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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得金身在白光中不见了踪影,许听潮体表白黑青红四色屏障倏忽凝成,而后化光遁入其中。
方才透过那白光,一股炽烈焦灼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入眼更是一片赤色火焰舔舐跳动不休!这火焰感应到有生人进入,好似闻到血腥的蚂蟥一般,四面攒聚而来,转瞬便将许听潮裹住!
虽然知晓天地玄门布置的环境必然不会简单,但许听潮还是有些吃惊。这般火焰的威能,比起自家祭炼百余年的太阳真火也不遑多让!好在这火焰不过普通火行灵气燃烧而成,威能虽大,却也仅此而已,应对起来倒是颇为简单。休看它呼呼作响,声势惊人,体外四色屏障却连晃动一下都无!
体内真气也隆隆运转,将侵入的燥热驱逐,许听潮施展遁法,穿过重重火焰,赶到先行进来的金身之旁。
他这金身吸纳了太昊金母,诸般法术皆不能用,只得身躯坚若金铁,力气七大无比的好处,但在这等茫茫火海之中,空有一身力气,却半点作用也无,只徒劳四下扑腾。周围火焰窜卷灼烧,虽不能真个将之熔炼了,那般炽烈的气息还是缓缓灌注而入,见缝插针般地到处乱窜!
太昊金母又名太昊真焰,五行属金,尽管威能不俗,但遇上纯正的火行灵焰,依旧不好抵挡,也亏得太昊真焰比四周烈火高出数个品阶,才能将之挡在金身体表,不至被深入太多。
许听潮知其暂时无有大用,挥手收了,体内太阳真火一转,便将侵入的火气吸纳干净。
骤然失了对手,那呼啸的烈焰便也往许听潮燎来!
许听潮只作不见,架了遁光四面游走,半晌也不曾见得出路,只好站定身形。稍稍思索,便张嘴喷出一道赤红烈焰。
这赤焰一个翻滚,化作一头翎羽宛然的火凤,清鸣一声,振翅而起,四面几个盘旋,便将漫天火焰吸噬一空!如此容易就将大火扑灭,火凤似乎意犹未尽,无奈受了召唤,只得不甘地鸣叫一声,折身飞回,径直撞入许听潮胸中。
火焰熄灭,正前方又出现一道白光迷蒙的门户。
许听潮脚下一动,有五色清云生出,托了他往那门户中投去。
方才靠近,就有轰隆隆的浪涛拍击声传出。
许听潮微哼一声,这幻阵倒也灵通,知晓火焰与自己无甚威胁,转瞬间便幻化了滔天大水!
穿过白光,潮湿阴寒的气息便蜂拥而来,正好将满身火气抵挡一空。耳边波涛声更是有如雷鸣!
许听潮放眼看去,只见前方千丈巨浪层层叠叠,将一座墨色大湖搅得狼籍不堪!如此阵仗,换作火行修士来,定然头疼万分,许听潮却是不屑一笑。
这幻阵毕竟是死物,怎会知晓他兴风作浪的本事还在驱火弄焰之上?
许听潮只把手一伸,满湖滚皱的怒水便好似驯顺的羔羊,乖乖落入他掌中!只顷刻,方圆数百里一座大湖已是涓滴不剩!
正前方千丈处,又出现一座白光门户。门中有阵阵凝厚气息不绝传来。
许听潮神色不再变动,径直一个挪移,便投入那门户之中。
幻阵变化的果真是个土行元气浓郁至极的小天地!
许听潮四面一看,只见空荡荡一片黄土,不禁眉头一皱,而后忽然抬头,只见高空之上一座数千丈大山正轰隆隆坠下!有阵法遮掩,连这般庞然巨(蟹)物坠落,竟连半点声势都不曾传出!
好狠毒的用心!
许听潮把手往上一挥,之前收束的一湖墨水化作一道三十余丈粗的钻头旋转向上!
升空百丈,钻头旋转已到极致,墨色水流化作一道晶琼巨柱!再百丈,转速陡然加倍,法术已不能将柱中水流尽数收束,点点滴滴的水珠泡沫四散飞溅!又百丈,旋转之速再加一倍,其声呜咽,竟将周围虚空扯得微微扭曲!四射的水珠也好似急箭劲弩,破空利啸不绝于耳!
上空那山峰也坠落到近前,两者倏忽相撞!
偌大一座山峰被烂银般的水柱钻入底座,顷刻四散崩离,连百丈大的碎片都找不到一块!
