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不想多事,麻烦却自己找门来,趁周宸应诺与鲁宜鹤等三个师弟商议的时候,那梵紫芸悄然走近,矮身福了一福。
“公子,妾身有话要说。”
“梵前辈请讲。”
许听潮暗道不妙,但既然人家都找门来了,也不好推脱。
不只是他,就连周宸四人都停了商议,冷眼朝这美妇看来。
梵紫芸嗫嚅一阵,索性把心一横!
“其实,其实早在千年前,处苍就着手筹划让妾身脱离鬼仙门之事,这‘绝阴追魂咒’,便是他最近趁着通幽盟与阴司勾连,甘冒奇险,乔装深入阴司刻意寻来!”
眼见周宸四位师兄都变了脸色,这美妇赶紧接着道:“此番处苍以此为条件,虽说有些私心,但未尝不是为了公子着想!离去之时,妾身与他便商议妥当,要将通幽盟之事告知鬼仙门,好换来信任。若妾身与五位师兄能灭去元神灯,无疑更说明这通幽盟非同小可,处苍带去的消息,定然会被更加看中!”
“师妹何不直接明说,若我等在‘陨落’之前发回讯息,更能为那姓钱的增加筹码?”
周宸冷笑,眼中怒意怎么也掩饰不住!鲁宜鹤看来有些阴沉,却是个直性子,把袖袍一甩,喝道:“枉我这千年来对你一番心意!”
解复斌石种峦也是怒火填膺!
“师妹,你既早就与姓钱的相好,直接说出来便是,为何还将我等瞒在鼓里?”
“为了个区区外人,你就这般对待同门数万年的兄长?”
梵紫芸面色惨白,涩声道:“小妹如何不知哥哥们的好?可就是因此,才难以决断,心想不如哪一天忽然元神灯灭了,四位哥哥以为小妹身死,伤心一阵,便能忘却……”
“你——唉!”
周宸四个老怪面神色缓和,个个面色复杂。
许听潮也是感慨,这情孽当真魔磨人,当年齐艳,裴疏桐,郑沱三位师叔,何尝不是如此?虽说最终舍弃一身修为转世轮回,但也算落得个圆满的结局。这五位前辈,怕是不能了。
如此多年过去,这小子的木讷脾性也并未改变多少,尽管心中如此感叹,面神色却变化不大,周宸等人看在眼里,只当他年纪还轻,经历的事情不多,不知如何劝慰,亦或是对自己这等时刻还只顾着争风吃醋儿女情长不满,便各自收了心思,继续商讨起来。
片刻之后,五个老怪便有了主意,打算返回最近一处绝品阴脉,一路之,再迁移些品质佳,布下聚灵大阵,自行造出一处绝阴之地!
目前来看,也只此法可行,许听潮自是答应。
如此这般,九人各怀心思地忙碌开了。
往回遁行,因为要迁移阴脉,走的往往不是近路,速度不免减缓大半。许听潮看五人行事的次数多了,也是一齐动手,才将速度提升了十之一二。
尽管早知自家手段会被这年轻的公子学去,但五个老怪谁都不曾料到,许听潮竟然学得如此之快,不免暗自震惊!如此天资,又有接近元神大圆满的修为,晋阶虚境是板钉钉的事情,就算修至合道境,也有七八分可能,跟着这样一位公子,倒也不算辱没了自家身份。
距离之前发现的绝品阴脉还有小半路程,几个老怪却按捺不住,围住许听潮“进谏”。
“公子如此资质,又身怀无功诀,何不趁冥海大乱,就在这冥山开山立派?我等愿为公子前驱!”
几个老怪忽然来这一出,着实让许听潮始料不及,略一思索,倒是明白了他们的一些心思。这五人应当是出身顶尖大派,早已习惯了身后有无数弟子供奉,以及门派带来的其余便利,如今更有天大的机会摆在面前,便起了开山立派的心思……
四三二狭路相逢当何如,奋起豪勇战老魔(二)
立派之后,开派祖师的名头,五个老怪压根儿没有去想,但长老一职,怎么也不会少了自己。
相处这数月时光,他们早将许听潮的性子了解了七七八八,说得好听点,是淡泊明志,难听些,就是黯弱无能!言而总之,这位主是不会花费心思在打理门派之,定会将诸般权势下放,便宜了自身!开派长老的职衔,比起在鬼仙门“跑腿打杂”差事不知好到哪里去,既有面子,也有里子,何乐而不为?
