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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最开始遇到徐音的时候，左诗阳就知道徐文静肯定已经杀了人了； 因为徐音的身体里藏着好几只残魂。
这些残魂不能算是真正的鬼魂； 是鬼魂消散前留下的一小部分； 没有自主的意识； 在徐音的身体里就能被她控制所用，加强鬼力。
残魂的气息很新鲜； 显然是人刚被杀死又被啃噬灵魂； 而徐音身上又没有杀孽； 能把残魂留在她体内的，也只有徐文静了。
“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在徐音即将被鬼差带走的时候； 左诗阳忍不住问道，这一点徐音在回忆里没提到过。
徐音是半年前死的； 而徐文静差不多也是那时候，但是才死了半年不到的鬼； 就能比死了十多年的陈小柔还要厉害，那就有点说不通了。
“我妈妈是自杀的……”徐音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鬼差，害怕地缩了缩身子，轻声开口道。
“妈妈知道我被汪健晖带走； 但是一直都找不到我，后来发现我死了，她活着无论如何都没法为我讨回公道，于是就自杀了……”
至于是如何自杀的，徐音也不知道，反正她妈妈死后来找她的时候就变成厉鬼了。
“该走了小家伙。”见徐音把话说完，一旁的鬼差也是伸手将勾魂索套在了她的身上，对着左诗阳点了点头。
“再见，真人姐姐。”徐音红着眼睛，依依不舍地回头，对着后面挥了挥手。
“再见小音音。”
左诗阳也是伸手挥了挥，而后想了想又追上前加了一句，“你放心地去投胎，我会尽量帮你妈妈的。”
“谢谢……”身影消失，只留下小女孩的声音在半空中轻轻地回荡，最后也是消散而去。
……
左诗阳站在走廊上许久，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直到上课铃声响了才反应过来，转身走回教室。
“诗阳，上次的事情谢谢你。”
刚在位置上坐下，旁边就响起了一个声音，左诗阳回头一看，正是上次被鬼附过身的陈雅。
“不用客气，我分内的事。”左诗阳摇了摇头，心情不太好，就在桌上趴了下去，想着怎么去找徐文静。
徐文静和之前的白颜不一样，白颜灵魂纯净，用生辰八字搜魂就可以找到，而徐文静是厉鬼，怨气很强，去搜她的气息，被她感应到反而会躲得更远。
“诗阳…，我昨天晚上刚出院，好，好像又看到鬼了……”
坐在旁边的陈雅见左诗阳似乎有心事，本来不想上前打扰，可纠结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恐惧的心理战胜了，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在市一医院？”左诗阳听到“医院”两个字，就想起上次在市一二楼碰到的徐文静。
“是啊，我下楼的时候，在二楼的楼梯拐角看到一个女人在飘，她看到我想扑上来，但是被你给的护身符挡了一下，又弹了回去，我就趁机跑了。”
陈雅想起昨晚的经历就觉得后怕，如果不是左诗阳上次在医院留了一张护身符给她，估计自己还没出院又要遭殃了。
“那护身符呢？”左诗阳皱眉问道。
如果是普通小鬼，护身符可能还能再用几次，但如果是像徐文静那样的厉鬼，可能一碰就变成灰了。
“已经变成这样了……”陈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团黑漆漆的粉末。
“没关系，我再帮你画一张，你这段时间就待在学校里别出去，应该不会有事的。”
左诗阳没告诉陈雅她碰到的很有可能是只厉鬼，只是安慰了几句，并承诺回宿舍就帮她重新画护身符。
……
“市一医院，二楼……”
接下来的一节课，左诗阳听得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拿着笔在纸上涂涂画画，猜想着陈雅碰到的鬼是不是徐文静。
按理说她不应该再留在医院，汪建晖不在那里，汪俊也不在那里，那她还留在医院里做什么？
“对了！客人！”
左诗阳忽然想起了什么，手里的笔猛地一下将纸划破。
她怎么就忘记了！昨天洗浴店被查，那些被徐音吓晕过去的客人，就是被送到市一医院治疗的！
左诗阳连书包都没来得及拿，和老师口头请了假后直接就跑回了宿舍，拿了东西之后匆匆往校门口去了。
“同学，现在不能出去。”
门口的保安见左诗阳没有请假条，立刻把她拦了下来。
