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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杨炎闻言大喜:“致儿若能得亲家提携举荐,我父子不胜感激!致儿,还不赶紧谢过你岳父大人?”
杨致从老丈人的话里推断出两个信息:一是十万里黄金已经安全运抵长安。二是沈重已经向父亲详细汇报了杨致在途中的表现。
他也嗅出味来了,老丈人绝不仅仅是个退休老头那么简单,沈重十有**是太子的人。摇头道:“承蒙岳父大人错爱,小婿既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心思。小婿本是庸碌之人,只求能衣食无忧安度一生,就已相当满足了。”
杨炎大急道:“致儿,你怎地这般不识抬举?”
沈子通自己找了个台阶道:“贤婿不必急于此刻答复,老夫还会在府上叨扰数日,且慢慢再议。”
杨致更加坚信,所谓商议婚事不过是老丈人的遮羞布,根本就是专程前来游说自己投靠太子。当晚沈子通试图以开导为托辞再行劝说时,杨致不等他开口就先把大门堵死:“人各有志,我意已决,岳父大人不用徒费口舌了。”
沈子通仍不死心还欲再劝,杨致索性又多点了他几句:“我仔细问过家父,在夏历武成十年发生了三件事。第一件是皇上册立太子大赦天下,第二件是您告病还乡,第三件便是您与家父结为儿女亲家。自订亲之后两家往来突然中断,直至三个月前家父致信提起才重又恢复。您不认为这几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其实杨致只是觉得蹊跷,对其中详情一无所知,这么说不过是连猜带蒙,沈子通心下却大为震惊:当年册立太子背后的争斗是何等的惊心动魄!自己就是那场争斗中的牺牲品,能全身而退体面下台已是万幸。告病还乡后正是最感心灰意冷的时候,才与杨炎这个俗不可耐的奸商结成儿女亲家。
当时太子年幼,地位随时可能不保,杨致又突患疯症,为了避免让杨家无辜遭受牵连,才不惜背上悔婚的嫌疑断了往来。近年太子业已长大**,皇上放手让其主理民政颇有政绩,地位已然稳固。沈子通本就是严守儒家正统学说的文人,又以拥立太子的功臣自居,怎会不蠢蠢欲动?只是,夏历武成十年这个一脸慵懒笑意的年轻人还只有三岁,……怎么可能了解到这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见沈子通脸色阴晴不定皱眉不语,杨致心知误打误撞击中了他的要害。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有点死心眼的大舅子沈重虽然被老丈人弄去做了大内侍卫,但他实在不是玩政治的那块料。反过来劝道:“舅兄勇武耿直,似乎去军中发展更为适宜。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平安自多福,岳父无需为小婿操心。”
第014章 怀璧其罪
沈子通放下脸面主动上门游说,无奈这个高深莫测却又年轻得不像话的宝贝女婿始终油盐不进。在杨府住了两天后,带着他像看待妖怪一样的困惑眼神郁郁而去。
老丈人的不期而至,引起了杨致对金陵之行的再度反思,也许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杨致并不慌乱也不害怕,只是有点烦躁。对这个世界上很多野心勃勃的人来说,像他这样的杀人机器销路无疑十分紧俏。难能可贵的是,这个杀人机器同时还拥有比手上的刀更为锐利的缜密思维。有想要招揽拉拢他的,自然少不了意图报复泄愤的。老丈人显然属于前一拨,他已经来过了,秦空云还会远吗?后一拨呢?太平富足的小日子还能延续多久?
