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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最开始的包子是诸葛亮发明的，也有人说他只是发明了发酵馒头。其实包子这个称谓主要还是我国特有，几个深受我国文明影响的国度，就算是肉包子，也会称之为馒头，最多是肉馒头，而不是什么肉包子。
不得不说，他们虽然一行有六人，但这一顿饭却也是吃得有点撑了。结了账，便是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的客房区域。原本应该是会有一张房卡，不过且不说这年头根本制造不出那玩意，李煜也不想飚黑科技飚的太厉害，怕翻车。
于是最终改为把备用钥匙交给他们保管，并安排人手随时巡逻。若是要让小二开门，还要另外准备身份证，核实之后才能开启。
如此安保严密的客栈，几人也是第一次见到。以前的客栈自然不会为他们考虑那么多，很多时候，都是下人轮流看守行礼，免得被强人盗窃抢劫。
与管宁道了别，程立试着在床铺上试了试，结果发现这个床铺的样式和常见的床榻有许多不同之处，最特别的地方，便是这床铺非常的柔软，感觉能够把他整个人陷进去，躺在上面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最后却是不知不觉就睡了下去，以至于本来叫了店小二准备洗澡水的，都忘记了。一行人来到自治区的第一夜，就这样渡过了……
第83章少东家糜竺
程立他们不是第一批过来的游客，当然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批，同期过来的除了他们这些闲着无聊，打着游学的名义出来游玩的富家公子外，自然还有为了生活奔波的行商。
“少爷，我们这次为什么要来到那么远的地方来贸易？”老朴看向身边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才十六岁，但很显然已经是一支商队的领袖。只是不知道到底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他小小年纪已经要承担起家里的生意。
“因为这里缺粮，我们糜家正好经营粮食产业。关键是那草纸的技术，我非常感兴趣！”或许是少年老成，又或者经历了太多，这少年完全没有年轻人的活泼，和大人般沉稳睿智。
糜竺，表字子仲，徐州东海朐县人。从祖父一代开始经商，购置良田，至今已经在徐州商界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也是历代徐州刺史最重要的钱袋子。
只是单纯举足轻重没有任何意义，糜竺的野心更大，他想要垄断徐州全部的粮食贸易。他不是第一个有这样想法的存在，就如同张济之妻邹氏，在凉州和雍州就有很大的商会；甄宓的父亲甄逸，其妻子张氏便是冀州最大的粮商。
粮食虽然是主营，但自然也会涉及到别的领域。比如糜竺，他看上了来草纸的技术。
“不过是用来清理污秽的东西，少爷为何如此看重？”老仆想不明白，这玩意又贵又没什么大用处。除了那些有钱人谁会买这玩意，再说有钱人也不可能一直用得起这玩意。
“所以说我要的是技术，而不是在这里进货！”糜竺淡淡一笑，若非是父亲留下来的老人，如此头脑不清醒的家伙他早就革职了。
他已经派人调查过了，草纸在这里还算廉价，普通百姓偶尔也能买来用，说到底还是产量问题。若是产量提升，价格还会进一步下跌，那就是普通百姓也能经常购买的东西。
不需要多，只需要一文钱能买五十张，甚至只要十张就好！到时候或许就会变成，全天下绝大多数百姓都能用得起东西！这是什么概念，就如同盐铁一样，成为百姓家中的常备商品！一文钱或许不多，但哪怕只是在徐州内部经营，数百万人哪怕每天只能提供五万文的利润，那一个月就是一千五百贯！
别以为少，这看是一百五十万枚五铢钱，按照当时的货币价值来算，相当于一百五十万RMB。在人口稀少经济活动不算活跃的东汉，一个月一百五十万什么概念！
