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傻乎乎的还以为你是真心对她好。”
“我没有,我的确是真心!”萧浩言反驳。
萧祺然冷哼:“你自己想想面对她和严雅馨时,自己心底到底在想什么吧!”
萧浩言一窒;发现的确如萧祺然所说,面对这两人,他的心态是不同的。
可他仍旧想反驳,话还说说出口,心口猝然被人一剑穿透。
萧浩言愕然的望着刺穿胸膛的剑,木楞的抬起头,发现是皇帝持剑。
“父皇……”他下意识喊出声,胸口传来的剧痛却容不得他再多喊半个字。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皇帝。
皇帝面容狠厉,决绝的抽出剑,再一次往萧浩言心口刺去,生怕不能一击毙命。
从夺剑到两次刺中萧浩言,皇帝速度奇快。眼看他就要刺入第三剑,萧祺然手腕一转,用自己手中的长剑挑开皇帝的剑。
染血的长剑落地,发出脆响。
皇帝恼怒:“老五你做什么?朕今日就要杀了这个逆子!”
萧浩言心口血流如注,鲜血顺着两次长剑被拔出时的伤口涌出,飞溅到他的脸上,远比想象中的滚烫。
明明屋内烧着火龙,他却在这一瞬冷得厉害,仿佛全身的热量都随着身前的鲜血一般从体内流失。
输了……
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
萧浩言这一刻大脑突然清楚的厉害,过去的许多记忆如走马灯一般从脑海中闪过,比刻意想起时还要清晰。
他想他快要死了。
即将溃散的意识在这一刻被他强行稳住,萧浩言抬头,望见同样脸上溅血的皇帝。
他瞧了瞧,又将眼神挪到萧祺然身上。
“七七……”他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萧祺然蹙眉。
萧浩言的身子缓缓往下倒去,声音断断续续的还在响起,“你……说得不错……是我对不起她……”
他身子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萧祺然示意侍卫们看着皇帝,自己上前去检查萧浩言的伤口。
长剑贯穿了心脏,血止不住,没救了。
一想到他死在皇帝手上,萧祺然瞬间心寒得厉害。
忽然,萧浩言紧紧抓住他的手,口吐鲜血:“老五……求你件事……”
“什么事?”
“雅馨……孩子……他们是无辜的……求你……求你……”
“不行!”他还没说完,皇帝强硬的拒绝。
萧浩言愕然,还想说什么,忽然止不住的咳嗽。
鲜血不断咳出,令他说不出话。
他死死抓着萧祺然的手,又望着皇帝,几句话卡在喉咙口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瞪着眼睛倒下去,不甘心的咽了气,竟是死不瞑目。
萧祺然静默的凝望着他好一会儿,抬手合上萧浩言的眼。
他缓缓起身,听见皇帝气急败坏的说:“萧浩言谋逆,岳家严府肯定参与其中!朕要诛他们九族!”
萧祺然转过身去,神情漠然的问他:“你也算在这九族之中,是不是先做个表率?”
皇帝恼怒:“你胡说什么!”
萧祺然没有理会他,瞥见从屋外洒入内殿的一夕晨光,恍然才发觉这惊心动魄的一夜算是过去了。
“天亮了。”他喃喃道。
没了萧浩言与他对呛,屋内安静的可怕。
皇帝见萧祺然眼中压根儿就没有自己,周围又都晋王府的人,这才心生戚戚,收敛自己惯有的跋扈,语气缓和的对萧祺然说:“马上就早朝了,你也回去换件衣服吧。朕要在今日早朝上宣布储君人选。”
他没有点明储君的名字,若是旁人乍一听还以为他要立萧祺然。
萧祺然瞧了他一眼,也没多问,丢了剑第一个走出章台殿的大门。
宁元水带着侍卫依次跟在他身后离去,一阵脚步声后,章台殿内便只剩下皇帝与一地的尸体。
一夜鏖战,皇宫之内到处都是尸体与倚在墙边休息的军士。鲜血染红了宫道,萧祺然踩在上面,鞋底沾了血,黏稠的令人心悸。
“唐将军从潼关传来消息,边防一切都好,请殿下放心。”宁元水道。
萧祺然微微颔首。当初他之所以不让顾天云去潼关,就是担心万一有这么一天,顾天云会用边关的军队来对付他。
边防若是不稳,他在京城也不放心。
他还想问问七七如何,但因为怕被人顺藤摸瓜找出顾七七母女的藏身地,一离开便切断了与那里的所有联系,只能忍住这个念头。
