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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这下更加不解了,他苦恼地抬起头看着那绵绵的细雨,滴滴答答地积聚在土壤间的小水洼,除了泥泞、潮湿、下雨以外,怎么都无法跟天气好联系起来。
“外面在下雨。”吹雪想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家二妹应该能明白,所以“好心”提醒道。
白雪看着七夜离开的背影,她看向那漫天的雨丝,道:“他的心情不太好。”
…
七夜的心情的确不太好。
往远看,星空这一次攻势看似被挡住了,但实际上除了他和幻妖帝今何夕重伤以外,妖族如今实力大减,人类修士也在星痕的屠戮下死伤惨重。
反观星空,除了损耗掉一些天上不知繁几的星辰外,再无任何损失。
至于掌秤人,至于那自称一空之下的黑星,七夜并不认为它们是独一无二的。
再往近看,云千烈前来求助、小空雪莫名昏迷,无不在提醒着七夜,所谓的“永夜”只怕还没有过去。
这是人类的永夜,是人类最困难的时期,而作为知晓真相越多的七夜,在这一场永夜内扮演的角色,也只会愈加沉重,愈加危险,愈加……
外面的雨虽不大,但细雨湿衣的道理仍在,七夜的身上沾了些雨丝,和寒气。
这点寒气对一个修士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是天气不好,心情不好,对细小的问题难免会注意得多些。
所以七夜没有去管头顶上空那不知道还要下多久的微雨,他凭借着自己过人的记忆,沿着七夜城内的一条小径,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一座酒楼。
说是躲雨,来酒楼喝些驱寒的暖酒,顺便理理混乱的思绪。
七夜一进酒楼,原本因为避雨而热闹起来的酒楼内,突然有那么一刹的寂静。
然后,像是噼噼啪啪的大雨哗啦而下般,更加热闹猛烈的气氛轰然铺面,热闹得有些不习惯。
“城主大人今日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不知道城主大人有什么吩咐,任何小人能够做到的,都一定满足!”酒楼里的老板,在愣了片刻之后回过神来,匆匆忙忙地跑过去招待。
谁都没有想到,堂堂的城主大人会来一家小酒楼。
就像谁都没有想到,原本好端端的晴朗天空,会突然下的这一场小雨。
不过老板年过半百,也是生意场上打滚过来的人,只是片刻晃神后,就很快反应过来。
“随意来些东西,我避避雨。”七夜对于酒楼老板的热情,还有周围那些崇敬敬畏的目光,稍稍的有些不习惯,说话的语速有些仓促,然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位置是提前空出来的,因为来的人是七夜城主,有人早早的起身,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七夜没有注意这些,他只是眼睛瞥到一处空位,然后胡乱地坐下来。
说来也怪,酒楼躲雨的人虽多,但也不是没有见过更多,没有更万众瞩目的时候,偏偏七夜在这里感到不适。
当年的剿魔大会上,他面对那么多自诩的正道修士一剑斩楼,连剑封雪也敢独挑;当年的正魔大战上,他一个人杀进千军万马,带着天罚去镇压万妖大阵;最近的一次沙漠里,他对抗过整个平北沙漠的势力,只为踏星路。
但当时的那些人,那些目光,那些注视,都是带着恶意的。
七夜最不怕的就是恶意,因为他有自信,因为他足够的强大。
可在这座酒楼里,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恶意,有的只是崇敬、是炙热,他有些不习惯。
酒楼里的人类,拿自己当做他们的城主,当做能够庇护他们安稳生活的靠山,可是实际上呢?七夜却一直隐瞒着有关星空的事情。
或许大部分原因,是他说的那样,说出来以后不会有人相信。
实际上,不可否认的是,在七夜的心里,或多或少的有着一些担忧。
万一,万一自己敌不过星空,到了那个时候知道真相对自己抱有期望的人类修士,会多么失望绝望?他不敢想象。
“也许,这才是为什么不愿意让他们知道星空真相的原因吧?”七夜在心里质问自己,连他都没有办法得到真正的答案,似乎是在逃避这个问题,忍不住摇头失笑。
