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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老病死，老人实力衰退，这是人生规律，谁也避免不了。
但是要论境界，快一百岁的老道士，他一生的经验积累，人生阅历见闻见识，那是十分恐怖的厚度，天下又有几个人，能与他相比？
经历多了，自然能够看得透。以老道士的境界，那些普通的风水师，在他的眼中，恐怕如同小学生一般，这还有什么好研究的？
对此，老道士淡然一笑，解释道：“不多，你还是不懂。我毕竟老了，思维已经固化了，对于新事物的接受速度，更是十分的迟钝……”
“但是人与事物，一直在变化中。墨守成规，这是相师大忌，你总不拿老眼光来看待现在的事与物。不与时俱进的下场，往往是被社会淘汰。”
老道士语气没有半点伤感，反而充满了平和：“所以我不能停止学习的脚步，但是身体与脑力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又能怎么办呢？”
“幸好，我虽然老了，却没有糊涂，所以灵机一动之下，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老道士欢乐笑道：“让我从头学起，我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我可以走捷径，偷师嘛。我不学，别人总要学的，特别是那些年轻的风水师，一个个脑袋瓜子灵活，最懂得变通。”
“在他们的风水布置之中，尽管有许多平庸，许多的缺陷存在，但是也不可否认，这其中也有许多的闪光点。”
老道士愉悦道：“这些闪光点，往往就是新意，也是时代的脉搏。甚至于有一些东西，还走在了时代的前沿……”
“我研究他们，确切的说是研究他们学习的成果，只要消化了这些东西，就代表了我与这个时代，一同进步中。”
老道士哈哈大笑道：“不然你以为，我真的那么无私，白帮他们忙啊？”
“……师爷，您可真贼。”
钱不多听得瞠目结舌，由衷的感叹。
第198章 洗白？
“这是我应得的报酬……”
对于钱不多的评价，老道士面不改色，坦然自若道：“他们有求于我，我也有求于他们，大家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的。”
“至于谁在事情之中，获得的好处更多，就各凭本事了。”
老道士微笑道：“他们都是年轻人，如果连我这把老骨头都拼不过，那就是他们自身的原因了，与我何干？”
钱不多犹如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的点头：“是是是，俗话说，老而……弥坚，您厉害，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混账东西，连师爷都敢取笑。”
老道士笑骂起来，当他听不出钱不多话里，还有另外半截话吗。老而两字之后，除了弥坚之外，还有另外一句，老而不死，是为贼也。
不过这个贼，他当定了。
“不敢，不敢。”
钱不多连连摇头，识趣的转移话题道：“那么师爷，你是觉得这个叶川，他布置的风水形局，也有闪光点喽？”
“这是肯定的事情。”
老道士也不掩饰，十分赞赏道：“这个年轻人，很厉害啊。”
“确实厉害。”钱不多赞同道：“连大风水师也敢算计，真是好大的胆子，也不怕大风水师怒了，一巴掌直接拍死他。”
“难道他算准了，几个大风水师，进京回来之后，也要虚弱一段时间，没精力对付他？问题是，躲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啊。”
钱不多摇头道：“过段时间，大风水师恢复过来，一出手就不再是试探了，而是雷霆万钧之势，他觉得自己能扛过来？”
“你别管他能不能扛过去。”
老道士笑道：“他有胆子这样做，就有承受后果的心理准备了，不用你替他惋惜。况且，你不觉得，你的心态不对吗？”
“什么？”钱不多愣住了，惊疑道：“师爷，我心态哪里不对了？”
“不对，非常不对。”
