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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的一座星辰,大如圆盘,色呈墨蓝,对照周天星辰图一看,却是那云泽界!
此界乃是一头灵水得道的混沌神魔殒身所化,因此其上不见半片陆地,通体都是涛涛碧水,水面之上,云蒸霞蔚,腾起数十万丈之高!
云泽界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当然,此刻许听潮受困玉灵宫,断然是出不去的,也暂时没那个心思破开禁制,到域外虚空中晃荡一圈。
“小友可有何发现?”
下得地来,方才站稳脚跟,冯粱赫便出声询问。
许听潮面色微微有些古怪,半真半假道:“这玉灵宫也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建造,竟然不在巨人界附近,深入域外虚空几十上百亿万里,真个叹为观止!”
这话几乎就相当于没说,在场都是修行中人,哪个看不出来此处天穹星空已然迥异?只是没有星图,不知身处何方罢了!
冯粱赫也并非当真要问出些什么,闻言笑道:“玉灵宫如此广大,单凭一人决然无法建造。时日有限,往多了算,我等也只可在此停留十天,诸位道友都等得急了,这便开始吧!那小丫头可有何说法?”
这老怪口中的“小丫头”,自然就是被许听潮拘禁在元磁极空梭中那玄元凤髓丹所化的女娃。
“她甚是害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许听潮早就暗中询问过,但那女娃确实被吓得六神无主了。本体身为丹药,如今又落在修士手中,指不定哪天就被一口吞掉!好在这女娃显然得道不久,心思极为单纯,好言安抚几句,方才战战兢兢地止住了哭泣,却不愿和许听潮说玉灵宫中的情形。
冯粱赫倒是不在意,就算那女娃肯说,他也不不见得真个相信,因此道了声“无妨”,便找上鞠扶子和吴霏虹,开始测算起来。
鞠扶子精通河图洛书,掌阴阳五行术数之源,得“广”、“博”二字,什么都会点,但却不似吴霏虹以紫薇星曜钦天四化白玉柱行云中卦术那般精细。两人配合一番,却十分合适。
鞠扶子乃是玄武神兽,且河图洛书乃生来便有的本事,根本不惧卜算消耗自身精元,正是因此,他便做那大头。只见这老龟遁上半空观望一阵,在重重殿宇中划出十余处大小不一的范围。休看他这般轻松,十余处指点下来,面色都白了几分,身上气息也略微不稳,显然消耗极大!他也是干脆,做完事情,便转身落到地上,暗自调息起来,不肯再浪费一分力气。
冯粱赫早将鞠扶子划出的范围看得真切,虽说有十余处之多,但其中包含的殿宇不到两百座,与多达千万的总数相比,已算得十分精确了!
这老道叫了一声好,才道:“亏得鞠道友和吴姑娘一同前来,否则只靠我等逐一摸索,此行说不得就要错过偌大机缘!吴姑娘,似这般,该前往何处探寻?”
鞠扶子选定了这许多合适下手的地方,但冯粱赫并未自大到要将之一网打尽,是以才有此问。
吴霏虹面上颇多为难,她的云中卦术,作用是在鞠扶子划定的范围内将合适的目标具体定位到某一座宫殿,且还需旁的物事辅助,这个问题却是回答不出来。
冯粱赫见到她的神色,便知晓是自家有些心急了,略作沉吟,便道:“不如就前往最近一处,如何?”
这回问的却是所有人。
方才这老怪将玉灵宫说得十分可怕,众人心中早存了几分小心,最近一处十余座宫殿距此大概五十里,其间更几乎都是廊桥曲径,也不知要遇上多少禁制,因此无不答应,都说暂且前往一试。
商定之后,摩陀老道便小心翼翼地迈步上前,冯粱赫和太虚紧跟在他身后,以防不测,其余人等也都凝神戒备。
如此缓缓而行,哪知竟然平安无事地径直走到那十几座宫殿之前!
顺畅到这等程度,众人恍如梦中,个个都不大敢相信!
冯粱赫和太虚也面面相觑,摩陀老道却大感晦气!本来他还打算仗着有两位合道老怪护持,好生见识一番这玉灵宫中的厉害阵法禁制,此刻却像倾尽全力的一拳打到了空处,令人万分难受!
旁人却不似这老道有诸多不满,都猜测这一路上的禁制是不是被许听潮拘禁那小丫头破去了,自己一行误打误撞正好走了一样的道路。
无论如何,这都是天大的好事!不等冯粱赫招呼,众修便一哄而散!
似涵虚老祖、缪净空和贲艺卓,径直各自扑向三座一般形制的无名玉殿。这三个老儿早已看出,这等小殿禁制并不如何厉害,散发的药香却十分浓郁,只须分辨,便知其中储藏的并非什么高品丹药,但数量极大!
