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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宝物无损,吴霏虹方才松了口气,而后眉头微微一动,四面看了看,终究是将出手的念头压下。
她不知道此刻出手是否会影响到同行之人。
“能被冯前辈看中邀约前来的道友,总归是虚境中顶儿尖的人物,我还是不要胡乱插手吧!”
这女子心中是如此想到,睁大一双妙目,颇为好奇地四下打量起来。
此时,她已大致猜到出手相救的究竟是谁……
足足小半个时辰,漫天青雷方才消散干净。身旁清泉唤作一面淡黑的巴掌大幡旗,落在许听潮手中。此宝正是那玄元癸水旗和黑水幡合炼而来的元水幡。
吴霏虹向许听潮感激一笑,瞬息之间已将四周情形看得清楚,面上神色说不出的古怪。
血妖满面嬉笑,把手中一团棉花般的物事抛接着玩耍。这东西也不知有何来头,隐约可见其上有比发丝还要纤细的青色雷霆往来窜动不停。
许听潮一如既往地淡然,只身上黑色衣袍和连帽披风已然变作青湛湛的颜色,十分古怪。
那玄武鞠扶子则无甚变化,沉着一张脸站在原地,往牧元街深处眺望,眉头微皱。
唐季甫和李渺衣衫颇为凌乱,摩陀老道很是不耐烦,见到吴霏虹的目光,眼神却有些躲闪。
涵虚老祖、贲艺卓和缪净空就十分狼狈,身上好似被蛛蚕类妖虫吐丝编织了厚厚一层,青光闪闪的颇为好笑。这三人都是闭目盘膝而坐,调动真气搬运周天,调养伤势,似乎在方才青色雷霆下吃了些亏。
至于冯粱赫、太虚和血府老人三个合道境的老怪物,则还似之前那般云淡风轻,也和那鞠扶子一般模样,往牧元街尽头看去。
吴霏虹心头好奇,也把目光转向远处,只见原本还算平整的牧元街已然变得坑坑洼洼,处处都是残砖碎瓦,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
除了残破狼籍些,街上并无什么碍眼的东西,吴霏虹不禁暗自诧异,又将目光落在血妖和许听潮身上。
同行之人,也就这位许道兄还算谈得来!
许听潮和血妖察觉吴霏虹的目光,一个只是淡淡一点头,另一人却把手中那棉花状的物事扬了一扬。
“这东西唤作沾雷絮,吸纳了那般多的雷电,定有源头,就不知被哪个缺德的货色放在庚神禁法之中!此处往前三十里,有两头妖兽的遗骸。其一为四翼雷鹏,便是这沾雷絮之上青色雷霆的根源。另一头似乎是一牛妖,遗骸却有几分像人,当真稀奇。只等勾冕洲三位道友调息完毕,便可前去瞧瞧。”
吴霏虹笑盈盈地听着,等到血妖说完,方才问道:“许道兄可知此物来头?”
血妖闻言,颇有几分尴尬:“此事须得问一问冯前辈!”
冯粱赫见血妖提到自己,回头笑道:“这西神都中有一种灵木,唤作垂金柳,沾雷絮便是其开出的花朵。你看它色白,五行属金,且轻若无物,极擅吸纳天下诸般雷电。”
吴霏虹裣衽行礼致谢,许听潮却是来了兴致,眉头微微一动,对冯粱赫道:“敢问前辈,附近可是有垂金柳存活?”
就在刚才青雷肆虐的时候,他便施展手段,将青雷中夹杂中的沾雷絮收敛起来,编制成一套衣袍,一袭披风,可是得了莫大好处,此刻又打起垂金柳的主意,一是为了那首许久不曾动用的法术“撒豆成兵”,二是想替钧天上院移植一些。缘由嘛……只看沾雷絮将一行虚境合道弄得如此狼狈,便知其威能。花朵如此,况乎灵木本身?且沾雷絮织成的衣衫,祭炼之后穿在身上,便不需惧怕高出自己一个境界的修士施展的雷法,实乃不可多得宝物!
冯粱赫知晓许听潮的打算,却遗憾道:“此灵木只在城中心灵脉灵眼处方有生长,贸然前往,不知要经历多少凶险,小友若无合道修为,还是莫要前去的好。”
“多谢前辈指点!”许听潮闻言,不免失望,却还是拱手向冯粱赫道谢。
这老道摆摆手,示意无妨,而后神色一动:“三位小友伤势已然痊愈,这便上路吧!”