“老六呢?”萧祺然问。
“半个时辰前,六殿下已经持圣旨带着不少人进京。另外还带来三万兵马屯扎在京郊,随时都可以发动进攻。消息已经传给皇上。”宁元水说。
萧祺然微微颔首:“命司礼太监鸣鞭升大朝。”
宁元水应了一声,瞧见萧祺然满身是血,嘱咐道:“您去更衣吧,十九爷已经准备好了。”
太监宫女昨晚的死伤并不算多,大多都害怕的躲在屋内不敢出来。
唐宇安抚过将士后,便派人去各宫各院通报只要暂时不随意走动,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各府都有探子安排在皇宫附近,昨夜萧浩言原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夺位,但萧祺然参与之后,整件事便一发不可收拾。
一夜下来,宫变已经是人尽皆知。
萧祺然留下一队人暂且供皇帝差遣。
原本还想观望情况的满朝文武,全部被皇帝派人叫过来早朝。
萧祺然换上亲王蟒袍,刻意晚到了一些,已经有不少官员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而金銮殿正中心,躺着萧浩言的尸体。
萧祺然皱了眉头。
没想到皇帝能丧心病狂做出这种事,连萧浩言的尸体也不放过,非要搬来杀鸡儆猴。
他掠过尸体走到文武百官之首站住,身后的官员几次想跟他搭话,又纷纷忍住这个念头。
一直到所有人来齐,太监又尖又细的颤抖声才响起:“升——朝——”
皇帝神色阴翳走上来,坐在龙椅上,强压着怒火狠狠瞪过每一个人。
萧祺然不出声,只当没看见。
有溜须拍马的立刻跪下:“吾皇昨夜受惊了!臣等已经听说齐王意图逼宫,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说完“扑通”一声跪下,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已经在家里排练了无数回。
有了领头羊,其余官员也纷纷跪下直呼死罪。
只有萧祺然一人傲立在原地。
皇帝昨晚才领教过他的厉害,不敢再如以往般欺压萧祺然,只能恼恨的冷哼一声,冲百官发火:“你们这会儿倒是来得齐!昨晚朕可差点死在这逆子手中!朕要你们何用!”
“吾皇乃真命天子,上天护佑,逢凶化吉!”拍马屁的又说,他偷瞄见萧祺然的衣角,估摸着晋王殿下昨晚救驾有功,如今齐王一死,他成为新帝的可能性极大,立刻也奉承上萧祺然,“晋王殿下赤胆忠心,臣着实敬佩!”
皇帝派人去各府通知百官上朝时,便指明今日要宣布储君人选。大臣们虽然不清楚昨晚宫中具体情形,但各个都是人精,大多估摸着要立晋王。
才有人夸完萧祺然,其余人便也纷纷应和,想要在新太子面前刷点好感度。
至于齐王一党,今日不是没来上朝,便是哆哆嗦嗦的站在那里低着头不敢说话。
瞧着众大臣纷纷赞扬萧祺然,皇帝心中冷笑。
等一会儿他宣布了真正的储君,萧祺然恐怕得气疯。
正想着,太监来报:“回皇上,六殿下在殿下候旨!”
皇帝大喜:“快让他进来!”
萧祺然的嘴角微微扬起,谁先气疯还不一定呢。
第69章 这一生,幸得有你
在百官的诧异与惊奇下;门口走来一文弱少年。
随着他一步步走进,皇帝眼角的笑意越发明媚:“老六;你可算是回来了!兵马何在?”
“已经奉命进宫,驻扎在宫中各处。”六殿下萧星文走到与萧祺然齐平的地方停下,并未对皇帝行叩拜大礼;只是拱手拿出皇帝先前交付的虎符信物。
皇帝欢喜无比,拍案而起:“好!既然人已经到齐,朕即刻便宣布储君人选!昨夜萧浩言犯上作乱,已被诛杀!晋王萧祺然救驾有功;朕心甚慰。”
萧星文嘴角微扬;露出一个傲慢的笑。
皇帝越说越兴奋,“储君乃国之根本,朕亦考虑良久。经昨夜一事;明白是该造作决断。”
萧星文神态散漫;他慢慢抬起手;眼神挑衅的望着皇帝。
“为夺皇位,萧浩言不惜给朕下毒。朕中毒已久,怕是回天无力。趁如今还有一口气在,朕今日特此宣布储君为……”皇帝忽然觉得他这个神情与动态十分眼熟,不由得停下了话头。
萧星文倏然从脸上扯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看到他真正的面容;皇帝整个人愣在原地;“萧衍?”