秦空云不仅比杨致预计的要来得快,而且来的方式也很特别。
送别老丈人的第二天,秦空云带了不下五十人的随从,抬着足以令杨炎这种守财奴惊掉下巴的诸多礼品,像游行一般招摇过市。不到半天的功夫,整个信阳城都听说了一条重要新闻:大夏首富秦家的大少爷秦空云公子相邀信阳书院第一才子徐文瀚先生,一同前往杨府登门拜访前精神病患者、杨家大少爷杨致。
像秦氏这样的超级巨富,无疑是无数商人心目中的偶像。儿子居然不声不响的在金陵与秦家大少爷结下交情,令杨炎因儿子拒绝亲家好意的郁闷一扫而光。为了把兴奋得满眼放光的老爷子支开,宾主落座寒暄几句后,杨致分派给他一项最感兴趣的工作:收礼入库。
秦空云原以为要大费一番口舌才能让杨致收下,没想到他会收得这么爽快:“些许薄礼不成敬意,只要杨兄不嫌弃便是最好。”
杨致不以为然的道:“我老爹好歹是个见过世面的生意人,你没见他都两眼发直了么?秦兄,你够看得起我的了。”
徐文瀚搭讪道:“杨公子,你我两年未曾见面,公子风采更胜往昔,行事却仍是不拘一格。”
杨致对这个做过他半天老师的才子没什么好感,对他为什么会和秦空云混到了一起也并不惊讶。对于有钱有才有势的秦空云来说,想要结交几个才子实在太容易了。
杨致笑道:“花了那么大本钱,闹出那么大动静,八成是徐先生给秦兄出的主意吧?我要是不收的话,二位岂不白忙一场?可有一桩得说清楚,我和秦兄以前就没什么交情,现在还是谁也没欠谁的。收礼归收礼,这是两码事。”
我会平白无故给你送礼么?难道我地钱多得发霉?收了东西不算。俨然还帮了多大地忙似地。也就在你这种牛人眼里才是两码事!秦空云不由暗骂他无耻:“多谢杨兄体谅。”
杨致直说道:“我老丈人前脚刚走。二位后脚就跟来了。恐怕秦兄在信阳不止呆一两天了吧?老丈人想把我引荐给太子。不知秦兄又是为哪位大人物来做说客?”
言下之意是:太子地招牌都不灵光。你们要是识趣地话就省省吧!
秦空云苦笑道:“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杨兄。但就算我明知你会拒绝。还是不得不来。”
徐文瀚轻咳一声打断道:“秦公子今日大张旗鼓前来拜访。也不全为劝说公子出山而来。有句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且不论你们是否有交情。向外人昭示二位交好对公子只有好处。”
他话里地意思杨致完全能听懂。古往今来地枭雄们大多有一种变态地阴暗心理:只要是他们看上地人才不能为我所用。那么宁可将他毁灭也不能留给别人!杨致冷笑道:“这算警告还是威胁?”
徐文瀚毫不示弱的迎上他阴冷的目光:“杨公子以为呢?依照秦氏的实力,若有心对公子不利,何需如此做作?若公子连此中利害都看不透,秦公子又何必上门拜访?合则两利,公子一定要我说破么?”
杨致脑子里一直在高速运转:秦氏富可敌国的财力和庞大的地下实力,任何人都不敢小看。秦空云今天之所以高调宣扬与杨致交情匪浅,就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
先可以稳住秦氏背后的势力,不必急于对杨致下手。而使秦氏有底气与太子叫板的人全天下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其次是向各方势力传递这样一个信息,杨致已经是秦氏的人了。谁要是动杨致,就是与秦氏为敌!
凭他杨致一个人的本事,要保住性命或许不难,但老爹的性命和杨家的产业能不能保住,那就很难说了。秦空云把他绑在了同一条船上虽然别有用心,但确实也是一片好意。好一个合则两利!还真是小看这个徐文瀚了!
杨致冷冷道:“无论秦氏有多么了不起,我也不稀罕。也请徐先生省点口水,别他妈在我面前摆什么礼贤下士的臭架子。这件事本来就是因秦氏而起,你们怎么做我都不会领情。秦兄,我的清静日子已经让你毁了,如果将来我的家人少了半根毫毛,那不是你干的也是你干的。”
杨致是个信奉实用主义的忠实信徒。就如他对秦空云说过的那样,当时出手抗击劫杀的初衷只为自保。他万万没想到会卷入一场背景复杂的争斗,因此还成为各方势力关注的焦点。他也知道仅凭自己的个人力量肯定应付不了,日后免不了还要跟秦空云打交道。
即使是相互利用的合作,也是需要本钱的。杨致很清楚,他最大的本钱只有自己。所以他不但牢牢抓住道义上的主动不放,而且毫不留情的将秦空云和徐文瀚骨子里高高在上的心理优势扒了个精光。
但他这种欲擒故纵式的狡诈,却没能瞒过徐文瀚的眼睛。徐文瀚自信的笑道:“公子尽可相信秦公子的诚意,我等不敢有半分勉强,公子不妨细细思量之后再做决定。徐某记得公子两年前曾云,以做个一世吉祥的富家翁为目标。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公子的愿望若想实现,日后恐怕会要多些波折了。”
话已至此,二人没必要在杨府继续呆下去了。秦空云诚恳的道:“杨兄,我另有要事在身,不能在信阳长久逗留。徐先生是我挚友,杨兄有何吩咐只管知会徐先生就是。”
杨致也不挽留,起身送二人出了府。徐文瀚似乎暗示将会有什么事发生,但就算想防也无从防起,现在就借助秦氏的力量未免为时过早,暂时只好静观其变了。
三天以后的深夜,睡梦中的杨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少爷,少爷!不好啦!四海楼走水起大火了!”