漫天泥石坠落,但凡靠近许听潮身旁千丈,便被搅碎成齑粉,随一旁吹来的劲风飘向远处。
待得诸事宁定,正前方又出现一道白光门户。
许听潮微微一哂,从容迈动脚步,往那门户走去……
就这般,幻阵极尽变化之能事,许听潮一路过关,足足破去二百余处幻境后,面前才陡然一清,已是脱出了环境。
尽管诸般宝物已然能尽数感应,许听潮兀自不敢大意,怀疑又是那幻阵变化而来。
他只站在原地,放眼打量起来,同时将神念放出,悄然查探。
这是一处简洁的石室,长百丈,宽六十丈,两侧距墙壁十丈处有廊柱撑住,廊柱之间,是左右各九方玉案,尽头主位上也有一方,只是较其余大了些,案上还有几件物事散乱摆放。
许听潮不忙着上前查探,而是转过身来。
身后却是一方叠玉飞花屏风,其上有迷蒙白光,看得久些,竟让人微微眩晕。
许听潮收回目光,面上露出几丝笑容。
这屏风应当就是方才那幻阵之源,到底往其中走了一遭,气息还是十分熟悉。
他迈步往左侧走去,越过屏风,只见两扇石门打开,门外是滚滚而来的元气洪流。
似这般,当是没有错了,此处就是之前见到那石殿内部。
许听潮并未再往前查探,方才通过幻阵,径直就被挪移到殿内,焉知再到门口,还会不会再次触动禁制,又被传入幻阵中重新走一遍?
这般想法十分滑稽,许听潮自己都觉着好笑,但也不打算去试探那万一的可能,而是转身往上首那玉案走去。
案上几件物事,乃是一册玉帛,一支玉笔,一枚玉印,一壶灵酒,以及一只玉杯。许听潮只瞟了一眼,就不去理会,而是急急绕行,走到愿后面,凝神往案上看去。
这玉案之上刻满图文,正是凝翠园详解,其中便有八荒六合天地大阵、小禁灵阵两座阵法的阵图,以及诸般操控法诀!
八荒六合天地大阵自不必多说,那小禁灵阵正是禁制斛辉的阵法!
许听潮正打算将那三圃斛辉牵走,这阵图法诀来得恰是时候!
……
七三二闹市残庙奉残身,赤心一拜岂堪承(九)
足足小半个时辰,许听潮才将玉案上的阵图法诀参悟通透,面上除了欣喜,还带有几分侥幸。
这做宫殿名为“灵枢”,乃八荒六合天地大阵阵眼,此刻这般情形,竟连两成禁制都不曾开启!
石殿门户上却有禁制,只可惜已被关闭敛息,否则集举阵之力,又有数十条大小灵脉源源不绝地供应灵气,纵能破开,也不知要耗费多少力气时日!
而面前这玉案也算得灵枢殿的一处关键,之所以将两幅阵图都显露出来,却是被人开启后就不曾关闭,凭白让许听潮拣了偌大一个便宜!
也不知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坐镇之人定是毫无戒心地离去,不想就此出了变故,再不曾赶回。天地玄门这等巍巍大派,一夕之间分流云散,祸起萧墙时,波及到这凝翠园,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此园也并非无足轻重的所在。
思及侥幸处,许听潮也不禁心生感慨,倘若天地玄门尚存,凤凰界当是另一番光景,便是再差,也远比如今繁盛,更不会有太清门等诸多宗派如此折腾的机会。其惨痛处着实须得后人谨记!尤其钧天上院底蕴雄厚,未使不能成就天地玄门第二!
收敛思绪,许听潮取出一枚玉简,将案上阵图法诀尽数拓印。
这八荒六合天地大阵着实玄妙,比起钧天上院诸岳神峰禁法、太清门天罡地煞封魔大阵,似乎也不遑多然,足可当做护派大阵!小禁灵阵虽然格局下了些,但既能禁制嗜灵魔这等物事,又怎会简单?带回巨人界送与摩陀老道,想来这便宜兄长定会十分欢喜。
收好玉简,许听潮才翻看起案上其余几件物事。那玉杯也是一件异宝,玉壶中尚有大半壶不知名灵酿,醇香异常,许听潮只随手收起;玉帛却是凝翠园诸般灵物生长、存量,以及进出账目,时日长久,园中物事几乎尽数散失,已无价值,倒是一旁的玉笔颇为宝贵,以之绘符,事半功倍;最后便是那枚巴掌大的明黄玉印了。
此印四四方方,上部被雕成麒麟状,指爪眉眼清晰可见。许听潮拿起,翻过来一看,只见一枚繁复已极的符文。符印线条细如发丝,曲曲折折,不知多少个弯绕。
符文如何,大可不必深究,许听潮看了案上阵图法诀,已知此物正是操控八荒六合天地大阵的关键,名为“灵枢印”。此印在手,凝翠园中可任意行走,且只须取来一张符纸,将此印往上一覆,便能得一临时出入凭证,端的方便!