宫琰将手中的人。皮。面。具随意丢在地上,漫不经心的说:“皇兄,我这人闲云野鹤惯了;可当不了储君。”
刚刚皇帝的话连起来就是“朕今日特此宣布储君为萧衍”。
意识到被耍了的皇帝大怒:“这怎么回事?你胆敢冒充皇子?”
“我本就是皇子,怎么冒充?”宫琰反问。
“你冒充萧星文!朕的儿子呢?”皇帝怒问。
宫琰比指了指身旁的萧祺然:“这不在吗?”
“见过父皇。”萧祺然乖巧无比。
皇帝只感觉才平复下去的气血又翻滚的厉害,强压住想要吐血的冲动,问宫琰:“老六呢?”
“死了。”宫琰漠然道。
皇帝如同五雷轰顶,瞪大了眼睛,一口气半天才回过神来,指着宫琰大骂:“混账东西!你竟敢杀他!来人!把他给朕拖出去碎尸万段!”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侍卫进来,也没有大臣敢出声,只有皇帝一人的声响。
“来人!禁卫军!人呢!”皇帝恼怒之中开始慌张,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此刻孤立无援。
他的眼神慢慢落到萧祺然身上,突然明白过来一切都在萧祺然预料之中。
“是你……”他指着萧祺然,满是不可置信,“你杀了老六?”
“是你杀的。”萧祺然冷冷道。
皇帝怒斥:“一派胡言!”
萧祺然神情漠然:“从小到大你对六弟便多加苛责,逐他出京时又恶语相向。六弟胆小,去封地不到半年便郁郁而终。是你,逼死了他。”
皇帝错愕:“这不可能!”
“是真的……”殿外走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给皇帝行了礼,“六殿下已经薨了……”
皇帝认出他是当年跟萧星文前去封地的臣子薛容,也是萧星文的老师,大惊失色:“那为何没人告诉朕!”
“因为老六唯一的遗愿便是不再与京城有任何联系,包括你。”萧祺然说。
皇帝不信,可连对萧星文疼爱有加的老师也低头默认,他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半天,皇帝才回过神,问萧祺然:“封地这些年招兵买马的……都是你?”
萧祺然微微颔首。
亏皇帝还以为是小儿子出息了!
“大胆!你竟敢蓄养私兵!”皇帝大怒,骂完萧祺然又指着薛容骂,“你竟敢帮他!老六是不是被你们合谋害死的!否则你为何帮他!”
薛容低头道:“当初六殿下离京,所有人都以为他失了圣心,此生再无翻身的机会,只有晋王殿下前来相送,给予盘缠。封地贫瘠,也是晋王殿下多次雪中送炭。六殿下临终前,将一切交付晋王殿下。殿下说:‘本王这一生,唯有五哥真诚以待。萧星文不争气,帮不了五哥太多。若是五哥不嫌弃,老师便将本王唯一所有的封地予他吧。’”
皇帝愣在原地。
萧星文与萧祺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都是自幼丧母,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
若真要问皇帝这辈子最爱的妃子是谁,不是后来居上的顾氏、也不是早逝的苏卿卿,而是萧星文的生母,一个出身卑微的宫女。
然而萧星文胆小懦弱,皇帝有心磨炼他,又怕被虎视眈眈的顾家兄妹察觉,因此便早早将他放去封地,想要他借机壮大自己。
谁知……
皇帝颤抖着问:“他埋在哪里……”
“他不愿告诉你。”萧祺然道。
皇帝顿时只感觉喉咙口一阵腥甜,噗嗤吐出一大口鲜血。
萧祺然冷眼瞧着没有动。
皇帝蓦然大声喊他:“萧祺然!你竟图谋了这么久!”
萧祺然冷声反问:“我不好好给自己想想将来,等着和老六一样十几岁就英年早逝么?”
