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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薄,加上平时那副窝囊德性,即便有也很难折腾出什么名堂。皇帝携太子御驾亲征,只有一个人既有发动兵变的能力,又有那个铤而走险的胆量,还有暗中从容布置的时间,那就是坐拥三十万重兵的宁王赵当!
可真要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急召他杨致回京又能起什么作用?徐文瀚不会以为他是天神转世,凭一人之力就可以阻挡一场蓄谋已久的兵变吧?
杨致看过徐文瀚的密信后,一言不发的将纸条扔进了火盆。默然半晌后,脸色凝重的道:“秦兄,徐先生召我速回长安,我最迟在明日一早必须动身。具体所为何事,我也一无所知。只能告诉你。可能出了关乎你我两家前途命运的大事。毅先生,我不在蓬莱期间,你必须全力帮助郡主与秦兄稳住局面。秦兄眼下你要立刻为我做两件事:一是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打探皇帝的准确消息。二是连夜急命沿途地秦氏分号准备三匹快马,以便我随时换马赶路。”
二人郑重的点了点头,秦骄阳当即应声而去。
又唤过刘二与常三吩咐道:“常兄,你去备两匹快马。外加供二人食用数日的熟肉干粮和几把燃香。刘兄,你稍后去向秦兄请教借助秦氏传递消息之法。今晚我便会写好书信,你明日一早启程去砣矶岛,亲手交与郡主。之后即刻返回,往南唐故地一路找寻搜索皇帝的踪迹。只要找到皇帝,无论死活,必须尽快报我知晓。若是皇帝安全无虞,你就立马赶去长安与我会合!”
刘二与常三见他话语沉重,似乎方才那张字条事关大夏皇帝生死。夏帝携太子御驾亲征南唐。已然天下皆知,难道数十万如狼似虎的夏军不足以保护夏帝的安危?二人不敢多问,只肃然领命。
杨致交代完毕。便扭头进了书房展纸提笔给玲珑写信。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大夏将来谁做皇帝都不关他屁事,可皇帝至少在这两三年之内还不能换!即便非换不可地话,也绝不能是宁王!万一局面失控,宁可扶越王登上皇位,自己也要合六喜之力杀了他!
次日凌晨天色尚未放亮,秦骄阳就匆匆来报:皇帝自十一月二十二日抵达金陵,停留三日后,于十一月二十五日起驾出城返回长安。但是圣驾至今所在何处,凭秦氏钻天入地之能。居然无从打探!
杨致登时猛然醒悟,长安局势是必有异动无疑,但问题的根源还是出在皇帝这里。堂堂一国皇帝御驾亲征,由重兵随行护卫,竟然圣踪不详!这是一种极为不祥的征兆,也只有一种可能,恐怕皇帝业已受人所制身处险境,身边有人对外严密封锁消息!到底是谁在捣鬼?莫非不是宁王,而是那个貌似庸碌无能的太子赵恒?!
脑子里一旦冒出这个令人难以置信地念头。他越想就越是冷汗涔涔而下:大舅子沈重为人耿直殊少心机。毫无具有远见地政治头脑可言。是太子一系中当属宝贝疙瘩一级地嫡系将领。征伐南唐之时。沈重被皇帝晋封为骁骑将军。统兵三万在与南唐国境毗邻地淮南驻防。实际上是担当了灭唐先锋大将地重任。这个死心眼地大舅子会不会受太子忽悠蛊惑。干出什么傻事?
卫肃身居枢密院太尉一职。是大夏一人之下地最高军事长官。卫飞扬智勇无双少年英雄。官拜统兵十万镇守金陵地勇毅大将军。如果太子能按部就班平稳继位。卫肃父子当然可以拍着胸脯说是死忠于皇帝地。若真是太子悍然发动兵变。那就很难说了!
杨致愈发不敢再有丝毫耽搁。随即便与常三启程出了蓬莱。二人全力策马往西疾驰。幸亏秦骄阳安排得力。每处市集城镇必有秦氏分号备好马匹干粮等候。只管放心地换马前行就是。一路上每天十二个时辰。至少有十个时辰是在马背上全速赶路。
常三第一天就明白了杨致命他准备燃香地用意。待到每日实在萎顿不堪时。寻个僻静无人处饮水进食之后就地小寐。为免睡得太过深沉。便点起燃香夹在指间。这样地话。最多睡一炷香功夫就会因燃香烧至手指而痛醒!
