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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什么面皮?”王德用又惊又疑,问道。
梁丰压低声音,把当rì坡上二人对话细细说了一遍,没有隐瞒任何细节。饶是王德用身经百战,大敌当前临危不乱,也禁不住地双手紧握,头上青筋鼓胀起来。韩琦心里有些准备,还不至于吓着,但还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哥哥平时看上去死气活样的,关键时候还真能豁出去。
“你的意思是说,夏子乔在京里另有倚靠,而且还是那个?”王德用努力消化着梁丰的言语,问道。
“是,八王,赵元俨!”梁丰果断回答,毫不迟疑。这是一种赌博,他赌王德用对朝廷的忠心。
“有何凭据?”王德用问。
梁丰捋捋思路,从伴驾谒陵之前慢慢说起,各种情形与自己的分析都说了一遍。此时他不再避讳韩琦,韩琦听得双眼冒光,兴奋不已。“果然是个不怕事的啊!”王德用和梁丰看他神情,不约而同地感叹。
全部说完,梁丰平静道:“原委就是如此,如何决断,听凭督帅之意,若是属下立时死于刀下,也绝无怨言!”
王德用心中好生难下决断,就凭这小子一面之词,就串掇自己堂堂节度使跟着他发疯么?是真的好说,食君之禄忠君之忧,可万一要是假的呢?莫说自己身家xìng命不在,怕还要贻笑千古啊!
沉思良久,忽然抬头问道:“你们是怎么来的?”
韩琦这才想起,刚才一路上梁丰带着他鬼鬼祟祟的缘故,想必是怕夏竦在军中安了眼线,因此才如此费力周旋。王德用听了,点点头,自己走到门外,唤来亲近卫士,耳语了几句,回来坐定。也不表态,就这么闭目养神。
梁丰也不急躁,跟着他静静等候。
过了一会儿,卫士匆匆带进一个人来,韩琦抬头看去,正是石元孙。一见到此人,韩琦心中石头终于落下,他已经明白王德用的抉择。
等梁丰与韩琦换了一身普通军服,手持长枪,跟着队伍出了督帅行营,梁丰的表情说不出的轻松,而韩琦却又带了几分激动。
队伍一路正步cāo练,沿着营区各处转悠巡视,两位脸上涂得倒黄不黑的,又夹在一干人等中间,顺着他们住处的路,先在韩琦门口缓缓行走,过去的时候已经少了一人,再来到梁丰门口,又把他送了进去,方才完成任务。
不出梁丰所料,夏竦一回行辕,就命令心腹去盯住了梁丰的行踪住处,幸亏这厮见机的快,早料到必有这么一出,让李达去敲了隔壁魏老头的门,说是等会儿几个衙内要来拉他去吃酒,连rì劳累实在动弹不得,只好躲出来,借老大人家一条道溜走。
夏竦一直在琢磨怎么开销梁丰,想来想去可还真是头痛不已,这小子太特么滑头了,别看自己是主帅,要收拾他还真有些老虎啃乌龟,找不到下嘴的地。自己这一步算是跨得猛了,有些扯蛋,要是先不忙收拾石元孙和王德用就好了,小石子才咯脚啊!
且让夏竦先头痛着,朝廷那边也不怎么舒服。
赵祯一发脾气,把宋绶押了出去,可把刘娥憋得连宋绶的面都不敢见。见了问啥啊?人家小宋同志说的话也没啥不对啊,自己真要同他计较,那不等于把屎盆子主动朝脑门上扣么?这才消停了多大会儿啊!
于是刘娥干脆采用了不闻不问的方式,出内旨道:“既是冲撞官家,后宫不好多口,官家自处就是。”
赵祯也就是表个态度,没打算怎么处理宋绶。但姿态已经做出来了,怎么着也要罚个俸,停个职什么的,看到大娘娘内旨,知道她不愿张扬,就打量给宋绶个不轻不重的处罚。他这里还没琢磨好呢,李石彬(不是李士彬)忽然发笑起来,虽然短促,还是引起赵祯的注意。
“你笑什么?”
致宣客书
宣兄文几:
去岁无聊动念,戏作小说,快会于同道诸君。初涩艰难无趣,勉力踉跄,方知天下事,大抵眼高手低,尤以文字为最。望之别家痛快淋漓,颠倒梦想,转而己作,则抓耳挠腮,周身热汗难下一字,可谓苦矣!
