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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泽心脏一紧,血液一阵阵地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无法思考。这样的艾伯纳看上去太危险,像是一只露出狰狞利爪的猛兽,咆哮着想把视野内的一切撕成碎片。
“放开我。”他哑声道。
“放你跑掉?”艾伯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讥诮地吊起唇角:“然后你打算去找那个家伙吗?”
“你在发什么疯?”
“发疯?”艾伯纳冷笑:“我从来不发疯,我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西泽皱了一下眉:“不要逼我动手。”
艾伯纳捕捉到他的表情,手上的力气不由地加重了一点,他慢条斯理地扯出一个笑容:“你可以试试。”
试试?
西泽冷哼,迅速在脑子里找到了一个杀伤力强大的冰冻咒,张开了嘴正准备念出来。
但在下一秒,艾伯纳忽然俯下身体,吻住了他,舌头毫不客气地探入他的口中,肆无忌惮地开始扫荡。西泽愣了半秒之后,便奋力开始挣扎,想要脱离桎梏。但艾伯纳的力气比他大得多,轻易地将他的反抗压制了下去。西泽眼神一暗,左脚覆上艾伯纳的脚背,狠狠地碾了下去。
艾伯纳的动作顿了一下,但下一刻,那个吻就变得更为激烈,直到西泽的身体开始发软才停下,又意犹未尽地在他的嘴唇上舔了舔。
西泽趁机一把推开他,重重地喘着粗气。他抬起头,用力地在嘴上抹了好几把,一边死死地盯着艾伯纳,刘海散落遮住一边的眼睛,平时深不见底的墨黑瞳孔被熊熊怒火烧得几乎有些发亮。
像是只受了欺负,呲牙咧嘴,随时打算给别人一爪子的小兽。
艾伯纳看着他泛红的脸,那股焦躁感不知不觉忽然就消失了一大半。
“我还第一次看到你这个样子。”艾伯纳轻笑:“连踩脚都用出来了?”
西泽怒气冲冲地回答:“这是对人渣的特别优待,我相信与你正好相称!”
“特别优待?”艾伯纳盯着西泽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身影,喃喃重复了一遍。
“恩······特别优待。”艾伯纳低着头,若有所思地又将这个词念了一遍。他挑起眉梢,脸上慢慢地泛起了一点笑意。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最后他居然弯下腰肆意地兀自大笑起来。
“······”西泽尴尬地呆在原地,满腔怒火一时不知道怎么发泄,只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望着他,狐疑地开口:“你干什么?”
“恩?”艾伯纳转头看向西泽,脸上仍旧保持着略微得意的微笑,那发自内心的高兴在西泽看来简直有点惊悚。
“西泽,我刚刚突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你看,真正让你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的人,似乎只有我一个?”
西泽张口结舌地看着他,显然没能反应过来。
“什么?”他最后只好开口问道,像是除了说出这个词之外再也不知道该发表些什么意见。
艾伯纳:“一个人可以因为无关紧要的事情而感到愉快,但却只会因为真正在意的东西而大发雷霆,不是吗?”
“······这是谬论,以偏概全的论点。”西泽几乎是本能地反驳,却被艾伯纳在中途打断。
“至少在你这里是成立的。你不需要恼羞成怒,喜欢上谁没什么丢脸的。何况我也喜欢你,所以算是扯平了。”他斩钉截铁道。
异样的沉默持续着。
艾伯纳的发言冲击过大,西泽几乎忘记了之前的那一场架。他当然可以大声地和对方争论,但酝酿了一会,却意识到另一种隐藏的不知名情绪正迫使他逃避这个话题。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狈。
过了整整两分钟,西泽才张了张嘴,干巴巴地说道:“自恋不是好习惯。如果你不太健忘,应该记得自己有其他事情要做。”
“莱维·俾斯麦又不会跑掉。”艾伯纳微笑着回答。
西泽迅速地开口:“事情需要尽早得到解决。先说明,我不会跟你一起去的,你知道因为某个花花公子的错我们之间有点过节,她恨不得撕碎我。”
“当然。”艾伯纳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西泽像个刺猬一般警惕着周围的事物,无法满怀信任地接受哪个人,逼迫没有用处,一切都需要时间,也许是一年后,也许是十年后,也许是永远,但他已经准备好包容这些。
于是艾伯纳将语气调整成轻佻而随便的样子,决定将之前的话一笔带过。他从地上捡起一本散落的书递给西泽,然后接着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么,我现在就准备去一趟,要我给你带点晚餐吗?”
