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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迟“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二人来到了藏书阁,小忠子头前掌了灯,藏书阁内顿时灯火明亮。
云迟有目的性地直奔前朝末代史与南楚建国史,最先拿的就是《太祖史记》。
小忠子给云迟端了一盏茶,暗暗地想着太子殿下从小熟读史书,怎么如今大半夜不陪着太子妃好眠,跑来藏书阁又翻看史书呢?
他自然不敢问出来,偷偷地打着哈欠去了不远处的角落地蹲着小憩。
花颜睡得很熟,一个时辰后,她不知怎地突然就睁开了眼睛,发现云迟不再身边,她立即伸手摸了摸,身侧的被褥是冰凉的,她连忙下了地,掌了灯,对外喊,“采青。”
采青知道云迟出去,所以一直提着一份惊醒,听花颜喊她,立即披衣快速地来到了门外,“太子妃,您喊奴婢?是不是口渴了要喝水?”
花颜摇摇头,对采青问,“太子殿下呢?”
采青立即说,“在您睡下后,殿下似乎去藏书阁了。”
花颜一怔,脱口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吗?他为何大半夜不睡跑去了藏书阁?”
采青摇摇头。
花颜仔细地想了想,恍然地想起,云迟大约是去查史书了,他问她癔症之事,她却没说,以他的聪明,不想逼迫她,自然是去自己查了。
他本就朝事儿繁忙,又连带操神她的事儿,这样一夜不休息,怎么受得住?
她在房中立了片刻,回身拿了衣服穿戴。
采青立即问,“您是要去藏书阁寻殿下吗?”
花颜点头。
采青连忙说,“夜里凉寒,您还是别去了,藏书阁不太近,奴婢去喊殿下回来。”
花颜制止她,“还是我自己去吧。”
采青见花颜打定主意,赶紧找了一件披风,在花颜穿戴妥当后,为她披好,提了罩灯,陪着她一起出了凤凰西苑。
与其让他耽搁休息的时间去查,那么不如就告诉他,当然,除了魂咒不能说。
一路静寂,东宫有护卫巡逻,见到花颜和采青,齐齐见礼,“太子妃。”
花颜微笑颔首。
来到藏书阁,便见到灯火明亮,看守的护卫齐齐见礼,“太子妃!”
花颜来到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云迟,他向外瞅了一眼,连忙放下书卷,起身冲出了书房的门,看到花颜单薄的身影,立即蹙眉问,“你不是睡得好好的,怎么找过来了?”
说着,便握住了她的手。
花颜即便披了披风,指尖依旧清凉,周身带着几分夜色的凉意。她微微仰着脸看着云迟,轻声说,“耗费你精力查的话,不如我告诉你。”
云迟轻抿嘴角,看着她的眼睛,“你若是不想对我说,我……”
花颜伸手用两根手指按住他的唇角,堵住他后面的话,摇头,“我不是不愿告诉你,是不知该怎么与你说,思来想去,也不知如何开口,怕你听了,更增添负重。”
云迟看着花颜,伸手拿掉她的手,哑声说,“花颜,我不是在逼你,好了,我不看书了,不查了,我们回房,你身体不好,我们回去休息。”
花颜站着不动,“就今日吧!我告诉你。”
云迟摇头,拉着她往回走。
花颜站着不动,“云迟,我告诉你。”
云迟看着她,见她轻咬贝齿,打定主意,目光坚定,他伸手搂住她,低声说,“明日,明日好不好?我们先回去休息,深夜里凉寒,你身子受不住。”
花颜点点头,从善如流,“也好,那就明日。”
回到西苑,已是黎明前夕,云迟拥着花颜躺在床上,伸手轻拍着她,“睡吧。”
花颜点头,窝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云迟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儿,想到他从《太祖史记》里没找到想要知道的事儿,却是从一本收录的野史里看到了一句话。
“淑静皇后饮毒酒后,太祖皇帝伤心欲绝,遍天下寻阴阳师,复生淑静皇后,最终徒劳无功,冰镇淑静皇后于冰棺,空置六宫,一生无后无妃无嫔,连宫女侍婢也未临幸一人,终生无子。死后,未入皇陵,化骨灰放于淑静皇后冰棺内。”
他想到皇宫禁地,被太祖下了死令,后世子孙不能踏入之地,想必,是太祖爷不想人打扰他和淑静皇后吧!
