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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第一媚-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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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千霁拿自个儿做了个垫背,先着了地,让媚儿趴在他怀里。随手一挥,断了的枫树枝被撂到了一边儿,可怜巴巴地摔残了。满树枫叶飘然而落,簌簌沙沙,飘飘渺渺,红红火火,染红了天色。红叶覆在他们身上,都快铺成一床锦被了。
  九明媚伸了小舌头,冲着身下的精壮肌肉舔了舔,唔,尝起来确乎是不错的,就是有点儿咸。
  风千霁被她舔得身子火热,全身绷得紧紧的:“媚儿,滋味儿可还满意?”
  九明媚抬了小脑袋,郑重其事地道:“你该洗澡了。”
  风千霁:……(此处省略一万匹草泥马……)
  小灰鼠从红叶锦被里钻出来,四处寻黑蜘蛛却不可得,很是失落,只得一溜烟儿地窜回风千霁的头发里了。
  风千霁本就生得极美,此时披散着黑发,上身光裸地躺在红叶之中,更是美得心惊肉跳。只可惜,碰着个不解风情的九明媚,好好儿的情话变成了卫生课堂。
  他笑了笑,直起身来,将脸蛋儿搁在她肩膀上,轻轻嗅着她耳垂子的梅香味儿。乐瓮从来都是冷冷清清的,他一直以为自个儿已经习惯并且享受了这种冷清劲儿,可现在不同了。若每日回来,都有媚儿在,不解风情也是一种风情。
  可他大大低估了九明媚不解风情的程度,只听得她笑问道:
  “风烈就这么放你回来了?那五升血,吐得可还漂亮?”(未完待续。)

  ☆、第127章、十年筹谋(二更)

  (二更如约来到~谢谢唐门、婉清豆豆、汉克东瑞还有可爱的菇凉的打赏哟~~么么哒!)
  “风烈就这么放你回来了?那五升血,吐得可还漂亮?”
  风千霁朗声而笑:“漂亮得都快开了花儿了!”
  钟赤水一死,风烈没了“赤水宗仙”这个大靠山,失了九更这个神女祭品,更输了自个儿作为皇帝的口碑。当他听到动静赶往瞻星塔的时候,这座有着五百年历史,象征着他所追求的永生的高塔,已经化成了齑粉。
  一连串的打击之下,风烈本来就很呕血了,能撑着没倒下去摔个脑溢血都算他心理素质过硬。
  唉,呕血不呕血的,这皇帝总得好生当下去。
  于是乎,一大清早的,风烈在自个儿的场子上早朝,听个奏章、下道圣旨,好表现表现作为一国之主的威仪。可这个小儿子压根儿没有让他舒坦的打算,穿得郑重其事,讲话义正辞严,奏疏样样得体,哪哪儿都在气他。
  风烈要加收个甚么人头税,风千霁头一个蹦出来反对;风烈要赐个甚么婚,风千霁头一个蹦出来反对;风烈要派某个大官儿去赈灾,风千霁头一个蹦出来反对;风烈要刑部狂抓造谣的百姓,风千霁还是头一个蹦出来反对;连风烈说累了要退朝,他奶奶的风千霁还是蹦出来反对……
  更可气的是,朝中竟有半数大臣支持风千霁的观点。这哪里是支持一个两个观点?分明就是拿他当下一任君主去伺候了!
  风烈怒不可遏,当朝把风千霁的奏折给撕了,眼看着要进行岐国又一轮父子撕跨大战。没想到风千霁完全不care老爹的暴怒,全程一张镇定自若的笑脸子,分析政务民情更是头头是道。愣是在一片低气压下侃出了自个儿的风骨。
  可以说,在这场早朝撕跨大战之前,有多少大臣嫌弃八皇子是个“废柴”,那么在此之后,便有多少人下定决心追随于他。
  然而,就在众人观望这父子俩会撕出个什么境界时,儿子突然又求和了。
  风千霁提出。既然神女竞选最终环节已然选出九更为神女。那么皇帝不日便可举办神女祭典。
  连挨了好几轮子巴掌之后,突然一颗甜枣子塞进嘴里头,把风烈都给甜懵逼了。
  祭典在哪儿办?简单。鹤鸣山,现成的好地界儿。
  九更在何处?简单,找回来便是。
  祭典资金从哪儿出?简单,儿子有的是钱。
  ……
  商讨到最后。风千霁还不忘再甜腻点儿,说甚么“不管政见如何不同。儿臣此生最尊敬仰慕的还是父皇陛下”“父皇龙威虎势,儿臣还要多多学习”“儿臣方才一时冲动,言语多有冒犯,求父皇莫怪”“儿臣愿为父皇献犬马之劳”……
  甜。忒甜了,甜得都要齁死掉了。
  若是进行个全国甜言蜜语大奖赛,风千霁拿个二等奖。没人能越过去沾个“一”字儿去。
  众大臣也懵逼了,说好了风骨咧?说好的再不废柴咧?转眼怎就降格成了狗腿子了?及至皇帝风烈灭了火气。众大臣才明了,这八皇子真正是聪明,先显露一把自个儿的才华,得了大臣们的好感和拥戴,再给颗甜枣子把皇帝老爹给哄好,这才能稳拿太子宝座不是?
