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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氲灵雾的水下轻轻荡漾起水纹,一抹银袍显现,廉靖自雾气中走出,晚风吹过,身后白雾随风而散。
闭关七日,他终于出关。
垂眸,银靴脚下青石旁,几颗鲜嫩的果子,一块烤山猪肉,一碗凉掉的汤。
威严冷傲的龙君大人目光刹那被温柔点染,削下一块肉片放入口中,冷掉的肉食有些硬有些腻,味道依然很好。
月色露白,一不小心看见了龙君的笑颜。
前方百米处刚刚成型的木屋旁边,藤蔓围绕的白玉床内沉睡的云七七突然睁开眼,那双眼睛明亮有神,上下打量一周,手臂缓慢撑起身环视周遭环境,眸中闪过显而易见的疑惑。
这是哪儿?
“七七。”
一道低磁嗓音在耳边响起,云七七循声望去,面冠如玉,无双公子,她看得一呆。
这人长得好英俊。
她眨了眨眼:“你是谁?”
第94章
“你是谁?”
这句话在静谧深夜中仿佛一颗突然落水的石子; 惊得廉靖浑身一震。
云七七看着眼前英俊的白衣公子从平静温润到呆愣诧异; 然后到不可置信; 那双幽深如海的眼睛牢牢盯着她; 气温突然有点低。
莫名的熟悉感让她并没有畏惧这样的注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这个人的。
小指触碰到柔软的毛绒; 她低下头看见白玉床靠近枕头的一头是一条雪白的狐尾毛领; 她醒来前正在这里睡觉。顺势再次环视了现在身处的环境; 月朗星稀; 深夜茂林; 潺潺流水叮咚流淌; 天为幕地为席,一栋半成木屋,一席白玉床,一盆含苞待放的娇嫩蓝花。
最后; 她,和一位白衣公子。
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然后张口说了今晚的第二句话——
“我是谁?”
尾羽般的睫毛轻轻扇动; 星辉散落; 眸子里又蒙上了同方才一样的疑虑,对啊; 我是谁?
廉靖在她问出第二句话的时候双手握成拳,眸子陡然暗沉下来; 七七的这一番表现与几月前初入此界的时候如出一辙。
如若不是他确信自己记忆没有问题; 真的恍惚又回到七七刚受伤的时候了。
“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你知道我是谁吗?”
坐在白玉床上的云七七重新把目光放回到廉靖身上; 她的眼神清亮有光,询问中带着一点殷切地期盼,这又与几月前刚刚苏醒时茫然空白的眼神不同。
廉靖闭眼深吸一口气,眼睛在白皙的眼睑下轻微滚动,待再睁眼周身的低气压被暂且压制,抬步向她靠近。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云七七摇头,她真的不记得。
他已经走到她面前,弯身与她并排坐在一起,他仔仔细细,一寸寸地看过她全身,想要寻找出一点端倪。
“云七七。”
“是我的名字?云七七。。。。。。”她莞尔轻笑,眉眼还是十岁孩童的天真:“那你呢?”
“廉靖。”
“廉靖。。。。。。”云七七点头,口中呢喃这个名字,越叫越熟,越叫越顺口。除却刚醒来的茫然,七七很快就接受了廉靖。
“这个名字很熟悉,你给我的感觉也很熟悉,我应该认识你。”她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对比了一下身边高大英俊的男子,自己的脚只有他一半大。
她打量着廉靖的面容,墨发白衣,剑眉星目,年轻又英俊,但气质非常沉稳,廉靖垂眸,二人视线交接的刹那,云七七觉得自己心头一悸。
“额。。。。。。”她突然凑近了一点,悄悄问:“我们是什么关系?兄妹?叔侄?师徒?”总不会是我爸爸吧。。。。。。
廉靖:“。。。。。。”问题选择性始料未及,刚稳定了一点的情绪开始不稳。
“你。。。。。。”廉靖深吸一口气:“都不是,我们是道侣。”
“啊!!”这回换云七七惊诧,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吗?!可是我看起来很小的样子啊!
“你……你多少岁了?”她小心翼翼问道。
“七百五十三。”
“。。。。。。那我?”