许听潮不曾想到这些个老怪心中的弯弯道道,但却早有定计,闻言只淡然道:“此事容后再说。”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五个老怪心凉之余,不禁疑神疑鬼,莫非是自家的打算被公子知晓?想到元神中那佛咒的诡异,五人一时间战战兢兢,行事说话陡然小心了起来,让许听潮觉得莫名其妙。
又数日,九人终于到达那最近一处绝品阴脉。
将布置阵法,施展“绝阴追魂咒”的事情都扔给五个老怪去办,许听潮架了云头遁入高空,一面戒备四周,一面习练冥府玉册中的诸般法术神通。
大概是魅灵之躯使然,许听潮于法术修行有无可比拟的资质,旁人眼中困难无比的法术,他往往只看一遍就能学会。冥府玉册虽为鬼道圣典,但有通幽指环在手,便能将五行真气化作玄阴真气,以此法施展鬼道法术。如此,尽管多了个步骤,有些不便,许听潮还是练得兴致勃勃。
以往囿于真气属性不和,这小子虽然眼馋冥府玉册中的诸般法术,却也只能干瞪眼,虽说不能修行,却也时常参悟,此刻得了空闲,练习起来自是进步神速。
仅仅小半天功夫,许听潮已将炼气、元神两境的法术学会了九成九,只栾凌真和天魔无荼曾经用过那变身鬼女的神通不曾施展出来。并非是未将这法术学成,而是此法须得把浑身真气按照特定的方式运转,构筑成阵法,才能凝聚阴鬼真身。当然,女修凝出的是女鬼,男修凝成的也与性别相符。
连续尝试了数次,都是因为通幽指环来不及转换真气,导致功亏一篑。
许听潮无法,只得按捺住修习的心思,转而琢磨如何提升手中通幽指环的品质。他使用这枚,得自之前陨落那儒生,比起雷悦赠送的品质更佳,想要提升,并非易事。
脑中接连转了数个念头,大都不太实际,许听潮只好将这指环的炼制法门好生参悟了一阵,才张嘴喷出一口五色精血,按照其中记载的法门祭炼起来。
半日之后,方才大功告成,许听潮却依旧皱紧了眉头,如此一番祭炼,尽管这指环能发挥的威能有提升了三四分,却依旧不够支撑凝聚阴鬼真身所用。
暂时没有可行的法子,许听潮也只得作罢,收了指环,低头往下看去。
周宸五个老怪正自安放收摄来的数百条阴脉,休说布置阵法,灵脉也才安放了小半。
许听潮也不去帮忙,径直盘坐云头,尝试参悟冥府玉册中的虚境法术。
尽管他天赋异禀,这回却遇了麻烦。虚境法术,多少包含了天地大道,虽然威能不见得有多强横,但元神之境毕竟体悟不到,强行修炼,谈何容易?找来找去,许听潮选定了其中对应阴魂怨灵的部分。曾经与摩陀老道夏静白等人探讨过望海族夏氏的嫡传功法,他对魂魄十分了解,自觉勉强有把握修成其中一两门。
这“一两门”,也是其中最简单的。从来破坏都比构造简单,许听潮选的便是“灭魂煞”和“裂魂煞”两道法术。
有玄元斩魂刀在手,这两门法术于许听潮来说,委实有些鸡肋,且不说修成之后威能比不比得过玄元斩魂刀,就算及得,施展起来也是颇为麻烦。不过这种可能几乎没有,玄元斩魂刀怎么说也是一件仙府奇珍级数的宝物,岂是一两门简单的法术能比?
许听潮之所以还要“费力不讨好”地修炼,一方面为满足自己的法术收藏癖,更重要的是,他早已决定自家修行要重法术、偏宝物。之前学得的法术中,尤以符剑术和和光同尘为佳。
符剑术使用方便,威能可大可小,能随心而动,是平日里应敌对常用的手段;而那和光同尘之术,作为压箱底的本事,便是合道老怪见了,也要顾忌三分!其余诸如玄门一气大擒拿,挪移虚空之术,戊己土潜形遁法,妙品莲华咒……都各有各的用处,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往往能发挥奇效。
这一番参悟,也不知过了多久,及至将两门法术修成,周宸五人已分散在周围戒备。
云头下方,阴气已浓郁得近乎实质,却被束缚在方圆数十里内。翻滚的阴气中,阵阵凄厉鬼啸传来,许听潮定睛一看,却是九队形貌各异的鬼物正自殊死搏杀,十分惨烈!
数百条佳的阴脉围绕中心那绝品阴脉,布成一座玄妙的大阵,九口鬼箓井均匀分散在大阵边缘,都是阴气冲天,井口中有鬼物接二连三地窜出,源源不绝奔入大阵中心。
这些个老怪,竟将此地当做祭炼鬼王的场所!