许听潮侧头看去,果然见到涵虚老祖三人先后站起,珍而重之地将身上沾雷絮取下,用玉盒盛了,挥手收起。
摩陀老道却早已迈步往前。
此后众人并未遇见半道禁制,只冯粱赫左右打量,说是牧元街与他前次所见十分不同,两旁禁制中的阁楼被损毁了不少。
这老道被困鬼啸原七十余万年,其间不知有多少修士来过这西神都,有些变化也不足为奇。众人担心的是,那玉灵宫和若阳堂是否也被人闯入,取走了其中丹药宝物。
盏茶功夫之后,便暂时无人为此事烦恼。
众人脚程甚快,三十里路一晃而过,此刻正站在之前血妖所说的那两具妖兽骸骨之前。
四翼雷鹏身长四丈,仰面躺倒,被一杆古铜色的长枪自左方肋骨刺入,背脊脊骨透出,生生钉在牧元街之上!翎羽四处散落,与骸骨一样,灵气全无。两条通体青色雷霆隆隆作响的沾雷絮挂在古铜长枪之上。
长枪枪杆握在那兀自站立的三丈骸骨手中。这骸骨通体橙黄,有如美玉,形似人骨,关节和背脊却生有尖刺,而颈上魁首分明就是牛头,长有一对扭曲的犄角,双脚好似鸟爪,十分怪异!
众人皆不知这牛头怪物的根脚,但却不妨碍眼热其骸骨!
与四翼雷鹏骸骨被沾雷絮吸尽了精气不同,这牛怪骸骨依旧灵气盎然,乃是不可多得的土行炼宝灵材!且从其上散发的气息来看,这老牛生前少说也有虚境圆满的修为!
一时间,涵虚老祖、缪净空、李渺、唐季甫目光灼灼,黏在这骸骨上就舍不得移开!其余人等却并无那般热心。似冯粱赫和太虚,修为高绝,已然不大看得上这等品阶的灵物;鞠扶子和贲艺卓修行的乃是水行功法,此牛骸五行属土,正与其真气相冲,拿来也只能与旁人交换;许听潮和血妖虽然才晋阶虚境不久,但身上宝物极多,也不甚稀罕;至于摩陀老道和吴霏虹,一个醉心阵道,一个乃术数易门中人,也不大需要这骸骨。
似这般,反倒是贯穿四翼雷鹏身躯的长枪无人多看。这长枪以赤铜精铸造,只是一般的兵刃,炼制手法粗糙且不提,除了坚硬柔韧之外,几乎没有旁的长处。
平心来说,赤铜精也算是几位难得的五金灵材,但在这牛骸面前,就显得黯然失色。
“既然四位小友都看上了这骸骨,便均分了吧。”
冯粱赫一开口,四人纵有些许小心思,也只好应下,将牛骸大致均分成四份,各自收了。
血妖随手将那赤铜长枪摄到手中掂了掂,嘟囔道:“真个怪了,这老牛如此凶悍,怎的好端端就死了?”
众人闻言,啼笑皆非,西神都中禁制重重,什么事情不会发生?这牛怪与四翼雷鹏拼个同归于尽,也不是没有没有可能。
如此又前行了数里,依旧未曾遇到任何完好的禁制,众人只发现左侧街旁一处小巷禁制全无。放眼朝内看去,一路狼籍,不知通往何处。几片青色翎羽静静躺在废墟之中,灵气盎然,有青色雷霆激荡,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
六一一玄丹虎视玉灵宫,戈戟森寒若阳堂(三)
冯粱赫随手将几片翎羽摄到掌中,递给吴霏虹。吴霏虹又是诧异又是欣喜,施礼谢过了接下。
受了吴霏虹的一礼,这老道方才对众人说道:“诸位若想前往一探,还请办完正事之后再来!”
他也是关心则乱,与玉灵宫和若阳堂中铁定有宝物可拿相比,哪个愿意冒险深入此处似乎由之前两头妖兽闯出的小巷中撞大运?只那贲艺卓多看了吴霏虹手中的雷鹏翎羽几眼,但也并未说什么,只随众人闷头前行。
走了将近四十里安稳的路,又停下来两回瓜分宝物,旁人倒还无所谓,摩陀老道却十分心急。西神都之外混元河洛大阵和幻日神禁支撑的时日有限,这老道恨不能时时刻刻都在破解禁制,哪里受得了众人如此耽搁?但经过方才那三五七变庚神禁法一事,他也不敢独自深入,只得勉强按捺下性子,等待众人同行。
从那狼籍小巷出发,行不出两里,牧元街上便又被一道禁制拦住了去路。旁人尽皆皱眉,摩陀老道却眉开眼笑地凑上前去,催动他那抹布一般的总阵旗探查起来,生怕旁人与他争抢!
