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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这个回答,他的话题就可以展开了,“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认为,顺应本心并不是无所顾忌,比如说我们不能肆无忌惮地不敬尊长,不能心安理得地欺师灭祖。”
“李大师,这话却是不对了,”公孙未明似乎跟他飙上了,他正色发话,“人之所以为人,这些基本的道德准则,是必须有的,否则的话,根本不能称其为人……这跟本心无关。”
李永生懒得跟他辩论,只是直接发话,“这些道德标准,其实是后天培养出来的,像慕容一族,曾经有父死娶母的习俗,搁在国族,这不是违逆人伦的大罪吗?”
其实父死娶母的习俗,不光慕容一族有,高红族也是如此,甚至可以说,倒退几千年的话,中土国族里都有过类似的例子——其时民智未开,不知廉耻罢了。
眼下刚刚族诛了慕容家族,李永生就拿它来举例子,不外是彰显自家行动的正义性。
这个例子一出,公孙未明顿时哑口无言。
不过,这厮也不忘记又挤一挤眼睛:你看,我配合你配合得多好!
李永生也懒得理会这厮,而是正色发话,“所以说,从来没有绝对的顺应本心,不受任何约束的顺应本心……那本来就是没心,何来本心一说?”
呼延书生马上就举一反三,充分展示了他敏捷的才思,“那么有些异族父死娶母、不敬尊长,却敬畏神灵,这是道德观的差异导致的,所以……他们也可以顺应本心?”
“蝼蚁鸟畜的本心,岂能跟人的本心相比?”相实真君冷哼一声,大多数的中土人,都有很强的优越感,他身为真君,更不例外。
李永生发现,这话题快控制不住了,忙不迭地拉回来,“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谁能告诉我,道德是怎么出现的?”
这个问题很简单,却又直指根源,丁相实轻笑一声,微微颔首,“常听说你对本源有所研究,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其实,这就是典型的装逼了,反正他不说答案,别人也不能指责他。
大家沉默了好一阵,没有人出声,在这种场合里出乖露丑,传出去会笑死人的。
李永生见无人回答,索性笑着站起身,“那今天就谈到这里好了。”
他对传道解惑的兴趣不大,尤其是现在,这个话题不宜深谈。
众人相互看一看,都看到了别人脸上的意犹未尽——正听得高兴,你怎么不说了呢?
但是这个问题,也真的不好回答,这么多高阶修者在场,回答错了,是要闹笑话的。
于是大家的目光扫来扫去,又集中到了公孙未明的脸上,只有此人是不怕被笑话的。
未明准证见状,直接毛了,尼玛,你们这啥意思啊?大家都不想出乖露丑,这我理解,但是……合着就该我秀智商吗?
他眼皮一耷拉,爱是谁就是谁吧,爷已经配合过一次了,这次说成啥都不说话了。
相实真君见状,有点不开心了,他觉得还没讨论到精要处,怎么能就这么不说了呢?
于是他出声点名,“书生真人才思敏捷,想必对道德的起源,应该有所了解?”
他刚刚才当着大家的面夸过对方,这个真君的面子,你该给我吧?
呼延书生很干脆地摇摇头,“我对世情之道没有研究,听一听可以,不懂的也敢提问,但是真的不敢发表见解。”
开什么玩笑,你丁家有这么多人在场,你不去问他们,反来问我,合着我姓呼延的就该丢人?
相实真君脸上有点挂不住,可是呼延书生自称没研究,他也不好叫真——人家都承认自己无知了,他还能怎么办?
他眼光又一扫,发现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只能盯住朱尔寰了——喂,该你说了。
丁家是二郎庙的护法,也曾数次庇护二郎庙,你总该牺牲一下吧?
然而,朱主持只能回报一个歉然的微笑。
说实话,朱尔寰虽然地位尊崇,但是在眼前这样一帮修者面前,他是不介意丢人的——无非就是猜错了嘛,不懂,有啥呢?
但是他看得分明,李永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那么,为了讨好观风使,为了自己的女儿,他也不能再冒头了。
还是我来吧,丁青莲见到自家真君这副模样,只能心里叹口气,可怜他也是丁家响当当的准证呢,“道德的起源,应该是为了维护秩序吧?”
