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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现在藏刀城的客卿。
剑封雪在三年前的正魔大战上,曾一度让江临云陷入危机之中,这是徐半生所不能接受的事情,如果不是江临云一直认为人类大局为重,他早在第一年,就要找上剑封雪讨个说法。
徐半生是半个散修士,一个江湖人。
他对修行的热衷,远远比不上对生活的追求,所以他在整个修真的世界里名声不显。
但有的人,天生便像那天上的太阳,无论乌云如何掩盖,也无法遮蔽得住他的熠熠光芒。
故此,剑封雪听说过这么一号人,但今天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一见面就是刀剑相向,因为一个女人,这很可笑。
所有人来到这里找他的麻烦,有人是为了正义,有人是为了权利,而徐半生,却是为了一个女人。
但剑封雪没有笑。
这是徐半生的选择,人生有许许多多数不完的选择,没有绝对的对和绝对的错,但凭自己好恶,仅此而已。
徐半生身后的修士也没有笑,他们觉得笑他,更像是在笑自己。
他们连向剑封雪出手的勇气都没有,他们连让剑封雪正视的实力都没有。
他们没有资格笑。
七夜笑了,他难得的笑得很开心,似乎想到曾经和他有过一段记忆的百里弦歌,如今就在那藏刀城,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刀客在那里当客卿,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越看,越觉得徐半生可爱,因为他做了自己想做,却一直没有机会做的事情。
因为,徐半生过的很潇洒,也很痛快。
云散光敛,一刀西来,徐半生被风吹得稍稍扬起的斗笠下,嘴不自觉地咧开,笑了起来。这样子出刀,很痛快,很爽!
第三百三十八章 破空裂地的刀剑
徐半生的刀沉甸甸的,但他的心很轻。
所以他出刀很快,快到几乎看不清,快到剑封雪眯起了眼睛。
像那些沉淀下来的黄沙一样,只要有风吹起的地方,就会化成一片纷扬,徐半生这一刀,便带起了身后全部的狂沙。
狂沙如涛。
漫卷的狂沙在徐半生身后汇聚,如同一个沙场上威武的将军披上了战甲,又似一个孤独的侠客挂着蓑衣。
面对这一刀,剑封雪缓缓抬到身前的惊天剑,被他从剑鞘中抽了出来。
但他的动作太慢了,徐半生的刀和狂沙,已经来到了剑城之下,剑封雪的惊天剑才抽出不到三分之一,对方的刀已经到了。
可徐半生突然停了下来。
在剑封雪抽剑的动作来到一半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
并非徐半生手下留情,又或者是他希望公公平平地来一场战斗,他是快意,但还不至于迂腐。
徐半生之所以停下来,是觉察到了一股危险的感觉,这种感觉的直接反应就是,他握得很直的刀,突然轻微颤动了起来。
这柄刀,徐半生握了数十载,自师妹江临云送予他之后,就一直没有动摇过。
但是现在,它动摇了,这不是因为徐半生动摇了,而是因为刀本能地觉察到了一个强敌的威胁。
这么近的距离,很明显的,它感受到的劲敌只可能是一个,那就是还没有完全出鞘的惊天剑!
徐半生的突然停下,给了剑封雪抽剑出鞘的足够时间,这样一个时机如果把握得好,徐半生的快攻优势,就会被完全瓦解。
剑封雪并没有珍惜这次大好的逆转局势的机会。
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这样的机会。
惊天剑就拔出了三分之一,剑封雪似乎没有打算将它拔出,这让徐半生有了一丝恼意。
他不明白剑封雪为什么那么自信,自信到一种近乎盲目的地步,但他明白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他也正是那么做的。
震颤的刀被徐半生收了起来,他对这柄刀的珍惜似乎大过了一切。
然后他的右掌下开始汇聚出一团黄沙,那是他身后追随过来的黄沙,拖曳出一道长长的沙径。
黄沙快速成型,化作了一柄崭新的沙刃,被徐半生牢牢握住,他这一握,那些黄沙便仿佛找到主人一般,一下子雀跃起来,欢腾着奔袭过来,在和徐半生汇合,作最强的攻势。
一层接着一层,一浪盖过一浪,被耕犁过的沙土,化作了金黄色的沙海。
而此刻的剑城,就仿佛是沙海中的一抹孤洲,随时都可能有被吞没的危险。
剑封雪的拇指搭在剑鄂边缘,惊天剑的剑柄正对着徐半生,剑身只出来了三分之一,依然发出“惊”声。
徐半生的刀势很强,能够舞动整片黄沙的刀很强,可是剑封雪依然很镇静,只比和雨惊风交手的时候,多了那么一些尊重和认真,也只是多了一些。
他整个人在剑城之上,他不用去借什么黄沙狂卷的大势,他的剑势就在那里。
哪里?
