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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墨被他圈在怀里,轻轻地笑着:“为什么?”
“下晚开庭,会冷。”他说。
阎墨转了身,环住他的腰:“季医生,你是不是吃醋了?”
季泽未言,对着她的眸子。
她的头发胡乱的扎在一起,几根发梢不经意的落下,坠在她颀长的脖颈处。季泽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一根手指挑开她的发梢,别在耳后:
“嗯。”
他回。
阎墨捏着他的鼻子,噙着笑:“我这不是,为我们正义的季先生壮壮声势么。”
果然,阎墨那天开着车到了法院,还是那条红裙,黑色的长发卷曲披在肩的两侧,一双妖冶的红唇格外的诱人。
她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踏上法院的台阶,周围来围观的记者和群众们,很难不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看了半天,才有一个反应快的记者开口道:
“这是给王工主治的阎医生。”
不出片刻,一群记者们便架着□□短炮一拥而上,围在阎墨的身边,一连串的问题再三的抛向阎墨:
“那天在手术台上的真实情况是怎样的?”
“确定王工遇害这件事和纪总有关么?”
“阎医生。”
突然,人群中的一个记者叫住了她,她瞥了眼,是陪张哥看病的那个记者。
他开口后,周围的突然安静了下来。其他记者在等,等他继续问下去。
“听说这次开庭,还缺少一个关键证人。”他说的云淡风轻:“纪殊。”
他说:“有人说,纪殊已经死了。”
“所以,你要问我什么?”阎墨双手抱臂,讥诮地问:“是告诉我没有纪殊,官司肯定会败诉,还是?”她挑着眉尾,嗤笑一声:“有什么其他用意。”
记者动了动唇,垂头轻笑着:“我只是疑惑,纪殊为什么要拒绝接受治疗,据我所知,他的病治愈率很高。”
“我想她没有必要回答你。”蓦地,记者的背后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他转头,背后立着季泽。他穿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手里拿着几份文件,俊逸的脸上满是疏冷。
阎墨和他对视了一眼,暗红的双唇轻轻翕动:“季医生。”
她的声音很清越,婀娜地立着,举手投足都蛊人心魄。
“阎医生。”他站在那群记者的身后,朝她点了点头。
记者不知是看阎墨还是看季泽,一时间乱了分寸。直到,季泽缓缓地走上台阶,穿过那群聚集在台阶上的记者,走到阎墨的身边:“一起进去?”
阎墨扬着笑,和他朝里走去。
他们走的很快,并肩齐行地走着。
身后的小记者低声说着:“好配啊。”
陪张哥看病的记者敲了他的脑壳,肃着一张脸:“别呆着,快进去。”
一群傻傻看着他们进法庭的记者这才回过神,争先恐后地进了门。
阎墨坐在第一排,正对着纪迦。
他神色轻松,亦然西装革履,身边坐着纪家御用的律师团。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笑。
因为他们知道,有一个人,一个关键的人,肯定不会来。
纪家,只有两个后代。不,现在,只有一个了。
开庭。
季泽提供的证据很充分,在律师呈上证据时,阎墨甚至,看到了一个u盘。
她的脊背霎时冒出细密的冷汗,按理说,王工的证据在u盘里的这件事,只有阎墨一人知道。
她斜睨着坐在她身边的季泽,悄声问:“你怎么知道他有这个u盘?”
他微微一怔,双手交叉放在膝头:
“偶尔发现。”
“偶尔发现?”怎么会,王工的灵魂之前明明说···阎墨正要继续问下去,律师们已经开始传唤证人。
如阎墨所想,之前谈好会来的几个证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拒绝了出庭。
整个局面,霎时僵住。纪迦的律师咄咄逼人,质问证据的真实性,他方的证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被传唤上庭。
法官无奈,休庭五分钟。
中途,季泽突然离席,和律师说了几句。再开庭,律师开口:“我方还要传唤一位证人。”
纪迦转着手中的笔,懒懒地看着他。
“纪殊。”
“当”的一声,纪迦的笔落在桌上,他的脸色开始变化,各种情绪霎时涌了上来。
阎墨怔了怔,看向季泽。季泽的手覆在阎墨的手背,温暖的感觉,在她的手背一点点地弥散开。
所有人,记者、律师、纪迦、阎墨···都不约而同地转向门口。法庭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纪殊,坐在轮椅上。一身熨帖的西装,脸上,亦如从前挂满了张扬。
身后,司机推着他。在第一排,轮椅停住。纪殊偏过头,看着阎墨。眸子陷在眼窝里,深不见底的眼神。
阎墨紧紧握着季泽的手指,纪殊的头顶,一直移动着一串数字,之前还是隐隐绰绰地现着,现在,却是清晰地在她面前跳着,一秒又一秒。
她不禁抬头,看了眼季泽的头顶。
*
一审结束。纪迦贪污的罪名基本成立,只不过王工的死,还没有充足的证据证实和纪迦有关。
阎墨拎着包,跟着季泽一齐走出法庭。
门口,纪殊的还没走。他坐在轮椅上,在台阶的最底层,侧着身看着阎墨。
“治疗的还好么?”