通俗的说，一个月的收入，按照每一户三口之家每年只需要花费两贯钱的成本计算，足够七百五十户人一年的生活！节省点甚至足够八百户人一年的生活所需！这笔钱，一个月就能赚到了！在当时，绝对是暴利，更别说这还只是徐州范围，全国呢？！
五千万人哪怕只有二千万人是消费的主力，尤其是那些世家，消费起来只怕会比一般的百姓要豪爽的多。也不需要计算，都知道这会是一笔天文数字。更别说衍生出来的别的产品，若是有机会制造出廉价的，真正适合书写的纸张……糜竺已经不敢想象！
李煜吃不下来，肯定是要分出去一些份额的，关键是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实在不行的话……偷也要把技术给偷出来！糜竺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故而难免还有那么点不稳重，也算情理之中。
和程立他们不同的是，他来到这里之后没有直接下榻，而是让下人找好客栈下榻，自己却是直接前往露天集市里面查看。他已经事先了解过，这里是自治区为了供过往的商贩交易和贩卖货物，临时设置的交易区域。换言之，在这里聚集的大多都是外地的行商。
当然，据说自治区也会把可以交易的货物拿出来，专门放在一个区域进行出售。甚至还会提交他们需要的各种货物的名单和收购价格，商人可以自行承接一定的份额。
商人在约定好时间和缴纳押金后，再去进货，自治区承诺只要质量上不出问题，绝对会按照这个价格收购，若是价格有所浮动，主要是有所上涨，也会补充这部分差价。
目前主要收购的货物主要是木材、砖石、粮食、酒、食盐和铁。这是大宗货物，可以分批承包也可以直接全部承包下来。另外还有其他比如酱油、食醋、甘蔗、书籍等各种杂项，其中以书籍最贵，虽然每一种只收购一本，但每本的价格是市场价的三倍！
不过据说已经不收《墨子》、《诗经》、《尔雅》和《论语》，显然是自治区已经收购过。这玩意就是抢时间，越晚承接下来，可以出售的书籍也就越少。
这里很多的规矩，都是别的地方没有的，尤其是外包这种东西糜竺以前也从未听过，可见这自治区里面，也有非常精通于做生意的存在。
换言之，这次要交易造纸技术，只怕不是那么便宜就能得到的了！偏生他们糜家在徐州或许还有点影响力，不过若非得以他不打算借助刺史这份人情，太难还了！徐州刺史也管不到自治区这里，据说这里只向陛下负责！
在这里，他也看到了不少珍贵的东西，比如犀角和象牙，这些在北方都能卖出不错的价钱。甚至还有一些犀牛皮和大象皮，非常厚实，是做皮甲的好材料，差一些的朴刀和长剑只怕都没办法对其造成伤害。
只可惜这些材料往往刚刚拿出来，就被自治区的官府给收购了过去，价格非常公道。
糜竺却是很奇怪，这皮革还能作为防具，但这犀角象牙他们拿来干什么？自治区刚建立不久，这里的居民大多都是山民，犀角和象牙根本用不到才对啊！
花了点钱，好歹是给他套出了真相：县衙收购犀角和象牙，同时会有专门的雕刻作坊进行雕刻，制作成为精美的犀角杯、象牙雕刻和象牙筷等各种工艺品。这种高超的雕刻技术甚至涉及到一些微雕领域，想要雕刻得那么精美，除了自治区没有别的地方能做到。
把这些东西装在盒子里面，然后装在塞满干草的大箱子里面运出去销售，价钱直接翻三倍有余，乃是郡治甚至北方一些大城市富贵人家的最爱。关键还是产量少，很多说好话是有价无市，奈何暂时没人能够仿照，所以这笔巨大的利润只能由自治区独吞。
粮食也有收购，主要是收购麦子和稻米，南方不太适合种植粟米，再加上多水，所以李煜打算发展水稻种植。今年初种下去的水稻试验田，成长速度比粟米田要快得多，就是不知道产量如何，一旦知道准确产量，以后很有可能会全面改种水稻！少量种植粟米！
收购高粱或者麦子就不必说了，高粱可以酿酒，麦子也可以酿造啤酒，技术李煜可以买，啤酒花也不是外国专有的东西，新疆就有分布，实在不行直接在系统里面购买种子！
关键是麦子可以磨成面粉，发酵后可以制作出更多的包子和馒头，这可的消耗大户！