西泽用一副十足冷淡的样子摇摇头,开口说道:“我还有研究要完成,那些松饼就足够了。”
“那么我会带吃的回来的。”艾伯纳完全无视西泽明显的拒绝,自顾自地下了决定,显然之前的问话只是单纯的客套。他取过挂在门边实木描银衣架上的白色外套,打开房门,转头朝着西泽露出一个看似礼貌的微笑。
“你太过单薄了,多吃一点我抱起来才会足够的舒服。”
下一秒,西泽手里那本《魔法专用词汇》就砸到了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可怜巴巴的掉落在地,几页纸因为用力过猛而脱离,在半空中慢慢悠悠地旋转盘桓着落下。
西泽愤怒地望着紧闭的房门,再次确定了一件事情。
他这辈子没法和艾伯纳好好相处了。等到他的实力再进一步,一定要把那个该死的家伙趁早干掉!
第17章 变故
艾伯纳脚步轻快地顺着鹅卵石小道离开住宿区。他的头顶上是木制支架,虽然现在交错缠绕其上的只有瘦骨嶙峋的老藤,但如果在四月,这里便会垂下成片的紫色花穗,如银河般辉煌灿烂,一路弯曲延伸到远处的音乐大厅。
艾伯纳知道莱维·俾斯麦常去的地方。早在试图利用伯德教训西泽的时候,他就调查过这对兄妹。妹妹莱维成绩优秀、爱好音乐,尤其擅长弹奏钢琴,经常在学校的音乐大教室里独自练习。
因此他才打算先从那里开始找起。只要和莱维谈过话,谁说了谎便可盖棺定论。
音乐大教室有两百多平方米,成环形结构,只有靠近后方的一个门。房间中间是一米宽的走道,两边是红色天鹅绒的座椅,现在全都空着。巨大的水晶吊灯悬在庞大的穹顶之上,投下璀璨剔透的光芒,令整个建筑显得如梦似幻,有一种迷蒙华丽的美感。为了让座位上的人更好地看到台上的情况,地面有一个接近三十度的坡度。而艾伯纳进入的大门处于这个的最高处,他向前几步,视线扫过整个房间,然后停在了远端的那架钢琴后面。
那里端坐着一个女人。同西泽一样,她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然而与西泽的禁欲不同,这个女人画着浓妆,白皙的肌肤与热烈的红唇给人的感觉妖娆而不祥,仿佛一朵盛放到极致,将要衰败的玫瑰,那一身赤红的长裙流泻下来,浓重奔放的色泽却让人想起鲜血与死亡。
她微微地侧过头,望向艾伯纳,仿佛并不因为对方的突然造访感到意外。将手轻轻放在琴键上,她露出一个柔媚的笑容,开口说道:“亲爱的巴斯蒂安大人,您介意听我弹奏一曲吗?”
