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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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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谁也挡不住他脚步!
    他的双眼犀利冰冷,脖间那道断喉伤疤,虽用藤蔓似的图腾修饰过,却依然怵目惊心。
    脖子上受了这样的伤,竟还活着,不是“魔鬼”是什么!

  ☆、第三章 挫骨扬灰

队伍驰到十字路口,左将军兆秀上前通禀:
    “太子殿下,咱们直接进宫还是去驿府暂歇?京兆伊死在您手里,恐怕‘有心人’要做文章。”
    弘凌没答话,眸光向东边刚起的月亮浮了浮,而后给了烈马一鞭子、驰向城西。
    兆秀略作思量,想起件事,前些日子殿下让他调查过,那位曾经背叛他的萧家千金就埋在城西乱葬岗。
    当年他虽不认识四皇子弘凌,不过那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若他是当年的殿下,恐怕已怒起将萧锦月和五皇子弘允砍了,那可是奇耻大辱啊!不过殿下不是他,殿下是真男人,所以蛰伏五年、成就今日的太子,归来故土!
    只可惜,佳人已经作了古。
    兆秀幽幽一叹,策马跟上。
    长安西边的贫民窟旁有一片荒地,就是乱葬岗。
    雪下一塚荒坟隐隐抬着头,弘凌站在坟前,夜空中半轮月把他的脸投下一片阴影,银甲冷光涔涔,光与影在他脸上交叠,神色莫辨,仿佛是具不带感情的石雕,好一会儿才动了薄唇——
    “挖!”
    夜半掘坟这事放在别人做恐怕胆寒,然而这支军队从血海尸山走来,岂会害怕?
    很快,小坟包被刨成了深坑,一卷破席裹着具尸骨长眠其中。草席破烂窄小,可见死得之窘迫凄惨。
    兆秀见如此,心中大快——“殿下,消息说萧丞相谋逆被斩后,长女萧锦月入暴室染瘟疫暴毙,而下看来属实。天道轮回!看来老天爷也为殿下鸣不平,才让这对狗男女一前一后都遭报应……”
    弘凌忽然抬手,兆秀没敢继续说,于是知趣地让所有士兵都一起背过身去,回避。
    沉默,弘凌缓步走近土坑,蹲下身,拨开草席。里头的尸骨是蜷缩着的,而下还能感受到她临死的巨大苦楚……
    兆秀心中担忧,通过银亮如镜的剑身看太子秦弘凌,只见他解下银色盔甲,脱了外裳裹在了尸骨上,缓缓抱进了怀中……
    兆秀倒抽一口凉气!‘难道,太子殿下还爱着那丧尽天良的坏女人不成?’他刚如是想罢,就忽见秦弘凌长发被真气冲得翻飞,衣裳下裹着的尸骨立刻被震作飞灰!
    兆秀松了口气。‘挫骨扬灰?看来不是爱,是恨得深呐。’
    **
    太子回都第一件事就是把侮辱过他的京兆伊斩了头、钉在墙头。消息迅速传进皇宫各殿的主子耳中,并在几日之内就传遍长安大街小巷。
    皇帝惊怒交加,气得直接从龙椅上滚落下来!然而他却奈何不得太子弘凌,更不敢再追究下去——当年京兆伊必是奉了上头某人命令去的,无论是哪个儿子做的,皇帝都不希望他被这个可怕的魔鬼迫害。
    京兆伊被砍头之事,最后一太子罪状奏折结束,并举家抄斩,满朝文武闻之无人不胆寒,人人提起太子弘凌四字就心生畏惧。
    这消息几日后也传入了暴室,锦月听得心惊肉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上午在院子里晒帘布都浑浑噩噩的。
    回想今夕往昔,物是人非得简直像场梦!
    犹记当年的秦弘凌,信佛理禅、温润如玉,是个善良仁慈的翩翩公子,可而今,他挥手就砍了人头钉在墙头。那等血腥场面,她光是想象一下就觉毛骨悚然!
    “他……当真变了。”望着竹竿头晒着的将送往东宫帘布,随风飘舞,锦月阵阵出神,连被风刮红了手还不自觉。
    “娘亲你手好冷,小黎给你搓暖暖!”
    软胖的小手搓着自己手背,锦月才回神来。小家伙依在她腿边儿,扬着圆圆白白的脸蛋儿笑嘻嘻望着她,一排白生生的小牙齿米粒儿似的,可爱。
    锦月把儿子两只小肥爪藏在衣服捂好,免得冻着:“说了多少次了,白天不能叫娘亲,要叫云衣。”
    小黎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粉嫩的小嘴儿一瘪,“为什么不能叫娘亲呢……”
    思及原因锦月心中泛酸,却只能笑着哄他。“因为爹爹没回来,你是咱们家里的男子汉,不能总依赖娘亲,要学会长大,知道吗?要做个坚强的小大人。”
    小黎捧着粉面团子似的脸蛋儿想了想,然后郑重其事地点头:“小黎明白了!”
