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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诚嘉帝感兴趣的问道:“那她原话是怎么说的?”
“呃……”夏琰似乎为难的看向诚嘉帝。
“不方便说?”
“不是!”
“那是为何?”
“怕圣上听了,治臣的罪。”
诚嘉帝看向夏琰,“无防,朕不治你的罪!”
“这……”
“还不肯说?”
“圣上,实在是内子的话太粗鲁了,我怕污了圣上的耳朵。”
“一个妇道人家能说多粗鲁的话?”诚嘉帝不信。
夏琰抿了一下嘴说道,“是,圣上,那臣就说了。”
“嗯!”
“内子说皇帝这个职业最苦,起得比……”夏琰顿住了,不敢往下说。
诚嘉帝看向夏琰。
夏琰继续憋字,“……比鸡……早……”
“比鸡……”卫兆启捂着嘴说道,“圣上,乡村农家养公鸡打鸣用,天还没亮,它就叫了,确实……”他不敢说了,想笑又不敢笑。
诚嘉帝板了板脸,道,“还有呢?”
“回圣上,睡得比……”
“比什么?”
“比狗晚!”夏琰视死如归般快速说了三个字,然后跪在龙案前,不敢出气。
诚嘉帝哼了哼,“还真是粗糙的很,竟敢……”
“圣上,请治臣的罪!”
“罢了,朕说过不治你的罪,怎么会出尔反尔!”诚嘉帝叹了一口气,话粗理不粗,自己可不就是这样。
“谢圣上隆恩!”
“起来吧!”
“是!”
诚嘉帝终于切入正题,说道,“你的京北路出了问题,知道吧!”
“是,圣上!”
诚嘉帝严肃的说道:“别‘是’,你的事倒要让朕操心,你该当何罪?”
“为臣不敢,请圣上治罪!”
诚嘉帝说道:“罪就不治了,明天早朝过后,你去京北路解决这件事!”
“是,圣上,臣一定竭尽全力做好!”夏琰拱手回道,果然如自己所料,不过皇上别扭的样子还真可爱。
“嗯!”
夏琰又说道,“可是圣上……”
“难道不行?”
“不是!”
“那是为何?”
夏琰探话:“臣想说,对于野蛮的辽、金之人,要是动起手来干上一架怎么办?”
“难道打架之事还要朕教你不成?”
夏琰连忙回道:“没有,没有,臣就是觉得圣上好比臣的父亲,臣要是打了人家孩子,圣上可得护短啊!”
“夏子淳,什么时候学会插科打诨了!”诚嘉帝哼道。
夏琰回道:“圣上,臣一直是这样的,只是以前装得好,现在装不下去了!”
“你……”诚嘉帝无语了。
“圣上——”
“知道了,赶紧退下去,朕见不得你软骨头的样子!”
“是,是,臣马上就退下去!”
退出皇宫的夏琰恢复了冷然傲倨,看来皇上对自己放下七分戒心了,这就好,否则还怎么做事,至于另外三分,这是每个帝王必有的,不可避免。
回到开国公府
童玉锦没有睡着,一直坐在床上边边等,见他回来,连忙从床上爬起过来伺候他,“怎么样?”
“就是那样?”
“去京北路?”
“嗯!”
童玉锦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夏琰回道:“等明天早朝宣谕!”
“哦,那你今天晚上岂不是睡不了多少觉了?”
“没关系,等到出了京,就不要上早朝了!”
童玉锦高兴的叫道:“嘿嘿,我们在治地上呆几年,然后再在京里呆几年,轮流着来,既不远离朝堂,又不靠近朝堂,保持适当的距离,真好!”
“你想得真美!”
“那当然,”童玉锦大笑,“我要解放了,哈哈……”
看着仿佛一瞬间没有束缚的童玉锦,夏琰无声的叹了口气,原来她要自由无拘无束。
第二天早朝
夏琰承旨去京北路主持边贸税赋事宜,他跪在地上接了诚嘉帝的口谕,“是,臣,定不负众望。”
“嗯”诚嘉帝叫道,“来了,把朕今天早上拟得圣旨拿过来。
“是,”卫兆启从小黄门的托盘里拿了圣旨,双手捧着。
“宣旨吧!”
