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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丰奇怪谁是稀客,起床出来一看,只见张挥笑吟吟地站在廊下看着他。梁丰大喜,跑过去就是一个熊抱:“哈哈,哪阵风把老兄吹来的?可想死我了!”
张挥伸手捶了他一拳,笑道:“你却不够兄弟,我还嘱咐你跟小嫦好事之时,定要唤我来喝喜酒的,谁知你不声不响就把她娶进了门,等我回襄州,你却已收拾铺盖跑了。我还没问你这拐带之罪哩!”
两人相视大笑,梁丰又问起小胖子周通兄弟等,张挥说他们兄弟如今打了,被锁了在家好生读书,再不许乱跑了。只有自己和邓圣二人出门游山玩水,今rì邓圣身体不适,高卧房中,自己心急,就先来见见老友。
梁丰又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处的。张挥笑道:“还要我当面夸你梁公子吗?我才来两天,就已知道‘众名jì拥堵梁家门’的故事了。急忙打听,知道你在这里,不就来了?
梁丰说声惭愧,想这张挥实在是属于那种天生jīng力旺盛之人,说是出来游山玩水,不如说是寻花问柳更为恰当。心中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不知师利兄娶妻也未?”
张挥笑道:“怎么忽然问起?我已娶妻两年了!”
“那张兄终年游玩在外,岂不怕嫂夫人寂寞么?”
“呵呵,兄弟问得稀奇,想那妇道人家,不就是在家捻针拿线,侍奉公婆的么?况且我孩儿也有了,她正好在家教养儿子,我正好出门游历,两厢便宜,有何不可?”张挥满不在乎道。
梁丰心说怪不得你龟儿早晚要被下了砒霜。不过这是人家家事,现在又不好提醒,总要等他有了功名再相劝。
五四、谁没点小脾气?
今天长途开会,累了一天,回来只好一更,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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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小嫦听说张挥来到,原来对他没甚好感的,现在却是他乡遇故知,心情大是不同,又感于他当rì在襄州也替自己说许多好话,当然要出来相见。
正好张挥回到襄州又见碧云、云梅姐妹时,两人托他带了信来,交于小嫦。小嫦接着两个姐姐的信,喜极而泣!
张挥在梁丰家里呆了一个早上,吃了中饭要走。梁丰哪里肯依,坚决要张挥、邓圣搬来家住。自己现在一座大院子,空着第三进,再来十个八个都住得下。张挥只是笑说近rì来到东京,方认识一个小小行首,却是舍她不得,只因见友心切,才一大早带了个仆人便来拜见。待过几rì再搬来同住。梁丰听说,只好作罢,一边命来福上街雇了车送张挥回去。
张挥走后,梁丰酒也醒了,左右无事,提了笔写字画画。旁边小嫦拿了一卷书再读,梁丰见她端整姿容,恬淡闲适的样子,忍不住悄悄拿起笔给她画起侧身肖像来。
画着画着,小嫦忽然发觉梁丰再画自己,抬头朝他嫣然一笑。梁丰心动,扔了笔走过去搂着小嫦轻轻揉捏起来。小嫦被他摆布得软了,中衣不知何时已然解开,梁丰伸手在小嫦怀里掏动,觉得触手嫩软光滑,愈发控制不住,便要进一步动作。谁知小嫦按了梁丰的手道:“奴家今rì身子不方便。”梁丰听了,虽有些失落,但还是笑着说道:“那就过过干瘾!”逗得小嫦噗嗤笑了,只好任他爱抚。
一时小嫦也觉得情动不已,只好强忍难耐,伸手阻了梁丰喘息道:“郎君再莫动了,大白天的!”梁丰只好缓缓收了法力,两人便躺在炕上,亲亲热热搂着说话。
刚刚平息一会儿,外面彩萍又在外面报说有客来访。梁丰奇怪,刚走了张挥,又会是谁?起来整理衣服,出门看时,吃了一惊,原来是太子赵小六来了,却没有王曾陪着。倒是十来个侍卫还在身边,另有两个一看就知道是黄门的伺候着。
梁丰惊讶赵小六胆大敢单独来见自己,却不知他是请示了父母方得出来的。赵恒此时也愿意他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出来走走,体察些百姓民情。提前对大宋朝有个认识,总好过到时候一无所知,况且那rì赵恒见了梁丰的画和词,愈发喜欢这个小子,才同意了赵小六的请求。
王曾不在,梁丰乐得随便许多,面前这个孩子,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把他同rì后流芳百世的仁宗皇帝联系起来。因此和他嘻嘻哈哈地,把他领到书房坐了,又拿出茶叶来给他泡茶喝。赵小六本来就喜欢梁丰的茶叶清香,见他分茶倒水与平rì斗茶不同,虽然程序简便得多,但也行云流水,煞是好看,就同他学起来。
两人边喝茶边说话,赵小六道:“梁兄实在也大不了我几岁啊,怎么什么都懂?听说昨rì与丁相公下棋,还让了一局呢。那丁相公棋力jīng深,你是如何赢他的?”梁丰哈哈一笑,只说自己是误打误撞,仗着他丁相公不好意思欺负小辈,所以才故意乱走一气,搅了他的心绪,才勉强下个平手,哪里赢得了人家?
