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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也有元神修为,见得许听潮拦路,不禁面色一变,神念稍微一探,顿时没了底气,二话不说,取出面巴掌大的漆黑镜子,满脸肉痛地抛出!继而强忍心中不甘,遁光一起,就要往旁边遁走!
许听潮使出玄门一气大擒拿,将那镜子摄住,顿时皱眉大皱,飞身拦在那修士跟前!
“道友,镜引已在你手上,休要欺人太甚!”
阴森修士本就阴沉的面色,更是黑如锅底,双手黑光闪动,大有一言不合,就施展雷霆一击,舍命相搏的想法!
许听潮却是不惧,淡然道:“道友拿出这般破烂一般的物事,莫不是在唬我?”
阴森修士闻言,面上神色极为精彩,惊诧过后,就是懊悔不迭,瞪着一双吃人的眼睛,恨不能在面前这小白脸身上戳几百个大洞!
许听潮心中一动,这些修士拼死拼活,怕当真是争夺这东西!当下也不理会这懊恼至极的修士,架了云头往另一处遁走,身上气势也逐渐收敛,变作初入元神一般。
他的目标,却是个抢宝不成,负伤遁逃的元神大圆满老者。
云头从老者附近十余里掠过,许听潮只觉一道神念在手中漆黑小镜上转了转,老者的遁光便一折,拦在云头之前!
“小辈,交出镜引,否则休怪道爷心狠手辣!”
这老儿做不成黄雀,正自满腔晦气,哪想一个愣头青就这般直愣愣地送上门来!自己纵然实力有些下降,但对付个初入元神的小辈,还不是手到擒来?
许听潮却笑了,不再压抑自身修为,屈指朝老者弹出一道赤红火焰,便一催脚下清云,瞬息出现在数千里之外!
老者汗毛直竖,慌不迭地祭出一方翠绿玉璧,挡住迎面射来的火焰小牛!心中却着实莫名其妙,想不清楚那小怪物为何要这般戏弄自己……
今后的事情,便不需多说,许听潮一路飞遁,专拣看不顺眼的下手,前后抢来五面黑色小镜!并不是每个被抢的家伙都像之前那阴森修士一样识趣,遇上死缠烂打的,许听潮也不与他纠缠,屈指弹出一朵火焰,便抽身遁走!他偷偷修习上古神文,炼化的灵火今非昔比,威能极大,便是拇指大一朵,也足够同阶修士大吃苦头!
数年前域外虚空一战,陨落的虚境老怪不在少数,便是合道老怪,也有数十人重新堕入轮回!正是因此,天道界萧条不少,往日里夹着尾巴做人的元神修士,反倒有些春风得意的味道。
许听潮一路从内莽苍飞遁而来,感受最是清晰不过。他并不是此界出身,因此除了有些感慨,也不觉得如何,反倒因为高阶修士鲜少出没,一路上顺畅无比。这小子遁光奇快,就算有人存心找茬儿,也大都追之不及,便是在前方拦截,也被他轻松绕过去。实在不行,才会出手打不长眼的。
如此半年之后,许听潮终于来到西海之滨。
他入海的地方,并不是什么繁华的仙都大邑,除了灵气中阴气有些重,倒也没什么不妥,及至入海数十万里,才觉出西海的繁荣!
且不说海中怪异妖兽比比皆是,光只海面上创穿梭来往的各式舰船,便让人目不暇接!
这些船只,均为灵木建造,小的仅能容纳一两人,大的却身长过万丈,船体桅帆上禁制密布,符文森罗,还布置有灵塔、巨弩、灵炮等诸般手段,散的威势极为惊人!更休提船上还有上万修士驻守!
小船也就罢了,这般巨舰,许听潮估计,就算合道老怪也不愿招惹!夏静白有一面五色锦帆,驱动之际幻化完整的舰船影像,在所见的船只中,体型也只算“娇小玲珑”!不过他那锦帆也有过人之处,至少于遁上,许听潮还从未见过哪艘能与之相比!
许听潮知晓夏静白手中的锦帆是从一种叫做“破浪神舟”的舰船之上得来,想想仅仅一面残破的副幡,遁便能与自己去哪里催动摩云翅相比,甚至还有过之,许听潮就心中火热,若能弄一艘完好的,接下来深入极西冥海寻宝,定能方便不少!
这般想法,八成也只是奢望,许听潮一路行来,也算是“阅舰无数”,稍一对比,便知那“破浪神舟”绝非凡物,自家又没有门路,该往何处去寻?不过此事也并非全无希望,既然夏静白能寻到五色锦帆,定然有这方面的线索。
想到此处,寻找这位老朋友的心思,便越热切起来。但西海茫茫,想要找一个元神修士,当真是大海捞针了!
