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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双嫌弃别理跑的太慢,自己先飞上去了,找到人以后惴惴不安的在门口等,一看见呼哧带喘的别理就欢呼,“要进起吗?”
“你……你去吧,呼……我,呼,我歇会儿。”
别理趴在墙上,顺着墙往下出溜,最后一屁股坐了下去,下面不知道是什么枝枝杈杈的,差点戳到小菊花。
别理吸了口气又站起来,对门屋里忽然飙起一声尖叫,楼道里的灯应声而亮,别理一边乐,一边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环境。
几个纸箱,好些个花盆,花盆里的花花草草大多数都已经干枯了,只有被她一屁股坐折了的那个还带点绿,但是这点绿不知道为什么,也有点死气沉沉的腐败感。
不知道双双在屋里做了什么,反正男女混合尖叫和怒骂的二重唱接踵而至,甚至还有砸碎了东西的声音,叮呤咣啷的。
元永芳嚎叫,“别过来!日你先人,死了也不安生,麻痹缠着我干啥啊……”
她可能觉得这种恶声恶气的辱骂会把鬼吓退,然而双双本来是逗她玩儿,这会儿被骂的眼都红了,魂魄凝实在元永芳眼前露出了实体,长长的红舌尖一勾,元永芳崩溃的张大了嘴,一声没出就晕了。
没意思,这就晕了。
别理都抓到她舌头了,还能跑出门呢。
哼。
双双穿墙而出,飘到别理身边说:“我替你报凑了!”
她目光澄澈,黑眼球有点多,显得天真又懵懂。
别理摸了摸她的头发,“谢谢双双。”
结伴下楼,文曲就在楼下等着她。
别理眉开眼笑。
文曲凝眉抽了抽鼻子。
别理赶紧往旁边咧了咧,“那楼里有点脏,我回去就洗澡。”
“不是这个。”
文曲一脸严肃,“是活尸。”
“你说什么?”
别理两步又贴近了文曲。
不是她胆小,实在是活尸听起来就很吓人。
“你刚才碰见谁了?”
别理懵逼脸摇头,谁也没碰见啊,楼道里那么黑,她吓得一路跑根本不敢停,一路上八楼,畅通无阻。
就是在楼道里坐死了一棵花。
“哦,我想起来了,我踢到了一棵花。”
别理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迅速岔开话题,“肯定是在花店干活的活尸干的!要不咱俩再上去看看?”
文曲看得出她害怕,于是边往外走,边说:“不用了,肯定不住这里,明天再来吧。”
本来就计划天亮就过来的别理有点小小的脸红,幸好脸皮有点厚,全都挡住了。
俩人慢悠悠的走,别理没话找话,“你说这事真的是活尸干的吗?那床底下的馒头渣总不可能是活尸自己带过去的小点心吧?”
她一边问一边紧紧的靠着文曲,半边身体都快贴上去了。
毕竟半夜三更讨论这种话题,真的很需要一点力量的支撑。
文曲贴心的不着痕迹的调整了速度,让别理可以慢慢的靠过来又不显得刻意。
“说说你的看法。”
别理眨了眨眼,“呃,我没啥看法,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富二代的别墅里大床底下怎么会有馒头渣呢?掉一个内……内什么别的也都有可能,哈哈。”
“你怀疑是别人?”
文曲强调了人这个身份。
然而并没有让别理稍微不那么害怕。
“嗯,但是警察到线都还在找我谈话,说明他们也什么都没有发现,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那天晚上监控出了问题,谁都有可能进去杀人,但是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露。
别理忽然抬头看着文曲,说:“监控虽然不管用了,但是只要出去,就不可能躲得过保安。那天我去保安室打听情况,你说那保安是真的喝多了,还是装的喝多了?”
