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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而言; 你就是你。”缪苗松开了他的领子,然后强硬地将他的手扳开,继续凝视着他的双眼,“脾气很坏; 嘴巴很毒,死要面子,总是骂我白痴笨蛋,睡觉打呼噜,磨牙,还说梦话,简直浑身上下都是缺点……这些都是真的!但是……虽然看起来全身都是刺,却一次也没有真的扎过别人……是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这些也都是真的!”
缪苗越说越激动,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落入湖中的一颗石头,尤拉诺维奇的双眼里不断地有水波荡开,他忽然咬住了嘴唇,在缪苗的凝视下,轻轻地吸了吸鼻子。
缪苗几乎是同时的,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你在干什么?!”整个头埋在对方双峰之间的尤拉诺维奇顿时慌了神。
“好好待着!不要乱动!”强势起来的缪苗根本不给别人置喙的余地,“不安的话就哭出来吧。”
“我没有。”
“那个时候,第一次试飞失败,中尉这样做的时候,我觉得非常安心。”缪苗红着脸大声说, “中尉说,女人的胸部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存在的。”
这都是什么狗屎歪理,柯德莉·帕瓦罗蒂那个老女人整天都在给自己的学生传授一些什么鬼东西!
但是尤拉诺维奇没有挣扎了。
缪苗轻轻摸着尤拉诺维奇的头,这段期间下来他的头发长长了一些,没有刚被剪短时的毛刺感了,这样就好,在别人注视的情况下,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少年是绝对不可能露出自己脆弱的那一面的。
缪苗感觉到前胸的衣服上逐渐濡湿起来,她摸着他头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力地将他抱在了怀里。
明明什么也不理解,还要装作懂事地逞能,就跟笨蛋一样。
好好地感受她的心跳和决意啊,笨蛋。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尤拉诺维奇终于有了动静,他从缪苗的胸前仰起头:“喂。”
“我不认识叫‘喂’的人。”缪苗认真地回望着他。
尤拉诺维奇咬了咬嘴唇,然后艰难地张开了口,拗了半天舌头才音调分毫不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缪、缪苗……”
“嗯?”
“我爱你。”十分意外的,这次他竟然毫不费力地将这句话说出了口。尤拉诺维奇凑近了她的脸,抿了抿嘴唇后,声音有些沙哑地再度开口,“可以……吗?”
缪苗抹掉了眼角的泪水,一边笑着一边点头。
……
“咳咳——”
不合时宜的咳嗽声打破了旖旎的气氛。
尤拉诺维奇在那声咳嗽还没完全在空气中消却之前,便从缪苗怀里像是闪电一样蹿开了几米。两个人同时向门口望去,布莱克菜着一张脸,讪笑着朝他们招手。
能够直白地在缪苗面前抒发自己的感情对于一个死别扭而言已经实属不已,一想到刚才那一幕落入别人眼中,尤拉诺维奇简直羞愤欲死,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把布莱克给做了。
“不好意思,打扰咯。”伫在门口的布莱克内心也很尴尬和绝望。那两个人如今都是满脸涨红,一看就知道刚刚进行过深切的感情交流,如果不是被他打断,说不定接下来还要展开比较限制级别不可描述的剧情。
作为过来人士的他当然知道在这种时候打断别人是要被驴踢的,但是驴相比起他身后这位人物只能用不值一提来形容了。
布莱克往旁边挪了挪,给正主让开了道路。
这一下,无论是尤拉诺维奇,还是缪苗,都因那个人出现,被震慑在了原地。
瓦西里·伊万诺维奇。
***
站在瓦西里身后的季辉目光在瓦西里,缪苗,尤拉诺维奇三人之间不断徘徊,试图分辨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祖孙谈话?不对。婆媳对话?更不对了。家庭会谈……呃,感觉这个似乎比较贴切。
但既然是家庭会谈,为什么他要站在这里像是被公开处刑一样地旁听?!