李永生愣了一愣之后,才笑着点点头,“这么说也可以,但是……不够精准。”
就在这时,杜晶晶出声了,“是为了制定规则,定义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好规范行动,对吧?”
她这算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对自己的判断,就多了几分自信。
反正就算说错了,也不打紧,准证都猜得不准,她这个小小的初阶真人,猜错也无所谓。
李永生笑了起来,“你这说的是道德的作用和目的。”
就在这时,丁经主猛地出声,“按你这么说,道德的起源,应该是敬畏。”
第五百六十三章 在祀与戎
李永生冲着丁青瑶,笑眯眯地伸出一个大拇指来,“果然不愧是玄女宫的经主。”
“虽然说得不全,也是相当凝练了,我个人认为,道德的起源,在于敬畏和……希望!”
“妙啊!”两人一拍手,齐齐地叫了起来,不是别人,正是呼延书生和公孙未明。
相实真君则是微笑着颔首,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样。
但是杜晶晶完全听不懂,她皱着眉头发话,“永生……李大师,你这机锋,我真的不懂,能说得明白一点吗?”
杜执事其实不怕丢人,现场除了她和李永生,其他人都是准证……甚至是真君。
不懂就问,也是她的行事风格,其实到了真人这个层面之后,已经没必要不懂装懂。
何谓悟真?那是领悟到了一些大道真谛,想加深对真谛的领悟,不懂装懂……合适吗?
“这譬如混沌初开,首分阴阳,其次生出五行,五行生万物,”李永生笑着回答,“混沌初开,一切都是只分阴阳……道德不在五行之列,但是它的出现,符合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
杜晶晶一脸懵懂地看着他,你如果能好好说话,咱们还是朋友。
就在这时,栗化主出声了,“永生,解释得细一点。”
这位可是永馨名义上的师尊,等闲不开口,一旦出声,李永生不能不卖面子。
他的眉头皱一皱,缓缓发话,“其实也很好解释,八个字: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杜晶晶的眼睛眨巴一下,“这八个字,就是道德起源吗?”
“唉,”李永生无奈地叹口气,“你若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
“好了,你可以慢慢体会,”相实真君出声发话了,“这八个字,委实精辟。”
丁青莲一看,就知道自家真君有所收获了,“今天的论道,先到这里吧。”
相实真君没有说话,倒是呼延书生冲着李永生一拱手,“佩服,李大师不愧为大师,对道之本源的理解,真的令人敬仰,五行本源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世情的本源……”
这算是理科僧对文科僧的钦佩吗?
“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不懂的吗?”公孙未明狠狠地瞪他一眼。
李永生第一次跟真君的论道,就在这一眼之后结束了。
其实这个机锋,后来很久都没有标准答案,也算是各花入各眼了。
两天之后,公孙家的子弟,押着五十名死囚来了,同来的还有公孙家五十名战修。
乌孙郡的郡守听说公孙家又有大部队赶来,脸都变得刷白了——他虽然装聋作哑装疯卖傻,但是自家地盘上“被杀害”的国族人出自哪里,他不可能不清楚。
现在对方可能又运了死囚过来,他能不着急吗?
