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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四人遁至一片烂泥沼泽之上,玄衣男子少有地患得患失起来,直到看见沼泽中一处明显被大水冲刷过的痕迹,才不可抑止地面露笑容,停下了巨舟!
“许道友,夏某看中那头金水二行的金刚龙象,就在左侧不远,还望鼎力相助!”
“好说!”
许听潮站在云头之上,淡淡一拱手。
玄衣男子大喜,也不多言,径直掉转船头,往左方飞遁而去,许听潮自是不紧不慢地跟上。
数月相处,双方对彼此多少有了些了解,互通名姓也是题中应有之意,这男子姓夏,名静白。除此之外,许听潮还了解到,正如之前猜测的那样,此人在莽苍逗留如此之久,正是为了捕捉一头金刚龙象,至于用处,他没说,许听潮也没问。
无论那残缺不全的“破浪神舟”,还是摩云翅所化的五色清云,都是遁速奇快,不旋踵,四人就见到沼泽之上,一条七八里宽,百多里长的清水哗哗流动,好似一条巨大的蟒蛇!
这大水正中央,一头比许听潮收服那一般大小的黑鳞金刚龙象,正悠闲地迈动脚步,只把修长的大鼻子高高举起,探出水面。这巨象看来缓慢,其实奔行奇快,一步踏出,就能行出十余里!
此象察觉许听潮四人,却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自顾自地踱步而行,性子竟是与普通同类迥异,出奇地温顺,看得许听潮和敖珊苏茜两女啧啧称奇。
女修总是心软些,敖珊和苏茜看向夏静白的目光,顿时有了几分不满。
夏静白干笑一声:“夏某并非要奴役这巨象,只是想请它往西海一行,帮忙做件大事,当然也会顺便送它一场机缘,正如许道友做的那般!”
说完,赶紧取出一张橙黄符箓,面上露出几分肉痛的表情,一面往其中注入真气,一面喃喃念动咒文。
这符箓很是不一般,夏静白方才取到手中,许听潮就觉出一股洪荒气息,敖珊和苏茜也被此符吸引了目光,连批驳的话都生生咽回腹中!
那大水中的巨象,也发现了不妥,恼怒地回头瞪了四人一眼,长鼻一卷一吸,再往上一喷,顿时有一股百丈粗的水柱冲天而起,直往巨舟和云头撞来!脚下更是快速迈动,瞬息就远去了数千里!
水柱在空中绷得笔直,尚未射至,就有肉眼可见的透明波纹传来!
许听潮一惊,赶紧架了云头顺着巨象遁走的方向飞遁,堪堪避开!
夏静白也是驱使巨舟,紧紧跟在许听潮身旁!
只听哗啦啦轰隆隆一阵闷响,水柱从后方掠过,卷起的罡风,竟将巨舟虚影吹得溃散开来!许听潮的云头,更是一阵凌乱翻滚,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这看来温顺的巨象,居然比之前许听潮收服那头还要生猛!
可惜这巨象再是遁速奇快,也逃不脱四人追踪,不旋踵,夏静白已然将那符箓祭出!金刚龙象怒吼声中,亿万里泽国不见,取而代之的苍茫黄土高原,天地间充斥的,尽是浓郁的土行灵气!巨象驱使那道水流没了水行灵气补充,瞬息就缩减了小半,还在看得见地干涸缩小!
虽然早知此符非同小可,许听潮三人依旧不曾想到,竟然有这般改换天地的无上威能!敖珊修行的也是水行功法,在这等环境中极不适应,许听潮一挥手,将她收进体内小葫芦中。
“许道友,快快动手!”
夏静白匆忙扔下一句话,浑身气势就是一变!苍凉寂寥,雄浑厚重之意,瞬息与这方天地相和!有大风起,吹得满地黄尘滚滚,衰草曼舞!
荒原上那金刚龙象脚下的大水,瞬息被染成浑浊,体型陡然小了大半!这巨象惊怒交集,嘶吼连连,却根本抑制不住水流消减,只片刻,体外水流已然干涸得涓滴不剩!
这巨象惊怒之余,索性收了水行神通,浑身一阵金光闪烁,玄黑的鳞片霎时间变作纯金!只见它高高抬起两只前腿,轰然踏下!
苍茫古原为之颤抖,数以千计的金色长戈破土而出,往上空巨舟和清云激射!
苏茜花容变色!
许听潮一伸手,掌中燃起两朵火焰,一作纯金,一为青紫!翻掌覆下,纯金火焰陡然壮大万倍,再轰然一声散开,化作数千三足金乌,往激射而来的金戈迎去!青紫火焰却稍逊,只长作百丈大一团,被许听潮化作一层数百丈大的火焰屏障,挡在青云和巨舟之下!
