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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玉突然不再颤抖了,她拉开宿愚,抬起面庞,一句一顿:“她说的没错,我是去求她了。至于为何?呵。你是元婴道君入室弟子,父母也都是修士,资质又好,不愁丹药不愁法器,自然活的惬意洒脱;而我这样资质,若没有机缘想要筑基难如登天。我不过是想要为将来打算……”
“就因为这个你要去当那茂行真人的鼎炉?就因为这个你背叛我,去找王若晴?”现在轮到于珵美声音有些颤抖了。
“若不然呢?你向来嫉恶如仇,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若知道是这种事怎么可能帮我?我也想活的光风霁月,可我有那资格吗?”
字字诛血,于珵美怒极:“目光短浅,你可知道炉鼎是要……”
婉玉疾言厉色的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我与茂行真人灵根相合,现在拜入他门下,挣出一片天地,我便有机会能够筑基,只要能够筑基,去当几年炉鼎又如何!这是我的选择,我的,我的选择!”婉玉声音越说越大,情绪激动起来。
确实,各人有各人的选择。一旦自己下定了决心,谁也没有资格干预,不过于珵美性格容易走极端,认定的事情一根筋走到底,也并非有恶意;而婉玉这样以最烈性的方式掀了珵美逆鳞,后果相当严重。
“婉玉,你可想好了,是你先背叛我的,可别回来求我!”
背叛,宿愚汗颜,连这么严重的词都用上了。实则从始至终她都并未把此事看的多么严重,无非是女孩之间幼稚的打闹。今天吵着你不和我做朋友了,两天后又如胶似漆。而如今却见两人深情皆是可怖,她表情也严肃起来。
刚要开口劝说,于珵美竟然掉头就跑,宿愚叫了几声,跑了两步就看不见她踪影了。
再一回头,发现婉玉已经满脸泪痕,连连掉落的泪水被她捂住,声音嘶哑:“我先回去了。”说完也转身离开了。
☆、第三十七章 弄春堂
几个月来相知相伴,现下留了宿愚一人于人海中茫茫遥望。人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却也未想到分歧竟来的如此之快,还未经历什么,友情初蕊的就被一声春雷炸裂。
无论是于珵美还是婉玉,都是她刚从那乌烟瘴气的魔域出来后结交的第一批朋友,犹如严寒过后的第一缕阳光。虽然起初一直因为她们年龄小自己很多,觉着交流有代沟,但久了却也敞开心扉,视她们为自己伙伴。如今变的这般难堪,她心中也不好受。
罢了,宿愚叹气,女孩子吵架本就是三天两头的事情,变脸比变天还快,过几天应该就好了吧。
忽,一声哨声响彻整个街巷,各种小摊小贩突然骚动起来。
她忙回头,却见那中年汉子一个麻利卷起铺盖,从那盖子中间拣出一根绳子一捆,捋上裤腿就要跑。“等等,那盒子!”
是城管来了还是怎么的?怎么跑的那么快!
摊主回头:“仙宗的寻街管制来了,咱们有缘再见吧。”说着也不知是用了什么遁法一溜烟不见了踪影,转眼间消失在宿愚视野里。
事实证明,无论哪里城管都是引领时代潮流,风靡全界,站在尖端的存在。其震慑度完全是不言而喻的。
真是晦气!宿愚抓了抓头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好不容易溜达一趟,朋友吵架决裂,看上的东西飞了,连个影都不剩。
宿愚和那摊主“告别”完,再一回头那刚才一片繁华的叫卖情景凭空不见,留下了空空的巷口。平静之下竟有淡淡的阴抑气息传来。
表情凝固,这,这是!虽然淡薄但是她于魔界混迹甚久,只消一下便不会弄错,这是魔气!
这坐落在流华仙宗之下的流仙城,怎会有魔气!
像是回应她的惊诧,哨声再次响起,来的却不是“城管”。
空中一排筑基期的流华仙宗门派服饰的修士御剑而过,因为飞的比较低,宿愚一眼看见有两人夹着一个被捆住的人,魔气便是从那而来。
魔修。
宿愚心头一阵紧锢,竟然有魔修!魔域和中阳相隔甚远,这魔修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她第一反应便是送她来的传送阵,可是那已经被雕虫真人破坏了,怎么会……
耳边传来路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快看!那是仙宗的人!竟好想似在这附近抓到了魔修!”
“魔修?魔域不是离这里相当遥远吗?怎么会有魔修?”