第015章 谈判
两面临街四海楼是栋三层的木质楼房,深秋时节天干物燥秋风猎猎,又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分,等杨致赶到现场已是火势冲天,只能望洋兴叹了。万幸的是后院与侧门过道都是空地,火势并未殃及附近民宅,也没烧出人命。
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幸运,使杨致实在高兴不起来,脑子里猛地一个激灵:四海楼被烧光了,最心疼的应该是老爷子了,可他怎么没来呢?……老爷子?老爷子!
对手的调虎离山之计并不高明,但杨致还是中计了。心急火燎的赶回家中时,杨炎已经不见了。老爷子房里的桌上留了张字条:若想令尊与尊夫人安好,明晚亥时请到城南山神庙一晤。
尊夫人?杨致晕乎了片刻才想到了沈玉。从庐州快马赶到信阳至少要三天,而且连他这个本地人都不知道城南山神庙到底在哪儿,显然这是一次策划已久的绑架。
绑架这一招虽然有点老套有点滥,却非常实用。其后手通常有两种:勒索或诱杀。便宜老爹也是爹,是杨致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的亲人,沈玉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他的老婆,这两个人都不可能丢下不管。对他来说,这也是一次专业对口的实战机会。
第二天一早,杨府上下笼罩在令人窒息的惊疑不定中。阿福作为杨致的指定代言人,结结巴巴的宣布:老爷急得病倒了,少爷的心情非常糟糕,任何人不得打扰,所有外客一概不见。
入夜以后茂密的山林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城南十里外的荒山野岭中,破败多年的山神庙里却燃起了灯火,让人感觉说不出的阴森诡异。杨炎和沈玉被缚得像粽子一样蜷缩在大殿一角,嘴巴堵得严严实实,每人脖子上架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满眼茫然无助的惊恐。
已到亥正时分了,杨致仍然没出现。不仅是杨炎和沈玉愈发惶恐,殿内的四个黑衣蒙面大汉也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老大,你说杨致今晚到底会不会来?”
“亥时还未过,不急,再等等。我想他会来的,一定会。”被称为老大的黑衣蒙面人答道:“万一不来也没关系。只要亥时一过,我们就杀人,带他老子和女人的人头回去复命就行了。”
眼看快到亥时末刻了,一个黑衣人忍不住骂道:“姓杨的真他妈够狠,连他老子和老婆的性命都不要了。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
正感焦躁不安地老大骤然指向已然绝望地杨炎和沈玉。咬牙道:“准备上路吧!你们要怪就怪杨致那小子没种。”
这时殿外进来一个黑衣人低头沉声禀道:“老大。杨致来了。只有他一个人。”
老大长长嘘了一口气:“放他进来。”
一脸慵懒笑意地杨致很快就出现门口:“这地方还真不好找。对不起。让诸位久等了。”
“站住。”老大对两名手下一挥手:“搜他。搜仔细点。”
杨致很配合地高举双手道:“老兄。你以为我是神仙还是妖怪?我老爹和老婆地命捏在你们手上。我是来谈判地。不是来拼命地。”
“老大,他确实没带任何武器。”
老大冷冷道:“杨爷的刀够快心更狠,我们实在不敢大意。老实说,我很佩服你的胆量。你只身一人两手空空,与送死有何分别?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谈判?”
杨致在积满灰尘的供桌上随意坐下,翘起二郎腿笑道:“如果你们决意杀我的话,何必这么费事?说吧,你们要我怎么样才会放了我老爹和老婆?”
