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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天道遭封，诸修士被困，神殿命盘大圆满扎成堆，连个星象境的主事人都没有，你可见天宫出手？”兆光帝气息凛冽，毫不掩饰心中怨忿。
“您的意思是……我们都被天宫抛弃了？”安熙帝惊诧莫名，始终不敢相信这就是真相。但事实正如父皇所说，存在这么多的问题，每个都是泼天大事，却不见天宫诸圣有所反应。
细细一想，变天是乾阳二祖羽化飞升之后的事。世间存留的星象境与合劫境修士接连坐化，或者丧生在天道大劫中。千年下来死的一个不剩，到现在命盘大圆满就是这个世界最强横的存在。
“哼哼……如果朕没猜错，神殿也在四下寻找巨孽。失去天宫支持，他们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大家的目标相同，所以必须将凌云逐出大乾，这样我们与神殿才有合作基础。”
兆光帝十分理智，这不是小孩打架，你打了我，我必须打回去。虽然神殿配合秦国阴了大乾一把，但他绝对不会因此与神殿反目成仇。
“明白了……”安熙帝点点头，至于是不是真的明白，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个世界的格局因此悄然发生改变，安熙帝心里清楚……这场战争打不起来了。在与秦国的交锋中，大乾吃了个哑巴亏，将来这笔账能不能讨回来，还不一定呢。
……
……
凌云三人启程上路，七八天的时间抵达沙谷。期间因为大乾军队突然沉寂，并未向秦国发起战争，引起大乾子民不满。从而让人们的视线转移，再也没人关注他们了。
这一路行程，凌云本以为会遭到落尘或者柏时子的报复，没想到一路平安连个找麻烦的人都没有。看来大家都认为，胆敢进入远古遗迹都是必死的结局。
兆光帝将信州凌家满门抄斩，却破天荒没有斩杀凌云，让落尘和柏时子意识到什么。两个老狐狸当然不会以身犯险。若凌云活着出来，再去追杀也不迟。
“三弟你看，那片云雾缭绕的山凹就是沙谷。和冰封谷秘境不同，沙谷并非独立存在，没有脱离这个世界的空间，不过入口只有一个，谁要是敢从边缘偷入，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齐临玉站在山头，遥指不远处的沙谷秘境，主动放弃夺嫡资格的他没有了包袱，短短几天时间修为有所突破，和凌云一样达到气虹四重境。
“大哥，听说唯一从远古遗迹中活着出来的人，就是你们皇族的，难道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资料和线索吗？”苏城叼着草芯，头戴破毡帽，双手抱着后脑勺懒洋洋的模样。
三人已结为异性兄弟，因为齐临玉年长排行老大，苏城其次排第二，最小的凌云自然是老三。这一刻起，再也没有什么大乾皇子，苏氏嫡孙和大乾第一天才了。
“二哥你别问了，若有什么东西留下，大哥早就调查过了。”凌云微微摇头，望着沙谷的目光中充满担忧。
苏城告诉他，在栖霞镇没见到双儿。毫无疑问，双儿和奶奶出事了，凌云很想找找看，但是想到兆光帝的旨意，私下行动会连累到两个哥哥。
“老三别担心，两国战争没有打响，双儿应该不会出事，落家也不一定查到她头上。”苏城当然知道凌云的心思，在听说双儿的事后，他打心底佩服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孩。
换成普通人，绝对没有双儿那样的魄力，大乾的奴隶只有奴性，几乎没有敢逆反主子的。双儿手无缚鸡之力，能做到这点很不简单。
凌云无奈的点点头，事已至此只能先去沙谷。
虽说沙谷秘境随时开启，也只是相对冰封谷秘境而言。真正长年大开，不限制入内的只有烈焰谷。
因为地处深山每隔七天开启一次，千年下来这里形成一个规模不小的城镇。镇上住店的人，九成都是奔着沙谷而来的试练者。
凌云三人运气不好，秘境在四天前开过一次，必须等到三天后方可进入。他们只能找家客栈住下来，顺便在镇上采购试练的必要物资。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流光剑在生死战中损毁，必须寻找新的武器。至于黑铁重剑，齐临玉和苏城一致意见是——留着阴人！
