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落花辞-第2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语落,他缓缓击掌,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现身于殿中,恭敬伏跪在地。

    来人手捧长鞭,着血纹缁裳,面上亦覆着轻薄的墨底血纹面具,通身融作一体,形貌诡异至极。他周身散发出的阴寒邪恶之息,即使在白日,亦令季礼心头一凛。

    “金乌,季候有惑难解,帮这位小将军想想答案。”

    巫王淡淡吩咐了一句,便端起手边的茶碗,轻轻啜着。

    金乌形如鬼魅,瞬移至九辰身后,手中乌黑长鞭,高高扬起,宛若盘旋而飞的黑龙。

    呼啸声中,长鞭落下,九辰直接扑倒在地。

    季礼张目望去,只见长鞭已经顺着脊背,嵌入骨肉深处,从外面看,却见不到任何伤口,甚至连衣料都完好无损。

    九辰十指紧紧扣着地面,指节泛白,显然痛到了极致,金乌却并不急着取出鞭子,似乎在等地上的少年慢慢消化痛楚。

    见季礼脸色有些不好看,巫王似是随意解释道:“暗血阁刑使的黑龙鞭,乃北海蛟龙绳所制,打的是骨头,不是皮肉。”

    暗血阁……!季礼无意识的缓缓捏紧了拳头,掌心,冷汗淋漓。

    等到九辰消化掉痛楚,能慢慢爬起来的时候,金乌才翻腕抖出鞭身,卷出一片血沫碎肉。从肩至腰,一道长长的口子将整个背部撕裂成两半,如此重伤,却不见血,隐藏在看似完好无缺的表皮下,一般人,根本瞧不出来。暗血阁的刑讯手段,可见一斑。

    九辰死死咬唇,身体晃了晃,没有倒下。金乌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复又高高扬起黑龙鞭,同样的手法,在第一道伤口的旁边,落下第二鞭。

    九辰撑着地面,呼吸渐渐粗重,嘴角亦涌出了血色。长鞭入肉,金乌依旧不急着取出,给受刑人充分的时间消化这摧筋裂骨之痛。

    季礼实在不忍心看下去,恳求道:“王上――”

    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巫王打断他的话头,眉峰冷漠,语气却随和:“恺之练兵的手段,终究太过温和。”

    “臣知错。”季礼只能强忍住心疼,羞愧请罪。

    第五鞭的时候,九辰再次扑倒在地。

    巫王终于抬掌,道:“先别取鞭,东阳侯要问话。”

    季礼如蒙大赦,再也顾不得许多,大步奔过去,将地上的少年轻轻揽在怀里,黯哑着声音道:“再大的错,都有我替你顶着。公主是金枝玉叶,你不过是大漠出来的野小子,怎可高攀?你不是一直想回剑北么?只要你肯说出来公主下落,我就求王上放你回去。至于救兄长的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九辰已经有些眩晕,浑身冰凉的时候,猛然靠上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便想直接睡过去。季礼刻意压下了声音,九辰也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迷迷糊糊听到“剑北”两字的时候,九辰忽然有些清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笑了笑,道:“我再也回不去了。”

    季礼听不真切,只当他想通了,忙附耳过去:“公主在何处?”

    九辰不再开口。

    巫王冷眼看罢,搁下茶盏,道:“恺之,要不要继续问,你来定夺。”

    季礼知道,以巫王的手段,不达到目的,绝不会罢休。巫王借他的手,引出这一切,也不过是在等他一个决定。对于主君而言,即使是他最欣赏的东西,一旦触碰了他的底线,他亦会毫不犹豫的毁灭掉。

    他缓缓放下九辰,坐回去,喉间愈加干哑:“王上说得对,臣太过温和,犯了为将者大忌。”

    “既然如此。取鞭,继续。”

    金乌领命,魅影一闪,猛地抽回长鞭。他卷鞭而立,耐心的等着,待地上的少年缓过气,稍稍清醒后,才重新开始落鞭。

    方才的五鞭,均匀的落在了左背上,金乌避开脊椎,将角度对准右背。

    又五鞭之后,九辰彻底昏死过去,没有了动静。他背上的衣料,看起来,依旧完好如初,没有沾染任何血迹,根本看不出被撕裂的十道口子。

    季礼双手抵额,一颗心如被滚油煎、千刀割,只要他说出那句话,巫王便会放过这个孩子,但此刻,他的嗓子,便如同被巨物堵住一般,发不出字。这一切,仿佛魔鬼,正肆无忌惮的嘲笑他,原来,他季恺之也是个贪恋权势的人。