赵小六将信将疑,也不好多说。又问道:“那你这么有才,怎不考个功名啊?”梁丰听了心说这可是两天来有人第二次问这问题了,就说到:“早些年还小,贪玩读不进书去,没考。现在倒想考了,谁知道朝廷偏这两年又没有开科的意思,那不就只好等着呗?况且能不能考上还难说得很呢。”赵小六听了,笑道:“放心吧,以梁兄的大才,若是开科,我必·····这个来给你打气,祝你考个一甲!”他本来想说必让他中的,只怕泄了身份,面前这个梁兄便不再敢同自己做朋友了,只好急忙改口。
梁丰巴不得这孩子别自拍胸脯自报家门,一个小孩儿,这还没当皇上呢,就让自己给他行礼,心中大是不甘。因而大笑着说:“谢谢小兄弟盛情,我若能参加科举,必定第一个通知你!”说完还顺手重重拍了赵小六肩头两下。
赵小六肩膀虽被他拍得挺痛,但从未有人如此对自己亲热过,非常高兴。索xìng就移动屁股挨着梁丰坐下,梁丰搂着他的肩膀,给他说些小笑话,听得赵小六哈哈大笑。都是他在深宫中没法听到的故事。
外面黄门见他二人说得欢畅,先还不敢打扰,后来看看已到下午,不能让他再玩了。只好来到门前催请说少爷该回家了。赵小六恋恋不舍,问道:“梁兄,我要走了,有什么好玩的给我带回去玩么?”
梁丰也不敢留他吃饭,怕这孩子在自己家里吃坏了肚子,到时候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听他说得可怜,想了一想,心中一动,说道:“你且稍等。”转身在书桌上拿起纸笔,顺手扯过镇尺比着,横横竖竖地画了许多格子。然后边想边填,一会儿功夫就画出了一个填字游戏。又在格子下方小小几行行书注明,第一行第几格填哪个人的一句诗,第一列第几格填哪个人的一句话,还加了许多家常物事,农事庄稼等等。
写完递给赵小六,告诉他如何依照线索玩这游戏,赵小六从未玩过,大喜。急忙收好了,说道填好了再来找他核对答案。梁丰笑着答应,赵小六才慢慢挪出了梁家。
赵小六微服游玩,虽然自认为低调,但那十几个侍卫实在扎眼。寻常人都看得出是个豪门阔少,更何况他进出启圣院这条巷子,如何瞒得了住在后面的冯家?冯家家人是随着老爷出入宫门惯了的,虽然不得进到里面,但这十几个侍卫里还是认出了两三个来,回家便多嘴报告了老太爷。
冯拯本来头天见了梁丰,印象就极佳。先是见他棋力非凡,居然杀得丁谓灰头土脸,偏偏又很会做人,给丁谓留足了面子。接着丁谓不领情点破他时,不卑不亢,还回了两句。那两句可真给力啊!老冯想到。嘿嘿,痛赢棋处肯相饶,可不就是隐隐劝说丁谓下手别太狠,留点余地么?何况就算赢了又怎么样,还不是战罢两棋分黑白,一样何处有亏成?小小年纪,如此淡定而富有哲理,老冯还真舍不得让人抢走了这个孙女婿。
这时听到家人来报,说多半太子爷去了梁丰家里。冯拯只是微微一怔,谈不上惊讶。太子与梁丰相见的事虽然隐秘,但他也有一点点耳闻。这时更想,梁丰原来还真是个宝贝!不行,得赶快把他弄到手才踏实。
冯拯疼爱孙女冯程程大过一切,立即就想提笔给钱惟演下拜帖,准备回请,届时让他顺便请了梁丰来。转而又觉不妥,丁谓此时处境微妙,官家已有对其不满之意,只是碍于当rì寇准的事有皇后参了一股,因此不便拿他来撒气罢了。初二朝会,自己声援了钱惟演,恐怕丁谓已经认为自己跟钱惟演走到了一起,今番又回请,让丁谓知道,这厮现在草木皆兵,万一狗急跳墙,自己可就无端遇到一桩祸事。是以想来想去,还是作罢。
忽然又笑起自己老糊涂来,不请钱惟演,不会请王曾么?自己是尚书,他是侍郎,且从来与丁谓保持距离,光明正大,而且现在看来,梁丰似乎更敬重他些。请他最合适!冯拯自嘲之下,提笔写了帖子,吩咐家人到王曾家下帖。同时附了一张短笺,让他转交梁丰,届时一并到来。
王曾接到请帖,大笑不止。想道这梁丰近来忽然真的成了香饽饽,个个都想见见。自己是爱才,钱惟演是爱才兼利用,他冯拯是为什么?却猜不透。因他知道这个枢密使从来眼高于顶,资格老,架子大,三四品的官员在他眼里连个屁都不是。如今居然也青眼看待梁丰,难道真的图他好玩么?