“我没有治疗。”纪殊睨了一眼季泽。他静默地看着他,许久,才又将目光落在阎墨的身上。
“纪家的后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他说:“遗产的事,谢谢你们。”
阎墨点点头,突然想赶快离开。她身为鬼神,竟也害怕和人类对视,害怕看到他头顶的那个倒计时。
那个死亡倒计时,诡异地跳着,预兆着纪殊死亡的时间,似乎在预兆着她的生命终点。
她的手腕,再一次被纪殊握住。他被那个司机扶着,从轮椅上起身。阎墨这时才感觉到了,纪殊生命在飞速流逝着。
他朝前走了几步,蓦地抱住了阎墨。用了全部的力气,想要将阎墨揉进怀中那般。
他说:“上次走忘了和你说一句话。”
“什么?”
“墨墨,后会无期。”他深吸了一口气,松开阎墨。
还是初见面时,那副轻佻狷狂的模样,撑着司机的手肘,居高临下地看着阎墨:“今天这身,很适合你。”
他一口京片子,邪邪地笑着,自言自语:“季泽这小子,还挺有福气。”
他坐下,转着轮椅的轮子,调头。
司机在纪殊的眼角,难得看到了一丝泪花。
第41章
“纪先生?”司机半弯下腰; 唤了一声。
纪殊倚着轮椅背,抬眼看他,满眼的红血丝:“走吧。”
司机张了张口; 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扶着纪殊走上车,收了轮椅放在后备箱里。
回头; 他去看站在纪殊背后的那个女人。她和自己对视了几秒,而后转身; 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背影; 婀娜又妖冶。
司机上了车,车窗渐降,纪殊撑着车框,隐隐绰绰地探了头。他恋恋不舍地凝睇着走远的背影。
车向着宽敞的马路流动,路牙边的一排灯在车汇入车流的一瞬蓦地亮起。斑驳的树荫和刺眼的光,遮住了纪殊的视线。他便不再看; 转了头; 关上车窗。
*
“今天胜诉; 我们去酒吧庆祝一下?”阎墨揽上季泽的胳膊。季泽由着她肆意地在马路上摇着自己的一根胳膊:“好。”
他知道,阎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他们踏进一家巷口的酒吧; 破旧却有点情调。披着长发的民谣歌手坐在中央; 嘶吼着江里这座城市对他的不公。卡座里; 多是青年男女谈笑间的觥筹交错。
阎墨点了一大杯啤酒,举着大口喝着。酒保频频侧目看着,露出讶异的神色。
季泽对着她,抽了一张纸; 替她擦了擦衣口的酒渍。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季泽回:“叙利亚的酒吧?”
阎墨说:“承恩寺的小径。”
季泽浅浅地勾着唇:“记得。”他说:“那时候我在想,哪里来的老妖婆,说她命中有我。”
阎墨噗嗤一声,手指点在他的鼻梁上:“老妖婆?”
他手轻拉了一把,阎墨的随着转椅朝前滑了几步。他们之间,霎时只有咫尺之遥。
他靠着阎墨,就算在吵杂的环境中,阎墨也听得清他加快的心跳和呼吸。
季泽歪着头,仔细地看了她一会:“现在看起来,倒更像是。”
“是什么?”