正望而生畏,yù击鼓徒呼退堂之rì,不意于“起点历史新人作者新书榜”中得遇宣兄,时正揪发苦恼于《阳光大宋》,而兄亦经营《逢唐》。网上偶识,初以为萍水之逢,江湖之忘。所注目者,不过新人新书,榜上排名而已。
胜感高情,至忱关切,殷勤问候,于飘然远引之际,竟以评价票二十张倾囊遗赠,并殷殷寄语,鼓我之气,壮我之情。由是坚持,至今《阳光大宋》得成百二十万字矣!
倾俄忽别,不通信问,两番致候,未见回音。后各倾云海,以为参商,每念及兄与“跳豆蹦蹦”二位之情,思之怅然!。。
回思往事,同时榜中人,飘零四散,无复音声。亦有成神者,此处不提名姓,未敢高攀。然多是湮没无闻,兄《逢唐》文字雅洁,气韵醇和,有秋风云天之高妙,只为情事,戛然而止,竟决绝全删,弟常扼腕叹息也!
昨rì书评区中,忽见打赏跳出,居然就是宣兄,则重见故友,凝眸旧交,其欣喜为若何焉!惜兄吝惜笔墨,不一字见赐,未知别来三季,际遇如何?更忆兄去岁别时,谈及己事,似有红颜可得之欣喜,不知好事究竟偕否?
逝水匆匆,忽近一载,感君盛情,不知所云。草草询问,聊申此意,渴盼回书畅谈,以尽“别来沧海事,语罢暮天钟”之叹耳!
即颂夏安
弟尘昏白扇拜上
398、成长起来的小狐狸
礼拜二生意继续兴隆啊,多谢“乱摆”的月票,多谢“小僧能持”的打赏,多谢“买菜排队”的评价票。最让扇子感动的是当初一起出道码字的好朋友“宣客”居然路面了!想起去年他和“跳豆蹦蹦”不停的鼓励打气,情真意切,非常感动。今天重逢,扇子好高兴。特意写了个单章信给他,不知看到没有?唉,继续求票,各位支持支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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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失态,官家恕罪!”
“别动不动就恕罪恕罪的,恕你无罪,就想听听你笑啥?”赵祯说道。最近让人高兴的事情实在不多,看看这老奴有何开心事,自己也想跟着高兴高兴。
“呃,方才老奴无聊走神,看着殿外,忽然看见官家宠养三只狸猫争斗,忍不住笑出声来。”李石彬应道。。。
“狸猫争斗,有何可笑?”赵祯不解道。原来自乾兴元年起,不断有外国朝贡,前年唃厮啰不知从哪里弄来几对波斯猫,与中国品种大不相同,尤其是眼睛,竟有蓝绿之分,毛sè通体或黄或白,甚为可爱,不比中国土猫灰背黑痕。赵祯非常喜爱,又加上后宫王秀也是爱猫的。就养了几对在宫中。也不拴住。只是放养,所以宫中到处都偶尔可见狸猫声影。
“呵呵,刚才三猫在殿外进食,那黄sè金甲力士为尊,它不开口,二猫不得靠前。谁知白猫趁它不防,居然叼肉逃走,金甲力士回头见肉不在。以为是大黑偷食,勃然大怒,正捉着那黑猫撕咬呢。老奴见三猫如此狡黠凶霸,也和咱们人世差不多了,故而好笑。”
赵祯听了,也好奇地伸头朝殿外看去,只是三只猫这时候已经打远,看不见了。便笑道:“这不是民间说的‘黄狗吃屎,白狗遭殃’么?哈哈!”
李石彬听官家说得诙谐,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呵呵。官家解得切,正是这个理呢。哦。老奴听说还有一桩笑话,可不正和这个差不多么?”
“什么笑话?”赵祯笑问道。
“哈,是这样的,前些rì子西北战报送来,听说吓坏了梁家冯娘子和谢娘子,妻妾齐心,要找朝中贵要讨情,把梁探花放回京师。后来此事不谐,钱相公求情,寇莱公却不允,倒害得梁探花岳丈为此被冯太夫人罚跪了一个下午,说他办事不力,不悯女儿,至为不孝!此事已在京中传为笑话。姑爷前线打仗,老丈人后方倒要罚跪,这岂不也是官家说的那个什么黄狗什么、什么的么?呵呵!”
李石彬满以为说了这个笑话,因为是小官家的朋友,他定然会跟着开心一下。谁知赵祯把脸沉下道:“石彬,你是宫中老人了。该知道规矩,朝中大臣,岂是你能取笑的?今rì初次,饶你一回,今后若在背后取笑大臣,莫怪朕不轻饶!”
