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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苏伦道:“若要谢,只管去谢太真前辈便是。”
沧澜神君嘿嘿笑道:“任太真无故诛杀神执,你等助恶为虐,视仙庭法度为何物,这等逆天之举,在下不得不向仙庭刑部禀报了。”
索苏伦大叫道:“神君,你却说的什么,我等为了你,才去诛那玄真子,解你心中怨气,你竟向仙庭刑部禀报,这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第1823章循私枉法总一般
沧澜神君肃容道:“你等为报私仇,便逼我来这凰岭兴风作浪,引那玄真子出面,趁机劫杀,此事我自会向刑部细细禀明。玄真子之死,在下固然是从罪难逃,但诸修所犯罪责更重,到时刑部必有说法。”
索苏伦怒极反笑道:“神君打的好一手如意算盘,是了,先助我等诛了玄真子,再来个首报不究,用那刑部打压任太真,如此一来,水部正御之职便唾手可得了,这一石二鸟之计果然厉害。”
沧澜神君故作茫然,道:“道友之言,真可谓不知所云了。”
索苏伦道:“难怪你故意拖延,迟迟不肯向前。嘿嘿,那仙庭刑部难道是你沧澜神君开的,只容你开口,却不容我说话,神君,你敢随我去面见刑部正御吗?”
沧澜神君微笑道:“有何不敢,在下正欲面见苏神执,自陈己罪。道友也不必心急,那刑部小御转瞬便至矣。”
索苏伦道:“好好好,我便随你去。”又转向任太真道:“太真,若说诛那玄真子,其实我却是第一份,到时见了苏神执,你莫要承揽才是。”
任太真摇头叹道:“此事皆是我一人之罪,却与索兄无关。”
索苏伦道:“太真,你却是痴了,我本是无职无权,便有罪过,大不了被那刑部追剿罢了,你若认罪,岂不是误了大好前程。”
任太真道:“前程虽好,义气更重,若一人无信无义,怎有颜面担当神执之位。”
索苏伦拍手叫道:“说的好。”目光斜斜向沧澜神君瞧去,那沧澜神君目光游移,充耳不闻,怎有半点愧色。
正在这时,前方来了三名修士,一路谈笑而来,沧澜神君抬头瞧去,面色一喜一惊。
原来三位修士中,其中两位他是认得的,正是刑部两位小御,但那第三名修士,却赫然是令清禅了。
沧澜神君见令清禅与两位刑部小御说的投机,心中怎能不惊,暗叫道:“这伙人果然厉害,竟有先见之明,那令清禅抢先见了刑部小御,岂不是要百般替任太真摭拦?若两位小御偏听偏幸,岂不糟糕?”
不过此事他运营已久,于刑部上下打点了个通透,令清禅便是说的天花乱坠,那玄真子毕竟是死在任太真手中,只凭这一点,就可将任太真搬倒。只需任太真一倒,这水部正御之职,还能落到别人头上去?
说来他与任太真并无仇怨,又有魔界五老竹简为凭,也算是有交情了,如此落井下水,亦有违沧澜神君本意。
但当初玄真子为夺这神执之位,用的手段比这次还要毒辣,沧澜神君深受其苦。那玄真子当权之后,又是百般打压,自己若不能趁此事出头,岂不是仍要受那无穷屈辱?但为着神执之位,也只好不管不顾了。
这时两名刑部小御已至,见到沧澜神君便道:“神君,你说此处有人截杀水部正御,是真是假,此事关系重大,可当不得耍?”
沧澜神君道:“卑职怎敢妄言,实有昔日历劫神执任太真,恼那玄真子不肯交出玉躯,便设谋劫杀。如今那凶子就在此处了。”说罢向任太真一指。
任太真冷笑一声,也不说话。
两名小御向任太真望了望,忙揖手道:“果然是昔日水部正御太真神君,瞧神君玉气满面,仙风拂体,想来是已夺回玉躯了。”
沧澜神君道:“不错,那玄真子就是被任太真所诛,任太真既夺玉躯,便是罪证。”
任太真揖手道:“两位大修容禀。”
一名小御道:“神君只管说来。”
任太真道:“当初世尊有旨,那神执历劫之后,其玉躯由代神执暂管,但有神执历劫而回,便要将玉躯交出。如今那世尊旨意,就放在无量玉山承旨殿,两位大修一查便知。”
这小御点头道:“此事又何必去查,神执返回仙庭,自该取出玉躯,这是人人皆知之事,何须多言,只是你夺回玉躯也就罢了,又何必诛杀玄真子,那玄真子毕竟是水部正御,禀天命,明神位,杀之则为逆天,我刑部若闻此事,定诛不饶。”
任太真奇道:“谁曾诛杀玄真子?”