剑封雪脚下的一座城。
整个剑城,就是剑封雪的剑势,之前在迷雾中看到的隐约轮廓就是一柄直冲云霄的剑,只是没有人发现这柄剑的形状,似乎和惊天剑有几分神似!
在徐半生看来,他对面的剑封雪虽然人还在那里,但整个人背后的气势,却一下子拔高起来。
仿佛和剑城融为了一体,化作了一柄威可撼天的神魔巨剑,随时都有可能压下来,将一切碾碎。
周围的修士,现在已经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发出的动静,让对方注意到他的存在,然后随手一下灭了自己。
徐半生和剑封雪,这两个人都很恐怖。
他们有太多相似的地方,比如,两个人都是疯子。
疯狂地积蓄自己的势,这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事情,尤其时在对方有不弱于自己的势存在时,更是如此。
在他们的脚下,大地开始裂开蛛网般的口子,先是一条笔直的裂缝从两人中间划开,形成一道巨大无比的沟壑,两边的黄沙入流成瀑,仿佛开辟出一条新的运河。
然后是四面八方。
裂缝像是不要钱一样,将整个大地撕裂成一片一片。
这比无尽的黑暗还要恐怖可怕,像在看一场世界末日的表演,惊心动魄。
就在大地快要完全崩碎在他们两人气息相冲之下时,徐半生和剑封雪不约而同地出手了,带着漫天狂沙的刀,和撕天裂地的剑,朝着彼此的方向推动了一下。
一下,便要破开整个天空一样,轰隆隆的雷鸣在空气里爆响。
刀和剑在半空,它们还没有碰触,但它们中央的位置,已经出现了一块绝对禁区。
一粒很微小的黑点,在禁区之中突兀的出现,蓦地一下子膨胀开来,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圆球。
在它的周围,弥漫着一种浓烈的毁灭味道,一根根黑色的气丝从黑球边缘位置离散出来,钻入那些裂开口子的大地之中,升入朗朗万里的无穷碧空之上。
于是,大地崩塌了,苍穹破碎了。
黑紫色的粗壮闪电,一道道划破天际;血红色的岩浆从那些裂口里喷薄而出。
一切景象,都仿佛这个世界来到了末日,天地的剧烈震荡,让所有修士的心跟着动荡不安起来。
“太可怕了,这还是第八境的实力吗?这几乎已经到了传说中的第九境,能够逆转天地乾坤的境界了吧,徐半生的刀,剑封雪的剑,它们怎么可能那么强!”
几乎是所有修士,心里面都生出一种无力感,面对这样的天地伟力,他们只能束手无策。
七夜闭上了眼睛,和那些看着末日场景心神动荡的修士不同,他对这样的情形太熟悉,也很感慨。
什么世界末日,什么逆转乾坤,那都是无稽之谈,真正造成这些天地异象的根本原因,是徐半生和剑封雪的修为,已经快要触及到那一层禁忌,所以才引动了天地。
它们不是要自我毁灭,也不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恐怖威势,它们想要的,是消灭这两个违背天道的人!