老道士摇头道：“叶川，才大你几岁，但是人家却充满了朝气，无惧无畏，锋芒毕露，这才是年轻人应有的性情。”
“而你呢，还是未成年，却暮气沉沉的样子。”
老道士轻叹道：“或许，这是相师一脉，最大的毛病。看透世情，心也跟着老了。”
“呃……”
钱不多一呆，然后极力辩解道：“师爷，我没有……我的心态，也很年轻呀。要不然，我卖个萌给你看下？”
老道士不置可否，顺着长廊悠悠而行，慢怕道：“不多，人和人，那是不同的。或许在你看来，叶川这样做，这是取死之道。”
“但是在人家眼中，却是锐意进取，勇往直前。有上进心的风水师，就该有这样的精神，如果他求稳，心中害怕大风水师的打压报复，心中有畏惧的情绪，做事缩手缩脚，那么他的前途，也止步于此啦。”
老道士微笑道：“当然，这是人家的道，也未必合适你。总而言之，做我们这行，按本心行事就好。至于后果什么的，做了再说，何必多想。瞻前顾后的，也成就不了什么大事。年轻人，做错了事情，上帝都会原谅。”
“就算无意中，闯了祸，那又怎么样？”
老道士语气之中，充满了霸气：“玉皇山，不主动惹事，但是从来不怕事。不多，你要记住，你师爷我虽然老了，但是在江湖上，还是有几分面子的。哪怕你捅破了天，我也能帮你兜回来……”
“……明白了。”钱不多心中凛然，重重的点头。
事实上，他非常清楚，不管是他的父母，还是老道士，对他的期望很高。也是由于这个原因，他才觉得压力山大，害怕自己扛不住。
或许老道士，心里也清楚这点，所以提点两句之后，他就切换了话题：“好了，我们继续聊叶川，他这个风水布局……不简单啊。”
“确实比较大气。”
钱不多实事求是道：“布局大气，自成一方格局。最重要的是，充满利用了自然风雨之力，推动了整个布局的转运。”
“难怪风水局一成，就激发了浓厚的地气，弥漫覆盖四方。”
钱不多眼神之中，也有几分异色：“从这个方面来看，叶川的布局，非常的成功。不过，我最佩服的，还是他的心机。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忽悠了许多人，让人摸不清楚他的底细，连大风水师都欺瞒过去了。”
“不不不……”
老道士摇头，强调道：“不多，你不能这样想。确切的说，他没有忽悠人，只不过当时在场的那些人，没人看透他的后手而已。”
“嗯？”
钱不多眼睛一眨，脸上就露出一些笑意，小声道：“师爷，当时您……好像也在场吧。那岂不是说，连您也……没看透？”
“正常。”
老道士也不否认，直播笑道：“当时那小子，确实有几分成心，故意误导了大家。再加上他当时也有许多布置，根本没讲出来。”
“我又不是神仙，能够掐指一算，预知未来。所以，被他瞒过去了，也不稀奇。”
老道士道：“章半夏也是这样，没亲眼考察，只凭道听途说，岂知那小子的葫芦，到底卖了什么药？”
“所以说，你们也不要把叶川的心思，想得太过于深沉。或许这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可能他一开始，也没想过针对章半夏，只不过是出于谨慎之心，没把自己的风水布局精髓，全部昭示出来而已。”
老道士淡声道：“再之后的事情，多半是顺水推舟为之。”
“师爷……”
钱不多有些不同意，迟疑道：“你这是在强行洗白啊。”
“不是洗白。”
老道士笑了：“我有证据！”
“什么？”
钱不多微微一惊，连忙求教道：“哪里的证据。”
“证据就在风水局的本身。”
老道士又露出了赞叹之意：“我发现了，叶川这个小子，性格很像是松鼠，习惯把好东西隐藏起来，不让人发现……”
“怎么说？”钱不多呆了一呆，不是很明白。
“所以我才让你，仔细的研究……”
第199章 下水道
“不多，在你眼中，这个风水局，只是八方风雨汇中舟而已么？”
这个时候，老道士微笑道：“如果你只看到了这一层，那么你绝对发现不了，那小子的另外一层布局。”
“不过也是，那小子很鸡贼，隐藏得很深，一般人肯定看破不了。”
说这话的时候，老道士故意斜视钱不多，显然是在说，所谓的一般人，也包括了他。
“什么？”钱不多错愕，惊骇道：“怎么可能。”
小镇的风水布局，还有隐藏更深的布置？对此，他是怀疑的……问题在于，看到老道士信誓旦旦的模样，他又动摇了。