左诗阳虽然着急也没法子，拿了保安的手机拨了张老头的号码，说了两句后就递还给了他。
“同学，下不为例啊，以后记得一定要拿请假条，我这边要留底的。”
保安听过电话后，也是进去拿了钥匙，一边开门，一边对着左诗阳嘱咐道。
“知道了！”
门一开，左诗阳赶紧跑了出去，去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开往市一医院。
过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医院那边怎么样了，她倒是不担心那几个人渣的死活，她只是担心的是徐文静再造杀孽，身上背的罪孽多了，就不好去和城隍求情了。
*
“你说怎么那么奇怪，昨天被警察带来医院的那批人，一晚上全死了……”
左诗阳刚进住院部的门口，就听到旁边有几个人在小声议论。
“我昨晚起来去上厕所看到了一个，那个人死得身体都是僵硬的，脸上表情很奇怪，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另一个也凑近来插嘴道。
“被警察看着来医院的能有什么好人？坏事做多了被鬼找上门了呗！”
“有道理，不然怎么可能死成这样。”
“……”
这几个人还在讨论，左诗阳却是慢下了脚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她还是来晚了。
她低估了徐文静复仇的执念，她不考虑自己的后果，一口气把这些玷污了她女儿的人全部都杀光了。
走楼梯到二楼，左诗阳正好看到鬼差用勾魂所将徐文静给扣住。
因为这边死了很多人，所以来了不止一个鬼差，大概城隍也是感应到这边有厉鬼，就派了不少阴差过来。
不过出乎意料的，徐文静没有逃也没有反抗，就那么安安静静地飘在半空，任由鬼差将她锁住，脸上满是释然。
“徐文静。”
左诗阳站在楼梯口看了半晌，见她就要被鬼差带走，也是迈步走了上去。
“谢谢真人对我女儿的照顾。”
左诗阳身上还残留着徐音的一缕魂气，徐音去投胎，作为血脉相连的母亲，徐文静自然也是能感受到。
“音音是个很好的女孩儿，她走之前还在担心你。”左诗阳看着被勾魂索层层锁住的女鬼，也是叹息地道。
徐文静身上的怨气也差不多散了，不过她既然已经变成了厉鬼，那便永远都是厉鬼，而且杀了这么多人，下地狱受刑是如何也免不了的了。
“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我从来没照顾好她，让她这么小就受这样的苦……”
徐文静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忍不住低下头，低声抽泣起来。
“你在徐音眼里就是最好的母亲。”左诗阳认真地开口道。
……
不管如何，徐文静终究是被鬼差带走了，左诗阳也没在市一医院继续留下去，下楼出了住院部，又重新打车回了学校。
她现在要赶紧回去用朱砂墨写一封呈词，用特殊的方法烧了，呈递到当地的城隍手里去。
徐音没做过什么错事，以茅山真人的身份去向城隍请求，应该能帮她挑个相对好的胎去投。
而徐音的母亲徐文静，她造的杀孽太多，左诗阳也只能先写了求情信呈递过去，至于能不能帮她减刑，也只能看天意了。
*
解决完所有的事情，也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左诗阳提前去了食堂，打了饭菜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慢悠悠地吃着。
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夕阳低低地挂着，照进几缕淡淡的光，落在少女的身上，像是蒙上一层金色的薄纱，在此刻有种安静的唯美感。
但是很快，食堂里难得的安静就被打破了，一群群学生像蝗虫一样从食堂各个门口涌进来，熙熙攘攘的，都疯了一样地冲到窗口前面排队打饭。
“诗阳！你竟然已经在吃饭了！”
唐可可，秦珍还有刘芸韵三个人，打了饭在附近找位置，结果一圈还没转完就看到了左诗阳，赶紧挤过去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来。
“刚刚有事请假出去了，回来得早就直接来这里了。”
左诗阳盘子里的饭菜都吃得差不多了，鸡块和青菜都吃完了，只剩下几颗土豆和几口饭。
“对了，你上回说的交易做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拿到很多钱了？！”
