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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辞-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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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辰默了默,道:“儿臣无错。”

    巫王忍无可忍,抬掌便是重重一个耳光,道:“这样的话,你再敢说第二次,孤一定让人打烂你这张不知收敛的嘴!”

    九辰被打得狠狠撞到车壁上,引得车厢剧烈的来回晃动了数下。

    晏婴察觉到动静,连忙勒马停车,正欲推开车门探看里面的情况,车内便传出巫王淡淡无温的嗓音:“是世子不懂事,继续行路,不必停。”

    九辰扶着车板坐正,用力擦掉嘴角迅速干凝的血迹,微微侧首,避开巫王犀利目光。

    巫王冷冷瞧着他,道:“堂堂一国世子,说话行事,只顾一时意气,毫不考虑为君之道与权衡之理。看来,孤以前教的东西,你是全忘了。”

    九辰垂目,道:“父王教的那些道理,儿臣不敢忘。儿臣只是,不敢苟同父王的某些做法。东阳侯镇守边关数十载,忠心耿耿,劳苦功高,为巫国开疆辟土,抵御强敌,从未有过贰心。父王既以诚待臣下,又如何忍心夺了他唯一的亲孙?”

    “苟同?”巫王咬着这两字,咀嚼片刻,带了丝厉色,道:“治国便如行舟,重在和稳,若舟身左右失衡,便有覆舟之危。为君者,应做之事,是防患于未然,去重量轻,保舟楫之安,而不是以妇人之仁,行短浅之事,陷民于险。再者,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因重覆舟,第一个落水的,不是别人,正是超重的一方。”

    九辰摇头,道:“国有文武,舟分舵手。父王既然将国比作舟楫,为何只考虑轻重,而不考虑双侧掌舵之功。若拿掉最好的舵手,只留下庸碌之辈,舟身纵然不失重,也会迟早葬于风浪之中。”

    巫王平静的听他说完,道:“所以,为了保护那个最好的舵手,世子殿下不惜在自己的君父面前演上一出好戏。”

    九辰直视着巫王,抿出一丝冷笑:“这不正是父王想要看到的结果么?”

    巫王闻言,瞬间面沉如水。

    晏婴恰巧行至岔路口,眼见着车内气氛剑拔弩张,便暂时停了车,隔着门恭敬请示道:“王上,右拐便是西市,是否先去世子府?”

    巫王生生压下右掌,淡声道:“不必了,直接回宫,孤还有事问他。”
………………………………

21。深殿烛明

    东阳侯府,柔福长公主已经张罗好晚膳,彭氏今日恰巧在佛室布斋用饭,因此,季宣与长公主便携手坐在院中,一边赏夜,一边等着季礼他们回来。

    只是,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向来性情豪爽的老侯爷回府后,黑着脸说了句:“你们自己吃罢!”,就闷着头回房去了。

    季剑亦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简单与父母见过礼后,便一股脑儿的跑去练武场练习枪法。

    柔福长公主悄悄与季宣使了个眼色,便轻步向侯府后院的练武场行去。

    月下,一身白袍的少年恣意挥舞着手中银枪,遍体寒光缭绕,飘星坠雪,刺如白蛇吐信,转如蛟龙出水。

    一套枪法舞罢,季剑蓦地嘶吼一声,振臂将手中银枪刺入前方碗口粗的柳树粗干之中,颓然坐于地上,抱头不语。

    柔福长公主缓缓走过去,将手搭在儿子的肩上,满是心疼道:“剑儿,你有什么心事,不如跟娘亲讲讲。”

    季剑将头埋进双臂,喘了好一会儿,闷声道:“娘亲,如果有一天,你最信赖的人突然告诉你,以前你们一起出生入死的日子他全部忘记了,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是假的,都是骗你的,你会怎么办?”

    柔福长公主掩住诸般复杂情绪,尽量柔声道:“也许,你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事情从一开始,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可以同你出生入死,却不一定适合做你的朋友和兄弟。”

    “不!不是这样的!”季剑高声反驳,痛苦吼道:“他亲口说的,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我们都约好了,要一起建功立业,饮马边河,要让九州之地都洒上我们的热血!他明明说过,他最喜欢自由自在、纵马长歌的日子,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忘记以前的一切?!我不信!”