“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老道士淡声道：“你觉得不可能，不代表不会发生。换句话说，你还是小看了叶川，低估了他的能力。”
钱不多皱着眉头，直接问道：“师爷，隐藏的布置，那是什么？”
“你承认自己看不出来了？”
老道士有些恶趣味，笑眯眯道：“技不如人，认不认？”
“认……”
钱不多无奈道：“我认啊，我一直都说，我对风水布局，没什么研究。好吧，我发誓今天开始，一定认真钻研，不给您丢脸。”
“不会，那是你自己丢脸，别扯上我呀。”
老道士笑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别乱甩锅。”
“不甩，绝对不甩。”钱不多有些急切道：“师爷，别卖关子啦，赶紧说一说，这里的风水布局，到底还有什么玄机？”
“玄机呀，就在……”
老道士才准备细说，忽然目光一转，却发现四周多了许多人，他自然停了下来，玩味的望着一个个有意无意接触的……游客。
钱不多反应不慢，转目一望，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干咳一声，没好气道：“师爷，这里人多嘴杂，我们回去再说吧。”
“……别啊。”
冷不防，有人冒了出来，恭敬道：“赵师，实不相瞒，我们对于这里的风水布局，也十分的好奇，还请赵师指点迷津。”
“请赵师解惑。”
一时之间，七八个人纷涌而来，不出意料，都是风水师。这些人跟在老道士的身后，也有一段时间了，隐隐约约也听见了不少内容，顿有大开眼界之感。
他们似乎也知道，老道士的脾气很好，所以眼看暴露了踪迹，干脆直接围了过来，想要继续聆听下去。
不过他们也知道，风水行业之中，也有法不轻传的道理。所以一个个人十分恭敬，纷纷执弟子之礼，恳求老道士的指点。
对此，老道士也没拒绝，只是笑道：“你们想知道，干嘛不直接去问叶川？”
“那个……如果不是赵师您的提点，我们恐怕也不知道，小镇之中竟然还隐藏了另外一层风水布置。”
一个风水师苦笑道：“像您说的，这等隐私之事，叶师傅自己不主动揭示，我们能破解出来，那是自己的本事。要是看不出来，也不好登门求教啊。”
“没错，没错。”
一帮人深以为然，他们真的没想到，小镇的风水形势，竟然是局中有局。如果这话，不是出于老道士之口，恐怕没人会相信。
况且有老道士也在，也没必要舍近求远啦。
众人十分虔诚，渴望的看着老道士，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答案。
没办法，风水师这个行业，真心苦呀。特别是那些，没有天分，也没有明师指点，只靠自己摸索学习的风水师，更是辛苦。
类似这种风水师，多数是半路出家，学了半吊子的技术，不上不下的。在给人看风水的时候，能不能成，多半是看运气。
所以，但凡有点上进心的，都努力向高明的风水师学习。这也是为什么，小镇的风水局一成，立马吸引大量风水师来观摩的原因。
有些人，那是纯粹的好奇，想看看叶川的成分。不过更多的人，却是抱着偷师想法而来，想通过反推的方法，琢磨其中的道理，然后印证所学，提高自己……
这样的风水师，真的不少。
老道士阅历丰富，也是见怪不怪了。甚至于他对这样的风水师，态度向来十分的宽容，从来没有苛责之意。
所以看到，一帮人认真求教之后，他直接展颜笑道：“你们也知道，这是人家的隐私，如果我揭穿了，岂不是结怨于人……所以，我是不能明说的……”
“哎！”
众人一听，顿时失望叹气。他们也知道，老道士说的是事实，也没有埋怨之意。毕竟在传统的行业中，大家对于技艺的传承，也更加的重视。
敝帚自珍，那是人之常情。老道士可以在私下，毫无保留的告诉钱不多，但是未必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揭穿了叶川的布局。
这是有师承，与没师承的区别。
不过也有聪明人，领悟了老道士的弦外之意，他眼睛一转，急忙道：“赵师，您也不必直说，但是暗示一二，应该没问题吧？”
“哈哈。”
老道士笑了，眼中充满了赞许的意味：“暗示呀……也不行。”
“哎……”
众人充满期盼的神色，再次化成了失落。
