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父王向来守时,今日却迟了片刻,可是父王的头风病又犯了吗?”
卫畴摸摸他脑袋,喟叹道:“还是璜儿心疼为父,想是昨夜一时高兴,多饮了几杯。我这头风乃是多年旧病,无妨、无妨。”
“只是近些时日,倒是发作的越发频繁了!”卫畴目光扫过,状似无意地又补了这么一句。
卫家的诸位公子还未开言,便听郡马何彦抢先道:“父王勿忧,儿臣这些时日一直在为父王遍寻良医,如今已在来邺城的路上,只盼能为父王去病疗疾。”
一时之间,围在我和卫恒身周道喜之人尽皆散去,全都去问候卫畴的身体安康,聊起要请哪些名医好为父王治愈头风之疾。
我不由心中暗赞,卫璜当真是聪颖之极,小小年纪,不动声色之间,既替他胞兄解了围,又讨得卫畴欢心,难怪卫畴想将他扶上世子之位。
再看向卫恒,他倒仍是言笑自若,可一出了丞相府,坐入马车,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这一次,我很善解人意的没再去问他为何又要与我同车,任他黑着一张脸。他再是心中不豫又与我何干?
不一时,马车便到了五官中郎将府,车还未及停稳,卫恒便大步走了出去,我又静坐片刻,估摸着他已走远,才推开车门,正欲下车,己有一只大掌伸到我面前,想想扶我下车。
我微微一顿,他还立在车前不走,就是为了扶我下车吗?
这会子已然离开丞相府,当无需再在人前假做恩爱了。
我装作没看见那只伸过来的手,自行下了马车,也不去看他脸色如何,目不斜视地便往内宅走去。
他总算没再跟上来。
但到得午间,婢女方把午膳摆好,卫恒便走了进来。
“父王给了我三日婚假,让我好生陪着夫人。此时春光正好,不如我陪夫人去赏玩一番?”
邺城左近确有不少山林胜景,可惜我在邺城经年,却始终被圈在内宅之中,从不曾出去游山玩水过。但若是和卫恒一道,只怕再好的山光水色,我亦无心赏玩。
“将军想是忘了,你我婚前,不是刚从汉江沮水一路踏青归来吗?”我淡淡地刺了他一句。
卫恒眸色微沉,“夫人既然不愿,那便算了,这几日我另有事要忙,就不陪夫人了。”他倒是闻弦歌而知雅意。
我微微笑道:“将军只管去忙,只是有一事,妾身需请将军示下。”
卫恒刚拿起的木箸又放回盘中,“夫人请讲!”
“妾身此番出嫁,陪嫁的女侍婢女皆为姨母所赐,为免他日又被人诬蔑,还请将军重行为妾身挑选几个婢女。”
卫恒沉默片刻,取过铜壶,将他面前的酒爵倒满,连饮三杯,才沉声道:“夫人此举,怕被人诬蔑是假,想要让我安心才是真,夫人既不信我,我就偏不让你如愿!”
“后宅之事,我早已全权交予夫人之手,便绝不会再插手干涉,夫人只管自便。”
许是被我气饱了,卫恒放下的木箸再未拿起,一气喝完了壶中之酒,便拂袖而去。
少了他在旁边,这一餐饭我用的无比舒心,更让我舒心的是,到了晚膳时分,卫恒命人来传话,说是他几个知交另行来贺他新婚之喜,让我自行用膳,不必等他。
我扫了一眼我面前干干净净的粥碗,朝那寺人微微一笑,“有劳了,还请回禀将军,我已用过晚膳,无须将军挂心。”
他以为我还会如前世那样每晚都等他用膳不成?
来传话的寺人尹平,本是卫家家奴,因随卫恒在一次战事里受了极重的伤,又伤到男子要紧之处,卫恒体恤他,待他伤好之后便让他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宦,一向对卫恒极是忠心。
他朝案上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躬身道:“小奴遵命。”
我本以为卫恒当晚该不会再到我房里,谁知他虽喝的醉醺醺的,却还是被寺人尹平扶到了我房里。
“将军醉成这样,小奴本想扶他回书房安寝,免得扰到夫人,可谁想将军便是醉的人事不知,也仍是半步不错地径直往夫人房中行来,只得有劳夫人了。”
不等我再说什么,尹平已快手快脚地将卫恒放到榻上,躬身退了出去,其抽身退步之迅捷,简直动若脱兔。
我冷眼瞧了瞧横瘫在榻上的卫恒,满身酒气,也不知同他的那几个知交好友喝了多少酒。
以为他醉成这样,便能在卧榻之上好睡不成?