秦珍拿着筷子转了转，抬头问道，唐可可和刘芸韵闻言也是好奇地将目光转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故事要开始啦~
第25章 假戏成真（一）
“没有； 一分钱也没拿到。”左诗阳笑了笑； 看上去却并没有不开心。
“一分钱也没拿到？怎么可能？！”唐可可闻言差点被饭给噎住； 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就是啊阳阳，你帮人家捉鬼； 他怎么会不给你钱？难道鬼没捉住？”秦珍也是有些不理解。
“这事情有点复杂，有两只鬼，一个是妈妈一个是女儿……”
左诗阳将筷子放在餐盘里； 推到一边； 然后简单地将事情的经过和秦珍三人讲了一遍。
“我靠； 这汪健晖是变态吧！对这么小的女孩子动手！”
唐可可闻言气得直接将盘子敲得“哐哐”响； 引得周围的学生也是纷纷转过头来。
“你小声点！”刘芸韵一把夺过唐可可手中的筷子，压低声音提醒道。
食堂这么多人； 她们讨论鬼神的事要是被传出去； 估计得天天有人过来凑热闹； 那就不得安宁了。
“那洗浴店现在被封了吧？”
唐可可注意到自己失态，也是赶紧捂住了嘴； 见周围的人转回头去，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封了； 今天早上被封的，那些昨晚被带到医院的人都被徐文静给杀死了； 包括汪健晖，”
左诗阳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他死了，交易自然就提前结束了。”
“死了最好； 谁稀罕他那点钱，对吧阳阳？”秦珍咬牙恨恨地道。
“恩，八十万也不算什么，去帮人多看几次风水就赚回来了。”左诗阳点了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她可不会为了钱帮着汪健晖这样的人欺负好鬼，这种人渣，多留在世上一天都是祸害，要是法律允许，她恨不得亲手帮小音音宰了他！
“八，八十万……？这么多？！”
秦珍闻言瞬间懵了，就连一旁的刘芸韵和唐可可，也一脸震惊地将目光投向左诗阳。
对于他们这些零花钱还要被父母扣着个位数来用的中学生来说，八十万实在是一个太大的数目了！
“很多吗？”左诗阳见朋友的反应都这么夸张，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反问道。
这也不能怪左诗阳没常识，她之前一直住在茅山，吃穿用度都是门内规定好的，本来就对钱没什么大的概念。
长大一点之后跟着师父下山做任务，师父本事高，接的都是很大的单子，每次酬金至少是六位数以上的。
几年看下来，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所以左诗阳觉得自己接的任务相对应的报酬已经很便宜了，当然，这和她本事不够高还有接的任务难度也有关系。
“当然很多了，八十万，你都可以买辆不错的车了！”刘芸韵也是难得表现地激动了一次。
“我买车做什么？我还没成年又不能考驾照。”左诗阳一本正经地反驳道。
“阳阳，先不说车了，之前我帮你去衣柜里拿东西，你衣服都没几件，更别说其他什么东西了，这么简陋你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唐可可想起回学校帮左诗阳拿香炉聚魂的那一次，她的衣柜里寥寥的几件短裤短袖，实在是有些寒碜，完全就像是大山里出来的穷孩子。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缺一点衣服……”
真‘从大山里出来’的左诗阳闻言认真地想了想，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要不晚上我们请假去商场买衣服吧？”
“去商场我们就没时间写作业了，张老头给你这两个星期不写作业的特例，我们可没有。”
唐可可‘哀嚎’道，她也很想去商场啊，可是作业不饶人。
“那行，我晚上自己去一趟吧。”左诗阳拿起餐盘向食堂出口处走去，马上就要十一月份了，天气再凉下去，能穿的衣服就真没了。
……
吃完饭，左诗阳就打车去了中心商城，中心商城的东西普遍比较贵，不过按照刘芸韵说法就是，既然左诗阳有存款，那买东西就干脆买点好的，免得她那么忙，到时候用坏了还要重新买。
今天是周二，商场里几乎没有学生，像左诗阳这样穿着校服一个人明晃晃地在店里逛的，估计整个楼也就她一个了。
“小妹妹，想买点什么？”
