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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道宫负责纠察的战斗人员,他们巡查客舍,也负责巡山,遇上该管的事情,就可以动手,不仅仅是在玄女山中,在朱雀城同样如此。
若是巡寮人员发了失心疯,在城中大街上胡乱出手,官府还能表示一下不满,但是人家在道宫弟子的产业内,帮忙维护秩序,那是谁都说不出话来。
更别说此人不仅仅是巡寮,还是一个执事。
有人愣了一愣之后,还倒吸一口凉气,“你是大闹曲江的杜晶晶?”
曲江位于百粤郡,离着朱雀城并不远,五年前杜晶晶孤身一人冲到那里,杀了一个人仰马翻,最后安然回到了玄女山,百粤郡曾派人来,表示出了强烈的不满,但是最后不了了之。
他们在这里对峙,李永生却是着人抬了尸体出门,走了好远才放下——离得门近了,也不吉利。
回到酒家之后,他不耐烦地一摆手,“你们两家,结账以后滚蛋!”
“喂,你这人怎么说话?”有人表示出了不满,“明明是他们寻衅在先,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撵人?”
李永生冷冷地看他一眼,“我不问是非曲直,只说一句,酒家里不许动手!”
杜晶晶原本都坐下了,拿起了酒杯,闻言斜睥一眼,“怎么,你不服气?”
那边见状,顿时不做声了,谁敢招惹这个动不动就杀人的主儿?
那两拨客人只能默默地结账走人,小二看得紧,连砸坏的桌椅碗筷,都要他们双倍赔了。
不过死了人的那一拨,在离开的时候,都是狠狠地瞪着李永生,如果目光能杀人,真不知道他死了多少回了。
李永生却是根本不在乎,对于这种有心没胆的人,他心里甚至有些不屑:有种你们去瞪杜晶晶,瞪我做什么?
不过死的那年轻人,似乎还真有些来历,未末时分,两名捕快走进了我们酒家,四下看一眼,发现杜晶晶和张木子还坐在那里喝酒,顿时就是一怔。
这两位今天是飚上了,桌上和脚边,放着十几个空了的酒壶,都喝得迷迷瞪瞪的了。
未末时分,酒家里已经没了客人,捕快冲着一名擦抹桌椅的小二发问,“李掌柜呢?”
“李掌柜在后院,”小二头也不抬地回答。
“有人举报,说你们这里发生了命案,”捕快走到小二面前,“我们要了解一下情况。”
“那您去找李掌柜呗,”小二根本不带看他的,在酒家里待得久了,连小二都不怎么把捕快放在心上了,“麻烦让一让,别挡着我干活。”
你一个小二,竟然敢这么对我?捕快好悬就想暴走了,不过……在这里撒野,貌似后果会很严重,“了解情况,我们不可能只问一个人。”
“嗯?”杜晶晶一顿酒瓯,扭头看了过来,“人是我杀的,你有意见?”
捕快吓得蹭地往后一跳,待看到对方迷茫的目光,他又退两步,战战兢兢地发话,“敢问大人可是巡寮杜执事?”
“就是我,人是我杀的,”杜执事浑浑噩噩地点点头,大着舌头发话,“不关酒家的事,有什么话,你只管来问我。”
捕快倒是想问呢,但是看着这位的状态,那是真的不敢问,清醒的时候,杀人都毫不犹豫,就别说目前喝高了这种状态了。
“您二位先喝着,”他只能苦笑一声,转身溜走。
出了门之后,另一名捕快低声发问,“去找一下李掌柜?”
“还找什么啊,杜晶晶非要插手,找见他又怎么样?”这位苦笑一声,又看对方一眼,“我真帮不了太多,那女人杀人不眨眼,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啧,”另一名捕快咂巴一下嘴巴,无奈地发话,“真是没想到有这么一出!”
