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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
高阳顿时双腿一哆嗦，额头汗如浆出：“我没做什么……主要是萧萌同学，她说木雕人物刻得很传神，就是不知道，加了眼睛之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我当时一听，就……拿了点粉屑，给那些人物，加上了眼睛。”
高阳急声辩解道：“反正只是粉屑，不是雕刻，只要吹一下，就没了。所以我……一时昏了头，就……但是我可以保证，真不是我把木雕碰掉的。”
这也是事实，众人再看视频。
果不其然，在高阳以粉屑，给罗汉人物画眼之时，萧萌似乎劝了两句，但是看到高阳不听，她微微的摇头，转身就走了。
看到这一幕，大家的眼神有些诡异。高阳刚才不是说，是他先离开的么，然后萧萌留在最后……怎么看起来，不是这么一回事呀。
在众人的注视下，高阳羞红了脸，喃声道：“真不是我……”
好像真不是他。众人再看视频，只见这个时候，发现萧萌走了，高阳也顾不上画眼，连忙把手中的粉屑一扬，再急忙跟上。
这时，高阳惊喜叫道：“看吧，我走的时候，木雕没事。”
众人不说话，继续专注观望。
然后，这个时候，离奇的一幕，就在视频中呈现。
“啊……”
乍看之下，众人惊了，傻了，骇然吃惊。在视频之中，高阳扬洒的粉屑，散化成了空中，有些洒在了木雕之中。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在木雕中浮现，好像一层波浪，把粉屑弹开了。再然后，厚重的木雕，好像被什么东西推到了半空，再重重摔了下去，四分五裂。
诡异的情形，让人难以置信。
“……鬼啊。”
好半晌，才有妹子尖叫，把头埋到旁边人的身前。一时之间，几个妹子，相互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哪怕现在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都阻止不了她们害怕。
至于几个男的，也是勉强支撑，没有崩溃而已。实际上，他们的脸色，都有点儿发青，一脸的惊色。毕竟视频中的影像，太过于离奇了。重重的木雕都没有人碰，就莫名弹到半空，然后摔碎成片。
这不是特效啊，而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情。这违反了物理常识的情况，就发生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叫他们怎么不可能不惊不怕？
就算是三观正常，崇信科学的王教授，在看到这情形之后，都觉得头皮发麻，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刹那间，整个大堂，一片死寂。不过在惊骇的众人之中，却有两人神色如常。一个是汤裘，另外一个，就是叶川。两人表情平静，一点惊慌之意都没有。
“原来如此。”
叶川开口了，打破沉寂。他指向了高阳，微笑道：“真相大白了，这是你的责任。由于你的原因，才导致了木雕摔坏，与他人无关。”
“什么？”
高阳一怔，当然不干了。就算心里害怕，他也要争一争，叫道：“怎么可能是我……你没看到么，那是……鬼啊。”
他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惶恐道：“这地方……不怎么干净，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这话得到了一帮学生的一致赞同，他们也觉得这里莫名的诡异，不是久留之地。有可能的话，他们恨不能背上长翅膀，立刻飞走。
“鬼什么鬼。”叶川翻起了白眼：“这世上，哪里有鬼？你们白读了这么多年读，竟然相信这鬼神之说，真是……无稽之谈。”
“不是鬼，那是什么？”有人壮着胆子询问。
“气场。”
叶川的回答，却让汤裘眉头扬了一扬，眼中多了一点笑意，觉得叶九这个侄子，尽管有些好高骛远，但是眼力却也不差。最起码，不是外行人，能明白气场之妙。
“气场？”