因嫌他身上酒气刺鼻,我索性连内室也不让他睡,直接命婢子把他昨日用过的毡毯铺到外间,再把他抬出去。
又是一夜好眠。
可无论我怎样明示暗示,也不知卫恒出于何种顾虑,竟似是假扮恩爱扮上了瘾,一到晚间,便会到我房里。
他也确是遵从约定,莫说对我动手动脚了,便是连暧昧的话也不曾说过一句,见我不愿同他共处一室,宁愿默默地到外间去打地铺,也硬要赖在我房里。
对他此举,我自然极为不悦,可他的亲姐姐卫华,却对此更为不满。
第四日一早,卫恒前脚刚去丞相府同卫畴商议军机,宫里便来人传卫贵人口谕,命我进宫去见她。
卫畴自搬来邺城后,虽未把雍天子圣驾正式从许都搬过来,但却在邺城城郊给雍天子修了座行宫,一年大半时候都让雍天子及其宫眷住于其中。
我本想称病不去。自我忆起前世片断后,若说我最为厌恶的人是卫恒,那他姐姐卫华便居第二。也不知怎地,一见她我就觉得心中发堵,半点也不愿见她。
不想卫华派来的宫人竟是有备而来,除了四个宫女外,还有四名宦者并四名羽林郎,要我入宫的姿态极其强硬,摆出一副若是我不愿,绑也要将我绑进宫的架势。
既然卫华这般想见我,我只好“抱病前往”,在这世间重新来过,我连卫恒都不怕,又怎会怕她。
反正她姐弟二人现都有把柄在我手上,惹急了我,他们也别想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敬茶的礼俗是我瞎编的,没去考据三国时是不是也有敬茶这一说,还是别的什么形式的风俗,实在是没那个精力了,好在我这是架空、架空
谢谢以下几位小可爱的地雷和营养液哈,有你们真好!
八七五十六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4…22 18:27:01
读者“”;灌溉营养液 +20 2018…04…22 15:02:24
读者“谨昭”;灌溉营养液 +10 2018…04…22 13:40:15
读者“南肆”;灌溉营养液 +5 2018…04…21 02:23:47
第30章 纳妾
见我答应“抱病入宫”,卫华派来的宫人立时恭敬起来,将我请上马车,行了约摸半个多时辰,便到了行宫门前。
因卫畴生性简朴,素来不喜奢华,不光他自己的齐王府邸舍不得大兴土木去重新建造,直接用了程氏的旧宅,就连雍天子的行宫也只是修了五座宫殿,十数间房舍。
许是因宫舍有限,每当雍天子来行宫长住时,除了皇后和卫贵人能伴驾随行外,其余妃嫔皆被留在许都,因为来了也无处可住。
我本想依礼先去觐见皇后,卫华派来的宫人却不答应:“是我家贵人请夫人前来,而非皇后。亲疏有别,夫人还是先去见我家贵人的好。”
一个小小的宫人言语之间都敢这般放肆,看来自卫华入宫后,这几年符婕这位皇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但这又与我何干,我同符婕那几分姐妹情谊,早在她上回力劝我入宫和她共侍一夫时,就已消耗殆尽。此番想先去见她,不过是依礼而行罢了,既然卫华的宫人不放我去,我也没再坚持。
到了卫华的芙蓉殿前,我本以为以她对我的怨憎,多半会趁机刁难于我,将我在门外晾上些时候,不想那宫人刚一进去通禀,便立时出来请我入内殿。
卫华衣饰华贵,端坐上首,发髻高高挽起,上插一副宝石打制的副笄六珈,璀璨生辉。
她面上仍是罩着一层寒霜,但待我倒是比三日前客气许多。
“夫人就不必行礼了,你如今有子恒为你撑腰,我可受不起夫人的大礼。若我不命人相请,只怕夫人早将我这个大姑姐抛到了九宵云外,想不起来该入宫给我问个安吧?”
长姐如母,卫恒又生母早逝,按理我是当在婚后来给卫华问安,想来我前世亦是这般做的,明知她不待见于我,却仍是事事顾虑周全,竭尽心力想要同她这位大姑修好。
但如今,连卫恒在我心里都不过是个挂名的夫君,她这大姑姐又算得什么呢?
