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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使尽了浑身解数,那五色彩光依旧好似乌龟漫步,只一点点往外挪动。
这一回,太虚就站在不远处,见状将手中拂尘一挥,搭上许听潮掌心延伸出的五色清光,只轻轻一拉,小乾坤中那五色光团便激射而出!太虚又用拂尘一拂,这光团便稳稳停在许听潮面前。
“多谢师伯!”
许听潮大喜过望,侧身施礼谢过太虚,方才将这光团妥善收好。心中却在暗暗惊骇这位师伯的修为,设想自己与他动手,究竟有几分胜算。
“师侄可知建造那接引仙阵所费几何?”
“弟子知其布置不易,但非得之不可。”
太虚微微点头道:“既如此,师伯也不多说,但你还需应下二事。”
“师伯请讲!”
“一者,此阵乃我太清门秘传,不得泄露给他人。其二,设法将此阵布置在巨人界和天道界,好生看管,以备后用。”
“弟子省得,师伯放心便是!”许听潮早就猜到这位师伯要说什么,应下之后,才试探着问,“您看,门中是否能分派些布阵所需的灵材……”
太虚眼中微微露出些笑意:“你这小滑头,门中仿造两座接引仙阵,便消耗不少,如今更要四方开拓,这等阵法断然少不得,哪里来多余灵材给你?”
被一口回据,许听潮却半点不生气,只奇怪地看了太虚两眼,印象中,这位师伯十足十一副古板沧桑的模样,一年也说不了几句话,今天非但把几十上百年的话都提前说了,竟还开起玩笑来……
正自胡思乱想,眼前忽然天地变幻,视线再次清晰时,已是身处太清门之中。
太虚特地叮嘱了两句“不可造次”,便自行离去。
许听潮孤身一人站在半空,入眼只见缤纷夺目的遁光往来穿梭,一派繁华忙碌的景象,他却忽然觉得在这太清门之中,自家形单影只,完全就是个多余的人物。
略微思忖了一阵,许听潮便收敛了浑身气息,架起一道黯淡的十丈遁光,循着记忆往那聚雷台而去。他打算前往探望那位受雷亟之刑的吕乾阳师叔。
许听潮之所以拜入太清门,几乎全是为了替人给这位师叔送来定情信物。此人可算是自己诸般际遇的引子,当年还受过他传艺之恩,无论如何也改当拜见一番,前几次回到门中,诸事不协,这回却不能错过了。
正行间,对面飘来一朵慢悠悠的闲云,云上坐了四男四女八人,正自饮酒谈笑,在这漫天忙碌的景象中十分惹眼。
许听潮一看,顿时面露讶然,遁光一折,便到了云头之前,现出身形拱手施礼道:“皇甫师叔,江师叔,杜师叔,贝师叔,皇甫师兄……”
“噗嗤!”
云上四位女子捂嘴失笑,四个男子也是莞尔。
最先出声那年轻女子笑嘻嘻道:“许师弟,等你师叔师姐师兄地喊完,这天可都要黑了!你这小呆瓜,也不知从何处学来这许多规矩,与当年可是大不一样……”
许听潮不禁甚是尴尬,只得直起身来,满面无奈地赔罪。
五六五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七四)
“师侄莫要理会玉凤胡说,快些上来吧!我等都是江湖草莽出身,不须讲那些虚礼!”
说话之人是个做箭袖劲装打扮的二十余岁青年,其形其神果真如他所说,活脱脱世间一仗剑行走江湖的侠客。
这人许听潮认识,当年郑沱和齐艳一半元神转世,便是投胎做了他的龙凤胎儿女。云头之上的其余七人,身份不言而喻。
这位年岁与自己差不多的师叔开口,许听潮也就放开了诸般拘束,径直踏上云头,与众人说笑起来。
半晌,许听潮才道:“太清门上下忙成这般模样,诸位却是悠闲得紧,也不怕招惹旁人忌讳?”
“师弟却是不知,门中似我等一样的闲云野鹤颇多,只他们都把自家关在洞府中,不愿出来招摇。”
这回说话的,却是裴疏桐的转世江应龙,此人生得身高臂长,看来敦厚正直。许听潮闻言,面上神色已变得似笑非笑,江应龙哈哈笑道:“并非我们故意这般张扬,此番出行,却是专为寻你来了!”
“莫非是想我了?”
“你个背时小子!”
八人获指点,或嗔怪,或浅笑,片刻之后,江应龙才道:“我们找你,却是打算借个光,乘坐你那飞梭前往巨人界,也好避开这番是非纷争。”
许听潮了然,等四面争斗一起,若还呆在门内,就算你再如推诿,等到事情紧急时,也不免被卷入其中。心中有了定计,许听潮便问道:“可是要去别院中暂避?”