一道道手臂粗细的黑紫闪电劈在了徐半生的刀上,他原本笔直着递向前方的刀身被打得偏向了一边。
一股股灼热可怖的血红岩浆从剑城下方翻涌喷薄,让剑封雪不得不让出了原本巍然不动的位置,也让他的惊天剑被岩浆烧得有些通红。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收手,但收手的方式却有所不同。
剑封雪被地涌岩浆逼离了位置,他的惊天剑却没有,虽然烧得如同一块烙铁,可还是刺向了前方。
徐半生被黑紫闪电劈上了刀身,原本一气呵成的刀势强行扭转,让自己的防御出现了一大片空白。
他的反应也很快,只是惊天剑的剑光比他的反应还要快,徐半生强行放弃了手中的沙刃,整个人化作一片遁光向后退去。
人在退,影在退,沙在退,一退就是八百里。
但那道剑光,就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在八百里开外的地方,和徐半生的身影撞在了一处。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想要看徐半生究竟怎么样了,会不会被这一道惊天剑光击杀,会不会从此世界上少了一个能和剑封雪过招的劲敌!
烟尘散尽,徐半生站在原地,低垂着头。
剑封雪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失望,他也很希望徐半生会死,死在自己的惊天剑下。
他虽然很欣赏这个对手,但欣赏的同时心里面也有着深深的忌惮,他知道徐半生的手段不弱,以为已经足够高看他了,没想到徐半生还是给足了他惊讶。
借漫漫狂沙之势,形成一种一往无前的刀势,这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而且,很明显的,黑紫天谴雷霆的威力,要比地上涌出的灼热岩浆要强,这不是说天道都在帮他。
本来是僵持的局面,因为天道的参与,让徐半生陷入劣势,但只有剑封雪知道,为什么黑紫色天谴会选择徐半生,而不是自己。
因为徐半生要比他更强!
受伤之前的徐半生,要比剑封雪还要强!
修士越强大,天谴力度就会越强,剑封雪明白这个道理,很多到了他这个境界的修士都明白。
在这样的情况下,徐半生的刀偏离了原本的位置,让他连成一片一气呵成的狂沙漫卷刀势被打破,让剑封雪发现了出手的机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所有人都以为,那道微弱的剑光只是他的仓促一击,但事实上,那近乎是自己的全力一击。
可还是被徐半生躲了过去。
至少他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那里。
徐半生头顶的斗笠破开了一小道口子,从中央位置裂开,像张开了一张嘴在嘲笑世人一般。很小,但切口很平滑,很锋利。
只有剑封雪的惊天剑,能够切出这样锋利的切口,也许还有几个武器能做到,但它们的主人都不在这里。
徐半生沉默地摸了摸斗笠上的切口,然后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依然凌厉如刀,两道锋芒投向这边,这边的修士便觉得周身通体发寒,仿佛被刀轻轻刮过。
“我输了。”徐半生说完这一句后,直接转身,重新投入茫茫黄沙之中,几个呼吸之间就消失了他的身影,这也让剑封雪稍松了口气。
天外有人山外有山,他的实力暴涨,几乎忘记了这样的铁训。
好在,这个世界上,跟徐半生这样的人不多,甚至可以说非常稀少,比人类主城还要稀少。
徐半生没有解释他为什么输,也没有怪在天谴头上,输了就是输了,哪怕是和外界因素有关,但他的确是输了,在万目睽睽之下暴退八百里,斗笠上被惊天剑切开了一个小口。
七夜知道徐半生没有输,但他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就算自己说出来,又是鲜有人信。
剑封雪重新回到了剑城上方,他原本站立的位置。
惊天剑的气息愈发浓烈起来,似乎在等,它的下一个对手。
第三百三十九章 另外一边
雨惊风败了,徐半生走了,还有人会出手吗?
没有人会单独出手了。
若论个人修为,雨惊风徐半生之流,都是足以和剑封雪比肩的不世高手,他们都没能击败剑封雪,其余修士上去,更只能是失败退场。
不再有人不自量力,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到来。
没错,没有人会单独与剑封雪交手,因为他们自知不敌,所以选择了联手。
于是一股股本来散乱零落的气势,开始朝一个方向汇聚,所有来参加战城会的修士,开始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剑城剑封雪!