既已打算将此园当做掌门师伯晋阶合道的贺礼,这灵枢印自然须得先行奉上,且迁移那小禁灵阵,此印还派得上大用场。
许听潮挥手将玉笔与玉壶玉杯收了,便迈步往殿门走去。有灵枢印在手,诸般禁制自行退避,待出得殿门,径直化光遁入滚滚而来的五色洪流之上,逆流而上行,继而折返向上,不片刻就来到三圃斛辉处。
距离药圃边缘三十丈站定后,许听潮将手中玉印一扬,便有一道符文打出,没入药圃之中!看着符文的繁复程度,灵枢印威能显然不曾被尽数催动,但只将灌注而来的元气洪流截断,却是够了。
符文没入,整座凝翠园都隆隆一震,药圃内也生出变动,圃中积蓄的五色灵液竟生出袅袅轻烟散逸开来!
元气供应已然断绝,三圃斛辉无所吸噬,自然只能动用之前存下的“口粮”!照这般趋势,不出一个时辰,圃中灵液便要消耗一空!
许听潮眉头微微一皱,左手几道法诀打出,三圃斛辉吸噬之力顿时减缓大半,圃中灵液也大都用来供应中心处那十余丈高下的巨型嗜灵魔!
三圃斛辉结出的斛辉晶已然圆满,便是少些灵气供应也无伤大雅,但中心处那株正当凝结灵晶的时候,却不好中断了。
如此一来,圃中灵液倒能坚持大约七八个时辰,却是够了。
做完此事,许听潮再将灵枢印催动,道道符文连成一线,往药圃激射而出!药圃周围虚空动荡扭曲,不住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足足小半个时辰,这等异象方才止歇。
许听潮将玉印收起,两手齐动,使出玄门一气大擒拿,两只十余丈大小的五色清光大手凝出,径直扣入泥土之中,将药圃托举而起!药圃下方,只留下个数百丈方圆的大坑,坑中五色霞光绽放,浓郁的五行灵气蜂涌而出!
尽管已将元气洪流阶段,但数十条绝品或者上品灵脉每时每刻都在散逸磅礴灵气,八荒六合天地大阵固然威能无匹,却也不能尽数禁制!
见得这般情形,许听潮神色微微一变!
凝翠园中有八荒六合天地大阵禁制,都挡不住灵气散逸,何况下方的数十条大小灵脉?虽然这些灵脉都被祭炼过,但灵气只靠此处出口宣泄,方才这唯一出口都被封堵,生出的灵气只怕早已将园外黄沙荒漠变作洞天福地!
这数十道灵脉绵延数万里方圆,倘若被人瞧见,还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
幸好也就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或许还能弥补一二!
许听潮一挥手,一道千丈星芒横贯半空,一个兜折,便被托举起来的药圃收了。他却是看也不看,忙将灵枢印取出,稍稍催动,便有一道与初时一般模样的符文激射而出,落入面前坑中!凝翠园又是隆隆一震,面前这大坑猛地被巨力掀上半空,一道数百丈粗的五色光柱好似怒龙出海,直直撞入高空!
这光柱旋转不休,将土坑拓展扩大,许听潮身形一晃,架了云头径直遁走。
他也不怕这光柱将凝翠园毁了,出口也不过千丈方圆,喷涌的元气洪流再是凶猛,也脱不出大阵束缚,千丈已是极限。
这等磅礴浩瀚的灵气陡然涌入,凝翠园中天地陡然为之一变!
许听潮驾云飞遁,随处可见黄土生草,枯树抽芽,时不时还有一两声或痛楚或畅快的兽吼传来,却是园中残存的妖兽得感受到天地灵气异变,陡然间得了莫大好处!
诸般变故,许听潮均不理会,他如今急于知晓外界情形如何,飞遁反倒越发迅捷了。
片刻之后,许听潮已然冲出大阵,入眼只见五色淡彩动荡。神念放出,瞬息笼罩方圆数十万里,这般感应虽然颇为模糊,却也知晓大漠再不复那般死寂荒芜,非但天地灵气大盛,不输名山福地,更有浓郁精纯的五行元气自黄沙中汩汩涌出!
只瞬息间,许听潮已然想通其中关节!