赵祯很少对身边的人发这么大脾气,何况还是李石彬这样的老内侍。登时吓得李士彬赶紧跪下,连称不敢。
赵祯忽然长叹一声,抬抬手道:“唉,起来吧。朕也是心情不豫,以后你自己本分些就是。”说完就呆呆地看着殿外出神。原来他听到李石彬说起梁家的笑话,正好触动自己心事,梁丰这么好的朋友,替自己出了力,还要背过发到西北边关受苦,上次看了战报和《西北》报纸,知道他在那边九死一生,心中难过之极。想起自己也曾努力求情,大娘娘却不给这个面子。贵为天子,却连个身边的好朋友都保护不了,不免丧气!
李石彬从地上爬起来侍奉着赵祯,看他又郁闷了,便小心翼翼说道:“官家是为了梁探花的事烦恼么?”
“正是,唉,对了,你方才说,是寇莱公不准么?”赵祯忽然想起来问道。
“可不是么?钱相公几次求请,莱公坚决不许。这人年纪大了,可真是固执得很呢。还亏他老人家总算夸过梁探花几句,要是恨的,那还不知道要如何呢?”
赵祯听了李石彬这些闲话,心里一动:“寇平仲素来与梁丰相谐,这回怎么恁地不给情面?其中是不是有些缘故啊?”一面思索,当下就对李石彬吩咐道:“嗯,你抽空去一趟莱公府,就说朕请他闲暇时进宫一叙,不须当值时间来。”
此时寇准正在西府当值,要传唤他是分分钟的事。赵祯却要李石彬下班后去他家传话,那当然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李石彬心领神会应下了。
“臣寇准,见过官家。”寇准在福宁殿上,单膝上前,微微弯腰拱手问安。赵祯忙欠过身子伸手虚扶:“莱公平身,快坐,快坐!”李石彬服侍在赵祯身边,阎文应急忙去搬了一个软软的锦墩过来,还扶着寇准坐下。寇准朝阎文应点点头表示感谢,他对官家身边这些内侍印象很好,没有一个飞扬跋扈的,远的张景宗,近的这两位,都是知进退,懂礼仪,不擅交外臣的模范。完全不像罗崇勋那草货,成天地咋咋呼呼颐指气使,管着个殿前马步军侍卫司,自以为臭屁得很。
“不知官家召臣谒驾,是否有事吩咐?”
“呃,实在对不住,今rì特意劳动莱公过来。”赵祯主题还没说,先客气两句。他就是这样,天xìng纯良,对待臣子也是极有礼貌,这一点是全国公认的,有口皆碑。只听他继续说道:“是这样,朕前几rì听说些闲话。钱希圣曾找莱公说项。yù把梁玉田调回京城。莱公没有答应,竟然还害得他家丈人在府上被冯太夫人罚跪,呵呵,不知确否?”
虽然背后谈论臣子家里的笑话不太好,但这句非说不可,寇准若能松动,那就把事儿给办了,大家方便。若是不准。借着这一句,就当是说笑话扯闲篇,也给自己堂堂官家留个地步。唉,搞政治很难啊!
寇准明白他的意思,脑子转了转,抬头笑道:“这个老臣却不知,呵呵,倒连累行己贤侄了!不过,钱希圣说情的确有的,只是老臣为难。不敢应承。梁玉田远赴西北,是太后亲点。西府岂敢擅专?何况老臣得知,梁玉田在西北也颇有建树,元辅、伯纯等俱都交口称赞,他年纪轻,正该历练历练,放回来做个京官,沾染了一些陋习,那就可惜了!”
赵祯被寇准这种举一反三的回答噎得喘不过气来,太后压、边将赞、京城的不良习气三个理由,梁丰怎么还有回来的可能?哪条他也反驳不了啊!
“那,他还需待上多久?”赵祯闷了一下,只好轻声问道。那声音又低又失落,又委屈,还有些小小地讨好在里面。听得寇准心头一酸,这哪里是个官家问臣子话啊?简直是个乖巧的小孙子向老爷爷讨要物事而得不到的无比失望!
“官家折杀老臣了,此事岂敢擅专?只是,只是”寇准一哆嗦,险些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紧要关头,好容易才生生忍下。赵祯心头一激动,急忙追问道:“只是什么?莱公请说。”
寇准默然不语。赵祯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莱公放心,他二人朕是最信得过的,绝无二心。”李石彬和阎文应心头一热,赶紧直起身子,要对得起主子这份信赖。无奈寇准老江湖了,咋会跟他认真这句话,还是摇摇头。
赵祯只好很歉意地看着两位内侍,李石彬和阎文应急忙站出来朝上躬身行礼,又朝寇准弯弯腰,自己走出大殿。
一见大殿空了,赵祯再也顾不得皇帝威仪,官家体面,扯起衣角就下了上位,自己去搬了个锦墩来,直接挨着寇准身边坐下,满脸渴望道:“好莱公,这下可以说了罢?”
