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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少玉的脸上,青红白紫闪烁了好一阵,才咬着牙关发话,“宁御马是死是活,还是未知,你下注之前,想清楚了。”
雁九冲他呲牙一笑,“你知道得……有点多了,这样吧,你也别走了。”
魏少玉顿时大骇,“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宁御马若死,你是得利者,”雁九微微一笑,从身边的皮囊里摸出一个音螺,然后缓缓地发话,“那么,你也有刺杀嫌疑。”
魏少玉闻言,吓得双膝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没命地喊了起来,“我是奉了政务院的命令!”
“我管你那么多呢,”雁九低声嘀咕一句。
李永生上了马车之后,见到赶路的速度很急,想一想之后发问,“宁御马的伤情如何?”
这个时候御马监来人,只可能是请他去疗伤的,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这个……您到了就知道了,”青衣小帽很恭敬地回答,按说他在御马监也算一号人物了,但是他真不敢对李永生失了恭敬。
然而这个问题,他还真不能随便回答,宁致远的伤情,在内廷都是讳莫如深的,天家亲口说了,谁敢传出去,必会追究责任。
就连他来朝阳请李永生,都不敢亮御马监的身份,生恐别人联想到什么。
他没找到李永生,于是拿了阴九天的帖子,去找医修总教谕王楠帮忙寻找,不料想被朝安局的窥破身份——当然,这个责任不能算在他身上,但是他心里依旧惶恐。
李永生能体谅此人的心情,见他不回答,于是又问一句,“银针这些,我都没来得及去取。”
“都备好了,”这位恭恭敬敬地回答,“只要您人能到,其他的都交给我好了。”
李永生见状,也闭上了嘴巴。
半个多时辰之后,马车来到了一个小巷,这里是宁致远宅院的后门,青衣小帽一边请李永生下车,一边抱歉地发话,“事急从权,还请李郎海涵。”
“无所谓,”李永生很随意地一笑,然后眼睛一眯。
他看到一个人被脱得精光,被绑在石柱上,一边正有人拿了细细的皮鞭,蘸了水抽打。
皮鞭虽然细,但是看份量绝对不轻,一鞭子打下去,被打的人就浑身颤一下。
“这是昨天的门子,”请他来的太监低声发话,“李郎上门,他竟然不留客,抽他五日时间,死活看他造化了。”
李永生的嘴巴动一动,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昨天的事,其实不能怪门子,他来看伤患,门子留下了礼物,将人送走,这很正常——宁御马还生死不知呢,怎么迎他进来?
但是同理,现在抽打门子也正常——李永生上门,你竟然将人送走了?
说来说去,还是宁致远这边有人担心李永生心里不快,索性在他路过的地方,公开惩处门子,缓解他可能的怨气。
这种时候,他实在没办法开口说情。
跟随的太监见状,心里暗叹一声,看来指望这位爷出声帮腔,希望不大了。
他也不觉得门子有多大错,李永生就算针术尚可,整个京城能有几个人知道?因为这点事就惩治门子,着实有点冤屈。
当然,这点遗憾只是在他心头一闪而过,马上就继续引着李永生前行。
穿过几个亭榭,来到一个二层小楼,旁边守着十几名御林内卫。
两名内卫上前辨识一下李永生,然后又拿个圆盘扫一下他的身体。
圆盘扫过他的布囊时,产生了剧烈的抖动,还冒出了白光。
“储物袋?”内卫讶异地一扬眉头,不过很快地,他就镇定了下来,“麻烦您打开一下储物袋,这个……是规矩。”
“不用了,”李永生从布囊里拿出一张符,贴在布囊外,“封禁!”
这是封禁符,不算特别罕见,主要作用是不被人启封,当然,可以用暴力破开,但肯定要留下痕迹。
封禁好之后,他将布囊直接交给了对方,淡淡地发话,“替我保管好。”
内卫接过布囊,摆放到了不远处的一张石桌上,然后走开了。
跟着来的太监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我帮您拿着?”