常三纵然有一身强悍地武技。但毕竟不是铁打地。较之韧如钢丝耐力绵长地杨致相距甚远。开始两三天还可勉强承受。后来就完全是苦不堪言地咬牙硬撑了。几天下来粗略一算。二人每日行程竟在三百里以上!
杨致原本对这个年代地交通与通讯条件并不是十分在意。这一回心下却恨得直骂娘。蓬莱距离西安有二千余里之遥。平时从蓬莱到长安走上一个月尚算正常。虽然他选择了速度最快地方式。但起码也要走上七八天。
天知道长安与皇帝那一头这七八天中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等杨致像条疲于奔命的野狗一样赶回长安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第155章 暗流汹涌
夏历武成二十五年十二月二十二日黄昏时分,彤云密布,长安笼罩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之中。又是一年年来到,长安城内感觉不到任何异常,街头巷尾洋溢着浓郁而熟悉的喜庆祥和,家家户户都洒扫庭除,忙着采办年货,热热闹闹的准备过年了。
两个风尘仆仆的行商模样的人看到,飞虎侯御赐府邸门前也高高挂起了大红灯笼。不知年近花甲的老父与身怀有孕的妻子是否在翘首期盼自己回家团聚?
徐文瀚入阁拜相后,自然不可能再寄居长安秦府,在城南另行置办了一处清静的宅邸。徐文瀚至今尚未成家,虽身居高位却一如隐居信阳时的做派,府邸淡雅俭朴,仅有十来个仆婢照应起居。连杨致平时都嫌他这里过于简陋清冷,甚少登门。
杨致自九月十六日单人独骑前往山东,离京已三月有余。他领着常三朝家门口远远相望片刻,便拨转马头往城南而去。有些事比过年重要,既然已人在长安,也不急在这一时回家。徐文瀚的密信措辞强烈紧急,说明有很多人不希望他在这个当口突然出现在长安。该不该出现,什么时候出现,以什么方式出现,他必须先问清楚到底发生了变故才能决定,否则的话一刻都不会安心。
常三初到长安且貌不惊人,杨致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将脑袋缩进大氅用领子遮住了大半个面孔。二人来到徐府门前,杨致命常三这般通报:我等奉秦氏二公子之命,有要事求见徐相爷。
徐府门仆略一愣神,连通报的功夫都省了,径直带了二人进了后院清幽的书房。
杨致刚进门脱下大氅,徐文瀚就迎上前去与他来了个无声的拥抱。杨致笑道:“大哥,数月不见,你面容清瘦了不少,看起来忧心颇重啊!哦,这是我在山东收的一位仆从。也是一位奇人异士,名叫常三。常兄随我一路急赶,委实累得不轻,今晚总算可以在大哥这里好生歇息一夜了。”
徐文瀚答道:“否则我怎会托二弟捎信让你急回长安?我先前估算你还要两三日才到,看三弟这般模样,可是尚未回府就径直到了这里?也就是说。现下只有愚兄一人知道你回了长安了?如此甚好,待你我兄弟计议后再行计较。”
杨致与徐文瀚兄弟见面说话对常三毫无避忌,显然是将其视为心腹之人相待。常三早听杨致言及他这位义兄是主理大夏举国钱粮的监国重臣,连忙行礼参拜。
徐文瀚熟知杨致的脾性为人,对寻常阿猫阿狗绝无兴趣,能被他收做仆从自然不是一般人,唤来管家吩咐带去好生安顿。待常三退下后,杨致才满脸疲惫的落座问道:“我进城之后穿街走巷格外留心,长安还是一如往常风平浪静啊!大哥急召我回京到底有何紧要事宜?”
徐文瀚叹道:“我也知道你此番山东之行任繁事艰。若无紧要事宜,又岂会与王相再三商议,硬生生拉你回来?长安风平浪静只是表象。恐怕已是大变在即,其中原委一言难尽。”
杨致问道:“可是为圣踪不详一事?”