沧澜神君冷笑道:“此刻装腔作势,却又给谁看来?你说不曾诛杀玄真,却问玄真子现在何处?”
原承天微微一笑,将手一拍,只见空中青光一闪,就现出三道身影来,正是玄真子与两位水部小御,沧澜神君见玄真子忽然现身,不由得目瞪口呆。
索苏伦笑道:“神君,你此刻有何话说?”
那沧澜神君便作了个痴痴呆呆,忽的明白过来,大叫道:“原来你等早就窜谋,一直在欺瞒我一人。”
索苏伦冷笑道:“神君设谋在先,难不成却让我等束手就擒,真是可笑之极。”
那沧澜神君心中又羞又恼,本来上前厮杀,然而转目一瞧,四周修士哪一个比他弱了,何况当着两名刑部小御,哪里能真正动手。
玄真子叹道:“神君,我知你心中屈辱,也是因我这神执之位得来不正,如今玉躯我已还了,神执之位只怕也是到头,神执之位本非你我所有,又何必痴心妄想。”
说到这里,便向任太真微微一揖,便与两名水部小御怏怏而去了,沧澜神君已是说不出话来。
刑部小御便道:“神君,你诬告昔日神执,这罪责只怕不小,好在此处也无外人,这血海的干系,我二人便替你承担了,但日后若是你妄言惹事,重翻旧账,莫怪我等翻脸无情。”
沧澜神君忙道:“此事在下着实是糊涂了,既容两位大修瞒过,在下怎不晓事,哪里还敢提起,没得让天下人笑话。”匆匆向两位小御一揖,也匆匆去了。
索苏伦喝道:“怎么这就去了。”
沧澜神君无言以对,又生怕两位小御离开这里之后,索苏伦要寻他的麻烦,哪里敢回头,脚下水云便起,刹那间就去得远了,若论其遁速,果然比刚才快了数倍。
等那沧澜神君消失不见,两名小御忽的一笑,道:“我二人也该走了。”就见其身子一动,便化为两粒明珠,令清禅随手收了去,诸修皆是莞尔。
原来那两名小御亦是令清禅用两颗明珠所化,需知刑部正御正是苏神执,那苏氏与原承天仇怨难解,若容沧澜神君真个儿告上刑部,苏神执怎肯轻饶,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一旦原承天身份泄露,那可是天大祸事。
因而令清禅便以两颗明珠化为刑部小御,先将沧澜神君瞒过了再说,想那沧澜神君遭此事故,日后只好忍气吞声,又怎敢再生事了。
说来以原承天诸位手段,便是将沧澜神君当场诛杀亦非难事,但对那职位的修士妄行诛杀,岂不是自惹其祸,实乃不智之举了。
此时远处青光又起,便来了两名修士,令清禅向原承天道:“必是真正的刑部小御到了,苍穹大修最后莫要现身,以免后患无穷。”
原承天点了点头,他本有隐字真言加持,除非真正见到了,否则谁也探不出他的灵息来,于是将身一晃,就隐在云端之中了。
片刻之后,两位小御便至,这二修皆是目光阴沉,神情傲慢,见到诸修便道:“你等是什么人,在此何事?那沧澜神君却又去了哪里?”
令清禅淡淡的道:“道友好大的威风,放着两位神执在此,你等莫非有眼无珠,竟瞧不出来吗?身为刑部小御,不知尊卑礼数,却又该当何罪?”
那刑部主管仙庭诸修,向来是横行惯了,平日里都是用鼻孔瞧人,哪肯细加辩别,此刻见令清禅口气大了,慌忙用灵识一探,方知令清禅与任太真玉气萦然,仙风绕体,那气度风华,便是连顶头上司苏神执也比不上。
苏神执虽掌大权,但毕竟不是十大玉人出身,从来历来说,可算是差了许多,那苏神执平常谈起此事,也是常常怅恨的。
二修慌忙恭身道:“不知两位玉神执在此,卑职无状,该死该死。”
令清禅道:“此事究竟如何,你等只管去玄真子那里,自然明白。”
二小御相顾愕然道:“沧澜神君说玄真子已被诛杀……”
令清禅道:“那沧澜神君为神执之位,只怕是失心疯了,无事也要搅上三分,此人说话如何信得,我令清禅与任太真好歹也是十大玉神执,若有半句谎言,天地不容。那玄真子与你家神执同在无量玉山,回去一问便知,又何必在此废话。”
二小御被令清禅一阵发作,大气也不敢出了,虽知令清禅与任太真此刻并未明正神位,但玉神执的出身却是谁也别不上的,便行责罚,却也轮不着刑部,只好诺诺以应。
二小御转回无量玉山,果然去水部问事,那玄真子失了玉躯,不知如何向阿神陀交待,更引为奇耻大辱,见二小御来问,口中怎有好话,自然是赶将了出去。
二小御只得回去禀明苏神执,那苏神执暗道:“此事关乎十大玉人,我刑部如何管得,偏阿神陀忙于创建新域,天罗尊者又是不肯管事,我又能如何?”