“听说魔界那边是乱了!好像是七大魔境的其中一个被攻陷了……”
“没有沦陷,听说被一个化神期的魔族盘踞着呢,几大魔境联合都没攻下来呢……”
“现在魔族那边早乱的不行了,好似是乱战破坏了道魔结界,结界不稳,好多魔修穿过结界往这边跑,咱们可得注意点小命……”
“担心什么!据说几大仙宗都派人去巩固了,不会有大问题的。”
宿愚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道魔结界竟然松动了!也不知和那迦兰诛九有没有什么关系,一想到那厮她就冷汗直流。那可不是陈星,相处短短几时便能看出那魔出手狠辣,又睚眦必报,记仇的很。更何况她当时还摆了他一道,若真是正面对上,那可是决计不会给她留全尸的!
可不能因为呆在仙宗就松懈了!现如今要地方的潜在危险太多,不说那有化神宠物的九大人,光是金丹期的离尘道人都够她喝一壶的。更别说还有小宝虎视眈眈想要收她当厨娘,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修为太低了!
如今除了早日筑基,然后想办法抱上个元婴真君的大腿,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惜想的倒是挺美,现实依然残酷,宿愚心烦意乱,往嘴上一抓,却什么都没抓到。哦,对,这修仙界可没有什么香烟,流行还停留在借酒消愁。
懊恼的抓抓头发,她踱着步子,离开了这早已门可罗雀的小巷子。
暮色暗淡,天边却若素金流动,灿艳夺目。转过那巷口,眼界所及之处竟是灯烛辉煌的一座琼楼,笼灯霓虹,画栋雕梁,匾牌上刻着一行并不显眼的招牌名字——弄春,旁边镶着一个暗墨书卷样子的小标志,于这乱糟糟的市井之中,很是有一番雅意。
而这素雅的楼门口却被人群堵得水泄不通,生生平添了一分哄闹。
本来打算打道回府的宿愚,为这突兀的场景停下了脚步。她抬起头,望着那似曾相识的书卷小标异常眼熟,版样有些像流华仙宗的云纹宗标。
这是做什么的?她本心情郁卒,又知筑基也不是坐下修炼便能成的,为了不带着这压抑心事修炼,决定满足一次自己好奇心的宿愚跟着人流顺了进去,没错就是“顺”,脚不沾地的被带了进去。进了门口那摩肩接踵的人群齐齐向一个地方涌去,她便被抛到了旁边。
门口一类似“看板娘”的萌妹子,杏核大眼忽扇扇的眨着,见宿愚脱离大队伍,很是殷勤的小跑了过来:“客官可是第一次来我们弄春堂?”
宿愚点头,环顾四周,侧壁挂着一排排画,这画像画的竟皆是人物,无一例外皆是俊男美女之流。笔画细腻,风格精致,皆是水墨画中的精品。
这是画廊?
萌妹子很快给了她解答,人家露出八颗牙齿,摆起了专业的标准笑脸:“欢迎客官莅临弄春堂,客官找什么样的书册呢?”
书册?这是书店?她一瞬思量妥当,说出了一句百用答案:“只是来随便看看的。”
萌妹子满面春风,很是得体的点了点头,道:“那客官请跟我走往这边走。”
两人步履轻快,往东侧旁厅走去,不久经过的便是雕镂长廊。宿愚仔细一瞧,两侧长廊一幅幅画卷竟画的都是同一个女子,随着越往深处行进,那一脸禁|欲清雅的女子的衣服竟然一副比一副少,待到后面竟几近完全赤裸,面上的表情一丝一毫都生动非常,羞愤欲死,媚态撩人,唯妙唯俏。
萌妹子见宿愚竟未惊异,很是讶然的按住嘴角。她一般接待的第一次进入弄春阁的修士都会被这精细风雅的画风和赤裸原始的春|宫震撼,甚至大部分女子会羞愤离场。而这一个小个子少女,竟然嘴角微勾津津有味的欣赏起来,着实少见。
两人停下脚步,前方便是个间摆满书柜的殿堂。萌妹子做了个请的姿势,宿愚也不客气的走过书架看了起来。
刚看了一眼她就不太好了。
那一个个封皮素雅的卷轴书简上刻着的书名几乎闪瞎她的钛合金狗眼:《霸宠娇徒》,《强娶炉鼎》,《春思阴阳太合录》,《邪魅仙尊之悍妻难教》,《恭喜仙妃你有了》……
宿愚脸上肌肉抽搐,颤抖的拿出一本《霸宠娇徒》,信手翻看起来,良久合上书,竟然特么是个高h18禁无逻辑脑残肉文啊摔!