若是此行没有他这阵道大师,众人说不得便要动用蛮力破解阵法。但此刻既然有人将此事包揽下来,也都乐得轻松,正好趁机养精蓄锐,为应付玉灵宫和若阳堂中的凶险做准备。
此后路途十分顺畅,虽说一路上与冯粱赫所说变化颇大,但诸般禁制阵法却是威能大降,摩陀老道似乎并未怎样耗费力气,就直直闯到玉灵宫附近,方才在一道禁制前停住凝神观看,踌躇不前。
一副泛黄的硕大画卷凭空虚立,将东直街拦腰截断。画面上旁的物事没有,只万顷碧波荡漾不休,阵阵腥咸的海风从中吹拂而出,将众人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尽管前方尚有禁制阻隔,海风遮掩干扰,众人还是闻到飘散过来的丹药馨香,精神都是大振,体内元神真气也活跃起来。冯粱赫、太虚和许听潮也就罢了,旁人却都打算出手相助摩陀老道破禁,却被这老儿尽数回绝。
灵丹就在前方不远,却偏偏要在此处磨蹭,几个老怪将摩陀老道恨得要死,似涵虚老祖和缪净空,目光中便有许多不善。
摩陀老道冷笑几声,将总阵旗一收,退后盘膝坐下,不耐烦道:“老道累了,诸位若是有本事,不妨自行破阵!”
这老道口中说话,两眼却一直盯住涵虚老祖和缪净空。两个老怪好歹也是勾冕洲一方势力的掌舵之人,如何受得这等闲气?当下就面色一沉,不约而同地迈步上前。冯粱赫想要做个和事佬和稀泥,已然来不及了。以他的本事,将这般冲突强行压下并非不能,但他却并未如此做,而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在勾冕洲,离人渊和六觉门各为一方豪雄,数万年来颇多争斗,结下的仇怨数都数不清,但此刻,涵虚老祖和缪净空却要暂时联手一回了。
能做到这个位置,两个老怪谁也不傻,摩陀老道如此行事,分明就是有所倚仗!面前这道禁制,定然不好破解!但两人也并未太过重视,他们不知摩陀老道的阵法造诣,一路行来,只见这老道摧枯拉朽一般将拦路禁制轻松破去,且西神都之外尚有混元河洛大阵和幻日神禁削减禁制威能,自忖联手之下,有把握破开这禁制。
众人大都在凝神观看,血妖却嗤笑不已,这两个老货自以为是,西神都中的禁制哪有那般好破?正要做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猛然想起自家如今已是钧天上院之主,如此行事十分不妥!这小子将心中情绪压下,一时间只觉十分不习惯。
“这劳什子院主委实没有做头,时不时就要受了束缚,与我功法需求的心境不符。得找个时候将这院主之位传了他人,最好是许听潮这正人君子,正好来做这等死板无趣的事情。不过这小子到底也还是我,他当了院主,我也照样不自在!娘的,怎的会这样……”
且不说血妖如何在心头抱怨推诿,涵虚老祖和缪净空已然站到那禁制边缘处。
“这是……黄图瀚海禁法!”
涵虚老祖看了片刻,方才不确定地说出声来,侧头看向身边的缪净空。
缪净空不答,只道:“此事须得请教贲道友!”言罢,转过身来面向贲艺卓。
贲艺卓微微点头。
缪净空和涵虚老祖齐齐回头,皱眉看着画卷,心中都是不快。都为勾冕洲同道,这贲艺卓竟然看了半天笑话!
两个老怪之所以有如此想法,却是因为他们陡然发现破解面前这禁制已然超出自家能力范畴,其中传出的气息,更是让心头警兆一浪高过一浪,又抹不开面皮去求摩陀老道。正是骑虎难下,进退不得!
他二人还在皱眉苦思,旁人却等得不耐烦了。
摩陀老道好歹也是钧天上院的长老,血府老人有心为其出头,便大声道:“兀那两个小辈,我等没那般多的时日与你等糟践!若是破不开禁制,就赶紧退下,换了摩陀道友前来!”
涵虚老祖和缪净空大怒,奈何自家修为不济,不敢招惹这老怪,只好强忍怒火,冷声道:“不劳前辈费心!”
两个老儿绷着脸,各自祭出了宝物,也不敢使多大的力。涵虚老祖催动他那玉页金简,祭出十余个金灿灿的篆字,往禁制中打去;缪净空也手中青铜古灯上掐下一朵灯焰,投入禁制之中。
金字火焰一前一后落入画卷上涌动的碧波上,就好似滚油中被泼了冷水,之前还平静的海面陡然掀起滔天大浪,往涵虚老祖和缪净空打来!
且不说这两个老怪如何应对,摩陀老道早将两眼睁得老大,一眨不眨地观看禁制中的变化!
许听潮和血妖施展手段将自身连同吴霏虹一同护住,面上神色都有些古怪,都已猜到摩陀老道之所以赌气不干,怕是早就存了找几个替死鬼帮忙试探禁制的想法!
