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茂玟混不以为意,找张椅子,跷足而坐,“哥,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消息,目的,自然是朝臣们痛快答应给银子。”接着陈茂玟冷笑,“不知道陷害我的幕后之人是不是和这些人有关?”
“三弟,仕途上哥帮不上你啥忙,但哥负责挣钱,以后让人想说你贪墨,都不好意思说,陈家那么富有,那差这点钱。”陈茂闵拍拍陈茂玟的肩,“想做好官,就做去。”
陈茂玟眼中有水雾一闪而过。
且说皇城内宫景仁宫,此时,正殿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殿内上首坐着一个丽人,容颜不俗,且喜端庄,只是眼尾些许皱纹添了几缕风霜。周贤妃跟儿子端王说着话,“大晚上的,你慌着鸡似的进宫来,有事明儿也说的。”
下首一个青年公子,约二十五六岁,面容白皙,神色清明。此即是端王,只听他道:“母妃咋甚瞒着我把消息透露给武安候世子?文德皇后去了多年,你还怕个死人?母妃也该为儿子打算打算。”
“住嘴。”周贤妃低声斥道。
端王甩袖起身,“儿子不讨母妃喜欢,儿子告辞。”
“你要气死我?”周贤妃气得脸都白了,捂着胸口。
到底是亲娘,端王到了杯水侍候周贤妃喝下,周贤妃连喝几口水方觉得舒泰,抓住儿子的手道:“儿呀,在娘心里,世上的所有事都及不上你的平安喜乐,即便是那个位置。”
“娘,儿子不会有事的,只要娘帮儿子。”端王劝诱。
周贤妃摇头,“你不懂,石淑妃木贵妃两人不足为惧。娘是亲眼看着先皇后是如何帮皇上夺得这天下,先帝最喜爱的英王都被逼得避在东北。”
从小到大,端王耳朵里全是先皇后如何如何的历害,早起了茧子。端王倨傲,“再历害又如何,现下她早化成了灰,她的儿子也护不住。”
也是她看走了眼,以为挑了个老实本分的媳妇,不想却是个心大的,撺掇的儿子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周贤妃闭了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清明。
周贤妃问:“你想好了?真想要那位置?”
端王狂喜,母妃是要支持他了,忙点头。
“你父皇有五位皇子,你虽是长子,但你又不得你父皇宠爱,你觉得凭甚那个位置是你的?”周贤妃淡淡地问。
“这……这……”端王看着上首的母妃,“请娘安排。”
周贤妃有些失望,空有野心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
半晌,周贤妃道:“真听我的?不会回到王府,枕边风一吹,变了卦吧。”
端王讪讪,“那能,那能呢。”
“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眼下,你只要做好自己的差事即可,其余的事不管。”周贤妃道。
“这……,父皇本来对我就不甚痛爱,我老实过头,父皇怎记得我。”端午有些怀疑。
“如今最受宠的是石淑妃,有一子一女,其次是木贵妃,有一子。以为石淑妃真的骄横吗?还有木贵妃真老实么?真老实,不会让她爹任泉州市舶使多年。你只要坐山观虎就是。”
端王听到此,茅塞顿开,连连赞道:“还是娘历害,有眼光。”
平常母子俩会絮叨半天,只是现下天色已晚,端王须得出宫去,且周贤妃也没了和儿子说话的心情。端王见周贤妃脸上有些疲色,嘱咐宫人好生伺候,才退了出去。
“阿樱,我养了这么个蠢货。”周贤妃满脸疲惫。
阿樱净了手,给周贤妃按额头,“娘娘,王爷还小,有您的教导,还怕王爷不成材。”
“成材我不指望,只要保住命就好。”周贤妃斜躺在贵妃榻上,轻声道,“阿樱,我始终忘不了先皇后,对她,我是又慎又敬。一个说要让皇上登上帝位就登上帝位的人,怎么可能不给太子留后手。眼下,得把儿子哄好,别去惹祸把自己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个文,这是第三次WAP,APP被锁了,好在我有经验了,我改一下,估计能看见了
第59章 上学
七月流火; 热浪滚滚,蝉声吵杂,朝堂上的大人们也似这蝉声; 吵得昌平帝头痛欲裂,即便如此,昌平帝咬紧牙关不松口; 叫户部速速核算出银两给内宫修避暑殿。
一片丹心可照日月的大臣们,呼天抢地; 以头撞地尔,依然无法动摇昌平帝那颗坚如磐石的心。
然而那些三朝二朝元老仗着侍候过先帝; 仍不止不休地劝阻昌平帝,泣血悲鸣。不想,反而激起昌平帝的怒火,以为他还是那个可以让人随意摆布的皇子; 还是以为他是不受父皇喜爱的皇子,可以随随便便加以指责。他是天下之主; 没有人能违抗他的命令。
此时,先前的传言越传越猛烈。就差说要昌平帝要抄家充内库,毕竟昌平帝曾如此做过; 虽说当时抄家证据确凿; 但人们仍不可避免地想到昌平帝是为了修葺宫室抄得家。一时风声鹤唳; 人人自卫,就怕成为昌平帝刀下的肥羊。
就在这时,武安候世子献出黄金二十万两供昌平帝修建避暑殿; 原来出门散心的武安候世子不意中发现黄金坑,足有二十万两的黄金,敬献给皇上,昌平帝龙心大悦,召武安候世子入宫,问其要甚赏赐。武安侯曰不敢求赏赐,皆因他受太子所托,太子曾梦见先皇后告之,往东而行,见塘有得,解其父忧。当时昌平帝面有泣色,隔日,下旨撤了太子府周围的高墙和御林军,允太子四处走动,并赐其万两黄金。
在朝野震惊中,被关四年之久的太子就这样重新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端王又疾步进宫而来,找到周贤妃,惊慌失措道:“母妃,父皇怎么把太子给放出来了?”