皇帝又是吐出一大口鲜血。
“混账东西!混账——噗嗤——”他破口大骂,黏稠的鲜血又是一大滩一大滩的吐出来,将他明黄色的龙袍染的通红。
这么多儿子,竟没一个与他同心。
大臣们看得心惊,更被萧祺然和皇帝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吓得不轻,全都忍住没有出声。
皇帝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原本还指望着萧星文的军队帮他重掌大权,却没想到萧祺然暗度陈仓,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皇帝追悔莫及,甚至后悔当初心软没杀了萧祺然。
他目眦欲裂,口齿皆是染红的鲜血,面目狰狞可怖,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他从高高的龙椅上冲下来想要杀了萧祺然,却没想到绊了一跤,整个人倒在地上,直接从台阶上摔下。
皇帝就倒在他脚边不远的地方,萧祺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皇帝想要爬起来,然而却使不上力。
他几乎能想象到萧祺然此刻睥睨望着他的眼神。
真是可笑,那明明都是他用来看萧祺然的。
窒息的感觉不断传来,皇帝已经爬不起来。他不甘心的揪住萧祺然的衣角,想着抓着他的衣服站起来,却没想到有身子才起来一点点便整个摔倒在地。
一声闷响,皇帝倒在地上,仰面朝下,再没了动静。
萧浩言就在他身边不远处。
宫琰上前探过他的脉搏,并不意外的说:“死了。”
群臣骇然!
薛容望过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长叹一口气,冲萧祺然跪下:“恭请新皇登基!”
愣住的其余大臣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下:“恭请晋王殿下登基!”
萧祺然转身望过他们,只看得见乌压压一片人都低着头。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站在另一侧的湘王身子微微动了动,在如雕像般静默僵硬的众人之中格外显眼。
萧祺然的眼皮动了动:“大哥有话要说?”
突然被点名的湘王一颤,慌忙抬头。
他自然有话要说,可眼下不敢说。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萧祺然又道,“但说无妨。过了这村,小心再没这店。”
今日这张龙椅上铁定会有一人坐下,若等萧祺然登基,到时再说什么都晚了。
湘王耽于声色二十多年,要说对皇位没有一点肖想,那绝对是假的。
如今皇帝已死,他若不抓紧机会,恐怕一辈子都得被萧祺然踩在脚下。
权势迷人眼,一想到登基以后的快活日子,湘王心中的欲。望胜过恐惧,从地上站起身来。
萧祺然挑了挑眉。
湘王强撑着道:“父皇驾崩前明言已经立下储君,该由储君继位。”
宫琰扬唇:“我说了我不做。”
湘王暗暗剜了眼他:“十九叔玩笑了,父皇所立的储君该是六弟。”
“老六死了。”宫琰道。
“那也该由其余皇子中挑选一人为新帝。”湘王说着有些心慌的瞥了眼萧祺然,露出一抹讨好的神色,“当然本王不是针对五弟,也是为了不让人将来以此攻讦五弟。”
宫琰直截了当的戳破了他的心思:“是你也想当皇帝吧?”
湘王脸色微变:“十九叔别胡说。国君人选事关重大……”嘴上这么说,湘王心里却想着的确如此。
萧祺然是嫡子又如何,他才是长子。更何况谁都看到皇帝是被萧祺然气死的,难不成真要让萧祺然当皇帝吗?
萧祺然道:“你是觉得我若登基,名不正言不顺,是吗?”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湘王稍一迟疑,决定一口气做到底,望着萧祺然点了点头:“是。”
“你父皇的皇位就来的正大光明吗?”宫琰蓦然问。
“当然。十九叔胡言些什么?”湘王本能反驳,同时还有些恼怒。
宫琰面色发冷,从袖中抽出一卷明黄色的绸缎直接往湘王脸上砸去:“一字不漏的给我读出来!”
湘王瞥见是圣旨,正在心里咕哝是假的,突然瞧见上面的名字是“萧衍”,不由得一愣。
皇帝就是再糊涂,也不会立宫琰为储君。
湘王忙又将圣旨仔细看了一遍,霎时脸色精彩无比。
萧祺然勾唇问:“大哥怎么不念?有字不认识吗?本王帮你起个头,‘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登基,一心为公、夙夜不怠,然不料久病成疾……’”
“别念了!”湘王慌张又震惊的打断萧祺然,“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这你该问皇祖父。”萧祺然在人群中瞥了眼,叫来声望最高的老太傅,“太傅,劳你念一念。”
年过半百的老太傅颤巍巍的起身,冲萧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