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恋碟听了,怔怔出神,当年若非那狐仙相救,自家弟弟便活不下来,而又是因为这狐仙,弟弟才会被门中执事长老记恨。
“碟儿,你也不需如此,福祸自来相依,古今莫不如此。若为师猜得不错,抚养许师侄长大成人的,便是那灵狐宫宫主之女的贴身侍婢胡绮刃。她让许师侄拜入太清门,定是有事相托。”
“虽说如此做法,未免有利用许师侄的嫌疑,但且不谈这狐妖对你许家的恩情,她肯传授许师侄灵狐心经,便是许师侄的天大造化。灵狐心经本就是天下有数的顶尖妖修法门,其锤炼心性的功用,比之太清门的太虚秘录,也不遑多让!就算许师侄仅仅习得其中皮毛,也有无穷好处!”
“再者,妖族心思向来比人单纯,许师侄由胡绮刃养大,少了喧嚣红尘污染,一颗道心便更加通明澄澈,修炼起来少有心魔杂念,自然进境迅速。加之许师侄本身资质卓绝,将来成就元神,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也是祁师兄和陶师兄为何如此看中他的原因,无论哪个门派,只会嫌门中元神太少,不会嫌太多!”
“多谢师傅解惑!听潮竟有成就元神的希望,我便放心了!”
许恋碟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自家弟弟经历了这许多事情,虽说有所妨害,但得益远远超出弊病!
“傻丫头,怎的尽为你弟弟打算?”钟离晚秋拉起许恋碟的手,“你资质算不得多好,若不痛下苦功,终究元神无望!你可愿数百年之后,让你弟弟对着一丘荒冢空自悲伤?”
许恋碟听了,脸色不禁一白,然很快就目露坚毅——
“师父放心,徒儿定当刻苦修行,此生不成元神,誓不罢休!”
“如此就好!”钟离晚秋忽然脸露笑意,“碟儿也不需这般郑重其事,需知我道门修炼,最重顺应自然,你如此起誓,反倒生了心障。何况对你来说,元神之事太过遥远,指不定今后会遇到什么天大机缘,且为师好歹也是过来人,自会全力助你!”
“师傅大恩,弟子,弟子……”
“又说什么傻话?师傅只有你这么个徒儿,不为你打算,还能为谁?快快收起小儿女之态,师傅这就传信给你宿师伯,为你弟弟谋求一桩好事!”
许恋碟一怔,便期期艾艾地嗫嚅起来。
“师、师傅,听潮还年轻……”
一边说,一边将目光往熟睡的芍药身上瞅。
“你这丫头,究竟想到哪里去了?”钟离晚秋哑然失笑,“许师侄成就元神之前,我苍山剑派的女弟子可不会嫁他!为师说的好事,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许恋碟脸色大红,赶紧低下头去,耳边忽然又传来钟离晚秋戏谑的声音——
“碟儿想要把芍药说来做弟妹,可半点不容易!那祁老儿把这丫头宝贝得什么似的,说不得要留在身边几百上千载,就算许师侄娶了她,也只有做上门女婿的份!”
“师傅……”
听得这般娇嗔,钟离晚秋指着许恋碟开怀大笑!
……
第五十五章静坐剑池十余载,修得剑心通神灵(二)
“师妹,你可是好久没有邀师兄到莫问楼坐坐了。”
这相貌平常、两鬓微霜的中年男子,才走进禁制,便微微激动地对钟离晚秋说道,仿佛地上坐定的许听潮,侍立一旁的许恋碟,还有钟离晚秋怀里熟睡的芍药,根本就不存在。
“宿师兄,小妹请你来此,有两事相告!”中年人这般表现,让钟离晚秋暗暗皱眉,语气也忽然生硬起来,“此女名唤许恋碟,是师妹新收的弟子!碟儿,来见过你宿师伯!”
“弟子许恋碟,见过师伯!”
许恋碟闻言,赶紧上前参拜。
“咦?”中年男子本来只想略微应付下晚辈,但看到许恋碟的时候,却突然如同钟离晚秋那般,惊咦出声,“许师侄年纪轻轻,竟能聚起一身浓厚的煞气,正合修炼我门剑诀!师妹倒是收了个好弟子!”
“你这做师伯的,莫非连见面礼都舍不得?”
听得中年人夸赞,钟离晚秋脸色好看了点,语气略微柔和,径直为自家徒弟讨要起好处来。
“这是自然!”中年人眼中喜色更盛,袖袍一拂,一枚赤红的玉符便飞到许恋碟面前,“此乃师伯平日里闲来无事,祭炼的一件小玩意,就送给师侄女防身吧!”