“是,圣上!”卫兆启回道,然后转身,打开圣旨,“夏候爷请接旨——”
“是”夏琰全身伏地,“臣,夏琰在此,恭迎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日:今有正三品副转运史夏琰擢升为正二品都转运史,其夫人童氏封二品正诰,赏赐若干,随后附清单送到开国府,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站大朝殿里的人,大部分都没有想到,被皇帝冷落了一段时间夏琰会连升两级直接到了正二口都转运史,这可是封疆大吏中品极最高得了。
夏琰擢升犹如一块大石头投进了本就不平静的大湖,这下就更不平静了,不过这些跟夏琰无关了,他收拾行囊准备去京北路了。
出去前,赵之仪单独请夏琰吃了一顿,酒酣耳热之际,赵之仪有些失意,醉意熏熏的说道,“还是兄弟你舒服,可以离京了!”
夏琰抿了一口酒,“你失落什么?舍不得我,那就跟我一起去!”
“去你的!”
夏琰笑道,“没当上族长,失落?”
赵之仪摇头,“我怎么会在乎一个族长位置,我只是……”
“只是觉得族长是三王爷,让你心里不舒服?”
“知我者子淳也!”
夏琰哼道:“放心,三王爷都六十出头了,还能做几天?”
“话是这样说没错,就是觉得……”赵之仪摇了摇头,一脸感慨。
夏琰明白赵之仪想说什么,他没有想到诚嘉帝真会收回族里的权力,他垂了一下眼,“也许下一任族长非常有能力也说不定。”
赵之仪看向夏琰,“你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就是随意说说!”夏琰瞄了一眼他说道。
“咱们是哥们……”
“你还是姓赵的呢?”
“去你的,不说了,咱们两个不醉不归。”
五月初,夏琰带着妻子儿女一路张扬的去京北路上任了,送行队伍之众自是不必说,我就来看京北路。
京北路长兴府
伍大人终于收到京里确定的公文,兴奋的转了圈,叫道,“来人!”
“在,大人!”
“把夏候爷来京北路的消息全面张贴出去。”
小厮小声念道,“不需要张贴了,大家都知道了!”
“这么快?”
“那当然!”小厮说道,“刚才佟大人回来,组织人去收课税了!”
“辽人交税了?”
“大人,大商户不知道,反正那些小商贩们陆陆续续交了!”
伍大人高兴的点了点头,“好,好……”
故事讲到这里,就要结束了,四年前一场战事,让夏琰的余威还在,人未到京北路,税赋就开始动了起来。
等夏琰到达京北路时,想交的都交了,不想交的,免不了用种各方法,其中包括小规模战事。
战事引来京城别有用心之人的参奏,可是都被诚嘉帝压了下来,为何呢?当然是因为白花花的银子,夏琰在长兴府的第一年就收了三百五十万两课税,和户部度支预估一样,不差分毫,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特别是皇帝。
长兴府的冬天是寒冷的,结束一股小规模的战事回到家的夏琰冻得手都生疮了。
朵朵和天天迎在门口,见到夏琰小跑着迎上去,“父亲,父亲——”
看着孩子们像燕子一般飞向自己的怀抱,累得虚脱的夏琰,瞬间有了精气神,张开双臂抱着自己的一对儿女。
“父亲,你瘦了”
“父亲,我下次帮你去打坏人!”
“好,好!”夏琰高兴的回到,抱着两个孩子回到了内院。
内院门口一个大肚婆正翘首以盼,等看到夏琰时,嫣然一笑,“回来啦!”
“嗯”夏琰放下孩子,连忙过去搀童玉锦,“都要生了,还敢出来,小心地滑!”
“知道,本来预产期到了,可这孩子为了等你,硬是不出来”
“乱说!”
“真的!”
“好,我相信你了,赶紧进去吧!”
“知……”‘道’还没有说出来,童玉锦就叫疼了,“我怕是要生了!”
“来人,来人——”
“在,候爷!”
“夫人要生了!”
“候爷,莫慌,早就准备好了!”