“妖怪。”
“妖怪?”她轻吹一口气,满口的酒精味。
“吃人的那种。”季泽未喝酒,好似也被熏醉了一般,迷离的双眼对着她。
她格格地笑了几分,又扬手,要了一杯酒。
几杯下肚,她的脸已是赤红一片。
“季泽”她歪着脑袋勾住季泽的脖子:“如果纪殊走了,我还没走怎么办?”
她胡言乱语着,鼻腔里的气息加重了几分。
“你会回家的。”季泽将她手中的空杯抽出,放在吧台上。起身,带着形似树袋熊的阎墨一起。
阎墨朝他傻笑着,那张精致的小脸更加诱人。
她在摇头,一遍一遍地摇着:“不不不。”
季泽突然晃了神,眼前的阎墨模糊了,逐渐,又出现一个白衣男人。
白绫一般可怖的皮肤,枯枝一般瘦长的手。他告诉季泽,阎墨为何会一直待在人间,他告诉季泽,如果他还活着,阎墨的下场会是怎样。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面对这个听上去有点胡闹的选择。他人之常情的畏惧死亡,但想到阎墨会因为他的母亲,因为他,因为地狱那个不近人情的判决,在他面前灰飞烟灭,永世不得投胎时,他突然更加的惧怕。
这种惧怕,超过了他对死亡的恐惧。于是,几乎在白无常说完的一瞬,他就同意了,同意了白无常的建议。
季泽带着阎墨出了门,她只喝了几杯,就几近醉的厉害。将脚下的高跟鞋脱了,跳到广场的圆形台上,身后,是偶尔冒出几根水柱的喷泉。
所幸,四周寂静,空无一人。
她在一处停住,歪歪扭扭地摇摆着:“季医生,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季泽笑了,两颗小虎牙冒着。
她蹲在原地,仔细地看着,一只手捏了捏季泽的脸颊,啧了一声:“主要还是这细皮嫩肉的小脸蛋,还有”她爪子又伸进季泽半敞着的领口,一双眼睛弯着:“充满肉。欲的小身体。”
季泽笑意更甚,低声哄她:“原来,你只喜欢这些。”
阎墨张口,咬了咬他的胳膊:“还有季医生聪明的小脑袋和让人讨厌的性格。”
她咳了几声,迎风笑着:“不如季医生,和我一起回地狱吧。”
季泽未言,看着她的眼神,更温柔了些。
阎墨又站了起来,绕着台子一圈圈地走。季泽便随着她,一圈圈地跟着。
后来,她大概是走累了。坐在中央,仰着脑袋看天,修长的双腿悬空晃着。
背后的喷泉蓄到了水,倏忽窜得好高。细碎的水珠如被扯开的珍珠项链,噼里啪啦地敲在她的后背。
她低头,季泽两手撑着她坐着的两侧,在她的唇间落下一个绵长的吻。
阎墨弯着腰,捧着他干净的脸。湿漉的小舌探出,和他的舌根交缠在一起。
他所有的味道和气息,冲进阎墨的鼻腔里。她的思绪漫散开,只有本能驱使着她贪婪地随着他的舌,飞舞、搅动、纠缠。
“季医生”末了,她略带恶作剧意味地咬住他的唇。嘴角上扬,满眼笑意。
昏暗的白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是蛊人心怀。
季泽朝前走进了些,亦然回敬一个攻略性的吻,撬开她不老实的牙关,继续侵略着她口中的全部土地。
许久,他松开阎墨,喃喃道:
“墨墨,早点回家。”
“已经快···”阎墨晃晃悠悠地翻开包,掏出手机,伸到眼睛前,眯着看:“凌晨1点了。”
“还早?”
他不再说,一把将阎墨抗下圆形台,拍了拍她湿透的后背:“回家。”
*
阎墨从曹院办公室出来时,已经快中午了。抱了一堆材料,头发粗粗地挽起,一根圆珠笔将它固定。
几个精神科的小护士叽叽喳喳地在她面前议论着,偶尔有个护士无意回头,看到阎墨,整个小群体一下噤了声。
阎墨扁扁嘴,胳膊肘按住电梯上楼键。终于有个小护士没忍住,凑到阎墨面前:“阎医生,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我们院有两个医生特别的拼命。”
“拼命什么?”阎墨不咸不淡地回着。
“工作啊。”小护士拍拍手。
“一个季医生,一个柏医生。”
上了电梯,那个小护士还在向阎墨念叨:“你说他俩,是不是有情况。”
阎墨啧了一声:“有什么情况?”