四年卧底,一日败露。尤拉诺维奇见到他随着瓦西里一同进来时那震惊而又难以置信的表情简直不能再精彩了……况且自己执行任务浑水摸鱼还被自己的上司当场抓住,季辉如今觉得自己前途无望。
“你都知道了。”瓦西里平静地说道。
尤拉诺维奇没有翘着平日里流氓标配的二郎腿。他坐得很端正,背脊挺得笔直,双手搭在腿上,在瓦西里面前,他永远下意识地将自己从小在家族里学到的标准礼仪展示出来。
“你这个样子倒是挺像他的。”瓦西里看着尤拉诺维奇,眼底闪过一丝怀念,“你的父亲尤拉诺。”
“那不是我的‘父亲’!”尤拉诺维奇忽然提高音量朝瓦西里叫喊道,“那不是我的父亲……!”那是他的原型,他诞生的理由就是因为这个男人所谓的为人类奉献的可笑精神和遗志。同样的,瓦西里也不是他的爷爷,他对他的亲情不过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尤拉诺那个蠢蛋的影子罢了。
他知道是那么回事,但是却打从心底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尤拉诺维奇孩童时代是憎恶过瓦西里的。那个一家之主只会强迫他去学习他一点兴趣也没有的知识和礼仪,将他扔到一个半军事化的贵族学校后就再也没有过问过他的生死,只有在他追逐自己想干的事情的时候才跟一匹拦路虎一样横在他面前命令他滚回原地。这个比磐石还冷硬的老人吝啬施舍他对亲人应有的温柔,连笑容都未曾在他面前展露过几次。
可尤拉诺维奇依旧崇敬着自己这位不近人情的“爷爷”,就算被他打压得总是口头叨念着巴不得他早点进棺材,但这位即使年迈却锋刃犹如当年的老人,一直都是他最敬爱的人。
正因为如此,尤拉诺维奇才如此愤怒自己对于瓦西里而言,只是一个亡灵的倒影,他从他那里汲取到为数不多的亲情,也只是沾了那个逝者的余光。
同样颜色的两双眼睛对视着,一双承载着怒火,一双如同死海一样平静。
“是,他不是你父亲。”瓦西里闭上了眼,在无形的战争中,这位战无不胜的司令首次主动投降,“但我是你的爷爷。”
“还在自欺欺人么!”尤拉诺维奇身子前倾,激动地说,“事到如今——”
“谁允许你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了?!”瓦西里猛地睁开了双眼,老隼的目光依旧锋利,“尤拉诺维奇·斯维尔德洛夫斯克!我让你现在开始给我闭嘴!”
尤拉诺维奇瑟缩了一下,这是他长期在瓦西里高压下的本能反应,直到现在也扎根在骨子里。缪苗见状握住了他的手,这个时候没有她插嘴的余地,她只能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他一些勇气。
瓦西里看了一眼缪苗,然后看回了尤拉诺维奇:“我一开始的确是将你当做了他。”
尤拉诺维奇瞳孔收缩了一下,他回握了住了缪苗的手,以此平定自己的不安。
“那个孩子小时候跟你一模一样,整天只知道给我添麻烦,从来没有消停过。”瓦西里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想法很多,行动力十足,我从来就没干涉过他的选择……所以后来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给了他太多的自由,才让他走向那样的不归路。”
“所以我想起码这一次,要给‘你’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他的目光未曾偏移,但此时却又回到了现在这个时间点,这个空间,回到了尤拉诺维奇身上,“但你不是他,我早就意识到了,你从来就不是他,我的儿子没有你那么蠢笨和智障,少自作多情和自以为是了,他可是个真正的天才。”
瓦西里忽然笑了,像是老树皮一样沟壑纵生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情到了极点的笑容:“你不是他,但我是你的爷爷,尤拉诺维奇。”
作者有话要说: 尤拉亲说的那句“可以吗?”问的是我可以亲你吗,喵妹答应了,然而……
羡慕嫉妒恨,奶!子不足,作者奶!子不足,奶!子不足,奶!子不足的情况下写洗面奶只有想要弄死男主的冲动,有没有人能给作者埋胸啊QAQ。
被吐槽说比喻句都超奇怪的!不服!这是日日风比喻句!【又开始恶心地自称日日了】
第84章 Chapter 84
托瓦西里的关系; 私自闯入密苏里号的缪苗最后也没有被追究责任。不仅如此,在他的特许下; 在属于她的调遣令正式下达之前; 她被准许随时出入密苏里号。
然而次日在那里,缪苗遇见了意想不到的一个人。
那天她例行来舰桥去见尤拉诺维奇,他人不在; 反倒是一个一头银卷发的少女正抱着个光脑在主控器旁边飞快地调试着数值。
“有栖。”缪苗站在她的身后; 呼唤道。
“啊; 你来了。”椎名有栖的手指没有停歇; 她所有的专注力依旧投注在自己手头的工作上,像是早有所料一样地叫出了她的名字,“苗。”
***
战舰中枢舰桥旁的休息室里,椎名有栖给缪苗倒了杯咖啡。
缪苗接过; 道了声谢; 她见椎名有栖自己手上并没有拿着杯子,有些奇怪:“你不喝吗?”