“在哪里,我抱锦儿过去!”
“是,候爷,跟我来!”
第二天黎明时分,鸡鸣一起叫的还有一个孩子,朵朵和天天抱着夏琰的大腿说道,“父亲,母亲生了!”
“是,你们母亲生了。”夏琰扒在门框边笑道,“明月大师合的真好,我果然儿孙满堂、幸福美满!”
全文完!
番外1
五年后
冬雪转眼又是一年,骑马奔驰在旷野里的夏琰有些心急,这个心急不仅仅是因为要回长兴府,还因为他已经订好了回京的日程,准备赶回到开国公府过年,如果明天天黑之前赶不到家,他回京的日程就要受到影响了。
夏琰甩着马鞭,显得急色匆匆。
突然,前面探路的侍卫急急打马过来,大声叫道,“爷,前面的山路夹道被雪堵上了,不好过,要不要扎宿,等雪化去再走?”
夏琰勒马皱眉,“还有多少盐?”
侍卫回道:“爷,我们身上带的盐根本不够化开夹道。”
夏琰有些急,转头朝卫兵群问道:“有没有人知道其它过道?”
众人无声的摇了摇头。
“看来只能走此道了!”夏琰仿佛自言自语。
“爷——”夏小开担忧的叫道,“夹道边上就是悬岸,我们扎营账等一两天,这样冒然前进,太危险了!”
“爷,我也赞同小开扎营账!”夏小同说道。
夏琰皱着眉没有再说话,拉着缰绳骑着马儿慢慢的行到了长兴架子山前,回长兴府必过面前这个高百余丈的架子山,架子山并不绵长,却陡峭绝立,孤耸险直,陡峭的山壁边上有一条狭长的过道,平时晴天时,只要小心,没有问题,可现在冰雪完全覆盖住了小道,雪深且滑。
站在绝壁前,马儿不安的绕了几圈,夏琰紧拉着缰绳抿着嘴,跟着马儿转了圈,呼啸的北风从山涧穿过来,冰冷刺骨。
“爷——”夏小开看着一直盯着小道的夏琰,不放心的叫道。
长兴府
童玉锦看着外面鹅毛般的大雪,显得忧心冲冲,连孩子们打闹的声音仿佛都没有听到。
彭大丫见童玉锦一直盯着雪看,说道,“夫人,我已经让小东去迎候爷,他们应当很快就会回来!”
童玉锦没有回话,走出房门,到了院子里,用脚踩了没有打扫过的雪,刚走了几步,雪就浸到了她的膝盖,她吐了口气,“才下一天一夜,竟这么深了,子淳的马能行吗?”她担忧的抬头看天,只见天空一片灰蒙蒙,灰蒙蒙中隐隐有些红色,她叹了口气,这是大雪不止的征兆。
“夫人……”彭大丫担心的叫道。
童玉锦咬了咬牙,“丫姐,我要见伍大人。”
“行,夫人,我让人去安排!”
童玉锦点了点头,从雪地里走出来,准备回房间,可是不放心的她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抿了抿嘴。
彭大丫刚走到院门口,童玉锦转身叫道,“还是我去见伍大人吧!”
“夫人,雪大,你一个女人家……”彭大丫不放心的说道。
“无事,我不放心,亲自去!”
在房间里嬉闹的孩子见童玉锦从外面回来,连忙问道,“母亲,我们能出去玩吗?”看到雪,他们心里痒痒的。
童玉锦心都在夏琰身上,外面又冷又滑,根本不放心他们出去,笑道,“别问我,问你们大哥,他要是同意了,你们就可以出去。”
“啊……”夏二郎,童玉锦与夏琰的第二子,今年五岁,小名冬冬,大名夏宇朗,眼珠转了转,一头钻到大哥怀里,拽着他大哥的衣袍,一副你不同意,我就跟你耗到底的样子。
夏家长子,也就是天天,抬头朝童玉锦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母亲,我十岁哟!”
童玉锦咧嘴一笑,双手摊了一下,“管你几岁,反正你是大哥,这个头就你带了,是出去还是呆在屋里,随便你!”