“杨爷果然爽快。很简单,首先你得杀了秦空云。见到秦空云的人头后,我们就可以谈下一步的合作了。”
“借刀杀人?这主意不错,但我不能答应。”
“……杨爷,恐怕你没得选择。”
“我选不选结果都是一样。秦空云身边高手如云,又行踪不定,我怎么知道要哪年哪月才杀得了他?我怎么知道我老爹和老婆的性命有没有保证?就算我侥幸杀了他,便已成秦氏死敌,你以为秦氏会放过我和我的家人吗?再说你们死在我手上的兄弟不下百人,天知道你们会不会过河拆桥秋后算账?左右是个死,那就不如趁早,省得我还要劳神费力。”
“我们既然敢集中三百死士劫杀秦氏商队,就有佑护你和你的家人的实力和底气。如你所说,如果只是为了报复,那只管痛下杀手便是,何必把沈小姐诓到信阳?又何必大费周章请杨老爷子来?这恰恰证明了我们想与杨爷合作的诚意。”
“是吗?”杨致远远指着沈玉饶有兴趣的问道:“我倒很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把我这个白痴老婆骗来的?”
老大阴笑道:“沈小姐对杨爷情深意重,而且很不凑巧的是,沈大人和沈公子都不在庐州。我们只是小小开了个玩笑说杨爷重病不起,沈小姐就即刻启程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敛起笑容正色道:“杨爷,我家主人对你极为看重,再三嘱咐让我转告:若得杨爷辅佐,可当上万铁甲!十万两黄金尚且微不足道,莫说三百死士,就是三千又有何妨?我家主人说了,只要见到秦空云的人头,另行酬谢白银十万两!”
杨致悚然动容道:“这么说来,秦空云的人头只是我要纳的投名状了。你家主人还真看得起我!可就算我有命挣,那还得有命花才行。”
“不错,就是投名状。我把话说白了吧,杀了秦空云以后,杨爷对我家主人只怕想不死心报效都不行了。”老大笑道:“这个时侯秦空云应该正在赶往金陵的路上,凭杨爷的本事,要杀他想必不难。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若答应去杀秦空云至少还有赌一赌的机会,否则你们一家三口今日必死无疑!”
杨致问道:“老兄的主人如此神奇,他到底是如来佛祖还是玉皇大帝?即便我有心做狗,也得知道主子是谁吧?”
“我家主人是什么身份,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老大冷笑道:“杨爷不必顾左右而言他徒逞口舌之利,一句话:答应还是不答应?”
第016章 妖孽
为了增大手中砝码的威慑力,老大向看守杨炎和沈玉的两个属下递了个眼色。二人立刻会意,手上的刀紧紧按上了两名人质的脖子。只需要一个简单有力的动作,就能将杨炎和沈玉送去另一个世界。
“别急,别急!让我再好好想想。”杨致随手摸了块破瓦片,一边紧皱眉头踱来踱去,一边烦躁的在自己头上轻轻敲着,先前的从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致进退两难的紧张窘迫,让老大眼中掠过一阵快意,继续鼓动道:“杨爷是聪明人,孰轻孰重一想便知。只要早一天杀了秦空云,便可早一天与家人团聚,我保证老爷子和沈小姐不会少一根头发。”
杨致停步无奈的叹道:“看来我是非答应不可了。”随即笑道:“可我偏偏就是不答应!”
老大双眼的瞳孔骤然放大,刹那间觉得杨致的笑容无比诡异。杨致手中的破瓦片已一掰两半,向杨炎和沈玉身边两个黑衣人激射而出,深深嵌入二人眉心!与此同时如大鸟一般高高跃起,将离得最近的黑衣人猛地踢倒,紧跟而上利索的拧断了他的脖子!
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殿内四个活生生的黑衣人就有三个变成了尸体。在鬼门关溜达了个来回的杨炎登时白眼一翻,竟然昏厥过去。沈玉双眼紧闭缩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杨致虽然捡了地上的单刀挡在二人身前,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笑吟吟的望着呆若木鸡的老大。
老大从不可思议的惊骇和恐惧中回过神来道:“杨爷真是好手段!……来人,来人啊!”
“没用的,不会有人来了。”杨致摇头道:“我数得很清楚,庙里四个,外面三道岗哨十二个,十六个人里面只有你是活人了。”
老大脊背间生出一股彻骨的寒意:“你……你到底想要怎样?”
“是你们绑了我老爹和老婆要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