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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陷入迷局
四人商量完毕，只等郭门高回来。天小野转回自己房中，掩门修炼去了。他的霹雳青龙臂和啸天白虎拳，火候还差，正正需要潜心修炼。丰慕云则缠着莫冰苏说话。本来天小野后来居上，几天时间就赶过了他，他应该反省上进才是。可他却不思进取，对天小野也没有半点嫉妒，因为他向来以为天小野成为天下第一是理所当然的。而他，如果不能让身边所有的女孩子为他神魂颠倒，那简直就是苍天不容的事情。人间悲喜日日新，惟有那一轮红日，周而复始，不紧不慢。不知不觉，已到掌灯时分，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郭府管家，刚刚为客人张罗好晚宴。郭门高人未至，声先闻——“哈哈——各位，我回来了。”四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他，只见他行色匆匆，虽然面有喜色，却难掩倦容。看来伴君如伴虎，此话一点不假，为人臣者，终究难免心力交瘁。“看郭大人一脸喜庆，莫非为我们带来了喜讯？”丰慕云毕竟出身世家，懂得礼节，见郭门高回来，就起身迎了上去。郭门高连连摆手：“坐坐，不用客气。”说罢他也落了座，见四人盯着他，知道大家在等着听他的下文。他也不再吊胃口，笑道：“大家可以放宽心了，皇上已经赐下圣药，当可解救二位的师尊。“郭大人如此仗义，真是咱们的贵人呐。”丰慕云拱手致谢。“如此……多谢了。”萧星雨脸上阴晴不定，神情间几多疑惑。天小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向来说话无所顾忌，就直通通地说：“郭大人，此药，确实有效么？这可是炽冰花妖的迷毒。据说老神仙他们说，只有施术者本人才有解救之法。”“各位不必疑虑，这炽冰花妖也曾经侵入过皇宫，有皇妃中过这种迷毒，吃了这种解药之后然全愈。”郭门高言之凿凿，不由他们不信。萧星雨闻言站起来施礼道：“大恩不言谢。大人日后如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晚辈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萧兄弟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能帮上忙我已经倍感欣慰……”说着他将那蜜蜡封存的药丸递了过去，嘱咐道：“一丸熬汤，两人分服，即可见效。”说完郭门高坐了下来：“别再说这些，来来，我们喝酒。”萧星雨却没有在坐下去，他再次作揖道：“多谢郭大人的盛情。只是救人如救火，何况所救又是晚辈至亲之人。”说到这里他转向莫冰苏，“冰妹，我们即刻起程吧。”郭门高倒也爽快：“萧兄弟真是好孝道，那我就不便强留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萧兄弟，这一杯我敬你，当是为你饯行。我先干为敬。”说完他仰脖一饮而尽。萧星雨倍饮了一杯，也不再扭捏，出得门去，御起飞剑，跟莫冰苏消失在了夜空之中。萧星雨与莫冰苏离开之后，宴席不仅没有变得冷清，反而更显得热闹起来。萧星雨不苟言笑，叫人放不开；莫冰苏乃是女流之辈，在她面前更要注意言谈举止。现在他们两个一走，三人好比鱼入大海，大杯喝酒，大块吃肉，大声地说粗话，将一个宴席搞得乌烟瘴气。丰慕云趁着酒劲，大胆地问道：“郭老哥，昨天那燕婉，真的是皇宫的女伶？”“哪还有假？难道老哥哥我这么不地道，拿个假货来糊弄你？”“恩，反正我明天就要进宫面圣，到时候就可以验明正身了。”“呵呵，你不但可以验明正身，还可以跟她一续前缘哦……”郭门高色迷迷的，表情下作。“这个……倒不是很重要。”丰慕云一脸伪笑，“呵呵，重要的是你要替我在皇上面前多说几句好话，让我可以干一个既轻松又有前途的活儿。”郭门高听他如此一说就正颜道：“那在小兄弟眼里，什么活儿才是既轻松又有前途的呢？”丰慕云表情更贱了：“老哥，这还用问么？当然是经常可以跟美女打交道的活儿啦。怎么样？三宫六院那么多，总要个人管理的吧。”郭门高没想到这丰慕云竟然是如此一个天生情种，风流成性之人。