便将此事压了下去,只当谁也不知。
第1824章万物浑圆亦有缺
这时任太真与原承天等人已回到剑神城中,任太真提及奚仲与猿祖被困玄真子元魂之中,未及拯救,心中遗憾之极。
令清禅便劝道:“万事难以求全,玄真子毕竟是神执当权,也不能逼迫得过分了。他若就此警醒也就罢了,若他执迷不悟,他日太真重掌权柄,岂能饶他。”
任太真叹道:“我平生碌碌,若非得遇世尊,此刻不过是昊天一散修罢了,正因为磋砣太多时光,就恨不得将那未了之事一古脑儿做罢了才好。现在想来,这心境果然还是急迫了些。”
令清禅笑道:“太真,你若说自己庸碌,我反倒自惭形秽了。我虽创天一宗,天一神宫,瞧来威风得紧,可又怎比太真痛下决心,重修紫罗心法,这决心可是不易下的。我此刻境界虽略胜太真一筹,可日后太真定然比我修道果。”
原承天听到这里,也是暗暗点头,那重修紫罗心法,就是要将平生修为尽弃,从头再来,做出这样的决定,非得大勇气大智慧不可。世人虽皆知目光需放得长远,但又怎能轻易舍弃眼前利益,这也是任太真超然出众之处。
若论才智,令清禅或胜任太真一筹,可若论这份如铁道心,世人胜过太真者只怕不多。也因此战,原承天对任太真便多了一份激赏之心了。
诸修回到剑神城后,便静心修行,万事不理,那凰岭非同小可,此刻多一分明悟,就多了一丝机会,此战胜了则败,若是不幸落败,原承天的仙庭之路只怕就此中绝了。
云龙真人在此期间已检视完大半混沌残宝,寻出两件真龙法宝来,皆交于原承天妥加收藏。
原承天督促诸修加紧修行之时,一心一意去参悟“圆缺太极生死”六字真言,“生死”二字过于奥妙,原来这二字之中,包藏万道法诀,若想一一参悟,便是以原承天灵慧,也得十年八年之功。
原承天如今只有数十日时光,哪里能悟出生死精意来?至于“太极”二字,亦需痛下苦功,且这二字,又与“圆缺”两字真言息息相关,若明悟二字,非得将圆缺修至大成不成。
因此原承天所有心神精力,皆用参悟“圆缺”二字。
匆匆百日将尽,这一日任太真运功已毕,便来到原承天静室之中。
原来诸修在剑神城期间,已渐渐形成默楔,每日运功完毕,必来原承天处请安问道。原承天亦趁着这每日小聚,暂诸修开解修行难题。
任太真走入静室之时,只见偌大的静室之中,已是诸修云集,索苏伦,令清禅,五越,煞月,云龙真人,竟不曾少了一个,只缺他一个任太真罢了。
诸修见到任太真,皆笑道:“太真今日迟了。”
任太真微微一笑,先向原承天施礼,这才去令清禅身边坐了。
原承天笑道:“太真来的正好,我今日恰好悟出‘圆缺’二字精义,正要说出来与诸位参详。”
诸修皆是欢喜,道:“恭贺世尊参悟真言。”
原承天当即开说:“人常道天地浑圆,只因万物之始,便是一个圆字,这个圆字,既是万物之始,又是万物之终。众生死而复生,生而复生,亦是这个圆字,由此瞧来,若悟大道,非得明悟这个圆字不可了。”
索苏伦所创新法,正与圆字暗合,听闻此言便道:“天地浑圆,世道循环,此理虽明,但却不知如何用之。”
原承天笑道:“魁神,你可知万物之始,为何是个圆字?”
