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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模样的中年文士。开门见山的声言,谭相将会向杨帅奉送黄金万两,以求杨帅从中多加斡旋,促成两国罢战议和。”
“我本想莫说黄金万两,秦氏担当的最多是个跑腿伙计的角色,可谓正中下怀。但这文士接下来的一番话,令我大吃一惊:一切借以掩饰的礼品车驾,包括黄金万两在内,皆由秦氏自备!若感为难,则会令托其他商家运送。只不过秦氏乃是大夏首富之家,为了严防秦氏资敌,此后粒米存丝不得擅离楚境!”
杨致恍然道:“南楚乃是当世大国,区区万两黄金应该还是拿得出来。这不仅仅是为了省钱,足以说明谭重元对你们的真实意图早有察觉,否则也不会放出那等言语相威胁了。”
秦如炬苦笑道:“当时我也这么认为。若非那文士两眼直视紧盯着我,引起了我的警惕,我差点就当场应承了。毕竟万两黄金加上置办其他借以掩饰的礼品,对于任何商家来说都不是个小数目。我若答应得太过爽快,岂不是更加令他怀疑?是以没有当场表态,只是借口必须加紧筹措,匆匆起身告辞。”
“回去之后,我便立马与长风商议。但说来说去,对谭重元此举是何真意,我们仍自颇感费解,一时没能商议出个结果。只要能将黄金顺利运出,莫说黄金万两,即便都算是他谭重元送的,又有何妨?”
“不瞒杨帅,这些年来,为了刺探搜集情报,当然也是为了保证秦氏在南楚不会有人无端为难,上至楚帝与后宫妃嫔,下至微末小吏,敬奉打点委实耗资不菲。可万万不敢说,就此便可赖以保得秦氏周全。谭重元在朝中权势滔天,这番捏住了把柄,只须一顶资敌、通敌的大帽子扣下来,秦氏便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其余诸多官吏,若能事先通风报信,便足可称之为厚道了。”
“之后几日,我以筹资为名,将几处收益甚丰的商铺,半卖半送的转到了三位与谭重元关系亲厚的朝臣名下,又向最受楚帝宠幸的皇妃娘家送去了百亩良田的地契,都没能打听到与此相关的有价值的消息。而相府那边又遣人前来催促,于是长风最终决定冒险一赌!”
杨致耐心的听秦如炬说完,隐约想到了一个人。问道:“南楚军师张博虎,因在随州两败夏军而一举成名。你可曾与此人打过交道?”
秦如炬摇头道:“没有。谭重元位高权重,秦氏毕竟是具有大夏背景的商家,平时出入相府的机会十分有限。谭重元妻妾如云,子女众多,秦氏与相府交道最多的人,是把握财权的第五房小妾,以及排行老二、老八的两个儿子。”
“那就是了。”杨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尔后皱眉道:“张博虎既是看破了此中玄机,按说断无轻易放过之理。可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呢?奇怪!”(未完待续。)
'邪云曲 第391章 楚使
时值纷争乱世,诸国表面上都是尊奉儒家民本学说为治国正道,其实对商贾的作用都十分重视,商贾虽然政治地位低下,但相对太平盛世而言,社会地位较高。
南楚看似疆域广大、物产丰饶,实则其时云贵、两广还是尚未大规模开发的蛮荒之地,真正赖以支撑国力的粮赋重地,只是两湖、川东、江西及皖南之地。加之君臣无心图治,朝堂犹尚奢靡之风,这就为秦氏得以在南楚立足提供了必不可少的大环境。
秦长风不惜耗费巨资,穷十年之力,为秦氏在南楚布下了一张盘根错节的庞大关系网。即便如此,一旦面临灭国之危,根本无须冠以“资敌、通敌”之类的罪名,直接认定你是奸细,就是奉命潜隐的敌人,一夜之间便可将秦氏连根拔除!更何况,难道还冤枉了你秦氏吗?
