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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六六是一路走,一路看,见到此处花园景色不错,想自个儿去玩,却让陈太太拉住。
六六似糖股儿在陈太太怀里扭着,陈太太有些奇怪,六六向来听话的人,这次怎么会这样闹别扭呢。
陈太太那里知晓,六六是因为见明明灰白气笼罩的牛府,慢慢地有了黑气,且随着她的靠近,黑气越来越重。六六甚是好奇,为什么会如此呢?她想把牛府逛个遍,看是不是整个牛府的灰白气都会因她而变成黑气。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昨天事儿又多,到现在还没有赶出万字
剩下的今天会发出来,就是关键的地儿,就是为什么六六会西行
就在牛家屋里,有事情发现
第72章
“哎哟; 我算是长见识了,头次见这样当主家的,晾着一群人; 自个儿躲在屋里。”离陈太太不远处的一个年轻丽人说完,自个儿咯咯地笑起来。
见没人理她,她撇了撇嘴; 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点心吃起来。
陈太太左侧的一个约摸四旬的妇人,未语先笑; “你家姑娘真好看,像财神座下的玉娃娃。”
“就是淘气的很; 坐不住。”陈太太笑着给闹腾的六六找了个理由。
那妇人推过身旁的小姑娘,脸上堆满笑容道:“我家这个也是淘气,片刻都坐不住。让她跟你家姑娘去那边走走?”
陈太太怀里的六六停止了扭动,葡萄似的黑眼珠子一动不动地望着陈太太。
陈太太望了望别处; 人家的小姑娘都好好地坐着,神色有些犹豫。
那妇人凑近了些道:“主家一时半刻来不了; 来了贵客。”
陈太太恍然大悟,怪不得把一群小官家眷赶到此处,又没有个主家作陪。
薛氏早已不耐; 虽说近几年来; 她的气性改了不少。但身上仍有着贵女的傲气; 受到如此冷待,她心中早已恼火,因着陈太太在此才强忍着。如今听到这话; 撺掇着:“娘,你让六六去吧,就在近处,我们抬眼就看得到。”
“你这个磨人精,去吧。”陈太太无奈地点着六六的额头道。
六六欢呼起来,走到那小姑娘前,那小姑娘身量足比她高一个头。六六抬头问:“你几岁了?我该叫你姐姐还是妹妹呢?”
薛氏笑道:“人家比你高,定是姐姐。”
“不一定。”六六鼓着脸道:“我们家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唐妹妹,比我高多了,还不是妹妹。”
薛氏和陈太太忍不住笑,那姑娘的确身量修长,比同龄人高出一大截,六六身量在同龄中算是矮的。可六六又比唐姑娘年长一岁,每次六六摆着姐姐的架势走在唐姑娘的前面,都像是妹妹,让六六憋闷了好久。
小姑娘歪头上下打量六六,笃定道:“我肯定是姐姐。”
“你几岁?”六六不服。
两人边说边往边上假山走去。“我九岁了。”小姑娘举起双手,左手的大拇指卷曲着。
“好吧,你比我大,是姐姐。”六六想举出自己的双手,又想起自己才虚八岁。
两人互通了姓名,一番姐姐妹妹后,六六就要往牛府别处去。丁小姑娘丁芸香张开手臂拦着她,“六六,我们不能往别处去,你祖母会担心。”
“丁姐姐你忒胆小了,牛府还能有坏人不成?”六六豪气的小手一挥。
“这可难说……”丁芸香话未说完。朱红和丁小姑娘的丫鬟找了来,请她俩回去。
刚坐好,牛太太带着丫鬟婆子走了过来,先致嫌让大家久候,随后请大家去旁边的水榭看戏。绕过一片竹林就是水榭,小姑娘们则被带到一处阁楼看小杂戏。
此处阁楼离水榭十来丈远,两处声音各不相闻。