这三个老怪也不是孤家寡人,见得这般机缘,哪有不为门下谋取好处的?勾冕洲上争斗不休,只有后辈弟子争气,方能保得传承,也难怪他们如此做派。
许听潮看上的却是殿宇之间几片药园中那一株合抱粗细的十丈灵木。此树枝干笔直,叶片轻薄宽大,色彩变幻不定,好似悬挂枝头的烂漫锦缎,绚丽非常!
此树有个名目,唤作“绮罗木”,其枝干并无多少特别,叶片却是炼丹师爱不释手的宝物!
炼丹大致可分为选材、提炼、融汇、凝丹四步,若有必要,还可以鼎炉孕丹,培炼其元气,而一炉丹药的成败,至少三成关键在凝丹一步,这绮罗木叶子的妙用,便是能将鼎中溶融的灵药精粹分割包裹,使其凝成一粒粒丹药成品,并自发在丹药之外形成一层禁制,非只能使丹药固形,还可抑制其药性散逸!
凝丹一步十分繁琐,有了绮罗木叶,不知能省却多少手脚。许听潮看中这株灵木,便是为了那嗜睡懒惰的芍药小师妹……不过就算带回去,祁尧师叔八成也不会让她用。
许听潮暗自失笑,不管如何,自己心意做到就成。这份礼物分量却是不轻,钧天仙府药园中不知多少灵药,偏生能够探索的地方,都没有绮罗木的踪影,足见其珍惜。
唐季甫修炼的亦是丹道,本来也很是眼热这等灵物,不过却是慢了一步,只好一笑而过,把目光投向药园中其余药草。他修炼玉丹功,炼制丹药事半功倍,便是没有这绮罗木叶,也不甚打紧。
摩陀老道游目四顾,视线掠过一座座殿宇,不过却没有半分停留,面上神色也颇多失望。除了这些宫殿上的禁制都入不得他老人家的法眼,大概也没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沮丧。这一路行来半分凶险都不曾遇见,摩陀老道却也不敢轻忽大意,擅自脱离众人远行,找寻合适的禁制来破解着玩儿。
鞠扶子走到流过几片药园那潺潺溪水之旁,挥手摄来一道,放在面前细细打量,片刻后就随手将之播撒,抬起头来四处打量。
血府老人被血妖叫上,与冯粱赫和太虚两个老怪一道,辅助吴霏虹查探何用丹药都被藏在何处。
与几年前凭借郑素的遗蜕找寻其祭炼的真形一样,想要得知特定丹药方位,还需些许媒介。此时此地,无疑四面飘散的馨香气息最为合适。
玉灵宫中各色药香混杂,吴霏虹却没这般本事将之分离收集,因此血妖与三个合道老怪,加上被招呼过来的摩陀老道,李渺,鞠扶子,以及那唐季甫,各自悉心分辨,试图找出并聚敛几种嗅来裨益极大的气息,也好供给吴霏虹使用。
仅仅片刻功夫,冯粱赫、太虚和唐季甫便几乎同时动手,从四面各自摄来一道隐约可见的光芒!
冯粱赫开怀大笑,手中是一团淡淡的七彩!
太虚则握住一道左冲右突的清光。
唐季甫也将一团色彩变幻不定的物事投入他那培元鼎中!
片刻之后,血府老人猛然睁眼,掌中有火焰一般的血光烁烁跳动!
血妖、摩陀老道和李渺却最终毫无所获。
“老夫手中九成是升仙丹的气息,还请吴姑娘卜上一卦,且看它被藏在何处!”
冯粱赫红光满面,一言既出,众人尽皆变色!这升仙丹,可不是平日里那辅助凡人引气入体,踏入修行之路的低品灵丹,而是专为辅助飞升修士以接引仙光洗髓炼体,铸就仙躯的无上神丹!这等至宝,休说在凡界,便是在那灵空仙界之中,也属高品丹药之列!
仙界也有凡人,虽说不会像凡界修士,仙体铸就之后还需穿越无尽虚空,历尽艰险方能到达仙界,却依旧要招引仙光灌体,洗髓伐毛。而这个过程,无论凡界仙界,都凶险异常,一个不甚,便是躯体爆裂,魂飞魄散的下场!
升仙丹的珍贵,可想而知!
冯粱赫飞升在即,正好寻到这等神丹,如何不喜?