  可是话说回来,八皇子的胆儿也是够大,不怕被皇帝一气之下给赐死;眼光也是够毒辣,挑选皇帝最在意的神女祭典一事来做那颗甜枣子。
  换做别人,谁敢?谁能?
  九明媚知晓了这些,并未同恁些个大臣一般觉着意外,更没有懵逼。她只是翻了个身,侧卧在一堆红红火火的枫叶之中,小手支着脑袋,静静地笑望着他。
  “你这个计划,布局不下十年了罢。”
  风千霁怔愣片刻,随即笑得倾国倾城。他学着她的姿势,侧卧在枫叶之中,大手支着脑袋,面对面地笑望着她。这世上,能一眼瞧出这一连串事情关键的人,除了她,别无他人。
  就好似你看似随意地用各种色泽的颜料涂满了整幅画纸,所有人皆道你这是乌七八糟的浑涂,压根儿算不得画作。可是突然间有个小丫头笑盈盈地告诉你,她懂你画中的精义。
  不是她懂,而是,只有她懂。
  但是,风千霁仍旧想问:“你何时知晓的?”
  九明媚挑了挑眉头:“很难知晓么?”
  风千霁哑然。
  “你从不曾在我跟前儿掩饰过什么,所以,并不难懂。你想做皇帝,想取风烈而代之,一开始你便光明磊落。虽然你并未说过,但我晓得以你的心智计谋,钟赤水、风烈、国师白狸、神女竞选,甚至包括后头的皇后和殷妃,只怕是一早都在你的算计之内了……这样的谋划,需要前期很长时间的铺垫,从你搜集钟赤水的资料开始,起码得有十年光阴。”九明媚拈起一片红叶,轻道,“只不过,一直以来我并不清楚你为何要那么做。一颗做皇帝的野心?不,你不是那样的人。若你只为做皇帝,杀了风烈和风亿琅,再收服天下,以你的本事,十年前你便办得到。”
  一句“你不是那样的人”,让风千霁的心瞬间烧融了,从里头溢出了万种柔情。他笑道:“媚儿竟将我看得如此高明,真是件喜事。”
  九明媚没有搭腔,亦没有笑,只是凝望住他的眼:“直到我在暗室之中,听到了风烈和钟赤水的对话,还有殷妃临终前对你的歉疚……你是为着你的母亲,是么?”
  “是。”
  “若我没有猜错,她是叔歜族人。”
  “是,她叫叔凝,一个很普通的叔歜族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家人为了躲避岐国皇室的追杀,不得不逃回了大荒之中。她聪慧、美丽、善良、坚毅,哪怕是回到缺粮少食、干旱成灾的大荒,她依然能为家人找到食物和水,继续存活下去。”风千霁渐渐敛了笑,面对面地凝视着媚儿,眼里是难得的严肃正经,“她是这世上,最好的母亲。”
  “你为了自个儿母亲,做下这全盘计划,我懂得。只是……”九明媚点了点脑袋,“我在你的棋盘上,算得个甚么棋子?”(未完待续。)
  ps:今儿拿了一天时间陪伴母亲,俺家母亲大人欢喜非常。其实,天下母亲要的都不多,多一点陪伴、多一点笑脸,就是最好的孝道。

  ☆、第128章、她是棋子?

  “我在你的棋盘上,算得个甚么棋子?”
  九明媚神色幽暗,眸中蕴着潜藏的怒意,让风千霁惊得心慌意乱。
  他从未将她当做过甚么棋子,他只当她是自个儿心尖尖上的小丫头。然而这样的甜言蜜语,他此刻却万般说不出口。回头看看走过的路,打从在鹤鸣山的悬崖峭壁间同她结了盟,他便一早认准她会是神女祭典最后的王牌。他并不愿将她做棋子,却还是将她掠入了自个儿的棋盘上。甚至压根儿没有问一问她愿不愿意,便已打定主意诱她回头参加神女祭典。
  风千霁干涩地笑了笑:“我们是……正义的同盟。”
  “同盟?”九明媚嗤笑一声儿,心里头万般的不痛快,“同盟自然是要有相同的奔头儿的,如今钟赤水已死,我寻到了柳春酿,在这岐国丹都还有甚么牵挂?做甚还要同你同盟?”
