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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低一层。”
敖闪闪:不,并不知道。
“越是往下走,青衣楼的灵力就越是薄弱,到了这里……”敖闪闪只看见屏风后的一只手在空中轻轻一拨,仿佛在抓着什么,“就几乎没有了。”
“我的修为并不高,想必你也已经看出来了。”
敖闪闪:看不出来。
不过她这话要是真的说出来,她就成为这场聊天的话题终结者了。
红娘接着说道:“我红狐一族没有醍醐灌顶的习惯,所以每一代族长的修为都不高,这个秘境里面的所有妖怪,都是在靠着消耗自身的灵力活下去,有的人活得久一点,有的人活得少一点。”
这个敖闪闪知道。
“越往下走,下面的灵力越少,甚至到了后面几层,反而会吸走你的灵力,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放出去,但是人的心里总是要存一点念想……若你真的觉得活的腻歪了,不如直接了结了自己便是,何必下去自寻苦吃呢。”红娘笑道,“若是你想死,不如把一身的灵力给我好了,我帮你死。”
敖闪闪淡淡的说道:“你杀不死我。”
“呵,你知道外面那些妖族是什么吗?”红娘反问道,不过不等敖闪闪回答,她便自说自话解释道:“不管你信不信,这整个第三层的所有男妖,十有八丨九都在我这小小的青衣楼里面。那些还没来的,是不知道我青衣楼存在的人。”
“我红娘虽然妖力薄弱,但却能够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将灵力奉献给我,供我使用。”红娘的声音一下子娇媚起来,“若是你愿意,”她手指的影子轻轻在屏风中勾画,仿佛隔着屏风在敖闪闪的脸上描绘,“也可以心甘情愿的……”
这年头,大家都爱乱用成语。
她口中的心甘情愿,想也和敖闪闪理解的不是同一个意思。不知道她用什么法子蛊惑了外面的男妖,才让他们“心甘情愿”被她榨取身上的灵力。
“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想要进入下一层。”敖闪闪皱着眉头说道。
她不知道美男子什么时候就会出现,说不定又会蛊惑她杀人。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眼前的女子做了什么恶,也不想替天行道惩罚她,外面的那些妖就算被红娘吸干了灵力,也是活该。
“若是我说不呢?”
敖闪闪犯了难。
第56章 jinjiang卓璃音2。23
“你别逼我。”她外强中干的说道。
“我不会逼你……”红娘轻轻柔柔的笑了起来,“即使我让你找;你也未必知道从哪个地方下去。”
她说的倒也是实话;但是她漏了另一个人;美男子。
虽然敖闪闪不知道美男子是何人,但是想必若是等他到了这里,找到入口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是她不想等他来。
若是他来了,怕是红娘少不了一死。
她对红狐一族的观感很好;所以她不想红娘死,更不愿意她死在自己的手下。
“不过,你想要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敖闪闪看向遮挡着红娘的屏风;问道:“你有何要求?”