又道:“徐家那小子简直胡唚,欺瞒父皇,论罪当诛。”
闻言,周贤妃凉凉地道:“你有证据?徐世子是没有找到黄金,还是私藏黄金了?”
端王嗫嚅
“回去吧,好好做你的王爷。”
“母妃,难道就这样放弃?”端王尤不死心。
“如果你嫌活得太长了,可以试试。”周贤妃也懒得轻言细语。
端王哑了声,灰溜溜地回去了。
昌平帝突如其来的旨意,当晚京中不少人家的灯火燃了个通夜。世事无常,早以为失势,被埋成泥坑里的太子,还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然这些纷纷扰扰丝毫没有影响到陈家的后宅,陈太太忙着吩咐郭氏好好准备六六的生日宴。今年六六的四岁生辰,陈家办了个小花宴,专门请了附近和相熟人家小姑娘来家,那天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日子就这样如流水般逝去,翻过年头,过了新年。六六五岁了,虚岁则是七岁,开始启蒙,就是有先生正儿八经地授课。陈家商议一番,决定让六六于薛氏族学中附学。京中女学因杨阁老之故有些凋零,但薛氏这种上百年的书香门第,却不会因此而停了女学,只是附学的女生少了几许,作为姻亲的陈家去附学倒是方便许多。
第60章 再遇
六六上学的事在薛氏带着郭氏和六六回趟娘家后敲定; 其实陈茂闵原属于请外面的老秀才之类的来家里教六六,不想如今的老儒生们受杨阁老的影响,不愿教女娃娃; 还劝陈茂闵,女子无才便是德,应以女工为重; 把陈茂闵气得五窍生烟。回来才同意六六去薛氏族里附学。又特意找人做了辆黑漆平角车,照吴家小公子的车来做的; 外表看起来不起眼,内陈设舒服之极。
日子临近; 陈茂闵尤不放心,大包小包提着去见了薛氏女学的夫子及嬷嬷们,托她们好生照顾,至此; 陈茂闵的心方稍稍回落。
正日子这天,除了两个去衙门的陈翰林和陈茂玟先行一步; 还有两个去官学的哥儿,其余众人皆在大门口送六六,六六一一拜别众人; 登上车; 转身朝众人豪气地挥手。
陈茂闵在门口恋恋不舍地望着闺女; 再三说道:“六六,让爹送你去吧。”
“不,我是大姑娘了; 爹送我去,会让别人笑话的。”六六干脆的拒绝。
可能说的太干脆,六六缓声轻柔道:“爹乖啦,六六下学回来买您喜欢的酱板鸭。”
“快去吧。”陈太太忍住笑道,“小心误了时辰。”
车出了巷口转了弯,陈太太道:“我们也回吧。”
“你还不去铺子?”陈太太瞪眼,对着陈茂闵道。
“娘,您说六六在学里会不会让人欺负?”陈茂闵担忧道。
陈太太不客气道:“大男人怎么像女子似的婆婆妈妈的。”转头对郭氏道:“扶我进去,咱娘俩商量做啥点心,备着六六回来。上学费脑筋,六六下学得多饿啊。”
“娘不用担心,薛氏族学里有点心备着。”郭氏又朝薛氏笑道:“弟妹的亲侄女,那些人不敢慢待。”
“娘,嫂子放心,我娘说会照看着六丫头的。”薛氏忙道。
陈太太拍拍薛氏手,“替我多谢亲家太太费心了。”
薛氏抿嘴儿一笑,和郭氏两人扶着陈太太回屋。
这厢六六做在车里兴奋不已,像脱缰的野马。之前出个门都得大人陪着,如今可算能自个儿带着丫鬟婆子出门了。
因橘黄伶俐又牙尖嘴利,故品红叫她跟着小姐上学,注意看有人欺负小姐不,但也不能惹事,倘小姐有不对的地方,也得提醒。
眼下见小姐兴奋的过头,橘黄倒出盏蜜水,递到六六嘴边,“小姐,先润润唇,歇息歇息。”
忽然,车一个晃动,一盏蜜水皆数到在六六的衣襟上。
橘黄不禁喝道:“菜瓜,怎么赶车的?”