他没奈何地笑了：“小老弟，你还真是胆子不小啊，那三宫六院，可都是圣上的女人啊，都归皇后管着呢。你也敢去想？”“呵呵，戏言戏言，我早知道这世间没这么好的活儿。”丰慕云口说戏言，脸上已然显露出落寞之情。郭门高看在眼里，心里暗自好笑，良久才问道：“小老弟可通音律？”“自幼学习，尤好吹笙。”丰慕云不以为然地答道。心里想，“难道是想要我做乐师么？”“如此甚好，我有一主意，可遂老弟心愿。”郭门高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重新勾起了丰慕云的好奇心。“什么主意，说来听听。”丰慕云急切地问道。“当今圣上深通音律，明日你只须按我所说表现一番，我保你做内宫伶官，到时候一干女伶都归你管，那还不是任你所想……”“伶官？”丰慕云突然想起景进来，这可是混入皇宫的蛇妖，如果在他手里做事，岂不是糟糕。他本想将景进的真面目告知郭门高，可转念一想，这郭门高搞不好是一个四处热情洋溢之人，他跟景进同事一主，搞不好是死党也不一定。于是他就试探地问了一句，“那官位是否在景进景大人之下呢？”“景进？”郭门高似乎非常意外他会有此一问，不过他马上就回答道：“景大人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已经升任泰宁节度使。你现在就是要顶替他的位置，怎么样？不错吧，是不是前途无量啊？”“啊，那是自然，还望老哥你多多地提携。这份恩情，小弟我一定铭记在心的。”……这边两人一对一答，那边天小野只是闷头喝酒。但他们两人的对话，他却听得清清楚楚，心想：“这个郭门高倒是挺有手段的，这京官的任命，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为何又要如此施恩于我们呢？一定不安好心，跟那些卖笑的妓女一般虚情假意，须要小心此人才是。让丰慕云做伶官么？这倒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接近女伶，伺机救出那蓝衣女子来了。不过，刚才他说景进升任泰宁节度使，他会不会将那蓝衣女子也带走了呢？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哦，我这是怎么的了？为什么如此担心她呢……”天小野原本还思路清晰，可越想越糊涂，到后面，就真的醉了……（发错章节，修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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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副指挥使
第二日早朝后，郭门高引两人便殿觐见庄宗皇帝李存勖。两人不得已要委屈自己的膝盖，跪拜后庄宗皇帝赐座。天小野大胆打量这位自诩“十指上得天下”的唐主，只见他正当壮年，气宇轩昂，高鼻环目，鬓发带卷，完全是胡人模样。庄宗皇帝倒是不拘小节，见天小野如此莽撞地打量自己，不但不以为忤，反而赞道：“恩，不错，年纪轻轻，胆识过人，得见天威，却能安之若素，不知道平日里是否读过兵书？”天小野答道：“草民粗通文字，兵书却未曾读过，只在说书先生口中略知一二。但草民素有从军报国之心，不知陛下能否玉成？”天小野读的书不少，可他那乞丐义父，只是一个穷酸书生，哪里会教他习读兵法。庄宗皇帝浓眉一扬：“吾于十指上得天下，阅人无数，一看就知道你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带兵打仗，虽然要熟读兵法，但天下间熟读兵法之人多如牛毛，能在战场上克敌制胜的却又风毛麟角，何哉？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与其按照兵法裹足犹豫，莫如破釜沉舟，勇毅直前……”丰慕云心想：“这庄宗皇帝李存勖带兵打仗，鲁莽冒进，往往身先士卒，以勇猛著称，今日听他言谈，果然不假。”“陛下高见，兵书机巧，但所说之理，左右逢源、模棱两可，误人深矣。可见战场之上，无论如何变化，真正起关键作用的，是人。只要将士有锐不可挡的勇气，自然就有势如破竹的锋芒，那么颓势可转化，绝处可逢生……”郭门高听他们谈得兴致高涨，不禁跟丰慕云面面相觑，都在心里暗想：“这两人都是那种全无心机之人，一味盲目地崇拜原始武力。”