六一五玄丹虎视玉灵宫,戈戟森寒若阳堂(七)
冯粱赫可算得是“喜极攻心”,吴霏虹也被这老道摄来的丹药气息骇得不轻,不过终是很快回过神来,把那漆黑铁盘取出,略一催动,便有三百六十五道麻线粗的玉质白光微微吞吐。
“前辈尽管将升仙丹气息投下,此丹若就藏在附近,该是够用了。”
冯粱赫闻言,有些迫不及待地将手中七彩淡芒抛入铁盘玉柱中,而后双目灼灼地注视。
升仙丹来头太大,吴霏虹也不敢大意,左手托盘,右手纤纤五指缓缓掐动,神色凝重。如此片刻,盘中玉柱之上已有黯淡的星芒闪动不已,并逐渐将那七彩裹住。女子一声轻叱,那星光就从盘中窜出,往她左后方飞去!
冯粱赫目光急转,眼睁睁地看着这到星光掠过几座精美辉煌的玉殿,没入边缘处那玉色赤红黯沉的低矮小楼中!
这座小楼看来十分结实,周围光景更不住扭曲跳动,显然温度极高!如此模样,该是玉灵宫修士炼制丹药的所在。
升仙丹如此珍贵的丹药,竟然被放制在这等地方,委实出乎众人预料!
此事毕竟只为小节,此丹不在其余大殿中,说不定收取之时还要容易几分。
冯粱赫已是心痒难耐,但终究忍住了。
太虚上前一步,道:“贤侄女且用此物卜算一番。”
吴霏虹恭声应下,依法施为,片刻就有一道星光从盘内玉柱间飞出,闯入几人身侧那玉殿中。
此殿唤作“明矶阁”,通体白玉铸就,镶有不少无色透明的琉璃,别有一番韵味。众人看去,只觉其上禁制渊深晦涩,但偏偏又有几分清爽明快,也不知是何缘由。要破除这般不知根脚的禁制,也只摩陀老道心中欢喜。
待众人收回目光,唐季甫才将手中那变幻不定的光彩抛入吴霏虹铁盘中,笑道:“此乃百味丹散发的气息,吴道友可向不甚紧要处搜寻。”
其实只要动用了这紫薇星曜钦天四化白玉柱,不管搜寻的物事藏在何处,都要消耗与投入气息相当的精元。尽管如此,吴霏虹还是向唐季甫道谢。
不片刻,星光飞出,果真没入另一头一座无名玉殿中,此殿与涵虚老祖三人攻打的三座玉殿一般无二,当是用做存储普通丹药的库房。
唐季甫竟然选了这般普通的一种丹药,众人均是不解。
“修炼这玉丹功,打磨真气还在其次,搜集天下灵药炼入元神才更要紧。百味丹品阶不高,可用来炼制的灵药却多达数万味,正合唐某使用。”
涉及自家功法的隐秘,唐季甫并不多说,但只凭这两句,众人便知大概。或许正是因此,玉丹功大成者才能克尽天下丹药,炼丹之时更事半功倍。
血府老人等到最后,这才将手中血焰送来。方才靠近,吴霏虹便觉浑身血液都要沸腾,一阵阵眩晕恶心之感生出,十分难受!
血妖见状,面色微变,挥手打出一道血光将她护住!
吴霏虹浑身不适之感这才消失无踪。
血府老人见她恢复,连忙上前致歉。
尽管心中多有不喜,但堂堂一合道高人向自己施礼,吴霏虹还是过意不去,谦逊几句,便请血府老人将那血焰投入铁盘玉柱之间,开始施展卦术。最终结果,却是算出那对应的丹药被藏在众人后方远处一座孤零零的黑玉大殿中。
此殿规制不在那明矶阁之下,偏生并未悬挂匾额,众人也不知名目。其上布置的阵法禁制,皆以玄阴癸水给根基,森寒彻骨!
血府老人在这一行中就是个异类,他的选择,自然只有他自己能用得上。
凭白要多攻打一座大殿,冯粱赫等都不大乐意,摩陀老道却十分兴奋,不等招呼,就催动总阵旗,仅仅三击便将涵虚老祖三人轰隆隆攻打不停的玉殿禁制破去。
“你们三个手脚快些,赶紧过来这边做事才是正经!”
涵虚老祖三人本还十分承情,听得此话,无不大怒!你摩陀道人何德何能,竟敢这般大呼小叫?
摩陀老道也不是个省事的主儿,见三人这般模样,面露冷笑。
眼见四人就要大打出手,冯粱赫又站出来做和事佬。
“四位小友何必作此意气之争?如今我等身处险地,正须合舟共济,切莫为了些许小事便错失偌大机缘!”
“冯前辈有命,涵虚敢不从命?”涵虚老祖向冯粱赫一拱手,瞥了摩陀老道一眼,“晚辈等便不与那无礼蛮人计较!”
“哼!”