    一旁,晒衣裳的香璇见母子二人这般融洽,感动:“小黎可真有孝心,姐姐没白疼他。小男子汉,保护云衣的重任可交给你咯?”
    小黎一拍小胸膛:“云衣,我保护你!”
    看他煞有介事,锦月又甜蜜又心酸,风大了,锦月让小家伙赶紧进屋去,别冻着。小孩不比大人皮实,冻了生病不得了。
    “云衣姐姐,小黎这么可爱,他的生父怎么忍心不闻不问、让你们母子在暴室受苦?若我有个这样的孩子,就是被延尉监打断腿,我也是要认他的……”
    延尉监是宫里掌管刑法的机构。香璇不知锦月真身份,以为是徐云衣与宫中奴才私通生下的孩子。
    锦月脸一僵,可脑海里闪过那张容颜后,心头反而越发冷静。
    “他的爹爹……已经死了。”
    从此,就当他死了吧。哪怕他当了太子,也不可能与她这个“死刑犯”,不,是“已死之人”,有任何瓜葛。
    就像现在,虽然他们同在皇宫,却恐怕永世不会相见。他住在金镶玉的高阁,而自己……
    锦月看着污水中倒映的自己——蓬头垢面,穿着破烂肮脏的囚衣,连乞儿,都不如。
    全天下都以为秦弘凌有“厌女病”,可她萧锦月知道,他并没有。从今往后,他要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她这个污臭满身的女犯,又算什么……
    她边思量边垫着脚尖儿晒布匹,忽地听见背后传来两个男人猥…琐下作的交谈——
    “平时看不出来,这脏兮兮的女人身材如此勾人,看那屁股翘得……哎哟那小腰啧啧……”
    “呵,生过崽儿的破鞋你也馋?”
    “……”
    锦月心头一跳,回头正对上两个守卫在她身上逡巡的视线!那其中高瘦的守卫锦月记得,半年前他才把个女犯糟蹋至死,不了了之。毕竟没人会去追究个女犯的生死,这些守卫地位卑贱,不敢与宫女有瓜葛,可女犯他们却是敢的!
    锦月端上盆,赶紧从两道令人作呕的视线里逃走。
    ……
    暴室晾晒好的帘布被熨帖,装入箱中交给了东宫来领衣的太子詹事。
    太子詹事是掌管东宫事务的大人,还是头回亲自来押送衣物,可见这次东宫的差事他当得相当小心,不敢半点差错!
    东宫比别的皇子宫殿高阔,象征着太子储君地位的高贵非凡。暮色里,巍峨的殿阁仿佛耸入夜空,金砖玉瓦,雕栏玉砌,宫灯映照下遍地生辉。
    太子寝殿,灯火如昼。
    方才大乾宫来了一队太监宫女,抬了皇帝的赏赐来。杨公公屏气凝神站着,等待天子弘凌的回话谢恩,可太子自顾自擦剑根本不理会。
    “殿下,皇上赏赐您该谢恩,否则……”
    弘凌擦好剑走过去,一剑劈开箱子银锁,立刻腾起一阵灰尘。杨公公见那灰尘心头吃一惊:平日赏赐各宫的东西都是宝物,哪会有这样的灰尘!可见皇上根本没心思赏赐,不过随意叫人……
    眼睛一转,杨公公笑呵呵地说:“太子殿下,皇上半年前便盼望着殿下大胜归来,早早准备好了赏赐,瞧着薄尘,都是皇上盼子归来的父母心啊。”
    除了布满灰尘的金砖,便是几大箱子诗书,弘凌一一打开,其中《孝经》、《道德经》摆在最上头,弘凌笑了一声,轻,却冷得彻骨:“真真儿是极好的赏赐,父皇当真疼爱我!”
    弘凌语罢,利剑脱手而出、贴着杨公公的脸飞过,“噔”一声入了供桌上的剑鞘!老太监吓得噗通跪在地上,浑身一哆嗦。
    “父皇这般有心,我又如何能不知感恩?”弘凌一拍手,也抬进来几口箱子,“我也给尊敬的父皇准备了回礼,抬上来交给杨公公。”
    杨公公一见那箱子中的东西,当即“啊”地一声吓瘫、险些晕过去——里头赫然全是人的头骨!
