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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大人,请赐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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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景却明显没有说笑的兴致,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物件,然后神色凝重地说:“苏大人有所不知,这个是我在城西捡到的,我记得子筱一直带在身边。”
  苏清晚凑近看了看,下意识地退了两步,这不就是那个被当做物证的荷包吗?几日不见,怎么到了陈景手里。
  “他去追查何侍卫的下落了。”苏清晚也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不过那人精明的跟什么似的,不会有事的吧。
  听到苏清晚的这句话陈景的表情更加微妙,他沉思片刻问:“你之前说,你们昨晚在船上呆了一宿?”
  苏清晚不明所以地点了下头,“对啊,船家把船桨扔到水里去了,大晚上的我们也找不到人帮忙。”
  陈景紧锁着眉头叹了口气,“出事了。”


第12章 苏大人初拿惊堂木
  第二日早朝后,刑部公堂。
  皇上负手而立,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的气息,公堂之上气氛降到了冰点。
  同在公堂上的还有不少准备来看凌子筱与苏清晚的笑话的朝中大臣,当然,还有的人不只是来看热闹的,他们更想落井下石,一举除了皇上眼前的红人。
  “皇上,两日之期已到,为何不见凌尚书?”前两天才在朝堂上带头挑事的史官严正絮,这次延续了他勇往直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风格,又一次带头站了出来。
  皇上阴沉地转过身看着叽叽喳喳的众人,没有给他们附和的机会,而是直接看向苏清晚,厉声问:“苏侍郎,朕交给你们的两件案件现在是否查到真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否调查明白?时辰已到,为何不见凌尚书升堂问案?”三个问题没有间隙的朝着苏清晚砸过来,没有给她任何回旋的余地。
  苏清晚也明白,现在再多托辞都没有意义,但是实话实说的后果也绝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住的。纵然皇上心软延长期限,那一个个虎视眈眈的老家伙们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好机会呢?
  “苏大人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没能查出真凶心虚了吧?”苏清晚循着声音看去,不出意料的还是之前那个史官。
  凌子筱到现在没有消息,按照陈景的猜测就是根本不知道是生是死,独留苏清晚在这面对这一群眼睛闪着金光的老家伙们,她已经是够够的了,看着刻意找事的严正絮苏清晚自然也没打算跟他客气,“严大人,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现在凌尚书生死不明,你不去担心一下你的同袍,却在这里强调什么两日之期,你安的是什么心,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
  严正絮显然没想到苏清晚当着皇上的面也敢这么说他,气得脸都红了,正色道:“皇上限你们两日之内查出真凶,这可是圣旨,如今期限已到,真凶并未抓获,你们这就是抗旨,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本官自然不能放任你们这等放肆的行为。诸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啊?”末了,还不忘煽动一下群众的情绪。
  “是啊是啊,严大人所言有理。”附和之声很快响成一片,严正絮在这声音中冲着苏清晚扬了扬下巴。
  “你。。。。。。”苏清晚还准备说什么,余光瞥见陈景对着她微微摇头,便把剩下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皇上,臣有负皇上所托,甘愿领罪。”苏清晚一撩官袍就对着皇上跪下了,一点儿也没有多做争辩的意思,在场的人不禁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皇上沉默半晌,终究一拂衣袖,看向苏清晚说:“苏侍郎,你有负朕的重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就罚你。。。。。。”
  “报——”就在那群老家伙们的目的即将达成,可以松一口气的关键时刻,赵恒带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高喊着冲进了公堂,“启禀皇上,有一侠士绑了一个人送到了刑部大门外,说是凌大人拜托他送来的。”
  “被绑的是何人?”皇上暗送一口气,来得真及时。
  “那位侠士说,是要案的真凶。”赵恒字字铿锵,“那位侠士转达凌大人的话,说是凌大人重伤在身,性命堪忧,所以误了时辰,还请皇上恕罪。”
  “什么?”苏清晚,陈景和皇上齐齐惊呼出声。
  “凌尚书现在人在何处?快传御医去看看啊。”皇上看都没看被绑成粽子的何侍卫,慌忙就要去宣御医,“那位侠士还说了什么?”