驱鬼
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别理憋了一肚子的心事,翻来覆去的在脑子里捋了一遍,无奈可能受到了智商的限制,什么也没有捋出来。
本来还以为会睡不着,没想到躺了一会儿就张着嘴开始打起了小小的呼。
于是等到门被敲响的时候,别理顶着鸟窝头,浑身冒着黑气,眼神充满怨念的喊,“谁啊。”
文曲在外面顿了一下才说:“是我。有人来找你,你爸爸的妹妹。”
别理哐当又躺了回去,揉了两把脸脑子才清醒。
“让她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虽然最好的效果是先让文曲诈她两下,一会儿她出去的时候才更有效果,但是,还是算了吧,打铁还需自身硬,骗人还要自己强。
别理不慌不忙的洗漱好,端着一张笑眯眯的脸出来,“哎呀,您真是太客气了,这么早……”
她说着,像是才看到元永芳一样,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的笑容也一下子没了,震惊的看着元永芳问:“你,你别动!”
元永芳昨天晚上就被吓得够呛,又被别理惊了一下子,身上的肉都抖了。
“怪不得脸色这么憔悴,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别理皱着眉,像是关切一样的凑过去围着她转了两圈,“阴气这么重,不光昨天晚上吧?前段时间就开始倒霉了吧?”
元永芳惊讶的连连点头,“对对对,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真的是,昨天晚上家里……我,你看看这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啊?”
别理摇头换脑,手指头掐的特别灵活,嘴里还啧啧有声,把街头骗子的本事学到了十成十,一边犹犹豫豫的要说不说。
元永芳一看就懂了,脸色虽然有点不好看,但是知道现在是非常时候,连忙说:“钱没问题,你要多少?”
别理笑的十分腼腆,“这怎么能是我要多少呢?姑啊,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能解的不是我,我只能算是个传话的,要多少这也不是我说了算啊。”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头指了指上面,然后愣了一下,就着那根食指停留在元永芳面前。
“一,一千?”
别理顿了顿没吭声,心里在欢呼,哇塞竟然开口就是一千,只想要一百是不是有点不大气?
双双在别理手指头上飘了一下,扭头问文曲,“则四神马意思?”
文曲表情十分复杂。
大胸姐从楼上一步三晃的下来,还了一把仕女图的扇子掩着嘴唇咯咯的笑,“意思就是,你猜咯。”
双双懵懂的扭头看着别理。
别理不动如山。
尽情的鄙视吧,反正缺钱的又不是你们,这群凡鬼。
元永芳的表情随着别理的摇头,慢慢变得难看起来了。
最后咬咬牙问:“一万?”
别理有点震惊,其实以前就可以,于是飞快的点了头。
她不知道,元永芳最开始欢天喜地搬到这栋别墅里住的时候,遇到的灵异事件比昨天晚上多了好几倍,深知这玩意儿的可怕之处。
一万在她看来其实算是友情价了,以前她找来的那些算命的供家仙的开口就要三十万,还有几个门都没进来就被吓尿了。
一想到这里,元永芳根本就不想在这房子里多留,虽然知道这里头的鬼已经被收服了,但是还是很害怕。
别理眼看着元永芳转了账,收到短信之后,立刻变得和颜悦色,“虽然钱不是给我自己要的,但是咱们这关系,我再送你点别的吧?”
元永芳左动右动,就是坐不住,闻言双眼放光看着别理,“那多不好意思。”
别理面带微笑,“不用客气。”
在身上寻摸了半天,别理羞愧的拍了一把大腿,“哎呀,你看我,身上的东西都用完了。这样吧,我跟你上你家去看看你家里的风水怎么样?”
“好好好。”元永芳呼啦一下站起来,“那咱们现在就去吧。”
说走就走,别理看起来简直就是乖巧懂事有本领的亲切后辈,领着文曲出门的时候还跟元永芳解释,“这是我师兄,本事比我大。刚从外地过来,对这边不是太熟,不爱说话。”
元永芳用看着高人的崇拜眼神看了他两眼,然后发现这小帅哥长得还不错,于是又看了两眼,现在知道自己身上的东西能弄下来之后,整个人就又飘起来了,把文曲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末了悄摸摸的问别理:“你这个师兄有女朋友了吗?”
别理笑眯眯道:“没有呢,您给张罗一个?”
“嗨,我哪有那么好的头能配上人家啊。”元永芳又瞄了文曲两眼,“你也没有男朋友呢吧?我看你现在年纪刚刚好,等我遇见合适的……”
她话还没说完,别理就被文曲扯到一边去了。
别理调整了一下僵硬的脸,小声说:“骗子也不是好当的,你看我的脸,笑出褶子来了。”
文曲瞥了她一眼没吭声。
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别理扥了扥文曲的衣袖,“咋了?”