一百八十一倍的心界，是凌云目前最强底牌，再加上黑铁重剑在手，存心阴人的话，气虹后期的修士都会中招。
别看凌云斩杀气虹大圆满的凌朝风，那是因为正好赶上黄金树苗蜕变。如果再让两人打一次，不施展心界之力，凌云绝不可能是凌朝风的对手。
“老三，你和大哥先随便转转，我去给你弄把趁手的兵器回来。”苏城神神秘秘的样子，从储物袋里拿出七八个小瓶，将里面的药粉倒入小碗，调和成肉色糊状。
然后照着镜子在脸上随便抹抹，转眼变成另外一个模样。
与此同时，他的腰也弯曲下去，背部出现罗锅，微微发福的身体变得无比瘦弱，哪怕熟人见了，也认不出眼前这个面色蜡黄的驼子是苏城。
“太神奇了，和真的一样啊！”凌云细细观察惊叹不已，这种易容换装术，比他以前戴的人皮面具更真实。
“呵呵……听闻苏家有易胎换骨之术，没想到老二修炼到这种程度。”齐临玉面带微笑，谁都能听出这句话着重强调“老二”两字。
“晕，别用这种有歧义的称呼好吧，弟弟我求你了。”苏城翻个白眼说道：“易胎换骨不过是小道，有时间我教你们。”
凌云和齐临玉放声大笑，苏城落荒而逃。早在凌云毁掉流光剑的时候，他就做好准备，这么多天时间，想必送剑的人也到了。
203章 抵达沙谷
第204章 爷孙面见
既然结拜交心，三人不会保留自己的底牌。
除了玲珑的存在，凌云将真实实力展现出来。探索远古遗迹九死一生，三人都不能有任何保留，务必精诚团结才有机会活下来。
对比下来，凌云自然成为最强悍的存在。且不说凶悍的逆天剑意，秒杀同境界的对手没有丝毫难度，还有一百八十一倍的心界，根本不是气虹修士该有的力量。
凌云毫无保留，除了《万物普生诀》和《剑朝天阙》太过特殊，齐临玉和苏城无法修炼，他将心界的修炼秘法教给二人。可修炼效果甚微，只有苏城勉强增加一枚道胎，齐临玉没有半点收获。
苏城这才找到些许平衡，谁让他是三人中修为最低的，能拿出手的只有十多枚道胎……前提是别和凌云比。用他的话来说，凌云根本就是非人的存在。
虽然心界修炼秘法效果不佳，却让齐临玉和苏城看到强大的契机。对普通修士而言，领悟道胎要比领悟战意难多了，而且很难二次领悟增加，心界修炼秘法弥补了这个弊端。
苏城离开后，凌云和齐临风也没有闲着，他们去镇上采购生活物资。气虹境的修为避免不了吃喝拉撒，哪像神胎境修士，利用道痕吞吐天地元气，便可以弥补生理机能带来的消耗。
回到客栈不见苏城回来，等了没多长时间，门被人敲响了。
两人相视一眼，若是苏城肯定不会敲门。如今人人唯恐避之不急的情况下，还有谁敢和他们交流？两人采购物资的时候，就连商贩都惧怕不敢多言。
“请进。”凌云回应说道，与齐临玉暗中戒备。此时不能排除，是不是太子或者落尘和柏时子派来的杀手，他们得罪的人——太多了！
当门推开，两人微愣，其中凌云的情绪波动起伏最大，因为来访的人竟然是——凌宵！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凌宵望着凌云的眼中满是慈爱，还能看到深深的愧疚。率先反应过来的齐临玉打破沉寂。
“凌爷爷快坐，我去烧点水给您泡茶。”
所谓泡茶不过是借口，傻子都知道凌宵有很多话说，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谢谢。”凌宵点头致谢，淡淡的笑容如沐春风，谁能想到这个慈祥的老人，会是大秦的特务头子？
这个与暗杀和酷刑等阴暗词汇密切相关的暗衣卫首座，此时不过是最普通的老人，看到孙子也难抑制心头的舔犊之情。
“我该叫您爷爷，还是外公呢？”凌云心情波动很大，言语中有些许怨忿。谁不想与亲人共享天伦，可他自幼与母分离，现在都不知道母亲是谁，父亲又遭遇陷害……能坚持到现在，很不容易了。
这点怨忿也可以理解为，面见长辈亲人的撒骄吧。
“孩子，外公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现在时机不成熟，知道太多反而会害了你。鹏飞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凌宵眼眶湿润，想伸手抚摸外孙的脸颊，又怕遭到拒绝。
这个大秦的特务头子，行走在阴暗中的王者，此时竟然流露出忐忑不安的情绪。