“十九。”
“。。。。。。”虽然我的年龄比想象中合理,但是你的年龄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我是妖,原形水龙,在此前发生了一些意外,你我二人受伤流落此地……”话题进行到现在,廉靖已经重新接受云七七又忘记的事实,逐渐稳定下来焦灼的心情仔细讲述二人的过去和进来发生的事情。
云七七也在他清冷平缓的语调中知晓了她忘记的那些事情,很奇异他讲的那些事情她都不记得,心底却自动接收了这些过往,有种微妙又奇特的亲近感。
哦,原来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事。种族不同,他在妖中还是年轻有为的呀!
廉靖也在一直关注的七七的反应,她不知何种原因又把所有的事情遗忘了,不仅是过去的,连最近所有都不记得,且感识微薄,喜怒哀乐十分模糊,情况和先前一模一样。
可也有细微的差别,这一次她没有懵懂如幼儿,而是有一定的分析能力,行动上也灵活一点。
听着听着,云七七突然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秀美微蹙,方才没注意,现在醒来一会儿发觉身体紧绷绷的挤得慌,这感觉有点像穿了一双小半号的鞋子,虽然能忍受,可是不舒服。
廉靖注意到她的动作,立即停下来关心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有点难受。”她把自己的感受说给廉靖听,廉靖听后略一深思,表情有点奇异,他轻轻把手虚浮放在她小腹处,腹中龙珠受到感应开始发光,云七七惊异于自己腹部的变化,紧接着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她看见自己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抽长,从十岁左右变成了十三四岁左右,眉眼脸颊有一点点小小少女的模样,身体里方才拥挤的感觉随着身体长大被释放开来。
她活动了下长大的身体,眼中满是惊叹,真的舒服了很多。
“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侧头惊喜地冲廉靖说:“那种感觉消失了。”
廉靖见她这般模样证实了心中的猜测,觉得“拥挤”是因为神魂被体型束缚,以前把她身体压制在幼年状态是为了锁住不够凝实的神魂,而当身体不适应的时候证明神魂比以前凝实了。现在是十三四岁的身体刚刚好,再小会挤压,若是恢复到本身年岁又会锁不住。
总之验证了一个事实,七七的神魂在这些天有了好转。总算是一个好消息。
“我为你检查下体内灵脉。”云七七顺着他的手臂看到自己手腕上,廉靖的手骨结平整,手指修长,指尖有些凉。
这人连手都长得挑不出一丝错。
手腕脉搏处凉中开始带着一点温热,有一股奇异的温和能量渗透到身体里,沿路游走周身奇经八脉,到小腹处突然与另一股能量相遇,云七七眉眼轻抬,她发觉了那是自己身体内的能量。
如同吃饭喝水的天性一般,她无师自通随着廉靖的能量一起游走,轻车熟路运转灵力周天,空气中萤火虫般的灵力一点点汇聚到身边,顺着经脉渗透体内。
云七七闭上眼睛,一周周运转丹田灵力,修炼,她这是在修炼。
廉靖检查了她体内的神魂和修为情况,修为较比之前没有变化,而且还在他闭关的这些时日有所精进,神魂也没有异常,二人识海中的脉搏牵连也正式了这一点。
所以不是她身上的问题。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她突然又忘了所有事?
天降破晓,又到了天地间灵气最浓郁的时刻,天边日月交辉相应。
身体仿佛定下一个闹钟似的,云七七突然望向他道:“现在灵力浓郁,该修炼了。”说完自己打坐闭眼,安然入定。
被催着修炼的廉靖:“。。。。。。”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她什么都不记得,怎么就偏偏记得要修炼。
而一向沉迷修炼的龙君大人突然郁悴,却是一点都修不进去。
破晓一点点过去,阳光逐渐突破云层,小青山在晨曦中迎来了新的一天。连续运转十八个大周天,困倦感再次袭来,云七七觉得自己好累。
“我有些困,先。。。。。先睡一下。。。。。。”她打了个哈欠,不知是专门来告诉他一声还是无意识的呢喃,声音越来越弱,身体慢慢往后倒,没两秒安然失去意识。
一双大手托着她单薄的背脊和脖颈轻柔地躺回白玉床上,那条白狐毛领被垫在颈边,微光中少女清丽的侧颜宛若山中神女。
廉靖抚开她脸颊边垂落的碎发,心中被压制了一晚上的情绪逐渐破冰。
为何她又忘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角闪过一抹幽幽蓝光,养魂花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床头静静绽放,晶莹的蓝色光芒闪烁,在细小茎叶下面的土壤上,安静地躺着几片凋零的花瓣。
廉靖的瞳孔猛然一缩。
不是七七的问题,难不成是这养魂花有问题!