    弘凌拿起一只人头骨,摸了摸喉咙伤疤、幽幽一笑:“当年父皇令我‘匈奴不败,永不得回长安’。这是我亲手斩下的匈奴战神‘呼邪王’的首级,以及他的武将下属,我想父皇一定会非常喜欢,你说呢,杨公公?”
    对着这几箱子人头骨,杨公公哪里还说得出半句话,哪怕生在吃人的皇宫几十年,他也骇得浑身冷汗站立不住,当即领了人、抬了首级箱子连滚带爬滚出东宫。
    人走,寝殿里终于安静下来,除了几箱子布满灰尘的金银,角落里还站着位绫罗美人,轻轻扭动着美妙勾人的身子,瞧着弘凌唤了声“殿下”。
    邪邪地冷笑一声,弘凌走过去抬起美人的下巴。“你也是父皇给我的赏赐?”
    郑美人不胜娇羞,委屈:“殿下……臣妾不是皇上给殿下的赏赐。臣妾是有幸,得皇上恩典许下姻缘,做殿下的女人。”
    “我的女人?”弘凌勾着一边的唇角,或许是觉得这解释有些意思,大手一扯、衣裳碎成片,美妙的*立刻毫无遮掩落在他臂弯。“睡过,才是我的女人!”
    美人既惊又喜,本听闻太子厌女不举,而下一见根本是寻常男人都无法比的“猛虎”!可当她褪了弘凌的上衣、看见那满胸膛的伤疤,密密麻麻如荆棘,缠在结实的肌肉上,妖冶又可怖,当即吓得捂嘴惊声——“啊天呐!”
    “怎么,你怕我。”
    “不,不是,臣妾……臣妾是、是心疼殿下。”
    弘凌无声勾唇,笑到眼底结成了冰。
    “‘心疼’。”
    ……
    烛光摇曳,夜半更深。
    美人从榻上醒来,却发现身边的床铺冷冰冰的,太子正在桌旁提着坛子酒在喝,在她发现的瞬间,那俊美的男人瞬间冷厉,让人浑身一寒。
    “太、太子殿下,更深露重怎么还不歇息?”
    弘凌甚至没瞟她一眼,冷冰冰地说了个“滚出去!”,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侍寝而半分怜惜。
    美人又惊诧又屈辱,不敢惹恼秦弘凌,含泪退下了。
    屋子里终于没了旁人,一室暗淡烛光和死寂缠着喉咙让人喘不过气。弘凌嘲讽地笑看金镶玉的太子寝宫,忽然声声笑起来,狂妄,到了最后夹着悲凉。
    爱情,亲情,权力,欲…望,人这辈子,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是挥霍金银珠宝,还是纵情享受女人妖娆的*?
    他如此拼了命地活到今天,活着回到长安,到底是为了谁、为了什么?
    按着胸口团跳动的东西,弘凌心烦的闭上眼睛,今夜心情无比的烦躁,忽觉有女人抚摸了他脸颊,温柔而心疼,好似曾经那只他垂死时捧着他脸颊上的手,弘凌赶紧睁开眼睛——
    原来是夜风撩起了帘布,并不是谁。
    ……
    看夜的曹公公听见寝殿中有坛子破碎的响声,小心地来看,发现太子弘凌像是抱着谁,安静又温柔。
    可再细看却发现他怀中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第四章 再次相逢

太子年轻威武,姬妾稀薄,太子妃位又空缺,后宫有几分姿色的女子都摩拳擦掌、心存幻想,哪怕暴室里的女犯也不例外。
    管事嬷嬷不在,洗衣池边,几个女犯悄悄咬耳朵——
    “谁说太子厌女?我听说皇上赐去东宫的美人夜夜承宠,而且太子体力好得不得了,根本没有当年所说的‘不举’、‘无能’之事。”
    “如此高贵英俊的储君,哪怕当个低等暖床奴婢我也甘愿……”
    “太子殿下姬妾稀少,应该快选美人了……”
    香璇拉了拉锦月的袖子,给了个一起去晾衣裳的眼色,锦月知道她有话想说,便端起盆儿跟她一到去晒衣竿处。香璇四顾无人,才小声说:“姐姐,你可还记得那个总是刁难咱们的潘女史,就是管事嬷嬷的干女儿。”
    “当然记得。”锦月怎会忘记潘如梦。去年潘如梦贿赂暴室丞大人,想调去兰昭仪殿中当差,结果被她无意撞破而没能调任,潘如梦对她怀恨在心,几次把她往死里折磨,而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我已许多日不见她出现,想来她已经谋好了前程离开暴室了吧。”
    香璇不想锦月竟一语中的,惊叹:“姐姐怎生这般聪明!正是,我听说潘如梦贿赂了上头,去了东宫当差。这下好了,姐姐总算不用再被她折腾了。”“不过,潘如梦去东宫定然不是冲着当差的,恐怕想的也是爬太子殿下的床。现在后宫的女人都削尖了脑袋的想去东宫,真不知道等太子即位,还有没有我一搏恩宠的位置……”