文中讲了一个五灵根的妹子,不知道为何被法力高强的酷帅狂霸拽的元婴真君看上做了他的徒弟。这真君不仅法力高深还风流潇洒俊美无双玉树临风年少多金(此处省略五百字),更神奇的是对女主一见钟情,从此深情似海一般保护着女主,最后因为女主吞了什么鬼的春|药,这牛|逼真君就和女主做了……此书试阅就到这里,后面被法术封住打不开。若不管这极具吐槽意义的剧情,该书版面制作非常精良,其中还有一些不太好的插图,画的甚是唯美鲜活。
一片默然。
萌妹子好似也觉着气氛不太妙,开口试探:“客官,怎么样,这可是尊贵收藏版,其中插图很是精美,若是喜欢这里有……”说着来开柜子小门,那里面一片《霸宠娇徒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明晃晃的闪着宿愚的眼睛。
她眼眸深邃的看着那妹子,这情况怎么也不像是有兴趣的了。
萌妹子一顿,“客官可是看的不合胃口?不若看看这个……”说着将宿愚拉到了旁边另外一个书柜。
那上面什么《我的元婴仙妻》,《仙鼎记》,《天降炉鼎》,《三千炉鼎异界游》一类不一而足。光是名字,宿愚便能猜到其中内容大抵便是什么男主种马文……
萌妹子一脸期待看着她,宿愚顿觉嗓子嘶哑,指了指之前涌入人群的方向:“刚才那批人是干吗的?”
妹子声音嗲嗲:“哦,那是我们的纳兰公子出了新作——《蚀骨缠爱禁锢娇徒》。纳兰公子的死忠书米分来抢珍藏版了。”说完还嫌刺激的宿愚不够,又拿起那本《霸宠娇徒》,声情并茂的推荐起来:“纳兰公子就是这个系列书的作者,出后一炮而红,亲你不防买一本……”
☆、第三十八章 弄春堂(二)
“这一套多少钱?”宿愚漫不经心道。
妹子以为打动了宿愚,面上更是殷勤:“这《霸宠娇徒》系列乃最后一批次,所以售价比初时便宜了许多,一本五个灵石,统共十册共五十块下品灵石。若是纳兰先生新书《蚀骨缠爱禁锢娇徒》,就得要十块下品灵石。”
宿愚愕然:“这么贵?这又不是丹药,一粒挡三日苦修,怎么买的这么贵?”
“客官,这可是珍藏版,您摸摸着纸的质地,乃是东南千年云母蚕茧所致,灵息清环,至于洞府利于修炼,风吹日晒百余年都不会变黄,”她斜瞄宿愚脸色,见她面无表情,又小心翼翼道:“您若觉着有些贵了,这里还有一册一个灵石的极鹤竹简制的,再便宜就没有了。毕竟本堂走的是高端路线,”妹子说到这里神情一肃,好似有些恼怒“若是道友去那些市井便宜书坊间也能看到本堂名作,可别看那些书只要几颗灵珠,实则不说那只是黄白草纸所制,就说内里缺字少字,字迹不清,劣质的很,不值当花冤枉钱。”
这修仙界也有盗文?宿愚大开眼界,自然,总有一些灵根劣质,修为低下的底层散修,穷的别说丹药,连本身修炼的功法术法都买不起,只能打起仿抄的注意,买下正版倒卖盗版。
“可这正版这么贵,真的有人买吗?”宿愚略新奇的摩挲着那纹路考究的书册。
那妹子好似被嘲讽了般,怒极,还未待开口,像是为了证明宿愚话不对,从那长廊正好瞧见前堂一众涌入抢购新书的脑残米分们,因为人太多压倒了书柜,一些店员纷纷来调停:“别急,别急,稍安勿躁客官,都会有的……”
妹子随即胸脯一挺,秀美的双眼中流露出骄傲意味。
宿愚一笑,暗搓搓揣着写见不得人的心思,千回百转后计从心来。她穷的什么都买不起,修为又低,一直想着学个技能赚些灵石花花,而如今这玩意既然如此赚钱,正撞到她门口,还用的找学什么炼丹炼器阵法制符?不骗入伙她就是傻|逼!