于是他很干脆地表示,那啥,你们有什么想法,咱们可以沟通,千万不要乱来——我们现在的压力,真的已经很大了啊。
丁青莲皮笑肉不笑地表示,我们当然不会乱来,就是维护一下西疆的秩序。
接下来,西疆又有零星的国族人被杀的事件发生,整个西疆,陷于一片腥风血雨中。
但是事实上,联军的目标早就转移了,转移到了中新边界上。
这也是大家早先就定好的策略——在去新月国之前,先把西疆搞得风声鹤唳。
这个计划实在操蛋了一点,也血腥了点,但是却非常有用。
一来,能打压真神教在西疆的发展,二来,能混淆视听。
若是在族诛拓跋氏和慕容氏之后,联军直接去新月国抢劫的话,新月国肯定早就严阵以待了——祸害完中土,你们肯定就要祸害新月国了嘛。
但是族诛了这两家,联军还在中土国制造腥风血雨,那就说明,联军目前的打算,是先整顿一下中土国的秩序。
这种整顿,肯定是新月国不愿意看到的,多年的渗透工作毁于一旦,损失惨重,而他们并不能做出太激烈的反应——条件不允许,他们只有摇旗呐喊的份儿。
不过,这么说也不准确,他们其实派了两名真君来制造混乱,想以最小的代价,制造最大的混乱,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两名真君都铩羽而归了。
总之,新月国做了他们该做的,现在中土国忙于整顿内部,他们虽然也很关注,但是更大的心思,是放在如何给中土国添堵上了。
所以说,当中土国这帮人,悄悄地潜伏到中新边界的时候,新月国竟然没有觉察到。
进入新月国的队伍,分为了两支,一支是由公孙家和西疆四家族组成,另一支,则是彻彻底底的丁家子弟组成。
虽然丁家自视很高,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另一支队伍虽然是乌合之众,但是真要论实力,还比他们高出很多。
不过这并不重要,一旦打起仗来,实力仅仅是一方面,还有技巧、配合、勇气以及……运气之类的因素。
丁家对自家的子弟,还是很有信心的。
与此同时,双方都向对方派出了观察员,以保证大家在新月国内作战时,可以相互配合。
两支队伍,一支三百人,一支两百人,在入夜时分,悄然地越过了国境。
李永生当然没有越境,他待在了国境线一侧十余里的地方,等待接应那些抢劫犯。
应大家的要求,玄女宫和北极宫也各派了两百弟子,在这里接应,白虎庙的人少一点,不过战力并不差,客堂张首座是高阶真人,随行的还有三名真人和六名高阶司修。
白虎庙的大部分心思,还是用在了维护西疆的秩序上,能派这十个人来,一来是要尽地主之谊,二来也是防备真神教跨界追来,白虎庙能理直气壮地截击对方。
事实上,第一档双方遭遇,白虎庙亮出名号,真神教很可能会悄然退去——这就是名正言顺的好处。
另外两大宫的旗号,可起不到这样的作用。
玄女宫负责接应的人,是经主丁青瑶,因为出击队伍里,有丁家的族人,她当然要上心,至于说栗化主,则是带着另一批弟子,在西疆帮着白虎庙维持秩序。
等那五百人进入新月国之后,接应的人没了事情做,还不敢暴露目标,能做的就是找个隐秘的地方,低声聊天了。
丁经主直接找上了李永生,“你跟相实真君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李永生笑着回答,“有些东西,懂了就是懂了,不懂的话,解释也没用。”
丁经主气得差点鼻子冒烟,不过正好北极宫堂主院的邢堂主走过来,笑着发话,“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这话果然精妙,真的是敬畏和希望。”
丁青瑶并不怕他,两人身份仿佛,“邢堂主可知,希望何解?”
“道德不仅仅是规则,还代表了对秩序的向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邢堂主笑嘻嘻地回答,“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三宫主说的。”
听到他搬出真君来,丁青瑶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她还是要嘀咕一句,“道德是要让人懂得廉耻。”
下一刻,她转移了话题,“李永生,你怎么不进新月国?你的战力可是很高的。”
我倒是很想进去,但问题是我是观风使啊,不能随便挑唆下界发动战争,李永生的嘴角抽动一下,很无奈地回答,“朱主持也没去啊,大家希望我俩坐镇后方,救死扶伤。”
“哦,我倒是忘了,你医术惊人,”丁青瑶微微颔首,“我还以为你胆小呢。”
“丁经主,一开始就是你丁家的真人在找我麻烦,”李永生叹口气,一摊双手,“我自问没什么对不住你的,你总这么针对我,不好吧?”