毫无疑问,这个女人就是莱维,俾斯麦家族的次女。贵族的血统往往古老而尊贵,于是长久以来霸占美人的传统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不负众望,莱维绝对算得上是个美人胚子。
艾伯纳微微眯起眼睛,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我的荣幸。”
因为她上次在图书馆对西泽的暗算,他对其没有任何好感。但因为一贯以来的教养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艾伯纳还是选择接受一位女士——并且是一位美女——还算合理的请求。
莱维回给他一个笑脸,便将注意力转到了前方,修长的手指轻轻触动琴键。
乐声随之响起,音符在指尖跳跃,在明亮的灯光之下似乎有了实体,缓缓升起漂浮在半空之中,然后如同春日晴空中的飞鸟般忽然四散开来,扑腾着翅膀叽叽喳喳带着余韵消失在天际。
这首钢琴曲悠扬而轻盈,莱维精准地把握住每一个音调,不论是谁都无法挑出一点缺点。但艾伯纳却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违和感,他微微地挑了挑眉毛,心底升起了疑虑和警惕。
就像是在血池之中盛放了一朵纯洁无比莲花,这样的情况不仅不会让人觉得愉快,反而显得危险妖异,那跳动的乐符仿佛死神的脚步,越是轻快,越是让人觉得离死亡进了一步。
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一阵晕眩,同时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模糊。艾伯纳极短地怔愣了一下,迅速作出反应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趔趄横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音乐进入后半段,曲调急转而下,仿佛之前的全是平和的假象,狂风骤雨的暴虐才是真实,节奏越来越快,艾伯纳却觉得那音调离自己越来越远,好像隔了一层什么般抓握不住。他用尽力气翻了个身,随后听到曲子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好听吗?巴斯蒂安大人?”莱维合上琴盖,站起身优雅地行了个礼:“这是我最喜欢的曲子,世界的美丽就在于它常常有着出人意料却情理之中的转折。”
哈,这可真是令人意外。他原本从来没有怀疑过莱维·俾斯麦会是元凶。
艾伯纳仰躺着看向弧顶,轻笑出声:“明明是我的崇拜者,做事还真过分啊。那么你打算杀了我吗?”
“怎么会呢。”莱维站在原地微笑着回答:“您是当值者,一旦死亡身体里预埋的线就会断开,法师协会立刻就能得到消息。如果这样,我会非常为难。所以请放心,我会好好招待您的。”
“这真是明智的选择,看来你是个聪明人。”艾伯纳毫无诚意地夸赞了一句,然后接着问道:“你可以告诉我,我是怎么中招的吗?”
“你太警觉,力量也足够强大,所以我只好用些小花招。因为我们同处于一个房间,所以您不会怀疑空气中有什么东西。但实际上,那里面徘徊着一些小小的生物,只消一刻钟就能放倒一个成年人,最重要的是,它们喜欢光亮。吊灯的光将这些生物聚集在上方,所以我没事,而您则被影响了。”
“就算提前做好准备,你也无法确定我会呆在这里。”
“哦,只要我提出了要求,您当然会老实呆在那里听完我的演奏,您是个多么自大的人啊,不是吗?”
“不错,如果不是因为没力气,我简直想给你鼓掌。之前的事也都是你做的?”艾伯纳轻笑一声,牢牢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开口抛出问题,似乎被对话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左手却偷偷地摸进了外袍的口袋。
但这次莱维并没有回答他,她只是妩媚地笑笑,然后柔声说道:“您该睡了,巴斯蒂安大人。”
该死。
赶在黑暗来临前的一刹那,艾伯纳悄悄捏碎了口袋里的一枚水晶。他事先做好了一切准备,包括这个小小的机关。
线是一种联系,另一头是一个法阵,这边扳动机关,那里就会启动法阵。这是一种非常精密的法术系统,距离越远,越难以连接,完整的版本至少需要十个法师长期维持。但他对此做了一点改进,虽然连接距离短了不是一点,但至少能用。
另一边,西泽正在把一个长得出奇的符咒抄到纸上。自从艾伯纳出门以后,他的注意力就无法集中,索性干点不怎么需要脑子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努力集中精神,但还是抄错了一个字符,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西泽烦躁地将纸笔推倒一边,打算躺倒床上休息一会,顺便清空一下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扫出去。
