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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美!貌!”
“我的美貌一定可以征服世界!”
娜塔莎猛地起立鼓掌,脸上还带着激动的红晕,一副完全赞同的模样。伊恩看着她们主仆信心满满的样子,第一次产生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复杂心情。
这个破国家迟早要完。
第22章 征服世界的第二十二步
昏暗的地牢里潮湿又阴森,瓦伦丁疾步走过狭窄的通道,黑色的衣摆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一道道血腥气从两侧的牢房中探出,在他周围汇聚,最终形成了一道暗红色的流光在空中飞舞,化为了一张狰狞的人面,这张人面七孔流血,不断发出野兽般的吼叫,怒张血盆大口向他扑了过来。
“哼,垂死挣扎。”
青年冷哼一声,迎着巨脸的俯冲跑了起来,从腰间掏出刻有银色十字架的黑色手枪,拉开保险栓,在与人面只有十公分时猛然起跳,枪口朝地面连射数枪,借着冲力腾空而起,擦着伸出的猩红舌头越过了人面的攻击,经过一个翻转后单膝稳稳落地。
他举起手枪向后,枪身泛起淡淡的金色,单指扣动扳机,金色的火焰猛然射出,在半程中化为了一只燃烧的独角兽,直冲血色巨脸而去。
独角兽的尖角刺进了巨脸的嘴里,汇聚的血气被彻底打散,高低不同的惨叫声从两旁的牢房里传出,悉悉索索的爬行声响起,无数只干瘦的手臂从栏杆中伸出,冲站在原地的瓦伦丁抓去。
男子像是看不到这些挥舞的手臂一般抬步继续前行,却被一道沙哑的声音给喊住了。
“瓦伦丁哟…哈哈…瓦伦丁……最为尊贵的裁决长大人……”
声音的主人把头紧紧的抵在铁栏上,碗口粗的锁链缠绕全身,那张皮包骨的脸因为充满恶意的笑容而扭曲,仔细辨认之下竟然与之前的血色巨脸一模一样。
“哈哈,教皇的走狗啊,我问你,”他发出了桀桀怪笑,“格里高利何时死啊!我都快等不及了啊!!!”
“大概会比你早一步。”青年冷冷回答。
“那可太好了,”活似骷髅的囚徒声音嘶哑,鲜血止不住的从他口中涌出,“千万别让我等太久啊!我阿列克谢还打算好好跟他算一算这些年的情谊呢!”
自称阿列克谢的囚徒嘿嘿笑了起来,最后化为了无可抑制的大笑,瓦伦丁没有说话,抬起眼皮淡淡瞥了他一眼。
“我听说你扶持了一个小娃娃上位,”男人笑够了以后,微微喘息了几声方才说道,“竟然把唾手可得的权利拱手相让,这可不像你啊。”
见对方没有回答的意思,他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也是,一个空头衔有什么意思呢?听上去再怎么伟大,也不过是教皇的另一条狗,这个国家本来就是异端审判局的附属品,所谓的国王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瓦伦丁转身走进牢门,第一次正眼看向这个宛若活骷髅的囚徒,互相注视了一会,他嘴角勾勒出了一个恶劣的弧度:“教皇的狗又如何?总比丧家犬要好,我亲爱的阿列克谢大主教。”
“嘿嘿,别想着激怒我,年轻人,我跟阿克辛那种蠢货可不一样,”阿列克谢不以为意的咧咧嘴,“他以为区区一个漂亮女儿就能绑住你,我可是从来不敢做这种白日梦。”
用枯瘦的手指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身上的镣铐因为动作发出哗啦的响声,他从中掏出了一只有丁点大的黑色虫子,看也不看的塞进了嘴里。
“不是我说,你们的伙食也太差了,我这种老家伙不给自己找点加餐的话简直活不下去,”三言两语带过自己的恶心行为,曾经的主教一边咀嚼一边猛地凑近了围栏,空洞的双眼里闪过了狂热的光芒,“来吧,告诉阿列克谢老可怜,外面是不是快要打起来了?”
青年修士挑了挑眉:“怎么?你也对所谓的天命之子有兴趣?”
“无论是天命之子还是救世主,会相信那种胡说八道的都是傻瓜,”阿列克谢摆了摆手,又塞了一只虫子进嘴里,“圣光教统治了世界这么多年,教皇那只老狐狸难道会让人爬到他头上?”