许恋碟谢过,才恭敬地将玉符接到手中。只见这玉符差不多有巴掌大小,厚度也跟手指差不多,表面上红光蒙蒙,无数细小的符文明灭,玉符中心,更有一柄寸许长的小剑游走不定!
如此好看的玉符,许恋碟一见便喜欢上了,不过她行事颇为稳重,只是稍稍观赏,就小心收起。
然而钟离晚秋似乎并不怎么领情,这苍山长老乜斜着一双柳眉,不客气地说道:“宿璇玑,你可不要后悔!就算你舍得将赤阳剑符赐给碟儿,我也不会改变初衷!”
被师妹直呼其名,这宿璇玑却并不生气,只是苦笑连连:“师妹,如此多年了,莫非你还以为师兄依旧是当年那懵懂少年么?师兄如此做,虽说不免有些私心,但比起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显然碟儿更加大道有望,你我之后,苍山一门的重担,说不得便要落在她身上!师兄这也算是未雨绸缪……”
“休要在此狡辩!去年你不是收了个褚逸夫么?那小子资质也算不凡,将来成就未必就在碟儿之下,怎不见你将赤阳剑符赐下?”
“师妹怎知为兄没有?碟儿手中的的赤阳剑符,其实是师兄三月前方才炼成,先前那枚,早在逸夫拜师那天,便给他了。”
“哼!”钟离晚秋知晓宿璇玑不会骗自己,也没有争辩,冷哼一声后,便指着地上入定的许听潮说道,“第二件事,便与许师侄有关!许师侄乃碟儿胞弟,我欲安排他在剑池修行!宿师兄如果答应,这四只乾金蛛尽管拿走!”
钟离晚秋说完,一抖袖袍,地上便忽然出现四只面盆大小的白蜘蛛!
“乾金蛛?!”宿璇玑惊喜交加,连忙摄起一只,放在眼前仔细观察,半晌之后,脸上喜色更盛,“师妹从何处得来这等奇虫?”
“少啰嗦!一句话,准还是不准?”
“就按师妹的心意办!”
宿璇玑根本就不曾有半点犹豫,脱口答道!
好不容易送走了宿璇玑,钟离晚秋还来不及松口气,就瞅见许恋碟脸上的些许古怪,不由脸色一红。这苍山长老也是落落大方,稍稍不好意思之后,便坦然说道:“你这宿师伯什么都好,就是花心了些,夫人小妾取了十余房,还欲与为师结为道侣!哼,他倒是想得美!我钟离晚秋最看不惯如此行径!碟儿,你将来若要嫁人,也不可喜欢上这等负心人!”
许恋碟垂头聆听教诲,做恭顺状,只是紫纱下的俏脸,早已通红一片!这女子心中大羞,只得讷讷说起别的事来:“师傅为了听潮破费,弟子心有不安。听潮乾坤袋里,还有一只被封禁的乾金蛛……”
“傻丫头,就让许师侄自己留着吧!便是许师侄不来,为师也不能独占那等奇虫!”略一沉吟,钟离晚秋又得意地说道,“你却不知,就算分给你宿师伯四只,为师手中亦还有八只!”
……
钟离晚秋带着许恋碟姐弟和有芍药到达剑池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正午。
据钟离晚秋说,剑池原名“洗剑池”,早在苍山剑派建立前,就已存在,传为上古修士铸剑淬火之地,因此池中蕴含各种无数种剑意!苍山剑派弟子,一旦炼成仙剑,都会带到此处淬火洗涤一番,以增仙剑灵性和威能。
虽说有如此功用,剑池却并非什么禁地,但凡苍山弟子,都可到池边修行。便是别派之人,只要付出一定代价,也能得享剑池的诸般好处。
剑池很大,方圆约有十余亩,位于某座高峰的顶部,池中礁石颇多,几乎每一块礁石上,都坐了数个修士。这些修士见得钟离晚秋到来,纷纷站起行礼!
钟离晚秋也不理会,剑光一起,就将许恋碟三人卷住,眨眼飞到剑池中心最大的礁石上,又抖手将三人放出。
“啊!”
许恋碟和芍药刚刚站稳,就被剑池奇景惊住!
在池边还不觉得,一到中心,只见池面尽是寸许长的剑形虚影杂乱穿梭,恍若无数晶莹剔透的游鱼,把阳光折射得光怪陆离!
用心细细感受,便可觉出,每一道剑影,气息都气息各异。刚柔,冷热,厚重轻灵,堂皇正大,阴邪诡异……或据其一,或兼而有之,强弱也各不相同。
许听潮早已盘膝坐下,摆出五心向天的姿势,双目中五色闪动,头顶一轮金红冉冉升起,无穷压力顿时四面挤来!