“师弟莫要在此装糊涂,这番风波,别院早晚会被牵扯进来,也只你的钧天上院方能超然物外。”
听其言,这八人似乎想要加入钧天上院。如此,许听潮自是欢喜不尽,但还是说道:“诸位怕是要失望了,一俟凤凰界烽烟大起,血妖也会有所动作,在巨人界立下一片基业。”
江应龙和其余七人都是满面笑意:“你若没这般想法,我们还要设法劝说一番。想要逍遥自在,就须得有逍遥的本钱。师兄师姐几个修为不济,但巨人界也并非兴盛之地,我等多少也能出些力气,到时攻伐巨人界,可莫要忘了招呼一声。”
许听潮大喜过望,当即就起身施礼,而后邀请八人同入仙府。
江应龙道:“此事不急,我们须得先行回去收拾一番,顺便也邀约几个趣味相投的好友一同来奔,就不知师弟欢迎不欢迎?”
许听潮正感势单力孤,哪里还会有不同意的?且与这几位交好的人物,品性定然也属上上,若能加入钧天上院,实在是好事……
一道灰暗的十丈遁光在漫天炫彩中缓缓而行,旁人看去,只当是个修为低劣的炼气弟子,休说这等忙碌的时候,便是往常闲暇时,也没哪个愿意来搭理。
这遁光自然就是许听潮为避免旁人聒噪伪装而来,似这般,虽然缓慢,却也能自得齐乐。
许听潮确实心中愉快。
方才与江应龙等约定,少说也会有二十来人能入钧天上院。如此一来,钧天上院大猫小猫两三只的尴尬情形便能大为改观。
而他此刻在想的,却多是是否能将吕乾阳师叔也拉了来。
这位师叔被称作天才,与灵狐宫宫主胡姬之女胡(蟹)平卉相恋,惹出偌大风波,因此受罚。
从陶万淳等长辈的谈话中,许听潮已知这位师叔与门内玉虚一系十分不睦,而此番热衷于开拓的,大都是该系的人物。太清门与众多门派会盟,想要一统凤凰界,没个几十上百年根本不可能,甚至战事会绵延数百年,而这位吕师叔的刑罚之期只有不到百年,脱困之后,呆在门中转无好处。
再者,他与胡(蟹)平卉相约白首,脱困后必定前往寻找随灵狐宫避入南海的红颜,似这般,如何还能见容于太清门?
前后思虑得清楚,许听潮心头反倒生出几丝惭愧——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如此能算计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打算这般行事。不过把握并不甚大,焉知这位情种师叔不会就此入了灵狐宫,反过来与太清门作对?许听潮邀约他加入钧天上院,只是为其提供了另外一条路而已。
思忖间,已是到了那聚雷台所在的山谷,轰隆隆噼里啪啦的雷霆扭动声清晰可闻。
许听潮遁至谷口,远远只见一矮胖元神境道人盘膝坐在一侧的山巅。
也不知当年那位青衣中年师叔是否还在担任看守的职责。
“你是哪峰弟子,竟敢胡乱闯入禁地?”
那矮胖道人见得许听潮遁光,挥手打出一团白雾,往这边撞来。
这老道只是打了擒捉的主意,并无伤人的意思,许听潮不为己甚,散去遁光,现了身形,任由白雾在自己身上撞得四散,才插手欲要施礼,那矮胖道人已然惊呼出声!
“来者可是许听潮许师弟?”
原来这道人竟和自己是一辈。
许听潮略微诧异,便施礼道:“正是小弟前来拜访吕师叔,还请这位师兄稍稍通融一二。”
那道人哈哈一笑:“愚兄不通融又能如何?许师弟请自便!”
“多谢师兄!”
许听潮道谢后,便凌空迈步走向那聚雷台,心头颇为不自在。前几次回到门中,除去与自己交好的长辈和师兄弟、师姐妹,哪个会如此热络地说话?
当年阻住自己去路的雷霆恍若天堑,如今再来到聚雷台之前,只风轻云淡地迈步,便跨入其中,头顶之上无数银蛇狂舞一般的雷电根本不能欺近身旁一丈。
许听潮抬头看去,只见当年印象中被雷霆绳索捆缚在巨柱之上的人影已然神色平和地盘膝而坐,两手置于膝上,各自捏了个奇特的印诀,将周围雷霆引来九成,从自家天灵噼啪灌入!身躯之旁,也是银色电弧吵扰,噼啪脆响不绝!