“我不喝咖啡。”椎名有栖摇头; “密苏里刚改装没多久; 物资还不够完备。”
只是出于寒暄和缓和气氛目的才问出刚才那句话的缪苗点点头; 然后抿了一口; 她对这类饮品一向没有品鉴水准; 但平常好歹也能尝出一点若有若无的果味和香醇; 可椎名有栖给她倒的这杯只有单一的苦涩。
“很好喝。”缪苗笑着说。
椎名有栖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然后从瓷罐里夹了块放糖,放进了缪苗的杯子里:“需要奶精吗?”
“好。”既然瞒不过她; 缪苗便干脆地答应了。
白瓷杯盛装的棕黑色清透液体逐渐变得浑浊起来,再也倒映不出持杯者的面容。
……
缪苗没有开口,她只是安静地喝着椎名有栖给她的咖啡,并没有询问她为什么在密苏里号上。
椎名有栖也没有开口,她背着双手靠在墙上看着休息室里的壁画,那不是投影之类的虚物,而是一张真正的挂轴,是某艘星舰的素描,轮廓来看是一艘航母。
令人窒息的沉默维持了一分钟。
“我父亲名字是‘椎名让’,原超大和级战列舰的主要设计人之一。”椎名有栖忽然开口说。
缪苗并没有应声,这个时候的椎名有栖只是一个需要可以倾诉故事的听者罢了。
“吴港空袭第一个受损的地区就是吴港基地,不管是我的父亲,还是超大和级战列舰,全部都消失在了那里。”椎名有栖至始至终都只是平静地陈述着已经发生的事实,半点也没有发泄自己对这一切的情绪,“我作为他的女儿,多少对联邦目前计划的新型战舰有个大致的了解,所以沃克上将邀请了我加入调试密苏里号以及佩龙的队伍当中。”
“对不起,当时的我知道尤拉诺维奇就在密苏里号上,却没有告诉你。”她望向了缪苗。
缪苗摇了摇头。她多少也能理解椎名有栖的立场:自己的一切毁于一旦,而尤拉诺维奇是回击那群罪魁祸首的方式之一,无论是谁,恐怕那个时候都会被仇恨支配脑子吧。
“因为对二次虫侵的时间判断失误,布莱克的无人机计划暂且已经派不上用场了,现在的兵力短缺成这样……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佩龙,寄希望于尤拉诺维奇。”椎名有栖话音一转,“但是,就算是布莱克再三保证,佩龙依旧是一个不稳定的计划。”
“我知道。”缪苗应声。
椎名有栖走到那副挂画前,用指尖隔着玻璃摩挲着那艘航母的轮廓:“前代实验者尤拉诺因为过度同步,精神力完全融入到了尼米兹航母上。联邦当时并不知道这件事,他们只是单纯地以为实验失败,而唯一的实验者尤拉诺已经死亡了……如果他们知道尤拉诺的精神力已经在尼米兹号里,后面那个惨剧也不会发生了。”
缪苗抬起了头——这是那天布莱克因为她的打断,而尚未跟她说完的话。
“联邦抹杀掉尤拉诺的存远远不止因为人体试验这种事情那么简单……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真正毁灭巢穴级的不是空战机师,也不是沃克上将,而是尼米兹号的自爆么?那其实不是一场意外,尼米兹号进入虫族生物电波范围内却没有因此瘫痪,联邦军部上层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欣喜若狂,但是——”
“尼米兹号作为一艘航母,本身的主要作用只是搭载机师,自身的武器系统并不足以摧毁巢穴级。在数千名空战机师苦战依旧不能撼动巢穴级分毫之后,他们当即下达了一个指令:让尼米兹号正面接触巢穴级,并引发自身动力系统的自爆。”
“然而真正的意外发生了。在自爆之前,据残存的有限报告显示,尼米兹号和巢穴级接触的时候,两者之间产生了极强的共振。”
“虫族的内部结构接近于一个管理中枢处理着无数个终端体,这个结构得力于它们自身的生物电波。人类从它们身上感染了这份精神力,所以精神力和虫族的生物电波本质上是无限接近的,但只有像是尤拉诺那样的特例才能精神力足以强到跟它们产生共振。”
