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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盛钦望着她缄口不言,下一瞬却在她面前抬手解开了衣领的扣子。
门外素春一面守着,一面叫来一个宫女。
“你去再烧些水,殿下大概还要泡些时候,莫要叫她受了凉。”
那宫女听了吩咐便离开廊下,素春余光掠过,却见阶下来了人。
“这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芙香姐姐吗?”素春问道。
“正是我。”芙香说道。
“姐姐这么晚来我们殿下这里做什么?”
素春望着她并非独自一人,身后竟还跟随了两名太监。
芙香道:“开了春之后,后宫的几处宫殿里总频繁地会看见蛇,皇后娘娘不放心二皇子殿下,便叫奴婢来看看。”
素春听了这话反而更觉奇怪,道:“便是要看,白日来即可,更何况,此处是咱们殿下沐浴更衣之所,怕是不便。”
“有何不便?”芙香笑说,“你这丫头倒会偷懒,主子在里面沐浴,竟也不进去伺候着。”
素春的脚下意识就挪到了门口,“芙香姐姐还是等殿下出来再说吧。”
“等不得,里头都是咱们皇室里顶尊贵的人,若是有个好歹,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芙香说道。
素春微微动摇,却仍不敢让开,“既是如此,便由着奴婢进去通传一声……”
芙香微微一笑,身后两个太监却上了前去。
吱呀——
雕花红木的两扇门裂开了一条缝。
外头的人进了屋来,反手又将门合拢。
陵玉的心砰砰直跳,不知是池水泡得久了,还是心虚所致。
一只宽厚滚烫的手掌抚在她的颈后,竟激得她汗毛倒竖。
更遑论那只手还在她后颈处轻轻摩挲,替她抹匀了香膏。
陵玉的脑子里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御花园里的母猫。
每每到了发情的季节,便会迫切的寻求公猫在脖颈后噬咬,做上标记。
她怕极了这种温柔的力度,仿佛下一瞬就会被人骤然捏住。
屏风后忽然传来一声抽气声。
陵玉稳了稳心神,却并未回头。
那人似乎怔愣了片刻,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便想急急退去。
“站住。”
陵玉身后的人蓦地开口,将对方的退路打断。
芙香被盛钦叫住,立在原地,却动都不敢再动。
“将桌上剩余的香膏拿来。”盛钦以极为平常的口吻吩咐,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
芙香定了定心神,她抬头看到了桌上所放置的香膏,便伸手拿送到池边。
她蹲下身将香膏的瓷瓶放在了托盘内递过去,悄悄抬起眸子正欲就近打量,却冷不防与盛钦那双仿佛浸了寒意的眼眸对视。
芙香当即吓得慌了神去,下意识便跪在了池边。
“世子恕罪,奴婢并非有意冒犯。”
“看清楚了没有?”盛钦一字一句问道。
芙香闻言周身一震,不曾料想自己的目的竟被对方识破。
“奴婢、奴婢看清楚了。”她忍着后背的冷汗低声说道。
“看清楚了,便回去好生回话。”盛钦接过她手上的香膏,语气里却透出几分阴鸷的意味,“莫要说出让人误会的话来。”
芙香望着他哆嗦着唇,许久才从齿缝里挤出一个“是”来。
待她退去,室内再度恢复于平静。
陵玉潜于池内,只有肩头露在水面之上,可面对盛钦之时,不知怎地就愈发心慌。
她未曾料到自己竟会在这样的场合下看到了对方脱了衣裳的样子。
眼前的人与平日里正襟危坐的高信侯世子很是不同。
他衣下的皮肤不似陵玉那般细嫩,每一处却都隐含着结实力量。
原先幼时他二人明明差不多的体型,到了今天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这样的差异让陵玉产生了一种即便对方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入怀中都是绰绰有余的错觉。