她既主动免我行礼,我自不会再朝她躬身屈膝,挺直了身子淡然道:“贵人从来便不喜我,见我一次便动怒一次,未免贵人见了我又生恚怒,自是不来进宫的好。”
既然我和她彼此皆是相看两厌,又何必相见?若非她强召我进宫,能与她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最好不过。
“敢问贵人召我入宫,所为何事?”
我可不信,她只是嫌我未及时入宫给她问安,便这般大张旗鼓地非要我入宫。
“夫人快请坐下说话!免得回头子恒又来兴师问罪,替他的宝贝夫人打抱不平。”
她略顿了顿,“听说子恒这三天都在府中陪你?你二人极是恩爱?”
“确如贵人所闻!”我回她一句,言笑晏晏,总不能老让她给我添堵。
她立时沉下脸,恨恨地瞪着我,却没再说什么让我离她弟弟远些的话,反而道:“看来还真逃不过那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再是厌恶你,可谁让子恒偏偏就被你迷住了,我又何苦再做恶人,免得伤了我们姐弟情份。”
“我今日召你前来,只为一件事。”
“贵人请讲。”
“再过半年,卫玟便要迎娶清河崔氏的嫡女。夫人虽出身中山甄氏,但如今母族已没什么势力,怕是帮不到子恒多少。”
“贵人只管明言。”
卫华看着我,眼中神情复杂难辨。
“单凭子恒的相貌人材,便不知有多少世家贵女暗中倾慕于他,其实我早就从那些贵女中,替他挑了几位出身名门的世族之女,正好凑成一妻二妾。原本父王也是应允了的,可谁想这几年来,任我和父王如何劝说,子恒他皆不允婚。”
我原本有些奇怪,为何这三年多过去,卫恒已是二十三岁的大龄,却仍未娶妻。原来竟是他有意为之,可他又为何迟迟不肯成婚?
卫华接下来的话似乎告诉了我答案,“这回父王重提旧事,非要将你嫁与子恒,我原本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继续违逆父王的意思,没想到,他竟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子恒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性情冷淡,极少会迷上什么,可一旦着迷,那便再难放下。”
“因为当年宛城之事,这么些年来,他从不近女色,觉得美色是这世上最最可怕的□□,蚀人心肺,杀人于无形。可谁想他见了你之后,竟还是一头栽了进去,任我如何阻拦,也全都无济于事。”
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我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竟能从卫华口中,听到她诉说卫恒对我的情意。这简直比冬雷震震夏雨雪还要匪夷所思。
事有反常即为妖,我可不信卫华真会这般好心。
“贵人当是最不愿我同令弟恩爱和睦的,否则也不会在我大婚当夜送去那样一份贺礼。为何三日不见,贵人竟一反常态,反倒替令弟做起了传信的青鸟,若非贵人相告,我竟不知,令弟对我竟是这般有心。”
卫华不悦道:“甄弗,你既已嫁于子恒为妻,便该称他夫君才是,咱们说了这许久,你左一个令弟,右一个令弟,从头至尾,我就没听你唤过他一次夫君。”
“我之所以把他的心思抖露给你知道,便是盼着你能‘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永以为好’,莫要辜负了他待你的一片深情。”
到底在宫中待了三年,原本生就一根直肚直肠的卫华,也学会那些拐弯抹角的曲折心机了。想是见先前直接挑拨诬陷全不管用,便打算换另一种法子来笑里藏刀了。
我微微笑道:“不知贵人觉得我当如何回报令弟的深情。”
难道这姐弟俩打的是一个主意,都是想用几句话拉拢我,让我好死心塌地帮着他们去争世子之位。
还引用《诗经》里的句子来忽悠我,不过给我一个值不了几文钱的木瓜,就想从我这里换到价值数百倍的琼瑶,真当我是傻子吗?
见我仍是用“令弟”二字来称呼卫恒,卫华眉头一跳,没再跟我在称呼上白费唇舌,冷声道:“我要你替子恒纳妾。”
“纳妾?”我脑中隐隐一痛,似是又有一些记忆呼之欲出。
“这娶妻一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纳谁为妾,纳几名妾室,父王却是不会管的。是以,我有心再给子恒添两名妾室,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此事贵人该先与令弟相商,若他同意,我自无异意。”
卫华丢给我一记白眼,气冲冲道:“你当我没与他提过吗?早在你同他成婚前,我便同他提过数次,全被他一口回绝。昨日我命温媪出宫再去问他,他竟然说什么如今他的内宅之事均由你做主,未得你允可,他不敢纳妾!才嫁过去三天,就将我弟弟拿捏的服服帖帖,甄弗,你可真是手段高明!”