这也是秦公一再叮嘱杨致,让秦长风一切资财产业皆可弃之不顾,保命为先的原因。随着战事的进展,秦长风、秦如炬的处境日益危险,二人对此心明如镜。
釜底抽薪的经济绞杀,最终必会导致物价飞涨,民生艰难。心存幻想、迫于无奈订立的城下之盟,究竟有多大的可信度,可想而知。为了应付战争耗费,只能加重对百姓施以苛捐杂税的盘剥,从而导致民怨沸腾,人心丧乱。
依张博虎之才智,不可能连这点远见都没有,对此应该看得非常清楚。但杨致听秦如炬这么一说,张博虎明明看破了其中玄机。却怎么都像是故意放任秦氏将巨额黄金偷运出楚。若说资敌的话,这才叫真正的资敌呢!……莫非是想为自己留条后路?也只好这么理解了。
只听秦如炬继续说道:“长风决定冒险一赌。我便一口应承下来。谭重元当然不会出具放行手谕授人以柄,而是给了一面相府的通行令牌。长风与我皆是心怀惴惴。为防另生变故,决定一齐留在长沙以为应对,只命一位绝对可靠的执事掌柜出面押送。”
“令人意料的是,这一路竟是非常顺利。后来我去相府复命,仍是先前那位中年文士出面接待,只与我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谭重元与张博虎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杨致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问道:“那你这次来,南楚方面是否有所交代,命你向我转达什么条件?”
秦如炬摇头道:“没有。恰恰相反的是。相府只是命我前来传话,问询杨帅何时可以开始和谈,和谈地点定在何处,以及大夏方面有何条件。”
杨致不禁晒然失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想了一想,嘱咐道:“在任何情况下,你与长风都是以生命第一为首要原则。黄金是小事,不要急于运送。不是我夸口,你们就是将数万两黄金摆在了楚帝的皇宫。总有一天还得落到我手里。”
秦如炬当即一口顶了回来:“我的命是秦氏给的,老爷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会舍命护卫长风周全。”
“在长风与我的眼里,十余万两黄金绝对不是小事。只要运出来了。那就是秦氏的。若是运不出来,即便将来会落到杨帅手里,都不可能是秦氏的了。要真有那么一天。杨帅将黄金归还秦氏,皇上会怎么想?又如何堵住世人的悠悠之口?长风曾经说过。杨帅功成之日,便是卸任之时。届时不带一兵一卒的急流勇退。分文不取,杨帅必会因此名垂青史!”
“长风竟有如此眼光见地,我倒真是小看了他。”杨致执拗的强调道:“不过终究是命比钱重要,你们最好安心等我的消息。”
“你此番回去,可以这么复命:其一,南楚慷他人之慨,我不领这个情。其二,随时可以开始和谈。其三,和谈地点就设在我的行辕帅帐。其四,两国以现有的实际控制线为界,南楚偿付大夏军费黄金十二万两,或是现银八百万两,外加粮秣五十万石。在此条件下,大夏可以罢战。”
秦如炬越听越是心惊:“杨帅,若是照你提的条件,这……这南楚还能答应和谈么?还敢来与你和谈么?”
杨致笑道:“亏得你还是个商人!难道没听说过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你尽管放心好了,南楚一定会遣使前来和谈的。”
“南楚把声称奉送于我的黄金万两都算在了秦氏头上,很是值得玩味。他们至少借此隐晦的表达了两个意思:一是上次秦氏夹带至信阳的黄金,南楚应该大致有数。我开口索要偿付的军费,指不定也会以此冲抵。二是强行绑架秦氏,作为和谈的筹码之一。”
秦如炬不无郁闷的道:“我军将士辛苦打下的地盘,焉有退还之理?自然是保持现有分界线了。如若杨帅所言成真,南楚此番和谈需要付出的代价岂不是十分有限?”