索苏伦道:“正要请世尊开说。”
原承天道:“万物初生之时,无论你是怎样出生,必定是脆弱不堪,这个圆字浑朴无华,无隙可趁,便是最佳的自保之法了。万物初生之心最为质朴,反倒最近大道,其后于世俗蒙尘,反倒是离大道渐远了,亦失去赤子之心,故而欲求大道,需重修赤子之心,如何修起?便从这圆字来修便好。”
又道:“我明悟三十六道法诀,可保诸修自身浑圆,不借外物,便是一世界了,就算对手境界胜你一筹,你将这浑圆之法应对,他对你也无可奈何,就算对手断你灵息,困于危域,你自身便是浑圆,灵息循环不休,他也难断你生机。”
诸修听罢原承天此话,皆是大喜,原来这个圆字,不仅是天下至坚的守御之法,更难得是灵息循环不休,自成世界。此道若成,又何惧对敌强己十分?
原承天便传诸修三十六道法诀,诸修凛然受道,各有所得。原承天传功授法毕,便道:“这圆字若有小成,若论其守御之功,可抵得上一滴太一弱水了,若论其自身循环之功,可抵得上半道龙魂,火凤若能明悟这个圆字,又何必去修真龙法宝,只需自家修为,就可渡过漫漫至虚之境了。”
令清禅笑道:“这圆缺六字皆在朱雀葫芦之中,火凤哪里有机缘修得,便是朱雀,只怕亦不知有六字刻在葫芦中了,唯世尊福缘无双,方有此遇。”
索苏伦虽得三十六道法诀,心中犹是不甘,只因他所创新法之中,对那圆字的要求,却非守御之法,亦非循环之功,便道:“世尊,除此之外,那圆字另有何说?”
原承天知道索苏伦心意,道:“当初我答应你,要助你创制新遁法,今日正好答你。这世间遁术,不过是两点一线罢了,若想加快自身遁速,只能苦苦修行,本无捷径可走。但若能视万物为浑圆,那便会另辟蹊径,另寻出一条路来。”
说罢于空中手绘一圆球,此球金光灿灿,不知是何物形成。又在那圆球上随意点了两点,诸修皆是灵慧之士,立时明白过来,这两点一处为起始,一处为终点了。
原承天道:“寻常遁法,只能从这球面上去行,那路程长短绝无法更改了,但若是从这圆中去行,十里便是八里了,岂不是近了许多,只是此道虽明,却需穿域破界之术,着实难行。”
索苏伦道:“穿域破界本是极难,世间唯凌虚步法可为,只可惜并非人人皆能修成这步法了。”
原承天笑道:“我有一法,不需穿界破域,亦能大大缩短行程,无形之中,便增遁速了。”
索苏伦道:“还请世尊指点迷津。”
原承天道:“需知五界浑圆,本身亦在运转不休,但因我等难以超脱,自身只好随着这五界运转,若你能逃出界外去,便可发现,那五界虽转得缓慢,可一刻便是万里。这时你再回到界中去,便发现你四周地势早就大变,只因便是这一出一入,那五界早就转了个圈。”
索苏伦刹时明悟,不由大喜道:“是了,是了,若视五界为浑圆,只需逃出五界,不需行一步,便是万里了,这法子果然简捷明快之极。只是如何摆脱五界,则需世尊指点了。”
原承天笑道:“此法亦有五道法诀,却是依那五界法则不同,各有机巧,如今我便传予诸位,若能修行大成,于五界之中,只需施用此法,摆脱五界所限,则一步或是万里,或是数万里。”
便将这五道法诀,又传予诸位,诸修凝神细听,如索苏伦,令清禅这般灵慧者,自然是立时就有所悟,而如煞月,云龙真人者,虽于崇慧上略逊索令二人,但只需照这法诀修来,总有所获。
原承天所传此法,并不能真正超脱天地索缚,肆行无忌,但却可在遁行之际,能有片刻间摆脱五界,以便借助五界自我转动之际,取巧遁行,大大加快自身遁术。
诸修深知原承天今日所传遁术,乃开天辟地未有之术,但能修成此术,无论是追敌遁逃,皆有莫大好处,又怎能不尽心尽力修去。
因今日原承天开说圆字精义,本来是片刻之聚,便成了终日之会,一直到夜幕降临,诸修仍围着原承天议论不休,便是五越禅师这等老成之士,也因心中欢喜,谈笑忘形了。
索苏伦道:“世尊,圆缺二字相辅相成,今日既说了这个圆字,何不再说说那个缺字。”
诸修大笑道:“魁神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