菜瓜是去年新买来的小厮,是农家长大,死了爹娘,还有几个弟妹,卖了自身得来的银两修了家里的屋子,又托邻里照顾弟妹,自个儿光身子进了陈家。
又因他会点把式,陈茂闵才派他给六六赶车。不料,头天出门就和别的车撞上了。
对方来势汹汹,撩起袖子骂开了,“你瞎眼了,没看见我们车上的标志?敢撞过来?”
车里橘黄叹道:“幸好品红姐姐有先见之明,多带了套衣裳,要不怎么办呢。”
朱红找出衣裳和橘黄伺候六六换了衣裳,仍没听到菜瓜的回应,陡然听到一串骂声。
六六就要掀帘出去,橘黄一把抱住六六,“小姐是金贵人儿,那等泼皮货,奴婢对付就好。”
说完,橘黄掀帘出了去。朱红挪动身子护着六六。
“哟,出门听说看黄历的,没听说过看车标志的。” 也不等对方回话,橘黄又道:“菜瓜,你说怎么会事?是我们的错,我们赔礼,不是我们的错,也别想赖在我们头上。”
“他没看车,直冲冲地撞过来。”菜瓜老实回答。
对面赶车的小厮被橘黄一连串的话咂了个晕头,回过神来时,这厢话已说完。
他跳脚,“那里来的乡巴佬,不知道这是杨阁老,杨相家的车?看到这标志就该乖乖让路,谁像你停都不停一下。可知道你冲撞的可是我们杨家的小少爷,我们相爷最喜爱的孙子。”
那小厮洋洋得意说完,斜睨着橘黄他们,等着他们赔礼道歉。
橘黄被那小厮的气势给骇住,心想阁老怕是很大的官,要不他不会如此猖狂,她是不是给小姐添麻烦了。橘黄有些胆怯,不禁往回看。
“是阁老家就不讲理?是阁老家就能把黑的说成白?还是是阁老家就能胡搅蛮缠?”六六稚嫩的声音。
对面车里出来个男童,先是喝住小厮,拱手道:“家中小厮无礼,是我教导无方,给小姐赔礼,请小姐见谅。”说完,对着车厢揖手。
橘黄闪身避过,对着杨文远福礼道:“不敢当公子赔礼,让他赔礼就是。”橘黄朝那小厮抬了下巴。
“少爷……”
杨文远即不喝斥也不板脸,就站在那看着他。
小厮见躲不过,低了头矮了身赔礼。
杨文远又问她们可曾受伤,橘黄摇摇头。
杨文远站在一侧,让六六的车先过,橘黄欠身道谢,吩咐菜瓜驾车。
瞧了瞧他,回头对六六道:“小姐,这公子我们见过,就是从刘家村回来时,在路边茶铺,请我们喝茶的公子。”
六六听了,小脑袋探出车窗,正好杨文远看过来,两两眼神相对。杨文远浅浅一笑,六六鼓起圆圆的眼珠子瞪眼。
“哼,不是好人。”六六哼道,“以后别理。”
“奴婢瞧他不错,没仗势欺人。”橘黄小声说。
“他那是假惺惺。若真是个好的,为甚他家小厮才骂人时,他不出来喝止他家小厮。”六六一脸我很聪明,快夸我的样子。
朱红恍然大悟,“奴婢以为他是个好,当初可请我们喝好茶来着。”
“是不是杨公子之前给撞晕了?”橘黄弱弱地道。
“撞晕?”六六大呼,扭头看向朱红,“你看出来他有晕?”
“没,奴婢没看到。”朱红答。
“那你看到了?”六六回头问橘黄。
“奴婢也没有。”橘黄的声音轻若蚊蝇。
六六奇道;“既然你没看到,你怎么说他有可能撞晕?”