……
红娘的要求让敖闪闪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不要财;不要物,只要敖闪闪帮她做一件事情——弹琴。
初听到这个要求,敖闪闪抽了抽嘴角,只觉得这红娘怕是疯了。
弹琴……她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砸琴还差不多。
“姑娘请。”红娘却容不得她拒绝,只是说道;“我身体不便;还请姑娘到屏风后来。”
她面色带上了淡淡的尴尬:“我不会。”
“会与不会并不重要。”红娘轻轻地说道。
话已至此,敖闪闪也没什么好推拒了,若是耽误了时间,怕是美男子又要赶上来了。
第二层的时候,美男子并不是以自己的本体出现的,而是附身在一只兔妖身上,且是在几天后才到达她的面前,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美男子虽然可以在秘境各层中穿梭,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却会受到限制,并不像她一样找到两层秘境交汇的节点就能够直接离开。
只是不知道他受到的限制具体是什么,能够绊住他多久,他又何时会来。
敖闪闪本以为,外面那些生的一模一样的女子,既然都是红娘的记忆的投影,她也应当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大美人才是,没想到,屏风后的人断了四肢不说,一张脸上也全是被烧伤后留下的疤痕,一只眼睛已经黏合在了一起,只有另一只眼睛勉强露出一条缝隙,看上去十分渗人。
敖闪闪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屏风。
她先前坐在另一边,虽然见不着脸,但是明明见着的是一个身量高挑,十指纤长的女子。
“不过是一些小把戏罢了,姑娘不必在意。”红娘笑着说道,说是笑着,其实也不过是那张狰狞的脸上扯了个极其微妙的弧度,比起笑,看上去其实更像哭,偏偏有着这样一个恐怖面容的人,声音却极为好听,音线柔而不媚,让人打心底觉得舒服,又不会觉得反感。
敖闪闪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也不知她使了什么巧劲,摆在她身前的琴架,就直直的朝着敖闪闪推了过来。
琴架刚刚好停在敖闪闪的面前,也将她整个人暴露在了敖闪闪的眼中。
她穿着紧身的装束,腰细细的,然而胸口却是一片平坦,透过半透明的薄纱,隐约能够看见黑漆漆的一块,似是被人用外力硬生生削去了一块一般,不过这个地方过于隐蔽,即使是女子,也不好多看。
红娘没有四肢,一整块身体是直接放在椅子上的,长长的红色裙摆直接落到地上,里面空空荡荡的一片,和她的肩膀两侧垂下的水袖一般。
敖闪闪只看了一眼,便垂下眸子去看自己眼前的琴。
她这个人,不通风雅,分不清古筝和古琴的差别,反正于她而言,都是一样的,更不要说抚琴这种高雅的事情。
她唯一能够看得出来的,是这把琴的主人一定很珍惜它,并且时时爱抚着。
琴身的某些地方,能够明显看出被人手长期抚摸之后呈现的润滑光泽。
她垂着眸子,解释道:“我真的不会弹琴。”
“没有关系,”红娘说道,她的眼神温和,连她狰狞的面容也跟着柔和了起来,“你不试试,又怎会知道自己会不会弹?”
“你想要做什么?”敖闪闪不信她只是要求自己弹琴那么简单。
“不做什么,”红娘叹了一口气,“红娘只有这一个要求,而你是唯一一个能够满足我要求的人。”
“为何?”
红娘摇摇头,并不作答。
犹豫了许久,敖闪闪还是将手轻轻地放在了琴上。
“铮!”
随着第一道琴弦波动的声音响起,原本靠在椅子上的红娘,突然生长出了修长的双腿,纤细的双手,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敖闪闪微微一笑,随即甩动长袖,翩然舞动了起来。
青衣楼里传出的琴声实在是称不上悦耳。甚至有些嘈杂。
偏偏所有人在琴声传出的瞬间,停止了动作。
蹲在椅子上的癞蛤丨蟆放开了怀里美貌的侍女,跨坐在马头人身妖上的女子扬起了头往上看去,二楼在楼道追逐嬉戏的两人,停住了脚步。
一个不会琴的人,并不会因为得到了一把天下无双的乐器就变成天下第一的乐师。
但是一个善舞的人,即便琴师弹得再差,也依旧能够在自己的节奏里面跳下去。
到最后,敖闪闪见她跳的实在是动情,干脆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拨弄起了琴弦。
一个接一个的单音节发出来对于耳朵的伤害值要少许多。
然而弹着弹着,她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了起来。
一串如盘走珠的琴声从她的手里滑落了出来。
低下丨身的红娘抬眸,望着她的这个方向,柔柔一笑。
……
敖闪闪曾经在人界的答乎和妖界的妖知上,都看到过同一个问题:喜欢上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感觉?
由此可见,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在感情上,都是共通的。
大家各有各的心酸,也各有各的痛苦。
弹到后面,敖闪闪才知道自己手中的琴是什么。
除了外面的那些妖族男子,这里的一切都是由红娘的记忆化成,怎么可能有一把普普通通的琴,在这么多年之后,依旧保存完整。
红娘四肢全无,如何能够弹琴,发出她先前听到的琴音?