旁边众人，却呆愣住了。气场，那是啥玩意？
还好，王教授的阅历丰富，眼睛一动之后，就明白了几分，然后试问道：“年轻人，你说的气场，是风水气场吗？”
“对。”
叶川笑了：“王教授，看来你也是明白人啊。”
“我不明白。”
王教授摇头道：“我想不通，这木雕……碎了，为何与气场有关？”
“这个就要从汤师傅身上说起了。”
叶川不假思索道：“汤师傅在行业之中，那是首屈一指的大师。他在雕刻的时候，投入了全副身心，聚精会神。所以在他的作品之中，自然蕴含了微弱的气场……”
天地宇宙，世间万物，本身就有一定的磁场，人类自然也不例外。
况且作为万物之灵，人身上的磁场，更是十分玄妙。用一些科学仪器观看，都能从人的身上看到一些特殊的虹光。这种虹光，就是人的潜质。
一些有天赋的人，能够把自己身上的潜质，发挥到极致。古往今来，许多大艺术家的作品中，都充满了灵性。这所谓的灵性，在叶川来看，就是气场。
汤裘就是这样，他纵然不是传经的风水师，但是当他专心致志创作的时候，以刀作笔，自然书写出华丽的文章作品。这样的作品，送去开光之后，更是激发出强大的气场，自然成为品质超群的法器。
说白了，这是汤裘的天赋，旁人羡慕不来……
第22章 证据
总而言之，汤裘的作品之中，蕴含了气场。在叶川的阐述下，旁边众人懵懵懂懂，半信半疑，不明觉厉。但是也有人，完全不信。
“这气场，又与我有什么关系？”高阳质问道，他脸色铁青，觉得自己不能替“鬼”，背了黑锅。
“自然有关。”
叶川淡声道：“就是由于，汤师傅的木雕之中，蕴含了气场。所以他的作品之中，一个个人物图，都处于未开眼的形态。”
“嗯……”
顿时，众人心中一动，各有所思。
与此同时，高阳心脏一紧，莫名有几分发悸然：“未开眼，那是汤老师雕刻的习惯吧，你扯上气场干嘛？”
“这不是习惯，而是谨慎。”
叶川轻笑道：“你不懂风水，所以不明白。在风水行业之中，给一件东西开眼，就如同寻龙点穴一样，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又是风水，又是气场，我压根不明白，你到底在瞎扯什么。”高阳打断道：“反正录像证明了我的清白，这事与我无关。”
“年轻人，不要急躁，听我把话说完。”
叶川指头一伸，轻轻晃动道：“真的假不了，你都说了，有视频为证，难道我还能随口说几句话，就把污蔑了不成？”
“……好，你说。”高阳气愤道：“我也要看看，你怎么信口雌黄。”
“这不是信口雌黄……”
叶川轻叹：“所以才说，这世上最难的，就是专业与非专业沟通，对方都不听你的……说再多也是浪费口水……”
王教授开口道：“年轻人，你说吧，我们愿意聆听。如果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自然相信。要是你胡扯一通，就不要怪我们置之不理啦。”
“这是自然。”
叶川一笑，坦然道：“实际上，这事应该让汤师傅说的……只不过，他是事主，如果他说的话，恐怕你们不信，说不定还觉得，他是在讹诈你们……”
“哼。”
汤裘冷着脸，心里却很赞同。有些事情，确实要第三方来论证。他开口的话，一帮学生肯定以为，他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自然维护自己的利益。
“你们都是熟人，谁知道会不会偏袒……”高阳嘀咕起来。
叶川置若罔闻，继续道：“废话不多说了，言归正传……对了，我刚才说到哪里的？”
“……气场。”
沉寂的人群中，萧萌举着小手，水灵眸光透出浓浓的好奇求知欲：“你刚才说，给木雕开眼很难，不容易。”
“对，不容易啊。”
叶川友好一笑，点头道：“用我们的行话来说，这叫相地如相人，点穴如点艾。给蕴含了气场的东西开眼，就相当于针灸，一根针精确的刺在穴位上，人才不会受到伤害。如果不慎扎错了，轻则伤，重则死，可不是开玩笑的。”
“刚才高阳拿粉屑，给罗汉人物开眼了，但是他不懂诀窍，自然出现了难以弥补的过错，导致了木雕气场紊乱。”
叶川沉声道：“结果你们看到了，东西砰的一下，就摔烂了。”
听完这话，众人都有些发懵，表情很迷茫。
他们觉得，这像是神话……
如果神话都能信，那干脆相信有鬼算了。反正，在大家眼中，神话与鬼话，都差不多，也没什么区别。
“……你胡说八道。”