许听潮有些后悔,当初夏静白离开时问个具体的联络方法,此刻也不至于没头苍蝇一般乱转。更无奈的是,孤身一人在海面上飞遁,还得时时应付蠢笨海兽的骚扰,不胜其烦。
正自愁,视线中又出现一艘三百来丈长,五十来丈宽的广翼船,正展开一对宽大的玄黑水翼乘风破浪!两片水翼之上,各自描了一枝青翠欲滴的灵竹。
西海之中,这种模样的舰船最是常见,船上修士也鲜有修为高深之辈,正好前去问路。
许听潮把云头一催,就飞到那广翼船侧面,拱手高声道:“诸位道友请了!”
他这番做派,却引得船上修士一阵紧张,各自上前,将侧舷上几门身管修长的灵炮抬起,黑洞洞的炮口径直指来!
许听潮也不生气,这西海如此繁盛,自然少不得盗匪一流!他就遇到过一艘海盗船,尚未接近,就被盗匪用灵炮招呼!
片刻之后,一个面目刚毅的蓝袍中年人才走上甲板,遥遥一拱手:“不知道友有何贵干?”他身后跟了个面目依稀相似的红衣女子,却是满面戒备。
许听潮面上露出个略微僵硬的微笑,说道:“在下许听潮,敢问道友,可知这西海上一个叫做夏静白的元神修士……”
那中年人耐心听完许听潮的描述,面露遗憾:“抱歉,朱某在西海人脉不广,不认得这这一号人物!”
许听潮本就没有抱多大希望,便拱手道:“如此,叨扰了,告辞!”
“许道友且慢!”
朱姓中年人开口,许听潮不禁一滞,面露疑惑。
“西海上这几年来颇不太平,许道友孤身一人,须得多加小心!”
如此拦路询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好心地提醒,许听潮心有所感,拱手致谢:“多谢道友好意!”接着手腕一翻,掌中出现一青一红两柄飞剑:“这两口飞剑,乃许某无意中得来,就送给令兄妹吧!”
说完,将两柄飞剑往广翼船一抛,道声“后会有期”,架了云头遁走,瞬间消失在天际!
中年人和那赤衣女子却不敢贸然去接两柄飞剑,只打出真气将之托住,挥手招呼旁边修士:“去将嗅灵兽取来!”
那修士干巴猴瘦,应了一声,一溜烟地跑了。
红衣女子看着那赤色飞剑,心中大动,娇声道:“哥哥,这两口飞剑品质极佳,差不多能换到咱们的竹枝了!那人要是踩盘的,断然不会留下这般价值连城的诱饵!”
中年人也觉得自家妹妹说得有道理,但还是谨慎道:“等小四把嗅灵兽牵来再说!”
话虽如此,他却忍不住两手掐诀,接连弹出真气,测试起两柄飞剑来,那红衣女子也有样学样。片刻之后,兄妹两人便面面相觑,这两口飞剑,非但半点不妥也无,更仿佛是根本不曾被使用过的无主之物,只须注入真气稍稍祭炼,便可当做新炼成的飞剑来培炼!朱家兄妹却看得出来,两口飞剑分明就和被人祭炼了数百年的本命宝物一般,否则以本来的材质和内中铭印的阵法禁制推断,根本不可能达到这般品质!
莫非当真遇到了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
不一刻,那干巴猴瘦的小四牵了一头土狗模样的白毛灵兽来到两人身边。红衣女子从腰间乾坤袋中掏出一枚暗黄色的果子,喂给嗅灵兽,趁它埋头啃嚼的时候,把两柄飞剑摄来,放到它面前。
“素儿,快来闻闻,这东西有何不妥?”
三六七望海族人魂魄奇,共参九泉悟玄机(三)
嗅灵兽不大乐意地抬起头来,乌黑的鼻头耸动,在两柄飞剑上来回嗅了一圈,便不再理会,继续啃食那土黄果子。
朱姓中年人顿时面露笑容,不过很快收敛,瞪了红衣女子一眼:“这畜生都被你惯坏了!哪家的嗅灵兽不是先干活再喂食?”
红衣女子不理他,笑嘻嘻地将那赤红飞剑握在手中,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嗅灵兽忽然呜呜叫唤起来,原来是先前那果子被它吃完了。这女子心情正大好,一次掏出两枚果子,用纤手托到它面前。嗅灵兽大喜,伸出粉色舌头,在女子纤手上舔舐。
中年男子暗自翻个白眼,也是将青色飞剑摄到手中,观摩一阵,才大声道:“今后半年之内,月俸加倍!”