“外公！”凌云上前紧紧抱住凌宵，坚持这么久，终于找到诉说衷肠的对象。所有的骄傲与矜持都放下，撕掉面具，在亲人面前表现出真实的自己。
他不是胡搅蛮缠不懂事的小孩，哪怕此前只见过外公一面，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凌云也能感受到外公的关爱。
为了他，父亲生死不明，二爷爷失去生命，伤心难过的绝对不只他一人，这种情况下，怎能再刺激关爱自己的外公？
“好孩子……都是外公无能啊……”凌宵泪流满面，怎会感觉不到外孙所受的委屈？别看他在大秦权势滔天，但这个世界让他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甚至自己的外孙都庇护不了。
十八年前凌家被抄，正是大秦妥协的结果。一个让强大的帝国都无奈的存在，凌宵又有什么实力抗衡？如果没有大秦，凌家什么都不是。
这一切，只因为凌宵的女儿，凌云的母亲，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刚刚出生不久的凌云，只能被凌朝阳带回大乾信州，宣称是自己的儿子，甚至辜负深爱自己的落宁霜。
“我……我的父亲……是……是谁……”真相如此残酷，让凌云无法接受。俗话说虎毒不食子，难道那个男人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吗？
凌云心中发冷，若是没有外公等深爱自己的亲人相依，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就此堕入魔道。
“孩子，你的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但……越大的家族，人际关系越是复杂。你的母亲没有名分，连小妾都不是，因为她没有资格嫁进那个大家族。”凌宵满面凄苦，如果可以，他也不愿看到女儿受罪。
“这么说，我是私生子了？”凌云紧握双拳，因为太过用力骨节发白，“娘亲呢，她……她还活着吗？”
凌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以前什么都不清楚也就罢了，当他知道真相怎么可能不担忧母亲的安危？
“放心吧，她被某个大势力相中，收为入门弟子……那部《万物普生诀》，是你母亲从那个男人身边盗出来的，若是没有那个大势力出手，你母亲就……”凌宵没有说完，意思再也清楚不过。
凌云痛苦的闭上眼睛，心中暗暗发誓，今日所受痛苦，来日百倍奉还！
“外公，希望您不要阻止，我必须进入远古遗迹，找不到舅舅的尸体我绝不放弃！”凌云突然睁开双眼，前所未有的坚定。
亲人们为自己付出太多，是时候报答了，哪怕找不到舅舅也要找到霜姨！
“孩子，外公不会阻止你，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外公没权利干涉你做出的任何决定。”凌宵担心外孙不假，却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在脸上。因为任何劝解，只会给外孙带来困扰。
远古遗迹太危险，不管谁去那里都要打起精神，不能有半点杂念。
“而且，外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凌宵认真说道：“你舅舅，还活着！”
204章 爷孙面见
第205章 绝世凶兵
凌家子弟只要主宗承认，都会在狼抱水家族重地留下命匣。只要人活着，命匣便完好无损。凌朝阳身陷远古遗迹，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就连凌云也不过是自我安慰，不愿承认罢了。
“真的？！”凌云惊喜喊道，自己都没发现，这条消息为他带来多大的动力。只要舅舅活着，所做一切不是徒劳，有这样的信念支撑，相信他在远古遗迹一定走的很远。
“外公不会骗你，就连我都不敢相信，朝阳能在远古遗迹中活下来。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他现在的状况可能不好，甚至……有可能失去心智……”