高阳反应过来，自然是勃然大怒，吼道：“什么开眼，什么我过错，根本就是无端指责，硬生生往我身上扯，没有半点证据……”
“谁说没证明的……”
叶川很淡定，他正想列举线索，高阳却又不客气的吼道：“我不想听你瞎扯……我拿粉屑撒在木板上，又不是刻在上面，风一吹就散了，一点痕迹都没有……你凭什么认定，就是我的责任……你这是无中生有，赤果果的栽赃陷害。”
“谁告诉你，粉屑就没有痕迹啦？”
叶川嗤笑，随手在旁边，抓了一把粉屑，然后摊开手掌，让其他人看得清楚：“你们睁大眼睛，仔细的瞧好了……这粉屑可不是单纯的木屑，其中可是掺杂了其它物质。”
“什么？”
一帮学生眼睛圆睁，连忙挤来观察。果不其然，大家在原木色的粉屑中，看到了微微的红点，不知道是什么杂质。
“如果说，只是单纯的木屑，哪怕撒上几百斤，都不可能撼动木雕分毫。”
与此同时，叶川叹声道：“可惜，不巧的是，在这木屑之中，却掺杂了杂质。偏偏这杂质更有引气的功效，就相当于一根导火线。你拿粉屑开眼就罢了，最后还要扬手一洒，就犹如火上浇油，不出事才怪……”
旁边的汤裘忍不住啧了一声，眼中流露出少许异色。这些关键的线索，也是他看了录像之后，才琢磨出来的。他的结论，也与叶川别无二致。
“不可能，你们这是碰瓷，这是讹诈。”高阳肯定不信，义愤填膺。
王教授皱眉，问道：“年轻人，你说说看，木屑中到底掺杂了什么东西？”
“朱砂。”
叶川直言道：“红色的物质，就没是朱砂。所以他以粉屑，洒在木雕上的时候，肯定会留下一点痕迹，相当于给人物画上了眼睛，也就是开眼。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检查木雕碎片，看看罗汉眼睛部位，是不是有红色残留物质。”
众人闻声，一个男学生壮着胆子，小心翼翼捡起了一块碎片。他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就递给了王教授。
旁人视线瞟去，轻易在碎片上，发现了微微的红迹。由此也可以知道，叶川的推测……好像没错。至少可以确定，木屑中真的掺有朱砂。
一时之间，众人不由得看向了高阳，眼神怪怪的……
“你们真信他啊？”高阳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他张狂大叫道：“什么风水，什么气场，都是迷信，根本不能相信……”
是不能信……问题在于，鬼更不靠谱啊。
如果风水气场不能信，那么木雕摔了，怎么解释？
反正在他们看来，不管是鬼，还是风水，都属于灵异事件，没差别。
第23章 真信了？
“咳……”
这个时候，王教授也站了出来，迟疑道：“年轻人，你说的风水气场什么的，恕我们有点难以理解……你怎么确定，木雕之所以无故摔了，就是高阳给罗汉开眼所致？”
“视频就是证明啊。”
一直沉默的张扬，忍不住说道：“前因后果，都摆明了，为什么不信？”
“……”
一帮人无话可说，但是眼中却透着怀疑。实际上他们想信的，问题是这么多年的三观，不可能轻易动摇，所以才不断质疑。
“迷信，这绝对是迷信。”
旁边的高阳，更是激动道：“我怀疑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其实木雕早坏了，说不定还做了手脚……桌上有机关，把木雕弹起来，讹诈……”
“哼。”
本来汤裘保持沉默，不想多说什么的。但是高阳的话，却把他惹出火气来。当下，他冷眼瞥视，轻斥道：“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人品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
“……汤老师，消消气。”王教授急忙劝阻起来，一边安抚汤裘，一边轻喝道：“高阳，不要胡说八道，汤老师不是这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呢。”高阳小声嘀咕。
“砰！”
汤裘真生气了，拍案而起，阴沉着脸道：“事实上，区区一件东西而已，我没放在心上，也没打算要什么赔偿。只要你诚心认个错，开口道个歉，自然可以揭过去。”
“可是你却死鸭子嘴硬，知错不改，非要争辩不休，反而让我反感。”
汤裘冷声道：“所以我决定追究到底，让你吃一个教训，明白以后该怎么做人。”
“……我没错。”