“在一起啊?”
“据我所知,季医生已经有女朋友了。”
几个精神科的小护士聚集在一起,满脸写着我要听八卦:“谁啊谁啊,这么大的事怎么我们精神科的没人知道。”
“我。”
叮的一声,门打开。阎墨抱着资料走了出去。只留下一群小护士干瞪着眼,互相使着眼色。
说来,阎墨也没想到,柏慕最后竟然没留在普外科,有意一般,特地向曹院做了批示,分在了精神科。
曹院早上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满心的疑问。明明当时柏慕一心想留在普外科来着。
也好,多接触接触精神科的其他医生。阎墨想着,可能有助于柏慕调节一下自己的心理问题····
只不过,想来也是。阎墨回到办公室,抬头看了眼季泽。这家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比以前工作更加努力。大小手术都接,能救一个人是一个人。
她拖着脑袋看季医生,手指敲了敲他堆成小山的资料:“季医生,中午吃什么?”
半响,季泽才从那堆资料里抬起头,揉了揉他的太阳穴,淡淡地回:“你想吃什么?”
“哎,不如我们去吃···”她莫名有些兴奋:“医院新开的那家川菜。”
“哇塞,川菜啊。”李医生不知从哪冒出来,激动地搓了搓手:“我正好最近特别想···”
季泽一个冷冷地眼神杀过来。李医生嗝了一声,立刻改口:“上个厕所···你们聊,你们聊···”
阎墨嗤笑着拍了拍李医生的肩,绕到季泽的身边,斜睨了一眼他电脑上的病人名单。
“以前,你不是不接这种小病的手术么?”阎墨随口一问。
季泽关了电脑,披上白大褂:“什么川菜?”
“据说是请的顺德庄的大厨···”阎墨絮絮叨叨地介绍着。季泽听着,偶尔地勾勾唇。
“墨墨”他说:“双休有空?”
阎墨打开手机,有意翻了翻日历:“我看看日程。”
季泽由着她胡闹地从一月点到6月,挑着眉毛:“季医生想约我去哪?”
“小李给了两张话剧券。”季泽从口袋中拿出,整齐折好的两张。
“话剧?”阎墨接过,看了看标题,后翻,又看到背后画着的那个充满x暗示的广告···
她脑海中的想法一下多了起来。
“想什么这么投入?”
想那天要穿的内衣颜色···想人和鬼神到底有没有生殖隔离····
“季医生。”她偏过脑袋:“你最近有点不对劲。”
“怎么?”季泽问。
阎墨拍了拍话剧劵:“请我看这个,不像是你的风格。”
“哦?”
“你知道你最近特像什么么?”阎墨也只是无意开了个玩笑:“隔壁病房里癌症末期的张爷爷,昨天我看他列了条遗愿清单。”
“到了。”季泽没回她。阎墨啊呀了一声,小跑着走进了川菜馆。
第42章
周末; 天气晴朗有点闷热。保罗大剧院来看话剧的人挺多,脑袋挨着脑袋在狭仄的走廊里排成一条笔直的线。
阎墨周一要参加医院的考核,这会正捧着手机念念有词地背着让人头大的《解剖学基础》。
太阳明晃晃地挂在空中; 刺眼的阳光直射在她的头顶。她将手机放至远处,眯着眼看着那排和人体骨骼纠缠不清的人类文字。直到; 季泽的两只手替她挡了大部分的阳光。
阎墨心安理得地倚着季泽的胸口,懒洋洋地将全身大部分的重量靠在他的身上。
“季医生。”她仰头去看身后的季泽; 一双驻水的眸子对着他:“要不你抽我一下。”
她胸有成竹地等着季医生考核解剖学的知识点; 结果,季泽很实诚地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一脸不情愿地嗯了一句。
很好,这很衣冠禽兽。
阎墨扁扁嘴,翻过那张门票,看了看后面映着的酒店宣传照; 脑海中迅速检索了一遍自己今天出门带的东西。
抬头; 季泽还是面无表情; 倒是周围有几个结伴来看话剧的小姑娘,彼此使着眼色; 兴奋地朝季泽的方向指指点点。
还没走到门口; 那群小姑娘中有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 拘谨地走到季泽身边,挪了挪唇,半响才问:“是季医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