这个意识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炸的他大脑有短暂性的空白,辛辛苦苦得来的养魂花难道是噬魂花吗!不容多想,他下意识抄起那盆安静绽放的花朵,冰蓝的色彩此刻全部化作妖异。
廉靖眉心额角紧绷,手握养魂花的灵玉盆,那浑然一体的灵石盆发出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出现蛛网般碎裂的痕迹。
也是这声脆响让他又冷静了下来,身上外泄的煞气慢慢收回。手心一闪重新出现一块灵石,中心被挖空,养魂花被移植到心得石盆中。
短暂的失控后廉靖在脑中飞速分析实况,通过七七的表现来看养魂花确实能滋养神魂,但或许会有副作用。所以七七还需要养魂花,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副作用的问题。
思及此,廉靖兀自沉思片刻,约莫五吸过后,他伸手在云七七眉心一点封下禁制,同时几道光芒闪烁,白玉床边逐渐浮现白色雾气,把安然沉睡的云七七封印在里面。
这道禁制设下,没有他回来解开七七便会陷入稳定沉睡当中。而他要去寻那个知晓养魂花的游方术士,当初他仔细询问那人都没有说养魂花有何副作用,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抓出来!
白鼬正晾着肚皮在巢里呼呼大睡,突然一机灵翻起身,两只小耳朵抖了两下一咕噜从巢穴中飞奔出去,方向直奔青山涧。
这一大早龙君召唤它干嘛呀!
“吱吱吱!”龙君我来啦,有何吩咐!
青山涧外,白鼬第一个赶来,一大早被叫过来他莫名感觉有些忐忑,想到昨天还发誓要努力修炼快点化成人形然而今天破晓还在睡觉,白鼬就开始心虚。
身为小青山龙君手下大妖,它还没修炼到化形,自己这般懒惰会不会让大王不开心啊!
“龙君大王。”仓鼠也来啦。
仓鼠在树枝上跳跃也来到了青山涧外,再一看旁边老何也赶了过来,附近还有嗦嗦的跑动声,穿山甲黑豹兄弟他们也陆续出现,不消片刻小青山的小妖们都被召集再此。
小妖们恭敬地看着他们的龙君大王,不知晓一大早把他们都召集过来是为了何事。
见小妖们全部赶到,廉靖从青山涧内走出,沉声道:“本君要出门几日,七七在闭关。接下来这些时日你们好好镇守小青山,若是有无法应对的敌人便躲进青山涧内。一切等本君回来再说。”
第95章
张元成乃是一名元婴修士; 在四罗山上有一座小道观; 修习的道家功德功法; 对神魂造诣颇有研究; 大约在一月前有一处圣人秘境开启,数千修士前去秘境探宝; 其中就有他; 然而也是这一次探宝为他招来了杀身之祸。
砰——
一道带着凌厉气劲的掌风狠狠击中心口; 张元成心脉被震断; 自半空狠狠砸穿道观屋顶; 连带着祖师爷的供桌一同被压在身下撞得支离破碎。
他捂着剧痛的心口目眦欲裂; 同时一道锁缠上脖颈,强劲的力道把他从道观内扯到院中,砰一声砸在道观门前的青石板路,接连受创; 一口浓稠的鲜血喷涌而出,心口灵力溃散; 张元成撑不住瘫倒在地; 再撑不起力气逃脱。
“是你主动把秘境中得来的东西交出来; 还是要我先毁掉你元神,自行翻出来。”
沙哑如同糙纸一样的声音响起; 眼前出现一双漆黑镶嵌玄铁倒钩的靴子,张元成顺着靴子向上; 来人身披一件黑色斗篷; 把整个上半身连同面容都遮盖在斗篷下面; 帽檐的边沿划出冷毒的弧度,那漆黑的遮帽中仿佛幽暗深渊,如同毒蛇一样的视线令人遍体生寒。
鲜血流入气管,张元成剧烈咳嗽,牵动心脉又是几口鲜血不受克制从口中喷出来,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中隐约还带着碎裂的内脏。
张元成面如金纸,费力牵动嘴角:“我、一介散修,连、连秘境神殿都未曾进入,阁下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不见棺材不落泪。”斗篷人轻佻冷笑,在已无还手之力的张元成面前缓缓弯身,仿佛恶魔一般的声音落在他耳边:“当日秘境内数道灵宝自神殿飞出散落四处,你确实没有进到神殿里,但是偏偏运气好,有一件法宝刚好掉在你面前。我没说错吧。”
张元成死死盯着斗篷人,“你、你是谁?”