高阳心里后悔了，但是表面上，却不肯服软。这固然有年轻气盛，丢不下面子的因素。更重要的是，他要是承认下来，岂不是真要赔钱？
几十万的东西，把他卖了，也赔不起呀。
高阳气血上涌，涨红了脸，大声道：“反正视频影像也拍得很清楚，木雕不是我碰倒的，就算上了法庭，我也不怕……”
他就是料准了，法庭肯定不会承认这诡异的录像作为证据，甚至怀疑视频作假。在科学大行其道的世界，物质文明才是基石。一切灵异的状况，都会受到压制。哪怕是确有其事，有关部门也要予以否认。
对此，汤裘也心知肚明，他冷笑：“小子，谁和你上法庭呀？你问一下王教授，以我的人脉关系，如果愿意背上以大欺小的恶名，打压你个没出社会的小年轻，叫什么事儿？你要是不肯赔偿，信不信我让你毕不了业，拿不到学位证……”
“啊？”
高阳顿时一悸，骇声道：“你怎么能这样做。”
现在的大学生，可不是以前生活在象牙塔中的温室花朵了。现在网络普及，让大家对于社会的阴暗面，也有足够的了解。
学校只是相对干净而已，不代表没有阴暗。平时没接触，不代表不存在。汤裘是著名艺术家，又是社会名流之类，要对付一个普通学生，肯定是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高阳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他脸色苍白，愤怒道：“你不要脸……我要去检举揭发你……”
“好了，少说两句。”
王教授大喝一声，然后挡在了高阳身前，脸上露出苦笑之色，开口讨人情：“汤老师，小孩子不懂事，你又何必与他计较呢。我说过了，不管东西多少钱，我来赔。还请汤老师，给我一个面子，行吗？”
“教授……”
众人动容，十分激动。要知道，汤裘的一席话，对于一帮学生来说，无疑是疾风骤雨。他们这些小青嫩，根本没办法抵挡。然而王教授却及时站出来，好像一颗参天大树，帮他们遮风挡雨，庇护他们，让他们感受到了安全感，怎么不叫他们感激涕零。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汤裘沉吟了下，就缓缓的点头道：“让他道歉，这事一笔勾销。”
“多谢汤老师。”
王教授欣慰一笑，然后招手道：“高阳，来道歉！”
“……对不起。”
高阳脸色灰白，尽管不怎么情愿，还是低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想丢了学位，只能开口道歉。
“哼。”
汤裘不屑，他也看出来，高阳是口服心不服。但是他懒得计较，不想跌份儿。不过经此一事，他也不想再敷衍下去，直接挥手道：“王教授，我还要继续待客，你们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好……”王教授答应，也随之赶人道：“你们愣着干嘛，还不走？”
“哦。”
一帮学生，如蒙大赦，纷纷离开。
不过王教授，却留了下来。在看到学生们都走了，他才笑道：“汤老师，小孩子没见识，脸皮薄，心气高，难免口不择言，得罪了人，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见怪。”
“王教授放心，我汤某人不至于这样小气。”汤裘淡声道：“不过，我最近挺忙，你没事少带学生来，我没空招呼。”
“知道，知道。”
王教授点头之余，仿佛没瞧见汤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潜在意思。他硬站着不走，然后转头看向叶川，一脸和煦的笑容：“小哥，你刚才说的……气场，我很有兴趣，能不能给我详细说一说呀。”
“咦？”
叶川一怔，有些意外：“您老真信了？”
“有道理，我为什么不信？”
王教授笑道：“不要把我当成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别看我年轻大了，其实我心态很年轻，还能接受新鲜事物……况且风水之说，也不是新事物，古代就有了。只不过在几十年以前，不怎么受人待见而已。现在社会开明，包容性很强，可以容纳一切，才重新抬头。”
“我坚信，存在就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