    巫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似是有些乏了,他轻轻摆手,示意金乌退下,叹道:“罢了。恺之,时辰也差不多了,你回去罢。余下之事,孤再想办法。”

    季礼恭敬领命,最后望了九辰一眼,生平第一次,带着逃离的心情疾步出了垂文殿。

    巫王宫华灯初上之时,内廷总管晏婴亲自到杏林馆,不由分说,便命两个内侍将太医令景衡架上车舆,一路跑着抬到了垂文殿。车舆一到,晏婴拽起景衡,直接冲向内殿。

    殿内灯影侧侧,巫王常睡的龙榻上,软绵绵的躺着一个少年,双目紧闭,面色死灰,没有一点活气。巫王依旧坐靠在软椅上,眉目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景衡大惊,迅速检查过九辰伤势,冷静回禀道:“伤在骨上,如果用药,不吝于酷刑。老臣无能,只会医皮肉之伤,医不了骨伤。”

    巫王听罢,无甚反应,只是淡淡道:“孤没说让你用药,他何时能醒?”

    景衡没想到巫王竟会说出此话,他惊愣片刻,有些怜悯的望着榻上的少年,平静回道:“如此下场,皆是殿下自食其果,老臣无法断出结果。”

    巫王果然转过头,皱眉道:“什么意思?”

    “三箭穿胸,箭箭擦心而过,已是致命之伤。殿下不知调理,反而日夜取血,补给王上,以致失血过多,高烧虚脱。老臣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不自量力之人,如今碰到了,只能说他活该如此!”

    景衡为人率性洒脱,与人交往,温正冲和,从不口出恶语。能说出此番话,实属不易。

    巫王垂目听完,静默片刻,道:“生死人,肉白骨,难不倒景老。于孤而言,重要的是结果。医治之法,全在太医令定夺,孤的世子,没那么娇弱。”
………………………………

38。釜底抽薪

    夜深,无灯,古铜色的文王香炉里,一朵朵七星海棠慢慢的烧着。

    妖娆明艳的红色花瓣被细碎的火焰包裹着,香气散尽后,便化作灰烬,沉在炉底。

    黑暗中,有两人围炉而坐,闭目品味浸入心脾的独特气息。

    “每次过来,都要带这些毒物,你真当孤是百毒不侵么?”

    另一人低声笑了笑,道:“万物相克相生,并无定理。于他人而言,此花是见血封喉的绝毒,于王上而言,不过几叶增助修为的俗物,浮华不实,何有惧哉?”

    巫王失笑:“孤身边,会拍马屁的人很多,却都及不上你。那件事,查得如何?”

    “他来自西楚离氏,幼染恶毒,一直被寄养在寺里,二十年前才归家。他的母亲,是名歌姬,后来与人通奸,被族中长老处死。因为是庶子的身份,他在族中没有什么地位,经常受人欺侮。然而,十六年前,一场大战,改变了他的命运,也造就了如今的‘离侠’。”暗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语调十分平静。

    “是离氏、熊氏、夜氏三族争夺九州剑令的回音谷之战。”

    “王上英明。十六年前,熊氏与夜氏联合起来,在回音谷布下埋伏,意图暗杀离氏族长离明川。离恨天一人一剑,挑了两族顶尖高手,夺得剑令,一举闻名天下。”

    巫王将手笼在熏炉上,微带讽刺道:“能将他的身世做的如此滴水不漏,西陵衍倒是下足了功夫。离恨天,此名,倒是充满怨煞。”

    对面之人举起茶碗,往熏炉里洒了些茶水,道:“子午亭那条地下密道,已经被封死了,属下让人进去看过,他们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这很正常。不正常的事情是,闹出那么大动静,浮屠岭的山贼却跟睡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巫王淡淡道。

    “属下想过,此事只有两种解释,一、鬼面修罗确与楚人勾结;二、鬼面修罗是个很聪明的人。”

    “但愿,他只是个聪明人。所谓的魑魅魍魉、冤魂孤鬼,早该一把业火烧掉,送往轮回。既为余孽,靠一缕执念流连世间,妄图搅乱生人秩序,便是逆天。”巫王缓声说完,忽然沉沉叹道:“说过多少次了,在我面前,不要自称属下。”

    “属下不敢。”

    半刻后,晏婴端着烛台进来,恭声禀道:“景馆主回去了,留下了药。”

    烛光渐渐点亮整个书阁,巫王独自坐在香炉旁,依旧闭目沉思。

    “孤听着外面乱哄哄的,连你都挡不住,怎么回事?”