远古遗迹最恐怖的地方，就是那里存在控制人心智的力量。很多人猜测，遗迹与落月深渊有关。因为在远古时代，那个母系氏族社会中，修士最擅长的是精神力量。
“哪怕地狱，我也要把舅舅救出来！”凌云意志毫不动摇，他的信心来源是玲珑，小丫头的精神力量，明显和落月深渊同源。
“好孩子，霜丫头给你的流光剑毁了，你用这把剑吧。外公觉得，世间只有你能降服。”凌宵手中出现一把黑布包裹的长剑，同时出现的还有浓烈到极致的血腥和杀机。
“嘶……”凌云吸口冷气，好一把绝世凶器！
尚未触碰此剑，他就感觉到某种意志撩拨心弦，试图引出心底的原始杀意。若非凌云修炼逆天之道，拥有强悍的意志，真有可能着了道。
“没有剑鞘可以容纳此剑，这把绝世凶兵有了意识，平常人很难降服，至少外公做不到，最多将其压制。”凌宵散发浩瀚如海的气势，将血腥和杀机压制，并取开裹在外面的黑布。
这是一把造型古朴的大剑，刃宽三指，长四尺六寸。剑锷是两头背对长啸的凶兽饕餮，四只眼睛中镶嵌红宝石，散发妖冶的气息。剑柄被不知名木料包裹，上面雕刻奇异的花纹。
凌云一把握在手中，剑柄手感极佳，重量也符合《剑朝天阙》招式。有这样一把凶器辅助，两大必杀技的威力提升不少。
“勾魂。”
剑刃接近剑锷的部位，镌刻两个远古文字。本为绝世凶兵，到了凌云手中却像乖宝宝，一点逆反噬主的迹象都没有。
凌宵欣慰的点点头，这种现象证实猜测，绝世凶兵勾魂，怕的是——逆天战意！
“唰！”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玲珑竟然自己出来了，目光紧盯“勾魂”，眼神中满是惊诧与不可置信。
“外公住手。”眼看外公动手对付小丫头，凌云急忙喊道。
他心中纳闷，玲珑怎么自己跑出来了，难道小丫头认得“勾魂”？最重要的是……小丫头的眼神和气质不对，看不到天真烂漫，只有让人感觉到惊悸的凶煞。
“这……这是龙族？”看到玲珑额头那对粉嫩的犄角，凌宵惊呆了，根本没有想到，外孙身边还有这样的存在，可她藏在那里啊，命盘大圆满的实力都不能发现。
“玲珑，你认得这把剑？”凌云顾不上向外公解释，小丫头怪异的表现让他隐隐担忧，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以往小丫头很听话，做什么事都会询问他，刚才是怎么了？
“哼，不认识。”玲珑冷哼一声，“唰”的消失在原地，又回到吞天袋中呼呼大睡修炼心界秘法去了。
凌云目瞪口呆，可以肯定这不是玲珑……或者说，不是玲珑的意识！难道小丫头的身体内，存在两道意识？一个天真善良，另一个凶煞冷漠？
这个问题暂且抛过，他得向外公解释玲珑的来历。
“外公，事情是这样的……”
凌云如实道来，只隐瞒了自己的猜测，否则说出来肯定让外公担心。而且他能感觉到，不管哪个玲珑都没有恶意，应该是接受过逆天剑意熏陶的缘故吧。
“竟然有这样的奇遇，孩子，记住了，玲珑的存在不能告诉任何人……你那两个兄弟也不行！这无关信任，而是小丫头的存在会影响到天下格局，一旦让神殿知道，她必死无疑！”
凌宵认真说道。
“因为天变了，若想突破星象境，必须利用天宫宝物，略过大圆满才能从命盘九重境跳到星象境，一旦进入大圆满不能突破，永远没有机会了……”
凌云心中无比震惊，这才想起当时柳洋的表情比较奇怪，想必樊前辈也知道这个禁忌吧。
“唉……可惜我把龙涎玉全给樊前辈了，否则外公您……”凌云听了无比懊恼，至于他自己并不担心突破问题——天变了又能如何，他修行的本就是逆天之道！
听了前因后果，凌宵久久不能言语，随后爆发出畅快的大笑声。
“哈哈……我的好孙儿，你做的没错，只要樊月桐突破，会是你最强大的助力。外公没机会了，因为不久前我已经突破到命盘大圆满。”
外孙的成长令他无比惊喜，修为实力强悍，拥有吞天袋这么逆天的本命法宝，还有樊月桐当后盾。虽然星象修士在那个男人眼中依然是蝼蚁，但在如今的这个世界，是绝对强悍的存在——没有之一！
凌云这才知道，神殿为了改变格局强占龙尸，怪不得大秦寻找龙肉的只是苏氏家兵，一副出工不出力的样子。反正找来的东西又落不到自己手里，还不如消极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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