左诗阳走进一家品牌的女装店，其中一个导购小姐立刻就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我看看。”
左诗阳走到一排衣架前看了看，觉得这家店的衣服质量还不错，主要是穿在校服里的内搭，也不用怎么挑款式，看着顺眼的就直接动手拿了。
于是一圈下来，她一共拿了七八件衣服，大多是衬衫和毛衣，合适穿在校服里面，这些厚点的内搭自己一件都没有，所以想着既然来了，就干脆多买一点。
“这些先帮我放在一起，我再去挑几件外穿的。”
左诗阳把挑好的衣服都放在了篮子里，让导购帮忙放在收银台，然后转身又往外面的衣架走去。
她多少也要买点外穿的衣服，不说别的，如果是别人介绍的陌生客户，自己穿着一身中学生的校服，从表面上看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小妹妹，你挑的这几件毛衣料子都比较好，是羊绒的，价格不便宜哦，像这一件白色的，就要八百块钱一件。”
导购小姐跟着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左诗阳校服里面穿着的内搭，是一件比较旧的短袖，洗的都有些发白了，于是善意地提醒道。
“那我挑的这些一共多少钱？”左诗阳闻言将放着衣服的购物篮提起来晃了晃，问道。
“稍等，我来算算。”导购小姐也没不耐烦，拿过篮子就去算了，一分钟后拿着计算器走过来，把算好的数字递给她看。
“一共是五千一百块二十块，其中这三件衬衫这周有活动，打八折优惠。”
“嗯，可以。”左诗阳看到价格之后点了点头，也没觉得有多贵。
一件质量好点的品牌衣服，卖几百一千块而且还能打折，七件衣服合起来也没过六千，已经比她之前的预算低很多了。
导购小姐见状也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了，看来人家小妹妹家里挺有钱。
……
“你能帮我再挑几件外穿的衣服裙子吗？”
左诗阳在衣架前挑挑拣拣了半天，也不知道挑哪一件好，她从小到大穿裙子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没穿过的东西，自然不知道自己适合哪一款。
“没问题。”导购小姐平时帮人挑衣服挑多了，看一眼左诗阳就知道她最适合那种款式，于是拿了好几套让她去试衣间里试。
结果就是，左诗阳试过之后，花了九千多块钱把导购小姐推荐给她的裙子还有那七件内搭一并给买了。
……
“铃铃……”
拎着大包小包回到校门口，左诗阳刚下车还没来得及进去，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表哥，这么晚打给我有什么事吗？”看到来电显示是燕延，少女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拿着电话接起来。
“阳阳，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燕延表示在电话里不好说，要左诗阳过来白云区的警察局一趟，打车费由他来报销。
左诗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裙子，又看了看手里拎着的几个袋子，有些犹豫。
“阳阳，事情紧急，我这边也只有你能帮忙，事情解决了也有酬金的，不会少你。”见表妹不说话，燕延也是着急地道。
“行，等我半个小时。”左诗阳闻言无奈地重新走回到马路边拦了一辆车，打去了白云区的警局。
燕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看来真的是紧急事，她怎么着也得去看一看了。
*
“小姑娘，有什么事吗？”
到了白云区的警局，左诗阳直接拎着大袋小袋走了进去，大厅里接待的警员拿着登记本，上前问道。
“我来找燕延。”
“燕延！有美女来找你！”那接待的警员一听，立刻脸上带上了笑容，神态暧昧地跑到里间燕延的办公室叫了一声。
“什么美女，是我表妹！”燕延很快就出来了，推着那个打趣自己的同事笑骂道。
“阳阳？你买新衣服了？？”看到左诗阳的第一眼，燕延也是愣住了，有种被惊艳到的感觉。
面前的少女穿着一件红色的复古吊带连衣裙，外搭一件雪纺的纯白色小外套，长发松松垮垮地披散在肩头，微卷，还带着一点发绳扎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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