  “我答应过你,待我成了这岐国唯一的皇,定帮你贴皇榜,寻齐了仙徒……”
  “因了咱们是同根同源的师姐弟?”
  一股子火气窝在心口,被“师姐弟”这词儿一把挑破了天灵盖儿,窜得快要把脑袋给烧着了。风千霁猛地坐起身,大掌挥去身上碍事儿的枫叶,又惹得红叶飘飞漫天。
  “去他奶奶的师姐弟,去他奶奶的同盟,去他奶奶的神女祭典,去他奶奶……”他气得简直要跳脚了,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笑面淡然。连珠炮似的出口成脏,却没一句能表达清楚他的心意。他晓得自个儿这模样很猥琐、很低能、很可笑、很无理取闹,却完完全全控制不了。
  噫,一个睿智多谋、身板儿强健、漂亮高大。关键还裸着上半身的大男人跳脚跳成这副模样儿,真真儿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还挺……挺可爱来哉。他的火气窜起来,倒是让她的怒气散尽了。
  九明媚“噗嗤”一声儿,笑得很是欢实:“‘他奶奶’又没招惹你,迁怒人家算个甚么好汉?”
  风千霁一顿,见她笑了,心里头囧得很。却又开心得直咧嘴。他不跳脚了。不骂人了,也不闹了,他只觉得媚儿笑了。天空便晴出了万丈光芒。唉,只怕这辈子就栽她手上了,为了她的笑而笑,为了她的怒而忧。为了她的一句话,就能瞬间变了跳梁小丑。小丑便小丑罢。只要能逗她乐上一乐,总也值得。
  “你不愿,我自然不肯强求于你。”风千霁软了心肠,道。“我已然将钟赤水魂飞魄散的消息告知了柳春酿,她确乎为风瑶大仇得报而欢喜,却没有流下血泪。若风瑶不是她心里头最重要之人。那更有可能是她那些被害死的亲人。近日我会促使刑部立即判定蔡庸和蔺环的死刑,再让风烈拟了圣旨。尽快了处决他们。彼时……彼时你便带了柳春酿,亲见斩刑,或许亲族大仇得报之时,便是酒弯弯重见天日之机。”
  九明媚点了点脑袋,翻身趴在枫叶铺就的“锦被”上,双手托着腮帮子,笑嘻嘻地问:“还有?”
  风千霁半跪下来,俯下身,伸手想要抚摸她的小脑袋,却只是将她头上的枫叶拈了下来:“你不愿参加神女祭典,便不参加。但既是我筹谋十年的计划,万般不会让它就此功亏一篑。”
  “谁说我不愿参加神女祭典了?”
  “啊?”
  九明媚呲了呲一口小白牙,笑得很是妖孽:“十年功夫,一朝闷棍。风烈从至高无上的一国之君,跌落污泥之底滚成小猪崽子,这样的好戏,不亲眼瞧一瞧,再掺一脚,岂不可惜?”
  风千霁傻了:“那你方才……”
  方才又是棋子,又是棋盘,又是怒意,又是师姐弟的,到底是个什么鬼?!
  九明媚撑起了身子,伸出纤细嫩白的指头,轻佻地勾起了他的下巴:“作为正义的同盟,对盟友藏着掖着,可不是好习惯。说罢,将你这十多年的悲欢离合,细细道来。我,会听到心眼儿里的。”
  风千霁的身体微微一震,她的指尖有种魔力,像一指春水,轻轻一点,便将干涸的心浇灌得微波荡漾。他终于明白,为何他特特打造得恁般呆板正经的八晌小子,会被这小丫头挑/逗得动了春心。
  风千霁勾起一弯魅惑的笑,紧紧握住她的手,置于唇边,轻轻印上一个吻。他愿意将这数十年,乃至他二十三年岁月中的点点滴滴,悉数说与她听。不管要说多久,不管要将自己的心剥开、裸/露到什么程度,他都会说与她听。因为,她总会听到心眼儿里的。
  他的母亲叔凝是叔歜族人,若是向上追溯,他们家也算得家世显赫。叔凝的祖辈曾做过叔歜族族长的右臣,是亲近的心腹。叔歜灭族之后,老族长被杀,少族长叔猎失踪,零星存活的族人四散奔逃,为了活下来只能隐姓埋名。到叔凝这一代,族人所剩无几,有些甚至已经与岐国人通婚,有了外族的血统。
  叔凝的父亲叔博是叔歜族人,母亲林氏子萍是岐国人,一家三口在岐国一个偏远的小乡村里,活得也算安宁。
  但是,风烈登基为帝之后,比前头几个皇帝更加疯狂地派遣巡羽军,全国范围内大肆追捕叔歜族人,连已有了岐国血统的人也不放过。
  巡羽军追捕到了这个小乡村,为了保住一家人的性命,特别是女儿叔凝的性命,叔博连夜带着妻子女儿,抄小道逃走。