芍药和许恋碟痛哼一声,便要朝地面坐倒!整个剑池中修炼的弟子,也都纷纷运起真气,抵挡这忽然而来的沛然大力!
钟离晚秋惊诧地看着许听潮头顶的金红球体,袖袍一拂,便替众弟子卸去压力。
“碟儿,许师侄此刻所炼,究竟是何等大(蟹)法??”
“弟子也不甚清楚。这门道法,听潮也仅是与高洪争斗时使过一回,名字唤作……落日熔金剑!”
许恋碟早从骇然化作惊喜,自家弟弟竟习得如许威力的法门,她这做姐姐的,怎能不高兴?努力回忆,倒是真给她想起,弟弟似乎跟她略略提过。
“我知道我知道!”被许恋碟这么一提醒,芍药忽然眼睛一亮,“罗师兄曾经和我说过,这落日熔金剑,是门罕见的符剑之术!是木头和陶师伯抓蜘蛛的时候,从一座‘神符洞’中坐化的元神高人遗蜕上得来!”
“落日熔金剑……数百符箓,却具如此威能,当得起一个‘神’字!”
钟离晚秋感受着周身巨力,由衷地赞叹了一句,然后又对许恋碟说道:“你这弟弟福缘当真深厚,竟得此妙法,还在剑池中有所领悟!不过却苦了我苍山一门,照此情形,若无元神高人压阵,在你弟弟醒来之前,剑池几乎就不能用啦!”
“啊?那怎么办?”
芍药很诧异,抢先替许恋碟问了出来。
“很好办!碟儿若能学得这门道法,为师与宿师兄便幸苦几十载,也心甘情愿!”
这苍山长老把算盘打得叮当响,也不待许恋碟答话,忽然运起真气说道:“我欲在剑池讲道,苍山弟子皆可来听!”
钟离晚秋声音不大,却瞬息间就传遍整个苍山剑派。
元神长老讲道,还有谁不愿意来的?只见顿饭功夫,剑池四周便有各色光华飞驰而来!半个时辰之后,池边和池中礁石上,就密密麻麻地站了千余人,个个脸带期盼!
苍山一门几乎聚齐,钟离晚秋却并不开讲,而是静静看着西方。
未几,一道二十余丈的赤红剑光飞驰而来,径自落到剑池中心的礁石上!剑光收敛,露出两个男子来。
“我道师妹为何忽然会开坛讲道,原来是为了给许师侄护法!”
宿璇玑语气虽然平和,但其中不满之意,人人都听得出来。跟他一起来的那男子,大约三十岁,一见到芍药和许听潮,就忽然面露古怪。
“你我轮流在此讲道,待得许师侄醒来,碟儿便可学得这门‘落日熔金剑’!”
“此话当真?!”
宿璇玑喜上眉梢,哪里还有半点勉强?
“师妹骗你不成?碟儿乃许师侄亲姐,这‘落日熔金剑’亦非太清门秘传,自可习得!”
“也罢!老夫就出手助许师侄一臂之力!”
“哼!”
“芍药,你这是为何?”
钟离晚秋很尴尬,莫非这丫头不乐意自己这做长辈的,如此贪图她木头师兄的道法?顺着芍药目光一看,钟离晚秋顿时释然,原来并非如此。
“在下褚逸夫,给芍药师妹见礼了!”
那随着宿璇玑一起来的青年男子,忽然苦笑着朝芍药深施一礼。
“哼!”
芍药抬起下巴,撇着嘴扭开脑袋,只留下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
“逸夫,这是为何?”
“启禀师傅,两年前浮云山登仙门,弟子与二弟三弟,和芍药师妹跟许师弟发生了一些误会……”
原来这褚逸夫,就是当年因为追逐那被胡绮刃带走的小兽,与许听潮和芍药冲突那三兄弟中的老大!
……
忽忽十余载已过,钟离晚秋一语成谶,她与宿璇玑,当真为许听潮护法了十余年,也在剑池轮流讲道了十余年。
这天,钟离晚秋正用秘法打磨两白一青三柄仙剑,许听潮头顶那已长到十余丈大小的金红圆球,忽然间急剧收缩,化作一柄金红符文闪烁的三尺长剑,倏忽没入许听潮头顶百汇!
许听潮蓦地睁开双眼,目中金红光芒闪动,整个人恍若煌煌大日,自有一股睥睨天地的气势!
“剑心通灵!”钟离晚秋惊呼,接着脸色一变,“要糟!”
这苍山长老还来不及动作,许听潮就化作一道十余丈的金红剑光腾空而起,冲破剑池上方禁制直入青冥!
剑池周围千余弟子纷纷仰头,只见极高处一轮金红太阳由小而大,长到极致,便有无数光芒四下射出!