所谓的琴,不过是执念的凝聚体罢了。
而她听到的琴音,也只是红娘记忆的一部分。
弹到最后,她所幸放弃了对手的控制。
任由红娘的执念带领着她的手拨动琴弦,她只不过是个旁观者罢了。
……
红娘的舞还在继续。
有人说她是为了一个男人才离开青衣楼。
男人是真的,可是离开是假的,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青衣楼。
她被她的心上人,一个降妖师,一剑刺死在了青衣楼,从此鬼魂缠绵于青衣楼,难以离开。
她心有不甘,看到那些负心的男儿便心中怨念难平,只有杀人能够平复她的怒气。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在青衣楼里莫名死去,青衣楼的生意日益下降,楼里的人也一个接一个的离开。
到最后,留下来的是曾经一直爱慕着红娘的白衣琴师。
他出生富贵,模样俊美,却甘愿为了红娘待在小小的青衣楼里,做一个普通的琴师,只为红娘弹琴。
红娘死后,他不吃不喝,连弹七七四十九天,最终气绝于琴旁。
那一日,青衣楼突然起了大火,火势熊熊,染红了半片天空。
……
窗外的白雾向上升腾,在天空中变成了乌云凝聚到了一起。
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整个世界照的灿若白昼,轰隆一声巨雷随即炸响,好似雷公在天上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要将天空敲开一个窟窿。
空气中弥漫着几分肃杀的味道。
疾风卷过护城河边的杨柳,将它纤细的枝条高高扬起,仿佛要带着根一起飞向天空。
突然,在整个世界都毫无防备的时候,豆大的雨滴连成一片,哗啦啦的就落了下来。
青石板小巷里,熊熊燃烧的大火在倾盆大雨下被渐渐打压了气焰,唯独些许个角落还在发出不甘的劈啪声。
“咔嚓”一声,三层结构的小楼,轰然倒塌了一大半,露出了里面已经烧得一片漆黑的房间。
然而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里,一身红衣的女子,正在白衣琴师的伴奏下,翩然起舞,如同浴火而生的凤凰。
敖闪闪就站在青衣楼的门外。
从她这个角度,只看得见白衣琴师的一角衣袍。
以及红娘一转身时,脸上满足的笑。
敖闪闪按住了琴弦。
琴声戛然而止。
整个青衣楼在瞬间烟消云散。
正在旋转着的红娘直直地跌向了地上,在落地的瞬间,连同身上的衣物一起,化作了飞灰。
青衣楼消失之后,敖闪闪所站立的地方就变成了一个漆黑的荒原,没有光,只有红娘化作的飞灰,闪着微光,飞向了不远处一条河流。
敖闪闪心中若有所悟。
“这里!”一根插在地上的柳枝发出了她熟悉的声音,“通往下一层的入口在这边。”
敖闪闪没有回头。
她闭上眼,直挺挺的投入了河水之中。
第57章 jinjiang卓璃音2。24
敖闪闪举身投入河水之中,却连一滴水花都没有溅起来;仿佛她跳的不是河;而是沼泽;就这么悄无声音,缓慢而又温柔的沉了下去。
河水很凉,但不冰,浸入水中;好似在三伏天里躲入水中乘凉,温温和和的,正舒服。
在外,能够听到河水流动时的水声;听起来十分的湍急;然而真正的进入到了河水里面,才发现水流仿佛是静止的,敖闪闪既感受不到自己在流动,也感受不到自己在下坠;就好像正正停在了中央。
她睁开眼,四周是一片漆黑;唯有三三两两的星点闪烁着;照亮了属于它的小小一片空间。
这不像是跳了河,倒像是上了天,在夜空之中一般。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些星点,然而它们实在是狡猾,看似移动的十分的缓慢,每次却都恰好能够从她的掌心之中逃脱。
就在敖闪闪放弃抓星点的时候,一个光芒比其他星点都亮的小星点,突然朝着她靠了过来。
她伸出手,仍由小星点缓缓地飘到自己的掌心,然后轻轻一握。
“小哑巴,你看什么呢?”