“城主大人,您要的小菜来了。”酒楼老板的话打断了七夜的思绪,他端着木盘走来,上面是丰盛的小菜。
看得出来,酒楼老板的确是花了心思的。
木盘上的那些小菜,分量并不多,因为这场雨不可能下太久,七夜城主亦不可能在一个小酒楼待上太久,这有**份。
但大多都很精致,还有一些是酒楼里的特色,拿出来招待七夜,又不落了身份,更有一壶佳酿和倒扣着的小盅,显然是饮酒下菜的意思。
酒楼老板不知道七夜不会喝酒,七夜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刁难。
他对老板点点头谢过,倒让心里多少期期艾艾的酒楼老板诚惶诚恐。
老板客气了几句便退下了,七夜周围的喧嚣在他坐下以后便也安静了许多,还有一些窃窃私语在。
七夜放好酒盅,倒上一小杯的佳酿,然后小酌了一口,一股清甜的香气在他的口中晕开,如同一道火线在他的喉道里引燃,说不出的感觉。
“酒楼老板说这是特色的果酒,倒的确不算太浓烈,连我这样不会喝酒的人都还可以接受得。”
七夜自顾自地点点头,又拿起筷子来品尝起那些小菜来。
酒楼外,七夜城上,细雨微雨还在下,雨势既没有消退的意思,也没有化作瓢泼大雨的架势。
贪玩又好动的孩童们,不知从哪处家中偷溜了出来,在外面冒雨嬉闹着,他们无忧无虑地肆意笑闹,任凭那些雨丝慢慢打湿自己身上的衣服。
然后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都聚集在了酒楼的门口,围成一个圈小声嘀咕着。
七夜的听力极好,哪怕喝了些酒,并无太大影响。
“看,这里有一只虫子,在水洼里飘着呢!”
“呀,真的是,瘪瘪的,应该是死了吧。被水泡死了,哈哈哈哈,真是一只笨虫子。”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从别处找来小木棍,在门前水洼里翻弄着那只看似一动不动的虫子,一边大为新鲜地相互讨论着,浑然不知自己的行为吸引了一个城主的注意。
当然,那么多小孩子聚闹在门前,被吸引了注意的不止有七夜,还有许多酒客,以及酒楼的老板。
第四百五十四章 微雨湿衣看不见
酒楼老板不关心那些孩子是否会在这微雨中着凉受寒。
他也不关心他们口中那只所谓的虫子。
他现在只是有些担忧,门口的“喧闹”可能会引起酒楼内那位大人的不愉,这甚至可能关系到他酒楼的将来。
所以无论现在酒楼有多忙,有多少人等着他去照应,他都第一时间放下了手中的活,而后急匆匆地走到门口,来到那些孩童身旁,带着不满的神色。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在这里玩耍,快到别处去!”
酒楼老板一上来也不废话,直接开口,打算把这些吵闹的顽皮孩童给赶走。
年幼的孩童既然敢在雨中戏耍,当然不是那种听话本分的孩子,性子有些活泼到顽劣,他们朝酒楼老板龇牙咧嘴。
“你是谁!这里又不是你的酒楼,这里是七夜城主管辖的街道,就算要赶走我们,也不应该是你来赶!”为首的那个孩子头脑筋一转,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酒楼老板听得背后一凉,这小孩子说话肆无忌惮,他哪里知道如今七夜城主还真就在身后的小酒楼里?
“就是就是,街道又不是酒楼,不是你家开的,凭什么赶我们走,哼!”
其余几个孩童不依不饶道,他们完全忽视了面容严肃的酒楼老板,反而继续讨论起那只虫子来。
酒楼老板见没有办法直接赶走他们,又看到他们对水洼中的那只虫子似乎很感兴趣,不由得计上心头道:“哈,你们竟然在讨论这种虫子,这可不是简单的玩意,你们还是赶紧离远些好!”
“老头,你可别要骗我们,故意吓唬我们,想把我们吓跑。”
这孩子头也是机灵,一听到原本一直想将他们赶走的酒楼老板说出那样的话,不禁戒备道。
酒楼老板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反而更加有理有据道:“我会拿这种事情骗你们吗?这是一种尸蹩,因为条件环境恶劣等原因,导致它干瘪成这样,却能够活过很长的时间。”
“你是说,这虫子还没有死?”有孩子听了,就要拿手去拈水洼里的虫子。
酒楼老板赶忙制止。“诶诶诶,可千万别用手去碰!这虫子沾了水,只怕是要复活了,小心它咬你一口!”