许听潮明白,他们定是早已互相施展了那绝阴追魂咒,把各自留在鬼仙门中的元神灯灭去,此刻分散在周围,虽说有为自己护法的意思,更多的心思,怕还是放在下方即将诞生的鬼王!若非如此,怎的自己从入定修炼中醒来,竟无一人立时察觉?
“公子!”
正这般想,那周宸就回过头来,见到许听潮已站立起来,赶紧躬身施了一礼。
其余四人也立时反应过来,各自施礼不提。
许听潮摆摆手:“诸位前辈无须多礼!事情可曾办妥了?”
“公子但请放心,钱道那法术神妙无比,我等都只稍微损耗了些精血分神,便大功告成!”
许听潮点点头,然后略微古怪地看了看这老头。之前提到钱处苍,他和鲁宜鹤三人都是以“那姓钱的”呼之,何曾称一声“道”了?
被这样盯着看,周宸很是尴尬,干笑一声道:“梵师妹和钱道有一对鸿雁锦鲤珠,便是远隔两界,也能互相传讯。老朽等心挂几个不成器的弟子,便请梵师妹告知钱道暂且照拂一二,再寻个合适的机会,带离鬼仙门,前来投奔公子……不知公子可愿收纳?”
说到此处,五个老怪都是微微面露紧张,生怕许听潮说出个“不”字来。
能被虚境老怪看中的弟子,能有多差?若当真能将之纳入门下,也是一件好事。许听潮稍稍沉吟,就说道:“只要诸位前辈能管束得住,小子怎会有意见?”
五人闻言大喜,纷纷表示一俟与弟子汇合,便严加约束,定不让其坏了事情。
此事就这般应下了,许听潮转而向下看了一眼,问道:“这回生出的鬼王,不知分给哪位前辈?”
这话问得有些多余,承了梵紫芸这般大的人情,四个老怪如何还能与这小师妹相争?
梵紫芸甚是识趣,见得四位兄长为难,便笑道:“四位师兄有意想让,倒是便宜了妾身。”
“如此恭喜梵前辈了!”许听潮略一拱手,又道,“诸位前辈也知小子有件乾坤之宝,何不将下方大阵和鬼箓井尽数迁入其中?如此大可一面找寻那风眼,一面祭炼鬼王。”
“公子所言极是!”周宸立时出声应和,继而辩解道:“公子这回入定,已有月余,老朽等已将下方阵法和鬼箓井祭炼一体,只等公子醒转,便可迁移。只是阵中鬼王即将诞生,此时舍弃,十分可惜。还请公子稍微宽限几日。”
话都说到这份了,许听潮如何好反对,只得点头答应。
两日之后,鬼王大成,却是一头银翅飞天夜叉!修为足有元神大圆满,再进一步,便是虚境!
这夜叉甫一成形,便是一声暴戾大吼,把周围大小鬼物吓得抱头乱窜!
鬼王非独修为强横,血脉资质也远非普通鬼物能够比拟!
见得这银翅夜叉如此威猛,梵紫芸喜不自胜,连忙催动法诀,轻易就将这鬼王收了!
如此情形,许听潮半点不觉得奇怪,这两日,他就见到梵紫芸不时以自身精血喂养几头最厉害的鬼物,且不间断地施展特定法诀祭炼,早将其身心尽数控制在手中。
收了鬼王,梵紫芸立时遁到许听潮云头,盘膝闭目而坐,捧住收摄了夜叉的特制乾坤袋,施展另一门法诀祭炼起来。却是在运用鬼仙门独有法门,消除袋中夜叉的戾气,否则不好驱使,甚至有反噬主人的可能。
周宸四个老怪则各自遁往一口鬼箓井,施展法术将之封禁,不再招引鬼物,而后四下奔走,将阵中残留的鬼物逐一击杀。
许听潮看得心痒,一扬手,就有两道阴气森森的黑光激射而下,正是新学会的灭魂煞和裂魂煞!
不愧是虚境老怪才能修习的法术!尽管威能比不得玄元斩魂刀,也是非同小可!许听潮选定的是两头元神境绿毛鬼,被这法术打中,当时就丢了大半条性命,气息奄奄地伏倒在地……
四三三狭路相逢当何如,奋起豪勇战老魔(三)
普通修士,若是同阶之间斗法,不你来我往地打个半天,根本不可能分出胜负。似这般一道法术就几乎要了同阶性命的事情,实在少见得很。
此事与许听潮远非等闲修士能够比拟有关,但也足够说明灭魂煞和裂魂煞的威能,毕竟是虚境老怪才能修炼的法术,自然该远远胜过元神境法术。
如此结果,许听潮自然大感满意,随手弹出两道漆黑的剑气,将两头绿毛鬼斩杀,只余两缕元灵投入轮回中去了。这小子弹出的剑气色呈玄黑,却并非水行,而是正儿八经的玄阴鬼剑,阴森森地看不出半点虚假!