    早知这动静定然瞒不过巫王,晏婴心有准备,不急不缓回道:“是看守禁室的那十名老内侍,他们是服侍过先王的人,手中有先王赦令,老奴不敢不敬。”

    巫王拧眉:“说重点。”

    晏婴只能道:“他们说,殿下嚣张跋扈、目无礼法,禁闭期间,不仅违背王后命令,私逃出去,还炸毁了先王所建禁室,是……是不忠不孝之举,请求王上圣裁。他们还说……还说……”

    “说什么?”

    “还说……王上有失教养之责,理应反省。”

    巫王被气乐,道:“这帮老东西,仗着先王敕令,倒是英勇得紧。”语罢,他道:“有伤到人么?”

    晏婴忙道:“没有伤亡。”

    “此事,王后怎么说?”

    “王后一直忙着采绿湖修缮的事,日夜操劳,经常不在宫中,他们去了几次,都扑空了。而且,他们觉得,王后凤令,不足以威慑殿下,殿下才敢私逃……所以,才来了垂文殿。”

    巫王这才缓缓睁目,瞳光如炬:“去告诉他们,孤会让内廷司造拨笔款子,尽快修好禁室。监造之事,由世子负责。”

    晏婴深觉,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法子,倒极是妥帖,既能挡住那帮老内侍的嘴,又不致伤了情面。他默默措辞一番,便毅然出殿去应付那群十分难缠的老顽固。

    巫王往香炉里倒了碗茶,彻底浇灭炉中碎焰,便起身离开了书阁。

    数名青衣内侍正在内殿聚作一团,交头耳语,显然在计议什么。

    巫王视见,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众人见巫王驾临,吓得跪成一团,只有一个胆子大点的敢抬起头,颤颤道:“殿下一直不停的出冷汗,已经浸湿三层褥子了,奴才们正想,要不要替殿下换换?”

    巫王到榻前,伸手摸了摸,原本铺的褥子果然都湿透了。九辰穿的黑色里衣亦是黏湿不已,触手冰凉,与通身滚烫的温度极不相衬。

    “世子用药了么?”

    “太医令给殿下喂了汤药,外用的药搁在案上了,没用。”

    巫王侧目望去,果然见榻旁的香木案上放了一个小青罐。

    方才答话的小内侍忽然爬到巫王跟前,叩首道:“王上,奴才知道,您和太医令不给殿下用伤药,是怕殿下熬不住。可殿下失血过多,毫无抗炎能力,再不用药,只怕会脱水。”

    巫王双目骤缩,盯着那小内侍,目光犀利至极。

    “谁教你这么说的?”

    那小内侍仰起头,眼睛里竟有些湿意:“奴才的父亲,就是这么死在狱中的。”

    口出丧言,乃宫中大忌,更何况,这丧言,还是当着一国主君的面。

    整个垂文殿,忽然陷入死寂之中。一干内侍听闻此话,霎时脸色惨白,双膝发软。

    “你叫什么名字?”

    许久,巫王问道。

    “回王上,奴才贱名碧城。”

    “居紫云之阙,碧霞为城。碧城,乃仙人所居之城,是个好名字。”巫王将这个名字咀嚼一番,竟颇有赞叹之意,继续道:“今年多大?”

    “上月初八刚满十六。”

    巫王竟含起一丝笑意:“正好与世子年纪相仿,以后,你就跟着世子罢。”

    主君随意的一句话,却足以令所有内侍惊呆。

    众人本以为,这句话会引出一场杀身之祸。谁承想,祸事没来,天上倒是掉下个大馅饼,真真实实砸到了惹祸人的头上。所谓君心难测,不过如此。

    碧城性格柔弱,平日里总是唯唯诺诺、低眉顺目,常被宫中其他内侍欺侮□□。如今,众人眼中的咸鱼忽然翻身,被巫王指给世子,在其余人看来,嫉妒自然多于羡慕。原本,他们只是瞧不起碧城,如今,对碧城倒是多了份恨意。

    直到事后,有人在背后悄悄议论:“世子向来不受王上宠爱,这江山,还说不准是谁的呢。若能跟了文时候,那才叫本事。”众人才稍稍消去些不甘。

    而此刻,碧城只是痴傻了一般,愣愣看着巫王。直到晏婴进殿,提点了一句,他才如梦初醒般,以额触地,重重磕了个响头:“奴才遵命。”