进入阁楼,牛家大小姐吩咐下人上点心茶水,对众人笑道:“我母亲想着我们这些小姑娘不爱听戏,特意请了一班杂戏,这杂戏是从南边来的,京城里少有,大家当看稀奇乐一乐。”
“据说南边的杂戏跟北边的不同,花样也多,今儿我可有福气开眼界了。”有人奉承道。
跟着有好几个姑娘陪笑奉承着说话。
牛大小姐微抬下巴,矜持地笑了笑。
“既然说好看,怎么还不叫开始?”六六纳闷。
“快别说。”丁芸香忙捂着六六的嘴。
“乡下土包子。”旁边一姑娘听到六六的话,轻蔑道。
那厢牛大小姐方对着坐在身后的一个女子道:“庶姐,去请他们开始吧。”
那女子衣着打扮不像是侍女,可若不是侍女,怎么会让她去吩咐杂耍班开鼓呢
丁芸香侧着身子,避关旁边的姑娘,跟六六小声道:“那女子是牛大小姐的庶姐,据说生母是青楼女子,在牛府不讨喜,跟个奴婢似的,”
“庶出不也是牛家的主子,怎么会是奴婢呢?”六六觉得混乱,主子怎么就成了奴婢呢。
“因为牛太太不喜,说她出生低贱,脏了牛府的地。据说要不是牛老太太拦着,牛庶早给卖了。”丁芸香叹道,“但牛太太对其他庶出子女都不错,就是对这一个不好。别人也不能说她不贤。”
“都是牛大人的错。”六六知事以后,头次去薛家,知道了庶出。回家特意问过陈太太,陈太太说这种全是男人的错,好色,又生而不教。故陈家是不许纳妾的,养通房的,在陈太太眼中,凡是纳妾养通房丫头的,都是好色鬼。
一时,锣鼓掀天,杂戏开场了。六六看了一会,顿时没了兴趣。那里是什么南边来的杂戏,京城少有,她随着爹爹出去玩,见过好几次这种杂戏。
六六东张西望,猛地瞧着西北角黑沉沉的黑气。六六借着更衣下了楼,叫上朱红,往外走去。两人避着人沿着偏僻地走去,走出一段距离。六六愤愤道:“原来她在吹牛,这侍郎府的杂戏跟大前门耍杂戏的差不离。”
朱红跟着点头,“就是啊,就是我们乡下的耍把戏,侍郎府请的杂戏也不过如此。”
“放肆,先嘲笑我们嫡姐,又把我们侍郎府比作你们乡下。”一声娇喝从树后传出来。
唬了六六和朱红一跳,定睛一瞧,几个女子从树后出来,原来全是牛家的小姐们。
“我们又没说错,你们上当啦,杂耍班骗了你们。”六六道。
“胡说,我们母亲怎么会让人骗?”牛二姑娘见过五品以上的家眷,没见过六六,猜六六自是五品以下的官员家眷,就历声斥道。
“牛太太怎么就不能让人骗了呢?”六六也较真,和她扛上了。
牛二姑娘语塞,旁边的牛三姑娘手碰了碰牛二姑娘,朝旁边的牛庶努努嘴。
牛二姑娘心喜,对牛庶道:“庶姐,这小姑娘对母亲不敬,你去扇她几耳光。”
六六,朱红,牛庶齐齐愕然。没见过主家叫人打客人的。
牛二姑娘见牛庶没动,冷笑道:“庶姐,别忘了。要不是母亲和嫡姐心善,你那能成为牛府的小姐?金衣玉食的?早不知在那个旮旯角落讨饭。”牛二姑娘忽然掩口笑,“说不定随你娘,夜夜洞房的贱胚子。”
牛庶低着头,看不出她的脸色。
牛二姑娘见她如木头,咬着银牙使劲瞪她,“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牛三姑娘倒笑了,“庶姐这是怎么了?你平常不是在嫡姐面前奉承的挺好的么?怎么如今为着母亲,你就不愿意?不怕我们告诉嫡姐你眼中没有母亲。”
“再不讨好母亲嫡姐,你可没机会了。赶明儿可要把你嫁给个五十岁的老头作小哟,快动手吧,说定母亲一高兴,就改了主意。”牛三姑娘语带威胁。
六六听了,肚子气炸,吩咐朱红,“不管她们谁要动手,就给我打这两个坏人。”六六指着牛二姑娘和牛三姑娘。
牛二牛三一愣,瞧着朱红的块头,灰溜溜地走了。走之前竟然甩了牛庶一耳光,骂道:“白眼狼!”
六六再次愕然。
朱红小声问:“小姐,怎么办?”
六六叹道:“牛姐姐,你住哪?我们送你回去上药吧。”
“不用。”牛庶头也不抬,自个儿往前走。
朱红为小姐打抱不平,“这人怎么这样?”