    柔福长公主眼睛有些湿润,她轻轻揽住面前无助的少年,心中暗言:“对不起,剑儿,为了季氏一族的荣耀和未来,娘亲不能容许侯府和那个女人有半分牵涉。所以,原谅娘亲,不能说出真相。”

    巫王车驾停于垂文殿前时,巫后正由隐梅扶着候在阶下。

    晏婴打开车门,侍候巫王下车,巫后盈盈拜道:“臣妾恭迎王上回宫。”

    巫王伸手扶起巫后,温言道:“夜里天凉,你怎么立在外面?”

    巫后满是忧色:“听说,北市出了乱子,那些奴才们又打探不出准信儿,若不亲眼看着王上平安归来,臣妾岂能放心?”

    巫王笑着握紧她的素手,在她耳边道:“都是孤的错,害你虚惊一场,今夜,孤定好好陪你。”

    巫后含羞垂首,道:“王上莫要戏弄臣妾了。”

    周围宫人闻言,俱是掩面偷笑,连晏婴与隐梅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九辰上前几步,跪到巫后跟前行礼:“儿臣叩见母后。”

    巫后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明显一怔,道:“你的脸怎么回事?”说完,她自己仿佛明白过来,柔声斥道:“是不是又惹你父王生气了?都十六岁了,还整日莽莽撞撞,没有一点规矩。”

    九辰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然后便开始盯着地面,没有说话。

    巫后转头,轻施一礼,道:“王上,都是臣妾教导不周,这孩子脾气倔,您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日后,臣妾一定严加管教。”

    巫王挽住她,无奈道:“你呀,总喜欢把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世子长大了,已经可以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了,何须你这个亲娘――堂堂一国王后站出来替他扛着?孤整日忙于国事,无暇他顾,论起教养之功,还得重赏于你。”

    隐梅在一旁道:“王上,王后,奴婢已经命人在章台宫备好了晚膳,现在可要移驾?”

    巫王显然心情大好,道:“转了一天,孤倒真是饿了,立刻摆驾过去。”说到此处,他忽然向身侧的女子道:“孤倒是很久没有和王后、世子一同用膳了。”

    巫后莞尔笑道:“有五年了。”

    三人难得聚在一起,席间,巫后又一直不停的给巫王和九辰夹菜添汤,毫不掩饰心中喜悦。这一顿晚膳,倒是十分的和谐融融。

    膳后,巫后正要吩咐隐梅准备汤浴,巫王便止住她,道:“孤先去垂文殿跟世子说些事情,晚些过来,你先歇着。”

    巫后笑着应下,道:“臣妾等着王上。”语罢,又吩咐九辰:“提醒你父王注意身体,不要说得太晚了。”

    巫王复与巫后耳语了几句,才大笑着离开了章台宫。

    由于晏婴提前吩咐过,垂文殿内倒是烛火通明。

    九辰进殿后,便沉默的撩袍跪落。

    巫王负手立在殿中,踱了数步,才开口道:“北市的事,你知道多少?”

    九辰道:“父王所知道的,便是儿臣知道的。”

    巫王回身,盯着他,道:“你母后知道的呢?”

    九辰摇头:“儿臣不懂父王的意思。”

    巫王冷笑一声,道:“孤的王后向来冷静、沉着,最压得住事,今日,她慌成这样,不是因为孤的安危,而是要从孤这里知道这场马乱的结果。”

    九辰有些负气道:“父王在怀疑母后对巫国的忠诚么?”

    巫王没有回答,忽得道:“将你的麒麟玉佩拿出来,给孤看看。”

    九辰沉默片刻,道:“儿臣丢了。”

    巫王毫无惊奇之色,反倒温颜道:“何时丢的?”

    九辰垂眸:“儿臣推测,应是三日之前。”

    “麒麟之佩有何用处?”

    “危急之时,可号令百官,代行王命。”

    “孤赐你这枚玉佩时,说了什么?”

    “宁碎勿失。”

    巫王对此回答十分满意,便不紧不慢道:“既然记得,今日之事,你又如何解释?”