    巫王命众人散去,只留了晏婴和碧城在殿中,给九辰上药。

    血阁的鞭子,直接穿皮入骨,伤口并不出血。晏婴根本看不见九辰背上的伤口,只有拿手一点点试探着,才能扒开那一道道纵深的血口子。而上药期间,晏婴要始终让伤口处于裂开的状态,碧城才能将药膏抹进去。这对伤者,无疑是一种残酷折磨。

    为了将药抹进伤口深处,晏婴让人找了根细长的棉棒,裹了药棉,蘸了药,递给碧城,再三嘱咐道:“动作一定要快。”

    出乎二人意料,剧痛折磨下,九辰没有挣扎,也没有出声,只是如醒着的时候一样,死死捏紧了两个拳头。

    上完药时,他双掌的指甲,已经深深陷进肉里,拳头中,不断流出血色,滴滴答答落到地板上。

    碧城难以想象,何种毅力,才能让这位小殿下隐忍到此种地步。

    巫王盯了片刻,便到正殿去批阅这两日积攒的奏简。上完药后,晏婴留下碧城守着九辰,自己则去正殿服侍巫王。

    到了后半夜,九辰从剧咳中醒了过来,高烧依旧未退。

    守在榻边的碧城激动的道:“殿下醒了?”

    九辰用力睁开漆亮的眸子,辨了许久,才明白自己躺在垂文殿中。

    “我睡了多久?”

    碧城腼腆的笑道:“不长,三个多时辰。”

    九辰默默判断了一番自己的处境,急问:“东阳侯呢?”

    碧城没想到这位小殿下开口便问东阳侯,愣了愣,有些羞愧的摇头:“奴才不知道。”

    彼时,天色泛青,东方已经露出些许鱼肚白。

    听到消息,巫王立刻搁下笔,来了内殿。

    晏婴喂九辰喝了几口热茶,又替他掖好被角,便示意碧城和他一起退出殿外。

    巫王立在榻边,眉峰冷峻,目光锐利。他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盯着九辰许久,才道:“孤要问你几句话,撑得住么?”

    九辰点头,带了一丝负气:“儿臣没有那么无用。”

    巫王这才缓缓坐下,道:“告诉父王,你妹妹在什么地方?”

    九辰冷笑:“儿臣已经陪父王演完了这出戏。以父王的英明,既然知道戏码,又何须向一个丑角打探消息。”

    巫王怒极反笑,哂然勾起唇角:“世子既然甘当丑角,就说说,为何将自己的亲妹送入风人之手?可是孤那位王后的意思?”

    “不。”九辰断然道:“在儿臣眼中,楚国才是良配。”

    巫王果然露出几分意外:“含山和把柄都在风使手中,世子是将楚人逼上了绝路,何来良配之说?”

    九辰盯着巫王双目,眼睛漆亮如星辰:“因为,儿臣知道,父王想除掉离恨天。唯有这样,才能逼西陵韶华弃卒保车。”

    巫王骤然捏紧双掌:“你还知道什么?”

    “父王何必紧张,您与他之间的恩怨,儿臣不知。儿臣只知,失了爪牙的猛虎,才是最没有威胁的。离恨天太过强大,他在,君子剑在,父王便永远无法安寝。”

    巫王未做置评,而是将九辰露在外面的右腕握于掌中,轻轻一折:“在自己的君父面前,狂妄悖逆、口无遮拦,连规矩都忘了。”

    九辰眼前一黑,五官瞬间扭曲。最终,他只能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抵御断腕之痛。

    巫王起身,依旧负手而立,面寒似铁:“早朝之后,孤会过来替你接腕。这段时间,再好好反省一下,何为君父。这个错误,你已经犯了无数次。”

    然后,他转身消失在清寒的天色之中。

    这日早朝,风国使臣果然带了证人、证物,请求面见巫王。

    当着巫国朝臣的面,风国使臣明染情绪亢奋、言辞激烈。说到愤怒处,他怒发冲冠、捶首顿足,恨不得将楚人剐骨削皮;说到动情处,他伏地大哭,仰天哀嚎,恨不能替含山公主受恶箭之伤。

    负责记录的言官奋笔疾书,生怕疏漏重要信息,风国使臣大人终于停止声讨时,他竟已将案上竹简全部写尽。

    明染见状,立刻张袖扑过去,将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