斗篷人轻微一顿,随后抬起手当着张元成的面缓缓在摘下遮帽,露出了被黑暗掩盖在后面的真实面容,那是一位身材英武,面容刚正的壮年男人,本应是正气十足的面容,此时却因为阴毒的目光染上十足邪气。
张元成瞳孔猛烈收缩,身上的疼痛已经让他浑身被冷汗浸湿,喘息都带着血腥味,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竟、竟然是你!”
张元成扭曲的神情仿佛取悦了斗篷人,他一点儿都不怕在张元成面前露出真面目,一个元婴散修而已,无门无派,仅有一个破败的小道观,总归活不过今日,他便发个善心让他死个明白,死前能欣赏到旁人不可置信的目光,让他心中升起一股高高在上俯瞰鼠蚁的戏谑感。
“好了,东西在哪,不要再让我问第三遍。”欣赏完张元成挣扎的表情,斗篷人的面容又阴沉下来,不愿再浪费时间。
“嗬嗬嗬——”张元成一开始只是小声笑,声音断断续续掺杂着破碎的咳嗽,后来声音越来越大,望着砸穿的道观屋顶放声大笑。
“根本就没有什么法宝,那只是一块炼废的玄铁罢了!早在从秘境出来后我就送去了宝器阁,一块炼废的神殿玄铁,也就那些炼器师会感兴趣。不信,你大可看看我的储物锦囊——”
张元成说的断断续续,斗篷人连越听越阴沉,当说出那是一块废铁且已经被自己送去了宝器阁时,他解开随身储物袋的禁制,斗篷人的阴冷的目光移动到储物袋上,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张元成身上震慑出强劲的灵波,识海元婴刹那自爆——
嘭!
道观四壁断裂,棚顶翻飞,元婴修士的自爆辐射数十里,威力巨大,整座四罗山都为震动不已。
元婴修士就算是肉体粉碎,只要元婴不散便尚有一丝生机,斗篷人没想到张元成竟然直接自爆元婴!如此果决竟是一点儿后路都不留!
一切发生太快。他在察觉到张元成要自爆的瞬间就灵气护体飞离开来,但即便是如此也被这玉石俱焚的一招炸断一条手臂。
斗篷人被气浪冲飞数百米,捂住鲜血淋漓的断臂堪堪在半空趔趄稳住身形,此时的四罗山一片狼藉,不远处的道观是如飓风过境般毁于一旦,而自爆元婴的张元成更是连渣都不剩。
“该死!”
斗篷人忙吞下几个养元丹,且用灵力封住自己的断臂,不甘心地返回到那一片断壁残垣中翻找,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张元成并没有把秘境所得宝物拿到宝器阁卖掉,放开神识在道观残骸探寻,结果只找出来一些破损不堪的废物。
张元成这一招自爆,该毁的不该毁的全毁了,愣是没有秘境宝物。
斗篷人白忙一场还断了一条手臂,心中气煞,泄愤地击垮道观最后那一点残骸,满身煞气离开。
山风萧瑟,四罗山道观夷为平地。
***
五十里外,廉靖听到一声巨响猛然在空中停下疾驰的身影,远处半空灵威呈水纹辐射开来。他轻微眯起眼,这等威力,难不成有修士自爆?
远远地,疑似看见一道黑色身影,他想了想在附近隐下身形,约莫等了十五吸,一个身穿斗篷的修士由远及近,自他头顶上方驰过,并没有察觉到他隐藏在附近。
廉靖敏锐地闻到了他身上带着隐约的血腥味,以及同方才自爆相似的灵力。黑衣人走的很快,瞬间就不见了身影,约莫又等了十五吸的时候,廉靖才自暗处现身。
他望了望两边的方向,似是想到了什么,眉眼一紧,用更快的速度朝四罗山方向疾驰。
断壁残垣,萧索残败,空气中有未消散的血腥味,每一处都预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惨烈纷争。
廉靖看着脚前方那一块只剩下半个罗字,疑似道观匾额的断板,眉宇深深皱在一起,心中有种强烈的不妙感。
这一处原先应是道观的缓坡因为爆炸出现一个深坑,深坑中又横劈下一道裂痕,石板早就碎成砂石。要不是周围有一些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