七夜也加入了这一行列,他并没有出全力,他想看看能否逼出剑封雪的极限。
他没有觉得仅凭这样就能够击败剑封雪,作为一个谋略深沉的修士,剑封雪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联手,是很好的制敌手段,但也是很轻而易举就能想到的手段,剑封雪不可能没有防备。
当气势压近的时候,剑封雪在做什么。他突然抱起了手中的惊天剑,放到了自己怀里,做完这个抱剑的动作,然后,他往前跨出了一步。
只一步,在他脚下扩散开一片无形的涟漪,荡漾着如同春日水波,一圈接着一圈。
然后,剑封雪抱剑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他开始静静等待,似乎只此一个动作,便足以应对众城联手的一击。
七夜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融入进去的那份力量,他似乎回想到了一些不美好的回忆,回忆起剿魔大会上的那一剑,那一剑之后的那一剑。
如果徐半生还在这里没有离开的话,他一定能够明白剑封雪这个举动的意义。
抱剑,有的时候和抱刀一样,不是为了紧紧放在怀里呵护,而是为了随时可以施展雷霆一击。
出剑,归鞘,收剑,全在这一抱之下,全在这一步之中,全在剑封雪的预料之中。
不是所有人都像七夜那般有眼力,也不是所有人都和徐半生一样有见地,他们只是以为剑封雪做出的是防御姿势,以为他们融合起来的势,已经开始让剑封雪谨慎担忧了。
所有修士凝结起来的势的确很强,但他们似乎考虑漏了一个问题。
如果真那么强的话,为什么天道没有降下天谴,连徐半生和剑封雪交手都降下的天谴。
为什么。
那是因为,所有人凝结的气势正应了一个“结”字,而有结,便能有解。只要找准那一个点,一切临时的强悍都终将化作一盘散沙,徒有其表。
散乱的势,想要融合成一股真正的大势,那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到的。
或许身怀本源法的七夜可以做到,但他此刻还不想过于暴露自己,他还有许多计划没展开。
来自众城修士的势还在攀升,他们似乎还在努力,想要引动天地异象雷霆降下,但剑封雪已经不耐烦了。
他是来举办战城会的,不是和这些弱者在这里打打闹闹的,之前两次比斗都是被迫且必须接受,但这一次,剑封雪不想再被动下去了。
于是,他又往前再迈了一步。
一道银光从剑封雪怀中的剑鞘里倾泻而下,在苍穹上,照耀了整片天空,仿佛第二轮白炙日轮。
“惊!!”
已经走出千里开外的徐半生,在听到这一道惊声后,回过身抬起了他的有一道缺口的斗笠,斗笠下露出一张若有所思的脸。
只是停了一瞬,徐半生就重新低下头来,继续往前行走。
对他而言,感兴趣的事情不在这里,就没有再停留的必要。
“他出剑了。”徐半生的话留在身后的空气里,人已经往前走了更远,剑封雪出剑了,但对手不是他。
“出剑了。”七夜沉声自语道。他记得剿魔大会上剑封雪的那一剑,把自己打成重伤、被迫自爆修为同归于寂的那一剑,当时他还是一个小小修士,还能年轻。
现在,他成长了,奇遇了,真正成为了一个第八境巅峰的强者。
但剑封雪也在进步,他的惊天剑也在进步,而且进步惊人!
惊天剑挥洒的剑光一出,整片天空便只剩下这一道唯一的光亮,所有太阳的光辉都倾注在它身上,它便是那最耀眼的一颗星,如此在白昼下的星。
白昼出星辰,天地异象如斯,当顿足、击节、拍手、称赞。
但他们没空。
那些出手的修士,现在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没有时间去欣赏这样的奇景,他们只觉得,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剑封雪会在这个时候出剑;怎么可能,怀中抱剑的剑封雪会这样出剑;怎么可能,这一剑不算强,但一下子却瓦解了他们苦苦积蓄的势!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白昼之星从天际垂落,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他们凝结势的那个“结”,于是结散了,势破了。
剑封雪出手,然后收剑回鞘,没有给他们更多回味的机会,似乎已经对这样的游戏失去了兴趣,只是转身进城,把背影留给他们。“闹也闹够了,要是时间久了,剑就收不回来了。”
**裸的威胁,但没有人敢出言反驳。
如剑封雪所说,如果刚才他趁着势破气竭的那一刻乘胜追击的话,众城修士将会溃不成军。
好在,惊天剑被及时收回剑鞘,可剑封雪已经不想继续这个游戏,他觉得够了。够了,所以不打了。
“我们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