“去拦住她,问问我们可以往那边去吗?”六六指着西北方向。
牛庶听了,抹了泪,转回来,道:“小妹妹,那边是墙角,没有什么。”
六六睁大眼再仔细一瞧,是一团乌乌的黑气。
“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牛庶稍犹豫,“那真的就是一面墙。”
“我们去。”六六也不管牛庶答应不答应,带着朱红往西北角去。
牛庶在后面跟上来,“我在前面领路。”说完,几步越过六六,走在前面。
一刻钟后,三人走到西边角的尽头,一堵墙挡在面前。六六挠挠头,黑气就在前面,而且随着她的靠近,黑气慢慢地在变淡。可当她停下时,黑气又开始变浓。
六六绕着墙看来看去,突然发现一个狗洞。六六乐了,要弯腰钻进去。让朱红拦住,“小姐,我来,我来。”
六六翻着眼仁,“你瞧你块头,你钻的过去吗?”
牛庶看着这对主仆奇怪的动作,问:“为什么要过去?那边都不是侍郎府。”
六六可不管牛庶怎么说,又开始绕着墙头转。终于让她发现右侧墙角有道暗门,门上附满藤径,不注意根本没有人看到。
朱红抢上来轻轻地一推,门咯吱一声开了。
牛庶从来不知此处还有一道暗门,愣神间,六六和朱红已进了门。她随着跟了上去。
进了门,是处后院,院中有几间屋子,墙壁上挂满了苔藓,地上杂草丛生,甚是荒凉。
进了门,是处后院,院中有几间屋子,墙壁上挂满了苔藓,地上杂草丛生,甚是荒凉。
六六见黑气就在前面,沿着墙壁往前紧走几步,就见着二个婆子坐在门前嗑瓜子,边嗑边唠叨。
“你说太太怎么这么麻烦,一包药下去就好。那用这样让我们受罪守在这里。”其中一个绿衣婆子道。
另一个红衣婆子面有怜惜,欲言未止,想说的话到底在嘴角拐了个弯,“可怜呀!这就是命!”似有未尽之意。
绿婆子讥笑,“你可怜别人?你敢拿吃食的给屋里的女人吗?”
红婆子嗫嚅不动声。
“这是第七天了吧?人日,她也该死了。等会我们开门看看,如果她气绝,我们帮一把。早点把事了了,还赶得上老太太赏的寿宴。”绿婆子打算好了,就等日头到正午,就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的文,喜欢就收一下呗
《当少宗主捡到了说书人》
PS:很抱歉,这情节没写完
太困了,我得去洗澡睡了
第73章
“小姐; 小姐,她们是要把里面的人给饿死吗?”朱红睁着铜铃眼,小声道。她自以为的小声; 在别人听来仍是大嗓门。
荒芜人烟的小院,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两个婆子魂不守舍。一人猛地站起来; 却勾着凳子,连人带凳子扑在地上。另一人吓得把瓜子卡喉咙了; 咳嗽不已,又是摧胸; 又是拍背,半天才吐出颗带血的瓜壳。
绿婆子咳出瓜壳,嘴里就骂骂咧咧,“那里来的娼妇; 想吓死老娘。”
爬起来的红婆子神色有些复杂地看向绿婆子身后,听到绿婆子的咒骂; 才回过神来,冲着她使眼色。
“你眼睛有毛病?抽什么筋?”绿婆子一腔怒火往红婆子身上发。
红婆子无法,屈膝福道:“见过庶小姐。”
“哦; 原来是庶小姐来了。”绿婆子随意屈了下膝; 眼角打量六六和朱红; 见一个是六七岁的小姑娘,一个是五大山粗的壮丫头。想来能由牛庶陪着的客人,也不是甚高贵人儿。
绿婆子极不客气道:“庶小姐; 虽说你生母是肮脏的娼妇,你可还是我们牛府的小姐,不要这样没规没矩,丢了太太的脸。还有,别随随便便带人来这儿,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儿。”
瞬地,牛庶的脸如煮熟的虾子涨得通红,嘴角蠕动,却一音未出。
绿婆子得意地翘起嘴角,小姐又怎么样?还不如她这个朴妇。绿婆子眼光扫过朱红,目露厌恶,“也不知那个乡下旮旯角落钻出来的人,到我们牛府做客,不好好当客人,却到处乱跑,大呼小叫的,没个体统。”
“小姐,她是在说你吗?”朱红一脸震惊地看着绿婆子,她们是客人,谁家下人如此教训客人的?
绿婆子听了,下巴抬的更高,眼中轻蔑之意更浓。
六六抬头往了下天空,黑气渐淡。她往前迈一步,黑气又淡一层。再往前一步,黑气又淡了些。连着往前走了好几步,黑气淡得更快了。此时,六六已确定只要她往前,前面的黑气就会变白。于是,对绿婆子的话,她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往前迈着小短腿。然而,她没有看到身后的牛府渐渐被黑气笼罩。
绿婆子见六六直冲冲地往她这方向来,肥壮的身子往六六面前一站,极不客气道:“小姑娘,在别人家里怎么可以乱钻?”说完也不等六六回答,冲着牛庶道:“还不带这丫头回去,傻子似的站着干吗?”