不论是身高肩宽的体型,还是相貌与武艺,盛钦都处于一种令人羡慕的地位。
“二哥,她、她走了。”陵玉不知是否因为自卑的缘故,就连在对方面前说话都结巴了几分。
二人看似是寻常的同浴,可盛钦却好似不经意间将她堵在了汤池的一隅,以至于芙香进来查看之时,也只能看到盛钦以及陵玉的肩背。
盛钦蓦地从水中站了起来。
陵玉下意识避开了目光,待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想回身去看时候,对方竟已经披上了衣裳。
“二哥……”
陵玉心中正是别扭,想要说些感谢的话来,却见盛钦抬脚便往外走去。
只她愣住的瞬间,对方便已走出了房屋。
陵玉垂眸望着水面上倒映的自己,心中忽然便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委屈来。
待她回了寝屋,素春便跟了进来。
“殿下,奴婢方才被那两个太监给拦住了,这才没能阻止芙香进去,不知她有没有做出冒犯的举动来……”
素春深知自己办事不力,颇为愧疚地看着陵玉。
“想来那芙香也是受了皇后的命令,她既然有备而来,自然有的法子对付你了。”陵玉道:“好在二哥替我解了围。”
对方说及这个,素春就更是不安。
平日里没什么人也就罢了,没想到有人想要偷窥她家殿下洗澡的时候,一个从浴池门闯入,一个从寝室内部闯入,竟如此轻而易举。
素春终于有些理解了陵玉不喜自己沐浴时有人在场的心情。
“奴婢往后定当加强防守,最好再调来两个力壮的太监来守着门口才好。”素春握拳道。
陵玉想了想今夜惊险的情形,也甚是赞同。
锦阳宫内,芙香回到了大殿,正细细地向江皇后回禀。
“你确定你看得清楚了?”江皇后问道。
芙香想到当时的场景,自己确实看到了陵玉不着片缕的模样,却也第一时间被盛钦的存在吓到。
随即她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来自于盛钦的警告。
她的语气笃定了几分,道:“奴婢确实看清楚了,只不过……”
“不过什么,你说便是。”江嬷嬷催道。
“高信侯世子亦同在……”芙香低声将话说完。
江皇后闻言尚且来不及讶异,却听外头宫人匆匆来报。
“娘娘,方才高信侯世子身边伺候的宫人送来了一封香蜡封好的信来。”
“果真是背后里说不得人了……”江皇后说道。
“这么晚了,他送东西来咱们宫中,怕是不合适吧。”江嬷嬷神情颇为犹疑。
“他是本宫的侄儿,倒也没什么不合适的,让人呈上来给我看看。”江皇后吩咐道。
宫人将信件送来,江嬷嬷封子撕开,抽出了里面的信纸来。
“嬷嬷猜猜上面写了什么呢?”江皇后看着那信纸露出了冷笑。
“难不成他还能有威胁您的本事?”江嬷嬷不屑得很。
江皇后将那信纸展开,随意地扫上一眼,仅是一瞬,神情竟骤变。
江嬷嬷察觉,正要看去,却见对方蓦地将纸揉成了一团。
“娘娘……”江嬷嬷甚为讶异。
江皇后冷着脸道:“嬷嬷还真是说对了,我道这小崽子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原来他竟都知道。”
“您说的是什么……”江嬷嬷问道。
江皇后看着她,道:“你以为金贵妃是怎么死的?”
江嬷嬷想到往事,抽了口气,露出了不可思议地神情:“他如何能知道……”
江皇后道:“难怪他竟半点也不亲近本宫,甚至连本宫的太子都不放在眼里,去亲近一个仇人。”
江嬷嬷取下一旁灯罩,将江皇后手中的纸团点燃,丢在了碗里。
“如此一来,娘娘还是莫要插手二殿下的事情才好。”江嬷嬷露出了几分忌讳道:“想来陛下如此护着那盛钦,怕是……”
“不要说了。”江皇后眼中俱是深深的嫌恶,“那种肮脏的事情,本宫半分也不想提及。”
第17章 宫外一日游
那件埋藏已久的事情对于江皇后而言显然是极为忌惮,乃至于她对盛钦都从不正面对付。可其中的秘密却已然随着那张纸彻底被燃烧为灰烬。
旁人不会知道,陵玉就更不会。
漆黑中,盛钦忽然被闯入者惊醒。
这回不待他动手,陵玉便学得乖了连忙先出了声。
“二哥,是我。”
盛钦蹙起眉头,道:“外门已经拴上,你是如何进来的?”