    “儿臣知错,无话可说。”

    九辰抬眸,说得直截了当。

    巫王向一旁的晏婴道:“这五十杖,你先替世子记下。”

    晏婴心头绞作一团,惶恐应下。

    巫王便继续问道:“南市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九辰想了片刻,坦然道:“比父王多一些,但多出来的,儿臣不能说。”

    巫王脸色陡沉,冷冷道:“在孤眼皮子底下耍弄这些伎俩的后果,你应该知道。你记住,孤若想拿下怀墨,十个南市也阻止不了。”

    语罢,他吩咐晏婴:“这是一百杖,加上去。”

    晏婴唇角动了动,终是回道:“是。”

    巫王缓缓坐回案后,盯着九辰许久,复道:“朱雀道之事,查出结果了么?”

    九辰没有料到巫王突然将话题转到此处,只能道:“尚无线索。”

    巫王拿手在案上敲了会儿,道:“这件事,孤先不罚。不过,三日内,孤要看到结果。”

    “是。”

    巫王将手边奏简捡了一遍,才跟晏婴道:“你带着世子去内廷司刑处,告诉庾庚,用竹杖。过完刑后,让世子来这里批完今日积下的奏简,再去休息。”

    晏婴心中五味杂陈,可这里,从来没有他一个奴才说话的余地。因此,他便也只能认真遵从王令,然后殷勤的安排小内侍们侍候巫王去章台宫歇息。

    在庾庚眼中,他们这位小世子素来胆魄过人。因此,纵然不合规矩,庾庚依然识趣的听从了他们这位态度堪称强硬冷淡的小殿下的话,将一百五十杖全打到了背上。

    相较于重杖,竹杖不会伤筋动骨,要轻上许多。但惧于巫王严令,内廷司刑向来不敢放半分水,因而这个过程中,九辰还是断断续续吐了几口血出来。

    杖刑结束之时,晏婴手足有些僵硬冰冷,只眼中泪花儿一直打转儿。九辰拒绝了他的搀扶,坚持自己走回了垂文殿,一路上,任他怎么聒噪,都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案上堆积的奏简并不算多,重要的几份巫王方才已经单独捡了出来。九辰因为双目又开始眩晕发昏的缘故,生生用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将所有的奏简处理完毕,结束时,三更已过。

    晏婴见他低声咳得不停,担忧之余,又怕惹着他的小殿下,便小心翼翼试探道:“可能是方才路上灌了冷风,要不,老奴让人煮些姜汤去?”

    九辰恹恹无采的摇头。

    晏婴思衬半晌,又试探道:“或者,熬些热粥,殿下想吃什么味道的?”

    九辰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殿外看。

    晏婴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才发现天空正垂着几颗星子,明亮异常。

    晏婴一边给他换了盏热茶,一边笑着问道:“殿下想做什么,就告诉老奴,老奴立刻让人去弄。”

    九辰还是盯着外面看,又过了好一会儿,忽然轻声道:“我有点想哥哥了,我都很久没见过他了。”

    晏婴愣住,疑是听错:“殿下刚刚说什么?”

    九辰收回目光,道:“没什么,我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晏婴这才想起来,自从九辰搬到世子府后,他原来所住的沉思殿便荒废掉了。此后,他极少留宿宫中,又消失了五年,巫王也没有再命内廷为世子另辟宫殿。

    九辰知他所虑,也懒得计较,道:“就去沉思殿吧,我困了。”

    晏婴十分为难,道:“这么多年无人收拾,那里面怎么能住呢?”

    九辰扶着案头起身,毫不在意道:“能睡就是了,你怎么满嘴都是道理?”

    晏婴向来拗不过他,忙让人取了厚实的披风替他裹上,才亲自提了盏灯,出去引路。

    一遇殿外的凉风,九辰又开始咳个不停,晏婴强扶住他,才察觉出异样,变色道:“这是风寒发热的症状,殿下是不是觉得很冷?”

    九辰不耐烦道:“我没病。”
………………………………

22。江山藏深

    正如晏婴所料,沉思殿荒废了六年无人打扫,早已灰尘满布,陈气扑鼻。

    所幸,殿内陈设简单,东西也不算多,空间尚称得上开阔。

    经年无人居住,床架上早已结了几片蛛丝,床帏亦脏得辨不出原来颜色。晏婴点亮火烛,捂着口鼻摸了一遍,皱眉道:“殿下,全是灰土,恐怕住不得了。”

    九辰被呛得又是一阵猛咳,他早已困倦至极,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这些,扫视一圈后,便让晏婴帮他将书阁里的小榻挪出来,放到靠窗的位置。