  赵恒闻言摇了摇头道:“不知人在何处,那位侠士说这两件案子现在人证物证俱全,就劳烦苏大人升堂问案了。”赵恒顿了顿,试探着说:“卑职猜,这应该也是凌大人的意思。”
  “皇上,请您下旨升堂吧。”苏清晚看了看神色各异的大臣们,便向皇上请了旨。
  “好,升堂。”
  “威武——”早已站在两侧的衙役立时齐声高呼。
  苏清晚平生哪拿过这惊堂木啊,现在也只能凭着以往看过的那些话本和在茶楼听的书现场发挥了。她故作淡定地拿起来往桌案上一拍,说出了最常用的开场白,“堂下所跪何人?”
  那个被绑成粽子的人在衙役的“帮助”下直挺挺地跪在了堂上,“卑职何然,是梁王的贴身侍卫。”
  “何然,你杀了梁书,又唆使女儿,也就是在定安王府当差的圆圆把尸体放入了冰窖,致使定安王妃误将他拿去做了玲珑丸子,这些罪你认还是不认?”苏清晚边说边观察,却发现何然没有丝毫的惊慌,在这明镜高悬的刑部公堂之上,仿佛就是来喝酒聊天的。
  “传人证,把圆圆。。。。。。”苏清晚话还没说完就被何然打断了,他说:“我都认,苏大人不必传了。”
  苏清晚:“???”这人真的疯了不成?
  下一刻苏清晚就明白刚刚的惊吓都只是浮云,因为何然说:“卑职认罪,但是卑职有冤要诉,有状要告,”没等苏清晚允许,他接着说:“卑职要告那梁王杀害我的儿子何玉,还藏尸于定安王府,意图嫁祸定安王。”
  这次震惊的已经不只是苏清晚了,公堂之上的人都直勾勾地看着何然,想看看他究竟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何然,你可要想清楚了,梁书是你的主子,又是王爷,你状告于他,无论所言是否属实,都是要先打二十大板的。”端坐于一旁的皇上终于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
  “卑职知道,这状一定要告,苏大人让他们打便是了。”何然挺直腰板,眼神中满是决绝。
  苏清晚还是想要拯救一下他,“梁书已经死了,你告他又有什么意义?”
  何然想抱拳表示谢意,只可惜被绑的太紧,他只好弯了弯腰,说:“卑职明白苏大人是好意,只是我早已经死罪难逃,这些皮肉之苦又有何惧?”
  “打。”苏清晚挥了挥手,不管怎么样,律法不可违。
  两个衙役走出来行刑,一时间堂内只有板子打在何然身上的回响,被打的人硬是一声未出。
  二十大板打完之后,何然挣扎着跪好,字字清晰地说:“梁书为了抢何玉的白玉手镯,故意将不会水的何玉推下陵西河溺死,然后趁着定安王和王妃大婚之日从河道进入揽星园,把何玉埋在花丛之下。”
  “你说的这些可有凭证?”苏清晚听了听和自己猜的差不多,只是有一些细节还需要他的补充。
  何然点了点头,“这些是梁书自己跟我说的,我写下来还让他画了押,那张纸就在我胸前的衣服里。”
  一旁的衙役极有眼色的从何然身上翻出那张纸呈给了苏清晚,苏清晚扫了一眼,果然是画了押的,这梁书是不是也傻了?
  “梁书为何告诉你这些?”苏清晚把纸折好放在一边。
  “梁书常常会去灵山寺小住,他那日出府之后我就一路跟着,然后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就什么都说了。”何然回想着那天的场景,整个人都散发着杀气。
  苏清晚赶紧拍了拍惊堂木镇住场面,清了清嗓子接着问:“你如何知道梁书就是杀害何玉的凶手?”
  何然:“就在何玉失踪的第二天,我在梁书那儿看见了本该在玉儿手里的手镯,但是当时也只是怀疑,就想着跟上去试试。”
  这梁书的心理素质也太差了点儿吧……
  “白玉手镯价值连城,以你家的情况来看,何玉如何买得起?”苏清晚问出了自己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
  何然才收敛下去的杀气再一次散出来,双目中透着狠厉,他说:“玉儿喜欢一个叫李颜诺的姑娘,他说想去提亲就要准备白玉镯子,我就卖了老家的宅院,再加上我多年的积蓄,还用了母亲的棺材本,这才勉强凑够了买镯子的银子。”
  你把老宅卖了,还把棺材本都用上了,但是人家姑娘说要嫁了吗。。。。。。
  苏清晚叹了口气,问:“你说的这个李姑娘,可是京城首富李员外的女儿?”
