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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妖不解,追问之下,方才知晓这老怪损失之惨重。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师侄也无须太过在意,好歹此行也还有些收获。”
这般说话,委实太没恻隐之心,血妖口中道来,反倒颇有几分长辈说教的气势。血府老人先是哭笑不得,但片刻之后便转悲为喜,原来血妖递给他一枚血色玉简,简中记载了血妖通天大(蟹)法(蟹)正本虚境法诀的开头三分之一!
之前还在苦闷,该付出何等代价方才能打动这位小师叔,让他传下法门,此刻血府老人却是再清楚不过。一时间,这老怪又是欢喜又是愁苦,他身上哪里有这般多的仙府奇珍用来消耗?
“许师侄,你朱师伯祖和殷师叔祖被困在西神都中,性命危在旦夕,快快赶去救援!”
血府老人还在“柔肠百结”的时候,傅传清的声音便从天际滚滚传来!
许听潮和血妖齐齐回头,眉头都不自禁地一皱!
这般表情正好被血府老人看到,这老怪见得两人这一刻的形貌神韵好似一个模子中刻出来,不禁暗道:“不愧是同一人修行而来的。”
“血府,你既为许师侄晚辈,也该当出些力气!”
就这片刻,傅传清已然来到四人跟前,看了看鞠扶子的凄惨模样,眉头一皱之后,便对血府老人毫不客气地吩咐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
血府老人生在幽冥血海那等地方,怎会是什么善类?认血妖做师叔,乃是自有传承在,且自家修行要着落在这小师叔身上!但自从前来钧天上院,这老怪便处处遭受众修白眼,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如今更是到手的宝物还不曾焐热,就几乎损耗一空,哪里还有什么好心情?一句话便把傅传清呛得面色铁青!
“瘗胔污血,也敢放……”
傅传清猛然住口,最后那“肆”字再也说不出来!
一柄血焰缭绕的鲜红飞叉不知何时已抵在他额头,只须稍稍向前,便是颅碎脑裂的下场!
这飞叉气息强横已极,分明就是一件仙府奇珍级数的血道宝物!
傅传清浑身冷汗淋漓,额头青筋暴跳!
这老道又是羞愤又是害怕,面前老怪虽为异类,但好歹也是合道境,并不是那般好招惹的!
许听潮已不知该如何说这位师叔祖了。
门中传言,此人喜好游历红尘,悬壶济世,也不知一大把年纪都活到什么地方去了,竟然如此目中无人,受辱也是活该!
傅传清向来看不惯许听潮,许听潮也对太清门没多少归属之感,见他吃瘪,心中之时暗爽,但这老道毕竟还是师叔祖一辈,不好太过分。血妖与他心意相通,过了片刻,方才板着脸呵斥道:“还不收手?”
血府老人冷哼一声,大袖一招,血焰飞叉倒射而回,窜入他袖中。
“好好好!好得很!”
傅传清颜面扫地,扔下一连串的“好”,扭头便走!
行不出一里,便又停住,头也不回地道:“朱师兄和殷师弟被困在东北一万五千里之外,救是不救,你且好生斟酌!”
言罢,浑身清光大盛,倏忽消失在天际!
“请师叔责罚!”
血府老人这才整肃衣冠,对血妖深施一礼。
血妖把手一挥:“罢了!你我自是血海老妖一脉传承,关他何事?再有下次,也是一般应对!”
“师叔英明!”
血府老人也不是省油的灯,闻言大感畅快,两眼中血光闪闪,恨不能再有个不长眼的找上门来,让他好生折辱一番!
“殷师叔祖待我不薄,如今他身处险地,却是不得不救!”血妖嘿嘿一笑,又交待道:“你且好生在此照看鞠师兄,若有人胆敢肆意争斗,只管出手擒拿!”
看顾鞠扶子这事儿简单,但要与千多虚境为敌,血府老人便有许多犹豫,但终究是出声应承下来。
血妖见状,颇有几分不喜,但也知晓这便宜师侄虽为合道,本事却算不得多厉害,因此便将存留的虚境血煞妖尽数派给他,而后与许听潮一道,架了遁光往东北方而去……
六三四崇明殿内孕魔种,碧渊峡中斗枯藤(五)
“这老货,又要你我前来救人,又不说明地头,东北方偌大一块,殷师叔祖究竟被困在何处?”