与此同时,许听潮把袖袍一抖,一抹金光落到地面之上,化作一头两百来丈高大的巨象!收服这金刚龙象如此多时日,许听潮也不曾吝啬丹药,终于是将它养的元气尽复了,此刻正好放出来试试手段!
那激射而来的漫天金戈,被三足金乌一扑,顿时化作赤红铁水簌簌落下,被这巨象伸出长鼻子一吸,尽数纳入口中,当做美味羹汤喝下肚中!打了个饱嗝,两只金色大眼看向前方,尽是意犹未尽!
陡然见得一如此凶猛的同类,先前那金刚龙象又是大惊!它修炼的是金水二行,在这方土行天地中,实力大受压制,而后面出现这同族,却是土金两行,有如此环境相助,正是如虎添翼!
这巨象毕竟灵智不高,虽然觉出不利,也只激发了它的凶性!只见它仰天一声咆哮,浑身金光大作,方圆数百里内,土行灵气滚滚汇聚,源源不绝地注入它身躯!尽管痛楚得浑身颤抖,依旧不曾断了吸纳灵气的举动!而这方符箓所化的小天地,竟然从边缘处一点点崩溃!
夏静白面色一沉,伸指虚画,正自朝那巨象汇聚的灵气,忽然就减缓小半!这方天地依旧在缓缓消融,却不似之前那般剧烈!
许听潮收服那金刚龙象,却只静静站立,脚下明黄光芒闪动,将方圆数百丈内的土地灵气定住,不使流失。仔细看时,才隐约可见其大嘴中不时有白色光芒闪动……
三四六蕴神返虚有灵丹,风鬟雨鬓求不得(十一)
这般僵持一阵,那符箓幻化的小天地,已然缩小至七八里方圆,构成这方的土行灵气,竟是几乎被那金刚龙象吸噬一空!
夏静白拼力维持,不使这天地崩溃,此时却也到了极限,入眼土黄之中,数十处都扭曲变形,隐隐露出外界沼泽的景象!
那金刚龙象强行吸纳这许多土行灵气,也不知对自身造成多大的损害,凄厉的吼声如雷,两只硕大的眼睛布满血丝,看向半空三人的目光,也极尽凶狠!
忽然,这巨象也是一张嘴,满口骇人的黄芒闪动,抬头对准半空三人!黄芒之中,一枚浑圆的物事隐现!
一道数十丈粗的白色光束激射而至,瞬息照住巨象身躯!巨象嘴中黄芒顷刻溃散,继而发出一声痛楚至极的悲鸣,一头栽倒在地,眼耳口鼻汩汩溢出暗红的污血!
这白光,正是许听潮收服那金刚龙象的金磁重光,射中它这同族的时候,便将磅礴土行灵气连同雄浑真气,一同禁锢在这同胞体内!
这原本玄黑鳞甲的巨象,本就吸纳了无量土行灵气,打算借以催动内丹,攻击天空三人,也顺便将这方天地击破,不想在将发未发之际,被陡然禁锢,霎时间身负重伤,倒地不起!
几乎是同时,符箓所化的天地也支撑不住,轰然散开!两头巨象失了支撑,双双跌入沼泽之中!许听潮收服那坐骑深陷泥潭不能自拔,只急得嘶昂嘶昂乱叫!另一头却好似如鱼得水,四脚一蹬,竟然站立起来,声旁瞬息聚起滔滔洪水,片刻就遁出千里之远!
许听潮暗暗咂舌,他可是看得分明,这巨象体内分明被海量土行灵气充斥,浑身修为十不存一,还有如此玄妙的遁术,若当真在它全盛之时,一心逃遁,怕是除了合道老怪,没人追得上!
夏静白忍痛耗费了这般宝贵的一张符箓,却正好用在了点子上!
收起那陷入沼泽挣扎不已的金刚龙象,三人各自架了云头巨舟,一路追踪,半盏茶的功夫,之前那巨象却是支撑不住,体外浊水自行消散,软绵绵地瘫倒在泥浆之中,悲鸣不已。
夏静白心中大痛,赶紧飞遁到近前,几道法诀打在巨象身上,又取出数十枚灵光闪烁的馨香丹药,送到巨象面前!那巨象也不客气,伸出舌头一卷,就将数十丹药尽数卷入口中,咕嘟吞下,然后红着眼对夏静白低低嘶吼!