似乎是怕这些孩子不信,他又继续说道:“被这种假死苏醒的尸蹩咬上一口,厉害点的甚至可以把一头大黑牛给活生生的咬死,它吸血可厉害着咧!”
看酒楼老板说得信誓旦旦,机灵归机灵,对这些生生死死的咋呼玩意儿,孩童们还是心有忌惮的。
听完酒楼老板的话,原本拿木棍挑着水洼里那只虫子的孩子也不挑了,几个人商量了几句,便又在雨中一哄而散。
酒楼老板看着那些离开的孩子,不由得露出一抹胜利般的微笑。
只是等到他转过头,看到原本七夜坐的位置上空空如也的时候,那唯一一抹胜利的微笑,也一下子变得慌张和颓败起来,不禁开始担忧,是不是叨扰到了城主大人,把他给烦走了。
…
就在酒楼老板还在为七夜的突然离开而担忧时,七夜已经走出去很远。
但他并没有把这座吵闹的酒楼给从七夜城除名的打算,因为酒楼老板的那些话,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启发。
小空雪在昏迷之际也曾说过,让七夜小心“死去的人”,这一直是一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酒楼老板为了诓骗那些顽皮的孩子、不知有意还是故意编出来的这些话,却让七夜灵光一现,一下子想通了各种因由,理清楚了原本略显混乱的头绪。
“尸蹩,且不管是否真的有这种东西,它能够假死活命,等待一个合适的环境,难道这不就是死去的东西吗?”
是的,对那些懵懂不知的孩童而言,假死的尸蹩在他们的认知里,就是已经死去的虫子尸体。
但在酒楼老板的口中,那些虫子尸体却成了狡猾难缠的尸蹩,如果真的触碰到,则会狠狠地咬上一口的可怕虫子。
“永夜爆发之前,那一次正魔妖三道会盟,我们真的把剑封雪杀死了吗?连百足之虫都能死而不僵,难道堂堂一代剑修,跟师傅同一个时代的强者,会就这样轻易陨落?”
当时的心思都系在星空之上,所以无论是七夜还是今何夕,都没有细细考虑过有关剑封雪死亡的细节。
而这个时候,当七夜心里起了怀疑时,他再仔细想想,便能够发现很多不寻常的地方。
首先,就是剑封雪当时的选择和举动。
明明能够独自抗衡自己和今何夕的联手,至少在短时间内不露颓势,但剑封雪当时的选择,却是直接和剑漫天准备逃跑,这本就非常不合理。
堂堂正道盟的盟主,极为好面子的剑封雪,会选择一个照面不战而退?
或者说,逃跑真就那么恰巧失败,被自己和今何夕两个人截住,剑漫天选择了自杀,而剑封雪直接自爆修为?
“这不合理。如果以剑封雪的智慧,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的话,他宁可跟我们合作,这才符合他所谓的利益!”
七夜忍不住喃喃自语,他越是分析下去,越是觉得当时剑封雪的举动另有目的,包括他和剑漫天那看似惨烈的死亡方式,都很有可能只是蒙蔽他们的障眼法。
只是,现在唯一让七夜想不通的是,空雪为什么当时也说,他们已经死了呢?
空雪对于预知,这种天赋一般的东西,在往常的经历中无往不利,几乎百发百中。
难道说,她真的会在这件事情上出现了失误?