血妖一面飞遁一面抱怨,许听潮却是默然不语。
血妖显然也只是找些话来说,并非真个要许听潮回答,因此隔了不过片刻,便又说道:“太清门乃凤凰界诸多门派盟首,除了这等事情,前来救援之人必定极多,说不得路上就能遇见几个,倒也不用发愁。”
他二人一个修成了血妖破空遁法,一个有牧云遁法,这般全心赶路,自是极快,是以仅仅片刻功夫,血妖便将方才说的话否定。
“怪哉!你那傅师叔祖忙活这半天,为何竟然不见一个前来救援的他派虚境?”
“莫不是凤凰界那些人看不过太清门一家独大,想要借此机会使其吃个大亏?”
“还是只顾着自家寻宝去了?”
许听潮不理会唠唠叨叨的血妖,眉头却已渐渐皱起,西神都中神念不能极远,他便将真气关注双目,飞盾之际四下观看,试图发现写蛛丝马迹,奈何入眼所见,都只是无极七杀碑释放那灰光肆虐之后留下的惨状!
东北方已然深入西神都之中,前来此处寻宝的修士不能说没有,但也算得上凤毛麟角,但凡遇见,血妖都会上前打听一番。
他是钧天上院之主,在开派大典上露过面,而能到此处的修士没有一个易与之辈,都识得他,但都不知朱衍和殷少阳的下落。
血妖自忖已他的身份,但凡此界修士,都要卖上三分情面,断然不会刻意隐瞒,因此接连问过五人之后,也觉出事情似乎不妙。
“傅老儿当真混账,即便要算计老子,也不该把同门性命当做儿戏!”
血妖恼怒之下,随手打出一道血光,轰向地上一座破破烂烂的阁楼!
只听轰隆一声,那阁楼应声坍塌!
先就经受无极七杀碑那灰光冲击了一回,这阁楼如何经得住血妖含愤一击?但此楼倒塌的同时,一道明亮天光从天而降,将他和许听潮的身形淹没!
天光临体的霎那,血妖大叫一声:“挨千刀的,小爷一竟也会有阴沟翻船的一天!”
原来身处这光亮之中,两人浑身真气都被压制大半,方才勉力动用遁法,想要逃逸,眼前便一阵天旋地转,已是换了风景!
西神都中那残垣断壁尽数不见,只一片敞亮大气的阁楼印入眼帘!白石铺地,白石台阶,白石廊柱,白石亭榭……这地方处处纤尘不染,之身其间,洁净之感油然而生!
血妖和许听潮双脚踏上实地,正好面对白石大道尽头一座白石宫殿,尽管相隔至少十里,此殿正门悬挂那匾额依旧清晰可见。
匾额之上,“崇明殿”三个正楷光芒万丈,恢宏却不刺目,望之令人心胸为之一阔,舒爽之感顿生!
“好个崇明殿!”
血妖嘿嘿一笑:“方才那毫光定然就是这三字发出,将我二人接引到此!就不知比起玉灵宫和若阳堂,这处小乾坤差了几筹!”
他口中说得冠冕堂皇,其实还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玉灵宫和若阳堂都不是什么善地,若非有种种巧合努力,都能要了人小命!
这处小乾坤显然也是西神都古修建造,看其形制,虽然别有特色,但却差了数筹。
虽然如此,并不是说就能轻忽大意。
方才血妖随手击毁一座破烂阁楼撒气,就被强行挪移到此处,足见这地方也有不凡之处,由不得他不心生警惕。
许听潮却是好得多。他体内有如意金卦,尽管比不得吴霏虹或者鞠扶子精修阴阳五行术数,但也对此道有所涉猎。此刻,耗费些许精血催动金卦,并无多少凶险提示,唯一一处,却是来自那崇明殿中!
“且去看看!”
血妖正在试图找到离开此处的途径,许听潮忽然开口,而后便迈步往前走去。
“不急着出去了?”
两人心意想通,许听潮说话的同时,血妖立时就知晓了他的心思,口中如此发问,脚下却快步跟了上去,一翻手,那血煞湛金斧已然握在掌中。
这处小乾坤和玉灵宫有些不同,乃是许进不许出的地方,要原路返回,除非太虚那般本事,而脱困的途径,八成就在远处那崇明殿中!
此去说不得就会有一场争斗!
……
血妖和许听潮并肩向前,只在大道正中央缓缓行走。道路两旁白石华表,莲花灯座,诸般花草见此后退,潺潺水声近了又远去,原来是一条条清冽沟渠纵横蜿蜒,大道穿越其上,并无隆起,一如既往地平坦。
两人这般小心,似乎全然多余,一直走到那崇明殿之前,半点禁制都不曾遇到。
十丈高的殿门虚掩,一座飞天素色屏风却挡住了视线。
血妖和许听潮并未贸然推门而入,先将神念放出,往殿内窥探。
殿中布置也与这处小乾坤十分相符,宽敞明亮,柔和舒爽,只不过首位上那玉座高踞,如同君王俯视。
按理说,如此布置未免显得十分突兀,但偏生未曾给人以违和之感,反倒理应如此一般。玉座之前,乃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石案,案上一截四寸枯槁白骨,白骨上纹有一株清幽兰花。
许听潮和血妖对视一眼,血妖便累最一笑:“小爷生平最恨这等高高在上物事!”