“跳的越快,死得越早,爬的越高,摔的越惨,可怜那些被权势冲昏头脑的蠢蛋竟然还心存幻想,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可真令人愉快啊!”
“照你的意思,那个预言纯属胡言乱语咯?”
“不,依老夫之见,天命之子只会出现在两个人身上,”囚徒伸出了两根手指,“一个是凯姆特帝国的皇帝,因为他够强,凭借着凯姆特的国力和圣光的亲和力,他足以与教廷达成微妙的平衡,迫使教皇承认他的地位。”
“至于第二个嘛……”故弄玄虚的拖长音调,阿列克谢的手指直指金发修士,“那就是你的小宝贝——辛西娅女王了!”
他的目光十足不怀好意:“她足够弱小也足够听话,暗精灵为了种族留存给教廷当了几百年的哈巴狗,怎么也挣下了几分信任和情谊,比起外面不知道何时会发疯反咬一口的野狗,难道不是忠心耿耿的家犬更胜一筹吗?”
“很精彩的臆想。”裁决长耸了耸肩。
“真的是妄想吗?你一直是个聪明人,瓦伦丁,”大主教站了起来,锁链打在栏杆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你总是能做出最明智的选择,这种才能我非常佩服,希望这一次胜利女神依然青睐你。”
“我以为锡安会的目的是推翻教皇的统治呢,”瓦伦丁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疯癫的老头,“还是说你在牢里的这些年改变了你的想法?”
“我们锡安会所求的只是自身的正统性,从来不想推翻圣光的统治!”阿列克谢反驳道,“你难道就没想过吗?圣光到底是一种什么力量?为什么它会排斥异界的血统?为什么圣光教可以统治世界?”
“圣光是这世上唯一的真理!是永恒的信仰!只要掌握了圣光,你就是世界的主宰!”他张开双臂,神态癫狂,骨瘦如柴的身躯随着激烈的情绪而颤抖起来,“它是原住民的保护神!只有血统最为纯净的人才有资格接近它!可它现在却落到了一个异界人为首的邪教手里!!”
“容我提醒一下,现任教皇也是凯姆特人。”瓦伦丁说道。
“哼,那个被富贵荣华迷花眼的叛徒迟早会受到圣光的制裁,”阿列克谢肋骨分明的胸膛激烈起伏,“我们隐匿于茫茫黑暗之中,潜伏于他的四周,如跗骨之蛆,又如饥饿的猎食者,只等待着给予猎物致命一击的机会,而离这个机会到来的时刻已经不远了。”
“真是无聊的幻想。”
“是不是无聊的幻想,你这个饱受‘疼爱’的小美人难道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干枯老头言语里的恶意几乎可以化为实质流出来,他挑衅的看向年轻的裁决长,张口还欲再说什么,就被对方掐着脖子直接提了起来。
“被誉为锡安会贤者的你也沦落到只会耍嘴皮子了啊,阿列克谢,”瓦伦丁的右手不断收紧,视老人微弱的反抗如无物,“你在这里跟我东拉西扯难道不是只有一个目的吗?”
他压低声音凑到了大主教的耳边:“你看到了吧?你那个乖侄子被我抓住啰。”
阿列克谢的挣扎猛然加剧,可惜他的身躯太过瘦弱,腿脚上的镣铐又太过沉重,以至于威力和小猫击打没什么两样。
“叔侄欢聚一堂,令人感动的画面,”瓦伦丁假惺惺的说道,“难为你把他藏得那样好,浪费了我足足三年的时间,还好英雄向来难过美人关,我这个饱受‘疼爱’的小美人真是再了解不过了,你说是吗?”
松手把只能发出“嘎嘎”声的阿列克谢扔回地上,瓦伦丁不再多做逗留,转身径直向监牢更深处走去,将对方的诅咒甩在了身后。
“咳咳咳咳咳咳……老夫倒是要看看你何时死啊!瓦伦丁!!!”