“不管怎么说,剑封雪当日自爆修为的举动,如今想来的确有很大的问题。只是现在小空雪还在昏迷当中,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再过去好好问问。”
剑封雪之前一直在收集尸体,也研究着有关傀儡和尸气等一些问题,如果说死去的人是他的话,倒真的有可能。
一旦想通了,七夜的思路便豁然开朗起来,他很快又想到了剑封雪当年的那些研究。
尸体,死亡,复活,这一脉相承的东西,如果联系起来的话,似乎并不是那么生硬。
直至此时,七夜城上空的凌乱细雨终于停歇,原本略显阴暗的苍穹中乌云尽散,一抹光芒如晨曦般从乌云的缝隙里漏出,从天际悬挂而下。
雨停了,七夜城不再朦胧,沾湿的衣还披挂在身上,七夜甩了甩因为思考而变得沉重的衣袖。
水滴被华丽地甩在了身后,从七夜的衣袖边缘处。
亦如烦恼,亦如那迷蒙得没有办法摸透的真相。
…
与此同时,在人类修士存在的另外一处,云千烈离开七夜城以后的遭遇,并不像七夜城拨云见日那样令人感到温暖,反倒是这里的雨落得更加瓢泼,隐约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云千烈站在泥泞的土沼里,他的左臂无力地垂落,千烈剑在他的右手,有一道鲜红的血线从剑身上滴落下来。
一滴,两滴,慢慢在水洼里晕染开,一圈,两圈,整个水洼便成了淡红的颜色。
云千烈的浑身湿透得厉害,豆大的雨点不断落在他的身体上,沾湿的衣服让他显得有些单薄。
他抿了抿泛白的唇角,潮湿的发丝也无法阻挡住他那双坚定不移的眼睛,他在看对面。能够值得他这样凝实的,都是他视作真正对手的存在。
他在泥里踩出一道深浅。
泥泞不堪的泥水溅在他的腿脚上。
云千烈现在没有办法考虑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需要用全部的精力,来注视对面的那个黑衣人。
“我知道是你,但是现在的你并不是原先的那个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恢复过来。哪怕是……哪怕是我付出生命的代价。”大雨滂沱,云千烈的话在哗啦的雨声中,并不算大。
却很有力,掷地有声,如同贯彻整个雨幕的惊蛰。
对面那个黑衣人没有说话,他包裹着的黑衣哪怕是在雨中,依然没有丝毫变化。
唯一露出的一双生机全无的眼睛,麻木的样子恍若失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副能够被驱使的躯壳。
“星痕已经死了。你却为了救我,被突然复活后的星痕吞噬寄生,算上这一次,其实我已经欠了你两条命。所以,今天我要将这两条命还给你!”
面对云千烈的誓言,回答他的是一道凌厉无比的黑光。
黑光从雨幕里破开口子,风雨的方向随之发生改变,连绵得如同一柄锋锐的黑色长矛。
云千烈举剑,熟稔地放在身前,用千烈剑去挡这一道攻击。
原本应该火焰滔天、势如破竹的千烈剑,被云千烈用来做最不拿手的防御,无疑是太大材小用了些,以至于他一个抵挡不住,千烈剑再次狠狠撞击在云千烈的胸膛之上!
千烈剑的剑身更红艳了,连同云千烈脚下倒退的水洼,连连踩出的水珠也变了颜色。
这已经是两人不知道多少次交手。
每每当对面那个黑衣人想要脱身离开的时候,云千烈就会不择手段地拦住对方。这似乎成功激怒了对方。
于是才发生这样的战斗,在这样滂沱的大雨中。
云千烈吐了一口鲜血,这是他吐出的不知道第几口鲜血,他的伤很重,而且是内伤。作为代价,他原本垂落无力的左手上多了一块黑色的布。
对面黑衣人露出一张绝美但同样苍白的脸来。
云千烈的眼睛豁然瞪大,似乎发生了什么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意外。
“你不是她!”是的,跟他交手了那么多回,只希望能够挽救回自己同伴的云千烈却最后发现,对面那个黑衣人并不是自己想要解救的同伴!
“我叫莫霓裳。”黑衣人再次举起手中漆黑的长剑,清冷而淡漠着道。
莫霓裳一剑,直取云千烈性命!
第四百五十五章 云千烈失踪
莫霓裳的声音喑哑,跟她姣好的面容不太一样,倒与那漫天的暴雨昏暗无二。
云千烈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袭来的这一剑,这一剑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似曾相识。
他一个侧身让过,催动千烈剑蒸干四周的水气,好让他看得更加真切,又愈发惊异道:“你究竟是谁!”
显然,这个神秘的黑衣女子,不是云千烈之前误以为的魔修朋友,但她们的穿着打扮相似,又都有着诡异的行为,更让他惊疑不定的是对方展露出来的面容。
“不可能!你怎么会是……”
云千烈的话还没有说完,天地间骤然响起一道惊雷,横空的闪电照亮了昏暗的树林,也照亮了来人的剑。
“有的时候,知道的越多,越容易丢掉性命。”这是莫霓裳对云千烈的回答。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并不是自己预想中的同伴,云千烈也不用再留手。但之前那么多次被动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