双双在家追电视剧没出来,大胸姐在家自拍当网红也没出来,只有别理和文曲在,没有充当润滑剂的两只鬼,别理就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不自在。
文曲目视前方,步子四平八稳。
就是不说话。
一直到了元永芳家的楼下,文曲还是面如暖玉,抿着嘴,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
上楼的时候,别理走在中间,文曲在她身后,元永芳在前面领路,三个人一排,别理往后退了退,比文曲只高了一个台阶。
“有没有感觉到?”
文曲不知道在想什么,被别理催了一下才说:“没有。”
别理有点小小的失望。
等爬上八楼的时候,前面的人是习惯了,喘气声有点粗,后面的人跟走平地一样,呼吸根本不变,只有别理喉咙里像是灌了辣椒水,呼呼哈哈的靠在文曲的肩膀上。
等元永芳扭过头来看的时候,她立马就站直了,一副高人风范的样子,装的特别棒。
对面门口那盆被别理坐死的花还摆在原来的位置,昨天半夜还有点绿,现在看起来竟然已经枯黄了。
元永芳一边开门,一边说:“这房子好几十年了,现在正好赶上拆迁,进来吧。”
文曲在那盆花上看了好半天,拧着眉进了屋。
别理围着房子转了好一会儿,里面靠阳台的地方被元永芳弄了个挡板给遮起来了,里头放了一张折叠钢丝床,这是打着算盘好在拆迁的时候多落点好处。
别理转了一圈,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元永芳看的提心吊胆。
幸好别理都说可以,“就是你这房子里的风水不是太好,像一般人一样是没问题,但是不聚财,钱到手边总是流出去,对不对?”
元永芳连连点头,可不是吗,本来那别墅基本都到她手里了,结果闹鬼,本来这拆迁费也商量的差不多了,再稍微高那么一点点她就搬,结果人家不谈了。
这何止是不聚财,这简直就是破财了都!
“身体也没有以前好了吧?是不是经常胸闷气短?白天也觉得压抑?晚上睡觉也不踏实?”
元永芳又是连连点头,这看的也太准了!
“你说,这该怎么办?”
别理垂着眼帘,嘴里念念有词,中间停了一会儿,忽然就睁开了眼睛,说:“把你这块板上套出来个小窗,柜子往里面挪一点,柜子门不要对着外面的门,回头养一盆小金鱼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卧室里的那小桌子上的镜子拆了,窗帘颜色换一个亮一点的。”
别理一通胡说八道,把元永芳震得云里雾里。
“好,马上就改。”元永芳客客气气的给她倒了茶,感慨道:“真的就是真的,都不用说那么多玄乎的东西,让人听不懂。”
别理骄傲颔首。
那可不,她这骗子执照才拿上不到一天,玄乎的东西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
“一会儿就别回去了,一个人做饭也不方便,就在我这儿吃吧。”
元永芳乐呵呵的把卧室里的镜子搬出来问:“这个放到哪儿啊?”
别理往墙上一指,“跟那板子上掏出来的窗户挂对照就行。”
没什么高深的原因,亮堂。
中午元永芳炒了两个菜,跟别理边吃边聊,也不说让她把别墅卖了的事儿了,可着劲的套近乎。
“我就说,我总觉得这边风水都不怎么样,你看对门,对门那家倒霉呢?”
别理喝了口酒,身上暖洋洋的,“对门怎么了?我看门口扔了不少东西,这是准备搬家了?”
元永芳撇了撇嘴,“不搬不行,等钱救命呢。”
文曲忽然问:“她家是不是有人昏迷不醒?”
元永芳瞪着眼,嘴巴都张开了。
“乖乖,这你都知道?”
别理收了收惊掉的下巴,装作早就看穿一切的样子,夹了个花生米,无所谓的说:“看来这病蹊跷啊。”
元永芳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真是,头天还或碰乱跳的,过了没几天就晕了,到医院检查,啥也没检查出来,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植物人了,你说邪门不邪门?”