而花颜,听到此事,呕血晕厥。
他脑中隐隐的一个想法渐渐地清晰起来,本恢复了几分的血色又褪了个干净。
怀中的人儿,她是如此轻,如此瘦,如此孱弱不堪一握。
若真如他猜想,那么,她的心里该是压了何等负重?背负了多少东西?
他轻轻抬手,轻抚她的脸,指尖划过,心中是一片又疼又软。
花颜伸手按住他的手,低低唔哝,“云迟,睡吧!”话落,微微将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是不是睡不着?”
云迟见扰醒了她,柔声说,“睡得着,这就睡。”
花颜“嗯”了一声,握着他的手不松开,又沉沉地睡去。
云迟看了她片刻,反手包裹住她的手,搂紧她的身子,也跟着闭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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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一更)
第二日,云迟免朝,所以,未如往常一般早早醒来去上朝。
花颜却按时醒了,睁开眼睛,见云迟虽醒了,但依旧抱着她躺着未起身,她看着他,睫毛动了动,刚要说话,云迟反而先开了口,嗓音低哑,“醒了?再睡一会儿吧,时候还早,不必这么早去安阳王府。”
花颜“嗯”了一声,身子往他怀里又靠了靠,闭上了眼睛。
云迟轻轻地伸手拍着她,感受到怀里的身子娇软温暖,他心里也跟着一片柔软。
花颜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再无睡意,复又睁开眼睛,看着云迟。
云迟低头瞅着她,“睡不着了?”
花颜点头,“睡不着了。”
云迟微笑,“那就起吧!”
花颜颔首,坐起身,较之昨日,身上恢复了些许力气,不过一身汗,让她颇有些不舒服,她拥着被子对云迟说,“我要沐浴。”
云迟点头,对外吩咐,“小忠子,着人抬一桶水来,温热些的,太子妃要沐浴。”
小忠子立即应是,连忙去了。
不多时,有人抬了一桶水来,放去了屏风后,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花颜起身,找了一件干净的衣裙,走进屏风后。
云迟在她身后说,“要不要我帮你?”
花颜脸微红,回头嗔了他一眼,想说不要,话到嘴边,蓦地改口,“好啊。”
云迟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见花颜竟然答应了,顿时一怔,看着她。
花颜已经转过头,进了屏风后。
屏风后传来花颜簌簌的脱衣声,然后又传来她进入了木桶的入水声。
云迟怔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进了屏风后。
花颜已经在木桶里,温热的水到她的脖颈,她的脖颈雪白纤细,弧度优美,白皙的手臂搭在木桶的边沿,肤如凝脂,光滑如锦缎。
云迟来到木桶前,手伸出,按在她后颈的双肩处,花颜身子一颤,云迟的手也同样的一缩。
二人虽然同床共枕数月,但仅有的亲近次数屈指可数,像这般花颜沐浴,云迟立在身侧,也为数不多那么一二次。最亲密时,也不过是在临安花家,花颜苑里的温泉池,她当日是抱定了主意将自己交付给他,可是顾念她的身体,他偏偏落荒而逃了。
但那一日的亲密,让云迟每逢想起,便热血沸腾,心神摇曳,荡漾不已。
如今,云迟更是心猿意马,不可抑制地想要将她拥抱在怀,令彼此更亲密。
花颜白皙的脖颈渐渐地染上粉红色,露在外面的肌肤,也染上了一层粉红,她微低下头,小声说,“你不是要帮我沐浴吗?半响不动,是在做什么?”
云迟以强大的意志力不去看水中的倒影,深吸一口气,才低哑地开口说,“我从未学过如何帮人沐浴。”
花颜轻笑,“那你不妨现在就学上一学。”
云迟点头,拿了澡巾轻轻为花颜擦身,指尖尽量不再去碰触花颜肌肤,片刻后,他依旧是受不住地将澡巾塞回她手里,低哑地说,“你自己来吧!”话落,他转身快步地出了屏风后。
花颜攥着澡巾好笑,论正人君子,她觉得是不是非云迟莫属了?一次两次,他都这般落荒而逃,她笑罢,又暗暗地叹了口气。
若非顾忌她这副身体,他又何必要忍?无非是不想伤了她罢了。
她想起悔婚一事,心又揪了起来,伸手捂住脸。
云迟出了屏风后,端起桌子上的凉茶,喝了一口,凉茶入喉,心中那一团火似被浇灭了些,他放下凉茶,负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
怎样才是对一个人最好?娶她,将她拴在身旁,日夜相伴在侧,每日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待她无微不至?还是放了她,不再禁锢她,给她自由,让她离开她不喜欢的京城,无忧无虑,洒脱自在,不再面对他犯癔症,不再有心理负担?