好像传销一样,王曾又写了一份短信,附了冯拯的短笺让人送到梁丰家。梁丰看时,却是王曾通知他正月初十rì去冯家赴家宴,还附有冯拯短笺:“意yù初十rì设家宴,专待孝先。君棋艺诗书异常佳,乃可径来。”
这他妈分明是叫自己去当清客嘛,不去!梁丰让王曾家人回去如是回复自家相爷。王曾听了传话,心中有些恼火,小子翅膀还软着呢,就敢拒绝人家堂堂相公?倒不是因为王曾怕了冯拯,只是冯拯虽然谱大,但为人为官都还不错,属于面冷心热型的领导。也多亏他在,朝廷少了寇准以后,丁谓还未完全形成一手遮天的权势。因此听梁丰不去,很不舒服。
王曾想来想去,估计是冯拯写的短笺出了问题。确实,那算什么?请帖不像请帖,命令不像命令,还张嘴就说是看在人家棋艺诗书不错,让人家去。他梁丰那个鬼样子,似乎也不太像到处钻营的,换了自己,恐怕也不舒服。又想到估计自己写的信也没交待清楚,这才造成误会。于是又写了一封信去,敦敦教导小伙子做人要礼貌为先,人家老相爷架子是大了些,不过也是爱你的才华,不要意气用事,误解了人家的好意。何况冯相公也只是请了咱们俩人,你若不去,他面子须不好看,届时可能还怪我。你撒娇倒也罢了,可别把我捎进去啊!还是去吧。写完又叫人送了过去。
可怜王曾那家人跑来跑去,大过年的满头大汗,又去了一回。这回梁丰看了信,气也就顺了。见那家人跑得辛苦,叫永叔尚了他五两银子。那家人才欢喜起来,顿时不觉劳累了,恨不得再有几封信送来送去才好。
最后回府,禀告了相爷说梁丰愿意去,王曾才微笑作罢!
五五、小嫦捉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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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接了冯拯那张短笺,梁丰最近各种苦闷一齐发作起来,忽然感到一片茫然和惆怅。作为一个穿越人士,他对大宋的生活已经基本习惯,大到吃饭穿衣、逢人作揖,小到柳枝刷牙、没有炒菜。甚至连最艰难的上茅房他都挺过来了。
上辈子休闲裤夹克衫,虽然也会上蹲坑的厕所和马桶,毕竟穿着方便,没什么不适的感觉。来到大宋他曾经最头痛的事就是上茅房,穿得这么宽宽大大,前裙后摆的。每次大便,先分腿站在两块木板上,解下腰带,挂在蹲坑前面横吊起的一根竹竿上,又把后摆扯到前面掖着,袖子卷起来捏在手掌上,然后才小心翼翼褪下大短裤,方才能够开始新陈代谢。最要命的是,这时候的茅房通常都不太讲卫生,只要稍不留神,不知身上哪个部位就沾了黄金。
梁丰也挺过来了,顶多是注意肠胃,避免遇到拉稀那种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的情况发生。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最近的生活有些无聊。好像几乎除了吃喝拉撒外,就没干过什么让自己兴奋的事。庙堂离自己又远又近,你说远吧,平时来往的还都是些跺跺脚国家都要震动的人物;你说近吧,面对着这么一个时差隔了千年的朝代,随你再怎么把历史书背得滚瓜烂熟,也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强烈的疏离感。
他也知道,想做大事得一步步来,不能急。况且现在而今眼目下,也没什么大事可以做。国策早就定好,一个正处于上升期的民族,即便有些严重隐患,一时又显露不出来。要用自己超越千年的知识去把它揭开?也不想想,当年说地球围着太阳转被烧死的那人是谁?(是谁啊?我真想不起来了!)