另外还有各种糕点的制作，制作工艺李煜已经通过系统烙印在了几个糕点师傅的脑海里面，代价是十年的雇佣合同和五年的保密合同！
别说他不务正道，不发展工业专门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北方的老大哥就是专门发展重工业，忽视农业和轻工业被拖垮的，当时人们可以享受到最先进的家电和车辆，但一块黑面包的价格却是贵的要死。
技术流不是不走，关键还是要让百姓不饿肚子，冬天不会被冻死。做不到这点有再好的工业基础，也不过是给别人做嫁衣而已。
徐州目前主要出口的还是粟米，但是粟米在这里收购的价格只能算是一般，这让糜竺有点郁闷，毕竟他带来的主要货物就是粟米，占据了这次交易货物的七成以上。
剩下的一些是麦子和高粱，本来是用来喂牲畜的，结果发现价格比粟米略高，还不如卖了更加划算，大不了保留少量的粟米以备回程使用！
露天市集很简陋，但是看着熙熙而来的人群，不断吆喝着出售和收购的店家，看着那些不断在官府那里签订承包合同的商人们，糜竺觉得这里很有活力。
和其他地方死气沉沉的商业情况不同，这里的商业流动性更强烈，而且各种货物的集中和分销非常迅速。这还是露天店铺，其实旧城区还有不少老店铺，那里才能真正反映自治区经济情况，他倒是很想过去看看。
只可惜天色已晚，下仆表示客栈已经找到，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他决断，无奈之下只能跟着过去。心里当然也在抱怨，下榻客栈哪有那么多事情需要自己决断。
结果在路上才明白，这客栈和一般的客栈不同，有很多服务与别的地方的客栈完全不同。关键还具备不可仿造性，主要就是身份证制度，没有这个很多服务根本施展不开！单纯模仿不过是东施效颦，到头来绝对亏本亏死！
糜竺也是个对下人非常好的存在，所以老仆人虽然头脑不灵活却还会继续用在身边。谈生意的事情不会让他做，处理后勤则由他负责，看重的就是他的经验和阅历。
这次下榻，他自己住进了单人间，老仆人也安排了一个单人间给他。剩下的下人则根据身份，安排双人间和三人间。有阶级和不同待遇，才能让这些下人更加努力做事，当然双人间不足，还有节省成本也是其中一个理由。
晚饭糜竺可没有如同程立他们那样，没见过东西都点，他仔细斟酌之后，选出了认为最合适自己的食物，还有最能扛饿的食物，不过还是要了一大坛酒，分给大家。
比起食物，桌子和椅子他更感兴趣，认为这绝对能改变世人的生活习惯！
酒足饭饱，却也没有如同程立他们这样，直接躺在床上，而是仔细研究单人间的布局。
不得不说，这个空间虽然略微狭窄，却也是非常别致和儒雅，作为普通寒门的书房和卧室却是不成问题。关键这床垫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非常柔软和充满了弹性！
洗澡水的水温很不错，甚至还有叫做浴巾和肥皂的玩意供应，只可惜每一块都小的很。
到了亥时，外面就有小二询问是否要提供宵夜，糜竺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他要休息了。不过对这客栈的服务，他却是真的非常满意，也不由感慨，这自治区官府还真有能耐！
第84章蔡邕和顾雍
这世道，有人忙活了一天多只能睡最廉价的大通铺，有些人却舍得住进别院之中。
或许是小二的宣传也有效果，翠竹院居然也是有人花了大钱给住了下来。这一行也是六人，其中四个是成年人，另外两个却是一男一女两小孩。
不同的是，他们昨天就已经开始下榻。程立他们到来的时候，他们今天已经在市区和市集那边游荡了一天，此番刚好回来。
“倒没想到，这自治区的山民，和那些粗俗的蛮子居然有那么大的区别！”成年人感慨到，来到吴越之地也有几年，对于山民情况他早就清楚。
只是由于长期居于丛林之中，以彪悍善斗为荣，难免会变得野蛮粗俗起来。但是在明明才建立不到几个月的自治区这里，山民们却表现得很有礼貌，甚至不少还认识不少字。
“据说李煜以前当山民村长时，就开设了启蒙班和扫盲夜班。建立自治区后，则在三个镇子，甚至是下辖乡里开设扫盲启蒙班，勒令所有自治区的百姓都要去上课，不过开课应该也不过是这十多天的事情。”成年人旁边那十二岁的少年郎回道。