就在这时，老道士笑了笑，就招手道：“不多，该回去了。最近山雨较多，道观中的下水道，都快积满了淤泥落叶，要好好清理一番才行。”
“……哦。”
钱不多眨了眨眼，就连忙上去，搀扶着老道士离开。
“……赵师，您慢走。”
“多谢赵师……”
几个风水师很是兴奋，连忙鞠身拜别。
但是也有糊涂人，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道：“你们在谢什么？”
“榆木脑袋，没救了。”有个风水师翻白眼，没好气道：“赵师已经给了暗示，你却没听明白，真是……不开窍。”
“呃？啊……”
那人想了想，这才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是我蠢，蠢死了……下水道是吧，赶紧看看，这小镇的下水道，到底有什么玄机。”
不必这人多说，其他人早已经行动了。
“诶，等等我啊……”
第200章 御街之形
此时此刻，老道士与钱不多，还没有走远。他们听见动静，自然回头观看。看到一个个风水师匆匆而去，老道士欣然笑了。
至于钱不多，则是在琢磨，迟疑道：“师爷，这小镇的下水道，就是你说的，另外一层隐藏很深的风水布置？”
“没错。”老道士点头道：“很不明显，隐藏于地下，所以你们才忽略过去了。”
“是吗？”
钱不多忍不住低头，仔细的观望地下。只不过小镇的路面，那是十分的平整，干净整洁。至于下水道，就藏在地底之下，他的眼睛不能透视，肯定看不到。
唯一能看到的，只是分布在道路面上的，一个个圆形的井盖。观望片刻，钱不多忍不住问道：“师爷，你又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下水道有问题？”
“我猜的。”老道士笑了笑，给出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
“什么？”钱不多真的震惊了，他睁大眼睛，错愕道：“师爷，你开玩笑的吧？”
“玩笑？”
老道士轻笑道：“不……我真是猜的……没证据。毕竟我的眼睛，又不可能透视，肯定看不到下水道的具体情况，不是吗？”
“可是，可是……”
钱不多有些惊急，他压低声音道：“那你怎么暗示那些人，下水道有问题呢？如果错了，岂不是……有损你的威名？”
“损不了。”
老道士很淡定，他微笑道：“尽管我看不到，下水道的情况。但是不代表，我不能通过其它的蛛丝马迹，知道其中蕴含了玄机呀。”
“不多，旁敲侧击，触类旁通，这也是佐证，一种印证的方式呀。”
老道士提点道：“就算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可以预判呀。作为相师，有时候也要有自己的预判能力。再不济，也可以蒙一个答案嘛，指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
这语气，有几分俏皮，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钱不多一阵恶寒，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事实上，他也知道，老道士说的是实话。问题是，老道士所谓的猜呀蒙呀，那是基于自己数十年经验积累，然后形成了一种类似于本能一样的直觉。
对风水行业中，由于经验主义成形成的直觉，有时候往往比较灵验。
当然，这也要看人。反正钱不多知道，如果是他的直觉……那么十次能准个一二次，已经很了不起啦。换成老道士呢，却是十之八九，精确率极高。
所以钱不多，也不打算纠结这个，索性问道：“师爷，您说的佐证，又是什么？”
“井盖。”
老道士的眼中，充满了智慧的神色，他慢声道：“一路走来，你没发现么，这个小镇，一个个井盖的分布，都不在一条直线上啊。”
“咦？”
钱不多惊了下，错愕道：“真的假的？”
难怪他惊讶，要知道下水道，向来是呈直线分布。那是一条条笔直的暗管，纵横交错，分布在城市的地下。
下水道的工程，可谓是城市的良心。雨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