“是。也不是。”徐文瀚忧心忡忡地道:“但我一开始正是从此事看出了些许端倪。由于皇上筹谋充分时机把握得当。灭唐之战可谓摧枯拉朽十分顺利。皇上原说是班师回京过年。事实上如无意外。也完全可以做到。皇上携太子御驾亲征后。与长安地消息勾连一直保持畅通。每两三日必有奏报旨意往来。至今尚未中断。”
“但自十一月二十五日圣驾出金陵之后。虽如往常一般。每隔两三日便有旨意或御批以八百里加急传回长安。却再未见皇上御笔亲批。都是由太子代笔了。皇上先前旨意中地返程安排。是由骁骑将军沈重领兵五千开道。皇上亲领一万禁军居中。太子领兵五千殿后。那就说明。皇上出金陵后原来地计划已被打乱。但在太子代笔地旨意中却无一字提到!”“王相老成持重。于十二月初三日同时向太子、四弟与耿大将军询问皇上地行程。太子地回复是皇上在路上偶感风寒需卧床静养。是以传下口谕。拟改变原先过庐州经南阳返回长安地安排。打算走亳州一线往中州暂行养病。四弟奉旨镇守金陵。耿大将军已亲率大军直抵吴越边境。二人关于皇上行程地回复与太子基本一致。勉强可以说得过去。皇上有二万人马护卫。绝无藏匿行迹地可能。我暗中嘱咐二弟动用秦氏之力打探皇上地消息。据说圣驾过了庐州才改道折向西北。”
杨致沉吟道:“你地意思是。如果太子所说属实地话。皇帝刚好是过了庐州才病倒地?”
徐文瀚摇头道:“如果太子所说一切属实。那倒也罢了。但问题在于。皇上为何早不病晚不病。为何要刚好过了庐州才病?为何突然病得如此沉重。以至于连提笔地力气都没有?就算真是如此。沿途到哪儿停留不能养病。为何非要绕道中州?依现下情势来看。庐州实在是皇上病倒地最佳地点啊!”
杨致悚然道:“我接到你地密信。脑子里冒出地第一个念头是宁王在捣鬼。看来倒是冤枉他了。不是宁王。而是太子!他选在庐州改道。可收一箭三雕之效!一是四弟与耿进既找不到出兵护驾地理由。又一时半刻鞭长莫及。二是万一中途徒生变故。随州至南阳相距不远。宁王若以救驾为名悍然出兵。两日之内便可到达。三是故意延长路程。借以拖延时间!”
徐文瀚缓缓点头道:“在皇上御驾亲征之前,太子便早已意识到储君地位岌岌可危。太子久理民政,在军中素无根基,领兵征战也非其所长。而要将忠于皇上的诸多将领收为己用,不但会招来皇上猜忌,也非旦夕之功可以奏效。此番灭唐之战,太子表现平平毫无建树,连个挂名地配相傀儡都算不上,让皇上再度大为失望。若这样跟随皇上回到长安,他担心一旦被废就永无翻身之日,所以才不惜铤而走险,试图弑君杀父提前继位!”
“非但你我都小看了太子,恐怕对此事最难相信的人是皇上。皇上此时即使尚未蒙难,至少也已失却人身自由为太子软禁。你方才所说只是我急召你回京的原因之其一,其二是长安城内也已暗流汹涌,有人相机而动。太子及其班底的如意算盘是:先行严密封锁消息,在回长安的途中,不给诸方势力留下任何护驾救驾的口实。在此期间,长安城内也已布置妥当。等到过了潼关,便会对外宣布皇上因病驾崩,太子自然也就能顺理成章的登基为帝了。”
杨致皱眉问道:“长安城内有人相机而动?……难道禁军大将军周挺是太子的人不成?”
徐文瀚冷冷道:“皇上性情阴骘,行事素来小心,凡是与诸皇子关系密切的人,断不可能委以如此重任。周挺较之耿进、卫肃等大夏名将而言,虽才智较为平庸,为人也十分低调,这才显得有些默默无闻,但资格却比他们更老,早在先帝尚未立皇上为太子之时便是皇上地亲兵了。否则你以为皇上会放心将卫肃调任枢密院太尉之位?”
“你与皇上离京已三月有余,最近两个月以来,内廷禁卫将军赵天养以整肃大内宫防恭候皇上班师还朝为名,先后请得皇后懿旨与枢密院太尉卫肃钧令,三千大内侍卫看似无一人补进调出,却已重新调配轮换当值。我与王相都是文臣,且此举并不违制,也就无话可说。换句话说,大内宫防已全然掌握在了太子的人手上,不是为太子登基做准备又是什么?这是第一。”
“第二,皇上行前严令,御驾亲征期间京畿所有兵马不得擅调一兵一卒,禁军由监国皇子越王、枢密院太尉卫肃、首辅宰相王雨农与禁军大将军周挺共同节制。调兵兵符一分为二,一半由越王暂行掌握,一半由周挺执掌。事发突然紧急之时,调兵谕旨必须由四人亲笔签署,再由越王与周挺合过兵符方才调动。皇上思虑慎密,禁军确实没有调动一兵一卒,但在此期间,却由两位禁军副将耿超与张天行提名,报经禁军大将军周挺上奏,晋升了十一名都尉。”
杨致奇怪的问道:“耿超是宁王的人,那张天行据说是皇帝亲征之前军中高级将领大换血时,才从宁王军中调任回京任禁军副将的。像校尉、都尉这样中下级军官的晋升调用,一般麾下有上万人马的统兵大将即可做主,所谓的提名上奏只不过是个形式。这当中莫非又有什么猫腻?”