“教化山民，且有教无类，这李煜倒也颇有先贤之风！”成年人点了点头。
“也就是启蒙和扫盲的程度，倒是那拼音和标点符号值得推广，长此以往天下间，有能力读书的必然大量增加！”年长者身边十岁的少女愉悦的说道。
年少如她，国家大事与她无关，女子本来就比较感性，对好东西也不吝赞美之辞。
“只是他教的这个‘简体字’小子却不苟同，比划少了太多，却是失了字词的本色！”少年却是给出了他的看法。
“大道至简，文字不过承载语言和图片的符号，何须深究？以往篆书，如今的隶书，其实我们都在简化这些文字，目的就是让读书人们，能更通俗易懂罢了。至于这简体字，有不少的确使得字义有失偏颇，却是瑕不掩瑜。”成年人却是评价颇高。
“李煜如此启蒙和扫盲，所谓何意？收买人心？还是公然要和天下世家为敌？”少年却是也不说那个，换了个话题。
这年头还没有学堂或者书院这玩意，大多所谓的书院，比如颍川书院和水镜学堂其实都是私学，为各个世家合资建立。目的是培养家族子弟，还有就是培养一些有前途的寒门子弟，待其出仕之后为其所用。
要知道天地君亲师，如今这自治区里面，最初的扫盲班和启蒙班，学生几乎相当于是李煜的弟子，之后他们出来任教，以至于之后接受教育的人也算是李煜的徒孙。久而久之，自治区数十万百姓，都是其徒子徒孙，若李煜心怀不轨，只怕这数十万人大多能誓死追随。
关键是培养那么多的人才出来，他们要不要出仕？自治区肯定没办法容纳那么多的官员，那是不是要举个孝廉，经过考核之后外派为官？数十万读书人，哪怕有才华者不过数百人，也能冲击到大汉朝廷，主要还是冲击到世家们的利益！
“非也，所谓启蒙的内容不过些粗浅的东西，经文都很少教导，更别说吟诗作赋。教育时以数算为主，到头来才子培养不出多少，却是教出一堆掌柜来。”成年男子笑道。
“以后未必不会，须知如今李煜高价收购各类书籍，据说已经收购了四五本，长此以往能买到的书籍，只怕他们都会存有。再找人篆刻作为教材，未必不能成事！”少年却是看得更远。
“能不能进入朝堂，却也不是他说了算的……”成年男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他知道这个小弟子为什么那么担心，只因为他来自江东四大家族之一的顾家，而且还是顾家的少族长。别看只有十二岁，却是少年老成，或者说这本来就是这个时代的常态。
姓顾名雍，年纪虽小却也有表字，曰‘元叹’。三年前被其收入门墙，却也是门下得意弟子。顾雍是嫡长子，故而家中以少族长的身份培养，虽十二岁却也是见识不凡。且到底是世家出身，考虑事情难免偏向世家。
此番南下自治区，主要是这里广开商路，大量收购粮食。顾氏商会主营粮食，自然是要分一杯羹的，尤其刚才回来的时候，还见到了徐州糜氏商会的人。
本来吧，交易的事情只需要商会的管事来做就好。只是交易了两次后，或许对管事描绘的自治区见闻感兴趣，且看到自己长期寄居于吴会之地有点失意，就提议出来散散心。
年长者也不傻，知道其仁孝，便答应了下来，却不想这自治区倒也颇有几分意思。
“以爹爹之才，回到朝堂不过的迟早！”少女闻言却是出言安慰道。
年长者便是前议郎蔡邕，早年密奏七事，其中三条以上触碰到世家利益。虽说是密奏，在当时的大环境下根本不可能保密，于是他就遭到世家的陷害。
好在刘宏知道他是自己人，只是好歹是留住了他的性命，只是将其流放到朔方，以平息世家们的怒火。这不路上都还遭到了阳球派出的刺客暗杀，好在雇佣的是墨门子弟，最后在刘宏的示意下假意被其感化不忍下手。
最后本来刘宏大赦，他可以回来，却不想回来的时候得罪了王甫的弟弟王智。这个王智虽然是王甫的弟弟，却已经被世家收买腐化，早就不是帝党中人。这个时候蔡邕才知道，世家或许可以饶他一命，但绝对不会让他继续出仕，所以只能遁入吴会之地。
好在有另外一个亲家泰山羊氏相助，这才在这安顿了下来，三年前更是成为了雇佣的授业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