这般做法,固然是因为刚刚学成冥府玉册中的法术不久,觉着十分新奇,更重要的,却是随时操演一番,尽量熟练。万一那钱处苍换不来九转玄阴莲和九阴癸水,只得循着风眼潜入阴司,自行找寻一番,有这些法术做遮掩,也不至于会暴露了行迹。退一步说,就算钱处苍换到了两件灵物,未曾落到自己手中的时候,也算不得成事,冥海这般混乱,便是虚境老怪也不一定能护得自身周全,阴司之行,更是必要。
五人一番扑杀,阵中鬼物片刻就被诛灭一空,许听潮轮流使用的诸般玄阴法术,让周宸四个老怪频频侧目。
好在四人似乎有些习惯这年轻公子的“妖孽”,惊异过后,就是习以为常,将许听潮请出大阵,便动手收取。
方圆数十里范围的大阵,眨眼功夫就缩成巴掌大一块圆饼,被周宸摄到手中。
四个老怪遁回云头,周宸把东西奉,许听潮收了,随手抛进体内小葫芦中,在安置钱处苍门人弟子附近的地方展开。偌大动静,自然让他们个个紧张,及至亲眼见得这般一座绝阴大阵,个个又惊又喜……
此间事了,许听潮与周宸四个老怪商议一番,决定分头行事,各自朝一个方向搜寻。约定好联络方式,四人便左右遁开,片刻消失在天际。许听潮也是催动摩云翅和玄冥阴风杖,风驰电掣地往前遁走。
开始数万里路程,都是原先经过的旧地,用不着刻意搜索,许听潮遁行甚速,片刻间就走完了全程,之后便放慢遁速,将神念散发开来,覆盖方圆数千里,再把真气灌注双目,仔细观察。
如此数日,半个风眼不曾寻到,稀奇古怪的草木和生灵倒是见着不少,许听潮倒也不觉得烦闷。此时不比在那藏镜阁中,不知何时才能脱身,若想要离开,立时回头便是,因此许听潮也就不如何着急,耐着性子慢慢找寻。
这一日,许听潮正架了云头缓缓而行,侧后方忽然毫无征兆地传来一声闷雷般地巨响!
许听潮一惊,回头看时,只见三百余里之外的虚空中,一道黑色烟柱冲天而起,不知多少狰狞鬼物被喷将出来,个个惊恐尖叫,四处乱窜!
这些鬼物,九成都是炼气境,其中却不乏元神大圆满修为的凶悍之辈!然而这等厉害老鬼,依旧被什么东西吓破了胆,并不比低阶鬼物稍好!
许听潮暗暗吃惊,这虚空裂缝中,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凶物,当下便有远遁观望的念头。察觉周宸四个老怪正往这边遁来,又将这般心思压下。
片刻之后,周宸四人便赶到,落在云头之,个个神色凝重地看着远处那汩汩喷吐不休的黑烟。
许听潮心念一动,将梵紫芸,金刚龙象和青玉剑蝶尽数唤出。见到这般模样的灵兽灵虫,五个老怪无不吃惊。这等时刻,也顾不得多作思索,面现异色之后,周宸四人便重新回头盯着那烟柱。梵紫芸将手中漆黑的乾坤袋一倒,背生银色双翅的夜叉鬼便从袋口越将出来!这鬼王身凶戾之气依旧,却比方才收服时减轻了大半,此刻见到远处异象,龇牙咧嘴地怪啸不止!
那黑色烟柱,乃是纯粹至极的玄阴灵气所化,凝成这般模样,就算没有其余异象,也十分惊人。
九人看了片刻,周宸便惊疑不定地说道:“莫非这就是那直通阴司的风眼?”
许听潮知晓这老怪的意思,之前他已说得很清楚,冥山之的风眼,有动静两种。
静者,自然就是山脉中生出的洞穴,不住往外喷吐阴气,偶尔会有阴司鬼物循着通路闯将出来。这等风眼,阴气会在洞壁凝结,天长日久,洞穴日渐缩小,直至弥合阻塞。因此,风眼并非固定不变的,视其大小,存在的时间也是长短不一,少则数十年,多则千年。
而所谓动者,就与眼前景象类似,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忽然生出一条直达阴司的虚空通道,开口位置根本无法预测,或悬于万丈高空,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