杨致不以为意的道:“在这乱世求存的年代,能有几个蠢人?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平民百姓,划分庸碌与英明的界限,并不是能否想到,而是能否想到做到,将想法切实付诸实施。南楚不过是迫于情势、屈从现实,大夏在战场上尚未得到的东西,绝不可能在和谈中轻易得到。但不管怎么说,总是优势在我。”
杨致在前世便是王阳明的铁粉,在这一世也是将“知行合一”奉为座右铭,而且养成了换位思考的逆向思维习惯,以此法解人析事,少有大错。
秦如炬这次一去之后,竟是过了十余日都没有任何消息。
杨致推测,罢战请和的决策或是出自楚帝与谭重元,强行绑架秦氏作为筹码则必定是出自张博虎的手笔。反正条件是开出去了,谈或不谈,该怎么谈,那是南楚君臣应该考虑的事。
朝廷的粮秣支应与军费拨付,仍是有条不紊的源源不断而来。由此可见,杨致还抱着有枣没枣都打上一杆子再说的想法,赵启却是连多少敲点竹杠的心思都欠奉,摆明了待到缓过劲来,便又毫不犹豫的再度开打。
要打就打吧!杨致自问先前呈送的两份奏章毫无私心,既是为大夏着眼长远计,更是对麾下数十万将士的性命负责。
这一日午后,新任中军校尉马运来报:楚军派人知会我军陈准所部前哨部队,南楚议和使节将于两日后抵达孝感。
终于来了!不知楚帝派来的使节是个什么人物?(未完待续。)
'邪云曲 第392章 故友之和谈(上)
所谓的弱国无外交,并非绝对。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对外交使节的勇气与智慧,都是莫大的考验。蔺相如出使秦国而至完璧归赵,便是史上最好的例证。
大夏两代帝王,为了实现一统天下的宏愿,业已准备了多年。
武成一朝,先帝组建突袭军团横扫大漠,杨致潜入突厥王庭刺杀托都可汗,导致突厥分裂内乱,为大夏争取到了宝贵的六年时间。先帝得以腾出手来,先后伐灭南唐与吴越,为灭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隆昌新朝,索力可汗趁大夏新老交替之时统一大漠,意图重返与大夏分庭抗礼的托都时代,皇帝悍然发动对突厥的存亡之战,一举消除了北方边境掣肘的隐患。之后南楚即便不主动挑衅攻占随州,夏帝回过头来也会发动对南楚的战争。
筹谋已久,势在必得,焉有和谈余地?
南楚尚有实力与大夏决死一战,这是他们赖以倚仗的底气。如若再战,自知国力难以持久支撑,这是他们主动请和的因由。
在这样的背景下从中冒出来的和谈,注定只是一场临时性的妥协,一个中场休息时聊以解闷的插曲。无论双方遣派的外交使节多么的牛逼,和谈毕竟是建立在各自背后的实力基础之上。
前世的电影里有个牛人说过一句名言:欺负人为快乐之本。杨致突然觉得,欺负人其实是件很没意思的事。
夏历隆昌三年六月十八日,赤日炎炎,酷暑难当。
中军校尉马运来报:“大帅。南楚使节已到行辕大门外,等候传见。……楚使坐了一辆四轮椅车。倒像是一位貌不惊人的乡间教书先生,随行的军中书吏、护卫亦不过百人。”
杨致闻言一愣。随即意味深长的笑道:“我还当楚使是个什么人物,原来是我的一位故人。传令大开中门!我要亲自出迎!”
杨致刚刚走近辕门,楚使便在轮椅上遥遥一揖,朗声道:“杨兄,别来无恙否?”
杨致拱手还了一礼,笑道:“有劳张兄牵挂,尚好。快快请到帅帐乘凉,我们今日定要好好叙一叙旧!——马运,带张先生的护卫军士下去歇息。多准备一些绿豆汤与茶水,午饭要弄得丰盛一些!”
夏军将士这才想到,楚使竟然是久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南楚军师张博虎!双方军士都觉得有点纳闷:不是说两国和谈么?怎么瞅着二人见面,倒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串门一样的亲切?
杨致笑意盈盈,亲手将张博虎的轮椅推入帅帐。落座奉茶之后,吩咐双方的书吏道:“今日我与张先生只是以朋友之交畅叙别情,尔等不必记录。”
张博虎的随行书吏自问不受杨致统辖,详实记录和谈过程中双方的一言一行,本是他的份内职责。己方军师未曾发话。犹自在埋头挥毫疾书。
是以张博虎直言嘱咐道:“我对杨兄的脾性略知一二,你若不想死的话,还是不要记了。”
杨致笑道:“张兄这是什么话?可别吓坏了他!我军中书吏多的是,大不了再找一个代他记录便是了。”
……再找一个代他记录?自古都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夏军大帅似乎不太讲究规矩啊!楚军书吏登时连脸都白了,看来军师所言不虚,赶紧搁笔。
只听杨致啧啧赞道:“我们一别数年。张兄虽然声名鹊起,却是风采依旧。当真是好胆色!”
张博虎淡淡笑道:“多谢杨兄谬赞。杨兄主持大夏与突厥议和之时的轶事,我亦有所耳闻。恕我直言。连堂堂的突厥国师都说杀就杀了,杨兄在这一节上的声誉,确实不是太好。我方书吏不过是尽忠职事,何苦让他枉送性命?”