时近傍晚的时候,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李永生本来在树下乘凉打盹,被小雨淋醒了,一时就又激起一丝闲愁:可惜永馨不在,不能一起雨中漫步。
带着这一丝惆怅,他懒洋洋地进了酒楼,来到了柜台。
因为下雨,晚上的客人稍稍多了些许,虽然是九月下半月了,但是朱雀城依旧炎热无比,眼下有清凉小雨,正是喝酒的好天气。
这一晚上,竟然来了二十多拨客人,绝大部分就坐在一楼大厅,两边的窗户打开,嗅着湿润清凉的空气,听着沙沙的雨声,真是不尽的享受。
此刻去包间的,都是不懂得欣赏的蠢货。
戌末时分,又是三男两女五个人走了进来,身上都是血淋淋的,衣衫被雨水打湿,鲜血顺着衣衫淌到了地上,一步下去,就是一个血脚印。
一名壮硕的制修抹一下脸上的雨水,高声发话,“小二,今天的座位费买了,通宵!现在只管上菜。”
这制修也挺惨的,一身短打扮,身上起码三四个血口子,鲜血和着雨水,顺着短裤流下来,在腿上留下一道道血水的痕迹。
其他人早已找了座位坐下,有两人还卸下了肩头硕大的包裹。
这种情况,在我们酒家并不少见,很多食客都习以为常了,不过还是有人斜睥一下那包裹,心里暗暗嘀咕: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好东西。
来者就是客,小二殷勤地上前,拿着菜谱,等待客人点菜。
就在此刻,门口一阵嘈杂声响起,紧接着,七八个人闯了进来,气氛登时为之一紧。
小二正待开口呵斥对方,猛地就是一怔:黑衣,方巾?
整个大厅里,蓦地变得寂静无声。
一名高阶司修走了进来,四下扫一眼,就盯住了才进来的三男两女五个人,然后他冷冷地发话,“朝安局办事,不相干的人,都滚得远点!”
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朝安局?
就在这时,有人轻笑一声,“吃酒,我们是欢迎的,想办事……到外面等着!”
众人闻言,齐齐看去,却发现柜台里,李掌柜的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微笑。
第三百零二章 朝安和义民
朝安局在京城威名赫赫,地方上并不多见,尤其是在朱雀城这种南疆,更是少见。
有地方上的大势力,敢不鸟朝安局,但也只能在私底下偷偷下手,天高皇帝远嘛。
然而,正是因为少见,朝安局才越发显得神秘,在地方上的公众场合中,亮出身份的话,没人敢公然不买帐,关于这个机构的传说,真的是太多了。
朱雀城位于南疆,离京城很远,又由于有玄女宫的存在,极少能看到朝安局的人——真要说起来,这里真有点法外之地的意思。
但是朝安局的人,真的很少来朱雀城吗?只要不是政治白痴,就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只不过如此摆明车马的时候,是真的很少。
在大家都被惊呆的时候,李永生竟然敢口出狂言,真是令无数人瞠目结舌——这个年轻的制修,好大的胆子!
就连那高阶司修都不例外,他讶异地看着对方,一时间竟没想到要说什么?
一名初阶司修狞笑一声,手里的短刀向前一指,“小子,你知道在跟谁说话吗?”
“我不管你是谁,进了我的店子,就不许动手,”李永生淡淡地看着他,连站起来的兴趣都没有,“要打架,出去打……还有,别拿兵刃指着我。”
初阶司修眼睛一瞪,抬手就要攻击,猛地听到有人轻哼一声,“慢着!”
说话的就是那高阶司修,他踱步到柜台前,似笑非笑地发话,“朱雀城确实偏僻了点,你确定听说过朝安局吗?”
李永生漠然地看着他,“我要说的是,酒家里不许动手,这跟我听说过朝安局没有,毫无关系!”
高阶司修嘴角的笑容,越发地明显了,“阻止朝安局办事,形同谋反,你现在觉得……还是毫无关系吗?”
“真是莫名其妙,”李永生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回答,“朝安局照样有叛徒,你以为报个名号,就真能定人谋反?不知道你听说过……”
话说到一半,门口又冲进四五人来,门外也站了十来人,打头的是一个黑脸的高阶司修,他抬手一拱,“听说朝安局捉拿叛逆,我等前来相助!”
朝安局的带头司修回头看他,微微颔首,“这边远之地,既有无知鄙陋的刁民,也有你等这样心怀忠勇的义民……却也难得。”
“大人过誉了,”黑脸司修又是一拱手,然后四下扫一眼,“我等该如何配合大人,还请大人示下!”