这巨象竟似认得夏静白,如此表现,像是被熟识老友坑惨了之后的窝火。
许听潮顿时恍然,怪不得这巨象见到四人,也是一副温顺的“好脾气”!当下是一招手,这巨象体内的土行灵气化作一条黄龙滚滚而出,被他随手抛到沼泽之中,凝成一座橙黄的荒岛。
夏静白连连轻抚这巨象的大鼻子,却也只是挠痒痒一般。巨象皮粗肉厚,也不知感受到了没有。好一阵之后,这玄衣男子才郑重取出一枚白色玉符,弹出一道剑气,在巨象身上割了道伤口,摄出些鲜血,自己也张嘴喷出精血,与象血融合,淋在手中白色玉符上。
这玉符瞬间变得殷红,继而一分为二,各自没入夏静白和巨象眉心。夏静白倒是满面欢喜,巨象却四肢扑腾,长鼻乱甩,卷起的泥浆溅了夏静白一身。
这瘦小男子也不忙着清理,又抚慰了巨象一阵,才取出一枚黑沉沉的指环,将巨象收了。
身上白光一闪,夏静白又恢复了一身清爽,遁回巨舟之上,忽然向许听潮抛来一枚白玉简:“许道友,苏仙子,此间事了,咱们后会有期!此物乃是莽苍地图,算作夏某一件小小礼物!若有闲暇,不妨前来西海一晤,说不得还可撞上一场天大的机缘!”
言罢,轻轻一跺脚,巨舟光芒大作,倏忽消失在西方天际!
许听潮和苏茜对视一眼,都不明白这姓夏的为何如此匆忙。但没了此人一路跟随,倒是可以随意行事了。
五色清光闪动,敖珊出现在清云之上,三人轮流查看了夏静白留下的玉简,其中记载的,果然是莽苍方圆数十万里的地图,每一处地点,都有详尽的文字记述,出产何物,有何凶险,妖兽种类数量,极其详尽!
许听潮开始还觉得夏静白忒也小气,如今看来,却是冤枉了人家,如此一副地图,非旦夕功夫可以绘成!落在附近寻宝修士手中,哪个不将之视为至宝?
奈何地图虽好,却并无九玄根的记载,看来当真像夏静白说的那般,此物只在内莽苍中才有出产!而内莽苍,在地图中被标成一片刺目的殷红血色!
“许大哥,这该如何是好?”
敖珊和苏茜都是眉头紧皱,当初前来此处的初衷,八成已然落空。可那“伏师伯”既然如此指点,想来也有道理,但究竟有何深意,三人却是半点头绪也无。
许听潮一笑,挥手将玉简收起:“暂且在这莽苍中闯荡一番,九玄根寻找不到,还有不少灵物可以采摘!”
不待说完,云头便朝最近的一处“勾玉潭”飘去。
大半个时辰之后,三人已然站在勾玉潭之旁。
说是潭,其实也有数千里方圆,只是潭水极浅,最深处也不过淹及成人胸口。潭中多玉石,有鱼,名为“玉刀”,鳞甲坚韧,额骨前伸突出,形如利刃,喜凿石而居,其巢穴前的玉石碎片,往往呈现半边阴阳鱼的样子,勾玉潭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此潭中还生有一味灵药,唤作雪烟蕊,根茎柔软,皆没于水中,叶花探出水面,其花形似花蕊,时时有白色烟气放出,仔细观之,只见形如寒冬飘雪!花间有白蜂飞舞,名为追魂,中之者神魂渐散,极难救治。潭边还生有雪吼,形似猿,白毛,爪牙锋锐,行动如风,以玉刀为食。
这便是地图中记载的勾玉潭,三人站在潭边观察了半天,眼中所见,确实一般无二。
许听潮使出玄门一气大擒拿,将潭中雪烟蕊和追魂蜂,连同潭水玉刀鱼,都摄来不少,径直装进体内歪嘴小葫芦中,才架了云头往另一处灵物产地赶去!
说到底,三人还是不大信得过那夏静白,是以接连奔波,验证地图是否准确。
数日之后,许听潮已接连搜刮了地图中记载的数十处灵地,并未发现半分不妥,这才相信了**成,之后一段时日,他便故意避开图中所载,到处乱窜。
如此举动,无非是想看看,此图中是否故意遗漏了什么紧要之处。再者,此来莽苍,虽说是为了寻找那九玄根,但三人丝毫头绪也无,这般乱窜,未尝没有抱了侥幸的心思。
大半年之后,三人已然深入莽苍极北,有夏静白赠与的地图,其间倒是不曾遇到多少凶险。再往前,便是那凶险不可测度的内莽苍!
许听潮站在云头,极目远眺,入眼尽是连绵青山,古意盎然,半晌之后,才失落一叹,掉转云头,往南方飞遁!
他终究是不肯轻易犯险,进入内莽苍之中!