陵玉腆着脸说:“我从窗户翻的,窗户那儿的扣子坏了,你是扣不紧的。”
盛钦一时无言以对,借着月色也只能看到对方衣衫单薄。
她竟好似同往常一样,只当二人之间并无嫌隙。
“你来做什么?”盛钦冷冷质问。
陵玉一面抬脚爬上了床去,一面低声说道:“二哥,你莫要生我的气可好……”
盛钦蓦地被她靠近,却转身掀了被子离开了床榻。
陵玉见状连忙扑过去抱住对方的腰身,将对方绊住。
“二哥,你要走就走吧,横竖我不会放手了,你便是把我拖在地上走我也不怕难堪。”陵玉说道。
盛钦闻言几乎要被她气笑。
“陵玉,你可别忘了是你自己让我不要再管你的。”
她自己说的话都可以随时当个屁放了,他可做不到。
陵玉拿脸蹭了蹭他腰上的衣服,闷声道:“我如何会嫌弃二哥来管我……”
“我只是、只是怕二哥会因为我的缘故而背负上了一些不必要负担和麻烦,二哥那般优秀与我是不同的,我真的很怕二哥会因我之故而毁了自己的前途。”
不论那名宫人的意图何在,他却私下里动手处置了对方,一旦被人发现,又有谁会宽宥于他?
盛钦闻言未再挣脱她,只是默了片刻又问道:“你现在不怕了吗?”
陵玉用力摇了摇头,道:“我已经仔细思量过了,若是往后二哥真的被我给拖累了,大不了我永远都陪着二哥。”
盛钦闻言,神情微缓。
“不论如何,二哥即便是生了我的气,也不曾放下我不管,今天晚上若非二哥来替我掩护,怕是芙香什么都看见了……”陵玉说道。
即便芙香今晚上并未顺利看到,这般做法也只会令江皇后更加疑心。
唯有将计就计,让对方看见了陵玉坦然模样,这其中的秘密才不会引来旁人注意。
为了护得自己周全,对方才会脱了衣裳用自身来掩护陵玉,陵玉心中如何会不明白。
“二哥待我的好,我全都记得,我却还惹二哥生气,二哥且原谅我这一回可好,再不高兴,便是罚我也无妨……”陵玉的脑袋顶着他后腰说话,全然不肯放手。
盛钦闭上眼睛,只觉背上那股温暖极为诱人。
他耐住心中的冲动,待心绪平静,这才睁开眼睛冷了声音道:“你既然觉得是自己不对,还不回去好生反省。”
陵玉见他态度冷漠,只当自己所言所做毫无收效。
“可我想同二哥一起睡……”陵玉厚着脸嘀咕道。
盛钦按了按额角,抬手便将她困住自己腰身的手臂轻易扯开。
“待明日,我自会给你惩罚。”他说这话时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陵玉怔了怔,等她回神,人已经被关在了门外面。
丝丝冷风从她宽大的衣角下钻了进去,陵玉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臂便只好回了自己的寝屋去了。
一夜好梦醒来,陵玉睁开眼睛便看见素春在窗下赶鸟。
“殿下终于醒了,若再不醒,奴婢可要进来叫你了。”素春对她说道。
陵玉抻了个懒腰,道:“你要这般早的叫我起来做什么?”
往日里这丫头可巴不得自己多睡一会儿呢。
“是世子爷说了,待你起来后,他要带你出去。”素春说道。
陵玉一听到有关盛钦,忙问道:“二哥他搭理我了?”
“世子爷何时不搭理您了?”素春疑惑道。
陵玉道:“我这就起来了,你快进来替我梳发。”
素春见她忽然如此兴奋亦是一头雾水。
待盛钦过来时候,陵玉已然衣冠整齐。
“二哥怎亲自来寻我,我正要去找你呢。”陵玉说道。
盛钦略打量了一眼她的穿着,见也是平常,便道:“你随我走吧。”
“要去哪里?”陵玉的表情满是期待。
盛钦道:“你忘了昨日我对你说的话了?”
陵玉想了想,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几分。
盛钦昨儿可没说要带她出去,说要给她惩罚才是。
“哦。”陵玉原先的话唠顿时只剩下这干巴巴的一个字了。
盛钦身上有一块圣上前年赏赐的玉牌。
拿着那玉牌,盛钦在宫里宫外往返甚为方便。
陵玉倒没曾想过,对方有一日会用这玉牌来带她出宫去。
她一直安静地同对方坐在马车里,直到外面忽然变得喧哗吵闹起来。
陵玉余光扫了盛钦一眼,见对方并未在意,便好奇地掀起帘子一角往外看去。
哪知道她只看了一眼,便万分惊喜。
“二哥,咱们这是出宫来了?”