修士元神最怕雷霆这等世间最暴虐的物事,许听潮见得这般情形,也不禁大吃一惊!稍稍宁定心神,方才仔细看去,只见这位吕师叔剑眉斜飞,鼻梁挺直,眉间有两条竖直的浅皱纹,相貌并不如何出色,但整个人线条刚硬,一看就知是个宁折不弯的人物!
许是察觉异样的目光,吕乾阳睁开双眼往这边看来。他双目中有雷蛇恣意狂舞,也不知是功法大成的异象,还是映入了聚雷台上的情形。
“弟子许听潮,见过吕师叔!”
许听潮恭身施礼。
“原来是许师侄。”吕乾阳面上纵横笔直的线条稍稍柔和了些,“百余年不见,师侄就有这般修为,实乃我太清门第一人!”
“师叔谬赞,弟子这些年不过稍有际遇,当不得真。”
吕乾阳嘿嘿一笑:“你这般际遇,多少人求也求不来!”
许听潮听这位师叔言语中有些微不悦,已知其脾性,便微微一笑,也不反驳,只问道:“这些年来,师叔该是过得尚好。”
“凑合吧,修为没多少长进,却将一件宝物祭炼得通透。”吕乾阳剑眉一挑,“许师侄来此,该不会只为看望吕某!”
“师叔快人快语,弟子也不拐弯抹角。”许听潮面上微笑依旧,“弟子此来,一为探望师叔,二则是邀请师叔加入钧天上院。”
“我已知晓,师侄请回吧!”吕乾阳手脚不动,径直出声逐客。
许听潮也不多说,施了一礼,转身便走。
“吕某始终觉得你当年那般模样讨喜。”
吕乾阳的声音又从后方传来,许听潮止住脚步,已明白方才这位师叔为何不甚友好,原来是怪自己变得势利了,而后干脆的行径,又赢得他少许好感,他也不会出声提点。
许听潮明了其中究竟,翻手取出一枚白玉简握住,掌中五色清光闪了几闪,便往后方抛去:“弟子一点心意,请师叔笑纳!”
吕乾阳并不推辞,径直接住,探入神念稍稍一探,紧蹙的眉头顿时舒缓了几分,忽然又出声叫住许听潮:“将你那仙府雷霆给我一些!”
许听潮又止住身形,从仙府中取出个集雷瓶,催动钧天仙雷大阵,将白黑青红黄五种颜色的雷霆数成一条儿臂粗的彩线,汩汩注入瓶中。
吕乾阳远远感应到五色雷霆的威能,面上神色又自一动,片刻之后,嘴角微微向上扯起,浑身刚硬的气质也多出几分慵懒。
钧天五雷于这位师叔的用处,还在预料之上。
许听潮心中有了计较,催动大阵便多加了几分力道。
这件集雷瓶,许听潮已记不得究竟是从哪个死在自己手中的倒霉鬼身上得来,旁的作用没有,只盛放雷霆这点本事十分厉害,活脱脱一个无底洞,便是钧天仙雷大阵生出的雷霆多不胜数,密集异常,想要将之填满,也要耗费不少功夫。
聚雷台上,两人相对无言,也不知过了多久,吕乾阳忽然开口:“你焦璐师叔在巨人界这许多年,可还过得习惯?”
五六六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七五)
“你焦璐师叔在巨人界这许多年,可还过得习惯?”
许听潮顿时精神暗自一震,都说焦璐师叔与这位吕师叔颇有些纠葛,如今看来,却是半点不会错了。且两人关系应当远远不止“有些纠葛”那般简单,只从这铁打一般的汉子言语中的柔软,便能知晓八九。
“焦师叔一切安好。如今已是元神大圆满,若有机缘,该能将元神寄托虚空,成为虚境中人。”
吕乾阳听罢,默然无语。许听潮瞪了半晌,直至集雷瓶满,也没见着这位师叔请自己帮忙带句问候的话,不禁好生失望。他也无法,只好告辞离去,这一回,吕乾阳再不曾出声。
尽管最后的恶趣味未能得到满足,许听潮依旧十分高兴。
吕乾阳称赞他的时候,曾说过“我太清门”,足以证明在其心中,门派分量极重。
正是因此,之前推断这位师叔与门中闹翻之后,前往南海寻找胡(蟹)平卉,径直入了灵狐宫的可能便甚是微小。似这般,加入钧天上院的几率便即大增!
吕乾阳师叔有天才之称,口中所说那件宝物,也该是一件仙府奇珍,这等人物若能够加入钧天上院,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儿!