我微微一笑,“所以贵人这便急不可耐地要给他房中送人了?”
“是又如何?我这都是为了他好,李姬与任姬出自乡党名族,其父兄皆在朝为官,颇得父王赏识,与子恒而言,助益良多。”
她放缓了语气,头一次在话语里流露出一丝真情实意,“但凡女子,谁愿与人分享夫君?我知道要你一下子便替子恒纳两个妾室回去,你心中定然不好受。可你既是子恒的妻子,他又如此待你,你便当事事为他打算。”
“虽说你有个姨母是齐王后,可夫君才是女子一生的依靠,夫贵方能妻荣。你若是个聪明女子,便该知晓,怎样做才是对你夫君最好!亦对你最好!”
“夫人也不用急着回复我,不妨先见一见李姬、任姬,大家一道喝杯热茶,闲话几句,再作定夺。”卫华此时,面上寒霜皆去,竟是笑看着我道。
她举手轻拍两下,片刻后,便见温媪领着两名丰容靓饰的女子走了进来。
想是早得了卫华吩咐,她二人给卫华行过礼后,便袅袅婷婷地走到我身前,“妾任氏、妾李氏,见过甄夫人。”
李姬一袭蓝衣,秀若芝兰;任姬红衣似火,艳若玫瑰,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我抬眼看向卫华,见她也正笑吟吟地看着我,面上神情颇是愉悦,“我这位弟妇最是和善不过,你二人还不快给姐姐敬茶。”
她这是要强逼我认下这两个“妹妹”。
一时间,我只觉得心中似有一团东西炸开,惊诧、愤怒、不甘、委屈、无奈、忍让……种种心绪纷至沓来。
我抬手轻抚额角,虽被这种种心绪扰得有些头痛,但我清楚,这些不过是我前世的记忆罢了。
因爱方生妒,如今的我,对卫恒已无丝毫爱意,又怎会再去为他而吃醋?便是她再塞给卫恒十七八个美人做妾室,我也丝毫不萦于心。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你们的留言在哪里,我这是要失宠了么!忧桑脸……
今天字数有点点少,来个小剧场吧
男主:姐,你把我台词都说了,我回头咋跟我媳妇表白,表明我爱她有多深?
卫华:就是要表你的白,然后让你无白可表,哦耶!
第31章 温媪
饮过了任氏与李氏敬献的茶,遂了卫华的心愿,我便起身告辞。
温媪代卫华送我步出内殿,趁着任氏与李氏正在指示婢女将她们衣饰日用之物装上卫华为她们安排的马车,她突然朝我躬身行了一大礼。
“温媪这是何意?”我惊讶道。
她语带歉意,“其实老奴曾劝过我家贵人,难得您与中郎将夫妻恩爱,家和方可万事兴,可谁想她竟还是……还请夫人千万见谅。”
我想了想,问道:“今日卫贵人待我与三日前大不相同,对我和中郎将之间……竟似有些认命,莫非皆是温媪从中相劝之故?”
“老奴惶恐,原本此事断无老奴置喙的余地,只是贵人和中郎将皆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实不愿……”
我温言道:“温媪此举不光是替他们姐弟着想,亦是与我为善。这已是温媪第二次出手相帮,我同温媪非亲非故,敢问温媪何以待我如此之好?”
单凭我是卫恒之妻,当不足以令这老妇如此待我。她既是卫恒姐弟的乳母,自小看着他们长大,深知当年宛城旧事,怎会心中对我不存丝毫芥蒂,反而每次见了我都是一脸善意,似是极欲同我亲近。
温媪忽然有些激动,抬眸看着我,双唇轻颤,“夫人于老奴而言,非同一般,您乃是老奴的恩人,是救了老奴阖家性命的大恩人!”
“此话怎讲?”我既非路见不平、拨剑相助的女侠,又非修习歧黄之术、悬壶济世的医者,几时竟成了救人性命的大恩人?
温媪目中满是感激之色,“夫人想是忘了,八年前,因逢饥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