盛钦见她欢喜,仅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待车夫将马车停稳,盛钦便领着她下了马车。
这里是京都大街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方,却也是最为鱼龙混杂的地方。
正因如此,此地才能有各方特色,景趣奇多。
“二哥,我出宫过几次,但都是随驾出行路过而已,还未有过这般自由地走在这人群中呢。”陵玉说道。
“你想去哪里?”盛钦问她。
陵玉想了想,道:“二哥不如先带我去吃桃花饼罢,你每每将街市里的美食带给我时,我便一直想着自己能亲自去一回才好。”
盛钦道:“随我走吧。”
陵玉跟了上去,本以为对方会将自己带到一个富丽豪华的酒楼里去,谁曾想他没走几步便在一个露天的小摊子旁坐了下来。
“二哥,你走得累了吗?”陵玉只觉得自己满身的精力还未散发出十分之一,未免有些坐不住。
盛钦觑了她一眼,随即对那摊子的老板说道:“两份桃花饼。”
那老板娴熟拎来了热茶,热情道:“二位稍等。”
陵玉怔了怔,扭头看向这简陋的摊子,颇为不可置信。
“二哥,那么好吃的桃花饼真的是出自于此地吗?”陵玉压低了声音问道,生怕被那老板听见。
盛钦提过茶壶替她倒出一碗水来,问道:“你介意这个?”
陵玉摇头,“我自是不介意的,只是觉得这样好吃的饼,该有好多人去买,这样老板赚了好多钱,买了大房子做营生岂不是理所当然?”
“公子此言差矣,咱们祖上便在此地卖饼,至如今,我夫君已经是第三代了,家中有训,只能守着这个铺子,不能生出旁的心思。”
一个温柔悦耳的女子声音忽然响起。
陵玉吓了一跳,抬头却见一个身着粗衣的年轻女子端来一碗调好味的豆腐花来。
“盛公子常来给他弟弟带饼,想来便是小公子你了。”这年轻女子声音好听不说,就连容貌都生得十分动人。
细观之下,对方肤色不似大家闺秀那般白腻,可周身气质温婉如兰,让人见之便忍不住生出了亲近之意。
“陵玉,她是这家铺子的老板娘,名中恰好也带了‘桃’字,旁人都叫她桃娘。”盛钦对陵玉道。
陵玉第一次见到与那些世家贵女不同的女子,颇为无措地抱了抱拳,“桃娘有礼了。”
桃娘掩唇一笑,说:“小公子惯是可爱,这豆腐花味道也甚好,小公子尝尝,若是喜欢,往后也可让盛公子带上。”
陵玉被对方夸着可爱,竟也忍不住红了红脸,向对方道了声谢。
“二哥,她长得可真是好看。”陵玉对盛钦道。
盛钦唇角不经意地上扬,道:“她可是有夫君的人了。”
“二哥说些什么呢,我年纪尚小,才不会想这些。”陵玉小心舀起一勺豆腐花吹了吹送入口中,细细品了一番,渐渐又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宫外好吃的东西果然多得很呢。
待离了这桃花饼的摊子,盛钦却未再继续带她去其他地方见识。
他二人坐在马车上,直接被车夫载入了一个陌生的府邸内。
陵玉从马车上跳下来,好奇道:“这座府宅看着不似寻常富贵人家的,可府中既不见主人迎接,也未看到几个伺候丫鬟小厮,倒像是个无人的空宅。”
盛钦道:“主人尚未搬进去,自然是空宅。”
“既是如此,二哥怎能进来?”陵玉问道。
盛钦扫了她一眼,道:“因为这便是我往后立府之所。”
陵玉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二哥,原来这是你的府宅……”
她竟险些忘了,盛钦本就不是宫里的人,只是寄养于宫中。
如今他已然到了开府娶妻的年龄,自然不会再继续呆在宫里头了。
陵玉先是一喜,随即心底忽然就生出了几分失落。
所以即便他们和好了,要不了多久,她也很快就会和他分开。
第18章 夜饮赠星辰
自小陵玉便从未思量过这样的问题。
当她骤然发觉自己要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心底仍有些不知所措。
“二哥喜欢宫里还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