“至于我的个人安慰你,我自信性命无忧。此一时彼一时,今日除我之外,此番大楚并未另遣他人代替。若是杨兄悍然将我斩杀,无异于宣告两国和谈破裂,大楚只得彻底放弃幻想,倾力死战。这样的结果,我相信夏帝与杨兄都不愿意看到。当年我曾不止一次的领教过杨兄的勇悍身手,你若有心杀我,无论在何处和谈都能杀。怕亦无用,我又何必害怕?”
杨致嘿嘿一笑:“张兄果然还是那个张兄。既是如此看重一介书吏的性命,为何苦心孤诣的去军中任职?为何又不惜煽动文焕章主动挑衅大夏,踏着双方数万将士的累累白骨而搏名上位?”
张博虎默然片刻,神色复杂的道:“杨兄因机缘际会而得夏帝赏识重用,我如今这般残疾之躯,亦是拜你当年所赐,能得苟活至今,已是万幸。不知你是否想过,我是何等感受?又能为之奈何?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不求名垂青史,纵是遗臭万年,又有何妨?”
“随州本是大楚辖下之故地,再往上追溯到襄阳亦然!大楚挥军北伐收复故土,有何错处?何来挑衅一说?杨兄如今身担统帅之任,我亦能学有所用,堪称各得其所!我们今日就此妄作无谓的争论,杨兄以为有意思么?”
杨致幽幽叹道:“凭张兄之才智,可称当世人杰!何以偏激至此?当年你我携手共进,势必互利双赢,大可一展抱负,遂就平生之志。我知你心高气傲,不愿依附于我。但你扪心自问,如今无论是文焕章还是谭重元,说是依附都稍嫌牵强吧?何苦?何必?”
“我能得杨兄当世人杰的赞誉,也算无憾了!”张博虎冷冷道:“有道是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往事已矣!我不想多说。今日我们还是且议当下吧!”
杨致也就是骤生感概,听张博虎这么一说,爽利的应道:“好啊!那****已将大夏开出的条件,托秦三公子转告贵国。张兄既是奉命出使洽谈,不知有何高见?”
张博虎不置可否的反问道:“杨兄就不想听一听,我大楚有何条件么?”
“张兄尽可明言,我洗耳恭听。”
张博虎面无表情的道:“大楚的条件是,一是自开启和谈之日起,正式宣告天下,两国罢战言和。二是夏军全线后撤,退至上年八月之前的两国实际控制线以内。三是大楚愿意支付大夏军费六百万两,作为补偿。”
话音刚落,便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纸信笺,命军士递交给杨致:“这是大楚的议和条件文书,敬请杨兄一阅。”
“张兄,你莫不是今日起得太早了吧?”杨致对张博虎声言的议和条件嗤之以鼻,呵呵笑着接过所谓的议和条件文书,展纸一看,笑容顿时冻住:“张兄,你……你这是何意?”(未完待续。)
'邪云曲 第393章 故友之和谈(下)
张博虎代表南楚提出的议和条件,简直就是个笑话。
然而,张博虎或许是个性情偏执的疯子,但绝对不傻。他有他的无奈,他有他的难处。
夏帝明旨诏令杨致全权主持和议,两国罢战议和之事早已天下皆知。张博虎此番又郑重其事的单独列为一项条款提出来,并非多此一举。这样一来,夏楚两国就摆在了地位对等的位置,事关国家体面,多少为南楚挽回了一点面子。
第二条提出让夏军全线后撤,退至上年八月之前的两国实际控制线以内,那便意味着随州、荆州、安庆、抚州等地都要退给南楚。虽说吃进嘴里、吞落下肚的肉断无吐出之理,但站在南楚的立场上来说,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一味的做梦娶媳妇、尽想好事,当然不太现实。所以南楚才提出第三条,愿意支付大夏军费六百万两作为补偿。
正如杨致所言,两国和谈就好比做生意,我可以漫天要价,你可以就地还钱。常人交恶谈判,尚且不可能直接亮底摊牌,何况是两国交战?生意都是谈出来的。
乱世之中诸国或出于利益交换、或一时达成妥协订立盟约或和约,实乃家常便饭。强者为王的丛林法则,才是乱世争雄之道。布什冤枉萨达姆偷了他家的高压锅就大打出手,你能说他不讲道理么?若要撕毁一纸和约,想找个理由实在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