那庄宗皇帝跟天小野越谈越投机，后来就干脆封了天小野做从马直副指挥使，从马直，是他的亲军。郭门高见封，天小野还是直戳戳地坐着不知谢恩情，不由提醒他道：“天兄弟好福气，从此可以鞍前马后，为皇上效劳了。还不叩谢皇恩么？”天小野却站了起来，推辞道：“臣谢皇上，只是臣过不惯伺候人的日子，愿意去边疆戍守，为国效力。”郭门高大惊：“这臭小子也太直了吧，竟敢如此轻薄言谈，拂逆天颜，这不是找死么？”正在思忖如何为他开脱，那丰慕云已经抢先说了：“皇上，我这兄弟是乡下人，生性直爽，希望皇上原谅他的冲撞之罪。”庄宗皇帝却不以为然，“哈哈”大笑：“无妨无妨，自朕登基以来，人人对我唯命是从，千万百计地讨好我，今天能听到真话，实属难得。天小野，你想打仗，朕陪你。李嗣源兵变，朕正要御驾亲征，你作为的我亲军副指挥史，就随我一起平此逆贼吧。”天小野一听有仗打，这才勉强应偌，叩谢皇恩。由此可见皇上也是人，虽然高高在上，可是一遇到跟自己义气相投之人，难免头脑发热，做出糊涂的决定。庄宗皇帝选诸军骁勇者为亲军，分置四指挥，号从马直。这副指挥使，官从六品，虽然官品不高，但是却是皇上的亲军、心腹，岂是一般将军比得的？要进从马直，自然得经过层层选拔，种种考验。而这次，庄宗皇帝不过是因为与天小野相谈甚欢，就赐了一个副指挥使，不可谓不草率。但是，从另一层意义上来说，也看出郭门高深得庄宗的信任，不然，他是不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推荐的人放在身边的。而这郭门高怎么会突然如此青睐这两位呢？后文自有交代。四人交谈了一阵，已到了午膳时分，庄宗皇帝意尤未尽，就留三人共进午餐。庄宗皇帝深通音律，尤好俳优，这与他的文韬武略相映成辉，活脱脱一个风流英雄的形象。四人一边用餐一边欣赏歌舞，天小野两人初时还觉有些拘束，及见庄宗皇帝放下威严，满目春色，顺着女伶那妙蔓的舞姿摇头摆尾，心里就慢慢松弛了下来。庄宗皇帝问丰慕云：“听郭贤卿说，丰公子也是音律中人，不知能否应舞而曲呢？”丰慕云回道：“陛下有令，那就勉强一试吧。”话虽然谦虚，可看他神情，似是十分自信。场上一乐师躬身上前，为丰慕云递来笙。众舞伶在伶官的指挥之下尽皆退去。一时热闹的场面变得寂静无比。突然，犹如微风吹拂，从帷幕丝幕后转出一名娇小玲珑的女伶出来。她低头曳着垂地广袖而进，突然抬头一甩袖，那双大眼睛扫过丰慕云的脸庞。丰慕云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地发烧，那女孩，骇然就是跟他有一夜风流的燕婉！郭门高见丰慕云有些失神，就运起内力轻轻咳嗽了一声。丰慕云听着犹如当头棒喝，回过神来，将那笙凑近嘴边，吹奏起来——笙音为节，悠扬宛转，尤妙在不疾不徐，正与歌舞相合。时而直上九宵，彩霞满天，情在高处，不知所钟爱；时而月照幽巷，柔足猫行，幽情挠心，苦思不得……一笙一舞，浑然天成，其中默契，似是经过千锤百炼，万千磨合。看那庄宗皇帝，目眩神弛，恍然若失。舞罢曲终，他无言良久，方才击掌赞道：“妙！妙！妙在尔等两人心意相通，情投意合！朕已经好久没这么感动过了，真是舞如飞天，曲比仙乐！”丰慕云与燕婉相视一笑，躬身向庄宗皇帝致谢。庄宗望了望两人，大笑道：“好一对璧人，如果扮演情侣那真是再适合不过的了。”庄宗皇帝犹如现在的戏迷，总不忘琢磨戏曲中的角色，却不知道此两间两人早就有苟合之实了。当然，女伶并不同于宫女，两人之事也不算给他扣绿帽。燕婉闻听此言，拿偷觑了丰慕云一眼，面带红霞，羞答答地告退了郭门高见庄宗兴致高昂，就恭声请示：“那么，陛下……”看来他们早就有所商议，庄宗闻言立刻醒悟过来：“丰公子，朕东苑还差一主管，不知你十分愿意？”东苑主管，虽然只是一伶官，但这些伶官每日于皇上厮混在一起，却是最能左右君意之人。丰慕云欣然叩谢，他可不管官职大小，他乐的是如愿以尝，可以跟众多美女打成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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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妖魅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