吃过饭别理告辞,出门的时候衣角绊住了门槛,扑出去就踢翻了对门地上的一排花盆。
“哎哟!你看我这,有点晃,有点晃。”
文曲在她旁边扶着。
元永芳刚说没事不用管,别理就敲响了对面的门。
里头是一个消瘦又憔悴的中年女人,绑着的头发乱糟糟的。
“你找谁?”
别理双手合十,歉意的低了低头,“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把你门外边的花盆给踢碎了。”
防盗门哐一声推开,里面的人出来看了看,神情低落的说:“没事,反正也不要了。”
屋里头看样子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客厅里大大小小的纸箱子看起来还真的不少,不过从留下来还没有收拾的沙发和泛黄的地板,能看得出来这家条件不怎么样。
“那怎么行?您等一会儿,我买一盆给您送上来,你这盆花市在哪儿买的?”
别理一脸严肃。
女人一脸无奈,“真不用。”
“不行。”别理苦笑,“我们修行的人,最讲究因果了,打碎了您的花盆,就必须要还给你一个,不能算了,要不然以后是要阻碍修行的。”
别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骗子执照到手的第一天,就使用的非常熟练,一看就很有天分。
西北
对门的女人显然精神都不在这儿,跟别理说了两句之后就摆摆手又进门了,她好像已经把别理当成了骗子。
骗子别理伤心的下了楼。
“你发现那屋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了吗?”
俩人慢慢的走,可以踩死脚底下的一长排蚂蚁。
文曲脸色不怎么好看,虽然他总是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但是这次不一样,不光皱着眉,还压着嘴角,明显是生气的样子。
别理追问,“是不是那盆花不对劲?”
一看就跟旁边的枯草叶子不一样,而且怎么就刚好家里有一个莫名其妙昏迷的女儿,太巧合就肯定不是巧合。
文曲把眉毛展平了,边走边说:“走吧,不是说要赔给人家一盆花吗?”
对对对,刚挣了一万块钱,现在是款姐了,几十块钱一盆花完全买得起。
别理刚高兴了两分钟,又沮丧的低下了头,“本来还想问问她那盆花是在哪里买的呢,能粘上活尸的气味,花都死了,味还没散干净,说明肯定是活尸摸过的吧?”
别离边走边琢磨,这家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多余的心情能热爱花花草草的人,这盆花要么是在这片小区买的,家门口,刚好遇到了,价格又不贵,这样还算正常。
“她刚才开门的时候你看见了吗?”别理问:“她家里有没有别的花草什么的?”
文曲摇头,“没有,电视柜上摆着的是两盆塑料假花,屋里还有一个小仙人球,可能是放在电脑旁边的,电脑收起来了,只剩了一个仙人球。”
“看的还怪仔细的,看见那昏迷的姑娘了吗?”
别理晃晃悠悠,走的十分没正行,“你是怎么知道对门有人昏迷不醒的?”
太邪乎了吧?虽然别知道他是高人,但是高人也不能隔着一堵墙就知道屋里的人躺在床上起不来吧?这哪是高人啊,这简直就是神仙!
神仙说:“因为外面那盆花,不太对劲,那花上像是被布过什么摄魂的阵法,花木本来是纯净的生灵,承载这种东西时间长了就会被侵蚀腐败,看那个程度,屋里的人魂魄可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别理倒吸了一口凉气,准备回家把屋里所有的花花草草都规整一遍。
“这么说好像跟贾成仁有点像,但是又不一样,贾成仁没昏迷过,会不会在他被杀之前遇到的活尸,魂魄先离体,然后昏迷了,之后才被人杀了?”
文曲想都没想就点头,这么明显的顺序,他以为别理早就知道的。
别理兴奋地瞪着眼,散发着渴望知识的光芒,然后光芒就消散了,眉头也皱起来了,不知道她注意到没有,皱眉的这个动作,她做得和文曲□□非常相似。
之前没想到,别理咬了咬嘴唇,“那你说,对门的那姑娘是不是也快死了?”
魂魄离体,她以前没有听说过,但是文曲和大胸姐都说她魂魄不问,据说人的三魂七魄,少了哪个都活不成,她还只是不稳就有死劫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