他不想割舍,但是理智告诉他,后者是待她最好,至少,让她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闭上眼睛,心里似塌了一块。
花颜从屏风后沐浴完出来,一身清爽,见云迟站在窗前,周身弥漫着浓浓的低暗的气息,她轻抿了一下嘴角,走到他身后,从后面环抱住他的腰,喊了一声,“云迟?”
云迟忽然觉得自己空塌的那一块地方攸地被这一抱给填满了,他周身低暗的气息散去,温柔地“嗯”了一声,“沐浴完了?”
花颜点头,脸贴着他后背问,“你刚刚在想什么呢?”
云迟薄唇抿成一线,言不由衷地说,“在想若不是已然清晨,我方才便忍不住了。”
花颜低笑,“那我们约一下,今日晚上如何?”
云迟脸色蓦地爬上了霞色,回转身,低头看着她,“当真?”
花颜点头,笑吟吟地看着他,“我每次都是当真的,只是你总是下不了手。”
云迟将她的头按在怀里,感受到自己心跳一下下地不规律起来,他抱着她纤细的身子默了片刻,轻叹,“我的确是下不了手。”
花颜轻声说,“我的身体虽确实不大好,但不至于如纸糊的一般碰不得。”
云迟摇头,低声说,“不是因为这个。”
“嗯?”花颜仰脸看着他,“那是因为什么啊太子殿下,你与我说说。”
云迟见她一副求解的模样,水眸盈盈,波光潋滟,他将头搁在她肩膀上,呼吸喷洒在他颈窝处,低声说,“我想对你好,但不知如何才是真正的对你好,我不敢碰你,怕伤了你。”
花颜剔透,瞬间明白了,她也一时沉默下来,如今她与云迟,还未真正密不可分的地步,也许这是好事儿,若如胶似漆到分不开,那么,对他将来,也许更是痛苦万分。
更惶论,如今他已经提到了退婚,那么,她这般引他与她更亲密,确实是不该。
她沉默许久,低声说,“云迟,你是对的,是我不好。”
云迟摇头,脱口要说什么,花颜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微笑着说,“我都明白的。”
云迟住了口。
花颜从云迟怀中出来,笑着对外吩咐,“小忠子,端早膳吧!然后备车,我与太子殿下稍后去安阳王府。”
“是。”小忠子立即应了一声。
不多时,小忠子端来早膳,云迟和花颜对坐,沉默地用了早膳。
早膳后,二人一起出了房门,小忠子与采青跟着,在垂花门外上了马车,前往安阳王府。
上马车时,云迟不自觉地去握花颜的手,花颜笑着偏头瞅了他一眼,云迟的手撤了回去,在马车上,云迟又想去抱花颜,花颜笑着看了他一眼,他又慢慢地撤回了手。
一路无话,来到安阳王府。
府中门童见是云迟和花颜登门,大惊,连忙见礼,之后赶紧撒腿去禀告。
安阳王妃昨日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她的,安书离的,收拾了足足六大车,安阳王劝也劝不住,只能干着急。安书离想了两个法子,都没奏效,也只能无奈地揉眉心。
清早,安阳王妃收拾妥当,追安书离启程。
安书离只能说,“再等等,太子殿下有些事情要交代。”
安阳王妃算是不催促了。
云迟和花颜登门,安阳王听闻,连忙与安阳王妃、安书离等一众人迎了出去。
安阳王见到云迟和花颜,连忙见礼,云迟微笑颔首说“王爷免礼”,又看向安阳王妃,笑着说,“王妃昨夜未曾睡好?气色似乎不大好。”
安阳王妃立即说,“可不是?我这一夜都在想着可别落下什么得用的东西,毕竟出门在外,又是川河谷那种地方,荒凉得买不到,可就麻烦了。”话落,笑着伸手拉住花颜的手,笑着慈爱地说,“多好的一个妙人儿,我上次见你,就喜欢的不行,想着真是可惜了,若是我儿媳妇儿,就好了。”
安书离无奈地开口,“娘,你说什么呢。”
花颜笑着瞥了云迟一眼,笑吟吟地对安阳王妃说,“我也对王妃您一见如故,觉得您甚好,今日就是趁太子殿下上门与书离公子谈事儿,特意求了他带我来,好好与王妃说说话的。”