说话间,六六已绕过绿婆子往屋门口走去,身后的绿婆子就要动手拦人,让朱红一把抱住动弹不得。躲进旁边厢房收拾的红婆子见此,忙三步并着二步冲过来,拦在门口,对着六六客气道:“小姐,这儿真不是小姐这样的人该来的。快回去吧。”
六六抿唇问:“里面是谁?”
红婆子下意识地望了牛庶一眼,期期艾艾地道:“里面没人,没有谁。”
好似回应她的话,门后响起窸窣的撞门声,只是声音略小又断断续续的,倘不是六六靠得近,未必能听得着此声音。
六六抬眼望着红婆子,黑白分明的圆眼珠子中满意疑惑及不解。
红婆子垂了头,讪讪道:“是猫在抓门。”
“跟她啰嗦啥呀。”绿婆子反手抱着朱红和她一面较着劲,一面注意这边,见此,忙吩咐红婆子,“你把她给拎出去不就得了;有啥好啰嗦的。”
“你敢?”朱红猛地发力,甩开绿婆子,走到六六身后。
六六斜退二步,让朱红上前,她猛地推红婆子一把,把红婆子推得人一歪,大门露了出来,一把大锁挂在门上。
绿婆子冷笑两声,也不去扶红婆子。紧走几步,抓住六六的手腕,用力拉过她。六六一个趔趄,险些摔到。
绿婆子放手,叉着腰对六六说:“快让你的丫头住手,要不我让你们好看。”
“不,你们要把人饿死,我们得救人。”六六一点也不怕绿婆子的威胁。
绿婆子冷笑,“这是牛府,你个旁姓人家管的那门闲事,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我家隔壁的狗才不咬耗子。”六六认真回道。
“路见不平,拨刀相助。”回过头来找趁手东西的朱红,听道绿婆子的话,接了一句。
绿婆子狠狠地瞪了红婆子一眼,“你还在妆相,还不把人拦住,真的等人把门砸了。把人放出去,太太能绕得了我们?”
红婆子让绿婆子一说,才想起里面人的身份,脸顿时白了。偷偷地瞄了牛庶一眼,见她傻呆着站在那里,心中暗自叹息,真让太太给养傻了。
不过到底为了自己的性命,红婆子甩开膀子,抱住朱红使劲往外走,绿婆子也跟着抬起朱红的脚,两人合力把朱红往外抬。
绿婆子还有力气吼:“庶小姐,还不把那小丫头领走。”
六六听了,眼珠子转了转,往旁边厢房跑去。从里面找出根木棍,抬了出来,走到门前,举起木棍敲了下去。
听到响声,绿婆子和红婆子立马丢开朱红,往六六这边奔来。
六六急忙大喊,“朱红,你快回去叫祖母,说我给牛府下人打了。”
本想上来帮忙的朱红立马往来时的小门跑去。
等两个婆子回神过来时,要去追时,早没了朱红的影子。
绿婆子一跺脚,“这下完了,太太不知道会怎么惩罚我?得给太太报信去。”说完,人也一溜烟没见了。
倒是红婆子在院中踌躇片刻,也转身走了。
六六敲了半天,锁仍未开。六六甩了甩手,朝牛庶喊道:“快来帮忙呀。”
“不好,母亲不允许的。你别敲了,我不会让你敲坏锁的。”牛庶张开双臂拦在门口。
六六诧异,“她对你不好,你还听她的话?”
牛庶嗫嚅半天,方道:“她们说我生母是青楼女子,而且嫌贫爱富,当初见父亲落魄,跟一个富商走了。”
门内陡然响起呜呜之声,还有沙哑,隐隐听道,“……儿子,……女儿……”
牛庶听了,心中莫名的难受。
六六侧耳听了一会,对着牛庶道:“这人快没力气了,都七日没吃饭了。你再不让开,她真的要饿死了。”
牛庶面带犹豫,仍是张着双手,站在门口。
六□□下打量一番,抱起院中的一块大石头,费力地走到门口。在牛庶张开手的下方,使劲用石头撞击着门。
这次,牛庶没有阻止,只是仍然拦在门口。
门的年头和院中的荒草一样,久了就有些朽了。六六敲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