隔了如此之远,苍山弟子依旧个个觉得那光芒中剑意无匹,更有无穷天地巨力压住,半点动弹不得,似乎只能任由无穷剑气将自身斩做尘埃!
第五十六章遁光如絮轻几许,极乐门徒强邀约
半个时辰眨眼过去,空中那轮金红大日并没有半点消散的趋势,依旧放射着无穷无尽的剑光!而护派大阵中浓郁的天地灵气,通过剑池上方的缺口,源源不绝地注入其中。
许恋碟,芍药,褚逸夫就在钟离晚秋身边,情形几乎完好,但剑池其余苍山弟子,就没有这般幸运,人人都被无形的天地巨力压迫得脸色煞白,额头见汗!
钟离晚秋眉头紧皱,心中犹豫不决,不知道是不是该出手打断许听潮。这小子修炼落日熔金剑十余载,一朝有所成就,爆发出的威能,让她这元神高人也不禁为之侧目!
平日里许听潮安静修炼还不觉得,此刻这小子全力运使落日熔金剑,天地巨力蓦然增大了数十倍,自己布下来庇护众弟子的屏障也瞬间被冲破,若非这小子尽力收敛,只怕立时便要将这千余弟子压成肉饼!
钟离晚秋并未再次出手,助苍山弟子抵挡。
一者,许听潮修炼已经圆满,虽说此时忽然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威能,但就如同修炼之人成就元神的那一霎那,会引动天地异象一般,必定不可持久,此次过后,除非修为大进,否则必定不能做到如此程度。
再者,她须得留着真气,应付什么突发状况,这小子方才不是将护派大阵都冲破了一个缺口么?
三来,通过让众弟子切身感受许听潮的强势,以激其斗志,砺其心性,也是一件好事!
可惜的是,钟离晚秋忍得住,有人却忍不住。
“许师侄,还不快快收起道法!我苍山一门的灵气,都快要被你吸干了!”
一道赤红剑光从西而来,人未至,声音却滚滚传开!
“哼!”
钟离晚秋脸露不满,但轻哼一声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宿璇玑的声音还在四处回荡,空中金红大日就忽然缓缓收缩,重新化作一柄符文流转的金红长剑,没入许听潮百汇。
许听潮从空中落下,躬身给钟离晚秋行了一礼。宿璇玑前后脚赶至,面露不愉,想说什么,被钟离晚秋一眼瞪,顿时咽回了肚里。
“许师侄,如今你道法大成,师叔和师伯也算功德圆满。”钟离晚秋回过头来,含笑对许听潮说道,末了伸手将两白一青三柄仙剑的中一柄白剑招来,递到许听潮面前,“此剑名为‘青玄’,与你姐的‘青华’是一对雌雄剑,你拿去防身吧!”
许听潮双手接过,稍一注入真气,那“青玄”就化作一道丈许长的五色光霞,围着他盘旋不已,其间更传来阵阵清鸣,状甚欢愉,显得通灵已极!
虽然早已知晓这三柄仙剑各有归属,但亲眼见得落入旁人之手,宿璇玑心中还是有颇多不舍。他也明白,不能在此事上做什么手脚,索性移开视线,不去观看。
“碟儿,芍药,你们也把‘青华’和‘碧华’收了吧!”
“是,师傅!”
“师叔姐姐终于肯答应,我早就等不及了!”
许恋碟和芍药各自收了仙剑,也学许听潮的样子,往其中注入自身真气。霎那间,五色霞光胖又腾起一白一青两道剑光,三柄仙剑互相呼应,清鸣之声瞬时大作!
剑池周围的千余苍山弟子瞅着剑光,神态不一而足。平和淡然,羡慕嫉妒,黯然神伤,甚而还有那双目直欲喷火的,这般仇视,自然都是向着许听潮这并非美女的外人!
钟离晚秋和宿璇玑将众弟子的表现暗暗记在心里,等许恋碟三人耍弄了仙剑一阵,钟离晚秋才在宿璇玑的示意下开口:“许师侄,此间事了,你和芍药不日便要返回太清门……可还记得十四年前的约定?”
许听潮听了,微一点头,将“青玄”收进袖中,屈指呈爪,掌心符文闪动,凝出一枚拇指大的金红圆球来。圆球上金红脸色符文明灭闪烁,隐带九天大日的煌煌之威,玄奇至极。
“姐!”
许听潮喊了一声,便将圆球递到许恋碟面前。
“听潮,这就是落日熔金剑的修炼法门?”
许恋碟高兴地将圆球捧到手心,喜滋滋地反问道。
“嗯!”许听潮平日不喜说话,此刻却没有半点不耐烦,简单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