安阳王妃一听高兴地说,“那好,让他们两个去说正事儿,我们两个去说话好了。”
花颜笑着点头,对云迟和安书离说,“我与王妃去说话,太子殿下和书离公子自便吧。”
第九十六章 (二更)
安书离仔细地打量花颜,发现她虽然面色含笑,但眉眼间隐着一丝羸弱,气息似也隐约带着虚弱之感,他心怀愧疚,想要说什么,但见她挥手,只能作罢。
云迟虽然不知道花颜想出了什么法子劝说安阳王妃,但是相信花颜一定会想出法子,所以,对安书离使了个颜色,二人一起去了书房。
安阳王看看安阳王妃和花颜,又看看云迟和安书离,一时不知该陪着谁。
安阳王妃生气安阳王昨日在她从赵府回府后,为赵宰辅说了两句好话,一夜没理他。如今自然也不理他,携着花颜进了画堂。
安阳王觉得听女子说话不太好,犹豫了一下,还是去陪云迟了。
进了画堂,安阳王妃请花颜落座,侍女上了茶后,她仔细打量花颜,纳闷地说,“太子妃怎么看起来比上次见虚弱不少?是不是身体不适?对京城水土不服?”
花颜笑着说,“大约是近来阴雨绵绵,染了一场风寒,故而身子骨弱了些。”
安阳王妃立即说,“女儿家的身子骨最是大意不得,不过太子妃有天不绝跟着,定不会有大碍的。”话落,她道谢,“多亏了天不绝,否则我的大儿子昨日性命休矣,多谢太子妃借人了。”
花颜笑着摇头,“王妃客气了。”
安阳王妃好奇地问,“据我所知,这十年来,无数人找天不绝的下落,都不曾找到。难道天不绝一直在花家?”
花颜点头,“是一直在为我哥哥治病。”
安阳王妃又好奇地问,“据说天不绝脾气古怪,很难以相处,尤其是对神医谷,曾立誓,再不回神医谷,更是避京城权贵而不踏入京城。这一回,怎么来京了?”
花颜笑着说,“我近来身体不太好,他是陪我来京小住。”
安阳王妃感慨,“有一个神医在身边,可真是大好之事,昨日太医院的那帮子庸医,一个也想不出法子,而他到了,只一副方子,便救了我大儿子的命,不愧是神医。”
花颜笑着点头,“他的神医之名,确实名不虚传。”
安阳王妃瞧着花颜,笑着转了话说,“太子妃今日来,是不是受了离儿和太子殿下所托,来劝我的?”
花颜浅笑,“王妃可真是聪明。”
安阳王妃气笑说,“不是我聪明,是你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由不得我不想你是为了此事。”话落,她收了笑说,“我先把话搁在这,今日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不跟着去的。”
花颜轻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说,“我明白王妃的心,是不放心书离公子。”
安阳王妃点头,“烨儿虽然也是我生,但是自小不随我,随他父亲,我只有离儿这么一个疼入骨子里的孩子,上一次听闻他出事儿,我吓破了魂儿,恨自己当时怎么就没跟着,要死也要母子俩死在一块,这一回,他去川河谷,我说什么也要跟着。”
花颜点头,“王妃一片为母之心,我虽年轻,但也了解明白这份苦心。”
安阳王妃听花颜这般说,顿时如觅到了知音,“太子妃真是个七窍玲珑的人儿,我就知道你聪明剔透,能明白我的苦心,可惜王爷和离儿都不理解我,尤其是王爷,说我添乱。”
花颜微笑着说,“我曾经在川河谷待过许久,川河谷一带民风朴实,虽然因连年受灾,十室九空,但那里若无水灾的话,着实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安阳王妃讶异,“太子妃在川河谷待过许久?据闻那里是蛮荒之地,怎么从你口中说来,却是不同?”
花颜摇头,“不是蛮荒之地,百姓们十分淳朴,只不过因连年受灾,灾情