“呵呵,”丁青瑶轻笑一声,脸上并无不悦的表情,反而是饶有兴致地发话,“我其实就是有点生气,你弄到了万载幽水,却没给我留下多少。”
“那我也不能不给别人治病不是?”李永生无可奈何地翻个白眼。
丁青瑶叹口气,又摇摇头,“其实你给出的价格,我也不是很满意,但是相实真君还很欣赏你,这真的让我挺苦恼的。”
“我也很苦恼,”李永生面无表情地回答,“此番他们若抢劫灵石得手,我估计,还有人会对万载幽水感兴趣,没准……会继续涨价。”
万载幽水对于克制邪教神火,有相当好的效果,以前西疆的家族用得少,但是灵石能供应上来,又有货源的话,这些土豪肯定不介意多买一些。
“你这小家伙,越来越会做生意了,”丁经主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接应的人并没有等多长时间,三天之后,就有第一批伤者送了过来——这是一场仓促的遭遇战导致的,为了藏匿行踪,呼延家族一行人,不得不硬碰硬拿下了对方。
对方甚至没有来得及通过神术来通知其他人,那么,胜利者肯定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紧接着,就是喜讯频传,两支队伍横扫了所遇到的庙宇。
收获肯定是有的,但是没人往后方报,倒是有源源不断的伤者被送了下来。
接应的这些人,也没想着要分润什么,不管是玄女宫还是北极宫,无论是李永生还是朱尔寰,大家就是想帮着救护一下中土国的修者。
大是大非面前,个人利益真的不重要。
第五百六十四章 邪教真君
转眼之间,中土修者进入新月国,已经九天了。
送到后方的修者,也达到了四十多名,还有七具尸体,而中土修者已经前出了五百余里。
不得不说,这一次越境抢劫,是极为成功的,要知道,新月国的庙宇,比中土国密得多了。
千余里的战线上,最远的地方,深入了五百里,这其中起码有五十座庙宇。
收入什么的,暂且不提,单看只死了八个人,就横扫了这么一大片区域,绝对是巨大的成功——之所以只有七具尸体,是因为一具尸体化为灰烬了。
不过似乎,也就这么大的结果了,前方的两支队伍已经表示,消息封锁不住了,再有一两天肯定要回撤了,希望后方做好接应。
事实上,北极宫和玄女宫在西疆,也不会待太久了,再有月余,大部分主力就要撤回。
不过真神教的反击,来得比大家想像的要快一点。
一天之后,正午时分,接应的人正在打盹,李永生和朱尔寰正在帮着疗伤,猛然间,天际的地平线上,风沙滚滚。
“这是……沙尘暴吧?”负责观察的修者犹豫一下,大声叫了起来。
白虎庙客堂张首座一看,脸色就是一变,“坏了,他们被沙王缠住了。”
新月国的真君,一般不称为真君,而是称作王,或者是神子。
沙王是新月国赫赫有名的真君,而且他本身,就是一个大型部落之王,这就是要职称有职称,要实力有实力,还自带基地的这种。
这厮的地盘,跟中土国并不接壤,但是他屡屡跨过其他人的地盘,来中土国肆虐,在西疆说起新月国沙王,那都是大名鼎鼎的。
“赶快报给后方!”丁青瑶和邢堂主的脸色齐齐一变——沙王可是有众多小弟的,而且也不在意跨境攻击,中土国必须得请出真君了。
相较他俩,张首座更干脆,直接放出了顶级的求救焰火。
北极宫十方堂的高堂主更是召集起了弟子,“没穿道袍的出列,前往新月国接应。”
中土国黎庶对四大宫有些诟病,比如说什么高高在上之类的,但是凭良心说,道宫弟子对上真神教,那真是不含糊。
关键时刻,甚至敢跨境营救——至于说后果,以后再说就是了。
“不用了,高堂主,”张首座沉声发话,他的面色凝重,“沙王党羽众多,更是邪教宣布的神选真君,跨境接应前,要先搞清楚情况。”
新月国以教立国,但是国内也有浅信或者不信教的,像慕容神起,这就是个浅信的真君,他只是无处栖身了,才留在了新月国。
而只有真正的狂信徒,才能成为神选真君,他们的地位,比其他的真君要高出不少。
比如说,神选真君有资格挑起一场边境摩擦。
六大家族进入新月国抢劫,可能会激得沙王暴走,追杀时直接越过国境线——他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