  何然:“正是李员外的独生女。”
  苏清晚:“。。。。。。”你是有多大的勇气感觉李员外会同意把女儿嫁给你儿子。
  “去把李颜诺请来。”苏清晚再次叹了口气,照这么审下去,这公堂怕是要站不下了。
  一炷香后。
  赵恒带着一个颇具几分英气的姑娘走进了公堂,“苏大人,皇上,李姑娘到了。”
  “李颜诺见过皇上,见过苏大人。”只见那姑娘几步走到中间,大大方方的行了礼,见到皇上没有一丝惊慌,这不像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啊。
  皇上很快就解答了苏清晚的疑虑,他看了看李颜诺,然后说:“你就是前年那个武状元吧,朕记得你,就是你在金銮殿上拒绝了朕授予你的官职,也不要任何赏赐。”
  李颜诺苦笑着抱拳承认了自己那些“大逆不道”的做法,说:“正是。”
  苏清晚去年才入朝为官,并不知道这一段往事,于是多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要去参加科考?”
  李颜诺说出了苏清晚一直以为只有话本里才会有的理由,她说:“我只是想去试试看我的武功究竟怎么样,并没有为官的打算,万万没想到成了武状元。”
  沉默许久,几乎快要让人忘了他的存在的严正絮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他愤愤不平地说:“大胆,你这是讽刺我朝没人了吗?”
  “严大人你省省吧,皇上当年都没说什么,现在轮得到你来说吗?”苏清晚对于不断刷存在感的严正絮表示耐心用尽。
  严正絮的脸气的快要发紫了,他看向皇上试图请求支援,奈何皇上也根本不吃他那套,别过脸去不看他。
  苏清晚坐在高处把一切尽收眼底,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她一笑,公堂里故作严肃的众人也破了功,一个个跟着笑了起来。
  皇上看着严正絮鼻孔都快要冒烟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是应该调节一下现在这个氛围,让这些大臣和睦相处才好,于是他勉强敛去笑容说:“都安静,有什么好笑的?苏大人接着审。”
  被点名的苏清晚赶紧整理了一下表情,迅速回忆了一下之前说到哪儿了,然后问:“李颜诺,何玉想要娶你,可有此事?”
  李颜诺闻言看向何然,不禁皱起了眉,“确有此事,何玉跟我提过,但是我已经回绝他了。”
  苏清晚愣了愣,什么时候民风如此开放了?
  “苏大人别在意,江湖儿女本就不必在乎这些。”李颜诺大概是看明白了苏清晚眼中透露出来的不解。
  京城首富的独生女自称江湖儿女,不知道那李员外知道了会不会心态爆炸。
  苏清晚敲了一下惊堂木,把已经离题万里的众人和自己扯了回来,问:“何然,她既然已经与令郎说清楚,你又为何花这么大的代价去买镯子?”
  这次轮到何然愣了,片刻后,他说:“玉儿并未告诉我李姑娘已然拒绝。”


第13章 琉焰谷初现
  苏清晚看了看何然,他的那一脸迷茫绝对不是装的。。。。。。所以何玉那个倒霉孩子是把他老爹也一起骗了吗?
  “咳咳,”皇上轻咳几声,转头看向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拿起惊堂木审案,但是还是挺像那么一回事的苏清晚,故作威严的问:“苏侍郎,案子还没问完,你在那儿想什么呢?”
  苏清晚猛然回神,手一抖把惊堂木扔到了地上。。。。。。算了,这个不重要,她嘿嘿笑了几声,试图掩饰这一个失误。
  “何然,先不说你是否知情,梁书怎么说也是个王爷,为什么要与何玉抢那个镯子?”苏清晚趁着皇上发飙,严正絮找事之前,赶紧切入正题,好在这一问题也是大多数人好奇的,于是苏清晚成功的躲过了惊堂木被扔在地上的这一劫。
  何然在那块无辜的木头砸在地上的时候就已经回过神来,在苏清晚问之前大概也组织好了语言,正准备解释却被李颜诺抢了先。
  “大人有所不知,几个月前,我与何玉还有其他几个好友在酒楼吃饭时,曾有人调侃我说‘古有汉武帝金屋藏娇,如今却不知该用什么来求取李姑娘芳心’。”李颜诺叹了口气说道。
  金屋藏娇都出来了?苏清晚不禁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叫李颜诺的姑娘,然后颇具兴致的问:“那你是怎么说的?”