旁边那瘦弱小四面上的欣羡顿时变作狂喜,与船上其余修士一同欢呼起来……
此时,许听潮早已在万里之外。
久寻无果,他不得不想些旁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自己寻找夏静白不容易,何不让他来找自己?
要让夏静白知道“老友”来了,就须得在西海上亮出名头!
之前那朱姓中年人说最近几年西海之上不大太平,想来就是内莽苍一战,人妖两族高阶修士死伤惨重的恶果。少了高阶修士坐镇威慑,西海上的盗匪自然比以前更加猖獗。而此事,正是许听潮“扬名立万”的凭借所在。
神念四下放开,不片刻,许听潮就把云头一折,往侧面遁去。
两万里之外,一艘若有若无的船影在海面上飘荡,不曾激起半点浪花,许听潮能现,还是因为这船上含而不露的浓烈阴煞之气!船中人显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人命!
因为要隐匿身形,这船度也不快,但若如此保持航行,顶多半个时辰,就会与一艘广翼船撞上。
西海之上,除了盗匪,鲜少有人如此鬼祟。此船纵然开启了阵法隐匿身形,许听潮稍稍使用灵目,还是能看个大概。与广翼船不同,这艘盗匪座舰与破浪神舟倒有几分相似,船身修长,船锐利如刀,无论劈风斩浪,还是蛮力撞击,都能大占便宜!且船上装载的灵炮数量众多,左右舷各十七,船一门,船尾三门!船灵炮两侧,还各自装了一座硕大的弩机,数尺粗的弩箭已然上好弦,亮银光泽在留有倒刺的三棱箭头上微微闪动!这船有个名目,唤作“旗鱼舰”,船如其名,完全就是一件专为争斗而造的凶器!
许听潮就藏身在天空一朵白云之中,不疾不徐地跟在这旗鱼舰后方百里。
半个时辰转瞬即过,一艘比先前那“竹枝”大了一圈的广翼船分水破浪,疾驰而来!
尚且隔了数十里,隐匿行迹的海盗旗鱼舰就瞬间褪去伪装,船上早已准备好的灵炮接连轰鸣,三十五道明黄光柱破空激射,直取广翼船船身!
那广翼船上玄黑光幕一闪,顷刻变作一椭球形的巨蛋,方圆数百里的水行灵气滚滚汇聚,眨眼就将光幕加厚数倍有余!两只宽大的灵翼也迅缩回,折叠在船身两侧!
许听潮却不看好这广翼船,天地五行土克水,旗鱼舰使用的灵炮,射的乃是大威能土行法术,广翼船却用水行护盾来防,如何能够持久?
尽管如此,广翼船还是不肯束手待毙,玄黑水幕护盾上微微动荡,九道一般颜色的光束便朝旗鱼舰射来!
旗鱼舰上也是瞬间升起玄黑色护盾,船身摆动,竟躲过其中四道!
许听潮看得一凛,如此娴熟高的操船术,只说明旗鱼舰上都是些积年悍匪!
开启护盾极其耗费灵气,大海之上,水行灵气丰沛至极,所以使用水行护盾最为划算,此节连这些海匪的座舰也不例外!虽说水行护盾防御水行法术并无多少好处,但至少不被克制。一阵互相炮击,那广翼船的护盾就有些支撑不住,尽管船上阵法全力运转,聚来海量灵气,依旧赶不上消耗,眼看着逐渐薄弱起来!
许听潮本来还打算让两船多斗一阵,待得旗鱼舰受些损伤,再忽然出手,却不想那广翼船大是大了,偏生炮火术法不强,盏茶功夫不到,就要支持不住了!正要出手,旗鱼舰忽然一顿,船上两架巨型弩技嗡嗡连响,两支硕大的弩箭破空激射而出,各自拖了一条棕褐色的绳索,好似毒蛇吐信,往广翼船噬去!
广翼船上的灵炮赶紧改了方向,对准两支弩箭轰击!船身护盾中也飞出数十件法器,三件法宝,劈头盖脸地打下!
玄黑光束先射中弩箭,哪知弩箭上黄光一闪,黑色光束就凭空湮灭!许听潮大感意外,原来这两枚弩箭,竟是用辟法材料炼制!
弩箭破开黑色光束,射入那数十件法器法宝群中,带起一阵碎屑,继而刀切豆腐一般,轻易破开广翼船护盾,嘭嘭两声,没入船身之中!
旗鱼舰上灵炮也片刻不停地轰击,不旋踵,就将广翼船护盾消磨殆尽,几道光束收摄不及,将广翼船的主桅打断!那两枚弩箭,射穿了折叠在船身上的灵翼,牢牢钉在船侧!广翼船上百余男女修士大都惊慌失措,御器法器法宝,对准弩箭后方的绳索狠狠斩击!奈何那绳索甚是坚韧,狂风暴雨中兀自分毫不损!