这些时日,许听潮三人早知夏静白赠与的地图极尽详实,并无半分错漏,但还是跑遍了莽苍之中除去几处绝地之外的几乎所有角落,仍旧一无所获。个中失望,不言而喻。
接下来如何行止,许听潮也是颇为茫然。
“许道友,敖珊妹妹,不如,不如往西海一行。西海之西,就是那极阴冥海,说不定会有九阴癸水和九转玄阴莲的下落。”
苏茜一开口,敖珊就是眼睛一亮!她本出身海域,自然更喜在海中修行。再者,那夏静白似乎是个可交之人,他对西海也不陌生,正好再把来做一回向导。他口中那“天大的机缘”,也值得一行!
许听潮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云头一折,径直往西方飞遁。哪知片刻过后,这小子脸色骤变!
西方一道强横的气势正朝这边飞速靠近,一道若有若无的神念萦绕在身边,显然来者不善!
不用过多辨别,许听潮便知前方来人乃是一个虚境老怪,气息却陌生得很。他此刻正值满心憋闷,也不说话,将苏茜和敖珊收入体内黄皮小葫芦中,飞遁不停,径直往前方迎去。
如此片刻之后,许听潮又接连变了两次脸色,二话不说,云头一转,往北方激射!
原来东方和南方,赫然也有两个虚境老怪飞速赶来!南方那气息,正是当初在连云山脉中现身劫杀的邬正豪!
将近一年不见这老儿的踪影,尤其是开始数月与夏静白不住飞遁,许听潮还以为已将他甩开,不想此老竟是暗中尾随,还寻来两个帮手,将自己堵在了莽苍之北!
这般巧合,只怕也是刻意算计!
北方是凶险绝地,东西南三面又有虚境老怪阻截,已是插翅难逃!
许听潮面色阴沉,片刻之后,便心下一狠,运劲将身旁三道神念尽数震碎,挥手间,血妖已然出现在云头之上!
这半年多,他早就想过,若当真深入内莽苍,该如何行事。是以血妖出现时,还将那神魔躯壳也带了出来!这副躯体一身洪荒气息,便是在内莽苍遇到洪荒遗族,想来也大可蒙混过关!
许听潮本就没有向南方飞遁多远,内莽苍瞬息即至,当下魅灵妖躯遁入仙府,只把摩云翅留给血妖。
血妖嘿嘿一笑,真气往此宝一灌,顿时将其染成一片血红,再使出那血妖惊空遁,遁速陡增近倍,丝毫不停留地飞入内莽苍之中!
三四七鬼神莫测血中妖,苍黄翻覆闹洪荒(一)
方才遁入内莽苍数百里,就又有三道强横的神念纠缠而来,在遁光周围徘徊不去。血妖心生恼怒,祭出血焰砂,将炼入这宝物中的红莲业火放出,往三道神念灼去,只听呲呲轻响,已是将之焚烧一空!
内外莽苍交界处,血妖遁入的地方,虚空一阵晃动,先后走出三个星袍羽冠的老者来,其中一人手持长槊,衣衫上绣了一副太乙图录,却是出自太乙门。
这老儿眉头大皱,问道:“此子功法诡异,竟修得如此邪门的妖火,如今又遁入莽荒,两位道友可还要追赶?”
“这小辈与邬某有杀子之仇,断然不可放过!”邬正豪满面恨意,拱手道:“还请沈师兄、白道友助我!”
“沈某那不成器的儿子,也在这小辈手中吃了大亏,沈某倒也很想见识见识此子究竟何方英杰!”
说话这人名唤沈皋,正是被敖珊整治得只剩半条命那沈蟢的老子!
之前那手持长槊的老者闻言,只好说道:“既如此,白某舍命相陪便是!”
此话半点不算夸张,便是虚境老怪,进入内莽苍也需要勇气。那邬正豪若非害怕独自进入不大保险,怕是早就径直追踪而去了!
血妖遁速奇快,三个老怪匆匆说完,便又各自分开,朝三个方向堵截。
此举却是多余了,许听潮既然以血妖之身进入此地,就断然不会轻易离去。躲避三个老怪追杀只是其次,找寻那九玄根,才是重中之重。
感应到后方三个老怪顿了一阵又再追踪而来,却越拉越远,血妖又是嘿嘿一笑,忽然收了惊空遁法,只驾驭摩云翅缓缓而行,既不让后方三个老怪靠近,也不刻意拉开距离,自身神念却尽数放开,四处查探。
越是往北方遁行,内莽苍的景致便越是迥异,逐渐变得和那祖巫殿中有**分相似。小半个时辰之后,血妖忽然面现喜色,把云头一折,往左前方飘去,不旋踵,便来到一株高耸入云的数十丈粗大树之下!
此树枝干黝黑,叶片却赤红似火,枝叶中筑有千余赤红的鸟巢,大大小小的火羽巨鸟往来如织,极为繁盛!
这些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