“不用了,”李永生摇摇头,然后呲牙一笑,“我也想避嫌,反正你都准备好东西了。”
说句实话,储物袋被检查出来的时候,他稍微愣了一下,但是转念一想,这实在太正常了,宁致远再也经不起第二次刺杀了。
所以他果断地交出了布囊,布囊不是储物袋,里面装着的褡裢才是。
眼下负责戒备这里的,绝对不止这十几人,连检查储物袋的设备都有,他就不信,众目睽睽之下,有人敢随便动他下了封禁的东西。
确实没人动他的布囊,在他走进楼后,几个御林内卫交换个眼神,有人叹一声,“这也不知道是谁家孩子。”
年纪轻轻能拥有储物袋,那真不是一般的存在,更不是他们能随便招惹的。
连志磊没有储物袋,任永馨也没有,张木子倒是有,人家是真君的记名弟子。
李永生走进一楼的一个房间,里面有七八个人,一个黑瘦的老头坐在那里喝茶,旁边坐着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其他人或坐或站。
黑瘦的老头见到李永生进来,放下手里的茶杯,上下打量他一番,似乎在疑惑他的年轻,“这是?”
“阴大师,这就是李永生,”带人来的太监赔着笑脸回答,“九凤齐鸣的针术。”
“是三凤九鸣,”阴九天随口矫正一句,然后站起身来,微微颔首,“你来看一下宁致远的伤情。”
隔壁的套间里,宁公公躺在一张床上,周围还有三四个人看护这。
御马监的司监双目紧闭,面色发青,下颌处有一道两寸长的伤口,胸腹间也不见起伏,仿佛是死人一般。
李永生走上前,随手拨开了他的眼皮,看了七八息,微微颔首,“还活着。”
你这不是废话吗?众人有点无语,如果他死了,叫你来干什么?
不过阴九天微微颔首,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中土国的郎中,检验生死的手段很多,比如说摸脉,比如说听心跳,又比如说拿块琉璃片放在伤患鼻孔下,看有没有水汽。
但是医术高明的人,直接看瞳孔就行,尤其是宁御马这样的状态,已经一天多了,通过瞳孔能看出真死和假死,那得有相当高的水平。
既然他断定了对方的水平,就直接发问,“三凤九鸣,护住百汇、双肩井和膻中,你能否做到?”
双肩井可是两处,四处要害使用三凤九鸣,那就不是一次三凤九鸣,而是四次。
这对行针者的水平和修为,要求很高。
李永生怪怪地看他一眼,想一想之后,微微颔首,“倒是可以,但……如何辩证?”
“已经辩证过了,”旁边一个八字胡中年人发话,“你只管听从便好。”
李永生根本不带理他,只是看着阴九天——旁人的聒噪我是不管的,就看你怎么说。
阴九天沉吟一下,然后缓缓发话,“你先把一下脉吧。”
李永生走上前把脉,把了差不多两炷香的功夫,才缓缓地抬起眼皮,“居然……莫非是巫蛊之术?”
宁致远脸上的那一个伤口不大,有多深也看不出来,应该是处理过了,但是此人竟然没有脉象,再结合阴九天刚才的要求,他猜测此人受了巫蛊,是正常的反应。
第二百零二章 交相辉映
阴九天闻言,缓缓点头,“不错,巫蛊,其实还有些毒。”
虽然对方回答得不是很完全,但是他已经相当满意了,只是这回答,也带了点试探。
李永生果然有点疑惑,“能和巫蛊一起下行的毒吗?”
这话问得也很有水平,三凤九鸣护住百汇、双肩井和膻中,分明是要趁着四处要害被封住,催动蛊虫往下走,到脚心的涌泉穴,然后以物诱出或取出。
这是处置蛊虫的一种手段,不是通用的,只是在某些情况下可以使用,但是以李永生的知识,他实在想不出,蛊虫怎么能和毒一起,同时从脚底排出。
那八字胡中年人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发话,“你只听好,去做便是。”
他也是太医,跟阴九天忙了一天一夜,将宁致远身上的毒控制住了,又将蛊虫的活性压制到最低,这个过程讲起来不但麻烦,还有很多不便人知道的隐秘手法。
所以他这个态度,倒也不是故意歧视李永生——你一个年轻的本修生,老老实实地施针就行了,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然而这话说得李永生不高兴了,他脸一沉,“我自跟阴大师说话,关你什么事?你知道三凤九鸣有几种施针和取针手法?”