    锦月忽然冷笑。“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帝王又岂会嫌后宫女人多……”
    锦月回神才发现香璇愣愣看着自己,才收了脸上的冷意,对她微微一笑。“我是说,别担心……”
    *
    因为这几日锦月不愿去暴室外拉泔水车,下午管事嬷嬷发火将她抽了一顿鞭子,满身衣裳都打烂了,沾着血点子。锦月怕吓坏小黎,便托香璇照顾他,自己在柴房的稻草上将就一夜。
    暴室外的甬道是去冷宫“方艾宫”的必经之路,消息说,秦弘凌这几日住在方艾宫,所以她不想踏出暴室一步。
    只是没想到这顿鞭伤比她预想的更可怕。二更寒夜,她就发起了高烧,烧脑子发昏。女犯生病是没人会给医药的,挨过去就活,挨不过去就死。
    太阳穴和脑子突突的跳得痛,锦月觉得浑身在滚油里煎炸着一般难受。
    “小……黎……”
    她无声地呢喃着儿子的名字,希望给自己多些力量,做了母亲的女人会变得勇敢,为了孩子从前害怕的事也会毫不畏惧。锦月努力忽略身体的痛苦,保持清醒。
    “嘿嘿,想男人了?嘴里哼哼唧唧的,声儿可真*。”
    柴房木板门忽然开了,传来男人下作的声音,令锦月浑身一寒,她费力的睁眼,只见昏暗中一个鬼魅似的影子朝自己走来!
    “你……你是谁……走开……走开!”
    “哟呵,徐云衣,你故意躺这儿不就是等爷来宠爱你吗?哟,伤了?啧啧,让本爷看看你的身子,伤得如何了。”
    锦月听出是那个糟蹋过女犯的守卫,惊恐的挣扎推开他,朝门口跑。
    守卫被她推了个踉跄,低声骂咧着追出去——“一双破鞋你还装什么清高?站住,爷今晚非办了你不可……”
    身后的叫骂令人害怕,锦月脑子发昏看不清路,本能地朝有灯光的地方跑,直到被追上来的守卫按倒在地上,撞翻了泔水车,溅了一地污臭的馊水!
    “来人……救命……”锦月喉咙嘶哑,怎么也喊不大声。
    “徐云衣你还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不是跟野汉子媾和生了野种么,不若今夜给本爷也生一个儿子,哈哈……”
    忽然守卫下作的笑声戛然而止,抖如筛糠的跪在一旁。
    锦月刚松口气,就听见守卫大骇求饶——“公公饶命、公公饶命……是、是这女犯勾引奴才的,奴才只是一时昏头受她所惑啊!公公饶命……”
    待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锦月便见一队锦衣宫人列在眼前,其中明黄的蛟龙撵如一盆冰水,浇在她头上!而后她就听见了撵车里传来无比熟悉的声音——
    “发生了何事。”
    曹公公捏着鼻子,嫌恶地看了眼满地脏污和一男一女:“回禀太子殿下,是女犯和守卫私通,被咱们给撞见了。”
    锦月被华撵里男人的声音震得五内激荡,只死死地盯着撵车帷帐上印着的男人侧脸轮廓,那么的熟悉……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那个烙在心口的名字在一遍遍回响,却溢不出咽喉。
    撵中响起女子娇斥——“两个不知检点的东西!太子殿下咱们继续走吧,别让两个脏东西污了殿下的眼睛。让侍卫押去延尉监将处死便是。”
    五年来,锦月曾想过无数次重逢,只是从没想到是现在这样的糟糕的光景。当年要了她身子的男人,对她许下天下诺言的男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美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侍卫立刻拔剑架在锦月脖子上,锦月却感觉不到脖子被剑刃刮伤的疼痛,定定看着帷帐下露出的那角蛟龙太子服,渐渐行远。撵中男女暧昧的交谈,却声声清晰的传入她耳朵——
    “殿下,臣妾刚刚闻着那泔水味胸中一阵恶心,您说臣妾是不是有了您的孩子了。”
    那道熟悉的声音带着锦月不熟悉的戏谑笑声。“本殿才睡了你一回就有了,莫非美人今夜不想侍寝……”
    “唔~殿下好坏……”
    锦月麻木的跪在地上,心口澎湃的热血冷却成冰。
    ……
    锦月被押回了暴室狱,不过这次不是茅屋里,而是死牢。延尉监的人和管事嬷嬷将她拷问了半夜,趁她昏迷时绑着画了押认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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