摩陀老道不屑冷哼,但也并未再挑衅,转身走向远处那黯沉敦实的赤玉阁楼。
涵虚老祖甚有眼色,见冯粱赫目光落在摩陀老道身上,面上颇有忧色,便又道:“前辈请先行前往,涵虚与两位道友收拾了殿中俗物,便会从速赶来!”
“如此也好。三位小友还需多加小心!”
冯粱赫略略点头,交待一声,脚下便白光闪动,倏忽赶上先行一步的摩陀老道。玉灵宫中大意不得,他委实害怕这老道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今后寻宝便会有极大阻碍!
血妖嘿嘿一笑,对吴霏虹道:“我们也走吧!”
言罢,身上血光大作,将吴霏虹裹住,施施然往冯粱赫和摩陀老道追去……
涵虚老祖三人面上犹自残留这喜色,想来在那三座玉殿中收获不小,加之旁人也没有哪个问他们讨要,因此心情大好,此刻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摩陀老道围绕这赤玉阁楼上蹿下跳,忙碌不休。
足足一日一夜功夫,这老道才满面红光地指着阁楼门户大叫:“这禁制无甚玄妙,就是厚实得紧,朝此处轰击便可!”
冯粱赫早已准备妥当,闻言大袖一挥,便有四五件宝物被祭出!
之前两头石麒麟傀儡赫然在列,身形陡然缩小十余倍,化作数尺大小,奔到那厚实的门扇前,双爪连连扑击,直把整座阁楼打得隆隆作响,晃动不休!
这两具傀儡堪比合道老怪,兀自算不得稀奇!在它们变身扑向阁楼小门之前,已有二十七道若隐若现的黑影先一步赶至,往门扇之上连连撞击!这些黑影看来不甚起眼,修为却足有虚境圆满,身上阴森煞气含而不露!许听潮和血妖身负冥府玉册,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其根脚!
“无间阴灵?!”
这般惊呼,已然没有多少人在意!
冯粱赫面前,一具黑晶棺轰隆坠地,盖子随之弹起!暴虐魔啸声中,一头浑身符文缭绕、黑色魔焰熊熊的、四目惨碧的两丈高魔物从晶棺站立而起!这魔头凶戾至极,修为比血府老人还要深厚几分,甫一脱身,便要向冯粱赫扑来!
冯粱赫面色一沉,伸脚一跺不知何时落在身旁那青铜龟!
这魔物立时就惨嚎一声,慌不迭地转身,也扑到那阁楼门前,一爪就剜下一块黯沉赤玉!
见此,冯粱赫方才面露笑容,脚下轻轻一点,那青铜龟便张开大嘴,喷出一道漆黑魔光,轰隆隆一声撞在阁楼门上!
除此之外,这老道面前还有一枚玉质骨玥,正自射出道道惨白光芒,每一次击中阁楼小门,便能将其上禁制化去一块!
此刻,太虚等也都各自祭出了宝物,却不辅助攻打那阁楼,而是各自退开,面色不善地瞪视冯粱赫!
冯粱赫倒是十分从容:“前番在西神都中晃荡,老夫并未寻得几件合用的宝物,却侥幸见到魔尊者和阴尊者的遗蜕,因此才得了这两个老鬼的遗物,正好把来利用一番!诸位道友莫要误会。”
他这般解释却很是无力,众人大都不信,正当这时,那唐季甫却惊呼出声:“两个老魔竟然死在西神都中?!难怪这些东西看来有些眼熟!”
冯粱赫叹道:“老夫方才拜入天工楼,魔尊者和阴尊者便是纵横一方的魔枭,哪知到头来竟落得这般下场!”
唐季甫亦是唏嘘不已。
他二人这般一唱一和地感怀,旁人兀自不大相信,涵虚老祖等目光频频落在太虚和血府老人身上,两个合道老怪却是纹丝不动。
冯粱赫和唐季甫见众人心中生了怀疑,若不设法消解,这回合作寻宝怕是再也继续不下去了。这老道面上露出几分嘲讽:“才百万年不到,修行界就没落到这等境地了?老夫身上是否有所不妥,只须区区一道望气术便能看得清楚!”
看了面上警惕戒备半点没有松懈的众人,冯粱赫神色不禁一黯。
“也罢,老夫便立个誓言,也好让你等放心!”
这老道面上挣扎了片刻,恭恭敬敬地向四方一礼,直起身肃穆道:“天工楼弟子冯粱赫在此立誓,此番西神都寻宝,若有半分加害同行道友的作为,便教飞升之时仙光爆体,魂飞魄散!天地日月鉴之!”
合道老怪何等人物?冯粱赫话音才落,虚空中便传来阵阵雷鸣,众人只觉莫大压力轰然落下,如负万钧,几乎喘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