带头司修一指那五个受伤的修者,“去将那五人擒下……”
话音未落,四五个人就冲着那边扑了过去,一路上叮当乱响,不知撞翻了多少桌椅,整个大厅顿时鸡飞狗跳了起来。
李永生叹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子来,“真是不给面子啊。”
带头司修稳稳地站在柜台出口,一边四下乱看,一边饶有兴致地发话,“为啥我就要给你面子呢?你长得俊?”
李永生看着他,很认真地发话,“我刚才的话没说完,你的脾气太急躁了,这样不好,很容易后悔的。”
“是吗?”高阶司修看到九公主的两个护卫没有出面,知道对方拎得清轻重,心里暗暗遗憾,看来没法擅入人罪了。
几句话的工夫,那五个进来的修者就被制住了,整个大厅也是一团狼藉,没一桌不被波及。
那黑脸司修走了过来,抬手一拱,“大人,人犯已经被擒获,是否到楼上查探一番,看他们是否有余党?”
带头司修皱一下眉头,“这话……倒也在理,有劳诸位义士了。”
李永生见状,索性坐了下来,抓完人还不走,明显就是冲着永馨来的,既然是这样,他反倒是不着急了。
十几名“义士”冲上楼去,挨个地踹开门搜查,那黑脸的司修看到掌柜的年轻人坐下了,又抬手一指,“大人,此人阻拦朝安局办事,是否要拿下调查一番?”
李永生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来。
带头的司修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笑容,让他生出一些不好的感觉。
沉吟一下,他缓缓回答,“稍等,此人说我脾气太急,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一向从善如流,给他个机会……你刚才想说什么?”
“呵呵,”李永生笑得越发爽朗了起来,“我刚才想问你……知道黄昊是怎么死的吗?”
“黄昊?”带头司修狐疑地一皱眉,轻声嘟囔一句,“哪个黄昊?”
下一刻,他的眼睛猛地一睁,脸色也刷地变白了,“你说的……可是局本部的黄昊?”
朝安局并不仅仅在京城存在,事实上他们在各个地区有分局,比如眼前这位,就是西南分局的人。
而局本部,又称总局。
李永生嘴角噙着笑容,默默地看着他,并不说话,直看得对方鼻头开始冒出毛茸茸的汗珠,才慢吞吞地回答,“我只认识这么一个黄昊。”
带队司修先是一怔,然后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停下,都给我停下!”
因为过于激动,他的声音都有点走调了,搁在地球界的娱乐小说里,这叫破音。
黑脸司修闻言,吓了一跳,“大人,您这是何意?”
“混蛋,叫你的人住手!”带队司修破口大骂,一点也见不到刚才对“义民”的那份赏识了,“尼玛,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找打?”
黑脸司修浑身一震,扭头就跑向楼梯,那群义民可还在大肆破坏包间呢。
带队司修喊了两嗓子,多少宣泄掉一些恐怖的情绪,然后又侧过头来。
他本来想喝问对方,为何不早说,但是看到那张平静的脸,他下意识地控制了一下情绪,深吸一口气,“你认识黄昊?”
“见过两面,”李永生缓缓地回答。
高阶司修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看着他,事实上,他现在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措辞说话。
李永生等了一阵,才又微微一笑,“一次是在彰德府,一次是在御马监。”
“御马监,”高阶司修的嘴角抽动一下,脸色越发地白了。
他是西南局的人,但是朝安局本部和下面分局,还是有相当联系的,甚至他在西南干完这一任,都可能调到总局去。
他认识黄昊,也听说此人被整死了,至于具体是怎么死的,他没有从正规渠道得到消息,只是听人说,是被御马监的人弄死的,不但死得极惨,死前还被整得倾家荡产。
不过带队司修知道,这消息虽然是小道传来的,但是应该错不了。
其实下面分局的人,对黄昊的印象都不怎么样,这家伙下手狠辣,吃相也极为难看,根本不顾及同僚的感受。
这厮在邺城的时候,一去就夺了雁九的权,也不知道跟同僚分润一二,就连雁九都对他极为厌恶,须知这还是在本部的同僚。
带队司修听眼前的年轻人说,在御马监见过黄昊,心里就是一揪:不管黄昊的死,跟此人有没有关系,只说此人能进御马监,那就不是好相与的。
下一刻,他的脸越发地白了,因为他想起来了,说这个消息的人,似乎还提了一句:黄昊是因为惹了人,所以被整死了——这是废话,以丫的身份,不惹人根本不会死得那么惨。
问题的关键是,黄昊“好像是在彰德府办事”的时候,惹人了。
他艰涩地咽一口唾沫,低声发问,“彰德府……他对阁下不敬来着?”