  李颜诺大概是想起自己曾经的玩笑话如今成了凶案的□□,也是心情复杂,她摇摇头说:“我说,金屋算得了什么,在我看来,白玉才是无价之宝。”
  “的确,黄金有价玉无价,你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对的。”苏清晚对此表示赞同。
  “只是没想到,我当时无心的一句话,竟然会造成如今这样的后果。”对于何玉和梁书的惨剧,李颜诺颇为愧疚,眼眶都微微泛红。
  “李姑娘你要心怀不安也先等会儿,等我问完再说。”苏清晚赶紧制止了李颜诺那即将展开的想象,“你说的这句话梁书知道吗?”
  李颜诺依旧摇着头,“我与梁王并没有多少交集,那日他也不在。”
  “苏大人你别看我啊,梁书也没告诉我他是怎么想的。”何然敏锐地察觉到苏清晚的目光转向了他这边,赶紧表明自己的无辜。
  所以那梁王是怎么想的?苏清晚心里默默叹气,之前没有让梁王府的管家过来听审就是怕他伤心,现在看来不得不叫他来了,那梁书究竟在算计些什么,怕是也就只有管家知道一二。
  “去把梁王府的管家请来。”苏清晚心累地挥了挥手,让其他人暂时休息一下,等人来了再说。
  许是梁王府离刑部太远,又或者管家走的比较慢,公堂上的人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也没见到人来,苏清晚坐在那儿更是昏昏欲睡。
  什么鬼?苏清晚被突然惊醒,揉着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中的手臂四处张望,果然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上看见了一颗小石子。。。。。。这是谁干的?!苏清晚环视了一下大堂,发现连皇上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这里,于是放心大胆的开始寻找那个胆大包天的人。
  她无意间扫过公堂之外听审的人,却看见了那本来应该不知所踪的狐狸正好端端地站在人群中,发现苏清晚扫过的目光后,便微微偏头对上了她的视线,平静如水,被这些牵扯越来越多的的案件弄得有些心浮气躁的苏清晚,看见那狐狸平和的目光,也静了下来。
  就说这狐狸不会有事的,嗯,没事就好。
  “苏大人,管家到了。”那狐狸也许能够带来好运吧,在看见他不久之后,那久等不见人影的管家终于缓步踏入了公堂。
  “免礼免礼。”苏清晚看到他心情颇为复杂,在他试图行礼之前就把人拦住了。
  管家颤颤巍巍的在何然身边站定,眼神空洞,似乎站在这儿的只是一个躯壳,魂魄早已经追着梁书而去。
  苏清晚面对此情此景,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求助似的悄悄看向凌子筱,她惊讶地发现那狐狸已经没有了人影。。。。。。所以还是只能靠自己的对吧。。。。。。
  算了,那就自己来吧。苏清晚深吸几口气,不断告诉自己公私一定要分开,万万不能感情用事。
  “管家,我就直接问了,梁书为什么要和何玉抢镯子?以你们梁王府的实力,不至于买不起一个白玉手镯吧?”苏清晚再开口声音中已经听不出不忍。
  管家闻言却突然笑出了声,笑声中满是苍凉与无奈,半晌,他瞪着何然,说:“如果不是何玉爱慕虚荣胡说八道,小王爷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蠢事。”
  “苏大人,之前是我骗了你们。”管家仿佛突然间什么都想明白了,在何然身边找了个空地就跪下了,他说:“我去大理寺报案前就知道小王爷已经遇害了,之所以去报案,不过是为了引开你们的注意力。”
  他说到这儿抬头看了看苏清晚,却发现苏清晚也在看着他,很明显在等着他自己把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不禁苦笑,这姑娘倒是能沉得住气。
  “何侍卫不知道吧,何玉手里的那些银子其实根本不够买镯子的,但是他也不好再开口问你要,所以就去求小王爷,找他借了五百两,这里有借据为凭。”管家从袖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叠的整整齐齐的借据,由一旁的衙役呈了上去。
  苏清晚接过借据点了下头,示意他继续说。
  管家有些不舍的目光缓缓从借据上收回,看了看越来越懵圈的何然,略带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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