旗鱼舰上灵炮连环轰击,将广翼船这一侧的灵炮尽数击毁,才撤去护盾,甲板上腾起三十多道各色遁光,往前方扑去!
广翼船上三个元神赶紧大声叱喝,聚拢众修,布下阵势抵抗!灵炮威能极大,但射出的法术光束轨迹清晰,极容易躲开,因此除了与船上阵法相连的灵炮被毁,倒也没什么人手损失,大可与来犯海匪一战!但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海匪敢拦路抢劫,自是有所倚仗,这出战的三十修士中,竟也有三个元神!且若非为了夺取船上财货,凭借旗鱼舰上的土行灵炮将广翼船轰碎都不成问题!
许听潮早已暗中靠近旗鱼舰,此船撤去护盾的瞬间,他便已经挪移到了船舱之中,把摩云翅化作一袭五色长衫,视船上禁制阵法如无物,放出神念搜索,将舱中海匪修士逐一击杀!摩云翅本就有破禁奇效,他动作极快,到得此时都不曾被现。其实自护盾撤去,也不过片刻功夫,海匪都在关注前方战事,并无一人朝这方面想。
三十来个海匪方才与广翼船众修接触,许听潮就挪移出了船舱,挥手一道剑气,将站在船观望的元神大圆满老者斩杀!突如其来的袭击,让老者身旁两个元神大惊失色,瞬间就祭出宝物护住身躯,往两侧遁走躲避!
“大哥?!”
这两人,八成就是这旗鱼舰的第二第三人物,躲是躲开了,百忙中回,却正好见到老者软绵绵地倒地,不禁齐齐悲呼出声!
其实许听潮完全可以将两人一齐斩杀,但他自有打算。
“宰了他!”
果然,这两个元神怒声大喝,召回前去袭击广翼船的大部分修士!甲板上众匪目露狞色,不等同伴回援,便纷纷祭出宝物,往许听潮轰来!
许听潮哂笑,抬手使出玄门一气大擒拿,凝出一只五色氤氲的清光大手,从容将打来的法器法宝拍开,船侧海面也忽然窜出数百道水箭,几枚对准一人激射!
惨呼声接连响起,只这一合,船上众匪便十去其九,剩余八人无不是修为深厚之辈,其中两个炼气境修士,更是踉跄跌倒,口喷鲜血!
其实众匪已经知晓许听潮手段厉害,但区区几道低阶法术,纵然元神修士使出,也不值得太过重视!便是这般稍微轻视,就丢掉了大好(蟹)性命!
许听潮也是大感意外,没有料到自家法术能取得这般好的效果。
船上残存的修士却不这样想,个个如见阎罗,招呼不打一个,便架了遁光四散而逃!
许听潮架起云头往来纵横,放过老二老三,将剩余修士中几个修为最高深的斩杀,便不再动手。
正从广翼船回援的海匪见状,也是四散而逃,片刻不敢停留!
形势逆转,几个留下缠斗的海匪心胆俱丧,不愿再战,逃遁之时被广翼船众修乱刃分尸!三个元神早已分开飞遁,追杀逃窜的海匪,还不忘高声呼喊:“道友快快出手,这些人是黑凤盗,万万不可放过了!”
许听潮不知黑凤盗有何来头,但见三个元神焦急的模样,想来不好招惹!不禁心中暗暗欢喜,人却站在旗鱼舰上不动,任由众匪离去。两个重伤倒地的炼气修士挣扎着爬到船侧,噗通噗通接连落入水中,他也只作没看见。
三个元神气得几乎跺脚,但也没什么办法,索性也不追了,返回船上,安排人手抢修,才联袂往这边遁来。只是看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依旧不怎么放心。许听潮却嘴角一翘。
三人顿时闹了个红脸,若人家有心,拿捏自己三个还不是跟玩一样?当下也放开了些,遁至许听潮身前,躬身行礼:“多谢道友仗义出手,救长风上下一百三十三口性命!”
许听潮神色淡然:“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正当三个元神满脸不自然,许听潮又开口了:“那黑凤盗有何来头,还请三位道友告知!”
……
三六八望海族人魂魄奇,共参九泉悟玄机(四)
“那黑凤盗有何来头,还请三位道友告知!”
三个元神闻言,心中齐齐一凛,看这架势,眼前年轻人似乎还想找黑凤盗的麻烦!
中间那身着素色道袍的黑黑须老者,显然是三人之,闻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