“大概会比你晚一步吧。”
异端审判局的监狱被设在圣罗兰大教堂的地下,能有幸被关押在里面的无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危险人物,令普通人忌惮不已的巫蛊师和诅咒女巫在这里连名号都排不上,是唯有被教皇亲自下令追捕的异端才能涉足的恐怖所在,讽刺的是,正因为这里的神秘和严酷,进过异端审判局竟然成了异端之间非常硬通的炫耀资本。
但在实际的工作中,审判官们并没有那么挑剔,许多并不够格的家伙也会遭受他们的热情款待,比如瓦伦丁正要去见的这位倒霉少爷。
列维*斯坦森。
以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位年近三十岁却一事无成的大少爷简直毫无审讯的价值,性格过于天真浪漫,因为娇生惯养充满了毫无用处的理想主义,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相当有骨气,只不过,在异端审判局这种地狱里,有骨气并不是什么好事,当一个审判官被挑起了兴趣,往往意味着加倍的折磨与痛苦。
整了整方才被阿列克谢弄乱的衣袖,瓦伦丁漫不经心的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在羽翼丰满之前,他得尽心尽力的扮演好看门狗的角色才行。
第23章 征服世界的第二十三步
审讯室里已经有了三个人。
作为被审讯的主角,列维斯坦森被绑在十字架上,破碎的衬衣上道道血痕,脑袋毫无生气的低垂着,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而站在他面前的一对男女正陷入了争吵。
“我都说过了不要用鞭子抽!不要用鞭子抽!你用的劲太大了!会弄坏他的皮肤的!”
说这话的是红发青年用刘海遮住了半张脸,正是比瓦伦丁先走一步的安迪,此刻他正愤怒的昂着头,音调拉的老高,一只手捏着列维的下巴,指着那张清秀脸蛋上的一道红痕歇斯底里。
“你看看!你看看!都打到脸上了!难得有一个我能看上眼的!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野蛮的女人!”
被指责野蛮的女子则穿的相当火辣,黑色的修士袍紧紧的裹在身上,把诱人的曲线展现的淋淋尽致,衣领开到了胸前,露出雪白的球体和深深的沟渠,修长的大腿从衣摆交叉的缝隙中探出,黑色丝袜的勾带在行动间若隐若现,配上她亚麻色的卷曲长发和艳丽的长相,十足是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尤物。
妲诺丝,审判局里出了名的蛇蝎美人,也是这次追捕列维的最大功臣。
“闭嘴,你这个只知道扒皮的娘娘腔,”涂有艳丽甲油的青葱手指划过嫣红的嘴唇,娇艳的美人一脸不屑,“他是我的猎物,我想怎么样都是我的自由吧?”
“你这是在破坏艺术!”
“打的爽不就行了!艺术个屁啊!”
看着眼前两个争执不下的属下,裁判长大人不由萌生了退出门外的念头。
为什么我手下都是些蠢货?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瓦伦丁推门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身经百战的审判官里耳朵里也跟惊雷差不多,被发现简直是再顺理成章不过得事情。
“首领!”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喊道,还抽空互相瞪了一眼。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点了点头,瓦伦丁穿过他俩,拉出被搁置在一旁的椅子坐了上去。
他把右腿的脚踝搭在左腿的膝盖上抖了几下,身子一歪,将左手支在扶手上,顺势用手背撑住了脸,空闲的右手慵懒的搭在另一边的扶手上,手指敲击木头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怎么样?有进展了吗?”
“没什么进展,这小子嘴巴格外硬,”妲诺丝撩了撩长卷发,无论是皱眉还是嘟嘴都做的风情万种,“啊啊啊,要是其他地方也这么硬就好了,真是该硬的时候不硬,不该硬的时候瞎硬。”
“如果不是你这个娘们乱来把他打晕了,我早就撬开他的嘴了,”安迪在一旁冷笑,“现在竟然还有脸跟首领诉苦,你的脸皮真是堪比大圣堂上的十字架。”
“呵!撒娇可是女人的特权,怎么?看不惯的话你也变成女人撒娇啊!”妲诺丝不甘示弱的回击。
“变成女人?”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安迪挑衅的一笑,“变成女人还怎么让你爽?”
“嘁!就你这小身板也敢大言不惭?”不屑的一摆手,妲诺丝娇媚的对瓦伦丁抛了个媚眼,“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是谁,老娘的本事可是首领试过都说好啊。”
被无辜卷入纷争的瓦伦丁面无表情:“不,完全没试过。”
“别小看人啊,臭婆娘,”安迪把手搭在了腰带上,“我的本事首领也再清楚不过了,保证让你哭爹喊娘。”
“不,这个更不可能清楚。”
眼看两个人就要这么顶起来,瓦伦丁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隐隐发痛,他闭了一下眼睛,提高了音量:“好了!都闭嘴!”
争吵不休的二人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他挑高了眉毛:“所以说,你们两个在他身上耗了一晚上,却什么都没探出来?”