“奴婢猜测。”橘黄羞红了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六六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橘黄,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人不可貌相,有种伪君子就是一副翩翩公子样,实则内里乱七八糟的很。”
六六说一句,朱红跟着符合一句,并伴着点头一次。
“小姐说的很是,橘黄,你要听小姐的。”朱红道。
橘黄心里犯着嘀咕,小姐今儿咋的了?莫非第一天上学,小姐太紧张了?橘黄如是想着,嘴上安慰着六六,“小姐,您别担心,您在家可是启过蒙的,定能让夫子喜欢您。”
“我不担心呢。”六六臭美,捧着小脸,道:“看我又聪明又可爱,夫子能不喜欢吗?我可是能把‘千字文’‘幼学琼林’倒背如流呢。”
朱红点头如捣蒜,“小姐可聪明伶俐了,长得又好看,又圆又大的眼睛,白白嫩嫩的脸。奴婢头次见小姐,就喜欢小姐了。”说完,朱红还用手肘碰了碰橘黄,“你说是不?”
“可不是,我们小姐可是观音座下的玉童。”橘黄实心实意赞道。
这厢两个小婢哄着六六,那厢杨文远依旧站在原地,只是脸上浅浅的笑无精打采地挂在唇角。明明还是同样的脸,同样的小人儿,之前还称他小哥哥,如今却对他怒目而视。
那小厮咋着胆子,尤不死心道:“小少爷不必担忧,相爷在朝中威望足,不惧小人言。通常,下官与上官相遇,必要让道,同样,下官家眷见了上官家眷也要礼让。”
“你的意思是无论如何,见了我们杨家的车,别人都应该停车让道。”杨文远嘴角依然挂着浅弯月。
小厮嘿嘿两声,道:“刚才那人不识趣,如今谁见了我们杨家的车不让道的?”小厮挺胸突肚,打量主意把这个面腆的少爷给说活,“这天子脚下,我们相爷是头一份。”
“少爷,快上车,别在外面站着,当心着了风。”中年妇人的声音,话落,一阵阵咳嗽声响起。
“奶娘,你怎么样了?”杨文远面上变色,急步靠近车窗前问道。
“没事,哥儿上车来吧。”声音有些虚弱。
杨文远立即上了车,见奶娘用帕子捂住嘴,闷闷地咳嗽声传出来。杨文远倒了盏茶水递了过去,“奶娘,喝点水。回去让渠水给你煎药,吃了就好。”
“哥儿费心了。”奶娘喝了口水,扶着杨文远的手道,“来,让奶娘瞧瞧可磕着头了?刚才可吓坏奶娘了,你一下子昏迷不醒,该是撞着头。回去让大夫好好瞧瞧,可别留下什么病症。还有呀,哥儿以后别挡在奶娘身前,该奶娘护着哥儿,不该让哥儿受伤的。”一通话,奶娘说的断断续续,夹杂着咳嗽声。
“奶娘,你好生休息,我没事,瞧我不是生龙活虎的。”杨文远扭了扭手脚,才发现车子根本没有动。探头一瞧,小厮蹲在路边歇息呢。
杨文远火冒三丈,奶娘拉了他的手,“哥儿,忍忍,等大爷大奶奶回京就好了。”
杨文远来回几个深呼吸,方平静地唤道:“欢喜,还不赶车家去。”
欢喜撇了撇嘴角,慢吞吞地站起来,不紧不慢地上了车,慢悠悠地挥了一下鞭子,马车慢慢地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61章 杨家
沈嬷嬷拉着杨文远的手; 苦口婆心道:“哥儿,奶娘求你了,别做那些旁的; 好好地读书,好好地考个功名,大奶奶得靠哥儿撑腰呢。”
杨文远沉默不语; 沈嬷嬷忍着心痛,继续劝道:“奶娘知道哥儿不爱听这话; 但也得在哥儿耳边念叨念叨,哥儿就算喜欢那些奇技淫巧; 也该等哥儿考取功名再做,那时谁也拦不着哥儿了。”
沈嬷嬷退了一步,“就算哥儿喜欢,也该避着人; 私底下做,别让人逮着在相爷面前上眼药; 让相爷越法不喜哥儿,要不,那起子下人敢不听哥儿的; 敢给哥儿脸色看。”
杨阁老; 杨名辉; 湖洲人士,杨氏是湖洲的大户,族里也曾出过进士; 但出得最多是秀才。杨阁老的祖父是秀才,父亲尚不及祖父,只是个童生,杨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