徐文瀚脸色阴沉的道:“张天行早年出自卫肃门下,后来才调至宁王军中为将。耿进父子是宁王地人,皇上岂会不知?调任张天行为禁军副将,原就有让他与耿超相互牵制之意。而很不凑巧的是,这次晋升的十一名都尉均是统兵实职,虽只各领两千人马,却牢牢把握住了长安四门!究竟谁是谁的人,又怎么说得清?难道还称不得猫腻?”
“然而其中更大的猫腻就是:禁军大将军周挺一个多月前骤染重病,我怀疑是有人下毒所致!”
第156章 对策
徐文瀚与杨致将长安与皇帝那一头的反常情形两相印证,已可万分之万的断定,此前包括皇帝在内的任何人都大大低估了太子赵恒的才智与胆量。
皇帝一直把兵权抓得死死的,连宁王和康王这两个儿子都信不过,御驾亲征之前突然来了个高级将领大轮换,亲征期间禁军也绝难调动一兵一卒,可谓一切都安排得四平八稳滴水不漏。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这个平时最为窝囊平庸的宝贝儿子为了能登上皇位,竟然敢于弑君杀父!
令人悚然心惊而又不得不佩服的是,这一切都是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在进行,到目前为止明面上毫无破绽可寻,根本找不出什么过硬的证据可以证明太子有谋逆篡位之心。换句话说就是只能暗斗,无从明防!
杨致现在才真正深刻体会到,太子这个身份是多么的重要了。稳住长安局势之后,随便用个什么不着痕迹的法子把皇帝弄死,全天下都知道太子是唯一合法的皇位继承人,大夏皇帝他不做谁做?宁王与康王虽然各拥重兵,却远在随州与幽州,即使心生疑窦以弑君杀父为由兴兵讨伐,也拿不出真凭实据,在这个讲求正统的年代,很难令人信服。只要在大多人数人眼里继位是合理合法,仅凭掌控二十万精锐禁军和京畿府兵,太子就足以有与两位弟弟一拼的实力!至于幼弟越王,莫说还只是个屁大的孩子,而且什么都没有,怎么跟他斗?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何况龙椅只有一张,宁王与康王未必就能团结一心,大可各个击破。就算他们悍然起兵作乱,太子又怕个鸟?谁还敢说他平庸无能?
二人的密议中,反复提到了一个关乎太子的惊天阴谋能否如愿以偿的关键人物,现任枢密院太尉卫肃。没有皇后、内廷禁卫将军赵天养与卫肃暗中策应,太子断然无法控制长安局势。如果不借助卫肃在军中的崇高威望与太尉之权。要撇开耿超等宁王一系禁军高级将领,全面掌控禁军只能是一句空话。
二人与卫氏父子关系匪浅,尤其是杨致,想到深处情不自禁的自脊背后生出一股彻骨的寒意:卫肃为人勤俭朴实,向来自律甚严。担负讨虏大将军一职长达十余年之久,统领四十万重兵兢兢业业戍卫北疆。殚精竭虑抗击突厥未有丝毫懈怠,深受皇帝信任和兵士拥戴。杨致征战大漠时虽未直接受其统辖,却对他十分敬重。卫飞扬智勇无双少年英雄,既与杨致有八拜之交情同生死,又有师徒之谊。
这父子二人一个是大夏皇帝一人之下的最高军事长官,一个是统兵十万坐镇金陵的勇毅大将军。可他们眼下还各自有一个更重要地身份,一个是太子的岳父,一个是太子的小舅子。如若太子事成,他们自然是一荣俱荣。如若太子事败。卫氏父子即使没有参与其事,也势必受到牵连,说不定还阖家性命难保。
徐文瀚志怀高远。一心为天下百姓苍生谋福利为己任。太子弑父篡位不说绝不会为他深入骨髓的忠孝思想所接受,而且很有可能引发大夏内战导致生灵涂炭,与渴盼安定的百姓福祉大相径庭,这也是徐文瀚绝对不能容忍的。杨致为实现一世吉祥人生理想地苦心谋划刚刚起步,太子将来是否会放过他尚未可知,若是大夏内乱,前头的一切努力便在一夜之间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