  留在岐国,只有死路一条,左右都是死,倒不如回到故土,尚能死得有点儿尊严。
  他们一家三口逃去了大荒,在一个破落的小村子里落了脚。这个小镇子穷困得很,大都是在岐国呆不下去,想去别的国家逃难又不被接受,只好回到这干旱苦境熬日子的苦难人。
  村子里缺衣少食,只有一口井,那口井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能溢出半桶水来。所以他们总要起得很早,去井口抢水喝。一天抢不到,两天抢不到……连着七天抢不到,就会变成井边的一具干尸。(未完待续。)

  ☆、第129章、烈火烹凝(二更)

  (二更来也,谢谢程善良的打赏哟~~求订阅喵呜~~)
  叔博和闺女叔凝有长寿野战的叔歜族人血统,在这严酷的环境中,存活力强得多。而林子萍在土壤肥沃、水草丰茂的岐国呆了大半辈子,甫一沾到大荒的沙,便开始上吐下泻头疼脑热,没一刻健康的。
  一开始,总是叔博去抢水、打猎、寻吃食,叔凝便留在四面透风的破屋子里头照顾母亲。日子苦些,好歹能将就着过活。
  然而老天爷总爱欺负不幸的人,使之在不幸的道路上狂飙八万里,总也回不了头。这不,他们逃到大荒的第三个月,叔博被一只毒蜥蜴咬伤,卧床不起,养家糊口的重担便落在了叔凝的肩上。
  彼时,叔凝只有十二岁。
  为着给父亲母亲抢到一口水,她时常成夜不睡觉,就守在井边,瞪着漂亮的大眼珠子,等水溢出来;
  为着给父亲母亲弄到一块肉补身子,她独自跑到沙豹的老巢偷残肉,因为那儿从没人敢去,残肉没人敢抢;
  为着给父母亲弄到治病解毒的药,她冒着被杀的风险跑去偷盗过路的商人;
  为着夜里整出个篝火给父亲母亲防寒,她一个人背着成捆的沙树枝条,走了八里黄沙路,回到村子里……
  说到母亲年少时的经历,风千霁神色肃穆,眼神里满是尊敬,甚至是崇拜。但没有心疼或是怜悯,因为任何一点示弱,都是对母亲的不恭。
  风千霁很清楚,他的母亲并不善良,或者说。生活的压迫让她不得不抛弃了善良。在那个村子里,物资匮乏得太厉害,无论什么,抢到了便是自个儿的,谁也不会分给谁,谁也别指望谁会分给自个儿。想当白莲花?分分钟死个八百回合不带重样儿的。
  叔凝够胆大,够强悍。为了养活家人。可以把良心喂狗吃。当然,她从不会主动伤害谁,但谁若敢抢她的食物。她会比沙豹还要凶残。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一家三口才能在大荒存活了六年之久。
  叔凝十八岁那年,林子萍的身子耗到了尽头,叔博也因为中的毒侵蚀内脏无药可医而过世。
  叔博临终前。将怀里的一卷旧绢布交给了她,嘱咐她好生保存。
  眼瞅着寻常姑娘这个年纪都已经出嫁了。女儿还在这大荒蛮地虚耗光阴,林子萍十分担忧,嘱咐女儿去往其他国家,隐姓埋名地生活。寻个生机。尽管其他国家迫于岐国皇帝的威势,从不会自讨没趣地收留叔歜族人,但前些日子传来消息。确实有的人在邻国扎根了。有一就不难有二,能活一个就不难活第二个。
  夫妻俩双双合了眼。叔凝也没怎么哭,只是在村子外头的沙墓群里寻了个顺风的位置,挖了个沙坑,将他们合葬了。她自个儿削了个木头碑树在墓前,接着拾掇拾掇本来就没几件的行装,打了个破包裹,跨在肩上便准备出发寻活路。
  然而老天爷压根儿没打算放过她,还没刚跨出村子,就被一伙岐国士兵包围了。瞧那伙士兵的装扮,眼熟得紧,可不就是当年跑去搜村,害得他们一家三口逃亡至此的巡羽军么?!
  “是她,她就是叔凝!”一个十来岁的破烂小少年指着她,对巡羽军头领道,“她爹就叫叔博,刚死的。”
  巡羽军头领丢给小少年两个水袋和一包大饼,便把他打发走了。
  叔凝叹了口气,大荒的人早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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