目前国家安全真正的隐患不在辽国,而在那个还没建立的西夏。可是赵元昊那厮他爹赵德明现在又不称帝!偏偏赵恒又属于那种打赢了都要赶快求和的xìng子。
这已经不是赌徒们说的见好就收了。简直就是少输当赢钱!
遇到这么个鸵鸟皇帝,你还指望他能够重视西夏吗?不可能,而且满朝都不重视,这才是要命的!
于是整个宋朝对赵德明父子的态度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蚕食鲸吞而无可奈何,就是俗话说的“挨揍打呼噜----假装不知道。”
小梁心里急啊,可是又说不出口。这要是一两年间会出现的事呢,他还可以假装自己分析形势在情在理地给预言出来。但隔着十几年呢,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宋的诺查丹马斯?判你个妖言惑众都算轻的,xìng质说严重点那就是挑拨和睦友爱、撕裂族群。到时候别看什么王相爷钱学士赵太子他们现在跟你挺好,擅言刀兵,你违背了人家抱成团达成的默契共识,谁还尿你?
想着那个比自己大了一岁叫做赵元昊的家伙现在正磨炼自己,虎视眈眈盯着大宋这块肥肉。那厮一定长得英气勃勃虎背熊腰吧?人家每天骑马打猎,哪能是自己这种早上起来围着院子跑几圈的能比?唉!
远的没办法,近的没意思。而且自己居然还沦落到清客的地位了,听起来名声挺大,哪个相爷请客吃酒都不忘捎自己一份。可是偏偏人家都是看重自己会写两笔、画两笔、诌两句、下两子,叫自己去就是一个陪练,笑话。连自己娶老婆还是纳妾都被人笑,虽然那天钱学士家的灵奴儿看自己的眼神也挺爽的,但还是实在郁闷。
其实梁丰这是典型的应届大学毕业生狂躁症,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有几个粉丝啦,就有些不安于扎根基层为人民服务了,老想一下子进驻中枢得瑟得瑟。
说白了,就他现在这思想境界,别说一千年以前,就是五千年以后也是白瞎。你以为自己是赵小六呐?人家岸英同志那么大招牌,不还是要去尝尝战争的滋味吗?
一个人jīng神状态异常是很容易被发现的,特别是像小梁同志这种,不算犯病,但又满腹的苦闷不能说。只好借助于艺术的形式进行发泄。说起发泄,西方抽象派、印象派最适合他现在的状态。要像前辈刘伶脱了裤子满家跑他不敢,但是弄点颜料红一块紫一块涂得白白的纸上乱七八糟的可以,顺手还在当中间画了个毕加索的模特儿,画完笔一扔,上炕蒙头大睡。
他发泄完没事儿了,把小娘子嫦儿姑娘吓得不善。早先还看见郎君临窗作画挺雅致呢,趁他睡着,兴致勃勃跑到桌边一看:“我靠!这画的是什么呀?满纸的颜sè,中间一个半边脸、蓝眼睛、豁豁嘴大妖怪,那头发跟蛇似的弯来弯去。这不会是鬼吧?”小嫦正心惊胆战地琢磨呢,忽然床上蒙头躺着的那位诈尸般地跳起来扯长了嗓子大叫一声:“烦----死----啦!”
“啊”地一声尖叫,小嫦吓得脚都软了,浑身发抖地回头看着那货,只见他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房梁,呼地长出一口气,又颓然倒下。
小嫦见他又直挺挺地躺下喘气,过去轻轻地摇了他两下唤道“郎君、郎君。”见人倒是没事,就是也没什么反映,也不敢打搅他,赶紧扯了那画跑到前院。叫了彩云彩屏、钱妈宋妈和钱家小媳妇儿李萱,几个妇女烤着厨房暖暖的火炉,围着那张怪画唧唧喳喳议论起来。
一群没有接受过科学教育的家庭愚昧妇女,能商量出什么好来?最后,年纪大的钱妈、宋妈果断宣布,少爷极有可能是中了邪,趁现在还不太严重,要马上驱邪,否则怕是越来越严重!其余四位当然是小鸡啄米地点头称是。
剩下的事,小嫦这个无知少女就拜托给两位中年愚昧妇女了,放下手中的活计,急急忙忙出门而去,寻找能降妖除魔的高人。而这一切,梁丰全然蒙在鼓里。小嫦还不放心,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