    晏婴正琢磨着添些什么东西能睡得舒服一些,转头一看,榻上,九辰已经裹着披风斜靠在窗台边上睡了过去。

    晏婴看着九辰模样,对压着的伤口浑然无感,料想他是真的有些病了,便去殿外寻了个小内侍,让他送条被子和一壶热茶过来。

    已入四更,小内侍很快便送来了东西,晏婴替九辰盖上被子,又喂了他一些水,索性也坐在榻上靠着窗角打盹儿。

    次日又值早朝。天色蒙蒙亮时,晏婴便带着数名内侍,备好衮服龙冠,赶去章台宫服侍巫王起身盥洗穿衣。

    巫王穿戴完毕后,与巫后作别,刚出章台宫,便问道:“世子现在何处?”

    晏婴斟酌片刻,小心回道:“昨夜处理完奏简后,殿下便睡在沉思殿了,现在还未醒。”

    “沉思殿?”巫王似是回忆许久,才想起这样一座殿,拧眉道:“不是已经废掉了么?”

    晏婴忙解释道:“按规矩,殿下不能随便留宿宫中,所以,内廷没有安排殿下的住处。”

    巫王听完,便也没再深究,只道:“既然在宫里,就派个人过去,让世子去清华殿后跪听早朝。”

    晏婴犹豫片刻,没有及时应声,巫王皱眉:“怎么回事?”

    晏婴顿时有些犯难,斟酌着道:“殿下昨夜受了些凉,情况不大好――”

    不等他说完,巫王便冷冷打断,明显带了怒意,道:“威虎军中,孤给他定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得以任何理由延误训练,尤其是不能随便生病。剑北五年,咱们这位世子殿下倒真是愈发的身娇肉贵了,区区两顿杖子,便能病出两次,孤都替他感到没脸!告诉他,巫国需要是一位世子,而不是病秧子!”

    眼睁睁得看着巫王拂袖而去,晏婴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又悔又恨。

    九辰很早就醒了过来,听了晏婴派人传的话后,也无没什么反应。他只是极快且极认真的打理了一番,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便去了清华殿。

    南府,南福大管家目送自家老爷的轿子消失在街道尽头,便乐呵呵奔回院子里,殷勤的替自家公子取下藤杖,道:“公子快起来,奴才让厨房留着饭呢,这早朝长得很,老爷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

    南隽动了动早已麻木得没有知觉的双膝,缓了许久,才费力的扶着南福起身,道:“给我备顶轿子,我要出去一趟。”

    南福立刻哆嗦了一下,满脸都是语重心长:“公子可别再点火了,若再让老爷给咱逮着,奴才这条小命只怕就得还给爹娘了。”

    南隽打量了着天色,丝毫没将他这话听到耳中,反而悠然自得的感慨道:“今日的空气不错。”

    南福伸着鼻子使劲儿嗅了嗅:“奴才怎么就闻不出来?”

    南隽笑而不语,缓缓伸了个懒腰,这间隙,相府大管家肥胖的身躯重重栽倒在地。

    阿鸾从花墙后跳出来,拍了拍南福肥面,唏嘘不已:“浪费我这么多药粉,真乃胖中豪杰。”

    说完,她跳到南隽身旁,从袖中取出一副竹简,晃了晃:“你要的东西在这里,我要查的消息呢?”

    南隽盯着竹片反射出的细碎光点,道:“先验货。”

    阿鸾后退三步,将竹简展于胸前,等他决定。

    简上,山河壮丽宏阔,笔锋若隐深藏,细线勾勒出川流走势,密致疏拓。

    看至痴迷处,南隽下意识的伸出手,指尖刚要触到竹片,竹简却蓦地被对面的少女卷入怀中。

    “为何要盗神女枝?”

    南隽揉着额角,淡淡问道。

    “那你为何不要钱财,偏偏要一副已经被巫国灭掉的小国的地形图?”

    阿鸾歪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端木一族的族训是‘只认银黄,不问是非,趋利避害,商行天下’。既然只认金银与大利,少族长刚刚的话,便不该问。”

    南隽失笑:“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事关两国求婚,这趟浑水,端木族一旦涉入,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我不得不谨慎。”

    阿鸾背起手,道:“如果怕趟浑水,以少族长的心智,岂会接我这单生意?”

    南隽沉吟片刻,袖手道:“只希望,这一单不至于令人失望。”

    说罢,他走进房中,提笔写下一支竹条,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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