李永生斜睥他一眼,淡淡地回答,“他比你的胆子小一点,没敢指责我是叛逆,只是想禁足我。”
带队司修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抖动了起来——真的是因为惹了你,黄昊才惨死的吗?
他很不想相信这一点,但是对方的话虽然少,却将信息完整地串了起来,黄昊因为在彰德府惹了此人,就被御马监抓了,而此人后来又在御马监见过黄昊——那不就是铁铁的报复吗?
再一想对方说的——“他比你胆子小”,这位双腿软得都快坐到地上了,黄昊都那样了,那么我的下场,只会更惨啊。
他有心想说点什么,只觉得嗓子眼发干,只能没命地咽着唾沫。
李永生也不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目光中有些微的不屑。
此刻,黑脸司修已经将“义民”都召集了回来,现场变得再次寂静无声。
看着在柜台对视的两位,他有心上前说话,却被一名初阶司修拽住了。
拽人的,正是那才拿刀指着李永生的那位,他已经敏锐地发现,头儿似乎遇到了极大的麻烦——嗯,非常大。
而麻烦的制造者,似乎就是那个年轻的掌柜,想到自己刚才曾经拿刀指着对方,这位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允许别人上前破坏气氛?
带队的司修沉默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艰涩地发话,“你如何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李永生摸出两颗青色的小尖锥,很随意地在手里一抛一抛,漫不经心地回答,“你可以不信,我无所谓的。”
带队的司修眼睛一眯,认出了青色尖锥的来历,心里仅存的侥幸,也被击得粉碎。
他重重地叹一口气,“这位掌柜,咱们是不是能换个地方谈一谈?”
李永生斜睥他一眼,“砸我酒家的时候,你给我面子了吗?”
第三百零三章 戏外戏
我何时砸你的酒家了?带队的司修很想怒吼一声。
但是此时此刻,他真的不敢啊,只能干笑一声,“不是我的人动手的。”
诿过于人,官府怎么都是这副德行?果然是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李永生微微一笑,“你是说,是这帮‘义民’干的,对吧?你可以滚了!”
他出声撵人,带队的司修反倒是索性拉下了面皮,赔着笑脸发话,“小兄弟,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做我兄弟?”李永生怪怪地看他一眼,缓缓摇头,“凭你……还差点资格。”
“好吧,这位大人,”带队司修无奈地改口,“反正我是不会被阁下放在眼里的,无非是听我说两句,万一有用呢?”
李永生想一想之后,还是点点头,抬手指一下大厅,转身向后门走去。
带队司修扭头看一眼,低声呵斥,“还不快点恢复原样?”
说完之后,他抬腿就追了出去,留下一大屋子人面面相觑。
李永生穿过停马车的院子,推开一扇小门,直接进入了园林中。
天色很黑,不过园子里到处点着长明灯,不大的小灯,灯头有小拇指大小,外面罩着纱笼,不惧风吹。
走不远就是一个亭子,亭子里也点着灯,能见度相当不错,李永生并不走进去,而是站在亭子外,背着双手,凝视着雨丝,淡淡地发话,“九公主是最喜欢下雨的。”
带队的司修很光棍,见状也站在雨里,直截了当地回答,“这事不是我故意做出来的,是有人想借着对付九公主,打击英王的势力。”
“这点小事,需要你来告诉我?”李永生不耐烦地回答,“而且我很清楚,这不是今上的意思……你能说点有用的吗?”
你也知道这不是今上的意思?带队的司修心里又是一沉,此人来历,果然不一般。
所谓眼界的层面,就在这里了,到了某个层次,用心分析的话,自然知道今上不会如此行事。
但是到不了那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