“母亲,你太狡滑了!”夏天天撅着小嘴哼道。
童玉锦抬眉:“哼哼,敢说母亲狡滑的儿子没几个吧!”
天天又想翻白眼,翻到半路停了下来,伸手抚上拽他的弟弟,“别想了,冬冬,母亲她不同意!”
“我听到了,母亲说听你的!”冬冬才不管,闷在天天怀里,就是要出去打雪仗。
天天无奈的回道:“我也不同意!”
“不行,不行……”冬冬用力扯着他大哥的衣袍,好好的一件缎袍看来要报废了。
还有些站不稳的夏三郎,今年三岁,小名夏夏,大名夏宇澄,小手伸到嘴巴里,看着二哥扯着大哥,好像挺有意思,他拔拉着小腿也跑过去拽自己的大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怎一个热闹了得。
夏家最大的孩子——十岁的朵朵,翻了个白眼,对自己的丫头说道,“我们去房间给腊梅换水!”
“是,大小姐!”
童玉锦没管孩子们干什么,她朝春燕行了个眼色,“带好孩子们!”
“是,夫人!”
大雪依旧无声无息的下着,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向原野、城镇……
草原深处某华贵的账篷里,觥筹交错、酒色声天,在这杂闹喧嚣的人群后,账篷的主位,却跟繁闹不同,两个络腮胡子男人安静的喝着酒,不时说上几句。
胳腮胡子边喝酒边问道:“将军,你说老天爷会帮我们吗?”
那图可仁阴了一眼自己的部下,“那真要看老天了!”
边上,一个老得皱皮松耷的瘦小男人凑过来讨好的笑道,“将军放心,我扎坎的卜从来不会错,架子山必有事!”
那图可仁那双刮人的鹰眼盯了一下瘦小男人,阴觉的说道:“最好祷告有用,若不然,这暖人的账篷可不是你呆的地。”
“是……是,小人知道……”瘦小男人缩回自己的身子,不敢再插话。
络腮胡子大喝一口酒后说道,“我看这雪一时半会停不了,困住汉人的可能性比较大,不饿死他,也会冻死他!”
那图可仁冷冷的回道:“那倒未必!”
“将军——”
那图可仁停住酒杯,双眼眯缝:“除非加点马料!”
“将军的意思是……”
“散出消息,就说夏琰被塌雪困在了架子山山沟里!”
络腮胡子眯眼一顿,然后大笑,“将军,我明白你请夏汉人来的意思了,原来不是说马匹贸易的事,而是为了困住他!”
“不是困住他,可是要他命!”那图可仁阴蛰的双眼通红,在账篷内碳火的映照下,仿佛喝得不是酒,而是血肉。
络腮胡子端酒杯的手停住了,伸出左手竖了竖大拇指,“看来将军要下宁决心除去对手了!”
那图可仁冷哼一声,“那是自然。”
长兴府
童玉锦穿着披风急急的赶到了府衙,伍大人见童玉锦来,暗自吃了一惊,难道出了什么事,可是年近五十的他已经非常成稳持重了,面不改色的迎上去,问道:“夫人,你这是……?”
童玉锦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大人,子淳他有消息递回来吗?”
“有!”
“怎么说?”
伍大人回道:“如果没什么事,今天下晚爷们他们就会到长兴府!”
“下晚?”
“是,夫人!”
童玉锦抬头看了看天色,“可现在都快午时了!”
“是啊!”伍大人跟着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中依然飘着鹅毛般的大雪,没有丝毫停的迹像。
童玉锦收回目光,“大人,我想看看舆图!”
“夫人……”伍大人惊讶的看向童玉锦。
童玉锦急切的问道:“大人,不方便?”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时代,女人是没有资格看舆图的。
“没有!”伍大人想了一下说道,“夫人,请跟我到议事厅!”
“好!”
童玉锦和伍士元到了府衙议事厅,议事厅一面墙上挂着战事用的舆图,边上站着一个府卫。
伍大人对府卫说道,“拉开布帷。”
府卫看了看童玉锦,对伍大人说道,“大人这是——”
见府卫不想拉布帷,伍士元厉色说道:“夏候爷去会见那图可仁,你不知道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