他将外套脱下来放到一边,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块封印着幽灵的石头。虽然艾伯纳把这东西还给了他,但他一直没时间好好研究,只好暂时先带在身边。
西泽把石头高高举起,透过窗口仔细端详那一片红色。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光线被其中雾气般流动的东西所阻隔,无法很好地穿透,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打算起来点燃蜡烛。
就在这时,石头忽然自己抖动了一下。
西泽怔了一下,下一秒,他就毫不犹豫地将石头丢到地上,随即后退几步,顺手从桌上捞过几个卷轴。
石头在地板上弹跳了几下,滚到了房间的中间。它的抖动越来越厉害,一点淡色影子随之漾开,烟雾般优雅升腾,并在极短的时间里形成一个投影,渐渐变得清晰。
幽灵只在半夜十二点之后才会出现,即使要冲破封印也绝不会挑现在。存在于错误时间会消耗原本几十倍的能量。
这样的情况简直难以置信。
西泽皱了一下眉,意识到事情恐怕真的有些不妙,但仍不打算离开。
来不及了永远是个好理由。
而且幽灵一旦冲破封印跑出来,会造成很大的危害。更何况一旦幽灵离开,他很有可能再也找不到同样的东西,研究没有结果,这是无论如何难以忍受的事。
这只幽灵显然铁了心没打算按常理出牌。那个投影越发清楚,随后聚集成了一个实体,熟悉的触手从衣服的下摆中伸出,冰冷诡谲的气息充斥了整个房间。
在幽灵显出身形的那一刹那,西泽将卷轴丢了出去,几道看不见的气刃朝着攻击对象飞去。这是一个风系魔法,并不能很好地克制住幽灵,但西泽期望能争取到一点时间,足够他用纸笔画出最简单的封印法阵。
可千钧一发之间,幽灵却扬起了一根触角,硬生生地接下了气刃,然后无比迅疾地朝着西泽的方向冲来。
而更糟糕的是,法师从来不是适合冲在第一线的职业。
作者有话要说:
唉晋江把我另外一条评抽到哪里去了啊。话说都米有人理我,来点评论让我知道这文有人追吧(T_T)
第18章 变故(二)
眼看幽灵就这么冲过来,西泽却没有任何办法,然而那个怪物却在几厘米之远的地方毫无征兆地猛然停了下来。它像根羽毛似的悬在半空,盖住整个脑袋的巨大兜帽中透出视线,牢牢地盯着西泽,像是在分辨他的身份。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西泽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他命令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将手悄悄放到背后,继续画那个来不及完成的封印阵。
然而幽灵并不在意西泽的动作,它忽然动起来,却不是攻击,而是后退。那个怪物重新飘浮到原地,然后用一根触手轻巧地将石头拨到西泽的脚边。
它的行动如此奇怪,简直像是在示意西泽捡起那块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它的石头。之前的封印原理在于加强幽灵对于石头的依附,使它无法简单地脱离。因此本质上来说,这块石头现在就是幽灵的附着物,对它而言应该相当重要。
西泽试探着拿起石头,便意识到对方确实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幽灵朝他舞动了一下触手,然后慢慢地绕过他,从门口飘了出去,发现西泽没有跟上来,居然还体贴地停留在原地等了他一会。
真是奇怪,难道关禁闭真的能起这么大作用,能把一个幽灵变成一位绅士,哪怕它已经偏执了好几百年?
看上去它像是要带人去什么地方。西泽将信将疑地跟在它的身后,脑子一刻不停地运转着。
这个幽灵究竟想做什么?它不可能拥有理智,这是由它的本质决定的,在它们的种族被无情屠戮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它的灵魂被染上血腥的气息。
这更像是某种被设计好的程序,它是在遵循某个人的事先定好的指示。
除了他以外,只有一个人碰过这块石头。
艾伯纳?
为什么?西泽忽然意识到,艾伯纳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的心脏在一瞬间缩紧,脚步停了下来,但那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下一刻,他便加快了速度,脚步甚至比平时更加坚定。
他们停在了一座三层建筑之前。这里是女生宿舍,红瓦白墙,墙面通过穿凿形成镂空的景致,阳台上有着螺旋形铸铁花纹。楼下有一丛矮灌木,正方便西泽此刻藏身。
显然在这个时段活动,还是给了幽灵较大的负担。一到这里,它便消散身形回到了石头之中。
看来这里就是目的地。据西泽所知,莱维·俾斯麦也住在这里。
艾伯纳用这种方式把他带到这里,当然不会是叫他一起到莱维·俾斯麦的房间做客。结合艾伯纳去找她一直未归,不难推断出,她对艾伯纳做了什么。艾伯纳被囚禁在这里?
贸然行动并不明智,西泽决定先观察一下情况。但他的想法没能得到实施。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