以两人对摩陀老道脾性的了解,此事十有八九就是这样。当然也并非是他刻意设计来赚涵虚老祖和缪净空,不过适逢其会,顺势而为罢了。
也活该这两个老怪倒霉!
画卷中用处的巨浪也不知是什么水构成,旁的威能不显,就是重有万钧!涵虚老祖和缪净空仅仅抵挡了四次,就被撞得喷血后退!
在他们被浪头撞飞的霎那,冯粱赫和太虚齐齐出手,各自抵挡住一道,才免了灭顶之灾!
涵虚老祖和缪净空站稳身形,面色惨白,十分难看!二话不说,各自取出数粒丹丸服下,席地而坐,用心调养起来!
玉灵宫就在眼前,偏偏受了这般沉重的伤势,介时如何去争夺灵丹?两个老怪又悔又怒,心头恨得咬牙切齿!
“哈哈,原来如此!”
冯粱赫和太虚将涌起的巨浪一道道击散,摩陀老道看了小半个时辰,忽然抚掌大笑,猛地蹦将起来,手中总阵旗不动,旗面上却幻化出数百道繁复已极的符文,接二连三地打入画卷之中。
汹涌澎湃的大浪看得见地平静下来!
在场的都是识货之人,早看出这老道那小旗上分化出来的似乎并不是什么符文,而是一座座极小的阵法!一时间,除了许听潮和血妖,无不被这老道的阵道造诣惊住!挥手间布下如此阵法,简直惊世骇俗!
“有摩陀道友在,此行已……”
冯粱赫声音戛然而止!
原来那画卷中平息下去的巨浪忽然重又动荡起来,摩陀老道瞠目大喝:“不可能!”
话音未落,一头通体鳞甲宛然的千丈青龙破浪而出,也不管画卷前站立的众人,看准方位,沿东直街一头撞去!
“好剑!”
冯粱赫两眼一亮,挥手抛出两头石麒麟傀儡,分左右两边夹击!
正如他呼喊的那般,从画卷中冲出的这青龙,乃是一口绝佳的飞剑幻化而来!
此剑乃是仙府奇珍级数的宝物,看它通体散发的气息,在仙府奇珍中也是最顶尖的一等!
如此宝物当前,哪个不动心?太虚袖袍微动,已将懁虚刃祭出,倏忽穿梭虚空,在青龙头颅上斩下!
青龙冲势不自禁一滞,张嘴就喷出一道青蒙蒙的剑气,与懁虚刃狠狠拼了一记!
金铁交鸣声中,青色剑气溃散,懁虚刃退!两头石麒麟却已从左右杀到!
“嘶昂——”
青龙逃窜受阻,怒吼一声,合身扑向右侧那石麒麟,只轻轻一绕,堪比合道老怪的麒麟傀儡便被斩作数块凌空跌落!
众人大惊失色,使出的手段不免慢了数分!许听潮和血妖却和冯粱赫太虚一样,没有半点犹豫退缩,一个祭起炼魔仙剑,一个抛出都天血灵幡!
就这片刻,那青龙拼着挨了懁虚刃一记,又将另一头石麒麟斩成一堆碎石!
似这般,虽然去了两个莫大的对头,它身上气势已然大降,原本清晰的鳞甲都有了几分模糊!
许听潮炼魔仙剑先至,化作一道紫蟒缠上它身躯!
血灵幡化作一片数里方圆的血水,将两剑身形掩盖……
六一二玄丹虎视玉灵宫,戈戟森寒若阳堂(四)
休看血灵幡所化的血水仅仅数里方圆,其实自有化芥子为乾坤的神通,倘若步入其中一看,便知飘香血海,广阔无垠!
血海之上,一道紫蟒仅仅缠住那鳞甲已然模糊的青龙!两剑相互绞杀不止,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更有道道血光自海中腾起,缠绵阴雨一般粘在青龙身上,渐渐将之镀上一层血色。
这般动静,血海之外的众人却是看不见的。
金色篆字、透明心焰、八道自蒙蒙的人影、涛涛玄冥真水、赤色剑芒,以及金风玉露诸般宝物法术,尽皆被挡在血海之外!
眼见抢夺飞剑不成,众修只得不甘收手。
吴霏虹从始至终都静立不动,摩陀老道的心神全放在那黄图瀚海禁法之上。太虚见许听潮和血妖联手将那飞剑截下,便收了自家兵刃,不与这师侄相争。
许听潮出手的霎那,冯粱赫就将目光凝在他祭出那紫蟒之上!这老道活的年月极长,又是合道圆满即将飞升的人物,自是目光如炬,如何看不出这紫蟒的根脚?
尽管如此,他也只露出几分欣羡的神色,便呵呵而笑:“小友却是手快,这口飞剑虽好,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