没了三圃斛辉的吸噬之力,纵有那出口宣泄,却也不足以收束全部灵气。
神念感应之下,已有不少修士四面蜂拥而来,多是佛魔两道。此事也无法,这大漠本就是大夏道儒排挤佛魔修士的所在,此番生出变故,自然是佛魔修士楼台近水,先察觉了好处。不过想要占得这般灵地,终究还要凭自家本事。
事情已然如此,多想无益,许听潮挥手画就一枚传音符,几句话将前因后果交待了,便往太清门所在一指点出。这符箓五色清光缭绕,径直破开虚空,挪移百余里,而后再次没入虚空,一路闪烁而去。
许听潮目送此符消失在天地交汇处,方才转身遁入凝翠园中。
元磁极空梭内那三圃斛辉吞噬灵气太过骇人,虽然梭中有两道先天灵脉,但都已用来供养在小灵天中分得的灵药,却是不还拿来维持着的魔物。且先天灵气颇具造化之功,贸贸然供给嗜灵魔,万一引得其异变,脱出小禁灵阵禁制,岂非糟糕?还是将院中灵脉抽取一条合适的,暂且维持其日常消耗。
许听潮已是虚境,又持有灵枢印,此事实在简单,不过半个时辰,便又从园中遁出,四面一看,认准方向,径直往定胡城而去。
此城本是道儒合力打下,只因四周并无灵脉,道门又不插手俗世,因此最终便宜了儒门。尽管如此,此城也还是道儒修士深入大漠的汇聚处,只有在此城中,才不必担心魔门修士袭扰。
凝翠园距离定胡城足有二百余万里,这等路程于许听潮来说,根本算不得多远,但他思忖太清门主事之人一时三刻并不能到达,便也不急着赶路,只驾云缓缓而行,正可详细观察一番变动后的大漠是如何情形。
一路上撞见的修士不在少数,魔门,妖族修士远远察觉他的气息便落荒而逃,佛门修士也是纷纷避走,唯独道儒同道会凑上前来,拜见“前辈”。
只一个时辰的功夫,许听潮就遇到前后四波共二十余名修士。尽管闯下偌大名头,但久不在凤凰界走动,在这茫茫大漠中寻找机缘的修士也无甚背景,都是些山野散修,因此都不曾被认出。这些修士执礼甚恭,许听潮也耐着性子寒暄,而后在或多或少的希冀目光中驾云而走。
行不出百里,前方迎面又来了一群修士,数量足有七八十,且领头的是一名功侯颇深的元神。
许听潮眉头一皱,委实不愿与人说些干巴巴的言语,正想遁入高空避走,那群修士却陡然加速赶来……
七三三闹市残庙奉残身,赤心一拜岂堪承(十)
许听潮独来独往惯了,似这般道中相遇,来人前趋的情形甚少见过,而此番前来的人数又极多,不禁眉头一皱,下意识就要避走,但凝神一看后,却又止住了身形。
前方领头之人是个五十余岁的黄袍老者,满面风霜之色,远远见得许听潮,也是一怔,面上现出惊诧的神色,还带了几分不自然。但遁光却不曾稍停,倏忽就到了前方百丈处。
“吴师兄,别来无恙。”
来人尚未开口,许听潮就把手一拱。
这老者名唤吴不寐,出身狂沙门,当年定胡城道儒与魔门大战,许听潮初来定胡城,与魔门首战便有此人参与。百多年不见,其修为已非炼气圆满,而是颇有几分功侯的元神修士,看他身上穿着,也得了狂沙门长老之位。只是当年龙精虎猛的中年人,如今却垂垂老朽,虽说这般模样不过表象,其躯体机能远为旺盛,但也可见岁月沧桑。
许听潮言语冷淡,吴不寐却知晓他脾性,半点不介意,哈哈大笑道:“原以为我道门哪位前辈经过,特来拜见,不想竟是许师弟!”
到底是曾经并肩作战过,两人交情虽比不上许听潮与一干交好同门,但也十分深厚,吴不寐言语亲热,不见半分生疏。跟随他同来的七八十人,却个个惊诧不已!狂沙门也是大漠中一方不小的势力,自有许听潮画像流传,且吴长老曾不止一次夸口过当年与许师弟如何如何,此刻两厢对照,立时就认出了面前人物,个个面上作色,敬畏羡妒皆有,也不缺面生红霞,眼泛桃花的女子,众生诸相,不一而足。
这些都是陌生面孔,许听潮也不去理会,只对吴不寐微微一笑,问道:“吴师兄率门人前来,所为何事?”
倘若只是吴不寐一人,以两人交情,如此直白地询问诚然无所谓,但涉及门派事宜,却大不合适,狂沙门弟子中便有那或皱眉或怒视的。吴不寐能做到一派长老,心思便不似那般单纯,心念一动,便知以许听潮的修为地位,如此说话必有所指,而此行也并非什么隐秘,便笑道:“还不是天地灵气忽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