不到最后时刻,此事尚没有定论,此时依旧需要钧天上院捉襟见肘的人手来行事。
许听潮压下心中激动,把遁光延伸至六十丈,往与江应龙等约定好的僻静地点而去。
遁光是之前的六倍,遁速却快了十倍不止,许听潮到得地头时,并无一人前来相会,他只好招来云头坐将上去,布下隐匿阵法遮掩了行迹,耐心等待。
许听潮不知道江应龙等何时能够赶来,因此也不搬运真气,修炼道法,只分出小半心神,御使炼魔仙剑去砍被困在周天星辰大阵中那铁牙老怪。稍稍观察了这闷葫芦铁金刚一般的老怪物几眼,便又取出那接引仙阵阵图来参悟。
许听潮从来不曾在阵法一道上下过苦功,虽然阅读的典籍颇多,也能稍稍弄清楚些门路,但毕竟比不得专门研习此道的修士,而接引仙阵又是此界阵法中最为玄妙繁复的,因此这小子看了半晌,依旧不得要领。
仅仅坚持了将近盏茶功夫,许听潮就放弃了。心念一动,已然通知了躲在仙府某处禁制中的摩陀老道。
摩陀老道照例对被打断了参悟十分不满,但听到“接引仙阵”四字,便将所有不快尽数抛到脑后,而后火急火燎地顺着许听潮刻意留下的通路出了仙府,来到云头之上,尚未站稳身形,便急不可耐地吼道:“老弟,那接引仙阵何在?”
这老道乃阵法宗师,自然不会不知道接引仙阵这名字,但他也只是闻其名而不知其形,如今有机会亲自参悟,哪里还能控制得住?接引仙阵只算得半座仙阵,但其中涉及的东西比仙府中诸般无关紧要的小禁制多得多。仙府中的厉害禁制,摩陀老道又不敢轻易碰触,而如今一座仙阵的阵图就在面前,他只想将之拿到手中好生参悟,也好过过馋瘾。
相比这老道的急切,许听潮就显得极其淡然,只催动真气设下壁障,皱眉将扑到面前与自己脸对脸的邋遢老道推开。
“此阵乃是我太清门秘传,不能让旁人窥探知晓。”
“老哥哥早就入了你那钧天上院,算不得外人!贤弟……”
许听潮略略点头:“如此说来,倒也有理。只不过……”
“不过什么?要老哥哥做牛做马,还是卖身放血?有何要求,尽管说来!”
这老道不等许听潮说完,就急切地催促起来,面上那般焦急的模样,叫人不忍卒睹。
许听潮一笑:“大哥曾说在天道界混元旧地一座观星殿中,每个数十年便能凝成一套周天星力结晶,又说曾去过混元旧地好几次,想来手中成套的周天星辰星核为数不少……”
摩陀老道闻言,稍稍迟疑,便满面肉痛地取出总阵旗轻轻一挥,旗面中熠熠生辉的星力结晶不住掉落,颗颗都比元磁极空梭中那一套来得更大,对应的星辰,体型足足大了将近一倍!
许听潮早已施展法术连连摄拿,见到这般情形,心中那点敲诈勒索的负罪感顿时消失无踪。
须臾,五百三十七枚星辰结晶尽数被许听潮收起,摩陀老道心痛得面上肌肉抽搐,哀声道:“老弟,这回总可以了吧?!”
许听潮嘿嘿而笑:“小弟观大哥手中这等物事不少,不知可否再赠送小弟一套?”
“你休想!”摩陀老道暴跳如雷,“老道怎的就瞎了眼,会交上你这么个贪得无厌的小辈!”
“老哥哥息怒!”许听潮笑嘻嘻地略略拱手,以示赔罪,“您不是得了那许多混沌灵气么?异日回转天道界,只须前往那混元旧地来回几次,损失的星力灵晶便可尽数捞回。这接引仙阵珍贵之处如何,不需小弟多说,试想纵使您老身为天道界几大顶尖门派客卿,也不曾从他们手中得了此阵阵图,而小弟却只求两套星核灵晶,便将此阵阵图拱手奉上,孰难孰易,不言自知。且小弟这般着急着要,也是为了化解困窘,并非真个坐地喊价,趁火打劫。”
听了这般言语,摩陀老道方才镇定下来,虽然面色依旧难看,却还是冷哼一声,抖动总阵旗,一套比方才那大了近倍的星力灵晶便从旗面中跌出。
许听潮一面收取,一面暗自嘀咕,此番要价是否太过低了,这老道拿出的东西一套比一套更好,也不知何等程度才算有个穷尽……
正自思量,摩陀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