这位闻言,顿时不做声了——没办法做声了,人家问这么清楚,是要选择性地施针。
这也不怪他,三凤九鸣针法早就失传,他哪里想得到,九凤齐鸣这针术,竟然还有细分?
阴九天讶异地看一眼李永生,沉吟一下发话,“毒从脚下出,蛊自谷道泄。”
“咦?”这次轮到李永生纳闷了,他看一眼这大名鼎鼎的大国手,“谷道出蛊?阴大师果然令人佩服。”
这话不是客套,而是真的佩服,他的医术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能治疗很多伤患,主要是他的见识广,这是眼界决定的。
阴九天作为一个玄青土著,竟然能在宁致远身中奇毒并且昏迷不醒的情况下,令蛊虫被排泄出来,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殊不料,他这话听到阴九天耳中,也是颇为震惊,黑瘦老头看他一眼,“居然精通蛊术,你可知谷道出蛊的难处?”
李永生点点头,淡淡地吐出八个字,“肠胃要动,气血要行。”
谷道出蛊也未必有多难,但是宁致远在昏迷中,不能像一般修者,通过行气将蛊虫排出体外,那就只能跟普通人一样,靠肠胃的自行蠕动来排出。
这就存在气血搬运的问题,搁在一般情况下倒不是大事,但此刻宁御马身中奇毒,太容易因此毒发身亡了。
“咦?”这个答案,令阴九天都不淡定了,他原本以为,这小子会一手绝传的针法,后来才发现,甚至针法都可以细分,再后来又发现,对方居然精通蛊术。
直到现在,他愕然地发现,对方连谷道出蛊的方法都不看在眼里——他原本是想考校这个的。
小伙子看重的,居然是谷道出蛊时的毒性控制问题,这看问题也太全面了一点吧?
中土国的郎中行医,讲究的就是全面性,阴九天猛地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小伙子。
小家伙还真是个好苗子!他暗暗点头,脸上却不动声色,“宁致远身上毒性和蛊性相近,原本是相互纠缠的,我们适度地分开了。”
原来如此,李永生点点头,他明白了对方的做法。
但是虽然明白了,却一点不影响他的佩服之心,行刺者故意使出和蛊虫相似的毒,分明就是想双保险干掉宁致远。
非常不幸的是,他们遇到了大国手阴九天,竟然能强行将两者分开,不愧是御医。
见到他点头,阴大师就越发地好奇了,“你觉得这种情况,该如何施针?”
他希望小家伙盘算一下,使用哪种三凤九鸣的分支手法,比较合适。
李永生想一想,方始回答,“四凤十二鸣……其实是四柱齐鸣。”
“四柱……齐鸣?”阴九天觉得脑袋有点不够用了,四柱针法他当然知道,但是齐鸣……这尼玛是什么鬼东西?
不过他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你能令四针齐鸣?”
他总听别人说,李永生说自己的针法不是得自桂一男,原本他觉得这话有点可笑,但是听到这句话,他终于有点相信了。
“这并不难做到,”李永生很随意地回答,“关键是我认为,四柱齐鸣,才能更好地将毒和蛊下推,三凤齐鸣倒也行……但是那就先照顾不到膻中了。”
亏得我还想着让你做四组三凤九鸣呢,阴九天的脸,也有点发热。
他当然知道,护住百汇、双肩井和膻中,必须在每个点上都做到三凤九鸣,但是很显然,一旦这样做了,四组针之间不会太同步,也会影响效果。
然而,他选择这样的治疗办法,主要是因为,他必须将膻中也扎上针,否则会引起极为糟糕的后果——这是没有商量的。
四柱针法,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了。
他还待说话,旁边浓眉大眼的中年人有点不高兴了,“阴大师,人已经请到了,咱们动手吧,致远……宁公公他等不得了。”
阴九天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有更好的法子出来,你不能让我想一想?”
浓眉大眼顿时不说话了,这位可是天家的御医,他偶尔说一句算是提示,不属于失礼,但是说得多了,那是找不自在。
不过阴大师也不跟他一般计较,想一想之后,看一眼这厮,不怒而威地发话,“还不快去找个人来?”