言罢,陡然化身十丈巨人,手中湛金斧也长作五丈大小!只见他吐气开声,手中大斧一抡,对准殿门狠狠劈下!
许听潮退后躲避,一道紫芒悄然从袖中钻出,环绕周身!
巨斧落下,仅发出嗤地一声轻响,片刻之后,两扇高大的殿门化作一堆碎石轰然垮塌!
许听潮猛然出剑!
紫色剑芒将素色屏风刺穿,激射向前,将石案上那纹兰枯骨一卷,掉头便走!
回转时,炼魔仙剑似乎有些笨拙,砰地将那破损的飞天屏风撞得四分五裂!
屏风上那三十四位裙裾飘飘的仙女陡然活转过来,娇叱声中,素色锦带飞扬,水袖挥洒,尽数往血妖和许听潮缠来!
血妖哈哈大笑:“好漂亮的小妞!正好把来给小爷暖床叠被!”大笑的同时,已将幽冥殿祭出!
此殿迎风长到与崇明殿一般大小,而后轰然落下!
二殿门对门,一座光明洁净,一座阴森凶煞!
那三十四位女仙被这九幽冥府捞出来一般的宫殿吓得花容失色,纷纷收了锦带衣袖,似是害怕沾上邪秽之气!
血妖显然不打算放过她们!运起真气一催,幽冥殿墙壁上纹刻的阴鬼图案立时黑光大作,原本呆板的线条立时变得丰满,一头头奇形怪状的狰狞鬼物活转过来,从墙壁上剥离,尽皆张牙舞爪,往那玉容惨白的仙女涌去!
霎时间,惊声尖叫一片!
众女顾不得疼惜衣饰,锦带香袖齐舞,将靠近身边的鬼物打得灰飞烟灭!
“公子请住手,奴婢们愿降了!”
说话的是个云髻高挽,容色端庄的二十七八岁女子。她在三十四位女子中年岁最大,此刻正挡在众女前方,浑身瑟瑟发抖,连带说出的话也成了颤音!
血妖一挥手,众鬼立时止住了身形,虽然不敢发声,却依旧龇牙咧嘴,做些凶戾的举动!
“先和小爷说说,你们就竟是什么东西?”
那女子秀眉紧蹙,裙裾摇动,接连后退了好几步,方才裣衽施礼道:“禀公子,奴婢们乃是‘画中仙’,被这小光明境主人以神笔画出,平日里做些洒扫杂活。”
血妖顿时恍然。
原来方才他二人在殿门窥视之时,便觉出挡在门口那素色屏风有些异常,及至许听潮将其毁坏,这些女子飞出,他们更是心中疑惑。
他们都通晓望海族法门,因此看得出这些女子并非真人,而是类似魂魄元神的灵体!但与寻常生灵魂魄又自不同,通体混沌一团,灵光不重浊向下,也不轻灵冲霄,十分奇怪!哪知竟是被人画将出来!
能有这般手段的人物,断然不会是简单角色!
血妖脑中念头转了几转,双目微微一眯,又问道:“此间主人何在?”
那女子闻言,面色微变,尚在踟躇,她身后女子中却有好几个偷偷抬眼,往殿中首位看去。
血妖和许听潮心中同时一紧!
除了高高在上觉着别扭,他们并未看出那地方有何不妥!
许听潮不大喜欢说话,但手中动作却是不慢,抬手就是八道火焰符文剑气,往殿中射去!
众女花容失色!
“公子垂怜,救救奴婢等!”
那带头的女子慌了神,当即就凌空跪倒!身后众女亦是啼哭一片,连连叩拜不止!
八道火焰符文剑气凝在殿中不动,血妖阴沉沉一笑:“此地主人何在?”
