐文瀚叹道:“长久不见,卫大将军又显清减了。”
  轻咳一声直奔主题道:“废太子赵恒受原任内廷禁卫将军赵天养挟持意图弑君谋逆,卫大将军因何一时糊涂参与其事?可知罪否?皇上乃圣明之君,只要大将军好生知罪认罪。本官定当如实代奏。”
  徐文瀚这话貌似含糊,实则说得十分明白:皇帝已为本案定性,废太子是受赵天养“挟持”主谋是那死鬼赵天养,你也就是个,“一时糊涂。的从犯。只要你向皇帝服软认罪,皇帝没想非要你的命不可,就看你上不上道了。
  俗话说讲话的是徒弟,听话的是师傅。
  徐文瀚话里的意思明明相当露骨,但放在哪儿都挑不出半点毛病,绝无惹祸上身遭人攻捍之忧。三部尚书不由自主的交换了一下眼色:此人年纪轻轻便能跻身宰辅高位,并非偶然!
  不料卫肃半点儿都不领情,淡然笑道:“罪臣卫肃感念皇上天恩,也多谢徐相一番好意,但只能心领了
  “卫肃知罪也认罪,然则与徐相所言出入甚大。太子是受挟持不假。但主谋是卫肃,一应罪责理应由我一肩承担,与旁人无涉。赵天养不过是一介内廷禁卫将军,于他何辜?我已累得他丧命身死,怎可忍心令他再背负千古骂名?更连累太子被废。皇后与太子妃相继殒命。罪臣卫肃本就是万死莫赎之人”。
  一旁负责录供的刑部书吏笔走龙蛇,将卫肃的话一字不漏的录了个,扎实。徐文瀚不由眉头大皱暗呼糟糕,三部尚书也是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只听卫肃接着说道:“徐相既答应将罪臣的话如实向皇上代奏。那卫肃今日便直抒胸臆,一吐为快了。古语有云:文死谏,武死战。其实谏也好,战也罢,只是战场不同而已。诚如徐相方才所言,当今皇上乃乱世少有之圣明雄主。然自皇上登基以来,东征西讨开疆拓域一日不曾停歇,武功极盛而颇少文治。君不闻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诸位可知大夏疆域日益拓展,是由多少儿郎的热血和白骨铸就?是由多少黎民百姓的血汗钱粮堆成?”“卫肃并非迂腐不化之人,并非不明白天下大势分久必合道理,也清楚天下终将归于一统的步伐不可阻挡。但大夏的黎民百姓实在太苦了!飞虎侯杨致曾言:民若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委实令人振聋聩!古之强秦不也是经过先后十数代国君励精图治、耗时数百年才全其一统天下之功吗?为何皇上非要泪泽而渔一蹴而就?何不适时与民休息。量力而行?幕经两代或三代后继之君来完成一统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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