啊?浓眉大眼中年人愣住了,“找个人来……干什么?”
“找人来测试一下啊,”八字胡气得狠狠瞪他一眼,“四柱齐鸣,我们都没听说过,不得先验证一下?”
“拿我来测试吧,”引李永生前来的太监主动申请,他一脸的决然,“宁公公已经等不得了,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来吧!”
“还是我来吧,”又有几个人先后开口,异常地积极踊跃,这样的时候,谁愿意后人?
最后,还是先发话的这位得到了机会,没办法,谁让他反应最快呢?
李永生也不拖延之间,直接给这位扎了四根银针,然后双手一拂,手法快得根本令人看不清楚,紧接着,四根银针齐齐颤动了起来。
阴九天也没有歇着,一边看他行针,一边伸出两只手,摸着太监两手的脉搏,耳朵也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他松开双手,由衷地叹一声,“果然是厉害,这个四柱齐鸣好。”
“好的话,阴大师您就赶紧出手吧,”浓眉大眼又沉不住气了。
阴九天淡淡地看他一眼,“我得改动一下方子,李永生有这实力,方子当然要变。”
浓眉大眼直接卡壳,好半天才苦笑一声——已经开始熬汤药了啊。
阴九天才思敏捷,不多时就将刚才的方子改动完毕,然后递给李永生,“你看一看。”
李永生一摆手,微笑着回答,“汤剂类的方子我不熟,我对阴大师你有信心。”
方子他也能开出来,但是他并不是个喜欢卖弄的人,今天来既然是行针的,那就只管行针好了,而且……看阴九天这水平,也是极高的,倒不信连个方子都开不好。
阴九天看他一眼,也没再多说,而是又将方子递还给小厮,“行了,煎药去吧。”
接下来,就是李永生对宁致远施针了。
依旧是四针,四针下去之后,他不住地拂弄着四根银针,令这四根针一直在震动。
想要偷师的人海了去啦,但是他的手法实在太快,大家都看得不是很清楚。
有人拿出了留影石,想要留下影来,那浓眉大眼的汉子冷哼一声。
因为害怕打扰李永生,他哼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紧接着,他又低声发话,“收起来!”
众人这才想到,宁御马的伤情,本来就是顶级机密,宁御马的叔叔,又怎么可能答应他们留影?
李永生施为了半个时辰,额头上的汗滚滚而下,才冷哼一声,“汤剂呢?”
小厮把汤剂端了过来,因为才刚刚煎好,正冒着滚烫的水汽。
“要起针了?”阴九天问一声,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又喝令一声,“弄凉一点……小李你再坚持一下。”
弄凉是很简单的事,修者的位面,当然有可以令汤剂快速降温的手段,也就是十几息的时间,温热的汤剂再次被端了上来。
阴九天深吸一口气,“起针吧……是速起,你应该知道吧?”
李永生当然知道该速起,他点点头,“起针之后,还要再下针,你快点!”
握草,你连这也知道?阴九天都顾不得震惊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什么样的人,才能培养出这样的苗子?
然而,李永生的震惊,一点都不比阴九天少,当他起针完毕,看到对方灌汤剂的手法时,眼中也掠过了一丝异样:我去,竟然是鼻饲?
鼻饲手法,地球上有,是通过鼻孔,将汤剂灌到患者的胃里,仙界却是没有——想让汤剂起效,仙界有很多手段。
他真没有想过,中土国这边,竟然也有鼻饲的手法。
第二百零三章 妙手
一大碗汤药慢慢灌下去,阴九天侧头看李永生一眼,似乎在问:还不动手?
刚才的四柱齐鸣,是为了激发这四个祖窍的活力,有效地抵挡巫蛊和毒性。
现在汤药灌下去,四个祖窍重新激发,才能保证,药性不四溢,乖乖地下行而去。
李永生却是摇摇头,淡淡地发话,“待肠鸣之时,才是最好的时机。”
我去!阴九天竟然无语凝噎了,腹鼓肠鸣,那是辩证用的,什么时候就成施针的时机了呢?
不过他也不敢贸然地质疑,事实证明,这个年轻的本科生,是有真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