思及此,她稍一侧身,装作不经意的“啊”一声,从身上掉下了一卷纸页,纸页落下哗啦啦散落了满地。
一时间乱页翩飞,那妹子也吓了一跳,本着“优良店员”的本分帮客人蹲下捡纸,拿在手里却见到竟是满目桃色,肉体织缠,笔触并不似细毛笔一般细腻,而是之描绘了大致概括肢体,虽是如此,却格骨俱全,很是有一种不同的粗犷风情。
最神奇的是这画面极具有镜头感,几重分栏,圈出一些空白,里面填着一些歪歪扭扭无法入眼的文字,细看好似是图中人物的话语,饶是如此也瑕不掩瑜。
妹子满眼震惊,再看向宿愚的眼光充满了敬仰。
没错这就是未给十八画完的新春|宫!
宿愚高深莫测的轻咳一声:“家师带我从南阳而来,本是想过来咨询一下,未想这春|宫一业在中阳竟发展的如此……”幸好因为降温她加了一件自己的外衣,罩住了流华仙宗的宗服,这样冒充什么都妥当,口口声声描述起自己莫须有的师父怎样怎样。
当下,妹子一腔敬仰变成了满满的崇拜:“客官,哦不,大师不早说,我这就叫掌柜来,我们店家就是需要你和你师傅这样的人才。”说着给了宿愚一个“你很优秀,我看好你”的眼神,遁术卓绝飞速而去。
她并未怀疑宿愚身份,一是这修真|界不务正业画画的除了儒修那批人并不多,二来若是冒充大师自身又无画功,久了自会暴露,无人干这种无用之事。
不需多时,一小胡子中年男子跟着那萌妹子过来了,修为应在练气后期。一般像这种敞开店面的掌柜小厮,灵根度容通常都并不佳,做个理事补贴家用。
宿愚心中喜意昂然,又面上不显,生怕被当生手宰。
小胡子并未嫌弃她修为低下,一过来就给了个热情洋溢笑容:“小友,可是从南阳远道而来的大师,请楼上一叙。”
宿愚也不拿乔,笑呵呵道:“大师乃是家师,并非在下。”
小胡子一脸赞赏笑道:“小友家师如此画工,可见小友本身也不俗,不必过谦。”
宿愚揖首,跟着两人上了楼层。她倒是不怕真的被这里的修士做掉,一来她有流华仙宗传讯符,一旦发生什么事情,撕了便会有流华仙宗的执法队伍前来;二来做掉她并无什么好处,这画师和卖家的关系自然是长期关系,并非一时买卖。而且她那凭空而出的师父可算很是唬人,修为自然是她说什么是什么。
小胡子上了楼,找了一套倚着凭栏的桌几座子,叫道:“小玲,给大师上座。”
那萌妹子款曲周至的帮宿愚拉出了椅子。就坐后,他看着宿愚拿来的画卷,小眼睛滴溜溜转着,尽显生意人式的精明:“小友师父这画异于这市面上流传的插画图啊,不知有什么妙解?”
宿愚眼角飞起,做派老练:“这不是画,此乃画书,可以练成一个故事,并非给文字配的插画……”如此一番细细讲解,虽然小胡子全程并无太多动作,但是抖得直打卷的胡子暴露了他内心的激荡。
“不知此作作者如何称呼?”半晌他也捋着胡子一派从容。
宿愚道:“家师笔名为玄莲公子。”
小胡子一点头,赞道:“玄莲以玄色出世,妄论染妖,本就污浊,却仍是慈静莲心,俗雅兼备。”
汗,她就是因为太阴玄莲随意扯出来的,哪那么多玄机道道。
小胡子面上一派淡定,内心却暗暗揣测此人真实身份。南阳他们生意并不涉及,也并无听说过一位玄莲公子,不过中阳和南阳相聚甚远,传言不及也并不是不可能。而这玄莲公子敢派一个小徒跟他们做交易,要么修为高深,并不重视这点小利;要么本人不便出面,这种情况很是多见,毕竟画春|宫也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宣扬的光风霁月之事。
这可对他们店里说是件好事,无论是隐藏身份,还是并不重视,都暗示着这玄莲公子不会拿修为或者身份压人,糊弄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修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画书是个从未有过的形式,必能大赚一笔让生意更上一层楼,好似看到了蜂拥而来的灵石,小胡子眉角都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
他一点都未往宿愚本身就是玄莲公子这上面想,毕竟她看起来也就是个十余岁的小修,修为低,举手投足间又不似那等实际年龄与外表不符的修士,寻常这个岁数的修士连自身功法都未习好,怎可能有时间磨练无用的画技。
如此,他摆出大砍一笔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