那女子再也不敢隐瞒,凌空跪伏,颤抖道:“当年大劫,主人重伤归来,百般调养亦是不治,又不甘就此陨落,因此……”
这女子欲言又止,血妖面露和煦笑容,柔声道:“莫要害怕,血某不是坏人。”
……
六三五崇明殿内孕魔种,碧渊峡中斗枯藤(六)
“莫要害怕,血某不是坏人。”
血妖在笑眯眯地表示和善,奈何他一身血红色的装束,休说这些个看起来娇滴滴的''柔弱女子,便是许听潮,也断然不会相信。
那领头的女子偷偷看了血妖一眼,顿时触电般地将目光收回,身躯伏得更低,浑身颤动也剧烈了几分。或许正是因此,方才让她不敢再行踟躇,惊恐道:“主人不愿数万载修行就此毁于一旦,因此决意修炼那枯骨圣魔功!”
“枯骨圣魔?!”
血妖几乎跳将起来,咂舌道:“你们这主人当真有骨气!小爷能心甘情愿修炼血道功法,却没本事把自家弄成那般模样!”
许听潮没有理会血妖的“赞叹”,而是沉声问道:“你家主人可在这大殿之中?”
“公子明鉴!”
相比之下,许听潮声音虽然略显阴沉,但青色衣衫配上青色连帽披风,加之面目俊朗,显然更得亲睐。这女子答话的时候,神色间都显得轻松不少。
许听潮闻言,抬眼往大殿首位上那王座看了一眼,才把视线垂下,落到面前跪伏的女子身上。
“你如何认得我二人的根脚?”
这女子说话的时候,对血妖和许听潮都是已“公子”相称,这事儿算不得错,但此女闻言,也径直认下,微微抬起身躯:“奴婢生就一双慧眼,是以能看出公子两道元神同出一源!”
“你倒好本事!”
多少合道老怪都不曾真个将自己和血妖的根脚看得通透!
许听潮嘴角一翘,留下这么一句,便不再言语,而是把炼魔仙剑卷回那纹兰白骨拿在手中打量,片刻之后,就不禁眉头一皱!
此刻,血妖正死死盯住殿中那王座,双目中血光射出三尺来长,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好东西,半晌都不言不动!
那女子见许听潮两人半天没有动静,便小心直起身来,见许听潮正皱眉查看手中白骨,便一咬嘴唇,柔声道:“公子,此乃佩兰骨。”
“你何不直言乃是人骨?”
许听潮冷哼,掌心忽就腾起一道炽白烈焰,将那纹兰白骨裹住灼烧!
那女子又被吓得花容失色,慌不迭地拜倒在地,颤声道:“奴婢不敢欺瞒公子,这佩兰骨确是主人取自家腕骨制成,只为将毕生所学刻录其中,以待有缘!”
“既如此,又何须做此等自残肢体的事情?”
“奴婢身份低微,却也大概知晓一二,主人修行功法十分特异,若要传承,须得师傅为弟子种下‘灵根’,非如此不可修行!想来这佩兰骨中便是主人闭入死关前封禁的法术,专作有缘人培植‘灵根’之用!”
“原来如此。”
许听潮神色略微缓和,这等奇特的功法,倒也并不少见,尤其在上古之时,天地灵物众多,因此但凡大能修士收纳衣钵弟子,都会大耗精力为其“开灵”。开灵之法众多,而这种“灵根”便是其中之一,不外乎以自家真气或者其余特别灵物,在弟子体内种下一粒“种子”,也好为今后修行铺平道路。
“这佩兰骨,怕是修行那枯骨圣魔功必须之物吧?”
那女子见本来已然放松下来,忽然听见这话,顿时只觉浑身汗毛直竖,如坠冰窟!
“小娘皮,这点本事还来骗你家公子,忒也瞧不起人!”
血妖眼中血光尽数收敛,一挥手,那晶莹如玉的白骨斩灵台“哐当”一声落在群鬼之中!
群鬼畏惧四散,台上两个血淋淋的人影,按住腰间鬼头大刀刀柄,对三十四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虎视眈眈!
“公子……”
“嘿!”
那女子做出一副惊恐柔弱状,血妖却只冷笑一声,斩灵台上两道人影便身化血光,撞入众女之中!
没有尖声惊叫,只有凄厉鬼啸!
三十四个美艳女子形貌已然大变,化作三十四条死气沉沉的的灰色人影,四面涌上,围攻两道血光!
然而斩灵台上下来的血影岂是易与?那鬼头大刀更是专斩诸般灵体的利器,只轻轻一旋,便能将一条灰色人影劈作两半!
周围群鬼更是一拥而上,围住一条灰影便抓挠撕咬不休,凶悍异常!但灰影却更是凶戾,四面八方尽是鬼物,却没有一条躲避,只在群鬼之中往来奔窜!但凡被其撞中的鬼物,都无声无息地消散一空,却是被吞噬了一身精气!灰影得了这般补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