“好莱公!”寇准听到这三个字,眼睛真的湿润了,一霎时数十年往事涌上心头。自己从年轻时候跟着他爷爷太宗皇帝,到了中年,又服侍真宗皇帝,现在轮到这个小孩了。这几十年里,什么血雨腥风,什么明枪暗箭都经历得太多,心肠也已经越来越硬,可就是这么寥寥三字,竟让寇准心神激荡,不能自己。
他回朝之后,一切韬晦,一切苦心安排,固然多半为了几千年士大夫骨子里那份cāo守和责任感,可有一小半也未尝不是因为赵家一家三代对他的恩遇?看着这小孩清澈纯净的目光和企盼的眼神,再也无法硬起心肠同他说话。
“唉,官家,别问了,这都是为你好!”寇准难得慈祥地对赵祯说道。
“嗯?为我好?”赵祯愣住,善良归善良,可他学的就是yīn谋诡计专业撒,马上条件反shè似的消化各种信息,继而迟疑地问道:“遮莫莱公的意思,梁玉田在西北,是另有深意?”
寇老西一张菊花老脸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微微点头道:“天知地知。”他很满意赵祯的判断,虽然作弊,但毕竟已经不错了。谁知赵祯还有惊喜给他,居然又问道:“莱公,宋公垂忽然给朕说什么‘利出一孔’,怕也不是临时起意为之罢?”
“呃?这个么,呵呵,官家自断,官家自断!”寇准欢喜之余,这个可不是劝官家太监的意思。是他不敢承认,只好胡乱搪塞,请官家自己分析。但眼睛里jīng光闪烁,扯块布来都盖不住。这官家,终于长成一只可爱的小狐狸了!
小狐狸连中两个十环,兴奋之余乘胜追击,先前准备随便发落一下宋绶的,现在不了。干脆问道:“呵呵,莱公,要不这么着,朕把宋公垂判到你处询问发落如何?”
当时就吓了寇准一跳,急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公垂乃中书省门下。与西府何干?断无此理。断无此理的!”他也算客气。换别人他早就岂有此理地破口大骂了。赵祯又不是不懂这个道理,童心忽起,故意跟老头开个玩笑而已,见他发急,忍不住噗哧笑道:“那莱公给朕出个主意,这个该死的宋公垂,到底要发落到哪家审问合适?”又是撒娇,又是无赖。
寇准乐呵呵地踩住他这个小圈套。摸着一把没杂毛的白胡子说道:“这个么,薛宿艺公正威严,翰林学士发落到察院问话要合适些罢?”
“好,就依莱公。”赵祯喜滋滋站起身子说道。
寇准也急忙起身,说那么久也该告退了。赵祯笑眯眯点头目送他出了大殿正要迈门槛的当儿,忽然说道:“等会儿替我谢谢李石彬!”老头差点一跟头摔出大门去,合着这小子啥都明白的说?
寇老西走出大殿,欣喜之余,忍不住自怨自艾:“唉,还道他实诚。正着急用何法子给他开窍呢。原来竟是个成jīng的小狐狸,可笑自己反倒遭了他的道儿。这话怎么说的。真是多年的接生婆,小**当作脐带割了不是?”
第二天,福宁殿下旨,侍读学士宋绶资善堂妄言当罚,责成御史台问话发落。因为之前刘娥已经下了内旨放话任由赵祯处置,就不须再经过她老人家批准了,薛奎直接来接了旨意,回头去领出宋绶:“走吧小子,咱爷俩唠唠嗑去。”于是两人美滋滋地走了。
时空再转回到天高地远的西北三秦大地,梁丰既然已经跟夏竦撕破脸宣布决裂,就必须打叠起全副jīng神来应对一定要来,不会不来的重大打击。这是朝廷的大气候和西北自己的小气候所决定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因此,他每天就像个看到恶狗迎面扑来的猫儿一样,弓起身子,竖起全身毛发,等待着对方全力一击。
可是,话说这身子绷太紧了,他也会累不是?这个夏竦不知道怎么搞的,左等不发力,右等不出招,就这么白白地跟他干耗着。事务照常处理,会议照常召开,大家见了面依旧谈笑风生,好像完全忘了那档子事一样。
“不会是老年痴呆吧?”梁丰很郁闷,不会啊,看着倍儿jīng明,依旧过目成诵,哪像是健忘的样子?可越这样,梁丰越累得慌。他都快愁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