“但是因为尤拉诺残存的只有精神力,没有意识,那份共振导致了暴走。五千名空战机师几乎全灭,幸存人数不足一百,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时间,来不及反应逃脱,而是他们都被那极具侵略性的共振强制同步了,所有人的意识都被同化成一体,或者说,都成为了终端体链入了尼米兹这个中枢的管制下。被下达了自爆指令的尼米兹号内核动力系统暴走,就这样带着五千名机师和巢穴级同归于尽。”
“是联邦军部,亲手送葬了那五千名机师。”
手掌里的咖啡应该还是温热的,但缪苗却恍惚觉得它已经凉透了。
“当时吴港空袭的时候发生了类似的情况,你们之所以会被光线级精准定位,正是因为尤拉诺维奇的精神力跟虫族产生了共振,只有精神力达到他那个等级的人才能跟虫族生物电波抗衡。”椎名有栖继续说。
“精神力的评判标准并不适用于尤拉诺维奇。你知道的,精神力等级并不是按照线性增长,而是按照指数增长划分的,到了A级以上,一个字母的差距都是天差地别的。同样,尤拉诺维奇的双S并不代表他的精神力是一般S级的两倍。现有的机器无法测量到他精神力的确切阈值,就目前的数据而言,他还远远没有达到他精神力所能企及的巅峰。”
“他目前和密苏里的同步度目前在百分之三十左右,这对目前的军部而言是一件坏事,但对他而言是一件好事,我们还没有把握到那个度,把握到那个能够覆盖住全舰、又不至于因为过度同步而和战舰融为一体的那个度量。”
“况且,这个度不是我们能够掌握的,只有他本人才能控制。稍有不慎的话,可能又会演化成当年那个情况。”
“还有一点,就算密苏里号的武器系统已经改进到这个份上,我们还是不知道它的火力能否摧毁巢穴级。”
“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缪苗沉默地将咖啡放在桌子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缪苗回到舰桥的时候,尤拉诺维奇正好完成了例行的同步实验,布莱克见好就跑,他是绝对不想当电灯泡或者是啃满嘴狗粮了。
“今天你去哪里了?”
“……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来的比较晚。”缪苗随口撒了个谎。
“哪里不舒服?”尤拉诺维奇当即把缪苗按倒在椅子上,开始上下检查。
“没、没有,已经好了。”缪苗红着脸推开他,真的是太奇怪了……明明在那之前稍微逗一逗就浑身炸毛跑得飞快,但自那以后恨不得每天都在她脚边蹭来蹭去,用尾巴卷住她的手。
被各种“智障”、“白痴”、“笨蛋”吼了一整年,如今他在自己面前甚至连“切”“啧”“嘁”这些语气词都不再用了,但这样反而让缪苗有些不习惯,也不是不喜欢他现在这样,而是莫名有种立场对调的弱势感。
铲屎官缪苗之前虽然兢兢业业地每天给猫主子铲屎善后,但猫主子终归只是一只猫,铲屎官再怎么被欺压,也掌握着今天撸不撸毛,给不给猫薄荷,放不放妙鲜包这些生杀大权。但现在猫主子突然对这些都看不上眼,已经不满足于此了,主动权突然就从手上消失不见了,铲屎官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比如现在。
尤拉诺维奇整个人跨坐在她身上,身体贴近她:“到底哪里不舒服?”
“真的好了。”别再靠近了,这个情况太危险了。铲屎官小姐拉响了内心的警报器。
“脸好红。”尤拉诺维奇喃喃,额头贴在了缪苗的额头上,“发烧了么?”
淡粉色的嘴唇近在咫尺,就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