珍珠的面容一闪而过。
她张开手的时候,手中的星点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暗淡,掌心倾覆,灰蒙蒙的星点便直直的往下沉去。
又是一个星点朝着她靠了过来。
她不想伸手去接,星点却固执的撞向了她的掌心。
“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屏风后的倩影如是说道。
一个又一个的星点撞向了敖闪闪。
一个又一个记忆的碎片在她的眼前展现。
有的星点是一对新人拜堂成亲的场景,有的星点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慈母扶棺而哭的场景,有的星点却又是孩子呱呱坠地,第一声啼哭时的场景……人生百态,人间百事,这些星点里面记录了个遍。
这是一个由执念构成的世界。
这也是为何比珍珠,比红娘实力更高的妖族大有人在,却无人能够杀死她们的缘故。
身体可以被杀死,执念却没有办法被打散。
而且执念比真正的妖更偏执,对人界妖族的危害更大。这也是为何会将它们关入这个秘境的缘故。
想要组成一个完成的妖,光凭借单一的执念,定然是不够的,他们生前的记忆,会自动为这一道执念填补满血肉。
这也是为何珍珠和红娘死后,却都没有留下尸体的缘故。
一道执念,若是还活着,自然能够再度凝聚出来,谁也打不散,但若是真的死了,那就是彻底的散了,化作记忆的碎片,在时间的长河中淹没。
敖闪闪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十八岁,在龙族,还只是一个幼龙的形态,即使化作人形,它们也会保持为儿童形态许多年,直至长大。
然而她如今虽然面庞青涩,但已经是一副成年人的模样。
从来没有人想过为什么。
河水冲刷河岸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敖闪闪的身体一寸寸的缩小,最终化作了一个襁褓里的婴孩,身上的鳞片如同树枝头飘落的花瓣,随着流水轻柔的托着她流动,一片片的被抛在她的身后。
然后她的身体长大了一寸。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在河水中漂流的一路上,敖闪闪扔了一路的鳞片。
……
第八层的世界,比阚矢齐想象中还要危险。
这里的所有人都好像拿着一套剧本,严格按照剧本中的来行事,比如说他一进入秘境就遇到的龙傲天,他拿的就是未婚妻背叛,家破人亡,跳崖后得到奇遇,神功大成之后回来报仇的剧本,而那个头发五颜六色的七彩玛丽苏拿的是倾国倾城,天下美男爱上她的剧本……
更奇怪的是,这些人虽然拿着同一套剧本,但却住在同一座城池里。
于是小小的城里,有人修炼东方的道术,亦有人修炼西方的魔法,今天东家灭了西家的满门,明天左邻就和右舍结成了亲家……一切的一切,岂是一个乱字了得。
但是乱归乱,却又各自有着各自的体系,拿着相同剧本的人,扮演着合适的角色,绝不干涉其他人的生活,即使见面也绝不会打招呼,不同剧本的人明明就住在隔壁,睡在不到十米的地方,却仿佛隔开在了两个世界一样。
这样分明的体系,叫阚矢齐想要混进去都做不到。
不过他在外观察了几天,倒是看出了一些名堂。
那些在剧本中是主角的人,似乎……不是幻象制造的人。
换言之,他们应该都是真人。
时间不等人,多拖一天,敖闪闪多一天的危险,而且她的性格莽莽撞撞的,若是进了这第八层,怕是早就闯进去了,所以在大概猜出来里面的幻兽目的是什么之后,阚矢齐直接混入回城的人中进了城池。
他前脚刚刚踏入城门,后脚就有城主府的士兵前来请他。
“这位公子,还请您跟我们走一步。”
……
敖闪闪是在一个小溪边被人发现的。
“二狗,快来帮忙搭把手,这里躺了一个人。”
说话的是一个声音清脆的姑娘。
迷迷糊糊中,敖闪闪睁开眼睛,只看到一片青山绿水,仿佛回到了和珍珠在一起的日子。
等她真正清醒过后发现,这个地方比第二层的小山谷可要大得多,打眼看上去,简直像是一个真正的世界。
但是敖闪闪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