这样的口气往往都是大发雷霆的预兆,安迪也顾不上跟妲诺丝拌嘴了,连忙解释道:“这家伙估计是接受过专门的精神防御训练,普通小打小闹还对他影响不大,而我们要是认真起来的话,又怕他承受不了。”
像是害怕他不信,妲诺丝干脆直接上手扒了列维的衣服,露出他毫无肌肉可言的白斩鸡身材,还伸手捏了捏他肚子上的软肉。
叹了口气,被强迫看了同性裸/体的裁决长忍不住捏了捏鼻梁,这幅画面传出去的话,异端审判局几百年的恶魔名声估计就完蛋了。
“给他把衣服穿上,”瓦伦丁倚靠在椅背上,双腿交换了位置,“再把他弄醒,让我来领教一下这位大少爷的骨气。”
妲诺丝和安迪立即依言行事,一个把自己扒掉的衣服又原样给他套了回去,一个拎起放在一旁的盐水桶,直接兜头浇下,冰冷的盐水泼在流血的伤口上,原本毫无生气的列维几乎是立刻就被疼痛激醒,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一个仿佛从宗教壁画上走下来的美青年坐在雕花的木椅上,他的坐姿称得上粗鲁,却被容貌和气场所掩盖,而在青年的两边,则分别站着昨晚的审判官和那个背叛了他的女人。
这便是列维缓缓睁开双眼后,透过薄薄的一层水幕看到的画面。
“欢迎来到异端审判局,列维斯坦森爵士,”漂亮的青年开口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所审判局的裁决长,蒙圣光恩赐,所授予的教名为瓦伦丁。”
列维的心一下子坠到了谷底。
哪怕是在圣光信仰浓厚的地区,以手段残酷著称的异端审判局也同样臭名昭著,不少家长会拿他们的名字来吓唬自家不听话的孩子,可谓是童年噩梦一样的存在,假如说审判官都是无血无泪的恶魔,那么统御这群恶魔的裁决长只会更加可怖。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在成为裁决长之前就是个十足的危险人物,与他的光辉之颜同样出名的则是他对教皇的绝对忠诚,是个彻头彻尾的狂信徒,教皇通过他之手肃清的异己不计其数,等到他掌控了异端审判局,更是变本加厉。
人们总是又怕又恨得称呼他为——教皇的看门狗。
而这只看门狗的可怕,他早就领教过了。
大主教阿列克谢,曾经贵为教皇所信赖的枢机团成员,身披代表了信仰的红色法衣,也曾获得总枢机主教的尊荣,在教中地位崇高,仅仅次于教皇和任职枢机主教领袖的巴勒特主教,也是一手抚养列维长大的亲叔叔,就被这条疯狗拖下了神坛,直接打上了异端的烙印,如果不是列维当时在外地求学,只怕也早就进了这里。
“哈哈哈哈哈,”他低声笑了起来,伤口因扯动而刺痛,“真是荣幸啊,区区一个我,竟然惊动了裁决长大人。”
“哪里哪里,”瓦伦丁漫不经心的摆摆手,“您怎么说也是阿列克谢大主教的亲侄子,以我跟他老人家的交情,不来拜会一下实在是太失礼了。”
听到自己叔叔的名字,列维抬起了头。
“你的两个属下也跟你说过了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声音沙哑至极,听上去像是有小颗粒在摩擦,“叔叔已经死了,我不明白你为何还要追着我不放。”
瓦伦丁的回复是虔诚的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只要圣光照样之所,便容不下污秽的存在,更何况是锡安会这样大逆不道的组织呢?”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青年硬邦邦的回答,“如果你是想把当初栽赃叔叔的罪名拿来对付我,就轻便吧。”
“栽赃?”修士歪了歪头,“有意思。你大概不知道,阿列克谢的罪名是通过枢机团讨论后全票通过的……”
然而他还没说完就被列维激动地打断了:“你们当我不知道那些私下勾结的把戏吗!”
“哇,精彩的论断,”像是青年的反应给逗笑了,瓦伦丁拍了拍手,“恕我失礼,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读过书吗?”
“什、什么?”青年吃了一惊。
“那就换一个问法,您识字吗?”
列维脸上露出了被冒犯的恼怒:“你是在羞辱我吗?”
“不不不不,”摇了摇手指,温柔微笑的瓦伦丁看上去真挚又诚恳,“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要知道枢机院可是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